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言情】桃色纏綿,總裁情難自禁 作者:歌月 (已完成)

 
li60830 2019-5-9 14:18:0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3 64632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5:23
170,難道我老婆,是你的女人麼?
    子衿小心翼翼又顯得十分謹慎的發短信的模樣,透過電梯光潔的壁面,直接倒影在了喬景蓮的眼中。

    她並不知道,這樣子的自己,此刻看在喬景蓮的眼中,是有多麼的諷刺。

    喬景蓮不是個傻子,天之驕子一樣的人,同樣也是站在高處的人,有時候也不過就是懶得去計較,可是當他真的將心思放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對方的一舉一動,他又怎麼可能會感覺不出來?

    他帶著自己的妻子出去吃飯,而他的妻子卻是站在他的背後,以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小心翼翼地拿著手機發短信。

    呵,她是在給誰報備自己的行蹤呢?

    顧彥深麼?

    …………

    身側的雙手下意識地攥緊了,喬景蓮眸光沉沉落在電梯壁的鏡子上面,看著子衿發完了短信,又一臉糾結的樣子,兩條細長的眉宇微微擰著,她似乎是有些不安,喬景蓮更是覺得可笑。

    她好像,是真的從來不曾這樣對過自己。

    原來一直都以為,是自己看不上的一個女人,現在才發現,那種一直以來凌駕在她之上的感覺,也不過就是自欺欺人罷了。

    因為,從頭到尾,她的確是如同她之前對自己說的那般——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過。

    喬景蓮看著電梯的數字,一個一個的變化著,從(層,到b2的數字,在不斷地下降,他只覺得,就像是此刻他的心一樣,也跟著這個頻率,在不斷地下沉著。

    ——談不上是有多麼的痛,但是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卻是越來越甚,就像是盤踞在自己心尖上的一根蔓藤,揮之不去。

    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雙門一開,喬景蓮就邁開長腿,走出去。

    從頭到尾,他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插入西褲口袋的那雙手,卻是越攥越緊。

    子衿自然是不知道,剛剛自己發了條短信的時間,喬景蓮這邊,心思早就已經翻江倒海了,她跟著他出了電梯,一直走到了他那輛香檳色的卡宴邊上,見他打開車門準備上車,子衿頓了頓,忽然張嘴叫住了他的名字,“喬景蓮,等一下。”

    喬景蓮挑起一邊的眉毛,單手扶著車門,看向她,不說話。

    “先把話說清楚吧。”

    子衿也不等他說什麼,乾脆地說:“……之前你已經和我說過好幾次,可是每一次,總是說不到重點上去,這次,你讓我和你一起吃飯,我希望你能夠遵守承諾,吃了飯,就和我談,我要談的事情。”

    “你要談的事情?”

    喬景蓮勾唇,弧度卻是透著幾分冷冽,“你要談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你知道的。”

    子衿仰了仰脖子,也不懼怕喬景蓮此刻冷然的視線,一字一句地說:“我想和你談什麼,你心裡很清楚,如果你願意和我談,那麼我就上車,和你一起去吃飯,吃了飯,我們就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如果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那我就覺得沒有必要。”

    喬景蓮眸光沉沉地看著子衿,片刻之後,他輕笑了一聲,那笑意裡,卻是帶著幾分讓人難以揣摩的自嘲,他薄唇蠕動,只傾吐出兩個字,“上車。”

    子衿看著他彎腰坐進了駕駛位,心中暗暗揣測了一下——剛剛他什麼都沒有說。

    所以,她還是不肯上車。這樣謹慎,也是因為心裡著急,之前和喬景蓮說過好幾次,離婚的事情,始終都沒有下文,找了喬世筠,更是直接被一棒子打回來了,她現在別無他法,只能重新折回去,在喬景蓮的身上下功夫。

    可是他不鬆口,她就覺得,自己沒有必要上車。

    她不想浪費無畏的時間。

    喬景蓮關上車門,還不見子衿上車,濃眉微微一蹙,他伸手按下了車窗,“我讓你上車。”

    “你答應我,我就上車。”

    喬景蓮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那深沉的眸光,帶著太多的冷意,到了最後,所有的冷意都凝聚到了一起,怒極反笑,“行,我答應你,你上車。”

    子衿心頭不安地跳了跳。

    其實喬景蓮之前就對自己有過幾次的越軌,她心裡還是有點忌憚他的,但是轉念一想,這些事情不能不解決,不解決的話,永遠都這麼拖著,也不像話。總歸是要面對的,她咬了咬牙,不給自己猶豫的機會,直接上了車。

    關上車門的一剎那,車子就快速啟動,子衿都來不及系好安全帶,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喬景蓮卻是置若罔聞,不要命地踩著油門,到了餐廳的時候,子衿的臉都是一片慘白的。

    …………

    餐廳的經理自然是認識喬景蓮的,看到喬少爺和喬少奶奶一起進來,慇勤地迎了上來,喬景蓮直接吩咐了經理,要求帶他們去樓上的包廂。

    子衿一聽到包廂,心頭頓時一緊,張嘴就說:“不用了,就樓下吧——”

    她伸手指了指不遠處那個靠窗的位置,“就那裡,方便點。”

    喬景蓮,“…………”

    不去包廂,子衿的想法很簡單,單獨兩個人的時候,她很怕喬景蓮會對她做點什麼,所以在樓下,還是靠窗的位置,她覺得,是最安全的。

    這個男人就算再不羈,也不會在公共場所對自己做出那種讓她不能接受的行為來。

    兩人坐下,侍者很快就送上了菜單,子衿根本就沒什麼胃口,隨便點了一個套餐,卻不想一旁的侍者非常盡職地介紹,“喬少奶奶,這個套餐,我們正好在搞活動,您和喬少爺今天可以選擇燭光晚餐,這個套餐還會有鋼琴或者小提琴的演奏送給兩位。。”

    子衿,“…………”

    “是麼?”

    喬景蓮疊著兩條長腿,一手托著下巴,比起剛剛開車的時候,那陰沉的俊臉,此刻的他,眉宇間的情緒,明顯沒有之前那麼緊繃。他似乎是頗有興趣的樣子,骨節分明的長指輕輕地摩挲著下巴,“那就要這個情侶套餐了。”

    侍者馬上笑盈盈點頭,“是的,喬少爺。”

    子衿心頭微微一沉,蹙著秀眉剛要說什麼,喬景蓮像是知道她心裡想說的話,伸手推了一下面前的盤子,快她一步開口,“……不過就是一頓飯,是不是什麼套餐也不影響,而且這裡的人都知道我和你的關係,不要做說讓我丟人的話。”

    “…………”

    子衿真是無語,讓他丟人的話?

    他以前可沒有少做“讓她丟人”的事,現在倒是一臉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樣子。

    不過想想,也就算了,正如他說的,不過就是一頓飯,是不是套餐,也無所謂。

    子衿嚥下了嗓子眼裡的話,等著侍者上了餐,她興趣缺缺的吃了一些,端起一旁的水杯,淺淺地抿了一口,還是選擇先開口,“……吃得差不多了,我想和你說……”

    “我還沒有吃完。”

    喬景蓮頭也不抬,卻是直接打斷了子衿的話,片刻之後,手中的刀叉啪嗒一聲,丟在了盤子上,他頓了頓,才抬起頭來,眸光沉沉地看著子衿,“就這麼著急麼?和我吃頓飯而已,沒有看到我才吃了一半?”

    子衿,“…………”

    一旁的鋼琴台上,有人走了上去,坐下來,很快就開始彈奏。

    優美動聽的音樂,似乎是能夠讓人身心愉悅,因為是情侶套餐送的,演奏的,自然也是甜蜜的歌曲。子衿現在卻是絲毫體會不到,她現在一門心思的,只是想要和喬景蓮把話說清楚,在最短的時間裡。

    “喬景蓮,我們把話說清楚吧,行麼?”

    子衿深吸了一口氣,纖細的手指,下意識地擰在了一起,“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其實這樣繼續,對我們彼此都沒有任何的好處,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之前我已經去找過爸爸了,和他說了關於我們離婚的事情……”

    “他同意了?”

    有些意外,沒有想到,她竟然鐵了心到了這個地步,以為她只是先找的自己,卻不想,她連老頭子都找了。喬景蓮有一種直直墜入谷底的感覺,這種感覺,在他的胸腔肆虐,讓他的情緒更是暴躁起來。

    “沒同意。”

    子衿實話實說,“所以我想和你談……”

    “談什麼?談離婚?”

    喬景蓮嗤笑一聲,手指稍稍用力,推開了面前吃了一半的盤子,刀叉掉在了桌面上,啪嗒一聲,他臉上似乎是帶著一抹淺笑,可是眼底的光,分明就是鋒利的,“申子衿,真的有這麼想和我離婚麼,嗯?非離不可,是麼?”

    “是。”

    子衿十分的冷靜,點頭接話,“有些話我不想再重複,喬景蓮,其實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感情,這樣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是我們之間沒有感情,還是,你對顧彥深有了感情?”

    “…………”

    喬景蓮眸光直直地看向子衿,一字一句地問:“你這麼想和我離婚,想和喬家撇清關係是麼?那麼你現在告訴我,你和顧彥深……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子衿心頭咚咚一跳,對面的男人,眸光是深沉的,每一個字都透著幾分沉重的力道,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子衿卻分明從他的口吻之中聽出了另一種,類似於妥協的意味。

    “是牽手,接吻,還是……已經尚過床了?”

    “…………”

    “告訴我,申子衿,你和我說實話,不要有半個字的欺騙。”

    子衿眸子劇烈一顫,她沒想到,喬景蓮竟然會問自己這些問題,她心裡自然是不安的,還伴隨著幾絲恐慌。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當然,她並不是懼怕喬景蓮本人,只是人都是有廉恥之心的,她和顧彥深的那種關係,怎麼都不可能在現在公佈在世人面前,她並不是聖人。

    可是喬景蓮這樣問了,她似乎又不能若無其事地說,什麼事情都沒有。

    不知道這是一種怎麼樣的矛盾心理,就像是——很想要告訴他,她的確是喜歡顧彥深,可是這句話又像是被卡在了嗓子眼裡一樣,怎麼都說不出口。

    說了,的確是可以問心無愧,但是後果呢?

    她還不是真的那麼傻,那麼天真,顧彥深和喬家的關係,並不是如同自己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顧彥深在喬氏,雖然是坐著總裁的位置,可是喬世筠並沒有給他太多的股份,而且從顧彥深的嘴裡,可以得知的是——他並不喜歡喬家的人。

    似乎是連同喬世筠,他都是不認同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從英國回來c市?不喜歡喬家的人,卻是心甘情願地幫喬家打理公司,而他回來那麼久,始終都是姓顧。

    …………

    這些,子衿從來沒有過問過顧彥深,不過她心裡卻很清楚。

    所以,如果她現在真的對喬景蓮承認了什麼,到時候會演變成什麼樣?

    她不確定,她也不敢去嘗試,她雖然擔心自己會被人唾罵,但是她現在更擔心的,還是顧彥深。

    撒謊而已,也不是沒有撒過謊,至少這件事情,在沒有和他商量之前,子衿始終都覺得,自己最應該保持沉默。

    這麼一想,她穩定了一下情緒,冷靜地看著喬景蓮,搖頭,“……你想多了,顧彥深和我不是那種關係,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得要扯上顧彥深,也許你和他鬥得厲害,就覺得我夾在中間,好像非得和誰有什麼關係一樣。喬景蓮,現在我只是在和你談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再牽扯進來一個第三者,可以麼?”

    也許是真的,對於這樣的話題,已經臉不紅心不跳地否定了太多次,所以到了現在,竟然絲毫都不會覺得緊張。

    喬景蓮眸光閃爍了一下,因為是面對著餐廳坐的,他只需要一抬頭,就可以看到餐廳門口進出的人。情侶套餐的“禮物”,一首鋼琴曲已經演奏完畢,彈鋼琴的人這個時候才走過來,對著喬景蓮微微一頷首,“喬少爺,不知道剛剛彈的,是否滿意?”

    鋼琴師的插話,自然是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子衿有些不耐,每一次話題到了關鍵時刻,總是會出幺蛾子,不過又不能多說,她雙手擰緊了,坐在那裡,不出聲。

    喬景蓮倒是輕笑了一聲,放蕩不羈的紈袴少爺樣子,“沒看到我老婆臉都皺了麼?她不喜歡,你上去,再彈一首。”

    “…………”

    那鋼琴師的臉色頓時有些尷尬,不過礙於是喬景蓮,自然不敢隨便發作,他輕咳了一聲,“……是的,那麼……喬少爺,想聽什麼曲子?”

    “老婆,你想聽什麼?”

    子衿,“…………”

    覺得他真是有夠無聊的,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在和他談離婚的事情,他倒是和自己說什麼鋼琴,她覺得無奈,又覺得今天和他出來,還是一個錯誤的決定,真不應該相信這個男人,太不靠譜。

    她面色冷冷地站起身來,看向對面斜靠在座位上的男人,沒什麼情緒地說:“如果你今天讓我和你出來,是為了做這種沒有目的性的事情,那麼——算了,我先回去了。”

    “去哪?”

    喬景蓮倏地起身,長臂一伸,就直接拽住了子衿的手腕,子衿掙扎,喬景蓮就緊緊地攥著,他側過臉去,對那個依舊站在一旁,十分尷尬的炮灰鋼琴師說了一句,“……去彈,我現在點歌,《愛得太遲》會彈麼?”

    “…………”

    子衿臉色一變,一直等著那個鋼琴師走遠了,她才壓低嗓音,有些惱怒地反問:“喬景蓮,你幹什麼?”

    “不干什麼,我覺得這個歌,比較應景。”

    “…………”

    “坐下,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你還有什麼話可以和我說的?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但是這樣很無聊,每次都是說和我談一談,可是我說的話,你總是聽不進去……算了,你放開我!”

    “你想和我談的,和,我想和你說的,你認為就一定是一樣的麼?”

    喬景蓮嗤笑一聲,分明是冷硬的語氣裡,卻是透著幾分苦澀,“你永遠都在和我說離婚的事情,我想和你說什麼,你知道麼?”

    “…………”

    子衿唇瓣蠕動,沒有出聲,喬景蓮的視線一晃,正好越過了面前的子衿,直接落在了餐廳的正門口,有人匆匆上前主動幫忙拉開了餐廳的大門,然後就看到身穿黑色正統西裝的男人,邁著沉穩的步伐,從外面進來,和他並排而行的男人,穿著一件粉色圓點襯衣,下面是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

    兩個身高差不多的男人,站在一起,氣質卻是截然不同。

    一個沉穩內斂,舉手投足都透著成熟的韻味,另一個,風流倜儻,眼角眉梢都含著春。

    喬景蓮挑起一邊的眉毛,薄唇詭異地勾了勾,看到這兩人出現在這裡,他似乎絲毫不意外,反倒是繞過了餐桌,直接站在了子衿的身邊,不顧她的反對,伸手就直接摟住了她的細腰,將她整個人擁入了自己的懷裡,低沉的男聲,和剛剛是截然不同的溫和,“非得和我這麼鬧脾氣麼?既然剛剛那首歌不好聽,那就換一首,換成《每天愛你多一點》?”

    子衿,“…………”

    兩人這邊還在拉拉扯扯,而不遠處,正好朝著這邊走過來的兩個男人,自然是看到了這裡的一幕。

    蘇君衍嘴裡還嚼著口香糖,一時間嗆了一聲,口香糖頓時咽進了嗓子眼裡,他咳了兩聲,憋得一張臉都紅了,“……那個……我沒有看錯吧?靠,我的口香糖,真該死——進肚子了!”

