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改天換地 作者：永遠的大洋芋（連載中）

第1330章 戰爭痕跡

　　陳康傑在蒂米什瓦拉還想著怎麼為與洛維奇見面鋪路，然而等他結束了這次南國之行，也沒有見到洛維奇的面。

　　會見完這些記者，陳康傑他們就正式出發了，在出發之前，每個人還套上了一件印有紅會標識的小背心，這是正名，也是宣傳的需要。

　　參加這次記者會的記者，大部分都選擇跟隨紅十字會代表團進入戰區，這是一個難得的採訪機會，跟著紅十字會一起，安全可以相對得到保障，另外還有吸引人眼球的陳康傑在裡面，發回來的新聞既是戰場，也可以說是娛樂新聞，兩不誤。

　　車隊是沿著蒂米什瓦拉到茲雷尼亞寧的公路前行，兩城之間雖有鐵路連結，可是戰爭爆發後沒多久，出於安全的需要，鐵路運輸暫停了，等到貝加河以及東面運河上的鐵路橋被炸毀，鐵路就只能完全中斷了，即便是公路，兩座城市之間連接的公路有兩條，一條主幹道，相當於我們國內的國道，這是二戰後新建的，還有一條與國內的縣道差不多，只能算是輔道，這是戰前就有的，為了壓迫洛維奇投降，主幹道過河的橋樑同樣已經被炸斷，過不去，只有崎嶇不平的輔道還能使用，陳康傑他們陸路進入，就是走的這條。

　　雖然說崎嶇不平，實際上說的是路面，從地形上來說，這一片河網密閉，介乎於平原與丘陵之間，公路兩邊，分佈著不少的村莊，由於鐵路和主要公路中斷，這條原本落寞的小路反而熱鬧了起來，一路上車輛還是不少的，不過大多數都是從南國過來，去往南國的很少。

　　陳康傑與布拉德伯裡乘坐的是一輛貼有紅會標識的豐田越野車，看著沿途的異域風光，為了淡化心情，兩人使用法語聊了起來。

　　「布拉德伯裡先生，你以前到過這邊嗎。」陳康傑靠在椅背上，迎著車輪的顛簸，漫不經心的向布拉德伯裡問道。

　　「我去過全世界五十幾個國家，一半數目都在非洲大陸，巴爾幹半島我隻去了馬其頓，那還是1991年的事情。」布拉德伯裡微笑著答道。

　　此時車隊還沒有進入南國境內，車窗外呈現的是一片生機勃勃的繁忙景象，農人開著拖拉機下地，穿著民族服裝的小夥騎著高頭駿馬在林草中馳騁，在近處路旁的一個小商店門前，留著八字鬍的小老頭悠閒的曬著太陽，抽著香煙，只見他兩眼緊緊的盯著面前突然間多出來的汽車，似乎是希望車上的人能夠下來光顧一下他的生意，對於門口這條以往冷冷清清的道路上為何會多了那麼多的汽車，老人應該是知道答案的，因此在他的臉上看不到好奇的神態。

　　也正因為車窗外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破敗，所以布拉德伯裡還能笑得出來。

　　「那你比我好，我這是第一次，而且你去過的國家可比我多多了。」陳康傑遙望著右手邊遠處冒著炊煙的安詳村莊隨口說道。

　　「有什麼好的，我那是去工作，又不是去遊山玩水，通常情況下，我們要去哪個國家，就說明這個國家有災了，這可是不幸的。」布拉德伯裡傷感的答道，倏然布拉德伯裡轉移話題反問陳康傑，「long，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一路上駛過來的車多，前進的車少。」

　　陳康傑收回目光，愣怔了一下，這老頭是要考校自己嗎，這不明擺著的嘛，從那邊過來的都是逃離戰爭的難民，哪裡還有掙破頭往險境趕的啊，雖然答案十分簡單，然而陳康傑並沒有覺得這是布拉德伯裡瞧不起自己或者戲弄自己，從他那溝壑縱橫的冷峻的臉上可以知道，因此陳康傑規規矩矩的做了回答。

　　布拉德伯裡點了點頭，不置可否，「那你說，為什麼北約軍隊為什麼要把鐵路和主幹公路毀壞。」

　　這個問題也是簡而易見的，陳康傑答道：「應該是為了防止南國政府從別國得到他們所需要的物資，從而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

　　「那北約為什麼不將這條路也毀了呢。」布拉德伯裡接著又問。

　　這個問題陳康傑可不敢覺得容易了，是啊，既然鐵路和主幹公路都能輕易炸毀，這種落後的縣道，那就更不在話下了，可為什麼要留下這個一條道路呢，這個問題還真的是讓陳康傑不得不思考。

　　茫然了半響，陳康傑也沒得出個所以然，就在他打算虛心請教之際，還是這些從身邊駛過的帶著大包小包行李的車輛給了陳康傑答案，陳康傑靈思一動，「應該就是為了這些人能夠逃離南國吧，逃的人越多，南國政府的壓力越大，北約打起來更加能夠放開手腳，是這樣的吧。」

　　布拉德伯裡淡淡的笑了笑，一陣清風從車窗口吹進來，老頭的頭髮立馬亂了一片，只見他慈祥的看著陳康傑說道，「你的回答大體不差，不過，有兩點也許你沒有思考到。」

　　布拉德伯裡沒有否定陳康傑，語氣中還有一些欣慰，只不過他還是點出了陳康傑的回答有很大的不足之處。

　　「哪兩點。」陳康傑的興趣是真的被勾起來了，一向自負的他很想知道自己的漏洞到底在哪裡。

　　「北約之所以炸掉鐵路和主幹公路，你回答的是主要原因，不過還有一點，那也許就是擔心南國政府軍由那兩條道路溜到境外，尤其是那些坦克，裝甲車，導彈等等，之所以留下這條落後的道路，你的回答也對，只不過沒有回答全，這條道路上的橋樑是沒辦法承載重型裝備的，他們放這些難民離開，一方面是不想承擔戰爭所受到的批評，另一方面是加大鄰國的壓力，一旦湧入蒂米什瓦拉的難民過多，為瞭解決這些人的生活，就是一個不小的壓力，到時候，恐怕關係還不錯的鄰國都會幫著做洛維奇的工作，敦促他接受條件投降。」布拉德伯裡一揚一頓的法語確實聽起來蠻舒服，只不過他回答的內容陳康傑還真的是沒有想到，不由得一臉的訝異。

　　陳康傑看向布拉德伯裡的神情有了微妙的變化，變得恭謹了很多，看來薑還是老的辣的，這老頭走南闖北多了，見的世面多了，尤其是不止一次深入戰亂地區，眼光已經不是停留在一個人道主義者角度，這老頭腦子裡是有想法的，只是平時不表露出來罷了，或者說他的身份讓他不能表露出來。

　　可是布拉德伯裡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呢，陳康傑又有點迷糊了，想了半天陳康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問布拉德伯裡。

　　見陳康傑沒有問自己為什麼，布拉德伯裡眼角露出一絲滿意，因為就算陳康傑問，他也不會回答的。

　　說到原因，其實很簡單，也很純粹，經過不止一次的接觸和瞭解，布拉德伯裡知道陳康傑是一個對政治比較感興趣的人，也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所以才與他有了這段比較簡短的對話，算是點撥一下陳康傑，讓他想問題能夠更深入一點，能夠更全面一點。

　　還真別說，這個充滿智慧光芒的老頭的提點對陳康傑後來還真的發揮了作用。

　　從蒂米什瓦拉到茲雷尼亞寧這條老路雖然饒了一點點，幸好沒有險山和急彎，陳康傑他們一個小時多一點就跨過了邊境，進入到了南國境內，而且在入境之後，南方還派出和紅十字會的官員和一小隊荷槍實彈的軍人迎接。

　　陳康傑沒有下車，只是由布拉德伯裡下車去與他們打了個招呼後，車隊就繼續往前行駛。

　　可能是離邊境比較近的緣故，陳康傑看到，南國這邊與邊境那邊沒有什麼大的區別，道路兩旁一點點戰爭的痕跡都看不出來，村莊完整的存在，農田裡的農作物長勢依然良好，甚至於陳康傑也能看到有個別的農人在田地裡勞作，仿佛這個國家依然和平，依然安詳一樣，只有看到那些背著步槍，戴著頭盔，站在軍用卡車上面的那兩排威武士兵，才真切的回過味來，這個國家的確不太平。

　　陳康傑想看到戰爭帶來的景象，實際上不用多長時間他就真切的看到了，精確制導炸彈和航空炸彈都是不便宜的東西，即便北約國家都很富有，那也沒有必要飛機打蚊子，整場伊寇裡戰爭由於基本上沒有地面戰爭，所以都是圍繞著城市進行的，南國幾乎所有的戰略目標和重點目標都是在城區和城市旁邊，北約怎麼可能會去轟炸鄉村，這又不是日本法西斯侵略中華的時候。

　　就算南國談不上是什麼現代化的工業強國，可是也基本上城鎮化了，城市人口所占的比例是很高的，1982年的時候，該國的城市人口就站到了百分之五十，何況十七年後的今天，對於這樣的國家，北約只要把轟炸對準城市就行了，軍用目標和民用目標都在城市裡面。

　　等陳康傑他們靠近茲雷尼亞寧的時候，戰爭的創傷就清晰可見了，第一個給陳康傑帶來深刻印象的是城市郊區的一座小型電廠，原本高高的煙囪此時就像是立著的一截煙蒂，破了兩個洞的底座沒有倒塌，而上半截則變成了煙灰一樣，殘骸散落在底座的周圍，灰黃色的一片，三層高的廠房，一面牆壁已經倒坍了，磚頭雜亂無章的堆積在牆角，站在公路上就可以看到裡面塗著藍色的發電機組已經破了一個大口子，周圍有被燒過的黑色汙跡，支撐沒有倒塌的廠房水泥頂上，顯露出一個大洞。
　　

第1331章 還算好的

　　當陳康傑他們進入市區，感覺到的是一片蕭條，道路兩邊的店鋪基本上處於關門狀態，道路上散落著不少垃圾，沒人清掃，就連街道邊上長勢青綠的行道樹，有一些枝丫也斷裂耷拉下垂。

　　車隊路過的居民區倒是還保存完好，但是那些政府大樓就比較摻了，看樣子就應該是遭到轟炸過，到處都是炸彈留下的痕跡，有一棟義務兵役站已經只剩下殘垣斷壁了，一點都不成了樣子。

　　這個季節本該是生機盎然的，可是給陳康傑他們的感覺卻是死氣沉沉，偶爾能夠在路邊看到一些行人，那也是匆匆而行，至於一些停在路旁的轎車，不是成了一堆廢鐵，就是被砸燒得面目全非，基本上是不可能開得走了。

　　陳康傑他們的車隊到了茲雷尼亞寧的目的地之後，才得以看到很多人。

　　南國方面給國際紅十字會提供的工作地點是位於城西的一所中學，學校主體建築還保存完好，不過學校已經停課，這裡被劃分成了收容所。

　　在那一隊軍隊的帶領引導之下，國際紅十會的車隊徑直開到了學校樓前的操場上，車輛還沒有停穩，大批當地民眾就從教學樓裡面湧了出來，尤其是最前面的大群孩子，撒歡的跑到車隊錢嘰嘰喳喳圍著車輛轉，這些天真的孩子就像是覺得這群陌生的來客是來給他們發放糖果一樣，在這些孩子們的臉上，壓根沒有多少憂愁。

