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改天換地 作者：永遠的大洋芋（連載中）

第1530章 大丈夫當如是也

　　陳康傑與成龍一起走了五分鐘後，就不得不再引導員的引導下左右分離。

　　今天現場除了主樓上的領導觀禮台之外，還有四座觀禮台，兩個位於主樓兩側前傾的位置，兩個臨時搭建的則位於金水橋的前面，這個位置是最接近受閱部隊的，最近的地方距離邊線不超過十米。

　　不過觀禮台的尊貴程度不是由距離主道的遠近決定，而是要看高度，例如國家領大人所在的最中間位置距離受閱部隊是最遠的，但是其高度最高，會看得更遠，視野的開闊程度更好，陳康傑所在的東區在金水橋的北面，屬於主樓的兩翼，有樓梯連向主樓，高度比主樓觀禮台低，卻比臨時搭建的觀禮台高。

　　而且，受閱部隊行進的方向是由東向西，所以他們這裡是最先看到受閱部隊和受閱裝備的地方。

　　從天氣的角度來說，今天的天氣不是特別好，昨晚上下了一場雨，地面雖然已經幹了，剛才也還出現了一絲陽光，可是總體來水，天空中還是密佈著很厚的雲層，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下雨，走到座位的時候，聽旁邊的人談起，今早臨晨氣象部分發射了火箭彈，進行了人工驅雨作業。

　　國慶大典，當然不能讓老天來影響，要是一場連綿的大雨下下來，所有人都成了落湯雞，那就不好玩了，吉利不吉利且不說，至少會被當做笑話。

　　陳康傑碩大的名氣讓他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成為焦點，在餐廳，他不能順利就餐，現在到了現場，也沒有好多少，從下車走向座位的這一節路上，他身邊的閃光燈就沒有怎麼停歇過，在路上由於有成龍與他熱聊，其他人到沒有插話，然而等他到了自己的位置，前後左右的人就紛紛將他當做是大熊貓一樣圍觀，而陳康傑，也只能揮手與大家打招呼。

　　由於他們是觀禮的，要求就簡單得多，只要不影響到正常的秩序，就不會有人管他們。

　　「小夥子，親自看到你，覺得你更加精神，你知道嗎，我女兒可崇拜你了，只要能收集到的海報她都貼在牆上，她也是今天過生日，你能不能給我簽一個名，讓我拿回去給她做生日禮物。」坐在陳康傑左手邊，被一個老爺子擋住的中年婦女彎下腰，笑意盈盈的衝陳康傑說道。

　　陳康傑正在被他右手邊的一個中年男人拉住合影，周圍的人年齡都比他大得多，他現在必須得使出長袖善舞的本領來應付這些對他熱情有加的人，現在距離閱兵式正式開始還有四十多分鐘的時間，於是周圍認識不認識的人興奮之餘都會顯得很活躍。

　　完成了與中年人的合影，陳康傑這才笑著轉過頭來：「阿姨，

　　你好，她那樣子，你們難道不反對不批評她嗎。」說著陳康傑接過了這位看起來五十來歲年紀婦女遞過來的黃色封面簡易小本子。

　　「如果是別人，我們早就反對了，我和她爸爸都是礦產勘探工程師，常年在外工作，根本沒有多少時間照顧她，還好，她以前成績不怎麼好，可是自從崇拜你了之後，成績不但沒下降，還提升了不少，上學期英語還考了全班第一名。」周圍人比較吵，臉上常年風吹日曬留下溝壑皺紋的婦女說話聲音比較大。

　　「呵呵，沒想到我還有這樣的功效啊，阿姨，謝謝你的誇獎了，你女兒叫什麼名字，是在上高中嗎。」聽說自己沒有充當誤導者的角色，陳康傑顯得挺開心。

　　「她叫田如秀，今年上高二了，對了，你是在黔州工商大學上學嗎，她的目標就是要考那所大學。」這位阿姨回答了一句，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接著問了道。

　　陳康傑沒有馬上回答這位阿姨的話，埋頭在小本子上唰唰唰的寫了一些鼓勵和祝福的話，尤其是針對田如秀的生日也是在國慶這天多表達了兩句。

　　就在他寫字的時候，那位阿姨的話引起了周圍好幾個人的議論，他們都談論起自己家的子女與陳康傑的關係，有的人家孩子將陳康傑當做追趕的目標，勤奮向上，也有些人家的孩子走向了另一方面。

　　「大嫂子，你還真有福氣，女兒就是要乖巧很多，我家那小子，整天吊兒郎當的，也是怪我常年在外辦案沒法對他好好管教，你女兒能夠認真學習，考大學應該沒有問題，我那兒子就完全沒指望了，他雖然也對小陳崇拜有加，可就是沒用到正途，學習一塌糊塗，卻喜歡上了唱歌和舞蹈，整天和幾個小青年嘿嘿哈哈的，就老想著出名。」一個胸前掛滿勳章，身著筆挺警服的大叔滿是羡慕的說道。

　　「阿姨，寫好了，回去幫我給她帶句話，讓他好好學習，我相信她一定能夠考取自己夢想的大學。」陳康傑將那個寫滿了一百多個字的小本子遞還給那位阿姨說道，有意無意的避開了那個自己是在哪裡上學的問題。

　　「謝謝，謝謝，我一定帶到，丫頭絕對最喜歡這個生日禮物。」阿姨很高興，接過小本子打開，「哇，字寫的真好，不愧是高考狀元……」看著看著，這位阿姨卻流淚了。

　　原來她看到了陳康傑在結尾處寫了那麼一句話：「……願你有一天能夠像你偉大的母親一樣，由於為國家做出卓越貢獻，而受邀請到現場來與全國人民一道慶祝你的生日。」

　　「同志，孩子只要不學壞就好了，喜歡唱歌跳舞也不是什麼壞事，說不準哪天出名了呢，也是個事業不是。」一個戴著紅帽子，鼻樑上架著眼鏡，身穿花襯衫的婦女衝那位員警說道，「你看陳康傑，不也是拿了那個格什麼獎嘛，這是為國爭光啊。」

　　「那是格萊美獎。」一個身穿舊軍服，白髮蒼蒼的老大爺糾正道，「小陳，您受累，也給我那小孫子寫幾個字吧，那小傢伙喜歡體育，說他希望有一天能夠拿到奧運金牌，只是他的耐性和意志力不夠，你給激勵激勵，我們到不指望他能夠像你一樣，那麼光芒萬丈，但是起碼得告訴他，不管做什麼都必須要付出和堅持。」

　　這老大爺年紀起碼七八十歲了，沒想到蠻開明的，應該退休前也是一個幹部，竟然不但知道格萊美獎，還有這樣的平和心態，說話的時候，他將一張剛剛由拍立得相機裡面彈出來的陳康傑照片遞給他，示意陳康傑將簽名寫在照片背後。

　　「老爺子，您這不是折煞我嘛，說什麼受累不受累的，你們能夠這麼抬愛我，那是我的榮幸，您說的很對，想有收穫，就必須得有付出和堅持。」陳康傑接過照片，用別人的筆隨便寫了兩行字，在把照片還給老爺子的時候，他還開了個小玩笑，「你看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現在就在付出，哈哈哈。」