    “…………”

    他抓著顧彥深,修長的手指,有些喜劇的顫抖著,指著不遠處的喬景蓮和申子衿,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真的是他們兩個人,彥深,那小子是不想活了,竟然抱著你的女人,他們在做什麼?”

    顧彥深什麼話都沒有說,插.在西褲口袋裡的雙手,卻是不自覺地捏緊了。

    ——不遠處那一幕,男人抱著女人的細腰,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拉拉扯扯,但是身體卻是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他眸光陡然一凜,蹙眉,站在原地沒有動。

    比起顧彥深的沉穩內斂,蘇君衍顯然是激動的很,不過這個男人多半還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站在一旁哇哇大叫起來,“……彥深,我靠,你看到沒有?喬景蓮這個小子,他竟然抱著申子衿……”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揉著自己的腹部,嘀咕了一句,“剛剛把口香糖嚥下去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我的食慾……”

    他們所站的位置距離喬景蓮和子衿並不是很遠,這種高級餐廳,用餐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貴的,自身的素質都不錯,所以餐廳比較安靜,這會兒身後有個男人的聲音,就顯得格外清晰。

    喬景蓮早就已經看到了顧彥深和蘇君衍,而子衿卻不知道。

    這會兒只聽到身後有人在喊“彥深”,她的心咯噔一下,只覺得背後一陣鋒芒,暗叫不妙——c市還真是小,這樣都能碰到?

    想起自己剛剛給他發的短信,子衿真是恨不得時間倒退,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倒是寧可選擇直接拒絕喬景蓮,哪怕是退一萬步來說,她也寧可選擇和喬景蓮進包廂,為什麼非得要選這麼一個醒目的位置?

    …………

    “說曹操,曹操就到。”

    喬景蓮故意伸手,捧住了的子衿的臉,薄唇貼在了她的耳蝸處,勾唇一笑,聽上去那樣溫和的聲音,每個字裡,卻都透著挑釁,“剛剛還在說顧彥深這個男人呢,他這麼湊巧,竟然也來了,不如這樣吧,把我剛剛問你的問題,再問他一次,我很想知道,你和他的回答,是不是一樣的。”

    “…………”

    她心慌意亂,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喬景蓮已經鬆開了她,卻並沒有完全放開她,只是改為牽著她的手,不顧她的反對,拉著她就往顧彥深那邊走過去。

    蘇君衍有些痞痞地挑眉吹了一記口哨,他拿自己的手肘碰了一下一旁的顧彥深,分明就是幸災樂禍,“……直接來挑釁你了,彥深,你得把持住哦。”

    蘇君衍本來是和慕晨初在處理項目的最後事宜的,不過簽了最後一個字之後,他接了個電話,還沒有來得及留住慕晨初,那丫頭竟然偷偷跑了。蘇君衍就想著去喬氏直接抓人,誰知道,慕晨初又不在喬氏,百般無奈之下,他就找了顧彥深。

    原本以為今天晚上的晚飯,就是兩個男人隨隨便便的一頓飯,倒是沒有想到,竟然還會在這裡碰到這麼精彩的一幕。

    唔……一會兒他是不是得準備一下?

    要是彥深和喬氏的太子爺動手了,他是選擇看戲?還是應該出手幫忙?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這麼巧,每次我帶著老婆出來,總是能遇到顧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顧總在我老婆身上安裝了什麼跟.蹤器呢。”

    喬景蓮大搖大擺地拉著子衿,子衿一直都在掙扎,無奈男人的力道比她更大,兩人有些彆扭地朝著顧彥深走來,站在距離他兩步之遙的位置,喬景蓮站住腳,挑著眉頭說的話,暗潮洶湧。

    子衿真是欲哭無淚,她甩了好幾次,都甩不開喬景蓮的手,視線都不敢停在顧彥深的身上,只是匆匆一瞥,又發現他的眸光似乎是落在了……不遠處,他們剛剛用餐的餐桌上。

    子衿後腦嗡一聲,想起剛剛那個侍者給他們上的可是情侶套餐,又是紅酒又是蠟燭的……

    “有一句話說得好,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

    顧彥深眸光沉沉,落在喬景蓮抓著子衿手的那隻手上,他勾唇,弧度陰冷,“當然了,有緣分的話,始終都能碰到的。”

    蘇君衍悠閒地站在一旁,聞言的瞬間,忍不住“噗”一聲,他連忙別開臉,強忍著笑意。

    一直都知道,顧彥深的嘴,偶爾也是很毒的,不過對付喬景蓮的是時候,他可真是卯足了勁啊。

    “是麼?你也不可能是和我有緣分,那麼就是說,你是和我喬景蓮的妻子,有緣千里來相會?”

    喬景蓮冷笑,伸手鬆開了子衿的手腕,直接抱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往自己的懷裡一按,“正好,為了這個事情,我們已經爭過好幾次了,不過我始終都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憑什麼這麼信誓旦旦的?難不成,我老婆還是你的女人?”

    顧彥深的視線落在了子衿的臉上,他沒有出聲,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子衿更是心虛了,對面男人的眸光筆直的,鋒利的,像是箭一樣,讓她無所遁形,撒謊,被抓了個正著,她的確是有錯的人,可是現在,她也不好張嘴說什麼。

    喬景蓮見顧彥深不說話,光是盯著自己懷裡的女人,他臉色一沉,上前一步,攔在了子衿的面前,整個餐廳零零散散的,也坐著好幾桌的人,這會兒視線都朝著這頭瞄,喬景蓮卻是旁若無人一般,對上顧彥深的視線,“不過這個問題,我剛剛已經問過我老婆了,她的回答是——她申子衿和你顧彥深,沒有任何的曖昧關係。”

    “我現在就想聽聽,你的回答,是不是也是這樣?”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5:23
171,你和他在一起,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我現在就想聽聽,你的回答,是不是也是這樣?”

    喬景蓮完全是挑釁的口吻,子衿頭疼,有些膽顫心驚地看向顧彥深——就是因為知道,這兩人只要撞在了一起,中間又夾著一個自己的時候,一定會是這樣劍拔弩張的形式,所以她才不敢和顧彥深說實話。

    不過老天爺明顯就是和她過不去,她最不想要的,偏偏要送到她的面前,還要讓她這樣的措手不及。

    “你剛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再重複一次。”

    顧彥深精緻的五官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不過濃眉卻是微微蹙著,低沉的嗓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沉穩,讓人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不過是人都知道,他剛剛不可能沒有聽清楚,不過就是存心為難喬景蓮而已。

    果然,喬景蓮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原本還一臉挑釁的摸樣,這會兒,英俊的臉頰有些扭曲,他伸手指了指顧彥深,“別和我兜圈子,顧彥深,你不是很拽麼?不是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麼?現在不敢了?”

    “……喬景蓮……”

    子衿見兩人的形式越來越不對勁,她知道,顧彥深個性雖是沉穩,可是也不是一個會讓自己吃虧的人,喬景蓮的脾氣又比較直接,現在他們還在公共場所,她可真是不希望鬧出點什麼事來,明天要是上了頭條,到時候該怎麼收場?

    “……喬景蓮,你……”

    “你閉嘴!”

    子衿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喬景蓮打斷,他的手緊緊地掐著她的細腰,居高臨下地撇了懷裡的女人一眼,冷笑,“瞧瞧你現在的樣子,你怕了麼?申子衿,我剛剛問你了,老老實實和我說,我也許會考慮你提出的要求,如果你騙我,我會拴著你一輩子,也不會讓你舒服。”

    “…………”

    子衿心裡一陣怒火旺盛,她覺得喬景蓮真是無聊,可是張嘴想要說出口的話,卻是被對面面色深沉的顧彥深打斷。

    男人雙手插著西褲口袋,昂藏在挺括西裝下的頎長的身軀,在這一瞬間,散發出一種凌人的氣勢,渾厚的嗓音,像是帶著幾分譏諷,也透著一種與身居來的霸氣,“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我的回答,必須是要和她的相反,才是你期望的?”

    他輕笑,深邃的眸子裡,劃過一絲凌然的光芒,絕色傾城一般,“你剛剛問了什麼,再重複一次?”

    “……顧彥深,你——”

    “如果連重複問我一遍的勇氣都沒有,你又有什麼資格來知道我的答案?”

    “…………”

    喬景蓮薄唇緊緊地抿著,他知道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場有多強,他同樣知道,想要凌駕在他的身上有多困難,可是越是這樣,他越是不甘心,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被自己不喜歡的人壓在頭上,對於顧彥深,喬景蓮就是這樣的感覺。

    不會有兄弟之情,血緣這種奇妙的感覺,更不可能在他們之間產生。

    ——他現在,心裡有多扭曲?扭曲的只是想要讓顧彥深不舒服,不管是用哪一種方法,哪怕是用自己懷裡的這個女人,去打擊他,只要他不舒服,他就會覺得舒服。

    “她是不是你的女人,這個問題,是你真的沒有聽清楚,還是不敢回答?”

    顧彥深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一個冷硬的弧度,男人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喬景蓮身邊的女人,長腿朝著兩人陡然邁近一步,下一秒,在喬景蓮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瞬間,他已經伸手,一把扯過子衿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扯入了自己的懷裡,這才出聲,聽似平穩的音調,透著幾分明顯的柔軟,可是那些柔軟,不過只是給予了此刻在他懷裡的這個女人——哪怕,剛剛他是用最快的速度搶過來的女人。

    可是那又如何?

    過程是怎麼樣的,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結果就是——她現在,在他的懷裡!

    顧彥深挑起一邊的眉毛,子衿並沒有掙扎,很是乖順地站在他的身邊,他伸手,捏住了她的肩膀,這樣大膽的舉動,就算不會顯得曖昧,卻也刺痛了喬景蓮的心。

    而他柔軟的嗓音之中,又帶著幾分不容抗拒的強勢,話都是對著喬景蓮說的,“是不是我的女人,這個範圍有點廣,但是我不想否認自己的想法,我確實是想讓她承認,她是我的女人。不過如果她不願意承認,那麼必定是我做的還不夠好,或者是有什麼人和事,還讓她有所顧忌,那麼她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當然你想聽我的回答,我一定會如你所願——”

    喬景蓮臉色鐵青地看著顧彥深,眸子深處都是不敢置信。

    她不敢相信的是,顧彥深在這樣的公共場所,竟然堂而皇之的從自己的身邊拉走了自己的女人。

    是,這個是他的女人,不是麼?

    她的法定配偶人,是他喬景蓮!可是為什麼,現在抓著她的人,卻不是自己?

    他想要伸手去抓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提不起那最後的一股勇氣?就這麼站著,全身都緊繃著,眸光透著幾分猩紅,只聽顧彥深雲淡風輕的說著對於他而言,那樣尖銳的字眼——

    “我好像也沒有否認過,我很想要她的這份心。所以,老婆這個稱呼,也不過就是一個稱呼,可是我可以很肯定的說,她總是會成為我的女人的。”

    “…………”

    喬景蓮陡然上前,伸手就想要去抓顧彥深的衣領,男人伸手敏銳地朝後倒退了一步,喬景蓮腳步一頓,顧彥深臉色沉沉地出聲,“你確定你要在這裡和我動手?我勸你不要把事情鬧大,我不是第一次和你說這樣的話,你一而再再而三來問我,又有什麼意思?這個女人,我一直都想要,你不知道麼?”

    “顧彥深,她是我喬景蓮的妻子,就衝著你這幾句話,我告訴你,你們這對狗.男女,一輩子都不可能被人認可!”

    喬景蓮怒極了,冷笑,伸手指著子衿的鼻子,“你和他在一起,你也不怕天打雷劈,你真是……好髒!”

    子衿唇瓣一抖,猛地抬起頭來看著喬景蓮,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彥深剛剛說的那些話,心中有太多的動容,感觸,她總是這樣的畏首畏尾,可是她身邊站著的這個男人,卻總是這樣義無反顧。

    為了自己,他一直都在努力的,義無反顧。

    她總是在心中告訴自己,她不怕喬景蓮,也不怕他知道,卻又一次一次給自己找藉口,不想承認自己和顧彥深的關係。

    可是現在,她才明白,其實最膽小怕事的人是自己,敢做又不敢當,明明已經發生的事情,偏偏要說沒有,這才是最虛偽的不是麼?

    有些話,大概是真的被顧彥深都給說了,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沒有了退路。

    可是她現在,卻是有一份勇氣,就像是當初抱著他的時候,說喜歡他的時候一樣,想要喜歡他,想要為他勇敢,是不是也應該從喬景蓮這裡邁過去?

    她不想要偷偷摸摸,她不想要見不得人,卻總是將自己隱匿在了黑暗之中,那麼,永遠都見不到光明。

    勇敢,不是光心裡想想就可以了的。

    勇敢,就是需要自己真的邁出這一步。這一步有多艱難?其實也不是太難,因為身邊有個男人,一直都這麼牽著她的手,讓她前進,她只要往前邁一步就行了。

    哪怕真的會是萬劫不復,天打雷劈,那又如何?

    她似乎,也沒有再回頭的打算了。

    “我髒麼?”

    子衿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她仰起脖子,看著喬景蓮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俊臉,更覺得陌生,“你有什麼資格罵我髒?是,你現在有資格這麼信誓旦旦地來質問我,可是喬景蓮,我們的這段婚姻,到底最先背叛的人是誰?你在外面,和你的情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都不曾過問你什麼,你現在又憑什麼來質問我?其實這段婚姻的確是從一開始就不正常,不平衡,所以現在,我只是想著結束。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我要和你離婚,那是我和你之間的事,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誰也不是不要臉的那個人,因為不需要任何人,我和你,就是這樣,猶如站在懸崖上一般的關係。”

    一口氣將心中的話說出了口,子衿第一次發現,其實也不是那麼難。

    她伸手,推開了身邊的顧彥深,緊了緊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朝著喬景蓮走近了兩步。

    顧彥深不過是眯了眯眼眸,他並沒有阻止她,剛剛她說的那些話,他很滿意,所以現在她推開自己,他也沒有打算攔著。

    子衿站在喬景蓮面前,攥著手中的手袋,嚥了嚥口水,稍稍踮起腳尖,湊近了男人的臉頰一側,她側了側臉——

    喬景蓮只覺得鼻端一股清香的女性氣息,很是好聞,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妻子身上有這樣一股味兒,能夠讓他,心神激盪起來,可是他也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妻子,是一隻收起了利爪的小貓,而她現在,顯然是對著自己,伸開了所有的利爪,火力全開。

    “喬景蓮,別逼我了,我手上,不是沒有能夠讓你低頭的證據,可是我從來不想拿出來威脅你,但是如果你繼續這樣,我會考慮要不要走另一條捷徑。”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5:23
172,申子衿,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小妖精!
    那樣柔軟的女聲,近在喬景蓮的耳側,他和她結婚了那麼多年,以前是他一心都想要推開這個女人,所以根本就不會給她這樣接近自己的機會,而現在,當他想要靠近她一些的時候,她卻是卯足勁,只想著推開自己。

    她靠的自己這麼近,近的,連同是她那軟軟的呼吸,都在自己的鼻尖,和他的氣息教纏在一起,好似觸手可及的,卻又是咫尺天涯。

    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還有這樣一種氣勢。

    喬景蓮俊容沉寂,可是心底深處,卻有一種讓他難以控制的情緒在激盪。

    他眸光閃爍了一下,很快就落在了站在子衿身後的顧彥深身上,這個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永遠都是那樣一副高高在上,無堅不摧的樣子,而他明明應該擁有的妻子,此刻,身上卻是透著一種他顧彥深所擁有的凌人氣勢。

    他和她之間,到底是發展到了一種怎麼樣的程度?