　　陳康傑從越野車上下來，馬上那位到國境邊上迎接的軍官就帶著幾個官員迎到面前，至於那些普通民眾，這被衛兵擋在了外面。

　　經過介紹，陳康傑才知道這些官員有當地的市長，當地的警察局長，當地和教育局長等等，陳康傑微笑著一一和他們握手，這時候後面的民眾不知道是誰認出了陳康傑，大喊了一聲「long」。

　　接下來就是此起彼伏的呼喊聲，人們在喊著陳康傑名字的同時，紛紛往前擠，這時候，那些跟隨紅會代表團而來的記者們已經圍了過來。

　　「long，沒想到，我們這裡的人民居然都認識你，都那麼喜歡你，呵呵，對了，你們遠道而來，我們安排了便飯，就在學校食堂裡，先去吃點東西吧。」站在陳康傑身邊的茲雷尼亞甯市長帶著笑容說道，可能是有記者在，市長先生顯得很樂觀。

　　陳康傑摘下墨鏡朝那些民眾揮了揮手，這才對市長和布拉德伯裡說道，「我還不餓，布拉德伯裡先生，你年齡大了，你先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

　　「市長先生，你先找人下貨，

　　就是後面那四輛車的貨物，餘下的四車，明早我們還要送到貴國首都去，我們先吃點飯，然後醫療隊就開始工作，下午你們就對居民發放物資。」布拉德伯裡先安排工作的事情，之所以要下午就發放物資，而不是交給當地官員自己處理，是希望物資能在國際紅十字會的監督下完成發放，避免救援物資進了個別人的口袋。

　　對於布拉德伯裡的安排，當地官員沒有異議，市長當場就安排那隊士兵維持秩序，其他官員安排人手搬運，他則陪著陳康傑他們先去吃飯。

　　就在陳康傑他們從人群中往大樓裡面走的時候，那些當地人的熱情就更加高昂了，一個個叫喚著伸長了手，要與陳康傑握手。

　　「long」，「long」，陳康傑唯一能聽懂的就是那些人叫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人家都是用的當地話，陳康傑一句都聽不懂，又沒有翻譯給他解釋。

　　陳康傑微笑著和當地居民一一握手，人實在太多，陳康傑他們被圍得有點寸步難行，在這種環境下，不論是當地官員還是陳康傑的保鏢們，都不好將民眾驅散。

　　「這麼多天來，這些居民難得的在臉上集體露出笑容。」市長陪在陳康傑的身邊，無不傷感的說道，市長可能是照顧陳康傑的需要，說的是英語，因此陳康傑能夠聽得懂。

　　也確實是這樣，陳康傑在一個個的臉上看到的都是歡喜，極少有人露出頹廢和痛苦。

　　「areyouok。」這時候陳康傑也不管當地人是不是能夠聽得懂，大著聲朝人群問了一句。

　　或許這句英文太簡單，竟然有不少年輕人都能聽懂，一個個回應著「i』摸k」，還有一些人說的就是嘰裡呱啦陳康傑所不能聽懂的當地語言。

　　「他們說謝謝你能來看他們，見到你他們很高興，還有人說的是希望你能夠在這裡多留一下，希望可以和你聊聊天。」市長幫助陳康傑翻譯了一些他所聽不懂的語言。

　　「市長先生，麻煩你告訴他們，說我很樂意，然後就請你給我安排一位懂英語，法語或者西班牙語的翻譯，這樣我能夠與當地人有一個溝通。」

　　市長還沒應承呢，陳康傑就聽到一句中文，「我給你當翻譯吧，我懂塞語。」

　　陳康傑抬頭一看，原來說話的是哪位在蒂米什瓦拉向陳康傑有過提問的新華社記者。

　　陳康傑衝他笑一笑，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有一位說中文的老鄉願意給自己當翻譯，這有什麼不好的呢。

　　這位元叫黃升的記者興奮了，馬上轉過身，將陳康傑的意思用塞語告訴了當地民眾，這一下，圍著的人們更加激動不已。

　　「long，我們先吃飯，下午你再與當地居民互動吧，我們有許多事情要做呢。」搞清楚狀況的布拉德伯裡這時候扯了扯陳康傑的衣服，湊到她耳邊小聲提醒道。

　　「布拉德伯裡先生，你帶著大家先去吃飯吧，我不餓，餓了我也可以隨便吃點乾糧就行，我的工作和你們不一樣，我的工作就是與當地人接觸，瞭解當地的情況。」陳康傑告訴布拉德伯裡。

　　「long，你需要瞭解什麼，我可以告訴你啊。」市長插口說道。

　　「市長先生，你能告訴我的只會是一個個生硬的數字，而我要知道的，則是一個個鮮活的故事，不一樣的。」

　　就這樣，布拉德伯裡他們下午還有許多事要做的人去吃飯了，而陳康傑則在戶外操場上被當地人圍在中心聊了起來，為了能夠開好這個「座談會」，市長安排人給陳康傑他們搬出了幾十張椅子和幾張桌子，桌子當然就放在陳康傑的面前，上面本來擺放了一些水果，只不過那些水果被陳康傑分給了那些調皮的小朋友，沒有得到凳子的人就站在周圍，在陳康傑的周圍不但有熊自強他們保護安全，還有十幾個員警負責維持秩序。

　　經過與這些人聊天，陳康傑才知道他們為什麼不住在家裡，而要來住學校，原來現在全城已經停電半個多月，停水也有十來天，住在家裡，沒有水沒有電，十分的不方便，更主要的是，目前糧食供應緊張，大多數人家都已經沒有了口糧，而市面上商店幾乎都已關門，那些店主就算還有食品，也不會出售，只會留下來自己用，尤其是半個月前，街面上發生了打砸搶，那些年輕人強行搶劫了一些店鋪和超市，就更沒有人敢再開門了。

　　為了解決生活問題，市民們只能搬到學校來住，這裡雖然實行供給制，但是起碼每天兩餐能夠得到保障，而且只有學校安裝安裝了柴油發動機，夜晚能夠提供照明，學校的自來水是自己用水泵抽取地下水，因此全城也只有這裡的供水還能正常一些。

　　至於工作，現在就別想了，茲雷尼亞甯原本擁有機械製造，農牧產品加工，紡織和木材加工等產業，由於電廠被毀，這些工廠都只能停工了，郊區的天然氣開採也因為受到轟炸而停產，轟炸的時候還發生了大火，燒死了四十幾個人。

　　據當地人講，住在居民區的家裡實際上也不安全，那些居民區都是和政府部門雜在一起的，北約戰機空投的炸彈有時候也沒個準頭，已經發生了好幾起居民樓被當做政府辦公樓轟炸的事件了，炸死了數百人，為了安全，大家才搬到城西的中學裡面，這裡周圍比較空曠，目前為止好沒有炸彈落在這裡過。

　　陳康傑問那些被炸傷的人怎麼辦，當地人告訴他，輕傷的也都在不遠的小學裡，重傷的則在醫院，之所以輕傷的只能安排在小學裡面，是因為當地只有一家醫院，而醫院裡面早就人滿為患了，關鍵是藥品還出現了短缺，因此輕傷就只能靠自己撐著。

　　「long，我告訴你，我們這裡還算是好的，畢竟城市小，人口也不多，又沒有太多有價值的戰略目標，聽說首都已經滿目瘡痍，大多數的轟炸都在首都及其周邊地區，每天最少也有上百架次光顧，哎，我們到底得罪了誰啊。」這時候一個中年男人扼腕歎息說道。

　　隨著談話的深入，原本開心的氛圍也漸漸弄得傷感起來，圍著的那些民眾臉上爬滿了越來越深的愁容。

　　伊寇裡戰爭北約雖然沒有投入什麼地面部隊，但是就這麼狂轟爛咋也確實不得了，據資料顯示，兩個多月的轟炸，北約向南國投下了上億公斤的炸彈，平均每天投下的炸彈百萬公斤，放在南國這樣面積不大的國家，的確是難以承受。
　　

第1332章 我們認識

　　為了鼓舞當地人對未來和生活的信心，陳康傑沒有與他們就傷感的話題繼續聊下去，很快就將話題轉移到了別的方面。

　　孩子永遠都是單純的，他們的心裡一般情況下不會有大人們的那種憂傷與壓抑。雖然現在不能正常上課，可是這些孩子們似乎並不鬱悶，好像是暑假提前到來，給了他們充足的天真爛漫玩耍的時間。即便他們的生活環境發生了較大的破壞，可是這好像就沒有影響他們。

　　下午的時候，陳康傑與這些不用上課的孩子們組織了幾場有意思的活動，先是帶著他們做了好幾個有激勵性的遊戲。重生之前，陳康傑可沒少參加公司組織的培訓和拓展活動，那時他是做銷售的，銷售人員壓力大，公司組織的這些活動不但能夠提供豐富的知識，還能解壓和提高鬥志，可以算是寓教於樂吧。雖然當地的器材不是很豐富，然而陳康傑組織的活動都是比較簡單的，只需要一些報紙和膠布就可以。

　　在和孩子們玩累了之後，陳康傑又坐下來聽他們的理想和願望，並且陳康傑承諾，只要是可以實現的，他都會説明他們實現。這下子這些孩子們一個個變成的歡快的小鳥，都搶著說自己的理想的願望，生怕說晚了，陳康傑幫助不了似得，弄得陳康傑只能哭笑不得的給他們編順序，年齡最小的先說，以此類推。

　　年齡越小，這心思就越簡單，想法就越純粹，當然，願望也就越五花八門。有找陳康傑要糖的，要玩具的，有要自行車的。還有人要陳康傑變魔術給他們看，唱歌給他們聽的。到了那些年齡大一些的孩子，則想法就要現實許多，有要出國的，有想當文學家的，有人想跟著陳康傑學唱歌表演，有人希望陳康傑可以幫助他家把毀壞的房屋整補好，還有人希望可以設計出炸不壞打不爛的發電廠。

　　這些五花八門的想法陳康傑拿出小本子一個個認真記，記號了還要問對方的名字。如果這件事換成是其他人來做，那忽悠的成分就比較多，最多挑幾個容易滿足的應付了事。然而陳康傑是很認真的，也許他不能將所有人的願望都滿足，例如那個想設計炸不壞打不爛發電設備的，這陳康傑就有點愛莫能助，但是他一定會盡心竭力的提供幫助和引導。更何況，就在孩子們在說的時候，那些記者也在記的呢，他可不希望自己背上一個說謊者的名聲，更不希望傷害這些孩子單純的心靈。

　　等這些孩子們說完，陳康傑的一個小筆記本基本上擠得滿滿當當的了。

　　這些孩子的家長們在陳康傑他們玩遊戲的時候就笑著在旁邊看，等陳康傑要孩子們提自己的理想和願望時，大人們又圍了過來，裡三層外三層，搞得布拉德伯裡他們在另一邊發放物資都顧不上領取了。等孩子們說完了，竟然有家長也想提出自己的願望，這回陳康傑沒有記，只是聽，

　　因為對大人，他可沒有承諾過。

　　大人們的願望要嘛就更現實，例如要小轎車的，要幫助他們移民的，甚至還有人要陳康傑現在就幫助他們離開南國。要嘛就太理想化，例如要戰爭現在就停止，要去世的家人能活過來，要陳康傑以他們的故事拍一部感人電影。凡此種種，聽得陳康傑有時候都忍不住想笑。