　　陳康傑的話你可引起一陣哄笑，接下來陳康傑又在與周圍人的聊天中完成了好幾個合影與簽名，直到9點五十，趙志邦他們出現在古老的城樓上，這才基本結束。

　　這個全世界最大的城市廣場上，十萬名小學生用鮮花組成的「慶祝國慶」四個巨大無比的字光彩奪目，熠熠生輝，濃重的慶典即將開始。

　　時間緩慢的前行，隨著越來越向十點整靠近，每個人的心裡漸漸的也都跟著緊張和期待起來。

　　九點五十九分，在京城文書記的主持聲音下，盛大閱兵式正式開始，一分鐘後衛中華乘坐的紅旗檢閱車，通過鋪設紅地毯的金水橋駛了出來，在就陳康傑他們的前方，與從遠處相向駛來的另一輛站著一位將軍的檢閱車錯身會和。

　　「主席同志……請您檢閱。」

　　「開始。」兩人的一問一答通過分步的在四周的擴音器響徹雲霄。

　　接下來發生的場景陳康傑看過好幾次，但是那都是重生前在電視上看的，當時他就覺得很激動很興奮，而今天現場給他的視覺衝擊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其震撼的程度，是他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在鮮紅的軍旗引導下，一個個軍人方陣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昂然走來，他們雄糾糾氣昂昂的軍人氣勢配合著轟轟的步履聲，通過每一個人的耳目器官衝擊著心靈。

　　「向右看。」長期的操練，已經使得他們在那一條白線處跟隨這一聲命令在齊整變換行進姿態的時候，都統一將目光集中到主樓的觀禮台，或者說集中到俾睨天下的衛中華身上。

　　雖然距離遠，陳康傑也能明晰的感覺到，他們每個人目光中折射出來的那種毅然和堅定，這些國家安全的保衛者，似乎隨時都能在衛中華一聲令下就奔赴戰場，奔赴祖國和人民最需要的地方，他們的目光閃閃發亮，那麼黝黑的面容棱角分明。

　　輕輕轉過頭，陳康傑仿佛能夠看到衛中華正站在太祖曾經站立的位置舉起右手，朝著這些披肝瀝膽，不怕硝煙與犧牲的共和國驕子發出特別的信號。

　　這時候，陳康傑腦海中閃過了劉邦曾經說過的那句名言：「大丈夫，當如是也。」
　　

第1531章 有重大消息傳來

　　作為男人，是很容易被軍人激發起激情與豪情的。這可能是男人的血液裡始終有蘊藏著那種原始的征服基因，崇尚那種金戈鐵馬，征戰四方，為國建功立業的熱血。

　　而要實現這一切，只有手握權柄，尤其是最高權柄才可以。否則做小兵的話，存在的可能性更大的則是馬革裹屍，成為權力人物光耀門楣，實現自我雄心壯志的墊腳石。

　　有人常用戰場來比喻商場，其實它們有著本質的區別，每一個商場上的人都是為自己，無論其過程還是終極結果都是為自己。而戰場，極可能是為他人，就算所有人在加入戰場的時候也是抱著為自己的目的，可是結果往往是為他人。

　　陳康傑對官場一直是沒有什麼興趣的，可是這一刻，他似乎有點嚮往了，嚮往那個位置。今天現場有六七十萬人，可是真正的中心就只有一個，就是城樓上那麼最中間的位置。作為觀禮臺上的嘉賓，大家焦距的目光或許是那步履震天的一個個軍人徒步方針以及機器轟鳴，殺敵於無形的那些耀人眼球的新式裝備。可是，無論是那些喊著號子的忘我軍人還是操作那些冰冷鋼鐵怪獸的儀容整齊駕駛員，他們的目光焦點，無疑都是在衛中華的位置和身上。

　　這一支威武雄壯的久經考驗的鋼鐵之師就像一個導流槽一樣，最終還是會將靈魂聚焦到衛中華的身上，誰叫他是當今共和國的第一人呢？

　　歷史在客觀記錄這一天的莊嚴與恢弘之時，一定也缺少不了衛中華神聖的身姿以及他發表的振奮人心的演說，他作為濃縮的代表，會隨著數十萬人的身影定格在未來的記錄之中，這就是偉大人物的意義和影響所在。而且這種定格，是不會因為共和國的興衰變遷而被遺忘的，就像雄才大略的康熙大帝一樣，儘管背後那輝煌建築群代表的大清王朝覆滅了，歷史也沒有將愛新覺羅玄燁的歷史地位給完全抹殺。

　　對面那屹立在廣場中央的巍峨紀念碑上寫著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幾個鎏金大字，這是以國家的名義對那些逝去的英靈的一種緬懷和褒揚。可是我們不得不客觀承認，永垂不朽的不是那些堅硬的花崗岩以及其所要代表的那些英魂，恰恰是那個題字的人。這就像那些在臺上璀璨燈光下盡情演出的主演在謝幕是會感謝各位台前幕後默默付出的辛苦工作人員一樣，然而其結果是台下的觀眾們根本不認識那些幕後工作者，即便有認識，也很難記得住，能給的就是一些免費的掌聲。他們一場演出看下來，真正能記住的，就只有聚焦燈光的主演以及他的傾情奉獻。

　　坐在臺上的陳康傑神情肅穆，沒有人知道他的內心到底在想什麼，就算是故意安排的攝像機也給了他兩秒的短暫特寫鏡頭，人們還是無法預知他跌宕起伏的心理活動。

　　以前，陳康傑只想過利用自己重生的優勢，盡一切可能在實現自我滿足的時候幫助這個古老而又年輕的祖國走向繁榮與昌盛，幫助億萬同根同脈的同胞獲得更大的幸福和成就。只要能夠有利於這個目標的實現，他就去做。可是他沒有一條規劃好的長遠道路，零零散散，無論是盜版寫書，出音樂作品，參加奧運會，投資高技術企業，超大額度的捐款，幫助在國外弄到根據地，支持軍事裝備的研發等等，他都是想到了就做。坦率的說，如果現在有人問他，他希望三十年後自己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做一個什麼樣的人，聰明的陳康傑一下子是回答不上來的。他好像就沒有虔誠的考慮過這個，不是因為繁忙的工作和生活讓他來不及考慮，而是生活的順利和事業的一個個成就讓他壓根就不主觀去想。

　　曾經短暫的時間，他想過快速退休，過著無憂無慮的瀟灑生活。因為他潛意識裡認為過，只要自己將基礎打好在這裡，會有後來人將其效能發揮最大化。於是當老首長給他提出來以後走從政道路的時候，他根本就不在乎，輕描淡寫的就給拒絕了。內心裡受不了政治氛圍裡的條條框框以及散漫的個性是一方面，可能更加重要的是，是他沒有那種「會當淩絕頂」的以及自信。

　　世界上所有人，包括那些被歷史偉大書寫的英豪，在外人看來其王霸之氣和人格魅力光芒閃耀，面對一切艱難險阻都自信滿滿，豪情壯志。實際上，這都是在成功之後被旁人修飾過的傳奇，他們也許擁有常人沒有的眼光，才華和意志力，但是他們只要是人，不是神，他們身上就具有很多人類普遍存在的共性。例如危難時也會害怕，例如失敗時也會缺乏信心。只不過這種特性在那些所謂偉人的身上比較弱或者被別的表現所掩蓋了，實際上，作為七情六欲的一些表現，他們也是不可能絕緣的。