    她現在對自己說這樣的話,是顧彥深教她的?或者是……她真的因為顧彥深的存在,所以連那些膽怯都沒有了?

    這個女人,還是他所認識的申子衿麼?

    在他放手不管她的這段時間裡,她的身上,是不是已經有了太多,別的男人的氣息?

    …………

    “你現在是在威脅我?”

    喬景蓮側了側臉,陡然伸手,想要去抓子衿的手腕,卻是不想,被子衿快一步推開了身體,他踉蹌了一下,面前的女人,早就已經倒退幾步,正謹慎地看著自己,紅唇蠕動,依舊是那樣輕柔的嗓音,一字一句,卻是格外的犀利,“不算,但是如果你要這麼認為我,我也不反駁。我從來都不說沒有意義的話,應該和你說的,我幾乎都已經和你說過了,如果你是真的想通了,我們可以再好好的談一談。但是這件事情,我希望不要再牽扯到任何一個第三者。”

    子衿一口氣說完,轉身,視線沒有停留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大步朝著餐廳門口走去。

    顧彥深一直都站在一旁,剛剛看著子衿湊近了喬景蓮,她和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刻意放輕了,所以他並沒有聽清楚,不過後來喬景蓮說到的“威脅”兩個字,他聽到了,心中自然有所察覺,她和他說的話,並不會是自己不喜歡的,相反,應該是他所期望著的。

    只是,這會兒她頭也不回的走了,還是讓男人的濃眉微微蹙了蹙。

    喬景蓮自然是不甘心,想要追上去,顧彥深往邊上退了退,看了一眼一直都站在一旁,看好戲的蘇君衍,自己則是比他更快一些,轉身,也離開了餐廳。

    蘇君衍,“…………”

    兩人是多年的好友,顧彥深剛剛那一眼,在和他傳遞什麼信息,他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讓他出手攔著喬景蓮吧?

    但是他好像私底下和喬景蓮的關係也非常的不……怎麼樣。

    他現在將這個爛攤子丟給自己,喬景蓮現在可等於是整個身體都被掛著火藥的人,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和自己視為仇人一般的,同父異母的親哥哥有曖昧關係,偏偏這兩人還在他面前,如此直白的,不做任何的隱瞞的舉動,相信這種事情,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已經不僅僅是傷了自尊那麼簡單了。

    他現在倒是怕,喬景蓮這滿身的火藥,會不會被點燃了,引爆到自己的身上來?

    …………

    不過顧彥深有所求,蘇君衍心中哪怕是有所不情願,也一定會照做。

    “……嗨,蓮少,你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的樣子,不如坐下來和我也談一談?”

    喬景蓮,“…………”

    他的臉色的確是不太好,蘇君衍是顧彥深身邊的人,他更是不可能對他有什麼好臉色,這會兒他明顯就是礙事地阻攔在自己的面前,喬景蓮心裡更是一片怒火旺盛,他伸手,一把揪住了蘇君衍的衣領,剛剛在顧彥深那邊受的氣,這會兒全都發洩到了蘇君衍的身上。

    “你給我滾開!”

    蘇君衍看了一眼四周圍,整個c市的人,都不可能不認識自己和喬景蓮,他現在對自己這麼動手動腳的,顯然是讓這群看熱鬧的人,更是興致勃bo起來,有幾個,甚至都拿出手機,開始對著他們偷偷拍照。

    蘇君衍忍不住側了側臉,他最討厭做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了,不過顧彥深——這一次,真是為了兄弟,連臉都不要了,之後他可是要加倍討回來的!

    “……蓮少,你這麼抓著我,我倒是不懂得如何‘滾’開,不如你示範一個給我看看?”

    喬景蓮:“…………”

    滿肚子的火沒有地方發洩,眼前這個蘇君衍,完全就是沒事湊上來,挑釁自己的。喬景蓮只覺得後腦一陣發熱,那胸腔地的鬱火,自然是更旺盛了起來。好似這一瞬間,站在自己面前,笑的一臉虛偽的男人,不是蘇君衍,而是顧彥深,他捏緊了身側的拳頭,不由分說,對著蘇君衍那張邪魅俊逸的臉頰,狠狠一拳過去——

    …………

    ※※※※※

    子衿前腳剛一出餐廳,手腕就被人給攥住了。

    顧彥深那精緻的五官上,有的都是冷然和不悅,男人力道強勢的拉著女人,朝著不遠處停著的車子走去。

    “……顧彥深。”

    子衿掙紮了一下,本能的動作是環顧四周,這裡畢竟是公共場所,他這種行為,好像是在她的潛意識裡,就覺得是不妥當的,“……你,有話好好說,你先放開我,我會跟你走,別這樣拉著我……會被人看到。”

    知道他生氣了,她是真沒有想到,這個c市竟然這麼小,小到兩個人一轉身,還能碰到一起,之前自己和他撒謊了,的確是她的不對,她剛剛出了餐廳之後,還在糾結著,是不是應該主動給他道歉?

    可是他現在這麼抓著自己,她哪裡還有心思去想別的,只想讓他先鬆開自己。

    “怕?”

    顧彥深長腿一頓,側過身子,頎長的身軀陡然逼近了她幾分,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眸,蘊著幾分鋒利,直逼向自己,子衿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顧彥深索性直接伸手,按住了她的後頸,兩人就站在那輛黑色的賓利車子邊上,無視於經過馬路上的任何一輛車,和任何一個人,他灼熱的氣息盡在自己的鼻端,子衿心慌的同時,也伴隨著難以抵抗的悸動。

    “真的有那麼害怕被人知道麼?所以你和他出來,就對我撒謊,嗯?說什麼見老同學?然後在他面前就直接否認我和你的關係?”

    “…………”

    “申子衿,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妖精,每天吸我好幾次精華,一回頭就什麼都不承認了,倒是學會了撒謊,他喬景蓮什麼時候還成了你的老同學了?”

    子衿聽著他冷嘲熱諷的言辭,心裡有些不舒服。不過她知道,他是生氣了,她並非那種什麼都不懂,只知道撒嬌的小女生,她能夠設身處地為他著想,知道這件事情,哪怕是換做了自己,也同樣會生氣,會吃醋。

    所以,她還是耐著性子和他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

    “…………”

    子衿深吸了一口氣,用一種儘量去安撫這個男人的口吻,柔軟地對他說:“……我知道我不應該欺騙你,其實……能不能回去再說?我可以和你解釋。”

    顧彥深點頭,他也沒有站在大馬路上和人說話的習慣,倒是真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這個女人分明就是他顧彥深的,可是或多或少,心裡還是有些忌憚她的想法。

    “上車。”

    司機一直都等在車子裡,此刻見顧彥深和子衿走過來,他連忙推開車門下車,正好聽到顧彥深吩咐他,“你回去,車子我自己會開。”

    司機恭敬地頷首,顧彥深將子衿塞進了副駕駛位置,邁開長腿,繞過了車頭,直接上了車。

    一路無語,顧彥深顯然是在生氣,在吃醋,他沒有出聲,車子卻是開得飛快,子衿卻一路都在糾結著,一會兒應該如何和他解釋才是最好的?

    實話實說麼?

    還是……避重就輕?

    其實自己要和喬景蓮談的是什麼,也不需要和他說太多,因為心裡一直都明白,顧彥深這樣精明的男人,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她也同樣明白的是,他現在生氣的,大概也不過就是兩點——

    她欺騙了他,她在喬景蓮面前直接否認了自己和他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的。

    …………

    所以,這種情況之下,她到底要怎麼去解釋?

    真頭疼,子衿手肘撐著車窗,細長的手指輕輕地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擰著秀眉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還沒有嘗試過去和一個男人解釋,還是在這樣的狀況之下……要不要,問問晨晨?

    ※※※※※

    b市,監獄。

    又是一天的放風時間,天氣依舊很好,三三兩兩,穿著監獄服的犯人蹲在地上,有些關係還不錯的,偶爾會交談幾句,有些都是獨自看著那足足有7、8人高的城牆,眼底的光,都是渴望。

    渴望著,可以出去。

    還是老位置,兩個女人蹲在那裡,一個雙手抱著膝蓋,一個手中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咳,還有3天,我要出去了,外面都幫我打通了關係,你真的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麼?唉,真是要命,就當我是好心氾濫了,真不忍心看著同樣是女人的你一輩子被關在這裡,你有什麼想讓我幫的,現在說,最後一次機會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5:23
173,你這壞脾氣,誰給你慣出來的?我麼?
    身邊的女人,似乎還是沒有多少反應的樣子。

    說話的女人,多少還是有些無奈,她倒是真心想要幫她,畢竟這幾年來,只要是放風,她們兩人總是蹲在一起。雖然不會有什麼交流,在這樣冷漠無情的地方,所謂的同情心,也是最不需要的感情,可是人心總歸是肉長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著她一聲不吭地蹲在那裡,鬼畫符一樣,也不知道在寫什麼,但總是讓她覺得,這個骨瘦如柴的女人,身上散發著濃濃的怨氣,她從來不肯張嘴說話,但是卻每分每秒都在喊著——自己是有多麼的冤屈。

    或許,也正是因為,自己也是被關在了這裡,這麼多年的一個人,能夠體會到,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裡,如同是生活在地獄裡一樣。

    她大概是真的,同情心氾濫了吧?

    …………

    不過,她同樣也覺得,自己的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顯然這個女人,並不領情。

    忍下了嘆息的欲.望,她看著身邊依舊沒有動靜的女人,搖了搖頭,剛準備起身,眼角餘光就忽然掃到了邊上的女人,正在地上面出了一個字。

    她動作陡然一頓。

    這些年來,每天都看著她在地上不知道寫寫畫畫什麼東西,倒是第一次,見她正正經經的寫了一個字出來。

    申……

    是個申字。

    女人皺了皺眉頭,有些詫異地看著邊上的女人,她依舊沒有開口說話,不過很快就將前面那個“申”字給塗掉了,緊接著,又寫了一個“東”字。

    這會兒,這個女人終於是明白過來了,她應該是在寫一個人的名字——申東?

    女人輕咳了一聲,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最近每每放風的時候,獄警都不在她們的邊上,倒是安全的人,不過顯然,她非常的謹慎,哪怕身邊沒有獄警,她很快又將那個“東”字給塗掉了,最後又寫了一個“明”字。

    ——申東明?

    她應該沒有看錯吧?申東明?

    …………

    這是誰?

    這個念頭剛閃過女人的腦海,邊上拿著細枝條的女人,又在字上,畫出了一個城市名字——c市。

    …………

    然後抬起頭來,這是這個女人,進了這個監獄之後,和她在一起那麼多年,第一次真正被她正視,她擰著眉頭,自己面前這個面色枯黃的女人,眸光深深地看著自己,那雙幾乎是沒有什麼光芒存在的瞳仁裡,卻好似在對自己傳遞著一種渴望的信息。

    這一次,這個女人終於知道了,其實她不是真的啞巴,她應該是不敢說話。

    她的身上,必定是背負著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才會在這裡,一關就是5年之久,也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出去了。

    …………

    見她很快又低下頭去,細小的樹枝極快地在地上寫了一行字,又快速地塗掉。

    ——告訴他,妻子還活著。

    ※※※※※

    c市。

    顧彥深帶著子衿到了自己的公寓的時候,已經是7點左右,剛剛回來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有點堵車,兩人卻是一路沉默著,子衿只覺得狹小的車廂溫度偏低,坐久了,自己的情緒似乎也是被凍住了。

    這是第一次,顧彥深在和自己同處一個空間的時候,卻是在那差不多的60分鐘時間裡,一句話都不對自己說。

    子衿的胸腔悶得慌,原來,被人忽視,被人使用冷暴力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滋味兒,她也想和他說話,可是每次話到了嘴邊,一見到他那樣冰冷緊繃的側臉線條,她反倒是膽怯了。

    大概是,真的,從來都不曾被他這樣對待過,她心裡有不安,也有那麼點兒不舒服,還伴隨著幾分委屈。

    雖然她很清楚的知道,這一次顧彥深生氣,是因為什麼,也知道,錯的人是自己。

    …………

    不是不想道歉,只是真的從來都不曾和男人這樣過,所以她不知道,這話應該如何啟齒。

    所以,之前她在車上的時候,就偷偷給慕晨初發了短信。

    兩人此刻站在停車場的電梯門口,前面的男人,西裝挺括的樣子,器宇軒昂,渾身上下卻是透著一股冷漠疏遠,子衿抿了抿唇,手機在掌心之中一陣短促的震動,子衿瞥了一眼,就看到慕晨初的號碼,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男人,這才按下了閱讀。

    ——“這種情況,你其實也是迫不得已的,我覺得,顧彥深應該要體諒你一些,何況你不是都已經為了他對喬景蓮說出那樣的話了麼?女人有時候,不能太沒有底線,我支持你稍微說點好話,但是不要為了他,完全沒有原則!”

    子衿看完,兩條秀眉擰得更緊了。

    其實慕晨初的性子和她有些不太一樣,子衿是屬於固執之中,也帶著幾分柔軟的性子,特別是對自己心愛的人,她的確是會選擇倒退和成全,可是慕晨初不一樣,她的性子比較剛烈,被她記住的,她會一輩子記住,被她討厭的,大概也真的是會一輩子都被討厭。

    尤其是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職場上打拚,就更是凸顯出了那種自尊心極強的女強人的感覺,她會這麼說,子衿倒是絲毫不意外。

    電梯叮一聲,顧彥深邁開長腿,直接走了進去,子衿看著他進去了,連忙收起了手機,也跟著進了電梯。

    很快就到了他公寓的樓層,從始至終,顧彥深都一臉深沉的樣子,進電梯,出電梯,都不曾將視線停留在身後的女人身上。子衿的心就更涼了一些,可是錯的人是自己,發脾氣的資格也沒有,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他進了公寓。

    男人單手插著西褲的口袋,一手撐著玄關處,直接脫掉了腳上那雙皮鞋,換好了男士拖鞋,朝著客廳走去,子衿也忙跟著換好了拖鞋,關了門走進去。

    剛一進客廳,就看到顧彥深坐在沙發上,掏了一根菸出來,點了,含在唇上,平常看慣了他抽菸的樣子,一直都知道,他抽菸的時候,特別的性感迷人,可是現在,他那精緻的五官上,堆著的都是冷然的表情,卻正好襯托出他抽菸的時候,除了那些性感迷人,還有幾分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凌人氣勢。

    男人,也是要哄的吧?

    子衿想起以前聽到過的一句話,到底還是忍不住,上前一步,站在了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疊著長腿,抽菸的男人。

    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口,“……我承認我錯了,可是你要一直這樣和我冷戰麼?我是不應該欺騙你的,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且剛剛在餐廳,你和喬景蓮那麼說話,我也沒有阻止你,現在我都不知道,喬景蓮到底會怎麼想,這件事情應該要怎麼收場……”

    “你擔心他怎麼想?”

    一路沉默的男人,終於出了聲,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明顯的情緒,“你很關心他的想法?”