　　大人們的要求陳康傑可管不了，不過他當天就把那些孩子們的願望發給了劉德意，要他盡可能的給予滿足，尤其是那些只需要提供物質的，現在就馬上著手準備，然後空運過來，委託國際紅十字會轉交。其他的，也要酌情給與幫助，例如那個想跟他學唱歌的，可以安排到飛揚娛樂去參觀和培訓一下，看是否有這方面的潛質，那個想做發電機組設計師的，條件可以的話，可以幫助到國內留學，那個想做文學家的，則可以郵寄一些中外文學作品給他。至於變魔術，陳康傑則不會，要聽他唱歌，當場就得到了滿足。

　　當天晚上，陳康傑他們就住在茲雷尼亞寧，只不過不是住在學校裡，那裡面沒有合適的空間，他們是被安排住在一個比較完好的旅館中。雖然沒有水和電，但是起碼有舒服的床和獨立的空間。反正北約承諾這裡這兩天不會有空襲，有一些住在學校的居民也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晚上，布拉德伯裡他們在當地官員的陪同下視察和瞭解當地基礎設施的損毀情況，醫療隊則帶著藥品到醫院的幫忙。只有陳康傑一個人倒在床上閉目養神，床頭位置防著一盞很久都沒有見過了的馬燈。

　　就在陳康傑即將要睡著的時候，耳朵裡傳來了敲門聲。陳康傑剛從床上爬起來，熊自強就領著薩米多夫進來了。

　　昏暗的燈光下，薩米多夫看起來瘦了那麼一點點，衣服到還算整齊，只不過鬍子又長了不少。陳康傑之所以沒有晚上跟著到處瞎轉悠，就是為了等薩米多夫的到來。因為在啟程進入南國之前，薩米多夫傳資訊給他，要到茲雷尼亞寧來見他，有重要的資訊彙報。

　　「夥計，辛苦了，快坐下吧，你是剛來嗎？」陳康傑揉了揉眼睛，坐在床角，招呼薩米多夫坐在自己對面的沙發上問道。

　　薩米多夫將自己的衣服外套脫下來掛在衣帽架上，坐下來拿起旁邊小桌上的一瓶礦泉水扭開喝了一大口，這才說話，「連夜開車過來的，晚上要安全一點，而且，我也知道我白天來你沒有什麼時間。」

　　「呵呵，你到是蠻瞭解我的，怎麼樣？你們都還好吧？」陳康傑笑著關心的問道。

　　「身體倒是都還好，就是生活越來越不方便，剛開始花錢還能夠買到想要的東西，現在，有些東西花錢也不好買了，除非用偷。南國首都經過一個多月的飽和轟炸，面目全非了，薩瓦河和多瑙河上面的橋樑都被炸斷了，總統府，國防部，員警總部這些地方更是被炸了不止一遍，那些以前戒備森嚴的軍營，現在都一片廢墟了，就連電力公司，自來水廠、廣播電臺這樣民用設施也未能倖免，現在的南國首都基本上就是一座停工、停學、停業的城市，我們租住的那套房子的房東開戰後一個星期就跑了，我都兩個禮拜沒有洗過澡了，整天戰機都在頭頂上嗚嗚嗚叫個不停，開始還拉防空警報，現在啊，當地也懶得拉防空警報了，反正每天北約戰機都會光顧很多次，拉也是白搭。」薩米多夫憂鬱的說道。

　　「只要你們人沒事就行，這些很快就會過去的。」陳康傑現在還沒有進入南國首都，從薩米多夫的口中就已經能夠感受到當地的困難了。

　　「現在可沒有看出北約有要停戰的意思。」薩米多夫理解錯了陳康傑的意思，還以為他說的是戰爭。

　　「戰爭暫時應該是不會結束的，洛維奇還沒有投降呢，不過你們不用在這裡長期待，過段時間就回去。對了，你說有重要資訊要告訴我，是什麼資訊啊？居然要你晚上跑過來，我明天早上就到了啊。」

　　「哦，對，對，對，我是有重要資訊要彙報給你。」薩米多夫將礦泉水瓶放下，坐直身子，一疊聲說道，「俄國也十分想和你要同一樣東西，並且他們已經派人到達南國首都了。」

　　「呵呵，我還以為什麼事呢，這個我早就知道了。」陳康傑揶揄的笑道。

　　「你已經知道了？」

　　陳康傑點了點頭，「這似乎不算什麼太重要的資訊啊。」

　　「可是來的人是伊萬。」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薩米多夫就奇怪的低下了頭低下了頭。

　　陳康傑還想再笑一笑，可是笑到一半，凝固住了，他這才將薩米多夫的話回過味來，「你說什麼？伊萬來了？哪個伊萬？」

　　「弗拉基米爾伊萬」，薩米多夫小聲的答道

　　這個名字讓陳康傑腦子裡馬上浮現了俄國那個政治強人瘦長的臉龐和健壯的體型。陳康傑都快把這人給忘記了，主要是弗拉基米爾伊萬現在還沒有走上政治前臺，他現在還沒有被總統任命為副總理，因此極少在新聞裡露面，也還不太為外人所熟知。

　　陳康傑在房間裡面來回踱步了兩圈，最後在薩米多夫的面前停下腳步，凝視著他。此時陳康傑腦子裡面冒出了一個疑惑，那就算是伊萬到了南國，那也是正常的啊，他本來現在就負責俄國的情報工作，可是薩米多夫為什麼要說這是一個重要資訊呢？

　　現在薩米多夫低著頭，似乎是有什麼心事，這又是為什麼呢？再回憶剛才薩米多夫進來之後的說辭和神態，陳康傑似乎把握到了什麼。

　　「你認識弗拉基米爾伊萬？」陳康傑坐了下來，兩眼緊緊的盯住薩米多夫，平靜的問道。語氣裡面聽不出陳康傑有什麼樣的情感，仿佛只是好奇的猜測而已。

　　薩米多夫抬起頭來，迎著陳康傑明亮的目光，深呼吸一口氣，沒有怎麼猶豫，就點了點頭，一字一頓說道，「嗯，我們認識」。
　　

第1333章 坦白

　　聽說薩米多夫與未來的政治強人伊萬認識，陳康傑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激動的。伊萬是一個很有政治抱負和政治理想的人，他的願望就是恢復俄國的歷史榮光，未來的俄國政權都將掌握在他的手中，為了重新走上世界第一流的強國位置，他對內對外都採取了強硬手段。

　　當然了，不管採用什麼樣的手段，一個國家要想強盛，沒有經濟的繁榮和發展做基礎，那是實難辦到的。目前俄國的經濟一落千丈，人民生活水準不是提高，反而逐漸下降，經濟規模在世界的大國排名中，一直沒有什麼起色，國內政治從而一直就不太穩定。陳康傑記得伊萬當政之後，俄國經濟得到了大幅進步，這也是他獲得民眾支持的重要原因。可是就目前來講，陳康傑這位經濟強人就沒有發現俄國有經濟回升的跡象，而且他仔細觀察過，俄國經濟不但沒有回升的跡象，還缺乏經濟快速增長的條件。

　　這可不是瞎掰，經濟發展的條件和手段無非那麼幾樣，科技進步，資金投入，拓展市場。也就是投資拉動或者市場驅動，如果擁有先進的產品技術，可以引來投資並且創造市場。然而俄國雖說科技實力不算落後，但是其技術實力基本上集中在軍工領域，在民用市場上泛善可陳，即便是軍工技術，現在俄國也是吃老本，創新上沒有什麼明顯的突破。資金，俄國現在是國庫空虛，去年底為止只有一百億美元的外匯儲備，稅收一年不如一年，反倒是在私有化的過程中國有資源和國有資產大量流失，造就了一批富可敵國的寡頭。再說市場，多年的計劃經濟和注重軍事工業的畸形發展，導致的是老百姓的生活水準止步不前，人民的購買力低下。這就大大壓縮了市場的潛力，再說俄國自己本身的人口也只有美國的一半，這就使得俄國很難形成強有力的消費市場。雖然說俄國有豐富的資源，可是幾乎每一個依靠資源致富的國家，都是受人操縱的，看看中東那些富裕的產油國就知道了，要是沒有西方大國的扶持和依靠，那些資源根本就成不了財富，兩伊就是典型例子，兩個國家的石油和天然氣都十分豐富，然而這兩個國家就沒有一點富足的樣子。原因就在於他們沒有西方強國做靠山。具體到俄國而言，一直以來就以世界大國自居，要它依靠西方大國，這是有點不可能的，不符合他們的政治追求，也不符合民族的自尊心。更何況，俄國已經嘗試了，蘇聯解體之後，就一直試圖以西方維持良好關係，以便恢復經濟繁榮，然而擺在面前的事實是，這條路走不通，快十年了，依然還處在徘徊之中。

　　想到伊萬，想到俄國，陳康傑就想到了自己十年前到蘇聯去的情景，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半大孩子，然而去一趟就滿載而歸。目前，陳康傑的名下在西伯利亞還有幾個油田呢，只是開採的規模都不大。這不是說陳康傑不想或者沒有能力大規模開採，而是目前俄國的政策還不穩定，他的那些油田又是在那個混亂的時間點上買下來的，隨時都有被收回去的可能。因此陳康傑存儲的石油都還是以從中東進口為主。陳康傑知道，幾大寡頭別看現在很歡，可是等伊萬上臺之後，他們的好日子就到頭的，

　　不是流亡國外就是被抓起來，其所竊取的那些豐厚資產也被政府收回。

　　現在自己的手下居然認識伊萬，這點讓陳康傑的確沒有想到。從薩米多夫的神情上看，應該他們的關係還不僅僅是認識那麼簡單，假如僅僅是普通的認識關係，薩米多夫用不著如此鄭重其事的來「劫道」。再一想到伊萬以前是在克格勃工作，而薩米多夫他們也是克格勃的一員，陳康傑就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再說了，當年薩米多夫他們給陳康傑訴說為什麼要離開蘇聯的時候，陳康傑就有所懷疑，只不過他當時不方便問清楚而已。

　　陳康傑搖了搖頭，讓自己的腦子盡可能清醒一點，從這個突然的消息中掙脫出來，他還有許多情況需要瞭解呢，希望這個跟隨了自己十年的下屬不會欺騙他。

　　「當初在莫斯科，掩護你們離開的就是弗拉基米爾伊萬？」定了定神，陳康傑揣度式的問道。

　　薩米多夫抬起頭來，眼神中有些詫異，「傑少？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啊？」

　　「我是猜的，不過這不算太難，雖然我沒有見過你這位朋友，但是我知道，他和你們一樣，曾經在克格勃工作過，你已經見過他了？」陳康傑淡定的說道。

　　「嗯，見過了」薩米多夫點了點頭，「在俄國駐南國的大使館門前，我認出了他，激動之下就讓他也認出了我。當年，要是沒有他的幫助，我們四個根本出不了邊境，也許，現在都已經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裡了。」薩米多夫雙眼朦朧的說道，或許是想起了當年的不愉快經歷，內心有些惆悵。

　　「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問過你，那時候你告訴我說，就算以後我是你們的老闆，為了他的安全，你也是不會告訴我的。那怎麼今天又要告訴我呢？」問完之後，陳康傑從小桌上的煙盒裡掏出兩隻煙來，一隻遞給薩米多夫，一直自己銜著。