　　就像陳康傑，在外人看來他似乎無所不能，他似乎無憂無慮，因為他太光芒萬丈了，也什麼都不缺。實際呢，他也會感動，也會難過，面對多個情感選擇的時候他也會糾結與躊躇，只不過這些一般人根本看不到，而能看到一部分的身邊人員不會說出去。就像他也不會對每一件事都充滿自信一樣，對能不能搞定班達齊的事情他沒有把握，對能不能在政界裡面混到頂尖水準，他其實也沒有必然的信心，只是這一點，他沒有說出來，所有人都不知道罷了。對於沒有涉足過的未知領域，正常人都是心存敬畏和惶恐的，如果讓愛因斯坦寫出一部不輸於《羅密歐與茱麗葉》這樣的文學巨著，他一定也會心驚膽戰，即便他才華橫溢，智力超群。

　　陳康傑的絕大多數成功，其本質是來源於對歷史的未卜先知，寫小說，拍電影，從金融市場撈取海量資金，辦高科技企業，出音樂作品，無一不是依靠先知先覺得神奇能力。至於參加奧運會這種，那也是他在常年鍛煉和機緣巧合的作用下，自己知道自己身體能量的結果。而政治對他來說是一個幾乎完全陌生的領域，別看他平時經常給陳啟剛和何保國出謀劃策，且不說這裡面本身就具有他知道政治走向的能力，比如他曉得趙志邦是能走到頂端的，從而因勢利導。更關鍵的是做參謀和做決策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和感受。

　　張良可以給劉邦出謀劃策，劉伯溫能夠給朱元璋獻言獻計，但是他們兩人都成為不了劉邦和朱元璋。因為劉邦和朱元璋考慮的問題一定要比兩人複雜和長遠，所承擔的壓力也一定比兩人要大得多得多。說句不好聽的，如果劉邦和朱元璋不能成事，他們還能給朱邦和劉元璋繼續效勞，繼續發揮他們才智，而劉邦和朱元璋失去的就不僅僅是辛苦的基業和千萬跟隨將士的性命，也還有他們本人的腦袋。這就是說著容易做起來難。

　　成王敗寇，成功者會有無數人吹捧和神化他們，就算他的手段是卑劣的，出發點是齷齪的。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成功了，有了無數人依附。失敗者也一定會有無數人貶低他們，儘管他的手段光明，出發點神聖。這些也不重要，關鍵是他們失敗了，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當然只能留下敗寇的名聲和地位。就像玄武門之變的李世民和李建成，如果李世民失敗了，他就不是後來的天可汗，而是試圖推翻皇太子的謀逆之賊，是無君無父的蔻盜。

　　……　……

　　當那幾輛刷了草綠色塗裝，代表一個國家硬實力的龐然大物的戰略核導彈在發射車的拖載下像恐怖的幽靈一樣轟轟隆隆的從陳康傑面前行駛過去的時候，褲兜裡的一陣震動將他的思緒完全打斷。

　　陳康傑褲兜裡裝著一部手機，這部手機號碼知道的人寥寥無幾。今天要來參加國慶大典，他早就給身邊人說過，沒有極為特別的事，不要打電話給他。

　　現在手機雖然沒有發出與氣氛不合的污染鈴聲，然而其嗡嗡嗡震動起來了，陳康傑不情願也只能將手機拿出來。

　　瞄了一眼顯示幕，陳康傑看到是熊自強打來的電話。奇怪，強哥這時候打電話會有什麼事？今天全國所有的重要任務都集中在這裡了。

　　「喂，強哥，怎麼了？」陳康傑想掛了電話，等一會群眾you行完再去找他們，不過擔心熊自強真有大事，他還是捂著嘴將電話接了起來。

　　「傑少，美國方面傳來重大消息。」電話裡面出來焦急等待的熊自強的聲音。

　　重大消息？陳康傑怔了一下。這段時間，為了班達齊的大事，他無時無刻不再盯著美國那邊，寄希望於可以找到一絲柳暗花明的路徑。

　　現在每個人都被場上的精彩畫面和軍樂隊上千人演奏的伴曲給深深吸引住了，陳康傑的細微舉動沒有引起什麼注意。
　　

第1532章 與福斯特有關

　　電視機前仔細觀察的國人如果細心的話，會在這場直播當中主意到一個不易察覺得細節。就是在群眾遊行到第二方陣的時候，趙志邦的秘書出現在他的身後，小聲的說了兩句話，他的表情凝固了兩秒鐘，之後的電視畫面就做了轉向，有兩到三分鐘的時間，電視上都沒有出現城樓中心位置的畫面。

　　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陳康傑離開觀禮台之後，他走不了，為了確保國慶大典的順利完成，正在進行中的時刻，主樓後面的那些車輛是不能動的，可是如果不能動，總不能讓陳康傑走著回去吧？

　　陳康傑中途失禮離場，是不得不為之。主要是他之前委託的三位調查人之一的古德曼給了傳來了一個重要消息，這個消息要是運作的好，能夠在班達齊事件上幫大忙。他之所以要現在離開，是因為古德曼的下家此時就要付款，否則的話，他所要的資訊就只能在一個半小時後銷毀。

　　實在不得已，陳康傑這才火急火燎的要此刻離開。還好陳康傑現在是用的是真面目，停車場的守衛人員認識他，更加重要的是，他認識趙志邦的秘書秦秘書。於是他就只有通過秦秘書將他的要求反應上去，現在這麼重大的時刻，也許辦公廳主任點頭都是不頂事的，只有找最核心的人了。

　　如果是別人，此次時刻提這麼不合時宜的要求，絕對不會獲得批准，甚至於不但不會獲得批准，還會招致一頓批評。只不過陳康傑畢竟身份特殊，尤其是衛中華聽趙志邦小聲轉訴說陳康傑離開是因為班達齊的事情，稍作沉吟，就給站在他側後方的辦公廳主任下達任務，讓他安排一輛小車送陳康傑悄悄離開。

　　國慶的這天，首都的交通十分通暢，道路上車輛很少，都處於放假的人們大多數都在電視機前觀看盛大的閱兵式。只用半個小時，陳康傑就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夢婷酒店的頂層。辦公廳安排的轎車，有最特別的通行證，可以不用顧忌紅綠燈而橫衝直撞，再加上聽說陳康傑時間很急，經驗豐富技術超群的專業駕駛員就把看家本領給拿了出來。

　　「傑少，你看看這個。」陳康傑一踏出電梯，等在電梯口的熊自強就遞給他一張紙，這是一份加密的傳真件。

　　這張紙上只有很簡單的一句話：「找到福斯特事件的新內容。」

　　所謂福斯特事件，是指白水案爆發之後，檢查單位展開調查，關係人溫斯福斯特自殺身亡。由於時機敏感，福斯特之死是自殺還是他殺留下爭議。而白水案起因於一宗KLD夫婦參與的稱為白水的土地開發案。該案涉了包括逃漏稅、利益輸送等違法情事，在初期的調查過程中關係人溫斯福斯特又自殺身亡，導致司法部介入調查。白水案的調查最後沒有發現KLD夫婦的違法證據，

　　但是卻引出一系列案外案，導致十五人被定罪，包括KLD夫婦的商業夥伴麥杜格，律師同事韋伯斯特哈勃，以及他擔任州長時的副州長吉姆塔克。

　　在KLD的政治生涯中，醜聞不斷，當然影響力最大當屬鬧得沸沸揚揚的潔西嘉萊斯利事件。但是要說殺傷力最大的，還是應該福斯特事件，畢竟這屬於兇殺的範疇。別的醜聞調查方都沒有找到直接的證據，而且，就算找到了直接證據，也很難一擊即中，例如哈勃門事件，高爾夫門事件等等，無非就是牽扯到一定的資金不透明或者濫用國家設備罷了，作為律師出身KLD夫婦完全可以從容應付。而福斯特事件就不同了，它不僅僅牽扯到大額的資金，還涉及到一條人命。