    子衿無奈,伸手按了按太陽穴,反駁,“……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顧彥深,我騙你,我的確是錯了,我向你道歉,但是我之所以會選擇瞞著你,也是因為不想讓這件事情很小的事情,變大,你和喬景蓮本來就有矛盾,我很不希望你們因為我再將這個矛盾激化,不管怎麼樣,我的確是在努力和他談離婚的事情,可是到底還沒有離婚,我們也不能太囂張了,我會……有罪惡感。”

    子衿咬了咬唇,低垂著眼簾,說的話,卻都是實話。

    她的確是會有罪惡感,但是不是對“婚內出軌”的這種罪惡感,因為她和喬景蓮從來都算不得是真正的夫妻,他有他所愛,她現在也有自己喜歡的人,她並不覺得自己十惡不赦,可是這樣理所當然的想法,只要一牽扯到了喬世筠,她就會覺得,自己罪該萬死。

    “子衿,你所謂的道歉,真是沒有多少誠意,你知道你在和我說你錯了的時候,你是什麼表情麼?你就是一臉——其實你是迫不得已,我必須要理解你的表情。你可以不和喬景蓮承認,你是我的女人,但是你真不應該欺騙我,難道我在你心中,連這麼一點信任都不能給你麼?老同學?最後卻是和他坐在一起燭光晚餐,還專門請人演奏,你是真的傻,還是假天真?你就一點都感覺不出來,他要是想要和你離婚,還輪得到你去找他說?你只需要提一次,他就一定會把離婚協議書遞到你的面前。你需要這麼辛苦,卻始終都不肯將我給你的東西拿出去利用一下。”

    顧彥深伸手撣了撣菸灰,被煙燻得微微眯起的眼眸,透著幾分鋒利,他毫不留情地說:“以前你說,不想讓我插手太多你的事情,可是你覺得,你現在和我,還分得開?我希望你可以時時刻刻都記住,你申子衿,就是我顧彥深的女人,我在給你時間,讓你自己去處理你自己的事情,可不是縱容你和欺騙我,跑去和別的男人燭光晚餐!”

    子衿後腦嗡一聲,原本還想著耐著性子和他解釋,哄他開心,可是他語調冰冷的幾句話,卻是徹底破滅了她的那份心。

    什麼燭光晚餐?

    張嘴閉嘴就是欺騙他,好像她是他的附屬品一樣,欺騙他的確是自己不對,可是她也有自己的難處,她都已經解釋了,和喬景蓮吃飯,也不過就是為了談離婚的事情,他為什麼就不能給予自己一點理解?

    更何況,她也真的是沒有和喬景蓮吃什麼燭光晚餐,別的事情,更是一點都沒有發生,他犯的著這麼斤斤計較麼?

    “……什麼燭光晚餐?根本就沒有!”子衿梗著脖子反駁他的話。

    顧彥深卻是冷笑一聲,俯身就將手中那半截煙捏滅在菸灰缸裡,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此刻滿肚子的怒氣,其實也不過就是酸氣,以前覺得,一個男人會吃醋,那是最低級幼稚可笑的行為,而現在,自己一張嘴,醋味,卻足以將人給淹死。

    “沒有燭光晚餐?那你們在吃的是什麼?你真以為我沒有看到麼?桌子上面擺著的,就是情侶套餐!”

    “…………”

    “那、那是那個餐廳的人說的,什麼有禮物送之類的,不過就是一頓飯而已,而且我都沒有吃多少。”

    “一頓飯而已麼?你倒是不太肯和我出去吃頓飯,更別說是那種情侶套餐。”

    “…………”

    子衿有些無語,顧彥深給自己的感覺,一直都是沉穩內斂的男人,這個平常在外人面前,那樣冷漠的男人,舉手投足又魅力非凡的人,什麼時候還能因為一頓飯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你講講道理行不行?我真的不知道你會來,如果我知道會碰到你,我也不會那樣……”

    “怎麼?你不會碰到我的話,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和你的丈夫,共進燭光晚餐?挺浪漫的,他一直都不肯和你離婚,現在又弄出這麼幼稚可笑的把戲來,什麼燭光晚餐,還讓人彈鋼琴,俗不可耐,你倒是喜歡?”

    “你……顧彥深,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了?”子衿的脾氣算是都被他給挑了起來,她擰著秀眉大聲反駁,“你簡直莫名其妙,我和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我就是為了小事化了,我才選擇隱瞞你的,更何況我壓根就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需要這麼冷嘲熱諷的麼?就是一頓飯而已,餐廳的那個經理主動推薦的,喬景蓮說要吃了,我不好直接起身走人吧?你現在老說那什麼情侶套餐做什麼?你無聊!”

    “…………”

    “算了,我看現在我們沒有辦法溝通,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很累,我先走了,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說。”

    子衿負氣地丟下這句話,轉身就準備走人,身後的男人卻是陡然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柔軟的身軀頓時被拽入了一個堅.硬的胸膛內,子衿悶哼了一聲,還沒有來得及張嘴說話,後頸就被男人大掌給掐住了,力道適中,她不會覺得疼,卻是動彈不得。

    顧彥深低沉的嗓音,冷冰冰地在她的頭頂響起——

    “要去哪兒?誰在和你吵架?我就是在和你正常的溝通!我現在就很冷靜,倒是你,有你這種態度和人道歉的?你這個壞脾氣,誰給你慣出來的?我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5:23
174,把姓去掉,叫我一聲。
    男人說話的時候,語氣雖是極度的不甘,可是那字裡行間,卻又好似透著一種寵溺——

    一種,帶著傲嬌的寵溺。

    子衿能夠聽得出來,其實原本也就是她的錯,她承認自己的確是有些小脾氣,就像是每個對著自己喜歡的男人的小女人一樣,會想要對自己喜歡的男人小鳥依人,也會想要對他撒嬌鬧脾氣,等著他來哄著自己開心。

    有時候,哪怕是自己錯了,心裡還會得寸進尺的希望著,他可以遷就自己。

    男人對女人有多縱容,那份愛,也就有多深刻。

    這個世界上的女人,沒有一個會不希望自己不被那個男人捧在掌心一樣呵護著,疼愛著,她申子衿,當然也就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女人,自然也是渴望著的。

    不過她同樣也知道,顧彥深對自己有多好。

    她不知道他說的對不對——她的小脾氣,是不是被他給慣出來的,但是她知道的是,她以前並不是這樣的人。

    不會因為一個男人,患得患失,不會吃醋,不會嫉妒,也不會有希望,有念想,更不會想到為一個男人去勇敢,和自己這一段已經死亡了的婚姻做鬥爭。

    她一直都在改變,從遇到顧彥深開始,她就在改變,連同她以前極少浮動的情緒,也變得不一樣起來。

    大概真的是……因為他的關係,有了小脾氣,這,能算是被他寵壞了麼?

    子衿臉龐紅紅的,心頭的那點脾氣,早就已經煙消雲散,顧彥深拽著她的手腕,一手托著她的後腰,子衿的雙手本能地就抓在了男人的腰側,就像是慣性的動作一樣,此刻懷裡這個嬌小的女人,柔柔軟軟的在他的眼皮底下,顧彥深不知道的是,自己心頭的那些陰霾,似乎也消弭了一大半。

    只是,那張精緻的五官上,卻依舊沒有多少表情。

    子衿仰著脖子,看著男人剛毅又性感的下巴,他垂下眼簾,也在看著自己,四目相對著,在這個寂靜的空間裡,那些緊繃的氣氛,彷彿是被另外一種情緒所取代。

    她在他的眼底看著自己,心尖上好似蘊著一種暖暖的感覺。

    他是多麼驕傲的男人,在外面的面前,從來都是沉穩內斂的,可是他卻讓自己見到了太多不一樣的顧彥深。

    子衿就算是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卻也知道,被一個男人,真的放在心上的時候,會怎麼樣。

    他是真的,將自己好好的,放在他的心裡吧?

    這樣的念頭,讓她心尖上的那股暖流湧動的更是兇猛起來,子衿有些情難自禁地踮起了腳尖——

    第一次,主動地,吻上了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那性感的薄唇。

    唇和唇相撞,3秒過後,她臉蛋兒紅紅的退開,嗓音輕柔,帶著幾分羞怯,“……我也是真心和你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也不是和他燭光晚餐……總之,以後我都不會這樣了。剛剛……那樣,代表了我的誠意。”

    …………

    雖然他們做過比親吻更親密的事,但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和男人共同進行過的“第一次”,永遠都是那麼的珍貴。

    而她很幸運的是,將自己所有珍貴的第一次,都給了他。

    …………

    顧彥深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有想到,她的情緒轉變這麼快,以為她和自己鬧脾氣,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卻抱著自己,一臉含羞的吻自己。顧彥深心頭一動,眸光瞬間變得暗沉了幾分,卻已經不如剛剛那般的冷然,反而是有著另一種深切的渴望。

    “就這樣,是你的誠意?”

    男人嗓音低沉,說話的時候,伸手挑起了子衿的下巴,他眸光深幽,黑曜石一般的瞳仁深處有子衿所熟悉的光,在不斷地跳動著,加深著,她呼吸下意識地一窒,下一秒,男人的唇,就兇猛地壓了上來。

    “……敢偷偷瞞著我去和那個男人吃燭光晚餐,被我抓到了,脾氣還比我大,現在你就這麼一下,草草了事,嗯?”

    這句話,他是貼著她的唇說出口的,“這樣就是你的‘誠意’,我拒絕接受!”

    “…………”

    話音一落,男人就肆意地加深了這個吻,他托著她後腦的力道,格外的大,對於這個女人,原本就有著難以自控的欲.念,此刻被她稍稍一撩撥,顧彥深哪裡還能把持的住?

    似乎是一碰到了她,再想起剛剛餐廳的一幕,那些欲.望來的就更兇猛了。

    她是他的女人,從頭到腳,那一寸不是被他掌控過的?

    喬景蓮本身的存在,對於顧彥深來說,已經不具備讓他傷神的資本,可是喬景蓮擁有“申子衿丈夫”這個名分,卻是讓他很是在意。

    他就算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的,他一直都在嫉妒喬景蓮。

    這樣的念頭,促使著他的動作,更是強勢起來,顧彥深伸手直接就將子衿推在了邊上的沙發的沙發上,男人頎長的身軀緊跟著逼上去,他用兩條修長的腿,擠入了子衿的雙.腿間,強勢地分開了她的雙.腿,高大挺拔的身體,就這麼佇立在她的雙腿.間,男人一手撐著沙發的邊緣,微微俯身,一手有些粗暴地拉扯著自己的衣領,那條深藍色的領帶很快就在他骨節分明的長指下解開,被他往身後一丟,掉在了地板上。

    子衿嚥了嚥口水,男人眼中的欲.望絲毫不加掩蓋,很是明顯,她知道他要什麼。

    雙手下意識地抵在了顧彥深結實的胸前,子衿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你、別這樣,我……”

    “我還沒有‘這樣’,別急,一會兒才會‘那樣’。”

    顧彥深邪魅地勾了勾唇,那張俊美的臉上,有著和平常在眾人面前,截然相反的表情,子衿心神一陣激盪,不過瞬間,就見他已經扯開了襯衣的領口,若隱若現的麥色肌膚,刺激著她的眼球。

    不是沒有見過男人的身體,但是每一次,卻都能讓她這般心跳如雷。

    “……顧彥深。”

    “我想讓你給我看看你真正的誠意。子衿,道歉,就應該有道歉的樣子,知道麼?之前的都不算,現在開始,好好給我道個歉,我也許會選擇原諒你。”

    “…………”

    “現在你先說給我聽,你是誰的女人?”

    子衿長長的睫毛有些不安地抖動了一下,她的聲音很低,卻也知道這個時候和男人唱反調,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她深吸了一口氣,心頭一陣小鹿亂撞,四處閃爍的眸光,卻是意外地掃到了他的胸口處。

    顧彥深身上那件襯衣的扣子,被他慢條斯理的解開,子衿心尖顫抖地就更是厲害起來——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脫襯衫,都可以脫得這麼性感。

    “……你、要做什麼,顧彥深,我……”

    “子衿,和人說話,還是做事,都要記住,得有一個先來後到,嗯?”

    顧彥深長指解開了襯衣的最後一顆扣子,整個結實的胸膛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中,也一併暴.露在了子衿的面前,他挑眉,下一秒,又眯起深邃的眸子,逼得她更近了,灼熱的氣息,盡數都在她的臉頰上,眼角眉梢都染著男人深沉又明顯的欲.望,卻可以用一種循循善誘的語氣,一本正經地對她說:“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不可以這麼不懂禮貌,又來問我一個問題,想要讓我回答你的問題,也得先回答我的,知道了麼?

    “…………”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的女人?”

    “…………”

    “嗯?”

    “…………”

    “嗯?”

    子衿被他撩得連耳根子都一片通紅,“……你、別這樣……”

    “我還在生氣,你真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

    子衿心尖顫抖的厲害,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又顯出幾分凌亂,不是害怕,對這個男人,她打從心眼裡,都是信任的。

    他每一次的靠近,她會緊張、會顫抖,都是因為心底的那一份悸動。

    …………

    “來,看著我,回答我,現在是在壓在你的身上,以前是誰進.入你的身體,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嗯?”

    “……顧彥深……”

    “別總叫我名字,先來回答我的問題,我很想聽你親口和我說,那個人是誰?”

    子衿咬著唇,澄澈的眸子,幾乎都不敢對上壓在自己身上男人的那雙深沉眸子,可是他卻伸手,直接扣住了她的下巴,不讓她逃避自己咄咄逼人的視線。

    太過瞭解顧彥深,他從來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知道自己今天不依著他,到時候倒霉的也還是自己,更何況,之前的事情,也的確是她的錯。

    她給自己找了無數個台階,那些讓她覺得羞恥的問題答案,終於從她櫻紅的唇瓣之中逸出,“……是你。”

    顧彥深眸光一閃,聲音更是低沉了幾分,“我是誰?”

    “…………”

    “嗯?”

    “……顧彥深。”

    “把姓去掉,叫我一聲。”

    顧彥深一手托著她的下巴,一手伸下來,撩起了她衣服的下襬,伸進去,拉出了她系在褲子裡的襯衣,柔軟細嫩的皮膚,頓時在他的指尖暈開,那種與眾不同的觸感,讓他熱血沸騰。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5:23
175,現在要孩子,不是時候。
    每當觸碰著她的時候,顧彥深總會有一種,自己就像是一隻餓狼一樣的感覺。

    其實他真不是什麼重欲之人,到底還是這個女人,對於他來說,太過誘人吧。

    男人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朝上滑去,找到了她胸前的柔軟,手指靈活地撥開了她的內衣,子衿今天穿著的內衣,是正好扣子是在前面的,顧彥深淺淺勾唇,按住了內扣,內衣啪一聲,柔軟頓時彈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他眸光更是深沉,輕輕地揉捏了一下,“……子衿,做人還要懂得公平這兩個字,我叫你的名字可沒有帶著你的姓,你是不是也應該用同樣的口吻來叫我,嗯?”

    “…………”

    這是什麼鬼邏輯,他叫她“子衿”,她就得叫他“彥深”?

    …………

    子衿覺得,顧彥深這個人,有時候說出口的邏輯,是自己沒有辦法正常理解的,可是這種不能“正常理解”的說法,卻總是能夠讓她心頭暖暖的。

    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總是想盡辦法,想要得到最大的關注。

    子衿臉蛋兒紅紅的,身體被他掌控著,她動一下,顧彥深的手,就不輕不重地捏住她的柔軟,惹得她喘息粗重了一些,嗓子眼裡,來來回回的,那兩個字都已經在門口了,卻又好似喊不出口。

    彥深……彥深……

    她其實無數次都在自己的心裡這麼喊著他,這樣親暱的稱呼,哪怕不喊出口,在她的舌尖上打轉,都能夠酥.麻了她的心智。

    “……嗯?子衿,叫我一聲,有那麼困難麼?還是你不喜歡?”

    顧彥深等了很久,都等不到她這麼簡單的一個稱呼,蹙眉,挑起了她的下巴,低沉的嗓音透著幾分不悅,“不是說很喜歡我麼?喜歡我,還一天到晚連名帶姓的叫我,這樣顯得很生疏。”

    “……誰說,叫名字就很生疏了?”

