第三零零章,堵得發慌
秦宇晟微微垂下了眼眸,他的睫毛很長,正好掩蓋了這一刻眼底的無奈和懊惱,只是片刻之後,他已經恢復如常,淡淡地說︰“明天我要出差,兩天之後才回來,這幾天你可以回家陪你的父母。我只有一個要求,電話保持開機,不要拒聽我的電話。”
沒想到他會突然調轉話鋒,文靜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推著輪椅朝門口走去,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伸手握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掌,拇指輕輕地摩挲著她光滑的手背,忽然又說︰“明天我要早起,你現在是不是應該推我去睡覺?”
淚水還掛在臉頰上,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楮,不知道這個男人在幹什麼,怎麼突然就變了一副模樣?彷彿剛才那樣的事情壓根就沒有生過。不過她也不想再繼續那個敏感的話題,胡亂地伸手抹了一把臉頰的淚痕,儘管有些不太願意,但是她之前已經和他有過協議,在他養傷期間,她都要照顧好他。於是轉身乖乖地推著他走出了這個房間。
在樓梯口的時候正好踫到了上來的吳管家,秦宇晟側了側身子,忽然對她說︰“你去休息吧,房間就在三樓的右手邊的第二間,我已經讓傭人給你整理好了。”話音落下,又看了吳管家一眼,管家馬上會意,上前接過了文靜手中的輪椅推手,推著秦宇晟就往他自己的主臥室走去。
文靜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個在轉角處消失的人影,心頭一時間竟然堵得有些慌。
他……怎麼可以這樣?
前一刻還抱著自己,把自己弄得傷心難受,而他現在竟然若無其事的讓他的管家推他回去睡覺,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他這算是什麼意思?什還著知。
可惡的男人!
文靜咬了咬唇,有什麼了不起的,她以後都不會再為他掉眼淚,可惡!太可惡了!
她心中一個勁的腹誹,完全忘記了前一刻那種痛徹心扉的哀傷,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只是因為他的一個舉動而已,竟然會這樣生氣難受,恨恨地跺著腳轉身就朝三樓跑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習慣,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裡面反反覆覆地都是之前生的一切,儘管一個勁地催眠自己,不要再想,但是思緒就是不受控制,到了最後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但是夜裡睡得很淺,天濛濛亮的時候又醒了過來,看了下時間,才七點多。12356o34
她翻身坐起來,晚上睡眠不好,起床的時候就覺得人暈的厲害,不過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舒服了一點,這才找到了包包裡面一直都關機的手機。她想起昨天他對自己說的那句話,他要出差,讓自己手機隨時都開機……
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這裡?是不是很早就已經出門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包裡面找到了充電器,給手機充電。反正睡不著,今天還要上班,她索性直接起床,在洗手間裡簡單地洗漱了一番,出來的時候瞥了一眼床頭充電的手機,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不是為了他才充電的,因為之前向野給自己打過電話,所以她要充滿電給向野回一個電話。
對,就是這樣。
她點了點頭,像是自我安慰一樣,這才覺得胸口的那塊不舒服少了些許。
換了一套衣服,她看著時間還早,於是坐在了床頭,也沒有拔掉充電器就這樣給厲向野回撥了一個電話過去,他應該還在睡覺,接電話的時候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文靜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是不是吵到你了?”
厲向野愣了兩秒,這才反應過來,似乎是有些吃驚,“文靜嗎?”
“你前兩天是不是給我打過電話?我沒有接到,有什麼事嗎?”
他“嗯”了一聲,似乎是在翻身起床了,文靜聽到一些穿衣服的聲音,然後才聽到他說︰“你回國這麼久了,我都沒有和你見個面,所以就打電話給你,嗯……有點事情想跟你說。”
文靜也覺得不好意思,“因為太忙了,其實我和蓉蓉見過……不然今天下午我們見面吧,在以前我們經常去的那個咖啡館。”她想了想又補上了句︰“叫上蓉蓉一起吧?”
厲向野支吾了一聲,“蓉蓉她……回老家了。”
文靜心頭微微一跳,以為出了什麼事情,蓉蓉基本很少回老家,因為她的老家是在比較偏遠的鄉下,而且家裡沒有什麼親人,好像就是幾個大伯和叔叔。以前聽她說過,一年就過年的時候會回去一趟,這個季節她怎麼會回去?
“我和蓉蓉沒事。”像是知道她心中的疑惑,厲向野連忙出聲解釋,“她回鄉下是因為那邊有個親人過世了,文靜,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我們下午見個面吧。”
文靜這才松了一口氣,欣然同意,“好。”
掛了電話,看著時鐘差不多已經走到八點鐘了,文靜整理了一下,準備下樓去上班。誰知道正好在二樓的樓梯口踫到了剛剛從房間出來的秦宇晟。
四目相對的瞬間,文靜還有些尷尬,反而是他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和她打招呼的時候語氣平靜,“這麼早起床?不多睡一會嗎?”
文靜輕咳了一聲,昨天晚上的事情還讓她有些芥蒂,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我今天要上班。”
他神色如常地點點頭,似乎並沒有什麼異議,吳管家在這個時候上來推扶著他下樓,文靜站在一旁反倒是像個閒人,不知道為什麼,胸口那塊堵住的地方好像越的鬱悶起來。pQms。
他現在是在無視自己嗎?
在昨天晚上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他現在竟然無視自己?
明明說過自己是來照顧他的,可是她現在反倒是成了暫時借住在這裡的一個人,他身邊有的是傭人,好像根本就不需要她來照顧。
不知道為什麼,驟然想到這些,她越心胸氣悶,彷彿一塊大石頭卡在了喉嚨口,咽也不是,吐也不能,難受得她坐立難安。
這樣的情緒一直維持到兩人相對而坐的早餐桌上,傭人佈置好早餐之後恭敬地退了下去,偌大的花園餐廳一時間只剩下兩個人,他似乎並沒有打算和自己說話,低頭姿態優雅地擺弄著盤子裡的食物,文靜時不時抬起頭來若有似無地撇他幾眼,卻現他始終都神色淡漠。
他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憋氣,最後終於忍無可忍,“秦宇晟,我有話跟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