　　在原來的歷史上，這件事是被定性為自殺的。不過陳康傑不相信是自殺，應該說很多人都不相信福斯特是自殺，只是苦於找不到證據罷了。在白水事件中，福斯特只是一個中間人，他就算事發了承擔的罪名也不是那麼重，最多就是監禁幾年，何至於要自殺呢？而且，麥杜格和吉姆塔克都被牽連了，KLD兩口子能夠完全乾淨的置身事外嗎？真是用腳拇指都能想得到。

　　只不過KLD是手握權柄的總統，在調查中擁有很大的自主權和自由度。曾經有一個耶魯大學的歷史學家大膽的猜測，福斯特一定是死於KLD之手，只不過具體實施的人是來自CIA，手法高超，並且背景特殊，警方沒辦法深入調查，而司法部也許並不願意深入調查。最終使得這件事情不了了之，沉冤大海罷了。

　　陳康傑是重生前2010年無意中從一本揭秘雜志上看到這段文字的。於是乎在接到哈桑羅迪的求助之後，陳康傑就讓他在美國委託的三家調查公司繼續挖掘和尋找有關KLD隱秘，而且，在這裡面，他重點提到了福斯特事件。為了拿到籌碼，陳康傑將酬金提高到了一億美金。他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巨額金錢的誘惑之下，這些本來就神通廣大的人，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只不過他無法肯定他們能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找到他所需要的有用資訊。現在收到了傳真件，陳康傑心裡產生了一股無法抑制的小興奮。

　　大人物也是有弱點的，只是他們的弱點埋藏得比較深，就看有沒有本事挖出來罷了。

　　「你與古德曼聯繫了？」陳康傑掃了一眼之後，將傳真紙折疊起來揣進外套荷包裡，一邊向前走一邊問熊自強。

　　「我用轉移電話聯繫了，他告訴我，下午兩點前必須得把這件事搞定，否則線索就會失去。所以我才不得不找你。」

　　所謂的轉移電話，就是打電話的人是在中華國，但是中間經過了一道美國的中轉，因此電話號碼顯示的就是美國。之所以要搞得這麼複雜，就是希望他們誤以為陳康傑只是共和黨的代表而已，同時也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陳康傑抬手看了看表，現在時間是十二點五十五分，還有一個小時零五分鐘。

　　熊自強幫助陳康傑推開他辦公室的門，兩人先後走了進去。

　　「你用另一個連接點的號碼撥過去，我和他談談。」陳康傑在一堆儀器面前坐了下來，從熊自強那裡拿了一支煙點燃默默的吸了兩口之後，對熊自強吩咐道，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打開聲音識別系統，我要確保接電話的人是古德曼。」

　　過了一會兒，完成了所有操作之後的熊自強將一個電話遞給陳康傑，在他面前的一台電腦上，有一條直線橫拉在螢幕中間位置。

　　三秒鐘過後，電話接通。

　　「你好，這裡是G廣告公司，請問有什麼能為你效勞？」在電腦螢幕上的直線激烈跳動的時候，電話中傳來了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

　　看著那條跳動的直線，陳康傑心裡有些打突。因為直線的跳動，說明接電話的不是古德曼。

　　「我問一下我預訂的一條廣告片，看做好了沒有？」陳康傑沒有讓對方多等，湊著電話說道。

　　「不好意思，你可能打錯了，我們公司快倒閉了，兩個月沒有生意。」女聲說道。

　　「那我也許真的打錯了，我以為收到的通知傳真是你們發的，抱歉……」

　　「如果你收到了傳真，那你就沒打錯，呵呵」那個女聲倏然間變成了男聲，電腦上的那一條直線也不再波動了。

　　「呵呵呵，古德曼先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等本事。」

　　「我什麼本事都沒有，只是使用的變聲器而已。沒有辦法，現在情況很特別，我擔心會帶來麻煩的人找到我。先生，錢準備好了嗎？」古德曼用渾厚的聲音說道。

　　「沒有問題，早就準備好了。不過我得先知道，到底是什麼資訊需要我馬上就支付兩千萬美金，兩千萬可不是小數目。」陳康傑可不是傻瓜式的人物，他得先分辨一下。

　　「先生，絕對的物超所值，我相信這一定是你想要的。不過，你兩點前要支付的不是兩千萬美元，而是一億兩千萬美元。兩千萬美元是給下家的酬勞，另外一億美元是給我的。等拿到錢我們都會離開美國，一年內我都不會回來。」古德曼自信的說道。

　　「一億兩千萬美元？意思是讓我提前付款嗎？」陳康傑有點疑惑。

　　「沒錯，是要提前付款。我是不得已而為之，要是我們今天不能拿到錢離開，找一個隱秘的角落躲起來，我怕明天我們都會沒命的。」古德曼答道。

　　陳康傑有點猶豫了。一億兩千萬美元到不是了不得的大數目，只是如果錢付了，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豈不是上當受騙？騙了錢是小事，關鍵是，這是對他智商的侮辱，難不成他真的找人四處去將古德曼挖出來？這事說容易也容易，可是說難也難如登天。世界那麼大，這些人又很有手段和辦法，他們真要找一個地方躲起來，一輩子都有可能找不到。

　　「你總得透露一點消息，否則我很難相信物有所值。」陳康傑再急切，也必須得穩住。
　　

第1533章 1盒錄音帶

　　「先生，你既然找我們辦事，就應該相信我們的專業性。你放心，我們是有職業道德的，既然收了你的錢，就要對你負責，這其實也是對我自己負責。如果我們沒有一條行內規範約束著，只怕我早就沒有命了。」古德曼的話保持著美國人特有的那種直接風格。

　　「確實，我是應該相信你，實際上我也很相信你們，否則也不會找到你。只不過信任是一回事，程式又是另一回事。以前都是拿到消息才給錢，而這一次卻是提前預付，還是超過一億美金的全款。老夥計，我也是需要向其他人負責的，別人捐了錢，我總得給一兩句解釋和交代，否則，責任我可扛不起啊！」陳康傑不急不慢，真把自己當做了共和黨的某個成員。

　　陳康傑沉穩淡定的話讓古德曼相信了。

　　「好吧，我能透露給你的就是，你給了錢，我會告訴你一個地址，你讓人到指定的地方會找到一盒錄音帶，錄音帶裡面有kld繞過司法部直接給CIA下達命令的記錄。這是上面要求今天下午銷毀的東西，如果拿不到錢，下線就只能執行命令，不過拿到了錢，他也只能跑路。」古德曼語氣由輕鬆變得嚴肅，時間很急，他也沒有空閒與陳康傑東拉西扯。

　　古德曼做這一行很多年了，以前雖然也接過上千萬美元的任務訂單。可是上億美金的任務，他還是第一次接。尤其是此次針對的是總統，危險性比以往大了好幾倍，一個不小心，他以及他的同伴面臨的就是人間蒸發，對美國情報機構本身就比較瞭解的古德曼對後果相當清楚。

　　做這一行，私底下的人脈關係相當重要，很多資訊都需要花大價錢去買，而且手法要很乾淨。一個人是沒辦法做這行的，他們會有一個自己或嚴密或鬆散中帶著嚴密的組織，組織裡面的每個成員都是提著腦袋在幹活，古德曼從客戶那裡獲得的資金，很大一部分都要向下分出去。沒有錢，什麼都得不到。

