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改天換地 作者:永遠的大洋芋(連載中)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4:31
第1460章 逼你低頭

  想清楚了狀況之後,闕偉良就打算不再糾纏,趕緊將這件事瞭解,以免夜長夢多。

  「這位同志,我覺得,我們軍民之間的這點誤會應當儘早解決,處理好了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好事,拖延下去,對誰都是沒有好處的,我們應當都不希望我們民擁軍軍愛民優良光榮傳統受到影響和破壞,你說是吧?」相對來水,闕偉良還是覺得職業軍人聶海要好對付一些,因此這個話是撇開陳康傑,專門對聶海說的。

  「闕區長,你說的沒錯,軍民魚水情的光榮傳統的確應該繼承和傳承下去,這也是我打電話找你的主要理由。」聶海點了點頭,認同的說道。

  作為職業軍人,聶海他們受到社會的影響相對來說要少一些,社會上的不良風氣在一定程度上被軍區大院的高牆和崗哨擋住了一部分。在這些職業軍人的心中,百姓和人民的確在他們的信念裡面佔據了不少的地位,就像對國家一樣,他們對人民還是有著深厚的忠誠度的。因此在最受尊敬和信奈的群體中,解放軍通常情況下都是排在前列。

  人民對解放軍有信任和依賴心理,軍人反過來對人民通常也是有一種崇高使命感和自豪感的。雖然闕偉良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是普通人民,但是作為一級黨委政府,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這裡的民眾。所以當闕偉良表明了他的立場之後,聶海不管是什麼政治立場,他都只能認同。更何況,作為職業軍人,通常情況下,被要求不得有政治立場,他們只需要有樸素的情懷和服從命令即可。

  「在工作人員將你的電話資訊傳給我之後,我馬不停蹄就來了。我作為一名區長,在我管理的轄區內,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是感到蠻痛心的,一定程度上,也有我們管理和監管不到位的責任在裡面。在這裡,我代表我們公安局的同志向你們表示歉意。等這件事情過後,我們一定會要求公檢法系統開展一場思想教育活動,從中查擺我們在服務人民群眾過程中還存在的不足和缺點,認真彌補和改正。不過,我們也得承認,我們的大多數民警同志作風是好的,素質是過硬的,要不是在他們的保駕護航之下,國家的經濟建設也不可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闕偉良迅速擺正他區長的立場,大而廣之的將平時工作中的那些官話、套話講出來。

  闕偉良的態度顯得很坦誠,十分懇切,讓人感覺到他是完全站在一個公正合理的立場上,不馬虎,不推諉,很有為民之心,很有正直的執政理念。

  闕偉良說的這些話,在體制官場內,那是再正常不過,只要層級達到一定高度的領導,基本上都可以信手拈來,張口就能脫口而出。

  在某市官場曾經發生了一個笑話。一天,一個大學畢業生到市政府辦公廳報導,

  為了幫助新人快速成長起來,領導安排了一個老科員帶一帶這個新加入的菜鳥,通過傳幫帶的助力作用,讓新人儘快能夠成熟起來,適應新工作的需要。這個大學生雖然在學校裡面口才了得,但是初入社會的新人,還是顯得很天真單純的。

  在與老科員兩天混熟了之後,第三天這個老科員在吃了新人請的一頓客之後,覺得這小子還不錯,就打算提點一下他。

  「小夥子,你知道在我們體制內的機關裡面工作,要想有大的發展,應該懂得什麼語言嗎?」老科員問道。

  新手有點納悶,自己進來之前,沒聽說在機關裡面工作需要掌握什麼語言啊。自己又不是在外經貿局,難道還需要掌握英語不成?如果是需要英語技能,自己也勉強,怎麼說六級也是過了的。

  「是英語嗎?這我還勉強可以應付啊。」信任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試探著回答道。

  老科員笑而不語,只是搖頭表示對這個答案的否定。

  「英語應該是很通用了的,如果不是的話,難道是日語?我們這裡日資企業不少,不會是要求我們掌握這門技能吧?」既然英語不是,那麼信任就憑自己的理解想到了日語。

  然而老科員還是搖頭,否定了他的答案。

  「不是英語,也不是日語,難道是法語和德語?最近市領導好像要帶團訪問歐洲的這兩個國家,是不是很需要懂得法語和德語的幹部?」一看兩個答案被否決了,新人更加疑惑,不過看著老科員高深莫測的樣子,他覺得這不是開玩笑,因此沉吟少許後,直接說出了兩門外語。

  「小夥子,要是照你這麼猜,你永遠都猜不到。在官場上,如果想混得更高,有四門語言是必須掌握的,越是精通,那說明以後前途越是遠大,如若不然,就只能像我一樣,永遠在底層為領導提供服務。」老科員拍了拍新人的手膀子,語重心長的說道。就仿佛是將他在機關裡面的收穫心得傾囊相授。

  「四門語言?」新手感覺很詫異,怎麼會需要掌握四門語言呢?這能有幾個人可以啊?好像也沒有發現市長大人懂得四門語言啊。

  「嗯,這四門語言就是,空話,大話,套話,官話,只要是將這四門語言掌握得爐火純青,以後想不發達都很難。」老科員嚴肅認真的點點頭說道。

  聽了這個答案,新手頓時傻眼。

  這聽起來是一個被加工過的具有諷刺意味的笑話,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應我們所面臨的真實。

  闕偉良做到區長的位置,一定是過關斬將一路拼來的,各種大小會,各種工作報告和彙報指示,那簡直就是幾乎每天都要面對的。在浸淫多年之後,光明正大的官話那是說得相當順溜,可以不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

  聽了闕偉良如此義正嚴明的話,對比起來待板很多的聶海哪裡會是對手?根本分辨不清楚闕偉良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只能一個勁的點頭表示認可,心裡甚至會覺得,這個闕區長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幹部,只是被下面的下級在工作上蒙蔽了一些罷了。

  「闕區長,你既然這麼表態,那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你現在就把他們的手銬打開吧。至於你們政府裡面的人和事怎麼處理,我相信你們會統籌考慮和通盤部署的。」聶海既然在一定程度上認同了闕偉良,立馬就變得好說話很多。

  「一定會的,一定會的。」闕偉良嘴角上翹,露出一絲別人不易察覺得微笑。

  陳康傑苦笑搖頭,這個聶團長,也真夠木訥得可以。剛才看他還蠻精明的,怎麼被這個死胖子幾句忽悠,就變得暈暈乎乎了。哎,怪不得他只能在部隊裡面待,部隊上彎彎繞相對來說要少一些,如果這傢伙是在政府官場上混,估計被人家給賣了還幫著數錢呢。

  陳康傑也不是官員幹部,只不過他與各種領導幹部打交道多了,對他們的話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和分辨力。

  這個闕區長別看說得那麼好聽,陳康傑敢斷定,這傢伙說的百分之八十估計都是假話,純粹就是為了蒙聶海而已。領導幹部說話,越是慷慨激昂,越是義正詞嚴,基本上套話空話的可能性就越大。不明真相的人聽來,倒是覺得蠻舒服的,只不過要指望切切實實的落實,那就太天真了。

  要不然我們國家也不會有「聽其言觀其行」這樣的古話。古人實在太睿智了,聰明人都不會對這些人的話信以為真,只有行動落實了,那才著數。

  「蔡明志,你這混蛋,趕緊拿出你的鑰匙,將這幾個無辜群眾的手銬打開,真是亂彈琴。」對聶海說完之後,闕偉良就對蔡明志吼叫道。

  木風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觀看闕偉良的表演。木風暗忖,這闕胖子的表演能力還真不錯,看來做到這個位置,那忽悠的能力也真不是蓋的。不過木風並沒有插話,僅僅是冷眼旁觀,他在觀察那個陳文會怎麼應對。

  「闕區長,我們希望是你能親自幫我們打開。只有這樣才顯得你有誠意嘛,要不然的話,我們幹嘛在這裡待那麼久呢?早就回去了,你說是吧?」陳康傑從容淡定的說了一句話,將闕偉良的移花接木給打斷。

  你個老小子,以為憑藉你的三寸不爛之舌就想蒙混過關?沒門,聶海能被你忽悠,我陳康傑難道也任憑你忽悠嗎?

  「這位小同志,我身上都沒有鑰匙的嘛,再說了,我對手銬那玩意很陌生,都沒有怎麼接觸過,還是他們這些專業的給你打開更合適。」闕偉良臉上帶著笑,給自己找了一個不是太恰當的藉口說道。

  「闕區長,你這是耍我們呢還是你太庸碌了?一個大男人,一個自詡聰明睿智的領導幹部,卻連個手銬都不會打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搞不懂你平時的工作是怎麼做的了?高高在上?指手畫腳?你信不信在外面找個五歲孩子來他都能幹這個,難道你比五歲的孩子還不如嗎?」陳康傑不假顏色的譏諷和羞辱道。

  陳康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逼闕偉良這老小子低頭。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4:33
第1461章 你可以走了

  闕偉良的腮幫子被陳康傑氣得脹鼓鼓的,表情陰晴不定,兩隻盯向陳康傑的眼睛則是像要噴出火苗來一般。

  闕偉良當然並不是真的開不了那個簡單的手銬,那對一般人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闕偉良覺得自己沒有理由那麼做。從市區趕到機場來,闕偉良的目的不是為了給陳康傑道歉,不是為了躬下身子給他們將手銬打開,他的目的是在於在這件事還沒有鬧大之前,將事件消滅在萌芽狀態。如果不是蔡明志被牽扯在這裡面,他才不會來。就因為蔡明志被牽扯,而那傢伙又知道不少闕偉良的秘辛,而且還是不太見得光的秘辛,他才紆尊降貴前來一趟。如若不然,下面的人死活與他何干?他又不是雷鋒,就算事情鬧得不可收拾,那也有高個子頂著,在他的上面不是還有區委書記的嘛,他完全沒有必要出這個頭。

  只是被人家給點了名,蔡明志那個蠢蛋又被牽連進去,闕偉良這才不得不來。

  別看打開手銬這麼細微的舉動,看起來是不大,完全微不足道,但是,當身子躬下去,所代表的意義就不同了。本不是你的活,你幹了,那不是學雷鋒做好事,不是有擔當,不是體恤下情。那個舉動,所代表的是你錯了,只有你錯了,你才會以這種認錯的姿態與對方和解。尤其是對一個正廳級幹部來說,更是如此。否則的話,打開手銬這種最底下人才幹的事情,與你半毛錢想幹都沒有。

  這就有點像倒茶一樣,加入對方不是你的上級和長輩,你又願意恭恭敬敬的給上一杯茶,只說明你不是坐錯了事就是要拍馬屁,幾乎跑不出這個定式的邏輯。

  正是如此,闕偉良雖然來了,他才想方設法回避給陳康傑他們打開手銬的事情。況且,還有一個不對付的木風站在旁邊,當著木風做了那樣的事情,他以後就別想在木風的面前抬頭挺胸和頤指氣使。

  「小同志,你所受的委屈我能理解,也表示同情,剛才我也表達了我們的歉意。我覺得,當前我們應該做的就是應該本著互諒互讓的態度將這件誤會的事情解決,我覺得我能站在這裡,就就已經說明了我的態度,又何必要繼續緊緊相逼呢?退一步才是海闊天空。」強壓住胸中的怒火,闕偉良盡可能保持住一個高級幹部應該有的風度和素質。

  「這沒有什麼誤會,錯就是錯,對就是對,這沒有什麼好含糊的。至於說緊緊相逼,那更是有點言過其實。反而是您一直回避和包庇的態度,讓我感到很受傷。退一步海闊天空這話不假,不過,也有可能退一步就是自欺欺人,明明可以前進,幹嘛要後退呢?真學鄭板橋難得糊塗?鄭板橋的難得糊塗那可是裝糊塗,我很難做到自欺欺人,只有遵從我的內心,我才會覺得舒坦。」陳康傑本不想與闕偉良說那麼多的廢話,但是感覺不反駁一下,又有點太霸道和小家子氣了。

