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0章 逼你低頭
想清楚了狀況之後,闕偉良就打算不再糾纏,趕緊將這件事瞭解,以免夜長夢多。
「這位同志,我覺得,我們軍民之間的這點誤會應當儘早解決,處理好了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好事,拖延下去,對誰都是沒有好處的,我們應當都不希望我們民擁軍軍愛民優良光榮傳統受到影響和破壞,你說是吧?」相對來水,闕偉良還是覺得職業軍人聶海要好對付一些,因此這個話是撇開陳康傑,專門對聶海說的。
「闕區長,你說的沒錯,軍民魚水情的光榮傳統的確應該繼承和傳承下去,這也是我打電話找你的主要理由。」聶海點了點頭,認同的說道。
作為職業軍人,聶海他們受到社會的影響相對來說要少一些,社會上的不良風氣在一定程度上被軍區大院的高牆和崗哨擋住了一部分。在這些職業軍人的心中,百姓和人民的確在他們的信念裡面佔據了不少的地位,就像對國家一樣,他們對人民還是有著深厚的忠誠度的。因此在最受尊敬和信奈的群體中,解放軍通常情況下都是排在前列。
人民對解放軍有信任和依賴心理,軍人反過來對人民通常也是有一種崇高使命感和自豪感的。雖然闕偉良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是普通人民,但是作為一級黨委政府,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這裡的民眾。所以當闕偉良表明了他的立場之後,聶海不管是什麼政治立場,他都只能認同。更何況,作為職業軍人,通常情況下,被要求不得有政治立場,他們只需要有樸素的情懷和服從命令即可。
「在工作人員將你的電話資訊傳給我之後,我馬不停蹄就來了。我作為一名區長,在我管理的轄區內,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是感到蠻痛心的,一定程度上,也有我們管理和監管不到位的責任在裡面。在這裡,我代表我們公安局的同志向你們表示歉意。等這件事情過後,我們一定會要求公檢法系統開展一場思想教育活動,從中查擺我們在服務人民群眾過程中還存在的不足和缺點,認真彌補和改正。不過,我們也得承認,我們的大多數民警同志作風是好的,素質是過硬的,要不是在他們的保駕護航之下,國家的經濟建設也不可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闕偉良迅速擺正他區長的立場,大而廣之的將平時工作中的那些官話、套話講出來。
闕偉良的態度顯得很坦誠,十分懇切,讓人感覺到他是完全站在一個公正合理的立場上,不馬虎,不推諉,很有為民之心,很有正直的執政理念。
闕偉良說的這些話,在體制官場內,那是再正常不過,只要層級達到一定高度的領導,基本上都可以信手拈來,張口就能脫口而出。
在某市官場曾經發生了一個笑話。一天,一個大學畢業生到市政府辦公廳報導,
為了幫助新人快速成長起來,領導安排了一個老科員帶一帶這個新加入的菜鳥,通過傳幫帶的助力作用,讓新人儘快能夠成熟起來,適應新工作的需要。這個大學生雖然在學校裡面口才了得,但是初入社會的新人,還是顯得很天真單純的。
在與老科員兩天混熟了之後,第三天這個老科員在吃了新人請的一頓客之後,覺得這小子還不錯,就打算提點一下他。
「小夥子,你知道在我們體制內的機關裡面工作,要想有大的發展,應該懂得什麼語言嗎?」老科員問道。
新手有點納悶,自己進來之前,沒聽說在機關裡面工作需要掌握什麼語言啊。自己又不是在外經貿局,難道還需要掌握英語不成?如果是需要英語技能,自己也勉強,怎麼說六級也是過了的。
「是英語嗎?這我還勉強可以應付啊。」信任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試探著回答道。
老科員笑而不語,只是搖頭表示對這個答案的否定。
「英語應該是很通用了的,如果不是的話,難道是日語?我們這裡日資企業不少,不會是要求我們掌握這門技能吧?」既然英語不是,那麼信任就憑自己的理解想到了日語。
然而老科員還是搖頭,否定了他的答案。
「不是英語,也不是日語,難道是法語和德語?最近市領導好像要帶團訪問歐洲的這兩個國家,是不是很需要懂得法語和德語的幹部?」一看兩個答案被否決了,新人更加疑惑,不過看著老科員高深莫測的樣子,他覺得這不是開玩笑,因此沉吟少許後,直接說出了兩門外語。
「小夥子,要是照你這麼猜,你永遠都猜不到。在官場上,如果想混得更高,有四門語言是必須掌握的,越是精通,那說明以後前途越是遠大,如若不然,就只能像我一樣,永遠在底層為領導提供服務。」老科員拍了拍新人的手膀子,語重心長的說道。就仿佛是將他在機關裡面的收穫心得傾囊相授。