　　這次能完成陳康傑的訂單，是古德曼利潤最高的一單生意，弄好了，他自己就能獲利四五千萬美元。從常理上來說，古德曼支付給下線線人的那兩千萬美元應該他自己支付，不過他把握到陳康傑的急切，於是就把那一塊成本都分攤給了陳康傑。古德曼拿准了，陳康傑不會拒絕，兩千萬美元在美國很多想影響政治的大財團手裡，壓根就不是什麼事。

　　還有一點，古德曼也是清楚的。既然陳康傑他們是在收集有關能夠搞倒kld的醜聞證據，那麼可以想見。一旦這些證據到了他們的手裡面，秘密就極有可能會公開出來，至少，kld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曉得對他的威脅存在。這樣一來，洩露消息的人就十分危險，他這個從旁協助的幫兇同樣也不安全，別人不瞭解美國情報機構的強悍，古德曼卻是清楚的。

　　因此，

　　古德曼他們這一行人都已經做好了逃離的準備，只要錢一到手，他們就有辦法很快從美國的領土上消失，或許會出現在南美某個國家的小鎮，或許從北歐的某棟郊區別墅中冒出來，總之是儘快消失在美國情報機構的視野之內。只有等到風波平靜了，沒人再關注此事了，再改頭換面回來才安全。

　　美國的兩黨輪流執政適時的也給了他們這個空間。可以完全想見，要是共和黨上臺了，此事絕對會不了了之。誰會無端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呢？不僅僅會不了了之，他們還會幫助將痕跡磨滅掉。而古德曼他們更不會自己冒出來提及，那是找死，傻子都懂的。

　　一聽是這樣的東西，陳康傑就已經心動了。不管會不會被騙，他都不能放過這個絕佳機會。如果錄音帶是真的，那麼kld就會遇到比潔西嘉萊斯利大得多得多的麻煩。美國總統下令殺外國人可以不必擔負任何法律責任，所謂公平正義的國際法庭對他是沒有任何效力的。但是他如果下令殺的人是本國公民，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美國憲法以及全社會的法治精神都不會允許和原諒的。他也沒有辦法用一句「為了國家安全」就掩蓋過去，畢竟福斯特沒有牽扯到國家安全領域，他也不是什麼恐怖分子。

　　「好，我答應你，十分鐘後你就能收到錢，還是以前那個瑞士銀行的戶頭嗎？」陳康傑決定搏一搏。

　　「不，我換了一個盧森堡銀行的戶頭，瑞士的銀行再安全，也不能老在一個窩裡轉。」古德曼果然很狡猾。

　　盧金融業發達，銀行林立。首都盧森堡市系歐洲重要金融投資中心，在全球範圍內居第八位。截至目前，在盧注冊的銀行超過一百三十家，雇員三萬餘人，同比增長101%。盧森堡也是僅次於美國的世界第二、歐洲最大的基金管理中心。截至目前，共管理基金2000多支，總額近2萬億歐元。

　　「沒有問題，你只需要告訴我帳戶即可。」

　　「先生，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陳康傑答應之後，古德曼繼續說道。

　　「你說。」

　　「希望你們在拿到東西之後的二十四小時內守口如瓶，時間寬裕一點，這對大家都好。」

　　「這個要求很合理。其實你這個要求也有點多餘，我們一套程式走下來，最基本也需要二十四小時。」

　　陳康傑本身就是金融起家的，他的資產遍佈世界各大金融市場。十五分鐘後，他收到了一個位址，位址是在亞尼山德裡亞cameron大街的一個垃圾桶。

　　亞尼山德裡亞是波托馬克河西岸的一座小城，位於華盛頓的南面，兩地距離不遠。而且通過95號公路往南，就能到達CIA的總部蘭利。由此可以做一個大概推斷，這盒錄音帶不是從司法部裡面流傳出來就是一定是從CIA裡面流出來的。

　　來源是哪裡，陳康傑不關心，也不在乎，他現在馬上需要知道錄音帶裡面的內容以及其真偽性。

　　這盒錄音帶事關重大，不能讓一般的人去拿。否則萬一洩露出去，後果相當嚴重。

　　就在陳康傑猶豫到底是讓鮑勃去拿還是讓約翰吉米或者其他人去拿的時候，趙志邦打電話來讓他趕緊到大內去一趟，車輛已經停在了夢婷酒店的樓下。

　　想都不用想，國慶大典剛剛結束，才回到大內的趙志邦就找到他，一定是和陳康傑離開之前所留下的資訊有關。

　　「對啊，讓大使館的人幫我去拿。相對來說，國家派出去的外交官最為可信，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掛了電話，陳康傑心裡就活泛起來。

　　陳康傑還想，這事還得要政府配合甚至扮演主要菊e色才行，牽扯到國際重大外交的事情，他陳康傑怎麼都顯得名不正言不順，還勢單力薄。老生常談的一句話，「國家是每一個公民的後盾」，這句話是正確的。暗地裡的很多事他可以做，但是一到關鍵時刻，離開國家政權，效果就會大打折扣，要是政府不管班達齊的事，他能耐再大也是水中撈月。由此，陳康傑也覺得掌握國家機器與個人單打獨鬥，效果和能量有著本質的區別。

　　既然有人可以代勞，陳康傑就不再糾結和猶豫了，帶上熊自強他們幾個就下了樓。

　　以往去大內都是陳康傑一個人去的，可是這次，陳康傑來不及易容，以防萬一，就把他們帶上。

　　由於有人專門引導，熊自強他們幾個也跟著第一次享受進入大內的殊榮，只不過他們不能深入，重新華門進去之後，他們幾個就被人引導到了一個休息室等候。龐輝那傢伙平時咋咋呼呼的，可是今天從進新華門開始，他就大氣不敢隨便出一口。這裡是共和國的最高領導人工作和居住的地方，擁有一種神秘和神聖感。

　　來到趙志邦居住的小院門口，秦秘書已經在這裡等候了。

　　「小傑，來了，首長正在裡面等你。」看到陳康傑，秦秘書還是和以前一樣，隨著趙志邦這樣親切的稱呼他。

　　「秦大哥，只有趙伯伯一個人在嗎？」陳康傑握著秦秘書的手，靠近小聲問道。

　　「一號首長也在。」秦秘書輕聲回答了一句，「趕緊隨我來吧，首長們時間不多，下午和晚上都還有密集的活動呢。」

　　陳康傑跟著秦秘書來到院子裡的一個由廂房改成的餐廳裡面，看到趙志邦和衛中華圍著一個小桌正在吃飯。在他們兩人的旁邊，還放著一副空碗筷。

　　「小同志，還沒吃飯吧？快來和我們一塊吃。」見到陳康傑，已經將中山裝換下來的衛中華放下手中的一個烙餅，親切的朝陳康傑招手。

　　「哇，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要是知道是叫我吃飯，那我還能更快一點，呵呵。」見過多次面了，陳康傑也不拘謹，還能開一下玩笑，「衛伯伯，你家那邊也沒有做飯嗎？跑到這裡來打秋風，你是全國人民的榜樣，我可是學你，以後千萬別拿這事批評我。」