  「闕區長,我們打電話給你,目的還是要求你來將這些手銬打開,如果你不能做到,那我覺得你沒有必要來。」聶海從陳康傑的堅持中看到了他的底線要求,因此插了一句話說道。

  所以說聶海還不太會套話和假話,說話都不會拐點彎,直來直去,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會說「希望」,聶海卻不,直接說「要求」,這還不算,還很乾脆的表達了他的態度,就是闕偉良做不到就不應該來浪費時間和表情。

  「闕區長,我覺得,這件事的確不是什麼誤會,真的是我們做得不地道,辦事的人一點群眾感情都沒有,太過武斷和霸道,而且,將人民賦予我們的權利肆意濫用,這真是不對的。」這麼容易上眼藥的好機會,木風哪裡會輕易放過。

  木風就想看到闕偉良吃癟和低頭。只要闕偉良今天當著他的面將他高傲的頭顱低了下去,那麼木風事後就好渲染了。經過木風的渲染,闕偉良就算不威信掃地,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畢竟他是被自己極力排除萬難提拔上來的公安局長拖累的。一個領導不但識人不明,而且在包庇不成的情況下,竟然不顧官體,低聲下氣的給下屬擦屁股,這樣的領導,不給人留下個庸碌的印象才怪。

  闕偉良真想給木風這個煽風點火的傢伙一腳,把他踹到太平洋裡面喂鯊魚。

  陳康傑他們不管怎麼說,闕偉良都還覺得說得過去,也在勉強可接受的範圍內。現在是作為政法委書記的木風也站在他的對立面,這就讓闕偉良覺得嗓子裡吃了十五個蚊子那麼難受和噁心。

  你丫的不就是想看老子的笑話嘛,老子才不讓你那麼容易得逞,一個吃裡扒外的傢伙。

  「木書記,公安局是在你的領導下工作,公安局的工作人員有違紀的行為,你舉得是不是你的工作沒有做到位?這時候你還有這樣的態度,啊?你是想文過飾非嗎?要說責任,那你也是最主要的領導責任。」闕偉良吐出一口濁氣,向木風開火,一定大帽子給他扣下來。

  「闕區長,我覺得木書記已經盡力了,他根本就阻止不了。你的愛將,根本不把党的領導原則放在眼裡,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你的影響?」陳康傑幫助木風將闕偉良的指責接了過去。

  「那是他沒本事,下屬不聽命令,首先就是上級領導無能。」氣憤之下,闕偉良也不管這樣的話是不是符合他的身份,脫口就說出來。

  這時候闕偉良也不是那麼恨蔡明志那個混蛋了。那傢伙也是有可愛之處的,能夠敢於違背木風,這起碼說明那混蛋對他闕偉良還是忠心耿耿的。

  只不過,闕偉良話一出口就多少有些後悔。他那句話可是很犯忌諱的,下級不聽命令,竟然不批評下級,反而訓斥下命令的領導,這走在哪裡都說不通。這不是鼓勵下級和上級對著幹嗎?在我們的官場上,或者在全世界的官場上,除非居心叵測的人,否則都不會有這種違背權利邏輯的想法存在。

  「闕區長,我覺得你可以走了。」陳康傑臉色寒下來,冷冷說道,「就憑你的這句話,我就可以懷疑你的品性和官德,你回去吧,和你,應該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闕偉良一時有點手足無措,他沒想到因為一句話就被趕走。

  就這麼走嗎?似乎不能,事情都還沒解決呢。走是很容易的,可是也得看怎麼個走法。就算不說事情沒解決就走是不合時宜的,單單在自己的地盤被人毫不客氣的趕走,那也臉面被地方放。

  闕偉良手足無措,木風和聶海也有點愣神,要是闕偉良就這麼走了,那接下來事情怎麼辦?蜷縮在旮旯裡的蔡明志,則是十分矛盾,同時也很害怕。一雙祈求的眼睛閃啊閃的盯著闕偉良,希望領導不要丟下他。

  「哼,我現在很懷疑你們的居心。你們以如此霸道的作風武力佔據一級執法機關本來就很不對,我已經不追究了,而且還滿心誠意的來處理此事,沒想到你們不但不領情,反而還肆無忌憚,你們到底想幹什麼?造反嗎?」闕偉良很快就平復自己,迅速想到了一個惡人先告狀的絕招,只見他聲色俱厲,肥胖的肚子裡似乎滿是正義的能量,「你們幾個,把他們的手銬打開,至於他們,愛走不走,這事我會向市委做一個彙報,讓市委找衛戍區評評理,到底他們還不是我們的人民軍隊,他們還接不接受黨委的領導?」

  闕偉良真不愧是精通官場表演術的正廳級領導,不但話說得大義淩然,就連「造反」這個敏感的罪名都從他嘴裡說出來了。他不但言語上偉光正,神態上也是配合得很好,挺胸抬頭,一臉的嚴肅正義。

  闕偉良命令的那幾個人,就在陳康傑的身後,與他們在一個籠子裡的那幾個受傷員警。

  指揮蔡明志是不行的了,闕偉良就想利用他的權力,強行命令那幾個員警強力給陳康傑他們打開手銬。只要放了他們,接下來就好應付得多。

  闕偉良的底氣是蠻足,表演得也很到位,氣勢不弱。陳康傑身後的那幾個員警有兩個確實想動,只不過兩人回頭看到了鐵門口黑森森的槍口和陳康傑利刃一般的眼神,嚇得又趕緊縮回去。

  「你們好好待著,搞清楚一個狀況,這裡暫時闕區長說了還不算。」陳康傑瞪了那幾個員警一眼,然後扭回頭來,「闕區長,你要向市委彙報?那太好了,我支持你這個態度。我們是沒有市委的電話,要不然,就直接找市委了,現在你肯幫忙,那就太好了,麻煩你打個電話給市委的文書記,我們在這裡等著,我想,文書記應該不會和你一樣文過飾非。」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4:33
第1462章 各搬救兵

  陳康傑提到的文書記是首都市委書記文少強,他與文少強之間沒有面對面打過交道,不過,兩人說起來還是有著不淺的關係和淵源。

  文少強在兩年前還只是正部級的首都市長,通常情況下,市長想再進一步,很多情況都是調任外地擔任省委書記。首都市委書記位高權重,非政治局委員不能擔任,這可是副國級的國家領導人。

  這麼關鍵的職位,要想原地上來,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在歷史上,有一半的首都市長通過這個平臺步入了更高層的仕途生涯,另一半則是就此沉淪,後面再也沒有大的作為。而在那些走上更高級領導職務的同志中,又有一半是迂回獲得的升遷,只有少數是原地跨兩步直接步入國家領導人行列。

  在兩年前,文少強還在全力圖謀中原某省的省委書記職務,在他想來,最好的結果是先擔任一屆省委書記,然後再上一層,進入政治局。首都市委書記的位置競爭太激烈了,他沒有多少把握。

  然而他的計畫被陳康傑的一個意外給完全打亂了,當然了,這個意外對於文少強來說,那是讓他心滿意足,心花怒放的。前任市委陳書記,就是在即將屆滿的時候被陳康傑給拱翻了,最後因為貪腐受賄獲刑十六年。陳書記的下臺,不但為趙志邦掃平了接班的最大阻力障礙,同時也給了文少強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文少強迅速調整運作方向,費了九牛二虎的努力,在後臺的支持下,終於排除萬難,順利接班,不需要再到中原某省去過度一屆省委書記了。

  作為某派系後備接班人之一的文少強進入政治局應該說是遲早的事情,但是能夠原地爬升,效果就比起其他路線好得太多。最直接的一點,就是他節約了一屆四五年的時間。對於一般人來說,四五年的時間不算什麼了不起,可是對於年齡是個寶的官場中人來說,四五年的時間足以將自己整個政治生命全部改寫。官場上,一歲的差距都已經可能成為一道躍不過去的高聳門檻,更何況是四五年那麼長。

  假如文強一旦真的經過外地省委書記的歷練和迂回,後果就有點難料了。如果他只過度一屆,那麼他的仕途高峰基本上就會止於政治局委員層面——跳到粵東省幹一屆書記,再幹一屆副總理,就可以退休了。如果受到不可預料因素的影響,在中原某省書記的位置上直接幹兩屆,那又只能退而求其次,弄一個副國級待遇退休:全國政協幹一個副主席或者秘書長可能性較大。

  然而突如其來的絕佳良機,讓他將那些外調歷練的環節省略了,展現在他前面的就是一大片開闊的廣袤海洋。已經一步踏進副國級,而他還有十餘年的政治生命時間,就完全可以謀求更高的發展空間,在他面前擺著的,

  完全可以競爭神壇上那幾個巨頭的寶座。這怎麼能不讓文少強歡欣鼓舞?

  闕偉良說他要向市委彙報,由市委幫助他們討回公道。這本身就是一句帶有試探和威脅性質的套話,他如果真的想那麼幹的話,又何必親自來首都機場派出所?直接把聶海的電話資訊轉給市委和文少強就可以了,何必出力不討好的來表現什麼呢?

  闕偉良以為他從容鎮定的侃大話,會對聶海他們有壓力。真要是到了由市委出面的程度,不要說聶海一個小團長,就是首都衛戍區的司令員,也不得不小心謹慎對待。原因無他,就因為文少強是政治局委員,而首都衛戍區的司令員還只是中央委員,無論是黨內地位還是行政級別,都要低一級。

  讓闕偉良所沒想到的是,對方不但沒有因此而放弱氣勢,見好就收,反而更加顯得豪氣萬丈,一點點都不擔心市委的壓力,還把文書記都給搬出來了。搞不明白,對方到底有何依仗,怎麼底氣那麼足呢?難道是虛張聲勢?看起來不太像,可如果不是虛張聲勢的話?又怎麼理解那個陳文的青年如此信誓旦旦呢?