　　薩米多夫接過香煙，趕緊掏出打火機給陳康傑點上，然後也把自己的煙點上，猛吸了一大口。

　　或許是香煙的尼古丁起到了定神的作用，薩米多夫吸了兩口之後，情緒完全平復了下來，「在以前，我們是沒打算告訴你的，只不過我們相處十年了，十年來，你對我們一直很好，很信任我們，給了我們一切，讓我們的家人都過上了以前所不可能有的生活。如果說以前我們是為了生計才把你當做老闆的話，那麼現在我們的內心中，已經真真切切被你所折服了。在未來，我們除了跟隨你，也不會有別的選擇了，所以我覺得不應該再對你隱瞞。現在我們有了新的身份，新的工作，新的生活，而伊萬也不是以前的伊萬了，現在葉利欽十分器重他，我們相信你，只要你不將當年的事情說出去，他的安全就完全沒有問題。你是給與我們一切的老闆，他是我們以前尊敬的給與我們極大幫助的上司，而你們來到南國的目的又是一模一樣的，我們真的是為難，所以只能將實情告訴你，依照你的聰明才智，我們想，你應該是有辦法化解的。」

　　「呵呵，你們實在太看得起我了。」陳康傑自嘲的笑了笑，吸了一口煙，「你們打算以後再回到俄國去？」

　　「不，不，那不可能，已經回不去了，以前的薩米多夫已經死了，我們再回去，對我們是風險，對伊萬也是風險，更何況，我們回去做什麼呢？總不可能再去幹克格勃吧？我們的生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說真的，再回去，不說我們家人不適應，也許我們幾個都不適應。剛才我說了，以後我們只能跟著你，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選擇。」薩米多夫連忙擺手說道。

　　陳康傑相信薩米多夫說的是實情，別說現在葉利欽還沒有下臺，就算是下臺了，要是被他知道，薩米多夫他們也只有死路一條。再者說，他們跟著陳康傑，每年有豐厚的薪酬，在香港有大房子，孩子上好的貴族學校，父母輕輕鬆鬆頤養天年，家裡有菲傭伺候，要他們放棄這一切，的確是不容易，這就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而且他們在俄國已經沒有了合法的身份，就算伊萬使用手段和權勢給他們弄到了新的合法身份，他們也很難再融入以前的生活。對這些，看來薩米多夫還是想的很清楚的。

　　這次薩米多夫提前見陳康傑，並且告訴他這一切， 其目的就是不希望他和伊萬之間發生衝突，不管哪一方利益受損，那都是他所不希望看到的。即便他們以前受到過特殊的訓練，可是十年的普通生活過下來，內心中的人性方面變得濃厚了許多。更何況陳康傑和伊萬兩人都對薩米多夫他們有大恩，他總不能咬著良心看他們兩人鬥法，關鍵是就算他忍心，他也不好擺放自己的位置。

　　從昨天到今天，薩米多夫就一直在煎熬著，他難以作出取捨。結果與他的三位好兄弟反復商量了一個晚上，最終還是阿廖沙的一句話幫助他們下了決定。阿廖沙說，這事交給陳康傑來處理，他們相信陳康傑的人品，也相信陳康傑的智慧，可以處理好這件事情。

　　「好，既然你們沒有打算再回去，那就好，以後就繼續跟著我吧。對了，你們已經見過，那是不是把我的事情都告訴他了？」陳康傑站起來拍了拍薩米多夫的肩膀，走開一步，停住腳步問道。

　　「這倒沒有，我們見面的時間很短，也就半個小時，都來不及相信談很多，他就被俄方大使館的人叫走了。他只知道我們是給你做保鏢……還知道你此行的目的。」說到這裡，薩米多夫激動的站了起來，聲音也提高了一些，「我不得不告訴他這個，要不然沒辦法解釋我們四個為什麼會出現在戰亂的南國。」
　　

第1334章 約見伊萬

　　陳康傑沉默了，他不能怪薩米多夫洩露了他此行的秘密，因為他說的有道理，如果不那麼說，不好解釋他們為什麼不好好待在香港而跑到這裡來，再說了，要薩米多夫欺騙他的老上司，也有點點說不過去。

　　可是這對陳康傑來說就形成了一個新的麻煩，對手已經知道了他是為什麼來，這鬥法的難度就加大了，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想想陳康傑又不禁一笑，伊萬知道他的目的，他又何嘗不知道伊萬呢，如果薩米多夫沒有將自己的詳細情況告知給伊萬的話，那麼相對來說，陳康傑對伊萬的瞭解就勝過伊萬對他的瞭解，不管怎麼說陳康傑也是重生之人，看過一些有關伊萬的簡歷和資料，甚至老布希訪蘇期間伊萬冒充記者混在周圍的照片他都曾經在網上看到過，更何況，陳康傑還知道伊萬未來的政治道路，當然了，陳康傑重生之後，伊萬還是不是沿著那條輝煌的政治道路走下去，就是個未知數了。

　　「你告訴我這些，是希望我不和他鬥，你是想我放棄我的目的成全他。」陳康傑將煙頭掐滅，淡淡的問道。

　　「這個……我覺得是很矛盾的，我知道，要你放棄，是不對的，基本上也不可能，他是肩負使命，要他失敗而返，也非我所願，我們知道，伊萬是一個很有能力和手段的人，如果是其他人來，應該是鬥不過他的，可是我們更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面對你，是很難討到好的，如果他這次空手而歸，恐怕會給他帶來極大的負面影響，他的同僚和上司也許會懷疑他的能力。」薩米多夫雖然說他自己很矛盾，可是陳康傑聽出來了，他還是偏向伊萬多一點，希望陳康傑能夠讓一讓。

　　薩米多夫有一點沒有說，就是他覺得，陳康傑成功了是錦上添花，失敗了對他自己一點影響都沒有，該是怎麼樣的就是怎麼樣的，而伊萬就不同了，擔任聯邦委員會主席才半年多，為了建功立業，這次不惜親身出馬，這萬一要是空手而歸，那不但臉面上不好看，前途還會受到大大的影響。

　　薩米多夫雖然沒有將他的這點內心思考說出來，可是陳康傑是什麼人，他腦子裡面拐個彎就想到了，再說薩米多夫他們跟著他進進出出也十來年了，豈能會對他們沒個瞭解啊。

　　「好了，你們也不要感覺矛盾了，這一次我就放一放，算是替你們還他一個人情，誰讓你們是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不過我話得說明白，這次我幫你們還他一個人情，從今往後，你們要堅定的弄明白自己的身份，我可不希望我身邊有人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稍作猶豫，陳康傑冷峻著臉說道，雖然說薩米多夫他們為了陳康傑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是陳康傑也必須要給與必要的警告。

　　陳康傑深知自己身上的很多事情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雖然相對來說薩米多夫他們知道的秘密沒有熊自強他們知道的多，可也算是他身邊的核心成員，不少事情都是曉得一些的，如果任由他們幾個與伊萬去做「知心交流」，這對陳康傑可不見得是好事，其實陳康傑雖然提出了警告，薩米多夫他們也依然算是他值得信任的人之一，不得不說這與薩米多夫坦白他們與伊萬的關係有關，假如在這件事上，薩米多夫他們裝糊塗，不提前告訴他，甚至幫助伊萬破壞他的好事，那陳康傑是遲早能察覺得，一旦讓他知道，別看他們四個是克格勃的前成員，陳康傑照樣有辦法對付，就拿身手來說，如果陳康傑全力以赴，他們四個一起上都不是對手。

　　薩米多夫他們在香港已經生活多年，又經常是和陳康傑他們在一起，已經是能聽懂漢語了的，所以什麼叫「心在曹營心在漢」，他是明白的。

　　陳康傑的警告是很重了的，薩米多夫擦著額頭的虛寒連連點頭，謝謝陳康傑能夠理解並幫助他們還伊萬的人情，並表態，從今往後，他們與伊萬就只是很普通的關係，並且儘量不會和伊萬再有聯繫，就算要聯繫，也會提前讓陳康傑知道，甚至薩米多夫還頗有感慨的說，他們現在已經基本上是中華國人的，他們連同家人都已經加入了香港籍，以前的歷史是永遠回不去了的。

　　陳康傑滿意的點點頭，「這樣，你今晚上就回去，想辦法給我約一下伊萬，我要見見他。」

　　陳康傑雖然說就這件事放一放，不影響伊萬的目的達成，那可不單單是看薩米多夫他們的面子那麼簡單，現在的陳康傑，可不是一個看問題狹隘的人，既然有這麼一層關係和便利，那自然是要提前做一些鋪墊的，萬一伊萬今後還是會沿著上升的政治道路往前走，那這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優質資源，虧本的買賣，陳康傑是不會做的，更何況是拿國家利益去交換，再者說來，陳康傑要見一見伊萬，也是想看兩人能不能合作共同利誘洛維奇，從而自己也能拿到一些資料，這不能說是陳康傑在欺騙薩米多夫，只是他腦子更加活泛一些罷了。

　　「傑少，你要見洛維奇，這是為何，你就不擔心暴露。」薩米多夫有些疑惑。

　　「擔心，有什麼好擔心的，你不是都告訴他了嘛，再說了，既然要我放棄，那我好歹也應該認識一下我所成全的物件啊，另外，我們要送人情，那就直接送個徹底，或許我反過來能幫幫他也不一定。」陳康傑狡黠的笑著說道。

　　「謝謝，傑少，謝謝你，你真是讓我們無以為報啊。」昏暗的燈光使得薩米多夫沒有看到陳康傑狡黠的笑容，反而讓他覺得陳康傑是個重情義的人，值得以命相托。

　　陳康傑當然是重情義的人，當然是值得以命相托的人，可是陳康傑也是一個不放棄每一個可利用機會的聰明的人。

　　「咱們是自己人，不用如此，記得約在一個隱秘的地方，最好伊萬能夠一個人來就行，你知道，這不是什麼值得到處炫耀的事情。」陳康傑認真的叮囑道。

　　這時候樓頂上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一架北約的飛機從茲雷尼亞寧上空飛過，不過並沒有投彈，可能只是偵察而已，白天的時候，陳康傑已經在茲雷尼亞寧上空看到過三次北約的飛機了，因此見怪不怪。

　　「傑少，你可要注意安全，北約雖然不炸居民區，可是每天還是有不少平民被炸死或者受傷，已經製造出幾十萬難民了。」薩米多夫關心的提醒道，「你吩咐的事情我回去就馬上辦。」

　　「嗯，我會小心的，好了，你回去吧，明天早上我就會過來，等我辦完事，就一起離開吧，我可不希望你們被殃及魚池在這裡。」

　　見完了陳康傑，薩米多夫連夜返回南國首都，去給陳康傑安排和伊萬的見面去了。

　　而陳康傑這會兒躺在床上一點睡意都沒有，他在想，見了伊萬說些什麼，注意些什麼，那傢夥可不是好對付的人，受過克格勃的訓練，現在又是俄國情報機構的領頭人，一不小心，自己可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有可能會陷進去。

　　想著想著，陳康傑自己就笑了，薩米多夫說換了其他人可能不是伊萬的對手，而他又擔心伊萬不是陳康傑的對手，這也太看得起他陳康傑了，薩米多夫也許都想不到，陳康傑這會兒就在想辦法怎麼對付這個伊萬呢。