　　「你這小傢伙，這樣的事情都要拿我背黑鍋啊。」衛中華指了指陳康傑，莞爾一笑道。

　　「來了就趕緊坐下吧，你衛伯伯可不容你隨便開玩笑。」趙志邦佯裝板著臉對陳康傑嗔道。
　　

第1534章 就熟不就生

　　「嘻嘻。」陳康傑咧嘴一笑，大大咧咧拉開凳子就在兩位大佬的身旁坐下來。

　　「志邦同志，你這樣說可就親疏有別了，我可是有意見。這傢伙和你都能開玩笑，憑什麼就要對我墨守成規？我記得，這傢伙當年和老首長都嘻嘻哈哈的，好像我也沒有那個特別的優待嘛。再說了，你讓他守規矩，他就聽你的安安穩穩？」衛中華笑著說道。

　　「衛伯伯，你這是冤枉好人哦。我記得我一直都守規矩的嘛。對了，今天沒有國宴嗎？你們兩位首長怎麼就吃小蔥拌豆腐啊？」陳康傑拿起筷子，伸出去隨便夾了一塊豆腐放進嘴裡，咀嚼之下，感覺清清爽爽，綿軟中似乎還帶著一絲脆嫩。

　　在小桌上，擺放著的食物十分普通，一盤小蔥拌豆腐，一碟小鹹菜，一碗豌豆尖肉末湯，一盤蒸香腸，還有一份小炒肉，桌子邊的一個小竹籃裡面放著一些烙餅，一個灰色的瓦壇盛著半壇小米粥。這一桌食物，在全國的普通人家，都只能算是過得去。外人可能怎麼都想不到，兩個全國最有權勢的人，在國慶日這一天吃的就是這個。下面鄉鎮裡面隨隨便便搞一次小聚餐都會比這個豐富和奢華得多。

　　「你以為我們天天都滿漢全席啊？能有這個吃就不錯啊，有時候忙起來，也就是一碗稀粥。」趙志邦用小碗打了一碗小米粥給陳康傑，然後又遞給他一張烙餅，就像是對待一個普通晚輩。

　　秦秘書將陳康傑引進來之後，自己就拉上門出去了。沒有人在旁邊招待，三個人就只有自己豐衣足食。也是知道衛中華和趙志邦與陳康傑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因此不但秦秘書回避，其他工作人員也都看不見。

　　「全國還有幾千萬人飯都吃不飽，我們好歹有湯有肉有飯，該知足了。不過嘛，你是有錢的大老闆，每一頓是不是都像帝王一樣，每頓三十六個菜，或者一百零八個菜啊？」衛中華喝了有口小米粥，直起身子，悠然說道。

　　「嗚……啊……」陳康傑正在埋頭喝粥，嘴裡嗚嗚啊啊口齒不清，等一口氣將那一碗小米粥消滅了，才抬起頭來。

　　「來，再打一碗。」看著陳康傑狼吞虎嚥的樣子，趙志邦有些想笑，向他伸出手。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我自己打能多打一點。這小米粥還真是香，特供的吧？市場上賣的好像吃不出這種清甜的味道。」陳康傑急忙擺手，自己站起來繞過趙志邦，稀裡嘩啦就把自己的碗盛滿。

　　「搞得你來一趟不給你吃飽似的，你慢慢吃，這些全部是你的。」趙志邦慈愛的看著陳康傑，微笑道。

　　「嘿嘿。

　　」陳康傑傻笑一聲，弄了一筷小炒肉塞進嘴裡，嚼得滿嘴都是油，「我是怕我吃了，您二位沒得吃。」隨手用袖子及不雅觀的抹了抹嘴後，他又接著說：「剛才說我像什麼帝王三十六個菜或者一百零八個菜，也虧你們會想。我在學校，就吃的食堂，哪裡來那麼多菜？我的伙食比你們還不如呢，就算我付得起錢，食堂裡也不會出現那麼多菜。每天的花樣幾乎就是固定那幾樣。而且，晚上我還只能吃速食麵呢，你們就優哉遊哉了，招呼一聲，就算是稀飯，好歹還有人做好送來，哎，你們說誰是黃世仁誰是楊白勞？」

　　「反正我們不是黃世仁。」衛中華抬頭看看屋頂，似笑非笑的說道，「反正你也不是楊白勞，你的小日子真有你說的那麼淒慘？你要是覺得淒慘，你來給我當秘書算了，保你頓頓有肉，如何？」

　　「得，那還是算了。那我連自由都沒有了，不幹，堅決不幹。不過，衛伯伯，我覺得你今天特帥特瀟灑特有型，真是意氣風發，揮斥方遒啊！」陳康傑嘟著嘴拒絕之後，又待萌的崇拜道。

　　「哈哈哈……」衛中華大笑起來，「小鬼，你是只看到表面啊。你問問你趙伯伯，我們真的有你說的那麼意氣風發嗎？如果你喜歡，這條道路你也可以爭取啊！」

　　「小傑，你要明白，在什麼樣的位置上就要承擔什麼樣的責任。責任，比什麼都重要，如果不能履職盡責，我們就是國家和歷史的罪人，切記，我們的一切都來至於人民，是人民賦予我們這一切，所以，我們必須為人民全心全意服務，鞠躬盡瘁。」歎了一口氣，衛中華繼續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啊，小傑，你要牢牢記住你衛伯伯的教導。外表會蒙蔽人的眼睛，會使你失去正確的方向，從而走進歧途。」趙志邦點頭從旁補充道。

　　陳康傑放下碗筷，雙手合十，虔誠答道：「我記住了，一定不敢隨便忘記。」

　　「好了，我們一邊吃一邊聊，今天的工作很多，下午我們要會見各界傑出代表，晚上還要舉行招待會。」衛中華拍了拍陳康傑的肩膀，又用另一個小碗打了一碗豌豆尖肉末湯放在他的面前，「今天你中途離開，說一說事情的進展吧！」

　　陳康傑即便現在也有點餓，不過他也清楚兩個大佬的時間十分緊張，因此也不再將注意力放在吃上面。

　　「衛伯伯，趙伯伯，事情有了一些進展，但是現在還不能夠給予評估。」隨後陳康傑就將事情的始末大概說了一下，其中隱瞞了他花錢的過程，只說資訊是一個朋友提供的。

　　聽了陳康傑的講訴，衛中華和趙志邦都沒有馬上說話，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同時將目光聚焦在陳康傑的身上，好像要從他的神態上探究出幾成真偽。

　　迎著他們二人威懾十足的眼神，陳康傑還真是有點打突，難道我真要和盤托出？

　　無論是衛中華還是趙志邦，久居高位，就算只是平平淡淡的掃一眼，也會自然而然流露出那種動人心魄的威勢。陳康傑由於是以私人身份與他們接觸，而且又是晚輩，見面的次數也不是一次兩次，所以鼓起勇氣之下還能勉強受得了。如果是換成下面的其他官員，恐怕此時已經惴惴不安了。就拿陳康傑最親近的何保國與陳啟剛來說，他們這兩位省部級幹部，坐在衛中華和趙志邦的面前，就算表面沉穩，內心也一定是戰戰兢兢的，做不到陳康傑現在的從容。

　　「你是說有一盒錄音帶可以證明福斯特是kld下令除掉的，而不是自殺？」過了一會兒，就在陳康傑快受不了他們兩人咄咄逼人的眼神，打算再完整的補充一下細節的時候，衛中華卻倏然說道。