  作為正廳級的區長,闕偉良想問題要比蔡明志深遠得多,他也有自己的一套辨別能力和分析方法。

  最先,闕偉良是把陳康傑當成某位中央領導子弟猜想的。可是等他到了現場,見到陳康傑,並且有了語言上的交鋒之後,闕偉良就把自己的這個臆測給推翻了。中央大領導中就只有一位姓陳的,可是闕偉良經過觀察,發現陳康傑與那位大領導一點都不像,而且,口音也完全不同。更重要的是,他反應過來,假如是那位中央大領導的家人,出動的不應該是軍隊,而是市委的某位元領導或者公安部的電話指示。

  那麼這位陳文會不會是衛戍區裡面的高級軍官或者軍委哪位將軍的家人呢?在闕偉良的仔細分辨之下,這個陳文,首先就不可能是軍人,行為舉止和言談技巧都不會是軍人,既然不是軍人,那就不可能是高級軍官。至於軍委某位將軍的家人,倒是有點點可能。可隨即這個想法就被他所否決了,一方面是軍委的上將中沒有姓陳的,其他中將的軍區宿將倒是有那麼一兩個姓陳,但是他們憑私人關係調動不了首都衛戍區的軍隊,而且,首都衛戍區也不會為了這樣的私欲而與首都市委市政府作對,他們的訓練和生活畢竟是在首都地界上,三分面子還是會給的。要不然市裡面給他們來個斷水斷電,他們完全受不了。

  這些種種可能被排除之後,闕偉良不但沒有弄清楚陳康傑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反而變得更加糊裡糊塗,找不到應招的方向。

  「好,既然你們冥頑不靈,那我就找市委的領導來評評理和主持公道。」大話已經說出口,闕偉良即便不想真的那麼幹,也只能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更何況,經過自己的縝密分析,闕偉良已經斷定了陳康傑不是哪位大人物的親人,那就沒有必要忌諱那麼多。雖然說這裡還有一些軍人,說明了陳康傑的關係不會那麼簡單,但是闕偉良相信,他應該可以應付。而且,闕偉良為此還留了一個小小的可供發揮空間。

  陳康傑說的是找文書記,闕偉良說的是找市委的領導。由此來看,闕偉良想找的並不是文書記,而是他在市委的後臺。文強能佔據著一個首都市裡面一個區長的關鍵位置,在市裡面,不可能沒有後臺。

  闕偉良所打的算盤是,找自己的後臺出面,將這些無法無天,沒有規矩和方圓的衛戍區軍人壓制下去,這樣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算最後市委的其他領導知道了此事,但是已經圓滿解決,不會有誰再吃飽了撐的再將這件事扒拉開來重新處理。平白無故得罪人的事情,他相信那些市領導不會傻乎乎的出這個頭。

  「隨便。」陳康傑淡定從容的以兩個簡單的字就回應了闕偉良,完全沒有將他的話當回事。

  闕偉良被陳康傑的輕視弄得有點受傷,這傢伙怎麼就像茅坑裡面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似乎自己不管採用什麼手段,人家根本就無所謂。如同一個快拳手,打出了每一拳都是命中空氣,絲毫成就感都沒有,反而有些憋屈。

  再無力,再憋屈,闕偉良也沒有其他路可走了,很多不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出來了。不管這個胸有成竹的小子是誰,他闕偉良也只能將自己後臺端出來,不然的話,他今天就只能顏面掃地了。

  闕偉良橫了陳康傑一眼,轉過身就往戶外走去,聶海知道這位區長是去打電話搬救兵,不過他沒有阻攔,只是用眼神示意兩個下屬跟上去。反正他是奉命行事,無懼之有?而且下命令調動他們的根本就不是首都衛戍區裡面的領導。

  看著闕偉良走出門的身影,陳康傑表示有些厭惡,真是一個只顧自己的官僚。

  「木書記,你有市委文書記的電話嗎?」陳康傑淡淡的文木風。

  「有,有……不過在辦公室,我……沒有記住文書記的辦公室電話。」聽說陳康傑真的要找文少強,木風心中先是一喜,然而就是懊惱。

  木風記不住市委書記的電話是無可厚非的,他這個級別,幾乎就沒有向市委書記彙報工作的機會,一年到頭,能見到文少強的機會同樣是寥寥無幾。算起來木風是在文少強的手下當差,然而他們的交際實在是少得可憐。沒辦法,兩人之前的層級相差太大,副國級與副廳級,隔了不止一座高山。

  「沒關係,聶哥,我告訴你一個號碼,你幫我打一下,就告訴他,希臘一別之後,我沒辦法支持他的工作了。」對於木風不知道文少強的電話,陳康傑絲毫不介意。他馬上就想到了替代方案。

  聶海沒有問任何的細節,聽了陳康傑說出的一個手機號碼之後,就出去替陳康傑傳遞資訊去了。

  聶海現在也算是明白了,這個陳文不那麼好惹,那麼闕區長也不那麼好吃定。既然如此,他就好好看一下,這一場掐架到底會如何收場,反正無論是什麼結果,他都相信他能執行好命令,能夠確保陳康傑的安全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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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3章 闕偉良害怕了

  秋日的京城,陽光很高,炎熱消散了很多,氣候顯得很清爽。儘管如此,陳康傑他們那麼多人擠在一個屋子裡,還是感覺有些悶熱。其實每個人都想快一些離開這個待著並不舒服的小屋,只是已經耗了那麼久,只能選擇繼續耗下去。這是一種鬥爭,不能虎頭蛇尾。鬥爭的結果通常情況下無非就是兩種:我贏或者你贏。那種雙贏或者雙輸的情況不是說不會出現,而是一般來說很渺茫。畢竟每個鬥爭的人都是抱著自己必須勝利的信念。

  陳康傑他們三個尤其難受,與兩根鐵欄杆抱在一起,可不是什麼好享受。並且還只能保持一個很不舒服的姿勢,身體的自由受到很大的局限。

  雖說不舒服,但是這樣的折磨對陳康傑和董明書來說到還不算什麼,畢竟他們以前在訓練的時候,挑戰經常都比這個大。劉德意就有點受不了了,精神狀態下降了不少,身體感覺有些搖搖欲墜。

  「意少,還行嗎?」陳康傑關心的問道。

  「沒事,我可以的。」劉德意咬了咬牙,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倔強的回答道。

  「那就再堅持一下,等回頭,放幾天假,咱們好好休息一下,補一補。」陳康傑知道現在劉德意很不好受,但是自己又不能就此算了,就只能安慰他一下。

  陳康傑決定,事了之後,就給劉德意放一個星期的假,彌補一下他的身心創傷。

  「傑少,沒關係的,你放心,我可以承受。」劉德意感激的點了點頭,欣慰的鼓勁說道。

  傑少是老闆,現在和他一樣沒有任何的優待,一同受苦,可是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都還不忘記照顧他的感受和情緒,這讓劉德意很是滿意和感動。不是每個老闆都能夠做到這樣細緻和體貼的。

  就在陳康傑對劉德意進行安慰的時候,一溜高級轎車以較快的車速從機場高速向著首都國際機場開來。看到這種情況的不少人都認為,一定是有某個大人物要乘機出京,或者某個重要的外國政治人物到京出訪。那麼大的陣仗,不是迎來必是送往,否則的話,不會出現這樣的畫面。

  那些奧迪轎車,清一色掛著政府牌照,而且在豪華車隊的前後方,還各有一輛警車護衛著。

  由於有警車開道,這一列車隊的速度始終保持著一個較快的勻速,中途遇到的社會車輛駕駛員,從後視鏡裡面見到如此陣仗,紛紛將自己愛車開到旁邊讓路。

  不一會,

  呼嘯而來的車隊到了首都國際機場的候機大樓。不過這些車並未開往候機大樓前面的平臺,也沒有在候機大樓前停下,而是徑直開往左邊,一直到了機場派出所門口,這一溜高級車隊才安穩停下來。

  一扇又一扇車門翩翩打開,從幾輛轎車裡面走下來的是一群中年男人,每個人的衣著幾乎一模一樣,就像是某個大企業的工裝似得,一塵不染的白襯衫,筆挺的黑西褲,油光呈亮的黑皮鞋。只不過這些人一個個氣度儼然,目光或犀利或深邃,一看就不像是企業員工。在國內,能夠有這種氣派,有這種幾乎一樣的裝飾風格,有這種氣度的,只能是那一個極為特殊的人群——官員。

  從遠處看起來,這一群人的動作有些整齊劃一,不過仔細觀察的話,最中間那一輛大奧迪的車門打開的速度要慢一些,前後幾輛轎車的車門幾乎都是車停穩就迅捷的被坐在車內的人推開。這還不算,除了兩輛警車上下來的員警警戒兩邊之外,其他轎車上下來的官員腳一沾地,就往最中間那輛大奧迪的身旁靠攏。等大奧迪中那位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還用啫喱水做了定型的中年領導從車中緩慢踏出來後,周圍的官員立馬眾星捧月一般將他圍在中間。

  在官場上,只要一群官員同時出現,那麼地位最高的那一位必然能夠像鮮花一樣享受這種周圍綠葉的陪襯。由此可知,最中間的這位肚腩有些挺,皮膚有點黝黑的中年人在這群人中間應當官階最高。

  中年人站在派出所的大門口稍作停頓,抬頭看了一眼門廳上方那一塊「文明執法」的牌匾,對旁邊的下屬說了兩句什麼,就抬腳往派出所裡面昂然走去。

  闕偉良來的時候,受到接管派出所的軍人的阻擋和盤問,不過這一行人卻沒有那樣的待遇。站在門口的軍人見到最中間那位領導幹部後,不但沒有阻攔,還抬手莊嚴的敬了一個禮。

  踏進派出所樓前的小花園,全身充滿緊張的闕偉良大踏步迎上來。

  來到眾人的前面,闕偉良渾身都是拘謹細胞,想笑笑不出來,想伸手,手也伸不出來,他感覺到自己很是手足無措。

  「文書記好,毛市長好,華書記好,曾書記好。」憋了半響,搓了搓手,闕偉良這才笨拙的憋出幾句問好的話。

  如果是在平時,闕偉良見到那麼多領導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定是心花怒放的,畢竟能與領導近距離接觸,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只要通過近距離的接觸,給領導留下了好印象,那麼就會多出不少向上提拔的好機會。

  只不過這一刻,闕偉良沒有了平時訓練有素的討好和諂媚巴結之心。他現在不但緊張,還很惶恐。

  闕偉良從屋子裡面出來,到旁邊的辦公室打電話。他撥打的電話是後臺的手機,只不過他搬弄是非的種種設想還沒有說出口,後臺老闆的一句話就讓他感覺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

  「老闕,你是不是在機場派出所?我現在陪著文書記正向機場趕來……」

  接闕偉良電話的是市委常委,首都市政法委書記華孟記。

  闕偉良頓時就傻眼了,心臟直往下墜,仿佛是爬樓梯突然踩空了一樣。文書記正向這裡趕來?怎麼會這樣?自己這裡還一點準備都沒有呢,怎麼領導就來了?

  隨即闕偉良又想,是誰將消息洩露出去的呢?從剛才的言語交鋒來看,闕偉良判斷不是陳康傑他們主動尋找的結果。如果他們已經找了文書記,那麼何必再找自己這小蝦米?況且,文書記作為副國級領導人,也不是想找就找的。

  那麼文書記是怎麼知道的呢?闕偉良握著電話機疑惑,倏然他靈思一動,哦,對了,一定是那樣的,這些混蛋,竟然敢給自己使絆子,看老子回去怎麼收拾你們。

  闕偉良想到了那個打到區委辦公室的電話。一開始他沒有問鞏科長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資訊。他是到了派出所後,才從鞏科長的口中得知,電話內容除了他知道,辦公室裡面的小趙和王姐也清楚。他現在明白了,一定是那些喜歡亂嚼舌根子的傢伙給傳出去的。雖然心裡火冒三丈,現在卻並非是發脾氣的時候,要讓下面的人好看,也只有回去了才能給小鞋穿。

  文書記來了,那該怎麼辦?自己不會這麼倒楣吧?那個年輕人剛才還在說要找文書記主持公道,哪曾想,一轉眼的功夫,文書記就真的來了。

  闕偉良實在是忐忑不安,他和文書記之間沒有交情,他可不相信文書記是來幫他出頭的。與領導相處,最怕的就是有小辮子被領導抓住,一旦出現這樣的局面,那麼自己就岌岌可危。而且,所面對的還是一個可以直接決定自己命運的領導。

  「闕區長,沒有在聽嗎?」半響沒有等到回音,電話中的華書記語氣有些不悅。這從華孟記對闕偉良的稱呼就可知一二,一般情況,如果領導稱呼下屬的官銜,那就說明領導有不高興,或者兩人之間的關係疏遠。

  「在聽,在聽,華書記,我……我就在機場派出所。」闕偉良趕緊從紛繁的擔憂中醒悟過來。

  「那麻煩處理好了嗎?我可告訴你,文書記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可是很不高興。」

  「這個……華書記,事情有點棘手啊,對方要針對的根本就不僅僅是蔡明志,還將槍口對準了我……」闕偉良現在也無暇思考怎麼領導會來那麼快了,趕緊言簡意賅的彙報情況,他希望華書記能夠在關鍵時候幫他說幾句話。