    “你也這樣叫喬景蓮,我和他在你心中,就沒有一點區別,嗯?”

    “…………”

    男人吃醋的時候,都會這麼斤斤計較,這麼幼稚,這麼的……難纏麼?

    一個稱呼而已,他也會要求這麼多,可是為什麼,她絲毫沒有不耐煩?那種甜膩的感覺,幾乎都要滲出自己的五臟六腑了,她甜的,是真的連柔軟的嗓音都變得膩了起來,“……不是,你和他,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你可以和他吃燭光晚餐,倒是和我吃頓飯,還總是放我鴿子?”

    “…………”

    “我都說了,沒有和他燭光晚餐。”

    “你們的餐桌上,點了蠟燭,你們吃的飯就是情侶套餐。”

    “…………”

    “顧彥深,我……”

    “叫我什麼?”

    “…………”

    “嗯?”

    子衿心尖顫抖著,顧彥深和她說話的時候,總是喜歡貼著她的唇,原本他的男性氣息就是強烈又霸道的,像是有著魔力一樣,可是滲透人的心智,她對於這個男人的抵抗力太弱,現在更甚,雙手撐在了他的胸口,卻正好碰到了他的肌膚,她只覺得手心一陣滾燙,十根手指都輕輕地抖了抖,顧彥深垂眸,看著她那樣嬌羞的樣子,心神激盪起來,他健壯的身軀,往她柔軟的身體上用力地壓了壓,小腹下方有能夠讓她醉仙欲.死的東西,正虎視眈眈地抵著她。

    子衿張嘴,“唔”了一聲,幾乎是無意識的呻.吟,卻是讓顧彥深的眸光更是幽深起來。

    “……寶貝兒,叫我一聲。”

    他的聲音,也像是染上了魔力,無孔不入的鑽入了她的心臟,滲透到了她的四肢百骸,也一併控制了她的思維,她舌尖微微動了動,那兩個字,如此的簡單,卻又如此的艱難,從她的唇齒間逸出——

    “……彥深。”

    “再叫我一聲。”

    “…………”

    子衿深吸了一口氣,不敢看他的眼睛,卻是出奇的乖順,“……彥深。”

    “乖女孩兒,以後都要這麼叫我,知道麼?”顧彥深嗓音輕柔,只是揉捏著她胸口的力道,卻是有些失控,子衿忍不住哼了一聲,身體也跟著動了動,男人卻直接拉住了她柔軟的頂頭,用力一扯,她沒有忍住,“嚶”得一身,下一秒,唇瓣就被堵住,所有的聲音,都被男人霸道地吞併。

    “唔……”

    “乖,現在獎勵你。”

    顧彥深含著她的舌尖,用力地吮.吸,子衿整個身體一陣顫抖,他掐住了她的細腰,慢慢地往下,手指直接探入了她的褲子,捏住了她的翹.臀,稍稍往自己的懷裡一提,兩人頓時親密地貼在了一起。

    子衿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就像是漂浮在大海裡的一根浮木,飄飄蕩蕩的,只能辛苦地抓住什麼,才能不溺斃在那一汪深海之中。

    …………

    顧彥深要她要的凶,中途的時候,還記得喘著粗氣問她,“……今天安全麼?”

    子衿意亂情迷的,一時間根本就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麼,男人剛剛撞著她的時候,力道太過兇猛,她整個人都被擠到了沙發的角落上,頭髮凌亂,衣服也是亂糟糟的,褲子脫了一半,顧彥深就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這會兒他壓抑著停下來,她沒有得到滿足,一雙小手胡亂地在半空中揮舞著,哼哼唧唧的,一直都在搖頭。

    顧彥深仰著脖子,深吸了一口氣,她不動還好,她一動,他就受不了,原本就緊致的身體,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進.入她的時候那樣,總是有著讓他瘋狂的資本,現在她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更是刺激著男人的獸.欲,顧彥深覺得自己,真是恨不得埋在她的身體裡,永遠都不出來,這個女人,從頭到下,哪怕是一根頭髮絲,哪一處,不是自己的?

    “……小妖精,先告訴我,安全麼?”

    “……嗯,別,別在裡面……”

    顧彥深咬著她的耳朵,問了好幾遍,子衿這才含含糊糊地吐出一句話。顧彥深頓時明白了,他伸手,繞過了她的腋下,直接將她抱起來,身體卻沒有離開她的,站起身來的同時,兩人貼得就更緊了,子衿尖叫了一聲,顧彥深拖著她的臀.部,直接就朝著房間走去。

    …………

    最後還是戴著套子做完。

    爆.發的那一剎那,顧彥深有一種恍惚的感覺,不是不喜歡戴著套子做,但是是第一次,抱著一個女人的時候,是真的有一種渴望,渴望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放在她的身體裡。

    他呼吸粗重,高.潮過後的余.韻,讓他的雙手還掐著她的腿根,緩緩律.動著,慢慢的,男人的手指,就留戀的到了她的小腹上,那樣光滑白希的皮膚,他的手指在上面慢慢地滑動著,腦海裡,蹦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如果……她這裡有了自己的孩子。

    雖然知道,目前來說根本就不可能,他們的情況,暫時是不允許的,顧彥深蹙眉,看著身下臉色潮.紅,唇瓣微微開啟著,那種嫵媚又性感的樣子,想起她從最初的抗拒,到後來的半推半就,再到現在的完全給予,這一路走來,他花了多少的心思?

    她並不是太過勇敢的人,可是她現在為了自己,卻一直都在勇敢。

    現在要孩子,不是時候,她接受不了,他同樣也不希望他們的孩子,會降落在這樣扭曲的關係之下。

    …………

    顧彥深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子衿已經累得睡著了,他準備抱著她去洗澡,丟在外面客廳裡的外套裡放著的手機響了起來。顧彥深索性就扯過了一旁的被子,幫她蓋住,又伸手捋了捋她臉頰的碎髮,這才走出了臥室。

    手機響了一段時間,大概是這裡沒有人接聽,那邊就已經掛斷了,顧彥深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最後走到了陽台上,才回撥了過去。

    “……司徒叔叔,不好意思,剛剛有點事情。”

    是司徒霖打過來的電話,顧彥深頎長的身軀斜斜地倚在陽台的護欄上,他長指中夾著一根菸,一點猩紅,在微涼的夜風之中閃閃爍爍著,男人舉起手來,含在嘴裡吸了一口,隨意地擱在欄杆上,撣了撣菸灰,聽著那邊的男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勾了勾唇,低沉的嗓音性感也平穩,“……嗯,明天應該可以……那到時候見個面,我知道您比較忙,我到時候讓助手找好地方,呵呵……我知道,您喜歡喝茶,那就找個茶樓。”

    “……我母親?最近還不錯,唔……下個禮拜再過去看看她,嗯,那就先這樣,再見。”

    掛了電話,顧彥深就將手機放在了一旁的檯面上,他單手五指張開,撐在了欄杆上,精緻的五官,在夜色之中,彷彿更是深沉內斂,眉宇間,卻透著幾分情.欲散去過後的性感,還有鮮少在外人面前展現過的邪魅,這樣的男人,連抽菸的姿態,都好似成了一道迷人的風景線,全身上下,大概沒有一處不具殺傷力的。

    指間的一根菸去了三分之二之後,男人才重新拿起了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一通,男人低沉的嗓音,在這個寂靜的夜晚,慢慢散開,“那個姓張的,和喬景蓮在談項目的,明天約他一下,就說我要見他。”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5:24
176,你敢背叛我?
    唐淼站在醫院病房門口,雙手十分拘謹地擰在一起,她嘗試了好幾次,想要伸手去敲門,可是每一次伸出去的手,到了半空中,還是收了回來。

    女孩子的紅撲撲的臉蛋上,有著一種明顯的糾結情緒,她攥緊了自己的雙手,低垂著眼簾,一直都盯著面前這扇緊閉的房門,抬不起腳,卻也沒有勇氣掉頭就走。

    …………

    怎麼辦?

    她到底應該要怎麼辦才好?

    ——她的奶奶,還需要很多很多的錢,她不能背叛謝靈溪,她也做不到去背叛她,這些年來,謝靈溪雖然做事比較過分,可是她也確確實實地幫了自己,幫了她的奶奶。

    可是,季揚找過了自己,就算季揚不找自己,她也真的真的不想再做對不起子衿的事情……

    子衿是一個很好的女人,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自己曾經那樣設計了她,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她的事情,她會不會……看不起自己?

    一定會的。

    她為了自己的奶奶,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生活更好,更舒服,她一直都在出賣自己的友誼。

    她唐淼,就是這麼差勁的一個人。

    …………

    唐淼下意識地咬著自己的唇,眼眶有些發澀,做人不能這樣沒有良知,她已經這麼對不起子衿了,她不能再出賣她了……

    更何況,她現在有工作了,她可以自食其力了,她不能再被謝靈溪牽著鼻子走!

    唐淼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做了這個決定,她準備轉身就走,卻不想同一時間,病房的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拉開,一貫在外人面前,都是光鮮亮麗的女人,此刻身上卻是穿著一件毫無美感的病號服,她的臉色也不是特別的好,不過帶著幾分病態的容顏,似乎是更楚楚憐人一些。

    當然,她不張嘴說話,倒真是一個美人,一張嘴,哪怕是帶病的人,字裡行間,永遠都透著幾分傲然。

    尤其是在唐淼面前,謝靈溪簡直就是一個領導者,真的將自己的姿態端得高高的。

    “……謝小姐。”

    唐淼呼吸窒了一下,大概是沒有想到會這麼湊巧,正好碰到了謝靈溪出來,她神色略略有些緊張。

    “站在門口做什麼?不是來找我的麼?”

    謝靈溪蹙眉,語氣十分的不悅,“你杵在我門口,就是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和你的關係?你是不是腦袋進水了?還不趕緊給我進來!”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大力地攥著唐淼的手腕就將她拉進了病房。

    唐淼被她拉的一個踉蹌,額頭正好撞在了門沿上,她疼的眼眶一酸,卻是不敢喊出聲音來。

    謝靈溪手術過後已經有2天多了,大概是復原的還不錯,這會兒力氣出奇地大,不過將唐淼拉進了房間,她反倒是擰起秀眉,大概是不小心牽動到了傷口,又倒抽了一口冷氣,一時間將不滿都發洩了唐淼身上。

    “你這個蠢貨,噝……真該死,我的傷口又疼了。”

    唐淼猶豫了一下,又慌慌張張地說:“……對不起,謝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算了算了,別和我說什麼廢話,我不是讓你進來講廢話的。”

    謝靈溪伸手捂著自己的動手術的傷口處,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有氣無力,她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緩過一陣勁來,才抬起頭來看著唐淼,“我要的東西呢?給我!”

    唐淼愣了一下,心撲通撲通地跳起來。

    她沒有說話,心裡卻是很清楚,謝靈溪在和她要什麼東西——那個,之前她偷偷放在了子衿辦公室會自動偷偷錄.音的東西。

    不過,今天唐淼過來,並沒有帶著那個東西,這段時間,子衿本身就不太去喬氏,而且就算去了,她也沒有機會碰到她,就算是碰到了,她也更是沒有機會去(層,當然,這些,她也知道都是藉口,如果她真的想要去拿,還是有機會的。

    “……謝小姐,我並沒有拿過來。”

    唐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謝靈溪,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最近,不太方便。”

    謝靈溪不滿都寫在了臉上,原本顯得楚楚憐人的一張病態臉頰,此刻都是尖銳,她提不上力氣來大聲說話,不過語氣卻都是鋒利的,“你在和我開玩笑麼?你不拿著我要的東西,你過來做什麼?唐淼,我最近一段時間沒有和你聯繫,你是不是都記得自己的身份了?還是在喬氏上班,都快忘記了,要是沒有我謝靈溪,你今天可能窩在哪個天橋底下,別說你那個病癆子奶奶,還有你舅舅一家人,包括你自己,有地方住?有東西吃?一家人還可以團圓?”

    “…………”

    “我再給你1天時間,我等不了太久,明天這個時候你過來找我,把我要的東西給我帶過來!”

    謝靈溪見對面的女孩兒低眉順眼的樣子,一句話都不敢反駁,她的脾氣,自己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她也是十分滿意她這種幾乎可以算是逆來順受的脾氣,這些年來,拿出去的錢,等於是在替自己裝修著一個出氣筒,有時候想想,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這麼一想,她的脾氣似乎是收斂了一些,揮了揮手,語氣依舊是不耐煩的,“行了,你趕緊走吧,一會兒要是有人過來了,被人看到也不太好,明天你過來之前,先打電話給我。”

    謝靈溪換了個姿勢,刀口隱隱作痛,她剛準備躺下去,不想對面一直都沉默不語的唐淼,忽然出聲——

    “……謝小姐,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請你放過我。”

    謝靈溪一愣,有些詫異地看著唐淼,她像是沒有反應過來,她剛剛說什麼,什麼不想繼續下去?

    唐淼嚥了嚥口水,提起勇氣,一鼓作氣道:“……對不起,謝小姐,這5年來,感謝你對我的資助,沒有你的話,我的確什麼都不是,我舅舅也不會有今天,我奶奶可能已經……對,你說的都對,可是這5年來,我昧著自己的良知,也幫著你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底線,我現在覺得很痛苦,其實子衿對我很好,我真的不想再做對不起她的事情了,謝小姐,我……”

    “啪”一聲,唐淼的話還沒有說完,臉頰一陣刺痛傳來,一個耳光扇過來的速度很快,她被打得後腦也跟著一頓鈍痛,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晃動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穩了身體,謝靈溪尖銳的嗓音,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她耳邊響起——

    “唐淼,你這是翅膀硬了,就要飛了,是不是?你倒是很勇敢啊,突然敢這麼和我說話了,怎麼,一進喬氏還不到一個月,就被申子衿那個踐人給收買了?她給了你多少錢?啊?你現在倒是會在我的面前一個勁地誇那個踐人的好了?”

    謝靈溪大概是真的氣瘋了,傷口的疼痛都顧不上,舉起手來,就狠狠地落在了唐淼的臉上,又是“啪”一聲,唐淼疼的眼眶一紅,嘴角也跟著紅腫了起來。

    “…………”

    她沒有出聲,也沒有還手,嬌小的身軀就這麼站在謝靈溪的面前,雖然一下子挨了兩個耳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站在謝靈溪的面前,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告訴你,唐淼,你最好給我記著,你奶奶,你舅舅一家人,還有你自己,你以為你現在可以下船了?你和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你想半途下是麼?呵,你可別給海水給淹死了!”