「四門語言?」新手感覺很詫異,怎麼會需要掌握四門語言呢?這能有幾個人可以啊?好像也沒有發現市長大人懂得四門語言啊。
「嗯,這四門語言就是,空話,大話,套話,官話,只要是將這四門語言掌握得爐火純青,以後想不發達都很難。」老科員嚴肅認真的點點頭說道。
聽了這個答案,新手頓時傻眼。
這聽起來是一個被加工過的具有諷刺意味的笑話,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應我們所面臨的真實。
闕偉良做到區長的位置,一定是過關斬將一路拼來的,各種大小會,各種工作報告和彙報指示,那簡直就是幾乎每天都要面對的。在浸淫多年之後,光明正大的官話那是說得相當順溜,可以不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
聽了闕偉良如此義正嚴明的話,對比起來待板很多的聶海哪裡會是對手?根本分辨不清楚闕偉良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只能一個勁的點頭表示認可,心裡甚至會覺得,這個闕區長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幹部,只是被下面的下級在工作上蒙蔽了一些罷了。
「闕區長,你既然這麼表態,那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你現在就把他們的手銬打開吧。至於你們政府裡面的人和事怎麼處理,我相信你們會統籌考慮和通盤部署的。」聶海既然在一定程度上認同了闕偉良,立馬就變得好說話很多。
「一定會的,一定會的。」闕偉良嘴角上翹,露出一絲別人不易察覺得微笑。
陳康傑苦笑搖頭,這個聶團長,也真夠木訥得可以。剛才看他還蠻精明的,怎麼被這個死胖子幾句忽悠,就變得暈暈乎乎了。哎,怪不得他只能在部隊裡面待,部隊上彎彎繞相對來說要少一些,如果這傢伙是在政府官場上混,估計被人家給賣了還幫著數錢呢。
陳康傑也不是官員幹部,只不過他與各種領導幹部打交道多了,對他們的話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和分辨力。
這個闕區長別看說得那麼好聽,陳康傑敢斷定,這傢伙說的百分之八十估計都是假話,純粹就是為了蒙聶海而已。領導幹部說話,越是慷慨激昂,越是義正詞嚴,基本上套話空話的可能性就越大。不明真相的人聽來,倒是覺得蠻舒服的,只不過要指望切切實實的落實,那就太天真了。
要不然我們國家也不會有「聽其言觀其行」這樣的古話。古人實在太睿智了,聰明人都不會對這些人的話信以為真,只有行動落實了,那才著數。
「蔡明志,你這混蛋,趕緊拿出你的鑰匙,將這幾個無辜群眾的手銬打開,真是亂彈琴。」對聶海說完之後,闕偉良就對蔡明志吼叫道。
木風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觀看闕偉良的表演。木風暗忖,這闕胖子的表演能力還真不錯,看來做到這個位置,那忽悠的能力也真不是蓋的。不過木風並沒有插話,僅僅是冷眼旁觀,他在觀察那個陳文會怎麼應對。
「闕區長,我們希望是你能親自幫我們打開。只有這樣才顯得你有誠意嘛,要不然的話,我們幹嘛在這裡待那麼久呢?早就回去了,你說是吧?」陳康傑從容淡定的說了一句話,將闕偉良的移花接木給打斷。
你個老小子,以為憑藉你的三寸不爛之舌就想蒙混過關?沒門,聶海能被你忽悠,我陳康傑難道也任憑你忽悠嗎?
「這位小同志,我身上都沒有鑰匙的嘛,再說了,我對手銬那玩意很陌生,都沒有怎麼接觸過,還是他們這些專業的給你打開更合適。」闕偉良臉上帶著笑,給自己找了一個不是太恰當的藉口說道。
「闕區長,你這是耍我們呢還是你太庸碌了?一個大男人,一個自詡聰明睿智的領導幹部,卻連個手銬都不會打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搞不懂你平時的工作是怎麼做的了?高高在上?指手畫腳?你信不信在外面找個五歲孩子來他都能幹這個,難道你比五歲的孩子還不如嗎?」陳康傑不假顏色的譏諷和羞辱道。
陳康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逼闕偉良這老小子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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