  「嗯……」華孟記沉吟起來,坐在副駕駛位置,熟悉華孟記性格的秘書現在明瞭,華書記是在進行關鍵時刻的取捨思考。

  「老闕,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好的。當初,你告訴我,蔡明志能夠在工作上給你提供較大幫助,我才將他安放在那個位置上,現在他惹了麻煩,我們也不能再兜著,這是不符合我們幹部使用原則的。我建議你還是儘快俯下身子,爭取能夠獲得對方的原諒,工作嘛,能做多少還是得做多少的。」沉吟過後,華孟記的渾厚聲音從電話中傳出來。

  聽了華孟記的話,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的闕偉良害怕了。華書記這話是什麼意思?丟車保帥?蔡明志已經被華書記清清楚楚的捨棄了,那麼他自己呢?似乎華書記沒有明說,但是隱約間又似乎說了什麼。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4:34
第1464章 雷霆於9天之上

  就在華孟記收到闕偉良電話的時候,毛少平也接到了聶海打來的電話。然而在待遇上,卻與闕偉良截然不同。

  毛少平看到手機上顯示的電話號碼,他不知道是誰打來的,本來正煩躁的他想不接,不過轉念一想,覺得知道自己這個私人電話號碼的人不多,雖然號碼不認識,那打電話的人應該認識自己,就勉為其難將電話接通。

  「你好,請問你哪位?」雖然不知道打電話的是誰,不過毛少平還是保持著謹慎的客氣。

  官位元做到副部級的位置,通常情況下不會犯開口得罪人的低級錯誤。要是自己太過拿捏,打電話來的是下級還好說,如果是哪位上級領導,就禍從口出了。而且,身居高位了,也要時刻注意自己的素質。

  「你好,我姓聶,是首都衛戍區的。」聶海由於不知道陳康傑讓打的電話是打給誰,因此只能模糊的介紹自己。

  一聽說打電話的人是首都衛戍區的,毛少平就有點疑惑。自己與軍方沒有什麼太深的關係,怎麼會有軍人打電話找自己呢?而且打的還是甚少有人知道的私人電話號碼。

  疑竇叢叢的毛少平腦子裡飛快的轉了幾圈,立馬就想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

  「聶同志,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心中有了一定的猜測,不過毛少平還是保持著一定的城府。

  「是這樣的,我現在帶隊在首都機場派出所執行任務,有人讓我給你帶句話,他說希臘一別之後,他沒辦法支持你的工作了。」聶海沒有問對方的身份,也沒有繞彎子,徑直就把陳康傑讓他轉達的資訊帶到。

  希臘一別?沒辦法支援自己的工作?毛少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腦子有點像是漿糊粘住了一樣。和誰希臘一別?誰支援自己的工作?這是毛少平頓時產生的自我疑問。

  要理清這事,毛少平首先要做的就是理清回憶。希臘,這是他毛少平才帶隊訪問沒多久的國家,那次出訪,大獲成功,好評面很廣,回國後好幾位領導都對他進行了口頭表揚。而那一次,隨同自己出訪的人員很多,藝人,各方面的政府官員,足足幾十人。要說支持自己的工作,那些人都算是支持自己。

  也許是聶海傳遞的消息有些過於模淩兩可和模糊不清,一時間讓毛少平沒有往陳康傑的身上想。

  什麼?對方就在首都機場派出所?暗地裡又將聶海的話回味了一遍後,毛少平迅速捕捉到了一個重要資訊。

  由於剛才聶海后面說的話過於吸引毛少平的注意力,使得前面這一條資訊差點被過濾了。現在又將這條資訊重新提起來,毛少平馬上就捕捉到了重點。

  毛少平馬上就想到他之所以會來首都機場的情形。四十多分鐘前,毛少平正在文少強的辦公室向文書記彙報有關申辦奧運的準備進程以及即將實施的活動。正說到接下來要在首都工人體育場舉行的群星助力奧運演唱會的詳細情況,文書記辦公桌上的紅色保密電話「嘀鈴鈴」清脆的響了起來。

  附身看過來電號碼,文書記立刻伸手打住毛少平的彙報,以一種少有的嚴謹態度將電話接了起來。

  電話是誰打來的毛少平不知道,電話中的人說了什麼毛少平也沒有聽見。他只看到文書記聽了幾秒鐘後,眉頭就深深的蹙了起來,臉上的神態越來越寒。嘴裡面一直回答的是 「好的」,「我明白」,「請放心,我一定辦好」這樣的話。

  毛少強明白,文書記已經是政治局委員了,能夠讓他保持恭敬態度的,不是現在神壇上那七位大佬,也必然是為數不多的那幾位老爺子,一般的人,當不起文書記這樣的禮遇,就算是一般的副總理,文書記也大可隨意一些。

  毛少平還在猜測打電話的是誰,文書記就已經「啪嗒」一聲掛了電話。

  「毛副市長,走,和我去一趟首都機場,處理一點緊急事務。」文書記沒有坐下,放下電話後,大手一揮,就從辦公桌後面繞出來。

  踏出辦公室來到外間,文書記還讓秘書立刻電話通知政法委的華書記以及潮陽區的曾書記,讓他們放下手裡的工作,隨同前往。

  毛少平有點惴惴不安,需要文書記親自出面去處理的緊急事務一般情況下可不是什麼好事。更讓毛少平不安的是,文書記還點了自己的名,誰都知道,領導處理麻煩事,都會叫上有牽連的下屬隨同,這樣方便現場辦公。通曉這個原則的毛少平立馬就在想,到底是自己的哪個地方工作處了岔子?

  而文書記叫上自己還不算,還讓通知了華孟記和曾高國,這就讓毛少平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只是沉吟一思,這樣也有好處,既然叫上他們,那起碼說明這事與他們多少也有關係。在責任面前,有人共同分擔,那總比自己一個人扛要好得多。

  一路上毛少平好幾次都想試探問一下文書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當他看到文少強那張陰晴不定的臉,想問的話又只能不甘的咽下去。

  在來的車上,毛少平就一直在反思,到底自己負責的分管領域哪個地方有了紕漏?可是怎麼想他都找不到方向。之所以找不到方向,是因為首都機場不是他的工作聯繫單位,而交通又不是他的分管領域,這去機場,到底所為何來?文書記叫上政法委的華書記,政法工作和他毛少平更是八竿子打不著,至於潮陽區嘛,與他倒是有工作上的牽連,只是如果是潮陽區的工作出問題,那叫上曾高國就可以了啊,何必還把自己給拽上呢?

  就在毛少平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聶海的電話打來了。

  再將聶海的話品咂一回,毛少平有點明白了。陳康傑就是今天乘飛機來京,目的是參加兩天後為奧運申辦加油的演唱宣傳活動,而申辦奧運是文書記和市長親自怪帥並且當前最看重的工作。兩位一把手掛帥,其實具體執行的是他毛少強。

  機場因為迎接發生騷亂的事情毛少強還沒有得到彙報,不過他已經有點感覺這事應該是與那位大名鼎鼎的年輕人有關了,如不是這樣,就與他毫無關係。

  「聶同志,讓你帶話的人是不是很年輕?是不是姓陳?」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毛少平試探著問道。

  「是的,你說的沒錯。」聶海用堅定的回答回應了毛少平的猜測。

  聽到聶海的堅定回答,毛少平就急了,「聶同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麻煩你將詳細情況告訴我,我現在就在來機場的路上。」

  要說詳細的過程聶海也不是那麼清楚,不過大概情況他還是知道的,尤其是後面半程,他更是親眼目睹。

  當聽了聶海簡明扼要的介紹之後,聶海怒氣頓生。這幫混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得罪了這位小祖宗,要是他一發脾氣,宣佈退出,那自己豈不是要吃掛落?要是最終申奧成功還好,假如失敗了,這事必定會被有心人拿出來當做攻擊他的砝碼,真到那時,上上下下失望的人們不將板子打在他的身上才怪。

  「闕偉良,蔡明志」,毛少平默默的在心裡將這兩個人的名字念了兩遍,他得好好記住這兩個給他帶來大麻煩的下級。

  讓領導記住自己,是好事也是壞事,關鍵要看領導是高興的記住你還是惱怒的記住你。如果領導是高興的記住你,那你前進的道路無疑變寬闊了,但是如果是惱怒的記住你,那只能說抱歉,好日子恐怕到頭了。

  「聶同志,你們怎麼會在機場派出所呢?」就在聶海要掛電話的時候,毛少平靈機想到了這個關鍵所在。

  「我們是接到了首長的命令,奉命前來保護。」聶海的回答很簡潔。

  回答是簡單,可是這個答案足以讓掛了電話之後的毛少平心中起伏不定。

  得到了聶海的資訊,毛先平並沒有與文書記聯繫,而是坐在車上一個電話要打給了曾高國。他要從曾高國這裡更加詳細的情況,只有瞭解越詳細,自己才不會越被動。

  電話還沒有撥出去,曾國高的電話就已經打進來了。

  「毛市長,實在抱歉,對不起了,我們工作沒有做到位,給領導添麻煩了。」電話一接通,還沒有怎麼寒暄,曾高國就先態度誠懇的承認錯誤。

  官場上,在對待上級的時候,出了麻煩,先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問題,先承認工作失誤,這是十分必要的。這不但是態度的需要,也是先一步搶得先機,只有這樣才能贏得諒解。如果狡辯,那就是愚蠢了,火頭上的領導一頓炮轟後,不是你的屎你也得擦屁股,而且還會給領導留下傲慢和沒有擔當的印象。

  「高國同志,自我批評的話,你恐怕要對文書記說哦,我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你這樣對我說,讓我如何表態呢?」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4:34
第1465章 懸念不大

  毛少平明明知道了事情是什麼,可是他還是裝得一無所知。

  「毛市長,檢討我一定會向文書記和市委市政府做的,只是……毛市長,你是和文書記一起出來的,你能不能透露一下,到底那個人是什麼背景啊?」曾高國在被毛先平調侃了之後,還是尷尬的腆著臉小心翼翼打聽道。

  曾高國知道的資訊比毛先平要多,就在闕偉良他們離開區政府後沒多久,消息就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裡,而且,區衛生局和駐首都機場武警支隊也將一些資訊傳給了他。得到這個消息,曾高國就已經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的了,只不過,既然闕偉良已經去處理了,他就暫時不想插手。

  曾高國的算盤打得好,他是區委書記,如果闕偉良將事態完全處理下來了,那麼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市裡面事後問起來,他可以說他在後方協調和組織救援,成績少不了他的。要是出了紕漏,他則是可以把責任推給一線的闕偉良,反正不管是闕偉良還是木風和蔡明志,都不是他曾高國一條線上的人。有政府和政法戰線的領導同志出面了,他這個區委書記出面不出面就顯得不是那麼十分必要。

  計畫是好的,可惜了,計畫沒有變化快。曾高國坐在辦公室裡面密切注視事態的進展,哪曉得文書記的秘書一個電話就把他推到了前臺。

  推到前臺並不可怕,反正曾高國已經想好了推卸責任的藉口。可怕的是,曾高國並不知道那個被抓進派出所的人是誰,很被動。要是等下了車,文書記問起來,自己一問三不知,那責任就不好推了。並且,如果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什麼背景,曾高國也不好把握以什麼力度去撇清關係。

  當時收到資訊知道闕偉良被衛戍區的人逼著到首都機場派出所去給人開手銬的時候,曾高國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有如此大的影響力?他將自己在下面的關係都發揮出來,也沒有打聽到那人的身份。曾高國只知道被帶進派出所的是兩個青年人和一個中年人,至於其他的資料,那就完全不知道了。蔡明志他們在陳康傑進了派出所之後,就沒有盤問過他,當然不可能知道。當然,即便他們盤問了,也不可能知道真實資訊,陳康傑是不會說的。