　　陳康傑咽了一口口水，「這個現在還不敢肯定，那盒錄音帶還沒有到手，只有等到手後，經過鑒定才能確定是不是那麼一回事。」

　　「錄音帶現在在哪裡？」趙志邦問道。

　　「在亞尼山德裡亞cameron大街的一個垃圾桶裡，正好你們可以安排駐華盛頓大使館裡面信得過的人去拿。」陳康傑很爽快，就這麼把資訊源給交了出來。

　　「那你怎麼不早說，現在才說。」趙志邦嗔道，他們如果知道是這麼回事，就不會和陳康傑調侃瞎聊了。

　　陳康傑有點委屈，你們又沒有問，這能怪得了我嗎？只是委屈歸委屈，他只是低著頭，沒有辯解。

　　「中華同志，你看是不是可以讓振華同志去處理一下？」趙志邦不看陳康傑，向衛中華詢問道。

　　趙志邦說的振華同志，就是國務委員黃振華，他現在主管外交工作，是外交部的直接上級領導。

　　「我看可以，你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安排可靠的人。」衛中華凝神少頃後答道。

　　趙志邦也不拖延，站起來就去給黃振華打電話，安排此事。

　　等趙志邦走了，衛中華看陳康傑有些悶悶不樂，就安慰的開解道：「小傑，難道你趙伯伯批評你一句就生氣嗎？呵呵，你是男子漢，不會這麼一點承受能力都沒有吧？你要理解，這不是小事，關係重大我們才會心急。你想啊，要是不早點安排人去把東西拿回來，萬一那個垃圾桶被清潔工清理了呢？那豈不是一切白費，前功盡棄嗎？其實你趙伯伯也是再告訴你，事有輕重緩急，重要的事情，就慢不得。」

　　陳康傑本來還覺得有些委屈，經過衛中華那麼一說，陳康傑的心裡就煙消雲散了。他知道，也就是趙志邦和他關係近才會那麼說，如果是別人，就算不說也已經將他列為辦事不牢靠的範疇裡。

　　「我明白了，這是的確是我處理得有些欠妥。」陳康傑態度良好的坦誠道，「衛伯伯，如果資訊確切，你們打算怎麼加以利用？班達齊的事情，已經刻不容緩了。」

　　「如果確切，那就有大用，只是怎麼用，還需要好好思考和謀劃。要是發揮得好，就不僅僅是關係到班達齊的成敗，其他方面都還可以做一些交易。好不容易逮住一條小辮子，不將其作用吃幹榨盡怎麼行？呵呵」衛中華所處的位置不同，由此決定了他的考慮會比陳康傑還深遠。

　　「那我就等好消息了。」

　　「這事你已經不再適合參與了，你要知道，國與國之間的大事，是紛繁複雜的。這一次你立了大功，很了不起，幹了我們不敢幹的事情。如果可以，月中下旬的時候，我們會安排哈桑羅迪來做一次訪問。不過有一點你也要清楚，別指望這麼一件事情會把kld搞下臺，我們也不會那麼做。有些把柄就像是核武器，可以用於威懾，但是不能真的付諸實施。要是我們把kld搞下去了，這對中美兩國的利益，不見得是好事。一個熟悉的蹩腳的政客，遠比一個不知底細的初生牛犢要好對付。」衛中華擔心陳康傑會有過高的期望，所以趕緊提前打預防針。
　　

第1535章 要那啥就別立牌坊

　　陳康傑也不是笨人，衛中華稍加提點，他就知道利害所在

　　不管手裡掌握的證據對kld擁有多大的殺傷力，這些證據都是不能公之於眾的——>一旦公開，kld的確會因此而吃不了兜著走，甚至於還會因此下臺並且面臨牢獄之苦。然而，那對中華國有什麼好處呢？不但一點好處都沒有，還極可能影響到兩國的正常關係。kld總統是下臺了，但是党的那些政客還在，難道他們就眼睜睜看著對他們不利的事情就那麼發生？不可能的，只要他們干擾，兩國關係就會增加太多變數，從而影響到中華國的國家利益和長遠利益。

　　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蠢事就是損人不利己，只要是一個還有點理智的人，都不會幹。平白無故得罪一大批人，而自己啥好處都沒有撈到，就算撈到一點也會付諸東流，那又有什麼意義呢？難道真是閒的沒事幹嗎？

　　既然現在事情已經交給政府，衛中華他們又有了長遠的現實考慮，那麼陳康傑就打算不再插手。

　　幾分鐘之後，趙志邦回來。

　　「中華同志，已經安排下去了，大使館派出的人已經出發，我們就安心等一等吧。」

　　「告訴他們，東西拿到手之後，採取最安全的方式儘快送回國內。不能留在美國，以免被人察覺之後，鋌而走險。我們要吸取南國首都大使館被炸的教訓。」衛中華考慮比較全面。

　　「我已經叮囑了，大使就會以回國述職的藉口回來一趟，他會親自攜帶。他是副部級的外交官，擁有通便的特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趙志邦既然去親自吩咐處理，就不會簡簡單單隻下一個指令，那也說明他太遜色的。

　　趙志邦晉升到最高神壇七年了，對於怎麼處理關係國家利益的大事，已經駕輕就熟。外交工作雖然不是他主管，但是黃振華還是要經常向政治局彙報工作的，更何況黃振華還是他的人，因此他對外交領域的瞭解僅次於衛中華和總理。

　　「那就好。志邦同志，我剛才給小傑說，打算月中下旬安排哈桑羅迪進行一次正是的訪華，這事就交給你安排負責吧。」衛中華說道。

　　趙志邦挺了挺身，鄭重的接下任務。

　　官場裡的人沒有誰會嫌棄自己的工作多，負擔重。通常情況下，能夠多負責一些工作面，尤其是一些重大事項，體現的是這個人的重要程度。如果自己負責的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項目，那麼就算級別再高，也會顯得無足輕重。這就是為什麼很多省裡面排名靠後的普通副省長的影響力還沒有一個財政廳的廳長或者公安廳的廳長大，

　　下面地市的人幾乎都不願意得罪這兩個部門的一把手，可是對於普通副省長，也許就不是那麼發自內心的重視了。

　　衛中華將哈桑羅迪的來訪安排給趙志邦負責，這其實就是變相的讓他負責處理班達齊的事項。雖然這在中華國外交範圍之內隻占一小部分，然而，其重要性是異常凸顯的，這件事要是做好了，不亞於指揮列印了一場衝突戰爭。只要班達齊的事情可以成功，就意味著對中華國包圍的第一島鏈被撕開了一個口子，更重要的，這個地方有利於保護我們從印度洋進出太平洋的海上交通要道，有利於我們的上船甚至軍艦突出印度洋，這能極大的拓展我們的地緣政治空間和地緣安全空間。

　　衛中華之所以將這件事交給趙志邦，一方面是相信趙志邦有這個能力，另一方面是他處於接班人的地位，應該具體的指揮處理一些重大外交事宜，鍛煉能力，以便兩年後可以全方位勝任他現在的位置。同時，還有一個重要因素，那就是最高層裡面趙志邦與陳康傑的關係最好，而在班達齊這件事情上，陳康傑涉及最深，謀劃最久，對哈桑羅迪等人的影響力最大，且他還有足夠的實力。

　　將這件事交給趙志邦，回事半功倍，陳康傑絕對會不遺餘力的從旁協助。可如果這件事交給其他人，難保陳康傑不會撂挑子。就算他不撂挑子，配合也許也不會有那麼嚴密。基於這方面就事論事的考慮，交給趙志邦是最合適的。