　　或許連陳康傑自己都不知道，正是這次與伊萬的會面，才成就了伊萬未來的輝煌，要不然他就只是個過渡性人物，就像那些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被葉利欽撤職的政治高官一樣，此時的葉利欽並沒有選定伊萬接自己的班，他還在考察和選擇當中，就像之前被他免職的那些總理和副總理一樣，他不但要選擇一個手段強硬的，還要選一個能夠帶給俄國希望和前途的接班人。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陳康傑就起床了，踏出旅館大門，覺得街道上比昨天熱鬧了一些，有一些人正在做垃圾處理和打掃工作，或許是覺得昨天一天以及晚上都沒有炸彈掉下來，這裡安全了，所以就早早的整理家園。

　　見到陳康傑走到大街上，就有一些認識他的人圍過來向他問好，還有人要請他到家裡吃早餐，昨天紅十字會給這裡的許多居民都發放了食物。

　　陳康傑當然不會去分人家那少得可憐的一點食物，一一婉拒了當地人的熱情和好意，給他當翻譯的新華社記者黃升一邊給他翻譯，一邊舉著相機照相，記錄下這獨家的新聞要素，黃升之所以主動給陳康傑當翻譯，除了是上面的安排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他可以近距離的得到別人所不能得到的新聞材料，等陳康傑離開之後，他就可以好好寫幾篇深入的報導，這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以前可從來沒有記者得到過這樣的機會。

　　等陳康傑閒逛到中學的時候，陽光已經透過早晨薄薄的雲層傾瀉下來，大地一片金色，而布拉德伯裡他們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第1335章 多瑙河畔

　　南國首都在茲雷尼亞寧的正南方距離與到蒂米什瓦拉差不多一路上都是低矮的山林地貌在多瑙河與泰咪什河的共同衝擊之下一路上還能見到好幾處廣袤的沃野田地裡的莊稼在豐沛水量的灌溉下正在茁壯成長遠遠看去綠油油一大片只不過靠近一看的話才能發現田地裡面的農作物間隙已經長出了不少雜草目前國難當頭自身命運和生活都朝不保夕了農民哪裡還有心情去仔細打理那些莊稼

　　泰咪什河上的鐵路橋和高速公路橋已經斷裂陳康傑他們走的依然是一條早已荒蕪的小路其實從茲雷尼亞寧到首都的鐵路還有一條是通的一方面是要向東繞路橫框兩次運河距離遠了一倍另一方面是火車已經停運南國當局不可能為了他們開行一趟列車

　　之所以鐵路還連著而火車卻停了這也是南國不想增加額外的損失乾脆給北約示弱算了同時呢也算是一種未雨綢繆如果有臨時緊急需要還能用來運兵或者運送裝備如果鐵路上依舊保持繁忙或者北約為了打壓南國政府或許會將這條繞行的鐵路幹線給破壞了那就得不償失

　　這段時間南國還沒有進入雨季每天都是晴空萬里坐在轎車裡的陳康傑思緒沉浮如此肥沃的土地如此晴朗的天空人們卻不能夠安居樂業這真是一種諷刺

　　過了茲雷尼亞甯陳康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所經過的城鎮遭受戰爭的破壞程度加深了許多公路上可以看到不少軍車的殘骸在賽扶凱琳附近有一排防空火炮的殘骸堆積在路坎下有些炮管都已經斷裂了賽扶凱琳也基本上變成了一片廢墟已經很難看得到一棟完整的建築通往城區的道路上四處都是炮彈爆炸後留下的刺眼的大坑

　　接近中午的時候陳康傑他們安然到達了南國首都的東大門潘切沃這裡是恭維南國首都東面的第一重要城鎮兩條進入首都的鐵路在這裡交匯還有三條公路在這裡融合

　　一到潘切沃進入眼簾的就是斑痕累累作為恭維首都的東大門潘切沃不但有著比較完善的工業基礎還是一個比較大的軍營在正常情況下這裡居住的城市人口有六萬人加上郊區的話有十二萬不過據陪同陳康傑一路行來的南國紅十字官員說現在留在潘切沃的人口不足三萬人

　　陳康傑知道為什麼會不足三萬人了潘切沃原本是交通樞紐在多瑙河上又有河港工業有煉油、石油加工、飛機、汽車和電機製造、木材加工、紡織、玻璃等然而現在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工業生產的影子煉油廠石油加工廠電機製造廠汽車製造廠等這些企業都變成了廢墟就連陳康傑他們路過的公路檢查站都完全坍塌了站在工兵搭建的簡易多瑙河大橋上原本繁忙的河港已經空空如也只見兩艘小型軍艦變成了燈塔一樣後半截沉入水底前半截翹出水面陰陰沉沉的

　　潘切沃連結首都的公路大橋已經只能看到筆直的橋墩還聳立在美麗的多瑙河中橋面已經不在了不用想都知道只有在河底才能找到

　　看著靜謐幽藍的河面陳康傑想起了奧地利著名作曲家被譽為「圓舞曲之王」的小約翰施特勞斯創作於1866年的《藍色多瑙河》當然了這首曲子的全稱應該叫《美麗的藍色的多瑙河旁圓舞曲》曲名取自詩人卡爾貝克一首詩的各段最後一行的重複句：「你多愁善感你年輕美麗溫順好心腸猶如礦中的金子閃閃發光真情就在那兒蘇醒在多瑙河旁美麗的藍色的多瑙河旁香甜的鮮花吐芳撫慰我心中的陰影和創傷不毛的灌木叢中花兒依然開放夜鶯歌喉囀在多瑙河旁美麗的藍色的多瑙河旁」

　　樂曲寫出了多瑙河的柔美、靚麗、典雅與端莊樂曲一聽就能使人聯想到在多瑙河上無憂無慮蕩舟的情景仿佛春意盎然沁人心脾雖然這首被譽為奧地利第二國歌的世界名曲寫的是維也納那一段多瑙河然而傾聽的人不會被地域所局限在人們的想像中整條多瑙河都應該那麼瑰麗與變化多端可惜陳康傑在這條歐洲人的母親河邊感受到的是一種淒涼河水折射陽光泛起的片片金光仿佛就是數不清的淚珠多瑙河似乎是在哭泣在悲傷為了它所養育的無數子民

　　在潘切沃和南國首都之間已經搭建起了一些救助營地這是給那些家園受到破壞的貧民準備的藍色的帳篷亂七八糟的搭建在田野中零零亂亂就像現在的南國一樣

　　見到國際紅十字會的車隊經過路旁那些救助營裡面湧出了一片一片的人潮他們希望車隊能夠停留下來將運載的物品發放給他們可惜他們失望了車隊不在這裡停止要進去向首都城區前進這些眼神裡充滿期待的民眾只能在軍警的維持之下站在路邊給車隊行注目禮

　　陳康傑很想停下來尤其是看到那些神態木然目光散漫的孩子時很明顯這裡的孩子沒有茲雷尼亞甯的那些孩子樂觀或許在他們的周圍就已經缺少了某些逝去的親人悲痛的打擊之下使他們的臉上很難泛起笑顏這些孩子們或許至今都不明白他們的家園會遭到如此的毀壞甚至於他們在睡夢中都會被激烈的爆炸和竄起的火光所嚇醒

　　可惜陳康傑在路途中不能單獨行動再說了他就算停下來又能怎麼樣他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嗎能立馬改變他們的生活嗎能真的給他們信心嗎都是未知數一切都是未知數他的憐憫只能被裝起來順著車輪的滾動前進在前方還有更多的受難者

　　進入南國首都場景更加讓陳康傑觸目驚心仿佛南國首都已經不再是一個多彩的城市一切都灰濛濛即便燦爛的太陽依然懸掛在空中殘垣斷壁隨處可見到處都是散落的瓦礫原本已經不是冬天可是不少人都是裹著大衣或者被子縮卷在路邊的牆角在遠處還有兩股黑煙拼命的往高空直竄放佛他們要用怒氣將不公平的藍天給熏黑陳康傑知道那一定是某個被轟炸的地方大夥還沒有撲滅

　　持續的轟炸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撲火的進程與效率陳康傑甚至設想市裡面的消防員警到底還能不能正常作業

　　南國首都與其他歐洲城市有一點不一樣雖然他們都看起來有一種古樸的氣息可是其他歐洲城市所保留的建築中一般都會以某一種建築形式與現代建築為主而南國首都則不一樣其建築類型風格迥異全市都能看到東方建築的影子有中歐小鎮也有大量的現代建築十九世紀的建築基本上就是奧匈帝國的風格二十世紀初的就帶有濃厚的法國英國和俄國味道本世紀中期修建的房屋有充斥著大量的中世紀和摩拉維亞風格在老城區看到的基本上是新巴羅克建築和新文藝復興建築二戰後執政期間為了給二戰後大量湧入城市的農民提供住房這裡建造了大量被稱為野獸派的建築可以說南國首都可以開萬國建築博覽會了可惜這些優美的建築此時都沒有散發出它所獨有的光芒大街上的行人沒有一個有心情駐足欣賞這些建築身上的設計之美

　　在去往尼古拉帕西奇廣場的路上陳康傑看到政府大樓、烏什切大樓、阿瓦拉電視塔等標誌建築都差不多被毀壞殆盡了

　　尼古拉帕西奇廣場是這座城市的中央廣場雖然已經有不少無家可歸的將這裡佔據成了棲身之地國際紅十字會還是打算將他們工作的舞臺安置在這裡

　　車身上帶有國際紅十字會醒目標誌的車隊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跟隨到了尼古拉帕西奇廣場後更是被圍得水泄不通誠然不少人知道跟著來可以得到珍貴的補給然而很多年輕人明顯是衝著陳康傑來的

　　由於阿瓦拉電視塔的被毀和電視臺的被炸在南國已經很難看到電視了不過廣播還是可以聽到的陳康傑要到南國來的消息已經從鄰國傳過來了也許是為了鼓舞國民廣播裡面提前兩天播報了這個消息

　　站在轎車門口陳康傑已經看不到了廣場四周的古老建築他已經無數被舉著南國國旗的年輕人圍住了這些人除了喊著陳康傑的名字還高喊這愛國口號在他們的身上看不到一點點屈服的影子

　　為了陳康傑他們的安全南方派出了一隻部隊在這裡維持秩序當地市政官員也出現在了這裡潮水一般的人群還在從城市的四面八方湧來好像這裡即將開始一場盛大的party似的
　　

第1336章 駐南使館

　　陳康傑此時被當地軍警保護在人群中間，他正在與當地官員和軍方將領握手見面呢。

　　站在陳康傑面前的是當地市長和一位陸軍少將，對於陳康傑與布拉德伯裡的到來，兩人十分熱情和高興，光握手還不算，還要與陳康傑玩擁抱。

　　擁抱是西方一種親近的禮節，陳康傑因為對方是粗壯的大中年男人而拒絕。

　　「long，布拉德伯裡先生，自從知道你們要來，我們就熱切的期盼著，你們能夠在戰火紛飛中蒞臨我們南國，這對我們來說真是莫大的鼓勵和支援。」市長柯爾克洋溢著激動的笑容大聲在陳康傑的耳邊說道，此時尼古拉帕西奇廣場就像一個巨大的集貿市場一樣，人聲鼎沸，柯爾克只有聲音大一點，陳康傑他們才能聽見。