  此次曾高國打電話給毛先平,其主要目的就是打聽陳康傑的身份。平時曾高國與毛先平的關係不算太好,但是也不是很差,還過得去。

  「曾書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毛先平沒有回答曾高國的疑問,而是以一副領導的口氣關心的問道。

  「毛市長,您怎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曾高國反問道。

  「你覺得我應該知道什麼嗎?」毛先平的語氣嚴肅起來。

  「不是……不是……我只是以為文書記告訴了你什麼。」曾高國連忙矢口否認。作為一個下級,對上級領導表示懷疑,這是不合時宜的,而且又在領導不悅的情況下,那麼作為下級,只能恭謹對待了。

  「文書記能告訴我什麼?出門的時候,文書記就已經是黑著臉的了。我彙報工作都被打斷了,你覺得,面臨這種情況,我適合問文書記到底發生了什麼嗎?領導都知道了,下級還不知道,這算什麼?」毛先平不輕不重嗔道。

  毛先平說的一定程度上是實情,但是他也有要嚇唬曾高國的成分在裡面。至於目的嘛,除了要從曾高國這裡知道另外所不知道的部分內容外,也是想把曾高國拉來墊在自己的下面,有個墊背的總比沒有墊背的好。有曾高國這一層擋在前面,就算要論責任,他毛先平也會輕得多。

  一聽文書記出門是黑著臉,而且常務副市長毛先平都不敢問情況,曾高國的小心臟頓時就直往下墜。這說明文書記很生氣。一把手很生氣,那後果就很嚴重。曾高國也知道,文書記能夠通知他一起前往首都機場,就說明他有一定的責任。

  想著自己好不容易才爬到正廳級的區委書記位置上,並且有一種風傳的聲音說,過一兩年他就能爬到副部級的副市長位置上,至於是不是進常委的副市長還不清楚,起碼曾高國覺得自己是很有實力衝擊副部級高位的。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給文書記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甚至於受到一點處分,那麼對於自己的前途來說,就是悲哀的了。

  一想到這裡,曾高國就更加不爽,更加記恨給他帶來麻煩的蔡明志和闕偉良這一對狗東西。曾高國下定決心,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他一定要將蔡明志這個混蛋拉下馬,至於闕偉良,也要給他好看,起碼要把他的威信給壓下去,免得動不動就興風作浪,不得安生。

  「毛市長,情況我也只是知道一些,由於是闕偉良在前線處理,你知道,我和他關係就是那樣,他都還沒有給我彙報,我也知道的不是那麼清楚。」在介紹自己知道的情況之前,曾高國還不忘給闕偉良上眼藥,給自己留下可供迴旋的空間,「毛市長,下面我將我知道的情況給你彙報一下,希望毛市長關鍵的時候,能夠幫我說兩句公道話……」,接下來,曾高國就將他所知道的部分一五一十的告訴給毛先平。

  坐在轎車後座的毛先平,手拿手機,沉穩有度的細細傾聽曾高國的情況彙報。用了五分鐘的時間,曾高國才將他所有知道的內容全部告訴給毛先平,就連闕偉良被人打電話從辦公室叫走去開手銬的細節都沒有放過。

  「高國書記,聽你的講訴,這事的責任主要是在蔡明志和闕偉良?」毛先平聽出來了,曾國高的描述,幾乎是把所有的過錯全部推給了蔡明志和闕偉良。

  「毛市長,我可不是隨便推責任,我講的都是實情。據我所知,中間的時候區政法委書記木風同志提出了阻止蔡明志的意見,可是那傢伙由於自持有闕偉良給他撐腰,根本就不買帳。毛市長……說句不好聽的話,闕區長在區裡面工作那麼多年,人脈關係比我深厚得多,有時候就算是我出面,他鼎力提拔的公安局長,也未必會給我多少面子。」曾高國一邊上眼藥,一邊訴苦,搞得他這個一把手當得有多可憐似得。從首都機場派出所裡面,也有人給曾高國偷偷傳了消息,他才會知道得那麼相信。

  公平的講,曾高國是還沒有達到在區裡面一言九鼎的程度,闕偉良很多時候都能夠給他掣肘。但是他的處境也還沒有像他所說的那麼慘。蔡明志再飛揚跋扈,也不會真的不把一把手的話不當一回事,頂多就是背地裡搞些小動作而已。

  曾高國把木風搬出來,又進行訴苦自貶,無非就是要將責任完全推給蔡明志和闕偉良而已。如果他曾高國在區裡面真的被闕偉良壓得死死的了,那麼他怎麼可能還會有提升的機會?上級領導不可能會給一個不能掌控大局的一把手廣闊舞臺。

  毛先平是什麼人?他可不是初入機關的菜鳥,混跡官場幾十年,曾高國打的什麼小算盤他豈能不知?

  只不過毛先平就算知道曾高國的目的是在於自保,是在於借助他的手將自己摘出去,他也不會給於挑明。對於毛先平來說,最好的策略就是將曾高國拉過來,合起夥來集中火力攻擊蔡明志和闕偉良,只有這樣分化開來,各個擊破才最符合他現在的利益。畢竟,毛先平也知道闕偉良的身後站著的是市政法委書記華孟記,而這一次華孟記也是隨行的。如果他再將曾高國推向對立面,那在面對進攻的時候,他極有可能會被牽扯進去。同時攻擊蔡明志,闕偉良和曾高國,旁邊又有華孟記幫腔的話,壓力還是很大的。

  要是將曾高國拉過來,那就很好了,正好一個壓一個。木風壓蔡明志,曾高國壓闕偉良,而他在黨內的排名要比華孟記高一些,正好可以壓一頭。

  「高國書記,事情的大概我也算明白了,到時候文書記問起來,我也知道該怎麼說了。」毛先平淡淡的說道。

  一聽毛先平如此含蓄表達,曾高國就放心不少。雖然毛先平沒有明說,但是曾高國明白,毛先平這麼說的意思就是關鍵時刻他會幫著說好話的了。

  其實毛先平和曾高國都有點多慮了,既然面對的是陳康傑,又是文少強親自出馬,那麼結果就已經基本上確定了,懸念並不是很大。

  …… ……

  闕偉良上來問好,文少強只是瞟了他一眼,根本就沒有答話,就將目光放到闕偉良身後的聶海身上。

  至於毛先平和曾高國,對於闕偉良那更是當做沒看見,只有華孟記對他點了點頭。儘管華孟記不打算為了闕偉良強出頭,去硬抗文書記的怒火,但畢竟闕偉良是他的人,不好過於冷漠。

  「文書記,你好。」聶海大步向前兩步,對文少強舉手敬禮道。

  「嗯,小同志你好,謝謝你們,你們辛苦了。」文少強對聶海就親熱得多,不但與他握手,還說出如此溫馨的話。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4:35
第1466章 您的道歉可不敢受

  在這些前來的領導中,只有一個人清晰明瞭的知道裡面給管著的那個人是誰,那就是文少強。毛少平則是靠先知先覺猜到了個八九不離十。至於其他人,包括華孟記和聶海都不知道那個名叫陳文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按理說到了政治局委員的層級,已經很少有事情需要他親自處理的了,作為副國級領導人,他的目光已經不僅僅局限於京城的這一畝三分地,而是放眼全國。每次政治局會議研究的事項,那都是關係全國佈局和發展的戰略性大事。對領導下的京城,文少強只需要關注大的方向即可,其他的部分,也就是人事上多控制一下。

  但是今天文少強能夠親臨一個小小派出所來處理一件具體的事情,那意義就不一樣了。他能這麼做,一方面當然是和那個電話有著莫大的關係,另一方面,文少強也是想通過這等細微舉動對陳康傑表示一下感謝之意。畢竟他的上位得益於陳康傑的出手。而且,陳康傑還是他們京城申奧請來的第一位申奧大使,也是最重要的一位。

  在來之前,文少強就已經知道了軍方派人保護的事情,因此在派出所裡面見到聶海,他一點都沒有覺得驚訝,也沒有覺得他們的手伸得過長,撈過界了。反而在內心中還要多多少少感謝一下,如果不是軍方的速度快,陳康傑遭到什麼毒打拷問的話,那麼不但事情最終不好收場,他文少強的面子也不好看。雖然說在他文少強以後的前進道路上,陳康傑很難發揮什麼作用,但是其身後的那些人也是影響力不容小覷的。

  現如今,能夠讓文少強十分重視的京城事務也就是申奧了。如果成功了,那就是他的一大功勞,申奧委的主任就是他掛著的。這是當下全國人民關注的大事,在整個政治層面,也是讓太多人保持支持和憂心。近幾十年來,我們的各項建設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而這些成就要展示給全世界,就需要一個平臺,一個證明我們已經站立起來的宣誓平臺。奧運會無疑是當下最合適的場合,要是能夠將這個舉辦權拿下來,不但可以滿足全國人民的驕傲夢想,還能以此為起點,將我們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成就推到更高的程度,向全世界展示我們的風姿與豪邁。可是,萬一失敗了,那就大大的不妙,幾年前失敗過一次,那次讓我們很丟面子。國人是最在乎顏面的,如果這次再失敗,那可能丟的不但是面子,裡子也會受到大影響。國人的不滿情緒和上頭的失望或許明面上不會說什麼,但是這筆賬一定要有人站出來認。奧運會不是以國家名義申辦,而是以城市為單位申辦,那麼毫無疑問,責任的板子只能打在京城班子的身上,他文少強作為班長,成績少不了他那份,過失他自然也逃避不了。如果當年我們申辦的是兩千年奧運會,還可以用經驗不足和國家實力還不夠強大為藉口抵擋的話。那麼這次申辦兩千零八年奧運會,再弄失敗了,就只能說明某些人的工作沒有做好,再多的藉口都只能是無力的狡辯。

  陳康傑這個人對於申奧成功與否是取不到關鍵性的作用,

  關鍵的還是靠踏踏實實的具體工作以及國家整體實力的提升。然而申辦奧運會又不全是靠實力說話,要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奧運會只能在那幾個發達的國家輪流舉辦?畢竟每個奧會委員的投票多多少少也帶有一些個人的偏好色彩。在這種情況下,陳康傑就能起到很好的促進作用。每個國家申辦奧運會,都會把這個國家名氣最大,形象最好的人推出來做申奧大使,這是有一定道理。奧會委員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和家人朋友。他們做決斷的時候,理性可能有百分之七十,但是,另外百分之三十的感性也會影響他們的判斷和喜好。畢竟奧會裡面不像聯合國,有一定的政治色彩,但是相比之下要淡的多。

  幾句寒暄之後,髮型梳理得一絲不苟的文少強在聶海的引導以及毛少平等人的陪同和跟隨下,昂首踏進了關押陳康傑他們那間用來審訊人的屋子。

  透過背後照射進來的光線,文少強一眼就看到了略顯狼狽的陳康傑他們三個。在西斜下去的陽光照耀下,陳康傑他們手上的亮白色手銬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這冰冷的光芒似乎已經很好的說明了現場的事態與對錯,已經不用旁人再給文少強贅述或者辯解了。

  陳康傑沒想到自己剛才還在隨口談到的文少強會真的出現在了這個他也許一輩子都沒有到過的屋子裡。他之前讓聶海打電話是打給毛少平,聶海也給他回復了,說毛少平已經在來的路上。

  可是他還是沒有想到,第一眼看到的卻是這位京城一哥。對於文少強,陳康傑重生之後沒有正面打過交道,重生之前,那更是只能在電視上仰望一下。在陳康傑的記憶中,這個文書記隻幹了一屆京城市委書記就在大換屆的時候更上一層樓。雖然排名不是十分靠前,那也是幾大巨頭之一,不少事情都有較重的發言權。

  「文書記,你好啊,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一個環境裡見面,呵呵,有點失禮。」瞬間愣怔後,陳康傑沒有因為文少強的身份而感到壓力,他反而有點輕鬆起來。

