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零章,盡在掌控
文靜拿著幾袋藥,心想著,至少伸手不打笑臉人,有求於人的時候也應該主動討好他。儘管她很不願意這麼做,但是她瞭解秦宇晟的為人,似乎對於他來說,好像還真是……吃軟不吃硬……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輪椅上已經不見人影,輕手輕腳關上了房門,走進一看,才現原本應該躺在病床上休息的病人此刻卻大大咧咧地深靠在沙上。雙手舒適地伸張開來,那隻受傷的腿隨意地架在對面的茶几上面,文靜見狀,秀眉不由自主地擰起,上前將藥都放在了床頭櫃上,沒好氣地問︰“我看你精神很好,今天可以出院嗎?”
“我一個人爬不到床上去。”秦宇晟靠在沙上,深深地看著她說︰“我行動不便,我想上洗手間,你扶我過去。”
文靜心中一怔,臉色頓時有些尷尬,“你……你要上洗手間洗臉刷牙還是……”
“當然是人有三急。”他挑了挑眉,若無其事地說︰“快點過來扶我過去,我很急。”
文靜頓時有些躊躇起來,可是他的腿受傷了似乎真的很不方便,其實她完全可以拒絕,但是想到自己之後有求於他,現在應該是順著他一點比較好吧?
思及此,心中有十萬個不願意,她還是移動著腳步上前,“……那我扶你過去。”
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配合自己,秦宇晟心情大好,自然十分享受著她的這一刻難得的乖巧,大掌直接擱在了她的頸項上,整個人在她的支撐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眼角的餘光卻是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她剛剛進來的時候放在床頭櫃的藥,性感的薄唇淺淺地扯出一個莞爾。
相對於秦宇晟的輕鬆愜意,短短的幾步路,文靜是真的走得滿頭大汗。
“喂你……你好沉,你自己用點力啊……”好不容易走到了洗手間的門口,她一手撐著門口,咬著牙吃力地推開移門,實在是頂不住了,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怎麼那麼重,你受傷的是左腿,你右腿用一點力啊……”
秦宇晟哼了一聲,“我腿上打著這麼厚的一個石膏你讓我怎麼用力,我剛才說讓李楊給你買早餐你還說不要吃,現在沒力氣了。”
文靜氣得眼前一黑,“你有力氣說話,你還不給我開門?”這和吃早餐有什麼關係?這個男人太重了,把所有的份量都壓在自己的身上,她說句話都覺得累得慌。
大概是看她真的很吃力,臉色也有些白,秦宇晟還是有些不忍心,稍稍控制了一點,伸手幫她拉開了移門,兩人這才跌跌撞撞地走進了洗手間,可是更嚴重的問題又來了。
文靜還沒有來得及轉過身去,他就已經伸手拉下了褲子……
“啊!!你幹什麼?”她頓時尖叫一聲,紅著臉用力地甩掉了他的手。
剎那間少了一個支撐,他的腿傷可不是假裝的,整個人頓時失橫,差點摔倒,幸虧眼疾手快撐在了一旁的洗手盆上。看著她背對著自己,一時有些哭笑不得,“寶貝,你又不是沒有見過,你這麼緊張做什麼?”12346488
“你……”文靜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又氣又惱,跺著腳直喊︰“流氓!”
他卻絲毫不在意她給自己的新罵名,似乎還很是享受地挑了挑眉。pnsu。
流氓?可以洗扶。
嘴角淺淺一彎,以前好像沒有聽她這麼罵過自己。
他笑出聲來,聲音輕鬆,“過來扶著我,你不是想讓我解決在褲子上吧?”
文靜氣得臉色青,“我不要,我在門口等你,你不是自己可以嗎?你還有一隻腳和一隻手,應該……那個……”後面的話她實在是說不出口了,這事情簡直太烏龍了,她轉身就準備逃出洗手間,誰知道人剛一走到門口,身後忽然砰一聲巨響。
她心驚肉跳地轉過身去,只見秦宇晟整個人狼狽地跌倒在了地上,一手還扶著洗臉盤,一手按著那隻受傷打著石膏的腿,外面的長褲褪下了一半,幸虧還穿著內褲,不過這樣子狼狽,無法和平日裡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秦宇晟聯想到一起,他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該死!我只是想要上個廁所,你能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想我現在的需求?你怕我會吃了你嗎?”