　　其實柯爾克再大聲也沒用，陳康傑和布拉德伯裡都聽不懂當地語言，只有黃升翻譯過後，陳康傑才能明白。

　　陳康傑舉起右臂，一邊笑著朝人群揮手致意，一邊對柯爾克說道：「市長先生，我們都是愛好和平的人，都是尊重生命的人，尤其是國際紅十字會，哪裡有需要，就能夠在哪裡見到紅十字會工作人員的身影。」

　　陳康傑的話避開的政治話題，十分嚴謹而得體，很符合他現在的身份。這個時候就在陳康傑他們的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的新聞媒體，因此陳康傑可不能說錯話。而且，就在他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中華國駐南國全權大使特意提醒了他，不能在公共場合涉及政治話題，他在蒂米什瓦拉會見記者時說的話已經出現在媒體上了，為此，美國為首的幾個西方國家外交部門已經找中華國外交部提出抗議，要中華國政府控制陳康傑談話的立場。

　　雖然中華國外交部門回復說，怎麼談話是陳康傑的自由，他的談話不代表中華國的立場，甚至都不能代表國際紅十字會的意見，隻表達他個人的看法。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大使先生還是不得不叮囑提醒他，尤其是他現在身處的是戰亂的南國，安全上可是有很大漏洞的。

　　陳康傑即便對於西方的抗議是不屑的，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認中華國大使的叮囑是對的，特別是陳康傑知道，中華國大使館曾經被北約給轟炸了，由此可見那些人是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的。何況，陳康傑此次南國之行的目的並不在於調解和支援，那是政府的事。

　　「long說得很對，這是我們一貫的立場和宗旨，看來，你真的是融入進我們這個大家庭了。柯爾克先生，long剛剛擔任我們親善大使一個多星期後就親身來到南國，呼籲和平，呼籲對生命的尊重，這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激勵。」布拉德伯裡滿意的看了陳康傑一眼，

　　朝人群揮了揮手，隨即對柯爾克說道。

　　「是的，是的，我們相信每一個正義的人都是支持我們的，你們的正義立場，對今天南國來說，是難能可貴的。就因為這樣，你們看看，南國民眾爆發出了他們的熱情和歡呼。」柯爾克失望的神色一閃即逝，點了點頭後，指著一眼望不到頭的人潮說道。

　　順著柯爾克的指向，身高都比較挺拔的陳康傑與布拉德伯裡一眼望去，映入眼簾的是密密麻麻的人頭，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無論是老人還是年輕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激動與興奮。他們的嘴裡連綿不斷的喊著陳康傑的名字，鬥志昂揚的高叫著愛國的口號。這一刻，他們是信心滿滿的，怪不得面對持續不斷的猛烈轟炸，這些倔強的人毫不屈服。

　　陳康傑相信正義的力量，只要是站在正義的立場上，無論面對多麼強大的敵人，都是不會退縮和屈服的，因為正義本身就是一種武器，他所激發出來的能量超越那些飛機和大炮。

　　抗戰時候，中華國是多麼的羸弱，軍閥混亂，人民窮困，工業落後，武器殘破，可是我們依然戰勝了魔鬼一樣的敵人。

　　看著這些充滿鬥志的普通人，陳康傑被感動了，那種一路而來被四處破敗弄得情緒低下的他一下子變得晴朗陽光。

　　陳康傑朝人群豎起了右手的大拇指，高喊道，「謝謝，謝謝，我愛你們，你們是偉大的人民，你們的國家是偉大的國家，只要有你們在，只要你們信心堅定，只要你們積極向上，任何敵人都不能將你們擊倒，任何勢力都不會讓你們屈服。」

　　陳康傑理性之餘也是很感性的，他倏然將大使先生的提醒給忘記了，被人群所感染，激動之下，喊出了這樣的話。

　　陳康傑才說完，身後的大喇叭就傳來了轟轟的聲響，不知道是誰，竟然將他的話用當地語言激動的又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就像強心針一樣注射進每一個在場南國人的心臟。

　　這下子，廣場上想起了海嘯一般的鼓掌聲，人們你擠我推的湧上前，就像信徒朝拜一樣高高的舉起手臂，都想要抓住陳康傑，與他我一握手，表達他們的敬意和愛戴。「誓死不低頭」，「我們有信心」，「正義打不到」，「long」，「long」，嘴上大家也沒有閒著，巨浪一般的喊叫聲在古老的廣場上響徹回蕩。

　　熊自強他們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此時陳康傑的四周起碼聚集了上萬人，實際上具體多少人他也沒法估計，主要是人太多。這要是突破了軍警的治安防線，那不但可能會發生踩踏，陳康傑的人生也面臨著不小的危險。

　　在緊張得緊緊靠向陳康傑的時候，熊自強對陳康傑提醒道，「傑少，我們現在處於圍牆之下，當地人情緒激動，得離開啊。」

　　「是的，必須得離開，你那個話太有煽動性，再加上你的名氣，這是能讓很多人發瘋的，走，走，趕緊走。」中華國駐南國大使額頭上已經冒出了虛汗。

　　由於戰爭的發生，當地華僑已經撤離，中華國大使館雖然還在堅守中，可是留下的工作人員已經不足二十人。這些工作人員現在也在幫助維持活動，力量太弱小，他們可不能絕對保證陳康傑的安全。

　　柯爾克連同布拉德伯裡他們也有點不放心了。讓人把陳康傑的帶有激勵的話放大傳遞出去，是柯爾克事先安排的，他希望陳康傑的話能夠對南國人民有所激勵，尤其是那些年輕人，只有那些年輕人真正挺身而出，南國才可能不被擊敗，現如今，軍隊已經不是國家的中流砥柱，這些年輕人才是。只要這些年輕人的激情被激發出來，前面一個多月轟炸所給每個國民帶來的沉重陰霾才能消散。從現場的激烈程度看，效果是有了，一個個都被這位東方來的年輕人激得像狼崽子一樣嗷嗷叫。可是情緒失控之下，現場有發生混亂的可能。

　　軍警用身體建立起來的安全包圍圈已經被擠壓得一點點向後退縮。柯爾克深知，陳康傑不能在南國發生意外，布拉德伯裡他們這些紅十字會的官員也不能在南國發生意外，更不能是傷害在當地人的手中。如果有那種不幸的發生，那麼別說獲得廣泛支持了，恐怕正義與非正義立馬就會倒轉。那對南國來說，就真是悲劇了。

　　柯爾克的事先安排是讓陳康傑走進南國首都的民眾中，甚至他們還在廣場上搭建好了一個舞臺，必要時他會以陳康傑沒法拒絕的邀請讓陳康傑在舞臺上發表一個演講。他雖然不能控制陳康傑的演講內容，但是從陳康傑在蒂米什瓦拉會見記者的言語上看，陳康傑所講的話應當不會讓他太過失望，特別是面對那麼多對他喜愛的民眾。柯爾克相信，不管是什麼樣的名人，都有那種正義的虛榮心。

　　現在好了，柯爾克後面的安排還沒有用，現場就已經嚷翻天了。他現在可不敢再讓陳康傑發表什麼演講了，得趕緊離開這裡再說。

　　柯爾克急忙給那位軍容整齊的少將下指令，讓他派更多的人到尼古拉帕西奇廣場維持秩序，另外，趕緊將陳康傑他們護送離開，柯爾克鄭重交代，無論如何要維護陳康傑的安全，這是洛維奇總統特意交代過的。

　　在層層保護之下，陳康傑還沒來得及與當地人有親密接觸，就只能草草離開了，去往中華國駐南使館。

　　陳康傑要住進中華國駐南使館，這是早就安排了的，一方面是為了確保陳康傑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方便陳康傑與駐南國的外交人員配合行事。陳康傑要與洛維奇見面，沒有駐南使館的聯絡和溝通，那是不可能實現的。

　　中華國駐南使館坐落在一個小山坡上，其左邊不遠處就是聯合國糧食計畫署駐南國辦事處，南國總理和總統的官邸距離大使館都不是很遠。大使館主體建築是一棟五層的小樓，如果加上地下室的話，有六層，地下室兼顧得有車庫的功能。樓前有一個院子，院子裡有一小片青翠的草地和幾株長勢茂密的赤鬆，在草地的旁邊，是一個籃球場，這是使館工作人員的主要戶外運動和娛樂場地。從規模上來說，駐南使館和其他中華國的駐外使館一樣，樸實無華，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曾經被粉碎為廢墟。
　　

第1337章 勸使館轉移

　　從一進入駐南使館的大門陳康傑就在觀察這裡的環境如果是在重生之前陳康傑壓根就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然而站在駐南大使邵誼的辦公室窗前陳康傑的心裡起伏難平假如歷史不發生變化的話駐南使館將在今天晚上遭到轟炸當然了由於陳康傑的到來由於國際紅十字會的到來悲劇是否還會依然發生陳康傑不能肯定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陳康傑要說服邵誼大使帶著其他工作人員暫時離開這裡

　　「long剛才你不應該說那些話雖然我們對南國政府是支持態度但是你的身份說那些話就有些不合時宜你要知道你的煽動和鼓勵可是會讓人記恨你的」邵誼坐在陳康傑身後的辦公椅子上蹙著眉頭說道

　　邵誼最近身上的壓力很大由於政府在外交上對南國是採取支持的正義立場他這位全權大使就有很多工作要和南國政府溝通再加上國內派了技術人員到南國又要爭取獲得飛機殘骸他的工作量就更大現在還得協助陳康傑和照顧陳康傑基本上已經忙得腳不沾地了如果南國太平那還好一點問題是現在南國首都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有北約的戰機光顧站在大使館的樓頂上每天都能看到很多起火光衝天的隆隆爆炸為了安全考慮大使館裡面的工作人員已經減少到了最低程度人手少任務重還得處處躲避轟炸近五十歲的邵誼有點點焦頭爛額了

　　「邵大使不要介懷了那話說都說了已經是覆水難收再說了如果場景再一次出現也許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我這人吧外人看起來屬於特理性的那種實際上我相當的感性情緒是很容易受到影響的激動之下往往不管三七二十一」陳康傑轉過身來臉上掛著淡淡的歉意笑容說道

　　「這也許就是藝術家的特點只有感性才能出優良的藝術作品」邵誼無奈的搖搖頭伸手讓陳康傑在他的對面坐下來

　　「呵呵可能是吧其實也沒什麼美國佬恐怕早就記恨我了我說不說那些話都沒什麼影響」陳康傑舒服的在靠椅上坐下來隔著棕紅色的辦公桌與邵誼面對面

　　「你是指洛杉磯暴亂」邵誼凝眉問道

　　陳康傑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點點頭然後問道：「邵大使你與南國政府方面溝通怎麼樣了」

　　聽陳康傑談到了正事邵誼正了正身體雙手五指交叉擺放在自己的面前正容答道：「那件事的進展不是很大現在越來越引起各方關注了南國方面死死的捂著日本人和美國人應該都已經有特工人員來了我聽說俄國方面還派來了高級情報官員他們可能也是勢在必得」

　　「難度是一定有這個是可以理解的要不然我也不用來了」話一說完陳康傑就覺得自己的用詞有些不對邵誼的臉色已經有些陰沉了因此趕緊補充道「我可沒有否定駐南外交人員所付出的勤勞與努力的意思我也只是心急畢竟你我都知道那玩意對國家的重要性面對如此危險的環境你們還在為國堅守值得我們每一個國人由衷敬意」