  文少強能夠親自出現在這裡,那說明最高層有人知道他被關進派出所了,至於資訊是怎麼七彎八拐的到了那幾位神探大佬的耳朵裡,陳康傑暫且不去深究。他只知道,文少強一到,事情就好辦,他也可以出去,不再受苦了。

  「小陳同志,實在不好意思,我在這裡代表市委市政府給你道個歉。」看到陳康傑沒有惱羞成怒,更沒有氣急敗壞,還能以一種輕鬆的口吻與他說話,文少強就有點喜歡陳康傑,真不愧是個人物。隨之,他的態度也變得和藹了不少。

  當然了,文少強所謂的道歉,也就是個態度而已,這與低頭不低頭那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現在文少強完全將他當成了陳康傑的一個長輩,就連所謂的道歉也是很輕鬆隨和的,可不能完全當真。

  親眼看到文書記對陳康傑如此的親切,心裡面最難受的當屬闕偉良,他早就知道事情不好辦的心更是漂浮在空中,根本落不下來。而作為始作俑者,蔡明志現在則是面如死灰。在面對文書記的時候,他就是個小蝦米,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頂多就是個屁。

  站在旁邊一動不敢動的木風,心裡卻像是一鍋開水,撲通撲通的保持著沸騰。他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與京城的一把手接觸,而看樣子文書記又是為了那個年輕人而來,作為與那個年輕人一條線上的木風,豈能不激動,豈能不亢奮?如果能夠獲得一把手的賞識,甚至進入到他的視野,對於一個體制內的幹部來說,那可是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千金都換不來。何況這個一把手還是屬於國家領導人行列。

  文書記的和藹那也只是對陳康傑,一轉身,文少強猶如春風的臉色就瞬間一暗,語氣瞬間就變得十分嚴厲:「這是怎麼回事?還不趕緊給我放人?」

  華孟記身邊的一個員警身體一顫,看了華孟記一眼後,就要上前動身放人。

  「文書記,您的道歉我可不敢接受。要管理超千萬人的特大城市,您再是一把手,又哪裡能夠面面俱到呢?更何況,作為黨和國家領導人,您也不能老盯著這一小片地方。您道歉,那就是代人受過了,我不但當不起,也不符合實事求是的精神嘛。雖然說這反應了您的擔當精神和平易近人,但是,我覺得您也不能大包大攬,正所謂,自己的屁股自己擦,您說是不是啊?」就在那個員警踏出一步的時候,陳康傑的話就將他給定住了。

  陳康傑一邊討好一邊拍馬屁,明著是拒絕文少強,但卻是在無限拔高他的形象,用語十分客氣恭謹。

  逮著這樣的機會,老謀深算的毛少平哪裡會放過,只見他欠身說道:「文書記,我覺得這位小同志說的有道理,可見群眾還是很深明大義的。」

  得到文書記滿意點頭之後,毛少平旋即臉色一沉,「闕區長,怎麼回事?聽說你早就到了,怎麼還將人這麼關著?啊?你們就是這麼處理問題的嗎?還兩把手銬,難道人家在你眼裡看起來就那麼像恐怖分子?你的工作,真的讓我很失望啊……還傻愣著幹什麼?趕緊開鎖放人啊!」

  因為猜到了陳康傑的身份,毛少平就一點沒有給闕偉良留面子,不但將責任界定在他的身上,還狠狠的數落和訓斥一番。

  站在一旁的華孟記本來還想盡力為闕偉良說那麼一兩句話,但是看著文少強那張深沉的臉,他又只能將話給憋住。這是說起來他這位政法一哥都脫不了關係,又何必自找不自在呢?

  曾高國原本看到文少強深沉的臉,心裡就像四五個水桶—七上八下,也是緊張得不得了。一聽毛先平果然為他說話,隻把責任限定在闕偉良身上,不提區委和區政府,就馬上對毛少平投去感激的一瞥。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4:35
第1467章 態度更重要

  闕偉良幾乎是不加猶豫的本能從那位員警手中搶過鑰匙,剛才陳康傑讓他開,他不開,現在當著幾位領導的面,他倒是很心甘情願了,他要是一來就擺正姿態,也許就不會那麼難堪。

  看著弓著腰,腦門上都沁出一層汗的闕偉良,陳康傑終於露出了會心的勝利笑容,而闕偉良他那種胖胖的圓臉感覺都能擰出水來。

  從闕偉良的動作上可以看得出,他這個胖子的確沒有與警方手銬打交道的經驗,拿著鑰匙的手都是顫抖的,半天都沒能將細小的鑰匙插進鑰匙孔,等插進了,居然扭的是相反方向,跌跌撞撞了半響,闕偉良這才將陳康傑他們手上的手銬打開。

  活動了一下已經開始有些發麻的腿腳,揉著自己有些發紅,留下手銬痕跡的手腕,陳康傑昂然踏步從鐵籠子裡面走出來。

  拘謹站在鐵籠子門口闕偉良討好的伸手要去攙扶,聲音輕柔中帶著惶恐的說道:「對不起,讓你們受委屈了。」

  陳康傑手腕一蕩,躲開了闕偉良伸過來的殷勤之手,「闕區長,當不起,當不起,我們小老百姓,能夠被你釋放,那已經天大的恩寵了,哪裡還敢承受你的道歉和攙扶啊,您可別折煞我了,萬一下次來京,你找個小藉口,又讓人把我抓起來怎麼辦,我運氣不可能每次都那麼好,文書記也不可能為了些許小事再放下手頭的重要工作。」

  神情十分尷尬落魄的闕偉良這時候是又恨又氣,我的小祖宗啊,你那麼大的派頭,下次別說抓你了,看到你我都得繞路走,哪裡還敢給你出麼蛾子,你還說當不起,文書記親自來你都當得起,我這麼個小角色,你又怎麼會當不起呢,你是小老百姓,哪個小老百姓能夠有這樣的殊榮啊,副國級領導人親自出面來接你,要是這樣也是小老百姓,那誰還願意做官呢,真他娘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一直到現在,闕偉良都沒搞懂一個關鍵的問題,那就是這個自稱是小老百姓的年輕人到底是誰,如果說他是某個巨頭的二代,某個衙內,那不可能,再大的衙內也不值得文少強親自出面,就算事情託付到了文少強這裡,他一個電話就能解決,壓根就不用親自出面,可要說這傢伙是哪個大人物,這也不可能,官場上沒有這麼年輕的高官,商場上也沒有這麼年輕的值得文少強出面的巨富,闕偉良一直都是懵的,他只知道自己稀裡糊塗就栽在這個年輕人的手裡,不僅毫無還手之力,窩囊的是居然還不清楚輸給了誰。

  闕偉良以為自己把臉面都塞進褲襠裡面了,能獲得陳康傑的一定諒解,沒曾想,陳康傑不但看都不看他一眼,說出來的話還那麼的誅心。

  陳康傑如此作風,

  也不是要在文少強的面前拿大,他這麼做的目的是想為這件事定調,或者說是一句話將闕偉良從高山上一拳打落山崖。

  要是陳康傑給闕偉良一個好臉色,那就算他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起碼按照體制內的處理手法,極有可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即便要處理闕偉良,估計也就是背個處分,然後調任現職罷了。

  現在陳康傑當著文少強的面,如此冰冷的回絕闕偉良的歉意和橄欖枝,那就是要告訴其他人,他不希望這件事輕鬆瞭解,陳康傑做事情不是那種有前手沒後手的人,不得罪也已經得罪了,那還不如直接得罪個徹底,免得留下個尾巴,不但白白遭人嫉恨,還有可能反受其害。

  「文書記,真是感謝你啊,百忙之中還打攪你親自跑來處理這樣的小事,給您添麻煩了。」陳康傑的臉色變換很快,前一秒鐘對闕偉良還冷若冰霜,轉眼之間就變得如沐春風,面帶微笑的欠身朝文少強伸出雙手。

  與文少強握過手後,陳康傑又與毛少平握了握手,陳康傑從剛才毛少平眼眸中閃爍的光芒看得出來,他已經認出了自己,何況自己還托人給他打了電話,因此對他雖然沒有對文少強那麼恭敬,也是蠻客氣的。

  至於其他跟著來的人,陳康傑一個都不認識,既然不認識,那就沒有必要表現得太熱乎。

  「小陳,你這臉是怎麼回事。」走進了,文少強才看到陳康傑的臉上有個紅手印,他雖然猜到了什麼,但還是關心的問出口來。

  「沒什麼,就是被你們的派出所長不假思索的甩了一巴掌,剛才還火辣辣的疼,現在好多了,只是,恐怕這幾天不好到處見人了。」陳康傑輕描淡寫的說道。

  陳康傑是輕描淡寫,但是這聽到其他人的耳朵裡,那無疑就是晴天霹靂了,文書記都如此重視的人,竟然被關了還不算,還給甩耳光,這會讓人感覺這個耳光不是甩在陳康傑的臉上,而是直接打文書記的臉。

  還好,打人的那位不在場,躺在醫院裡,如不然的話,他要是親耳聽到親眼見到這個環境,估計也會急火攻心暈倒住進醫院,龍朝陽是住院了,但是蔡明志還在啊,這時候蔡明志感覺自己蹲都已經蹲不穩,乾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與癱軟了沒有什麼區別。

  「小陳,害你受苦了,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啊,沒想到在我們的幹部當中,還有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人,我很痛心啊。」看著陳康傑淡然的神態,文少強有一次慈眉善目的表明態度。

  只不過文書記很痛心,有些人就會變得很痛苦了,這是所有在場的人都明白的一個事實,作為市委書記,文少強不會明著在外面明確表明什麼立場,但是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有。

  「文書記,幹部隊伍裡面也不都是立場不堅定庸腐之輩,這位區政法委的書記就不錯,敢於直言,敢於同不法行為作鬥爭,只可惜,有些政法同志不接受党的領導,自以為有後臺,居然連這位政法委書記的阻攔和命令都不聽,可能這方面還是要加強一下思想教育工作。」陳康傑淡然一笑,指了指木風說道。

  此時陳康傑的仗義執言,對於木風來說無疑是天籟之音,他現在激動得都快找不著北了。

  木風這時候要是不抓住機會,那他就是蠢蛋了,只見他龍行虎躍的大步上前,「文書記,我是潮陽區政法委的木風,我沒能指導和教育好區裡的政法隊伍,我向您檢討。」

  木風也是挺有水準的,他沒有承認自己指揮不動下級,那樣會給領導留下沒有掌控力的印象,他只說沒有指導和教育好,這就留下了迴旋的空間,更主要的是,他沒有一上來就討好賣乖,而是態度端正的承認錯誤,這就無形中會讓文少強高看一眼。

  在體制內,能力很重要,可是態度更重要。

  文少強伸出一隻手與木風握了握,溫和的問道,「木風同志,你是潮陽區的本地幹部嗎。」

  文少強似乎是看出了什麼,才這麼有針對性的問了一句。

  「文書記,木風同志是從市外交流過來的,剛剛到任沒多久。」回答的不是木風,而是把握住機會跳出來的曾高國。

  剛才陳康傑誇獎木風,這讓曾高國很不是滋味,這麼露臉的事情居然沒有他的份兒,這讓曾高國有點糾結,人就是這樣的,在責任面前,覺得不用自己擔責任就是很好的,可是在成績和誇獎面前,要是沒有自己的份兒,會有嫉妒和難受。

  因此,逮著個機會,曾高國就趕緊跳出來,一方面是表明自己的存在,另一方面也是賣木風一個好。

  很明顯,這件事之後,木風絕對是走進文書記的視野了,想不記住都難,那麼就很好推測,只要文書記不倒,木風的前途就會是一片光明,既然如此,自己何不趕緊與他拉近關係呢。

  曾高國的解釋很好的說明了一個問題,木風指揮不動下面的隊伍,不是他的能力不行,是時間太短,他還沒來得及動手掌握大局。

  文書記點了點頭,「好,不錯。」

  如此簡單的三個字,就讓人有點捉摸不透了,這到底是說木風好,不錯呢,還是說曾高國好,不錯,因為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木風,也沒有看曾高國,只有陳康傑明白,文少強那三個字是對他說的。