聽他說的言辭鑿鑿,文靜一時反倒是有些想法齷齪了。
不過這個能怪她嗎?畢竟男女有別,而且這個男人以前對自己……她垂下了長長的睫毛,輕輕咬著自己的嘴唇,猶豫再三,還是狠下心上前重新將他扶起來,讓他站在馬桶邊上。
這次她沒有放開他,伸手扶著他的腰上,小心翼翼地站在他的身後,儘量別開臉去,“你、那個可以上了,我就這麼扶著你。”
他沉沉的“嗯”了一聲,似乎還有些不太放心地說︰“別放開我。”
“我知道了,你快點。”她渾身都不舒服極了。
他倒是很舒服,只是那聲音聽在文靜的耳中,只覺得毛骨悚然,扶著他腰間的手都不自主地開始顫抖起來,好不容易等他解決完了,她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一對耳朵豎得尖尖的,聽到沖洗的聲音,然後是他細細碎碎地穿好了褲子,這才敢轉過臉來,卻不想一回頭就對上了一雙深邃如海的黑眸。
“害羞了?”他低低的嗓音像是能夠把人給燻醉的上等紅酒,文靜只覺得心頭一恍,他已經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她被迫於他對視,看著他深邃的眼底蘊著星光點點,“寶貝,這算是你第一次為我害羞嗎?唔……我會記在心裡的。”
她心尖微微一顫,本能地伸手拍掉了他扣著自己下吧的手,別開臉去,死鴨子嘴硬,“我沒害羞,我只是不習慣而已。”頓了頓,彷彿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她故意提高了一點聲音,凶巴巴地說︰“你好了嗎?好了的話快點出去了,還要打點滴!”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護士都沒過來,打什麼點滴?”
“我幫你打。”想到自己一會兒還要求他,文靜又覺得自己應該脾氣好一點,忍下了心頭的種種不快,伸手過去扶著他,艱難萬分地把他從洗手間弄出來,一直走到了床邊,這才伺候他躺下,“你放心,我的技術很好,你不會痛。”
儘管四年不接觸醫療設備,但是打點滴這種小事對於她來說自然是沒有什麼難度的,她動作很麻利,很快就幫他插好了針頭,見他眉峰都沒有動一下,閉目養神般躺在床上反而是一臉享受的樣子,她不自覺得揚了揚唇角,看來自己的技術也沒有退步。
收拾完東西之後,她知道自己差不多要奔入主題了,正苦思著以什麼樣的口氣提那件事,一旁明明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人像是額頭上都長著眼楮似的,看出了她的異樣,“有事可以直說。”
她不禁側頭朝他看去,他仍舊閉著眼楮,唇角微微上抬著,彷彿她所有的心思盡在掌控。
一種被看穿心思的惱怒瞬間湧了上來,她咬了咬唇,胸口有一團火又開始熊熊燃燒起來,不禁有些憤憤地別開臉去,好半響才硬邦邦地說︰“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你還能知道我有事情求你?”
閉著眼楮的男人終於睜開了雙眼,若有似無地瞥了她那氣鼓鼓的小臉一臉,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你難得今天對我有求必應,又主動幫我打點滴,靜靜,我知道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所以我想你應該是有什麼事情想跟我說。”
文靜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什麼,卻現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正中紅心,她反倒是窘迫起來,一時間目光閃爍。
“靜靜。”溫熱的氣息隨著嘆息的嗓音吹拂在她頰側,他伸手將她拉到了自己的床邊,她不由咬住唇,好像無形中被這句親密無比的嘆息緊緊束住了手腳,一時忘了掙扎,愣愣地盯著他漆黑的眼眸越靠越近,在僅有半公分的距離停下,低醇的嗓音裡充滿了誘哄的柔色,“我是不是曾經跟你說過,你想怎麼樣都行,只要你留在我的身邊,你想做什麼你要什麼我都可以幫你辦到。現在我再重複一次,你記住,只要你開口就好,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答應你。除了讓你離開我這樣的話,千萬不要說出口。”
文靜心頭突突一跳,儘管內心因為他剛才的幾句話又開始澎湃不已,但是表面上卻依舊維持著冷淡鎮定,她有些遲疑地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現在開口是最好的機會,他幾乎已經給自己找好了台階,她如果不踩下去,難道真的一直站著不動嗎?
她暗暗深吸了兩口氣,不給自己猶豫的機會,終於衝口而出,“我想……你能不能放過邵延一馬?我聽李楊說過這件事情,恐怕他的情況不太好,我知道斯密斯先生過來了這裡,還看到了全過程,你能不能跟斯密斯先生說你不會追究此事……”
好不容易說出了口,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表情,看著他半垂的眸光在滿室明媚的光線下一閃即逝,過了半晌,他薄唇微微輕啟,“可以,我答應你。但是這件事情,我有一個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