　　陳康傑補充的話讓邵誼冰冷的臉色舒緩了過來他不知道為什麼國內會安排陳康傑這麼一位「外人」過來按理說陳康傑沒有外交經驗又很難代表政府發聲只是一個極為出名的明星而已與這件事實在是風馬牛不相及然而邵誼也已經知道這是最高層下的決定屬於高度機密中華國駐南人員就只有他知情其他人都是把陳康傑當做是正兒八經的紅十字會親善大使和享譽世界的國內名人看待既然最高層能夠做出決定讓陳康傑來溝通那件難度頗大的事情應該也是有不一樣的特別考量至於落腳點是什麼那就不是邵誼所糾結的只要配合好就行作為一名駐外全權大使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別鑽牛角尖

　　「那我們就拜託你了不過有點點遺憾國內的要求是約洛維奇與你見面然而目前為止洛維奇總統沒有應承他可能是考慮到自己的安全現在北約沒有一天不想對他實行斬首行動如果洛維奇出了意外那麼抵抗應該也就停止了雖然暫時沒能讓你與洛維奇見面不過南國總理已經答應和你會一會在一定程度上他能代表洛維奇總統的意思」邵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繼續說道

　　「呵呵這是可以理解的總理就總理吧無所謂了」陳康傑漫不經心的說道

　　既然已經答應了薩米多夫將這件好事放給弗拉基米爾伊萬陳康傑也就不再較真是不是一定要見洛維奇了

　　看到陳康傑漫不經心的樣子邵誼搖了搖頭有些失望他覺得就陳康傑這個態度十足是拿國家大事開玩笑年輕人總歸是年輕人行動還沒有進行邵誼就已經開始懷疑陳康傑完不成任務了他甚至想為了鄭重起見是不是再給國內彙報一下自己的意見

　　「long和南國總理的會面是安排在今天晚上八點我有點好奇你打算怎麼與他談」既然對陳康傑有所不放心邵誼就想考驗一下陳康傑

　　「這個嘛其實我也沒有想好我所做的準備都是針對洛維奇的對南國總理我並不是很熟到時候只能見機行事」陳康傑沒有誇誇其談而是實話實說

　　「都這時候了你還沒有想好」邵誼詫異得想站起來聲音也變得尖銳了不少可是屁股才離開椅子墊又坐了下來覺得這也不能怪他陳康傑都說了他的準備是針對洛維奇的要怪也怪自己沒有能夠給他約到洛維奇而且邵誼冷靜之後也反省自己不能對陳康傑發火好歹他願意到南國來一趟也是抱著圈圈愛國心的況且他才二十歲沒有必要太過計較「也是的你沒和南國總理打過交道也確實只能見機行事」

　　邵誼的反應全部落在了陳康傑的眼中他一點都不在意只是笑了笑「邵大使許多事情不是我們做了多少準備就可以的談判的核心就在於妥協即便我知道我該妥協的底線也不能確保對方是否就會迎合所以具體的決定還得看具體的環境我今天幫了南國政府的大忙也許他們也會幫幫我也是不一定的啊」

　　這段話讓邵誼不能小看陳康傑了他第一次關注起坐在對面的這位年輕人劍眉星目濃眉高鼻坐在那裡氣定神閒臉上掛著的淡淡笑容透露出了一股強大的自信咋一看會覺得有些玩世不恭心無城府可是細細品味就會發現人家是另一種沉穩練達剛才自己明顯是要發火雖然中途忍住了可那也是很明顯的然而對方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淡淡然尤其是其所說的話深合談判只要看來這位年輕人不是沒有準備而是不想提前誇下海口罷了

　　陳康傑真不知道轉瞬之間邵誼的心裡就產生了那麼多彎彎要是他知道的話估計多少會有些臉紅因為他的的確確沒有拿定要與南國總理怎麼談他得等到與伊萬見面之後才好下決定

　　「對對對那我就祝你馬到功成小陳啊你現在是不是要去休息一下啊奔波勞累了那麼久還是蠻辛苦的我們大使館現在空餘房間很多我給你安排一個光線好的」對陳康傑的看法出現轉變之後他的語氣也不一樣了就連對陳康傑的稱呼也由long變成了更加親切的小陳

　　「邵叔叔你比我爸爸略小一點點那我就叫你邵叔叔吧」陳康傑沒有要起身去午休的意思坐在那裡紋絲不動親近的對邵誼說道

　　「呵呵很好啊」邵誼開懷一笑「小陳我有點佩服你父親怎麼工作那麼忙還能夠教育出你這樣的青年才俊」

　　「哈哈邵叔叔你這話可是矛盾重重啊工作忙可不是忽略子女教育的理由要是照這個邏輯那我們國家就後繼無人了現在全國人民都在忙著追求幸福、建設強國怎麼著也要一代更比一代強才對啊哈哈哈要不然我們就真成了墮落的八零後了」陳康傑調侃著說道

　　「啊對對然也」隨即邵誼深深一歎「哎我和我的孩子半年都難得見上一面以前我還覺得我忙他們能夠理解看來啊我是得多關心關心他們」

　　「邵叔叔我相信作為晚輩是能理解你啊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嘛」隨即陳康傑立馬就覺得自己又說錯話了連忙改正「呸呸呸應該是忠慈不能兩全」陳康傑是想到「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古訓這才臨時拼湊誰有些不倫不類然意思算是表達貼切了

　　「你這小傢伙蠻急智的嘛好了不說這些了今天我們都還有很多事情做你去休息一下吧」

　　「等一下邵叔叔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陳康傑揮手擋住邵誼滿臉嚴肅認真的說道

　　「何事啊」看陳康傑一臉的肅然邵誼多少也有些訝異和疑惑

　　「大使館工作人員應當轉移」
　　

第1338章 說服

　　「大使館工作人員應當轉移。」陳康傑鄭重其事的說道，雙眸釋放出堅定的閃爍光芒。

　　「什麼，大使館工作人員轉移，好端端的幹嘛轉移啊。」對陳康傑的提議，邵誼詫異得不得了。

　　「邵叔叔，我的提議聽起來有些不合符情理，不過這的確是我認真的建議，這裡不安全。」陳康傑對邵誼的詫異一點不覺得意外，換成是誰都會那樣的表情和不解，他穩坐在椅子上，依舊是那麼認真嚴肅，沒有一絲絲要和邵誼開玩笑的意味。

　　「南國現在是在打仗，除了今天，幾乎每天都會遭到輪番轟炸，這個我是明白的，這個國家每天都在有人死亡，安全係數十分的低，然而你怎麼能說大使館不安全呢，相對來說，現如今南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還沒撤出的部分國家大使館了，尤其是我們幾個大國的大使館，已經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我實在想不出到底哪裡不安全。」邵誼擰著眉頭說道，他現在又覺得陳康傑不那麼穩重大氣了，還是年輕不懂事，居然連大使館不安全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

　　陳康傑現在有點點為難了，他知道要讓邵誼支持自己的意見，並不是簡單的事情，如果不能解釋通順，甚至還會讓對方誤會自己信口雌黃，那樣的話，剛剛建立起來的好感和信任馬上就會付之東流。

　　讓陳康傑難受的是，他不能說出歷史上駐南國大使館今晚就會受到轟炸的事實，那會顯得自己很神棍，退一萬步說，即便今晚大使館的確受到破壞了，那怎麼其他情報機構沒有得到消息，而他陳康傑卻提前知曉，這會讓人有些認為天方夜譚，況且，由於陳康傑到了南國，南國大使館還會不會遭到北約轟炸，已經成了一個未知數。

　　不管是不是未知數，這個險不能冒，陳康傑清楚，那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無論如何一定要將邵誼他們勸離開，即便在一定程度上，邵誼說的是實情，二戰之後，還沒有一個 第 1353 章 裡面是不是說戰爭需要得到安理會的授權，否則就是不合法的，要承擔戰爭罪的責任，那你覺得北約得到授權了嗎，戰爭結束之後會有人受到戰爭罪的起訴嗎，你總不會認為戰爭結束之後美國總統會被押上海牙國際戰爭法庭審判定罪吧。」情急之下，陳康傑也顧不了許多，直接與邵誼辯論起來，而且為了完成這個任務，陳康傑來之前就翻看了一些國際公約。

　　「這個……這個……」陳康傑的話讓邵誼有點難以反駁，吭哧不已，他才不會相信美國總統會被海牙國際戰爭法庭定罪，那是白癡才會相信的事情，最後邵誼顯得有些無力，「那是不一樣的，大使館是一個國家的駐外領土，對大使館的戰爭破壞，就等於是向這個國家宣戰，美國人還沒有弱智到這種地步。」

　　「美國人當然不弱智，

　　反而還挺聰明呢，轟炸大使館就等於是入侵，也可以說是宣戰，那是條文上說的，假如美國人說是誤炸呢，你覺得我們國家在這個時候會反過來向老美宣戰嗎，你覺得會嗎。」陳康傑再次反問緊逼道。

　　邵誼猶豫了一下，這才陰沉著臉搖搖頭說道：「不會」。

　　邵誼可不是國內的那些憤青，他很清楚，答案是十分簡單的，中華國絕對幹不出那種自毀長城的事情來，這個時候我們實力與老美的差距很大，而我們的中心任務就是利用難得的國際和平環境一心一意謀發展，儘快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不是冒冒然捲入到沒有把握取勝的戰爭當中去，這是老首長定下的「韜光養晦」政策，正因為這樣，我們在面對周邊鄰國一再挑釁的時候，採取的都是隱忍的手段。

　　當然，陳康傑並不支持我們的對外政策對什麼事都隱忍，尤其是當我們的領土主權受到周邊蕞爾小國一再侵害的時候，是必須要果斷出手的，以震懾心懷鬼胎的宵小之徒，但是在與美國的關係上，陳康傑認為還是能不發生衝突絕對不要發生，其原因就是我們的實力相差太大，這個時候與美國人撕破臉，只會讓我們的復興大業變得遙遙無期，這就是大局觀，不能因小失大。

　　陳康傑都能想到的結果，邵誼自然也想得到。

　　「那就是了，邵叔叔，你想想，北約連沒有得到授權就敢於對一個主權國家大打出手，那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對那些所謂的保護條例，千萬不要有任何的幻想，不切實際，這是被歷次事實所證明了的。」見邵誼的態度有些許鬆動，陳康傑有了少許放心，不過邵誼還沒有採納他的建議，繼續遊說道。

　　「你說的都對，都是事實，然而我還是想不出北約因為什麼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對我們動手，再者說，轉移外交人員，也不是我說了就算，這是要國內外交部批准的，要不然的話，我們到哪裡辦公，怎麼履行我們的職責。」邵誼是有些態度鬆動，然這並不表示他就應承了陳康傑的想法，歸根結底還是一句話，邵誼還不是很相信會有災難發生在自己頭上，怎麼說駐外使館外交人員的牌子還是很有用的，他堅信交戰雙方都會尊重外交豁免權。

　　「至於是不是需要國內外交部的批准，我不太知道你們的程式，想必你也知道，國內辦事需要開會研究，研究好了甚至還要上報，得到許可之後才會層層給你授權，真那樣的話，我擔心黃花菜都涼了，現在是特殊時期，我覺得你完全可以便宜行事，要不然真被我不幸言中的話，你會悔恨一輩子。」陳康傑的確不明白具體的程式是怎麼樣的，他與外交部門很少打交道，只是在他想來，程式想必不會簡單，繁瑣是一定要的，政府的辦事效率往往如此，常常受人詬病。