  在文少強看來,陳康傑這一打一拉,的確是好手段,既打擊了敵人,又增加了盟友,這手段要是出現在官場老手的身上,那沒有什麼好說的,可偏偏出現在陳康傑這麼個小年輕身上,這讓文少強想不欣賞都難,想都不用想,陳康傑如此為木風張目,這個木風怎麼可能會不感激涕零,甚至於文少強都想,就算是自己照顧了木風,可能他最感激的還是陳康傑這個年輕人。

  別看現在陳康傑還只是個學生,他的身手卻是有不小的政治力量,能夠在京城得到一個死心塌地的盟友,絕對是大有好處的。

  「文書記,我們是不是先離開這裡,你看……」從進門開始,就沉著臉一言不發,就算闕偉良給他投來了求助的目光,他也假裝沒有看見,現在覺得氣氛緩和了一些,就上前請示道。

  華孟記覺得還是儘早將文書記弄回去,越是在這派出所待著,就越可能將他這位主管政法的書記牽連進去,儘管文書記不可能會因為這麼點事將他降職或者怎麼樣,但是挨一頓批,那也是很丟面子的事情,更何況,要是這位一把手在工作上不支持他,華孟記再是政法委書記也不好開展工作,甚至被架空都不是不可能。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4:36
第1468章 要查清根源

  京城的秋天是很美的,也是很清爽的,尤其是西山的楓葉,那可真是紅彤彤的一大片,望也望不到盡頭,置身其中,會感覺到是身處在廣袤的紅紗帳裡面。站在山頂遙望遠處佈滿鋼筋水泥的城市叢林,每個人的心裡都會油然而生出一陣豪情,仿佛自己就是這一片天空的主宰。

  到京城之後的第二天,陳康傑沒有到首都工人體育場去彩排,他雖然原計劃是要去彩排的,但是出了那檔子不開心的事情,他改變主意了。取而代之的是帶著劉德意他們幾個悠閒的驅車到郊外爬西山。

  「傑少,你覺得市委會怎麼處理這件事?」陳康傑背著手走在蜿蜒的階梯上,優哉遊哉的欣賞周圍的景色,落後小半步的龐輝好奇的輕聲問道。

  「呵呵,這我哪裡知道啊?這件事我們又做不了主。咱們還是別想那麼多了,今天我們出來,就是純粹放鬆的。」陳康傑擺了擺手,淡然說道。

  陳康傑不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不是他有多麼的豁達,而是他已經基本上知道了事情的結果。既然知道結果,那又何必操那份閒心?更何況,今天陳康傑不參與首都工人體育場的演出彩排,實際上就已經是在施加壓力了。

  昨天從首都機場派出所回到市區之後,文少強說要給他們舉行一個晚宴,壓壓驚。不過陳康傑卻覺得沒有那樣的必要,以身體不舒服為藉口,自己回酒店休息了。

  臨別之時,文少強含蓄的給陳康傑表明了一個態度,就是此事會給他一個交代。

  文少強也沒有勉強,讓毛少平將他們一行人送到酒店,為了避免此類事件再次發生,毛少平繞開華孟記給首都公安局下令,讓他們加強了酒店周邊的安保。

  華孟記雖然是政法委書記,但是他不是市公安局的局長,而市公安局屬於政府組成部門,因此毛少平繞開它,沒有什麼不可以。更何況,在毛少平的背後,還有市委文書記。就憑這點,即便華孟記心裡有些許不舒服,也不會表露出來。

  在酒店客房中,毛先平一個勁的給陳康傑賠禮道歉,承認他們的接待工作沒有搞好,這才導致了不愉快的發生。

  「毛市長,說起來我們也算老朋友了,似乎我並沒有什麼做得不夠的地方,即便有,我覺得你也大可當面對我說出來,難道我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嗎?再說了,您是副部級高官,難道我還能拿你怎麼樣不成?」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透過巨大的落地窗,遙望著京城的璀璨夜色,陳康傑冷冷的說道。

  坐在一旁的毛少平就有點摸不著頭腦,

  也有點躊躇不安。實在是陳康傑的說話語氣太拒人於千里之外,太過冰冷。

  就像陳康傑所說,毛少平作為實權副部級高官,陳康傑確實不能拿他怎麼樣,但是,毛先平也清楚,要是與陳康傑的關係搞得很僵的話,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處,甚至還會有些不良影響。

  「LONG,何出此言啊?今天這事確實不應該,但是……怎麼會和我有直接關係呢?」配坐在一旁的毛少平腆著臉問道。

  「何出此言?毛市長,你不覺得這件事的源頭追溯起來得追溯到你這裡嗎?」陳康傑的話說得不是過於生硬,但是也沒有一點點的溫和。

  「源頭在我這裡?這……這話怎麼說的?」毛少平丈二摸不著頭腦。

  「毛市長,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我當然是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了,那還用的著坐在這裡嗎?」毛少平一臉的無辜和坦誠。

  陳康傑沉吟起來,過了一會兒,陳康傑才接著說道:「毛市長,申奧辦公室是您負責的吧?」

  「是啊,怎麼了?」毛少平還是沒有弄明白陳康傑說話的重點在哪裡。

  「既然申奧辦公室是您負責的,那麼我來京的時間就隻告訴給申奧辦公室,怎麼會有你們的工作人員舉著大牌子站在接機口迎接我呢?這還不算,又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知道我是搭乘那班飛機來京而蜂擁去迎接我呢?如果是要做表面工作,那起碼也得提前通知我,或者考慮到各種意外情況的發生才對,要不然,就等於是直接把我架在火上烤。你說源頭是不是出在你這裡?要不是你們的工作有問題,又怎麼會發生那麼一檔子事,我又怎麼會被弄到派出所去受罪吃苦?」陳康傑也不再藏著掖著,將自己的疑惑一口氣說出來。

  「這……這……」毛少平被陳康傑的一陣數落噎得話都說出來,即便他想不承認,但是想來想去,他還是不能否認陳康傑所說的有道理。

  「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麼原因,反正我覺得我對你還算夠意思,當著文書記的面,這個顧慮我都沒有說出來。」陳康傑以一種老持沉重的口吻說道。

  「小陳,這事可能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們之間的合作是很愉快的,你我又無冤無仇,我沒有理由那麼做。而且……我根本就沒有安排人到機場去接你,今天一大早,我就被招到發改委去做工作彙報,壓根就來不及安排人去機場接你。再者說,我也知道你的品性,喜歡低調務實,我如果要安排人去迎接你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會採取高調的方式……」毛少平揮了揮手,一邊思考,一邊為他自己辯解道。

  陳康傑一想也是,他和毛少平不是沒有合作過,兩人之間也沒有利害衝突,毛先平確實沒有理由那麼幹。那如果不是毛少平的手筆,又會是誰的傑作呢?

  「小陳,這事你容我回頭好好查一查,我覺得你應該相信我的人品和德行,等我查清楚了,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答覆的。並且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同樣的事例,以後有關和你的溝通,我會親自負責,或者安排我的秘書處理。」繼續思考一會兒之後,毛少平沉聲說道。

  毛少平通過陳康傑的訴說,也知道申奧辦公室裡面發生了點什麼。只不過再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他不方便下結論。隨意洩露邀請嘉賓的資訊,這不是小事情。隨著申奧的繼續推進,尤其是申奧成功之後,會有越來越多的知名人士參與到這項活動中來。要是任由這樣的事例繼續出現,遲早會有大麻煩,因此毛少平不管是為了陳康傑還是為了他自己,都會想法設法找到漏洞,並且強力堵上。

  「那樣就最好了。」陳康傑不置可否點了點頭說道。

  「LONG,那明天早上我安排車來接你去首都工人體育場吧,你看怎麼樣?現場會專門給你騰出半個小時的彩排時間。」看陳康傑不舒服的氣已經消下氣很多,毛少平抓住機會建議道。

  如果是對於其他藝人,毛少平這位常務副市長根本就不用建議,甚至於他下面的人都可以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說話。但是對於陳康傑,他不行。在發生這檔子事之前,他就不會那麼做,在發生了這檔子事之後,他更不會那麼做。這位可不是一般的明星,不是那些對政府官員溜鬚拍馬的藝人。

  為了他,出動了首都衛戍區的精銳快速反應團,這還不算,作為政治局委員的文書記還親自出面了。對於這樣的一個人,他毛少平再是副部級實權高官,也不能以命令的口吻下達指令,只能客客氣氣的協商。

  聶海他們一行人在將陳康傑他們送回市區之後,就回營覆命去了。走之前,聶海與陳康傑互相交換了自己的聯繫方式,對於陳康傑說要請聶海喝酒吃飯的邀請,聶海婉拒了。他暫時沒有時間,接下來的好一段時間他們要到大漠裡面的朱日和訓練場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強化訓練。

  既然毛先平暫時沒空,陳康傑也不強求,反正來日方長,他覺得與聶海這樣的人,可以做長期朋友。

  「毛市長,這個可能有點不太合適了,今天遭了那麼大的罪,身體有些不舒服,明天可能要好好休息一下。皇帝都還不差餓兵,何況我們都有點傷,我的這個請求,我想你是可以理解的哦?」陳康傑的話雖然是以問句的方式說出來,然而意思卻是不容置疑的,那就是明天無論如何不會去。

  毛少平再不願意,那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人家都說自己受傷了,難道他自己能那麼不近人情的逼迫陳康傑嗎?顯然不能,他又不是封建帝王,可以一言九鼎。再說了,他就算想逼迫,那也要能夠逼迫得了才行。

  「那……LONG,既然你身體不舒服,休息休息一下也好。對了,需不需要我安排幾個醫生來給檢查一下?」毛少平只能勉為其難的接受陳康傑的意見。

  「那到不用了,那得多麻煩,我們休息幾天就好。毛市長,你也忙了一天,就早點回去休息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只有休息好,照顧好身體,才能做好工作。呵呵,我這麼說,有點點僭越了,是不是覺得從我的口中說出這樣的話,有點太老氣橫秋了?」陳康傑以開完下的口吻下逐客令。

  毛少平笑了笑,與陳康傑又閒聊了幾句輕鬆的話題就離開了。

  陳康傑說讓毛少平回去休息,可是他能安心的休息才怪。陳康傑都已經拒絕了明天的彩排,毛少平作為負責這件事情的市政府高官,還有許多工作等著他去做呢。

  走了之後的毛少平沒有閒著,坐在酒店裡面的陳康傑其實也在忙碌。在和阿廖沙他們幾個聊了之後,又打了幾個電話,陳康傑才把今天的過程梳理清楚。

  在陳康傑他們被帶進派出所之後,阿廖沙他們第一時間電話通知了歐陽震華。在他們所認識的範圍內,如果陳康傑在,那麼有事情當然要找陳康傑彙報,但是如果陳康傑不在,他們能回饋資訊的管道就是歐陽震華那裡。

  歐陽震華聽到陳康傑被抓進了派出所,頓時就氣憤和緊張不已。他當時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打電話通知陳啟剛。然而電話才拿起來,他又改變主意了。

  歐陽震華知道,傑少不希望家裡知道他很多事,尤其是牽扯到危險的事情。他如果找陳啟剛求援,事情是好辦了,可是萬一以後傑少被嚴加管制,不能隨便外出,那就慘了,傑少一定會怪罪於他。