    “……我知道,你給了我很多東西,物質上的,是我缺失的,謝謝你,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做這樣的事……對不起謝小姐,我欠你的那些錢,我會慢慢還給你的。”

    唐淼咬緊牙關,第一次在謝靈溪的面前,毫不畏懼的,一字一句地說:“不管是多少年,我都會還給你,***病,我也會自己解決的,但是我半途下船,是不是會被海水給淹死,我想說——這是我自己選擇的,只要對得起我的良知,我也不會有什麼遺憾。”

    她對著謝靈溪,淺淺地鞠了一個躬,然後轉身,就朝著病房門口走去。

    謝靈溪氣得臉都已經扭曲了,傷口似乎是更疼了,她想要追上去,可是腳一動,就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她伸手,顫抖著指著不遠處的唐淼,一手緊緊地扣著床沿邊,她想要大聲說話,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氣若游絲。

    “……唐淼,你、你給我站住……唐淼……回來……回來,你敢、你敢背叛我……”

    …………

    ※※※※※

    子衿站在醫院門口,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以前守在醫院門口的那些黑衣人都已經不見,她想起之前喬世筠和她說的,因為父親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所以現在她可以來看他了。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見過申東明,子衿心裡自然是掛念的很,急急忙忙進了醫院,早就已經有人等在門口,一見到她,就迎上來,對著她恭敬地頷首,然後才說:“喬少奶奶,因為之前申老先生的病況有所變化,所以我們給他換了病房,我知道您今天要過來,特地在這裡等著您,我帶您過去。”

    子衿沒有想太多,知道父親的情況的確是不太好,換病房什麼的,也不是多大的事,所以她很是順從的跟著醫生進了另了一個病房。

    “喬少奶奶,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如果有問題的話,馬上可以按床頭的護士鈴,會有護士進來,但是申老先生目前的情況不是太穩定,所以儘量還是不要刺激他的情緒,他現在應該是在休息,喬少奶奶可以進去看一眼,時間還是不要待得太長。”

    醫生聽上去顯得有些官方的說辭,卻是讓子衿不太舒服。

    什麼叫做不要刺激他的情緒?什麼叫做進去可以看一眼?什麼叫做時間不要待得太長?

    …………

    她的父親,又不是什麼瘋狂的危險人士,就算之前的確是有一些衝動的行為,可是一想到他們對著自己的父親注射鎮定劑的樣子,她現在還心有餘悸,人總是會偏向自己親密的人,醫生的話,讓子衿的心裡,更是升出了一層疏離感。

    不過有了之前的教訓,她現在只想著盡快看到申東明,並不想和這個醫生有什麼口頭爭執,她冷淡地點了點頭,等著醫生走遠了,這才推開房門,走進去。

    申東明果然是躺在床上,背對著門口,子衿看著他睡覺的樣子,姿勢是如同嬰兒那樣,蜷縮起來的。她心頭一酸,想起之前在上看到的帖子,分析著人的睡姿,據說這樣的姿勢,都是缺乏安全感的人。

    她的父親,一個人躺在那張大床上,白色的被縟下面,那瘦如柴骨的身體,就這麼蜷縮著,子衿只覺得自己的心尖都疼的厲害。

    突然沒有了再上前一步的勇氣,她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這些年來,犧牲了自己所有的一切,為的不過就是讓她的父親過的好一點,可是這樣的垂死掙扎,連同自己的幸福,尊嚴,都被人踩在腳下,換取的,不過就是讓自己的父親,這樣無止境循環一般的痛苦。

    …………

    她一個人站在門口許久,最後才動了動腳,朝著床邊走去。

    申東明睡得很沉,原本就瘦的臉頰,這十幾天不見,似乎是更瘦了,眼眶下面,一圈青黑色的,臉色很差,子衿坐在床邊,捏著他枯瘦的手,是真的一點肉都摸不到,她低垂著眼簾,忍了又忍的眼淚,終於還是掉了下來。

    落在了申東明的手背上,又慌亂地想要去擦掉……

    她並沒有停留太久,大概是真的太害怕自己的情緒會崩潰,坐了不到5分鐘,就輕手輕腳地離開,關上房門的一瞬間,子衿並沒有發現的是,原本緊閉著雙眸的老人,眼皮忽然動了動……

    那雙瘦弱的手,緊緊地攥著床單,好半響過後,又慢慢地鬆開。

    …………

    子衿從醫院出來,就回了一趟自己的老家。

    以前她們申家齊全的時候,住的地方,已經有5年多沒有回來過了,c市這個與時俱進的城市,街道和小區變化特別的快。她們以前住的地方,子衿七拐八拐地找了很久,到了之後才發現,那一塊都已經改變成了商業區,整一條街的小區房子都已經拆掉了。

    子衿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失落地轉身,卻不小心撞到了後面上來的人。

    她手中的袋子被撞掉在了地上,那人很快就說了一句“對不起”,子衿一抬頭,才發現是個女人,頭髮有些枯黃,臉色也不是很紅潤的那種,整個人顯得有些瘦,尤其是身上的氣質,給人的感覺——也不是特別的舒服。

    子衿倒不是歧視人,不過就是心裡有份最起碼的警惕之心,她稍稍往後倒退了兩步,搖了搖頭,“沒關係。”

    蹲下身去撿地上的東西,對面的女人也跟著蹲了下來,想要幫子衿撿,子衿連忙說:“沒關係,我自己可以。”

    “沒事沒事,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

    女人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手中的紙條塞進了衣服口袋,她幫子衿撿起唇膏,然後才笑米米地遞給了她,“小姐,你是這邊人麼?”

    子衿愣了一下,“什麼?”

    “哦,我是問你,是不是住在這一塊的?”又看到子衿身後分明已經成了很多的商店之類的,她又皺眉,搖頭,“……也不對啊,這裡以前是不是住人的?怎麼都成了商業區了?難道是我找錯了?”

    子衿聽出,這個女人的口音並不是本地人,她雖然去了英國5年,不過是不是本地人的口音,她倒是還分辨得出來,她輕咳了一聲,答,“……這裡應該是幾年前被拆遷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子衿想著,到底是不認識的人,她大概是在英國待了5年的緣故,所以就算剛進社會,也不會和陌生人顯得太過熱絡,整理好了手袋之後,她站起身來,對著那個女人疏遠地笑了笑,又說:“……如果你要找人的話,可能是需要去問問附近其他小區的人了。”

    她轉身準備走,那個女人倒是忽然抓住了子衿的手腕。

    子衿被她的舉動搞得嚇了一跳,原本就對她抱有一份芥蒂之心,現在這個女人又這麼唐突地抓著自己的手,她自然更是緊張起來,本能的動作就是猛地揮開女人的手,蹙眉,聲音拔高了一些,“這位女士,你要幹什麼?”

    “哦……那個,小姐,你別緊張,我不是有意要抓你的手……”

    那個女人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唐突了,她連忙道歉,又著急地解釋,“……就是覺得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神韻挺像的,我想問下小姐你貴姓,或者你叫什麼名字——”

    “她姓什麼,叫什麼,你沒有資格知道!”

    女人的話音剛落,子衿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不遠處就有一道低沉的男聲插進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5:24
177,你說太想我了,所以過來看我?
    兩人都是一愣,子衿視線一晃,就見到了朝著這邊走過來的男人,挺拔的身姿,穿著一件米色的休閒裝,下面是一條百搭的黑色休閒褲,腳上還穿著一雙板鞋,這個男人,平常給人的感覺就是桀驁不馴的,今天如此的打扮,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倒是少了那些難以讓人駕馭的傲然感覺,反倒是多了幾分陽光氣質。

    男人的衣服領口掛著一副墨鏡,雙手插.著褲兜,直接越過了女人的身邊,伸手,一把抓住了子衿的手腕,蹙眉看著對面的那個女人,“你是誰?打聽我老婆做什麼?我剛剛看到你了,你是故意撞我老婆的是不是?我告訴你,在c市……”

    “喬景蓮!”

    子衿頭疼地甩了一下手,甩不開,她也作罷,心裡好奇的是,自己來了這裡,他是怎麼知道的?還那麼湊巧這個時候出現,看著他一臉虎視眈眈地盯著那個女人,子衿忍不住伸出另一隻手,反手拽了他一把,擰著秀眉,低聲喝止,“夠了,她剛剛不是故意的,你怎麼會在這裡?”

    喬景蓮薄唇緊抿著,沒有出聲。

    對面的女人倒是有些尷尬,她剛剛只是多看了兩眼子衿,覺得她的眉宇間的有些神韻,總是給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有一個念頭劃過她的心尖,她下意識地就想要問問,卻不想這個女人已經有了丈夫,而且看這個男人一臉“護犢心切”的樣子,他們兩夫妻的關係應該也不錯。

    …………

    再看看這個男人的穿衣打扮,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就算和這個社會脫軌太久,這麼一點眼力,她還是有的,看來也是非富即貴的人,這樣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如果,在c市,和她有關係的人,有著一定的身份地位,她不可能一直都在那裡。

    “……哦,對不起,這位先生,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覺得這位小姐有點眼熟,真的不好意思,剛剛也是不小心。”

    “眼熟什麼?你……”

    “不要緊,真的沒關係,我們先走了。”

    喬景蓮剛要說什麼,子衿連忙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反手攥著他,快步朝著另一邊走去。

    她從來沒有這麼主動牽過自己的手,而他喬景蓮也從來沒有被一個女人這樣牽過手。天之驕子一樣的男人,身邊永遠都不會缺少女人,喬景蓮骨子裡都透著幾分風流瀟灑,對謝靈溪算是最長情的,而他這樣的男人,牽手、擁抱……這種太過清純的舉動都不太適合他。

    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男女之間的關係,永遠都是你情我願,脫了衣服上.床做.愛,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讓彼此都得到最大的滿足。

    而這些滿足,他卻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也不過就是肉.體上的滿足,人的精神,大概永遠都是空白著的。

    謝靈溪給予喬景蓮的,就是這種柔體上的滿足,她用最嫵媚的手段,用自己的身體,不斷地取悅著這個男人,喬景蓮從來都不否認,謝靈溪在床上的時候,的確是讓他最滿意的,這麼多年來,他願意寵著她,也不否認,有這麼一層關係。

    可是,是個人,就不僅僅只會追求肉.體的滿足,還有精神上的那些東西。

    而這些空白的地方,喬景蓮現在才有些後知後覺地發現,好像有這麼一個人,用一種若即若離一樣的姿態,在慢慢地填補著他縮需要的另一種感情。

    她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竟然能夠帶出他那麼多的感觸,還是一些,他以前從來都不會涉及的思維領域。

    …………

    喬景蓮的心頭突突一跳——到底是怎麼在悄然改變,到底這個女人的身上,有什麼是吸引著自己的?

    吸引著自己,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喬氏,沒有見到她,又讓人暗地裡調查了一下她的行蹤,結果還是一無所獲。他心裡就算再不願意承認,卻也知道,一定是顧彥深的關係。

    那是自己5年前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她現在卻很有可能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這個男人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哥哥,喬景蓮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又落魄,其實說句難聽的,申子衿這樣的女人,難道不是“下賤”麼?

    她要紅杏出牆,選什麼樣的男人不好?偏偏要是顧彥深,為什麼要是顧彥深?

    他在心中,給自己找了一百個理由,每一個理由,都可以將申子衿千刀萬剮,最後卻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開車到了申東明的醫院門口。

    ——當有一天,你發現,你對一個你討厭的人動了情,這種感覺,是有多要命?

    你一個勁在心中對自己說著,那個女人是最下賤的,她不值得你浪費一個眼神停留在她的身上,可是不管你心中的反對聲音有多大,到了最後,你的行為,卻還是和你的念想背道而馳。

    於是,他看到了這個女人,坐在她那個瘋了的父親的床邊,偷偷掉眼淚的樣子,她每一個細微的舉動,他都看在眼裡,晶瑩剔透的淚水掉下來的時候,她迫不及待地去擦,大概是怕會吵醒了床上的男人,沒一會兒,又急急忙忙地離開。

    …………

    喬景蓮從來都不覺得,一個女人的眼淚,有時候,竟然也有著腐蝕人心的魔力,不然的話,為什麼之前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會被推翻,就在那麼一剎那,他竟然還會狼狽的轉身,只是因為看不下去,會有一種衝動,想要讓他走進去,替她擦眼淚。

    5年前,她嫁給自己的時候,他認定了,她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他看不起她,用盡方法都想要讓她滾出喬家,可是現在他才知道,其實她並不是那種自己認定的女人。

    她當年,也是為了這麼一個瘋了的父親才會犧牲自己的幸福,選擇嫁給自己吧?

    這5年來,她倒是真的……從來都不曾妨礙過自己,不管自己做什麼,她似乎都是無動於衷的,其實……她也是真的,從來沒有對自己動過心吧?

    …………

    “……喬景蓮,你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這裡?”

    子衿拉著喬景蓮走出很遠一段距離,這才奮力甩開了他的手,她擰著秀眉,仰著脖子看著面前的男人,是不悅的質問,“……你跟蹤我?”

    不然怎麼可能那麼湊巧?

    喬景蓮臉色閃過一絲尷尬,片刻之後才輕咳了一聲,有些勉強地狡辯,“……c市才多大?在這裡碰到你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個叫做有緣分。”

    “…………”

    大概是這個話題讓他覺得不太舒服,又讓他心虛,喬景蓮索性就扯開了話題,“還沒有吃飯是麼?和我去吃飯……”

    他伸手就想要重新去牽子衿的手,子衿連忙倒退了一步,蹙眉看著他,“……我吃過了,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先走吧,我還有別的事……”

    “申子衿,別總是用這樣的脾氣來應付我,還有,你能有什麼事?一見到我就掉頭要走,你這是在為誰守楨潔?為那個顧彥深?你可別忘記了,我才是你的丈夫。”

    “喬景蓮,別再提顧彥深,行麼?”

    子衿有些頭疼地伸手,按了按太陽穴,她深吸了一口氣,是真的不想站在大馬路上,和喬景蓮說著這樣敏感的話題,她不舒服。

    但是突然又扯到了這個話題,子衿就覺得,自己應該抓緊機會,把話一次性說清楚。

    昨天因為一頓“烏龍的晚餐”最後卻搞得顧彥深……那樣子,她現在想起來,還是會臉紅心跳,這種,想要全心全意護著對方,為對方著想,不讓對方有一點不悅的心思,是子衿從未有過的。

    但是不得不承認,想到這些,她的心裡,還是會有暖暖的感覺。

    子衿深吸了一口氣,環顧了一圈四周,這裡人流並不多,此刻街道口,就只站著她和喬景蓮,今天喬景蓮穿著是休閒又低調的,所以偶爾有人經過,也不會多看他們幾眼。

    她眸光稍稍沉了沉,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包包,這才嚴肅地說:“……不過既然今天我們碰到了,就把昨天在餐廳的話題說完吧,總是這樣半途而廢,讓我覺得特別的疲倦。”

    子衿抬起頭來,一字一句地說:“喬景蓮,昨天在餐廳的時候,我相信大家都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其實我真的不想隱瞞你任何事情,沒錯,你現在是我的丈夫,但是我們的關係到底是怎麼樣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不會覺得自己對不起你,本來我們就沒有承諾過,要為彼此的一生買單,你也許會覺得我就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可是誰不自私?所以,你別再這樣了,我昨天和你說的話,不是和你開玩笑的,我不想和你鬧得兩敗俱傷,畢竟你父親……他對我真的很好,我很感激他,但是我也是有底線的,所以這一次,我和你自己先把這婚姻解決了,可以麼?今天是週三,4天之後,就是週一,那天,我們把婚離了,行麼?”

    大概是這個女人,真的是有太多的次數,在自己的面前提到“離婚”兩個字,喬景蓮覺得自己在她的面前,倒像是一塊牛皮糖,她死命的想要扯開自己,而他卻……一個勁地想要貼上去。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沒有個性?

    不捨得,不想,不甘心,這些情緒,一直都衝擊著他的理智,他陡然上前一步,不顧子衿的反對,一手就按在了她纖細的肩膀上,咬牙切齒地反問:“你所謂的那些不利我的證據,是什麼?你覺得你這樣做,我就會如你所願麼?”

    “喬景蓮,你弄疼我了!”