　　想了想，陳康傑繼續說道，「邵叔叔，你說你想不出原因，其實啊，原因已經明擺著了，且不說我們政府一致在外交領域都秉持公正立場，對南國政府大家支持，已經讓美國人十分不滿，單單就我們想得到老美的軍事機密這點，就可能讓他們會那麼幹，你已經說了，美國和日本應該都派了特工人員進入南國，那你想，我們派技術人員幫助南國防空部隊的秘密還有多少嚴密性，如果他們知道了這裡面有我們在扮演角色，這還不算，還想將東西弄走，你認為他們會不會報復，如果會報復，那麼還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正合適，這裡可是戰場，什麼意外都會發生的，我也相信老美不會直接與我們開戰，那同樣不符合他們的利益，可是通過對這座大使館下手，他們不但能懲罰我們，還能進一步打壓我們，搞清楚我們的承受底線，這在大國博弈當中，可不算什麼新鮮事吧，一舉兩得，美國人不是笨蛋，他們對中華國的研究無日不在，誰讓蘇聯解體之後我們成了它的最大假想敵了呢，你都說我們不會因為這點事情與對方開戰，那對方可能也知道了這點，想試一試也不是不可能。」

　　陳康傑的闡述調理清楚，論據充分，特別是把他們當前正在幹的事情融入其中，說服力更強，容不得邵誼不評估一番。

　　邵誼這回是真的被陳康傑說動了，他舔著嘴唇，沉思不已，他越想陳康傑的話，越覺得是那麼回事。

　　陳康傑也不再打攪邵誼，讓他慢慢品咂，只有他完全想通了，才會順利配合，要不然啊，都是枉然。
　　

第1339章 會見伊萬

　　邵誼自然是「想通了」，不過他沒有馬上行動，而是先向國內作了彙報，將大使館裡面的人轉移到別的地方，可不是他輕易就可以決定的，之所以沒有立刻行動，也不是說邵誼缺乏獨斷的魄力，他也僅僅是出於防患於未然的需要，並不是說他就百分之百就篤定了陳康傑的判斷，假設現在有可靠的情報說大使館馬上會受到威脅，那麼邵誼才不會管其他的，保證立即就會採取措施。

　　邵誼能配合到這樣已經不錯了，陳康傑也不能強硬要求人家一個大使就完全聽他的安排，畢竟這不管怎麼說也還只是猜測和推斷，沒有真憑實據。

　　更何況陳康傑暫且沒有更多的時間耗在邵誼的辦公室，他還得去見伊萬呢，薩米多夫回來就和伊萬做了聯繫，聽說是和陳康傑會面，伊萬很感興趣，見面的時間是當地下午兩點，地點是薩瓦河畔。

　　易容後的陳康傑戴著一副墨鏡就坐在薩瓦河畔的一條木質長椅上，椅子的周圍全是濃密的青青草地，在身後，長著幾株高大的花楸樹，枝葉繁茂的伸向四周，對面的薩瓦河就像一條純淨的綠帶，平靜而溫柔，相隔幾米也聽不到一點點流水的輕響，如不是遇到這特殊的時刻，如此豔陽高照的下午，美豔的薩瓦河上一定遊船如織，輕輕地草地上一定是兒童的樂園，現在當然不一樣了，不會有外國遊客再會冒險到這裡來欣賞風景和休閒娛樂，本地人自己的生活都自顧不暇，哪裡也還有那種閒情雅致。

　　一陣河風緩緩吹來，除了帶來一片清涼，還帶來了一股綠色的清香，頓時讓人精神一振，北約的轟炸針對的是有戰略意義的目標，他們可不會將寶貴的炸彈浪費在這毫無意義的河岸上，將幾萬美元甚至幾十萬美元的航空炸彈扔在這裡，除了掀起幾塊草皮和一陣燦爛的水柱，啥意思都沒有，目前南國首都都停水停電了，難道當地居民還會希望他們給製造出幾條短暫的「噴泉」不成，那些發動戰爭的大佬也沒有這樣的好心。

　　就在陳康傑的身旁，坐著目前俄國情報界的一哥，伊萬鼻樑上也是架著一副墨鏡，身穿一件黑色的襯衫，兩隻叉翹著，皮鞋光潔透亮，遠處，熊自強和薩米多夫他們遊弋在周圍，跟著伊萬一同前來的兩個人則坐在十米開外的一條長凳上，目光游離，像是在欣賞風景，又像是在監督陳康傑與伊萬的會面。

　　由於陳康傑可以熟練使用俄語，因此不需要有人翻譯，他們兩人能夠自由溝通，說實話，陳康傑與伊萬的「雅趣」與當地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幸好現在當地人都在為自己的前程和命運奔波，沒人會關注到他們的「出格」。

　　「long，想不到你還會這一手，要不是被提前告知，我還真的認不出你來，實在不簡單啊。」伊萬將他淡白色的臉龐轉過來，衝著陳康傑說道。

　　「呵呵，

　　我這也是沒辦法，我得生存不是，我可不想變得和邁克爾傑克遜一樣，很多年都沒辦法逛一次超市，要是那樣，人生還有什麼意思，只剩下軀殼了。」陳康傑知道伊萬指的是自己的易容，淡然一笑說道，似乎陳康傑每次易容和陌生人會面，對方都會將這個當做話題的切入點。

　　「呵呵，說來也是，不過人們還是希望擁有那種成就感，尤其是對還沒有成功的人來說。」伊萬笑著應承道。

　　「伊萬先生，那你是不是這種人呢。」陳康傑面色一正，饒有興趣的問道。

　　陳康傑的問題聽起來有些突兀，實際上呢，他知道伊萬就是那種人，雖說他現在的級別已經不算低了，但是與他的政治抱負相比，還相距甚遠，要不然他也不會成為政治強人，之所以這麼問，就是想測試一下伊萬而已。

　　伊萬斂去笑容，木然的盯著陳康傑看，雖然他戴著墨鏡，藍黑色的鏡片擋住了他的目光，然而陳康傑還是能夠透過薄薄的鏡片，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即逝的熠熠光芒，看來，伊萬的內心中依舊蘊藏著向上的企圖。

　　陳康傑裝得若無其事，目光直視在伊萬的臉上瞥了一下，就轉向正前方，好像前面天空中飛過的一群小鳥對他更有吸引力。

　　「你為什麼會這麼問。」半響之後，伊萬沉聲問道。

　　「隨便問問而已。」陳康傑漫不經心的答道。

　　陳康傑的態度讓伊萬有點點恍惚，這像個毛都沒長齊的青年大明星嗎，怎麼感覺都不像，反倒像是浸淫世事的智者。

　　伊萬願意來見陳康傑，除了因為陳康傑的名氣使他想見識見識真人，看看到底他是怎麼樣將薩米多夫他們那幾個「特殊人才」收入門下之外，更重要的是因為他們兩人都在南國有著相同的目的。

　　坦率的是，那架飛機殘骸伊萬是勢在必得，雖說俄國怎麼也是當今世界的軍事強國，許多武器都還處在同行的領先位置，然而伊萬自己知道，俄國這十年來，幾乎就沒有在軍工研發領域有多少拿得出手的研究成果，主要就在於這十年政府經濟拮据，投入實在太少了，就連軍隊數量都是一裁再裁，哪裡還有多餘的錢去搞難以見到成效的研發，目前，俄軍內部完全就是在吃十年前的老本，就算是吃老本，情報人員出生的伊萬也深知吃不了多久了，十年的停滯就是斷層，當世界各國都在奮起直追的時候，俄國不但沒有前進，反而在倒退，就連一向不太讓人看得起的中華國都已經在奮進了，這就讓伊萬和一些強硬派領導人開始著急。

　　伊萬是個聰明人，對世界局勢看得還算是比較清楚的，他明白，目前俄國的大國地位全靠那些十年前的龐大核武器維持著，要是沒有那玩意，恐怕俄國就已經淪為二流或者三流國家了，可是核武器那玩意只能用於威懾，並不能真正的拿出來使用，一旦投入使用，就不單單是兩敗俱傷，那可是敵我統統毀滅的結局。

　　除了核武器可以用來威懾，作為一個大國，必須得有拿得出手的常規武器才行，這才是可以在衝突當中投入使用的手段，能夠體現俄國敢於亮劍的手段。

　　就目前來講，假設是針對一般普通的國家，俄國還能多少保持一點點優勢，畢竟蘇聯幾十年的雄厚積累也不是說一下子就能吃完，就像經濟突飛猛進的中華國，幾年前都還找他們買進蘇二七戰鬥機和基洛級潛艇一樣，這些東西都是七八十年代的東西，然而，現在中華國的軍費已經出現了兩位數的增長，伊萬相信，只要中華國連續保持十年的大投入，即便是九三年改進的基洛級型號，也不會對中華國再有任何的優勢可言，況且，俄國人一直是將美國作為自己的最大威脅和競爭對手，十年之後中華國對俄國都缺乏興趣了，還能入得了美國人的法眼嗎。

　　伊萬是深深享受過蘇聯傲世榮光的，他很難接受到時的窘境，正因為如此，聽說南國打下了一架隱形戰鬥機，他頓時就激動了，無論如何要將這玩意弄到手。

　　空軍已經越來越成為未來戰爭的主宰了，這是各事屆已經慢慢形成的共識，關鍵是美國人在二十世紀末主導的兩場戰爭給人的印象太過深刻，普通軍事發燒友都注意到的事實，專業的研究者能注意不到嗎。

　　九十年代之前，蘇聯曾經有過研究隱形戰機的動議，也開始著手準備進行了，然而，一切都隨著冷戰的結束化作了泡影，這十年，政府又拿不出錢來投入，夢想就更加的變成遙遙無期，突然有那麼一個好消息落下來，俄方和伊萬豈能不當成如獲至寶，他們都明白，如果能夠將殘骸拿到手，那起碼少走很多彎路，還能節約一大筆研究經費，這對經濟拮据的俄國來說，十分重要，他們都肯定，到時候憑藉俄國積累下來的雄厚軍工能力，一定可以儘快拿出成果，到時候，空軍就能成為可以同美國人常規抗衡的嬌子，到那時，只要國人不懈努力，重複榮光的時刻就不再遙遠。

　　可惜原本以為可以輕易拿到手的東西，就因為中華國的攪合，變得有些困難了，中華國別看以前一直顯得弱弱的，可是現如今不太一樣了，經過二十年的改革開放，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小財主，經濟恢復的能力十分強勁，腰包鼓了，自然底氣也就足了，造成的影響也大了。

　　關鍵的還有一點，俄中兩國已經形成了全面戰略合作夥伴關係，雙方都已經有著抱成團抵禦美國霸權的需要，當前，兩國關係雖說談不上十分親密，相較於過往來說也算是進步很大的了，在這樣的背景下，伊萬不管多麼想得到那東西，也是不能直接對中華國下黑手的，合作中可以競爭，但是不能影響大局，這是雙方高層都達成的共識。

　　就因為有這麼多的彎彎道道，伊萬才樂意與陳康傑見面，他覺得，要是能夠通過「談判」的方式讓對方退出，那就再好不過，而且，在他想來，陳康傑就算是擔負特殊使命，才華橫溢，名氣滔天，那也逃不過是個小青年的定位，應該是很好拿下的，然而這才接觸，伊萬就要修改對陳康傑的印象了，絕對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