  可是不通知陳啟剛,又找誰幫忙呢?歐陽震華不認為陳康傑在首都的派出所裡面會遇到生命危險,只要傑少說出他是誰,不會有人為難他。但是就算沒有生命危險,也必須要儘快將他救出來。他雖然是香港人,也知道內地的執法者可不是那麼文明,要是傑少受到什麼不公平的待遇,那就不好了。

  歐陽震華在寬大闊氣的辦公室裡面疾步走來走去,在走了七八圈之後,歐陽震華還是覺得找誰都不如找陳啟剛合適,這萬一傑少出了什麼岔子,他的家人怪罪起來,他也是不好承受的。更何況,歐陽震華想起來傑少這次進京,他的父母是知道的,既然陳啟剛知道,將情況通知他,就順理成章了。
  
NOBODYBUTME1234 發表於 2019-5-22 14:36
第1469章 內情始末

  接到歐陽震華電話的時候,陳啟剛正在看一份有關城中村改造的檔在電話中聽到自己的兒子在首都機場被抓進派出所,陳啟剛沒有勃然大怒,也沒有拍桌子罵娘。

  放下電話,他先是給自己點上一支煙,身體靠在椅子裡面沉思。別看他表面上沉穩有度,實際上心裡已經快翻江倒海了,從他深深蹙著的眉頭就可見一斑。

  對於陳康傑這個最能鬧騰的兒子,陳啟剛雖然沒有在口頭上表露他有多麼的喜歡多麼的愛。可是在內心深處,他是最牽掛的,也是最驕傲的。父親的情感表達和母親不同,母親會用自己的言語和表情將自己的情感表達得淋漓盡致,會嘮嘮叨叨詢問這個詢問那個,會關心身體好不好,關心心情好不好等等。但是這些作為父親的男人就不會,所謂父愛如山,就是說父親對子女的愛也許不會說出來,但是一定會在心裡沉澱得很深很深,當沉澱到一定的程度,就會猶如高山一般厚重。 」

  知道兒子被抓進派出所,陳啟剛是很揪心的。只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是十多年前了,十多年前他只是一個小科長,遇到這種事情,他只要將自己的tian犢之情直接表露發洩出來就可以。現在嘛,他不行,他現在不僅僅是一個計畫單列市的市委書記,還是一位享受正部級待遇的高官。

  多年的官場歷練,已經使得陳啟剛在氣度和自我控制力上有了截然不同的高度。遇大事臨危不亂,方顯男人本色。如果遇到一點問題,他就方寸大亂或者急急躁躁,那就與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不相符了。

  陳啟剛不但要在怎麼體現他的素質修為,更要注意他現在所代表的集體。作為記,陳啟剛目前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鵬城市委市政fu,而不僅僅是他個人。

  做了多年的官,陳啟剛在首都也不是不認識人,不但與趙志邦這樣的神探大佬關係密切,就算是其他部委的高層裡面,也有幾個與他的關係還算是比較不錯的。

  只不過陳啟剛在心裡將這些關係或近或遠的人梳理了一遍,覺得托他們去辦這件事都有點不合適。找趙志邦倒是蠻合適的,可是陳啟剛一個念頭就打斷了這個思路。陳啟剛覺得自己的兒子還不值得趙志邦這位國家下一代核心接班人出馬,那樣做有點顯得小題大做。但是他要是親自將大點打給京城市委的負責人,又覺得不合適,人家賣他的面子,人情得還,要是不賣他的面子,又有可能會影響到兩座城市的合作。

  說去說來,陳啟剛其實是不想在私人事情上求人。

  左右為難之下,陳啟剛一根煙抽完了,他想到了一個還算合適的辦法。

  既然不想將這個事情劃為私事範疇,

  那麼乾脆就按照公事的模式處理,反正這次兒子去京城是工作,是他們請去的。即便別人知道了,也不好說什麼。

  做了決定之後,陳啟剛就讓市委辦公廳給京城市委辦公廳打電話,委託他們幫助處理此事,當然,電話中自始至終都沒有點明陳文到底是誰。只是將他當成一個普通人對待。

  也正是因為這個電話,木風才會來到現場。首都市委辦公廳接到電話之後,沒有過於重視,但是也沒有敷衍,迅速就把這個情況轉給了潮陽區政法委,讓木風幫助處理一下。

  電話打出去之後,陳啟剛就在辦公室坐等消息,他相信京城市委辦公廳不會坐視不管的。哪曾想,那邊是管了,出面的還是一位副廳級官員,只是這位區政法委書記儘管管不下來。

  陳啟剛能夠安穩坐等消息,歐陽震華卻不能。半個小時後,他打電話給陳啟剛,在得到還沒有獲得回復,而且又從阿廖沙他們留在當地的人員口中得知陳康傑還沒有走出派出所的消息之後,歐陽震華坐不住了。

  這不是說歐陽震華與陳康傑的關係就比陳啟剛與兒子的關係親。這主要是他作為下屬,不能如此的無動於衷。不管最終出了什麼事,傑少不可能會怪罪他的父親,但是一定會怪罪他這個下屬,辦事不利,放著如此豐厚的資源都不能將事情處理好,那能力也太差勁了。

  只是稍作猶豫,歐陽震華就再次拿起電話,這次他要找的人與他的關係不算密切,只見過一兩次面,但是與傑少的關係卻很好。

  魏亮是在家中接到歐陽震華的電話的,聽說陳康傑被派出所抓了,魏亮吃驚之餘,氣就不打一處來。作為軍人,辦起事來那可是雷厲風行的。一直以來,魏亮對陳康傑就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即把他看作是需要關懷的後輩,又將他看作是平等相待的朋友,還將他當成對軍方做出巨大貢獻的恩人。對於陳康傑這個聰明絕頂的年輕人,魏亮那可是佩服得緊,也喜歡得緊。

  魏亮雖然已經在總參裡面是副參謀長了,做事也雷厲風行。不過他在做決定使出處理手段之前,還是給曹家打了個電話。魏亮知道,陳康傑與他的關係很好,與曹家的關係也是十分親密,所以,他覺得還是應該通一下氣,反正在軍隊內部,他們兩家可是同氣連枝的。

  電話恰好是曹老爺子接的,聽了魏亮的轉速,曹老爺子氣得手杖都扔到地上,先是批評了魏亮一頓,意思是罵他畏畏縮縮,前怕狼後怕虎,遇到這事,根本就不需要通氣,應該採取雷霆手段保護陳康傑的安全。

  對於曹老爺子的訓斥,魏亮這個後生晚輩那只有乖乖聽話的份,一句反駁的話那可是都不敢說出來。就在魏亮保證馬上親自帶人去處理的時候,曹老爺子很不滿的將他這個權利剝奪了。

  「你就別管了,安心的在家裡好好待著,這事我會安排。」這是曹老爺子在掛電話之前對魏亮說的話。

  魏亮實在是哭笑不得,然而他可不敢違拗,只能在家裡老實待著。別說是他,就是他做過空軍司令的父親,在曹老爺子的面前,也只能規規矩矩,絲毫不敢逾越。

  其實呢,曹老爺子開始氣魏亮是真,老人嘛,年紀大了,對自己喜歡的後輩總有護犢之情,面對國家大事沉穩如山,但是對於晚輩的私事,卻容易急躁,這幾乎是所有老年人的通病。只不過後面曹老爺子不讓魏亮插手這件事不是對他真有意見這不假。魏亮現在的身份有些敏感,曹老爺子不讓他插手,是為了保護他,他的前途還能走的更遠一些,不希望他在這個過程中留下什麼瑕疵。

  曹老爺子自己處理就不同了,他一方面已經是個退休的老人,另一方面又在軍方內部和高層擁有很大的影響力,就算是衛中華,在曹老爺子的面前,也得行晚輩之禮。不但對他尊敬,對他的意見,也是很尊重的。誰叫曹老爺子和老首長是同一背革命家、軍事家和政治家呢,衛中華的上臺,除了有老首長的推手之外,曹老爺子所出的力也是功不可沒的。

  掛了魏亮電話之後的五分鐘,聶海他們這支部隊就接到了緊急命令,而且下達命令的首長還是以作戰命令的口吻下達的。

  也正是曹老爺子的插手,陳康傑這才穩坐釣魚臺,立於不敗之地。

  至於那個打給文少強的電話,並不是趙志邦打的。趙志邦差不多是在這事發生了幾個小時後,才從衛中華那裡收到消息。

  打電話給文少強的人是當今一號衛中華。曹老爺子雖然可以以老賣老,但是他也不是那種不守規矩的人,在通過自己的管道先斬後奏下命令之後,他還是將這件事在電話中和衛中華做了一個溝通。不管怎麼說,人家衛中華是當今一號,是軍委主席,如果他老人家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調動軍隊,或許衛中華不會說什麼,但是免不了會心存芥蒂。

  軍權,不管是誰當政,那都是自己手中最大的權利。只有軍權穩定,那才能有政權的穩定。當年,老首長沒有做過党的總書記,也沒有做過國家主席和政fu總理,但是他之所以能夠擁有無上權威,就因為他手中牢牢掌握住了軍權,是軍委主席。

  在老首長當軍委主席之前,曹老爺子就是主持工作的副主席,在老首長複出後,成了軍委主席的情況下,曹老爺子也還是副主席。從這裡面就可以看出他對軍隊的影響力有多大。他們這一輩人和後來的繼任者有一個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後來的繼任者接觸軍隊的時間短,不到那個位置不能接觸軍權。而他麼這老一輩,幾乎幾十年都在與軍隊打交道,不但戰爭年代槍林彈雨打天下,得天下之後,也幾乎都是生活在與軍隊的密切接觸之中,朋交故舊幾乎遍佈軍隊內部的各個層面。

  尊重的過程是互相的,不僅僅是下需要對上保持尊重,上也反過來需要對下表示尊重。曹老爺子現在雖然不是衛中華的上級,但是在他已經是國家領導人的時候,衛中華還在下面鍛煉呢。從整個兒角度說,曹老爺子以一個前輩的身份給衛中華通報他所做的事情,除了是一種個人的尊重之外,也還是一種對集體的尊重。怎麼說這一代領導集體也是他們扶持上來的,要是動了裡面的乳酪,不打聲招呼也有點說不過去。他只有尊重下面的年輕人,衛中華他們這些「年輕人」才會將老一輩當做財富一樣供著。

  接了曹老爺子的電話之後,衛中華苦笑無奈之餘又是有些思潮起伏。無奈是因為曹老爺子提前將事情給做了,他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在這件事情上,就算曹老爺子沒有提前做,先給他通個氣,他也沒有任何拒絕的可能。思潮起伏嘛,那是自然而然的,自己掌管下的軍隊,被隨便伸手了,換做誰都不可能會一點想法都沒有。

  作為一名優秀的政治家,衛中華不管是無奈還是心思翻騰,都不可能對曹老爺子說出任何過激的話來。不但不能說,他還得表態支持。但他既然是優秀的政治家,那也不能不做一點其他工作。

  衛中華所做的工作就是打電話給文少強,這事是發生在京城之內,那讓文少強出面就理所應該了。

  文少強是政治局委員,又是市委書記。他出面處理這件事,正大光明,誰也說不出個什麼來。這樣做有兩大好處,一方面可以通過政治的手段解決此事,避免節外生枝。另一方面,就是他的身份可以鎮得住在場的軍人,即把事情解決了,又能讓軍、政兩方面各自回到各自的軌道,一舉兩得。

  要是衛中華利用手中權力強行讓那些軍人撤回,這就不是明智之舉,會讓人誤會他飛揚跋扈,對老同志不但不尊重,還不給面子的欺負。真那樣的話,他衛中華就得不償失了,還不知道多少事情會受到掣肘呢。

  果然,文少強一出馬,事情就得到了圓滿解決,派出來的軍隊也乖乖回營,一切恢復風平lang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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