    他掐著她的力道太大,子衿擰著眉,倒抽一口冷氣,一臉憤怒,“……別的事情我現在都不想管,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手上,的的確確有不利你的證據,你答應我,週一和我簽了離婚協議,我就把那個東西交給你,絕對不會留什麼備份,至於你父親那邊,我會親自去道歉。”

    “申子衿……”

    “這裡是馬路上,我不想和你說太多。喬景蓮,週一,我會讓律師過來的,我不會要你們喬家任何一分錢,還有……給了你那份證據之外,我還會把喬氏的股份,和地皮都給你,算是這5年來,你們喬家給予我的照顧,和對我父親的照顧,當然我知道,這些遠遠不夠,所以以後我也會每個月定期還你們喬家錢。”

    “……4天時間,夠你好好考慮一下了。”

    子衿一口氣說完,緊了緊手中的包,轉身就準備走,喬景蓮自然是不肯放人,追上去,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腳步一頓,拿出來看了一眼,不過一晃眼的功夫,子衿早就已經走遠了,喬景蓮低咒了兩聲,接起電話,還準備追上去地動作,卻是在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說的話的時候,生生頓住。

    “……喬少爺,抱歉這個時候打擾您……因為謝小姐她的傷口開裂了,昨天晚上應該是沒有注意的緣故,現在有些感染,情況不是很好……”

    …………

    ※※※※※

    子衿回到喬氏已經是下午了。

    她上了(層,正好看到會議室的門從裡面被人拉開,一群喬氏的高層從會議室魚貫而出,有幾個交頭接耳地正在說什麼,一見到子衿,倒是客客氣氣地頷首打招呼。

    子衿等著這群人走進了電梯,這才邁開腳步,一抬頭,正好看到了從會議室出來的最後一個男人。

    顧彥深穿著一件白底紅圈的襯衣,一條簡單的黑色西褲,衣服系在褲子裡,他捲起了襯衣的袖子,領口的扣子也解開了幾顆,男人一手拿著一本藍色的資料夾,一手插在西褲口袋裡,邊上跟著季揚,他出來的時候,季揚正在和他說什麼,他側過身去,蹙眉這頭點了點頭。

    子衿心頭一動,男人的側臉,那樣的立體又性感。

    “……顧總,申小姐來了。”

    季揚先看到了子衿,輕咳了一聲,對顧彥深說:“這些資料我都會整理好,還有晚上的時候,是和司徒先生的飯局,之前張總已經打電話過來,說是顧總您有時間了的話,隨時都可以找他,他那邊還暫時沒有任何的問題。”

    顧彥深眸光沉沉地落在了子衿的臉上,深邃的眸光,流轉。

    子衿心頭一跳,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灼熱的視線,顧彥深薄唇稍稍一勾,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季揚,等著季揚走遠了,他這才上前,修長的手指慢慢地伸過去,動作輕柔地幫她捋了捋耳廓的碎髮,男人的聲音富有磁性,“不是讓你休息一天麼?怎麼倒是來公司了?”

    “……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就過來看看。”

    “嗯?你說太想我了,所以過來看我?”

    顧彥深挑起一邊的眉毛,那個剛剛在會議室裡,一臉嚴峻的男人,精緻的五官沒有一絲的多餘表情,現在卻是既然相反的透著幾分邪魅。

    子衿聽出他故意曲解自己的話意,有些惱羞成怒地跺了跺腳,“……顧彥深!”

    “叫錯了。”

    男人蹙眉,伸手一把攬住了她的細腰,帶著她就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他一轉身,直接就將子衿抵在了門板上,厚重的橡木門隨著兩人的重量往後關上,子衿驚呼一聲,顧彥深伸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腰,一手托著她的後背,門咔嚓一聲關上,他的吻,也在同一時間落在了她的唇上。

    “……懲罰。”

    男人的薄唇貼著女人紅顏又帶著幾分顫抖的嬌嫩唇瓣,沉沉地吐出那兩個字,然後重重地吻上去。

    “……嗯,唔……”

    顧彥深的吻深切又灼熱,帶著他身上所有的熱情,重重地吮.吸著她的唇瓣,子衿有些承受不住,手中的包包啪嗒一聲掉在了地板上,她纖細的手指動了動,最後卻是柔順地抓著男人的腰部,有些情不自禁地迎接著他的吻,將他渡給自己的氣息,全都吸入自己的肺腑,那種交.纏不休的感覺,滲透到了她的靈魂深處,難以自拔。

    “……有沒有想我?”

    顧彥深舌尖輕輕地舔著她的唇,兩人的額頭抵在了一起,他稍稍推開了一些,每說一個字的同時,就用自己的薄唇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嗯?”

    “…………”

    子衿心頭蜜一樣的甜,臉上也是一片潮紅,只是顧彥深這樣的問題……她如何回答?

    不過就是一個上午而已,她早上醒來的時候,顧彥深就告訴她,今天讓她在家裡休息,反正那個項目都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慕晨初一個人負責就可以了。不過下午她還是過來了公司,算上去也不過就是分開了幾個小時……有那麼膩歪的麼?

    “不想我麼?我剛剛可一直都在想著你,他們在下面給我匯報工作進程,我就一直都在想,昨天晚上你下面有多少張小嘴兒,一直都吸著我,恨得把我的魂都給吸出來……”

    子衿臉龐猛的一紅,“……顧彥深,你……”

    “叫我什麼?”

    “…………”

    ※※※※※

    辦公室外。

    28層的電梯門口,忽然叮一聲,雙門緩緩打開,有個中年男人,一手拿著手機,一邊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長廊的攝像頭,對著電話那頭的人壓低嗓音道:“……是,我已經到28層了,我知道了,剛剛我確定申子衿是和顧總一起進了總裁辦公室,我現在就進去拿東西……”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5-9 15:25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5:25
178,要了你,這一生都會護你周全!
    這個時間,這個男人是看準了的,才偷偷摸摸地上來的,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他頻頻點頭,輕車熟路地走到了子衿的辦公室門口,伸手輕輕地擰著門把,果然,門並沒有上鎖。

    子衿來上班的時間並不長,平常她的辦公室裡也沒有放多重要的東西,加上白天有時候慕晨初會來她的辦公室,所以她的確是從來都不鎖門的,而此刻,顯然是更方便了這個男人的進入。

    “……我已經進來了。”

    中年男人,壓低嗓音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著,“……不過我不太清楚,東西到底是在哪裡?”

    一會兒工夫,他就點了點頭,然後又沉聲說了句,“……好的,我知道了。”準備掛電話的時候,男人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他連忙又補充了一句,“……這次我冒了這麼大的風險幫你,希望你也一定要遵守承諾。”

    “……好,只要東西在這個辦公室裡,今天我一定會拿到手,明天我會送過去給你。”

    …………

    中年男人掛了電話,謹慎地將手機的通話記錄刪掉,然後才放進了自己的西裝口袋。

    他環顧了一圈這個辦公室,面積不大,要找那個竊.聽器,顯然也不會太困難。

    …………

    ※※※※※

    季揚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手中是整理好的一份文件,他需要拿過去給顧彥深簽個名,不過剛走到總裁室門口,他又想起現在進去,估計是不太方便,剛轉身,忽然就聽到不遠處有砰一聲悶響。

    其實並不是很大的聲音,又顯得格外的急促,有那麼一瞬間,季揚都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他下意識地屏息,站住腳,蹙著眉頭環顧了一圈四周,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剛剛,應該是他聽錯了?

    這一層都是喬氏的最高層才能上來的,而且辦公室並不多,一個顧總的辦公室,就在自己的身邊,不可能是從這裡發出來的聲音,一個是自己的,自然也不可能,隔著的距離還有點遠。還有一個就是申小姐的,就在自己的斜對面,不遠不近的距離,季揚蹙眉,又往最邊上的洗手間和茶水間掃了一眼,那邊每天都會來一個清潔的阿姨,不過這個時間,她應該還沒有上來。

    還有一個資料室,和雜物房,資料室是在申小姐辦公室的不遠處,雜物房就比較遠了。當然還有一個慕晨初的辦公室,但是那邊就更不可能了,因為慕晨初的辦公室在長廊的最盡頭。

    所以,如果剛剛聽到的聲音,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聽,最有可能的就是——資料室,或者是申小姐的辦公室。

    …………

    季揚眸光沉了沉,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資料,一雙鋒利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子衿辦公室緊閉的那扇門。

    他邁開腿,心跳下意識的,卻是沉穩了下來。

    剛走了兩步,自己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季揚腳步一頓,連忙拿出手機,他蹙著眉頭,剛準備按掉手機,卻是在見到屏幕上面顯示的名字的時候,改為了接聽鍵。

    “找我?”

    電話那頭是一陣輕柔的女聲,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片刻之後,才又有些小心翼翼地說:“……之前,季助理您找我的時候說的事,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所以我想找您說清楚。”

    季揚挑眉,“可以,那麼找個時間?”

    “季助理您決定就好。”

    季揚輕咳了一聲,挺拔的身軀側了側,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最後才說:“等下班吧,你在停車場等我。”

    掛了電話,季揚重新朝著子衿的辦公室走去,伸手剛碰到了門把,身後忽然有開門的聲音,他一愣,轉過身去,只見樓下的清潔阿姨,正提著一桶水從茶水間出來。

    “…………”

    “季助理。”

    清潔阿姨自然是認識他的,見到他站在子衿辦公室門口,打了一聲招呼。

    季揚一愣,蹙眉問阿姨,“剛剛你在裡面?”

    “是啊。”

    “今天這麼早就上來了?”

    那阿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平常她都是下午上來打掃的,今天也是自己有事情才提前上來,這會兒被季揚一問,她頓時有些膽顫心驚,還以為違反了公司的規定,連忙放下水桶解釋,“……季助理,您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因為我兒子在學校摔了一跤,人在醫院,我下午要過去照顧他,所以才會提前上來,想把今天的工作先做完,我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你們……”

    “沒關係,我只是隨口一問。”

    季揚按著子衿辦公室門把的手,收了回來,“你繼續打掃吧。”

    他對著清潔阿姨點了點頭,便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

    門板之後,中年男人整個矮胖的身軀都貼在了沙發之後,額頭上,全部都是冷汗,他雙手撐在地板上,呼吸是凌亂又急促,兩條腿跪在地上,還在發抖。

    幸好……

    剛剛隔著門板,外面的人談話的聲音,他可是聽的一清二楚的,如果中途突然出來一個清潔阿姨,估計剛才,那個顧總身邊的助手,季揚就必定會推門進來,真是萬幸!

    男人伸手摸了一個額頭的冷汗,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他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鬆開掌心,裡面靜悄悄地躺著一個竊.聽器。

    …………

    ※※※※※

    總裁辦公室內。

    顧彥深抱著子衿,兩隻手也在她的身上,十分的不安分,其實在這個地方,子衿想起來,自己都已經被他要過好幾次,現在光是看著他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子衿就有些後怕,怕他又會對自己上下其手,偏偏她還沒有辦法抗拒。

    可是這裡畢竟是辦公室,她心裡還是有點陰影的,尤其還是在喬氏。

    不過這次她比較“幸運”,顧彥深不過就是抱著她,吻了一會兒,男人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子衿連忙推開了他,“……電話。”

    “別管。”

    “……一直在響啊,你先接電話。”

    子衿抓著顧彥深的襯衣,搖頭,避開了他如影隨形的薄唇,語氣卻是格外的柔軟,“……先接電話,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顧彥深這才放開了她,眉宇間倒是透著幾分不耐煩,不過他拿出手機一看來電號碼,神色卻忽然轉變成了柔軟。

    子衿看了一眼他手機屏幕,上面寫著“母親”兩個字,她這才知道,應該是英國那邊打過來的。

    ——曾經,她還因為這個特殊的“女人”吃了太久的乾醋,現在光是看著“母親”兩個字,她心裡反倒是升騰起另一種尷尬的情緒,咬了咬唇,想要從顧彥深的懷裡跳出來,男人長臂一伸,卻直接攬住了她的肩膀,帶著她往沙發方向走。

    他還在接電話之前,對子衿說了一句,“是我母親,過去坐一下,我先接個電話。”

    子衿點頭,看著顧彥深接起了電話,他似乎也沒有打算“避嫌”,直接就站在自己的身邊按下了通話鍵,子衿心頭一暖,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和她,是最最親密的人,彼此都可以知根知底的。

    大多數的時候,也都是電話那頭,顧彥深的母親在講話,不過說了什麼,子衿倒是沒有聽清楚,她看著站在落地窗口的男人,身材挺拔,他一手拿著手機,放在耳邊,一手插著西褲口袋,側臉的線條透著幾分與眾不同的柔軟,每一個角度,給人的感覺,都是那樣的具有吸引力。

    子衿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這個叫做顧彥深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自己的心中,已經有了這樣的位置。

    不管他做什麼,說什麼,哪怕是打個電話的樣子,她竟然都會覺得,如此的迷人又性感。

    …………

    “……嗯,我知道,下個禮拜我會過去一趟,現在那邊差不多是晚上了?您可以休息了,注意身體,我這邊還有點事要處理,先這樣。”

    顧彥深最後柔聲說了幾句,掛了電話,走過來坐在了子衿的邊上,剛剛被挑起來的情.欲,也因為這通電話熄滅了大半,不過那雙深沉的瞳仁裡,似乎一閃一閃的,還有火焰在跳動,子衿真怕他會亂來,連忙起身,張嘴剛要說話,顧彥深動作比她更快,按在了她的肩上,讓她重新坐了回去。

    “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了。”

    “回去哪兒?”

    “…………”

    “坐下,和我聊會兒天,一會兒我就要走了。”

    子衿被顧彥深壓著肩膀坐在了沙發上,聞言的瞬間,她抬起頭來,看著身邊的男人,“你要去哪裡?”

    “出去見個長輩。”

    顧彥深言簡意賅,很自然地扯開了話題,“今天上午你去哪兒了?”

    “去見了我爸。”子衿也不隱瞞,反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後來又回了我以前住的地方,不過很可惜,那邊都已經被拆掉了,現在成了一快商業區。”

    她輕嘆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有些唏噓,“沒想到5年的時間,我的家都沒有了,有時候我倒是真的在想,如果我離開了喬家,帶著我的那個神志不清的父親,能去哪裡?”

    顧彥深眸光稍稍沉了沉,男人的大掌伸過去,就攥住了子衿那雙柔軟的小手,他的手掌正好可以包裹住她的拳頭,微微有些粗糲的拇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背,顧彥深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裡,下巴抵在了她的額頭上。

    “為什麼不想到我,嗯?我不是你的男人麼?我顧彥深既然要了你,就自然會護你一生周全,我知道你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就只剩下了你的父親,是你的親人,不管他是什麼樣的情況,我絕對不會讓他過的比現在差,相信我麼,嗯?”

    顧彥深輕輕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子衿眸光流轉,裡面浮動著的,都是動容。

    也許世人都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件很艱難的事情,那就是——你喜歡著的人,也正好,喜歡著你。

    可是比這個更艱難的事情,是——當你們互相喜歡了,可以在生活壓力,磨難之下,更加堅定地牽著彼此的手,不輕言放棄。

    這個男人,可以全心全意為自己考慮,動聽的情話何其之多,他的一句“護你一生周全”,不知道算不算是承諾,可是卻讓子衿覺得,這麼簡單卻又沉重的幾個字眼,比承諾,更動聽。

    “我相信你。”

    她點頭,一字一句地說。

    然後伸手環住了男人的腰,將臉埋在了他的胸口,輕輕地說了一句,“……彥深,謝謝你這麼為我。”

    “就一個擁抱,這麼草率的就想要當成感謝?”

    顧彥深的手,慢慢地撫著她的背部,低沉的男聲,帶著幾分不正經,“……剛剛沒有要到你,晚上去我公寓。”

    “…………”

    男人的薄唇貼著她的耳蝸處,“你是應該好好謝謝我,昨天晚上,把你伺候那麼舒服,澡還是我給你的洗的,今天怎麼著都應該是你來伺候我了。”

    “…………”

    子衿臉龐一片通紅,小手推攘了一下他結實的胸口,又被顧彥深反手一把抓住,他薄唇一勾,貼著她的紅唇,沉沉的嗓音,透著欲.望,慢慢地說:“……不如晚上,就用你上面這張小嘴兒伺候我,我想嘗嘗這張嘴的味道,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美味。”

    “…………”

    “顧彥深!你這個流氓!”

    “流氓你不是還喜歡的死去活來的麼?”

    “…………”

    “來,先親我一下。”

    …………

    ※※※※※

    喬景蓮推開vip病房的門,裡面正好傳來醫生的叮囑聲。

    “……之後可別再亂用力氣了,這幾天就儘量不要下床走動了,3天之後再說吧,你的傷口突然就這麼開裂了,還有感染,要是這一次再出什麼問題,會比較麻煩。”

    “會留疤麼?”

    “疤是肯定會留的,但是少承受點痛苦的話,這幾天最好就不要亂動了,我已經通知了喬少爺,他應該很快就到了,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還是找個人照顧一下你。謝小姐,我就先下去忙了,你不用太擔心,闌尾炎本身就是一個小手術,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謝靈溪輕輕地點了點頭,剛閉上眼睛,又聽到那醫生叫了一聲,“喬少爺。”

    她頓時睜開了眼睛。

    喬景蓮的臉色不太好,外套掛在了他的臂彎上,他單手插著褲袋,看了一眼床上的謝靈溪,女人的眼神,透著幾分欣喜,他的心,跟著動了動,最後還是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看向站在一旁的醫生,“……怎麼回事?”

    “喬少爺,是因為……”

    “吳醫生,我自己和蓮解釋,你先出去吧。”

    謝靈溪掙紮著要從床上爬起來,那醫生連忙說:“謝小姐,現在最好不要亂動,小心點傷口。”

    “……我沒事。”

    謝靈溪搖了搖頭,大概是傷口真的很疼,她的唇瓣格外的白,臉色也不是很好,那雙大大的眼睛,此刻都凹了下去,完全是一副病西施的樣子,是個男人見到這樣的女人,大概都會於心不忍。

    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喬景蓮,是她謝靈溪的男人。

    “你先下去吧,我來照顧她就行。”

    忍下了嘆息的欲.望,喬景蓮揮了揮手,將手腕中的西裝丟下了沙發上,等著醫生退出了病房之後,他這才走近床邊,按著謝靈溪的肩膀,蹙眉,“……怎麼回事?傷口開裂?你沒事在學鯉魚打挺麼?”

    “…………”

    謝靈溪沒什麼神氣的眸子透出幾分委屈,她咬著唇,聲音很輕,反手抓著喬景蓮手腕的力道,卻是絲毫不輕,“……蓮,你還關心我的是麼?我知道你還關心我,傷口開裂又怎麼樣?我一點都不在乎……疼一點的話,我就能見到你,見到你眉宇間為了我流露出來的擔憂,我也覺得值得。”

    喬景蓮,“…………”

    到底還是不忍心,一個男人不應該沒有擔當,喬景蓮不承認自己是一個多麼負責人的男人,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為了自己的確是付出了很多,不管她做了多少的錯事,可是她將自己最美好的青春都給了他,現在她弄成這樣,他哪裡忍心撒手不管?

    而她剛剛那幾句話,無疑是戳中了喬景蓮的軟肋,他到底還是輕嘆了一口氣,坐在了床沿,蹙著眉頭,慢慢地說:“……靈靈,你知道我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我知道現在我和你說一些類似於,我不值得你這樣的話,你會覺得我是一個特別壞的人,其實我真不是什麼好男人……但是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我當然會關心你,我希望你好,你知道麼?”

    “那你就陪著我。”

    謝靈溪抓著他修長的手指,不肯松,眼淚很快湧了上來,她吸了一口氣,哽嚥著嗓子說話的樣子,更顯得楚楚憐人,“……蓮,你給我的任何我都不要,我只想要你這個人,想要讓你陪著我,你不要離開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應該騙你,我不應該那樣去設計申子衿……可是我那麼做,真的不是為了別的,我只是想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你的身邊,你是愛我的,對麼?我真的很愛你……蓮,我真的很愛你,你不要不管我,在這個世界上,我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你真以為我為了什麼豪門少***位置麼?不,我什麼都不要,哪怕你是個窮光蛋,我也要你,我只要你,我愛你——”

    “靈靈……”

    “不要說,不要說拒絕我的話,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會再那樣了,你讓我待在你的身邊,只要在你的身邊就夠了,你和申子衿離婚不離婚,我不再關心,我們還像是以前那樣,好麼?”

    “…………”

    喬景蓮無奈,當一個曾經和你夜夜纏.綿的女人,如今抓著你的手,用這樣的語氣對你說,她什麼都不求,只求在你的身邊……任何一個有感覺的人,都不忍心對她太過殘忍。

    喬景蓮外表桀驁不馴,但是謝靈溪卻一清二楚,這個英俊瀟灑的男人,也不過就是故作瀟灑而已。

    他的心,其實並不冷硬。

    如果他不好駕馭,謝靈溪就不會心甘情願地跟著他那麼多年,當然,謝靈溪的確是深愛著喬景蓮,否則當年,她也不會在英國,想盡辦法接近了顧彥深之後,成了他的女人,最後還是因為喬景蓮的一通電話,回到了c市。

    “別說太多的話,醫生不是讓你好好休息麼?先休息。”

    喬景蓮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他伸手幫她掖了掖被子,謝靈溪心頭稍稍一鬆,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現在的口吻卻是格外的溫柔,她到底還是瞭解這個男人的。

    趁著這一次,唐淼的原因,讓她的傷口開了裂,她也算是因禍得福!

    謝靈溪抓著喬景蓮的手,點頭,十分的乖順,“……好,我休息,你說什麼,我都聽,你也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陪著我,好不好?”

    “…………”

    “蓮,我怕,我一個人在這裡,特別的害怕,還很寂寞,你陪著我。”

    喬景蓮抿了抿唇,終於還是點頭,“……你睡吧,我不走。”

    謝靈溪這才滿意地彎了彎唇,她閉上眼睛,手卻始終都緊緊地抓著男人的大掌。

    喬景蓮垂眸看著兩人相握的手,心頭卻是百般滋味,有一種說不出的悶痛滋味在他的心尖上徘徊,腦海裡,竟然突然飄過一句話。

    ——閉上雙眼,我最掛念誰,眼睛睜開,身邊竟是誰?

    …………

    ※※※※※

    顧彥深走進包廂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人等在那裡。

    男人的長腿邁開,大步朝著包廂裡走去,男人聽到腳步聲,轉過臉來,看到進來的英俊男人,他揚起笑容,“彥深,來了。”

    “司徒叔叔,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塞車,來晚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5-9 15:25
179,今天晚上陪我吃飯,燭光晚餐?
    “我也是剛到不久,來,坐吧。”

    司徒霖,年過中旬,卻依舊是神采奕奕,年輕的時候十分注重保養和鍛鍊,所以哪怕是快到退休年紀,男人的氣質依舊十分精神,身手也是十分的敏捷。

    他目前還坐在局長的位置上,2年之後才會退休,顧彥深對於這個長輩,也十分的尊重。

    兩個男人對面而坐,司徒霖並沒有抽菸的習慣,不過知道顧彥深一直都抽菸,他笑盈盈地將菸灰缸放在了他的面前,他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和自己的職業也有關係,對著顧彥深的時候,也是直言不諱。

    “彥深,本來說了要一起吃飯,不過晚上正好有點事情要處理,現在讓你出來見我一面,影響你工作沒有?”

    “沒有,正好我過來有點事情要辦。”顧彥深伸手拉扯了一下襯衣袖扣,語氣沉穩。

    司徒霖笑了笑,點頭,“這次匆匆找你,也是因為小煙的事,我想你應該有點數。”

    顧彥深點了一根菸,吸了一口氣,點頭,“司徒叔叔,您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司徒霖點頭,“這次正好經過英國,也就順便去看了看小煙,前段時間,突然出了報導,都鬧到了c市這裡,小煙的母親就問我了,說是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也知道,小煙的母親一直都很寵著小煙,倒是怕她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顧彥深沒有出聲,蹙著眉頭,長指隨意地撣了撣菸灰。

    “所以這次我就特地去看了看小煙,她倒是也沒有和我說什麼,你也知道,小煙這孩子,一直都非常的喜歡你,也是信任你的,她覺得那種報導太正常了,一點都不牴觸。後來正好又碰到你母親,她和我說了點——”

    顧彥深並不意外,司徒霖這麼特地找自己,多半也是因為之前的那則報導,而自己的母親和他說了什麼話,他心裡大概也有點數,沉吟了片刻,他才出聲,男人嗓音低沉,“司徒叔叔,這件事情,我想親自和您解釋一下,之前也是因為您人不在c市,既然這次您特地因為這件事來找我,我會和您說清楚。”

    “彥深,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人,也是一個說一不二的男人,叔叔一直都很欣賞你。你的話,我自然是相信的,不過你母親她……和我說的,我也覺得,還是有道理的。”

    顧彥深垂眸,拇指和食指輕輕地轉動著指間的半截煙,又聽到司徒霖單刀直入地說:“你也知道,我說話不喜歡賣關子,我就直說了——你母親和我說,2年的時間,等小煙畢業了,就讓你們先訂婚,這事情,她和我說,你是同意了的。”

    同意?

    這事情,算不上是同意,顧彥深心裡也清楚,當初母親說的時候,他只是抱著一份敷衍的態度,沒有出言表態,因為他始終都認為,2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太多的東西,什麼都是不一定的,何況那時候,母親還是在加了一個條件的——如果他沒有找到合適自己的女人。

    那個時候,他不過是想著先安撫了母親,自然,所謂的“合適”,在那個時候,或許還是不強烈。

    可是現在,顯然是不一樣了。

    顧彥深抬起眼簾,夾著煙的手舉到唇邊,吞吐了一下雲霧,才開口,“司徒叔叔,關於那則報導,中間還有點小誤會,不過我想,影響也不是很大,所以我就不多說了。至於我母親和您說的事情,我知道是什麼意思,您今天找我,大概也是想要聽聽我的意見。”

    “是,彥深,你和小煙的關係,我一直都看在眼裡,我的女兒,那個丫頭有多單純,你是知道的,她對你的感情,我這個當父親的,也明白,現在或許還算不上是有多深厚的男女之情,所以我必須要確定你的想法。”

    “我一直都把小煙當成是自己的親妹妹。”

    顧彥深直言不諱,看著司徒霖眼中有情緒一閃而過,他伸出舌尖,舔了舔略略有些干澀的薄唇,“……我母親那邊的想法,我知道,但是當初也因為我自己的原因。既然今天司徒叔叔您親自來問我的想法,那麼我就實話實說,我喜歡小煙,但是只是大哥對妹妹的喜歡,我也會照顧好她,之前的報導,實在抱歉,之後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至於我母親的提議,司徒叔叔您可以一笑了之。”

    顧彥深這話已經說得十分的明確了。

    他是含蓄地表示,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誤會,而他對於司徒煙的感情,只是兄妹之情。

    司徒霖也是有身份的人,哪怕心裡,其實隱約還是希望這個有手腕,有才能,也同樣相當有擔當的男人,可以真的成為自己的女婿,但是現在,他把話說得如此直白,司徒霖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他點頭,沉吟了片刻,說:“行,你這麼和我說過,那麼我心裡就有數了。”

    …………

    兩人又隨便地拉扯了幾句,最後司徒霖接了個電話,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顧彥深只聽他說了一個“b市”,掛了電話之後,就匆匆離開。

    顧彥深一個人坐在包廂裡,又是沉默地抽了一根菸,最後才給季揚打了個電話,吩咐他,準備好明天去英國的機票,這才起身離開。

    ——看來,母親那邊,應該要給她通通氣。

    顧彥深做事情向來都沉穩,對於子衿的事情,他更是需要步步謹慎,現在的情況比較紊亂,他不想讓自己的母親,過後會對子衿有太多的排斥,可是子衿的身份,又太過敏感。按照母親的性格,想要讓她一下子接受,不太可能。

    所以,關鍵還是在自己的身上。

    至少,現在最起碼的是要打斷了她對於司徒家的念想,才能夠讓她慢慢地接受,自己想要擁有的這個女人。

    …………

    ※※※※※

    子衿剛準備好手頭的東西,就看到慕晨初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

    “諾,這裡有一份文件,還需要你的簽名,這個項目算是都完成了,之後的後續,就是別人的事了。”

    子衿看著慕晨初有氣無力的樣子,有些愧疚,在文件下面簽了自己的名字,她才小聲說:“……對不起啊,晨晨,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很累麼?”

    “沒事。”

    慕晨初有些心不在焉搖了搖頭,頓了頓,黑沉沉的眸子忽然又有光一閃而過,“子衿,昨天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你知道是誰麼?”

    子衿看著她這麼一驚一乍的,倒也覺得意外,“誰的電話?”

    “還記得我對你說的,那個初戀麼?”

    子衿蹙眉,很努力地回憶了一下,倒真是想起來了,“……就是,以前和你住在一個四合院的那個大哥哥,叫什麼來著?”

    “李煜。”慕晨初紅唇緩緩一動,念出來這兩個字來,聲音輕柔。

    “怎麼了?是他打電話給你了?”

    子衿看出好友臉上那一臉期待的樣子,心下微微一動,如果她沒有推測失誤的話,那個蘇君衍……好像對晨晨,有那麼點意思,她雖然對於感情這種事情,不是太過在行,但是也不是真的毫無眼色的人,這個項目到了最後關頭,顧彥深總是讓自己不要插手,讓慕晨初去搞定那些資料,子衿就有那麼點感覺,總覺得顧彥深是故意的。

    當然,她所認為的故意是——蘇君衍拜託了顧彥深的。

    但是現在,慕晨初突然提到了初戀,大概是真的,對蘇君衍沒有感覺吧?

    “對,我一直都以為這輩子都可能見不到李煜了,沒想到他還記得我,他昨天打電話給我了,號碼還是託人問來的,說是一個月之後,他就要回來了,還問我,是不是還記得他這個人。”

    “…………”

    慕晨初雙手托著下巴,趴在辦公桌上,自言自語的樣子,分明是透著幾分少女情懷,“……我當然記得他啦,他突然說要回來了,搞得我也緊張起來了,子衿,我……啊,顧總!”

    話剛說了一半,慕晨初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顧彥深,她連忙站起身來,臉色有些尷尬,“……那個,我就先走了,子衿,晚上記得打電話給我。”

    說完匆匆忙忙出了辦公室。

    子衿,“…………”

    不知道剛剛顧彥深聽到了多少,什麼時候過來的?她剛才都沒有注意到,晨晨剛剛說的那些話,他回頭不會去告訴蘇君衍吧?

    子衿在心中權衡了一下,開口,“……那個,你剛剛是不是聽到了?”

    “聽到什麼?”

    顧彥深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上前,順勢就將自己的小女人撈進懷裡,雙手拖著她的細腰,兩人的身體頓時緊密貼在一起,“我不關心別人的事情,我只關心自己的女人。”

    低沉的嗓音,近在子衿的耳蝸處,聽到他說“自己的女人”幾個字的時候,子衿心頭一陣暖流湧過。

    她伸手,主動環住了男人的腰,將臉埋在了他的胸口。

    這個話題自然是被帶開了,顧彥深大掌摩挲著她的小臉,片刻之後才又說:“我特地趕回來,接你下班,今天晚上陪我吃飯,燭光晚餐,嗯?”

    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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