　　趙志邦同樣明白衛中華的心思。因此在鄭重接下任務之後，他有意無意的看了陳康傑一眼。

　　陳康傑今天的表現，十足的是大大加分。就像衛中華所說的，他幹了他們想幹而不敢幹的事情。作為一個大國的國家領導人，衛中華不可能會專門安排人去特意針對kld收集對他不利的私事，這是十分避諱的，也是他們所不屑的。可陳康傑就是先斬後奏的幹了。

　　對於陳康傑的優秀表現，衛中華是十分滿意得無話可說。只是，對他就算他再滿意，現在也只能對他進行口頭表揚，沒辦法給與他實質性的獎勵。不能給她辦法獎章，金錢獎勵陳康傑瞧不上，至於提拔升官，則對這個這個白丁毫無用處。於是乎，他就只能將陳康傑的功勞轉移到他親近的身邊人身上。

　　想起老首長臨終前的囑託，衛中華一開始只是當做一項單純的任務對待。可是漸漸的，他也佩服於老首長的卓越眼光和長久考慮。站在客觀的國家角度來說，老首長的深謀遠慮是再睿智不過的安排。前兩年，他還覺得那個安排很難實現，不過陳康傑在班達齊事件以及西非紮國上的表現，讓他看到了能夠實現的可能。

　　「中華同志，如果我們安排哈桑羅迪公開訪華的話，就牽扯到一個問題，以什麼樣的級別來進行接待？他現在的身份很敏感，千島之國國內又只是勉強違心的承認，不好拿捏啊。」接下任務之後的趙志邦又將自己心中的顧慮請示道。

　　「這個……還真是個問題。小傑，你怎麼看？」衛中華猶豫了一下，居然將這個難題拋給陳康傑。

　　陳康傑沒有想到衛中華會給他出這樣一個難題，一聽衛中華的疑問，他最先想到的不是哈桑羅迪的身份，而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重生前的那一句網上被人從電視劇裡面挖掘出來的名言：「元芳，你怎麼看？」

　　「你笑什麼，衛伯伯為你問題呢。」看到陳康傑低頭髮笑，不明就裡的趙志邦就有些著急。

　　「呵呵，沒什麼，沒什麼，不好意思，有點走神了。」陳康傑趕緊將腦子裡的記憶甩開，回到現實中來，「這種大事，我覺得不應該問我啊，不過，既然衛伯伯問了，那我就姑且言之，你們也姑妄聽之。」

　　陳康傑話說得客氣，可是一點沒有要推辭的意思。

　　「我覺得既然要公開站出來為哈桑羅迪造勢，那就不能將他當做一個簡單的地方分裂領導人看待，否則，就會不倫不類，咱們既然要那啥，就別立牌坊……」

　　「你……小傑，你怎麼說話的呢？」陳康傑就算沒有明說，但是最後那一句話還是讓趙志邦覺得用語不當。要是只是他們兩個人，那還沒什麼，關鍵是衛中華就坐在旁邊的呢。於是趙志邦就打斷他的話，目的是提醒他一下。

　　「志邦同志，沒什麼的，話糙理不糙，難道我們還連這點真話都聽不得了嗎？沒事的，小傑，你繼續說。」衛中華大度的擺擺手說道。

　　「嘿嘿。」陳康傑傻笑兩聲以作掩蓋，然後就心安理得的繼續說道：「是該注意一下。我是覺得，既然我們要給他撐腰，要決心促成此事，那就乾脆撐腰到底，要不然國際社會會以為我們決心未定。我記得1964年萊烏夫首次訪華，那時候他才剛剛組建了「暴風」突擊隊，而且都還沒有當上巴解執委會主席，我們的總理和副總理就出面接待，不僅同意為他們培訓人員，還無償提供軍事援助，到1969年他成為巴解執委會主席時，他們採用的鬥爭手段還是綁架、暗殺、劫持飛機等類活動，我們的周總理雖然勸解他們不應該採用這等不能解決問題的極端行為，可是對他訪華，還是大開方便之門，而且，採用的外交接待級別儘管算不得嚴格的國家元首，那也基本上算是政府首腦了。既然有歷史上的前車之鑒，那麼我們一以貫之就可以了嘛。當然了，這就是我的不成熟淺見而已，呵呵，決定還得你們自己拿。」

　　「呵呵，果然學識夠淵博，幾十年前的往事都被你給翻出來。」衛中華指了指陳康傑笑著調侃道，「志邦同志，人家小傑都有這等見識了，我們怎麼也不能太過於落後。我看，就按照他的意思來吧，我們可不能被他給瞧扁了。」

　　衛中華後面的揶揄就是針對陳康傑意氣用事的那一句「既然要那啥，就別立牌坊。」

　　陳康傑這樣口無遮攔，其實是一種激將法的策略。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衛中華和趙志邦都不用他激。趙志邦心裡其實有底，他問衛中華，是一種對一把手的尊重。而衛中華問他，是對他的一種考驗和鍛煉。也不想想，兩個人都在政壇上混到最高層了，怎麼可能會這點主意都沒有？
　　

第1536章 政治家的力量

　　「小傑，你什麼時候回去？」衛中華離開之後，趙志邦將陳康傑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一進門他就問道。

　　作為最高領導人，衛中華的時間是極其寶貴的，每天都有開不完的會，簽不完的文件，聽不完的彙報。七十餘歲的老人，要和陳康傑談點事情都只能利用短短的午飯時間。他就算離開，也最多只有十五分鐘的靜心休息時間就要開始下午繁重的工作。

　　趙志邦作為最高領導層的一員，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只不過在他離開之前，得先把陳康傑搞定了再說。別的事情也許好說，衛中華安排的這件任務離開了陳康傑還真是不行。

　　「我可能明天或者後天吧，晚上的國慶宴會不是也有我的份嗎？」陳康傑坐在趙志邦的對面答道。

　　「你看，可不可以推遲一天，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今明兩天我們都太忙，我想過了明天抽空和你好好聊一聊，你可不能將事情丟給我就不管。」趙志邦端起辦公桌上的一杯綠茶啜了一口，微笑著說道。

　　「如果是別人我倒有可能會不管，對你，我可絕對不敢。只是……大後天是我一個下屬的婚禮，我已經答應參加了。而且，放假了，我怎麼也好回家去待一兩天，否則說不過去都不說，我老媽估計要嘮嘮叨叨好多天。」

　　陳康傑所說的婚禮，是葉堂森的。以前沒有怎麼聽說他有女朋友，突然之間就要結婚了，為此還專門給陳康傑發了一份請帖，當年葉堂森進來掌管中華未來冶金集團，雖然是黃振華推薦，但是拍板的人是陳康傑，陳康傑不好推脫，只能答應參加。拋開這些，從單純的情感來說，他也不應該推辭。

　　似乎成功人士一般結婚都比較晚，葉堂森就是一個代表，都快四十來歲的人了，才想起結婚，也真是夠可以的。這個婚禮不止陳康傑去，就連歐陽震華也會出席。

　　「你去參加婚禮？呵呵，有意思，你是男方的嘉賓還是女方的？」

　　「男方的，我的下屬大多數都是男性，怎麼了？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嗎？」

　　「呵呵。」趙志邦笑了笑，「沒有什麼不合適，只是聽起來有點點彆扭，你還沒到二十歲，就要參加下屬的婚禮，怪不得人家不請你當伴郎。等你什麼時候結婚，我也去參加你的婚禮。」

　　「我結婚，還早著呢，您哪，就慢慢等吧！」說話的時候，陳康傑腦子裡想的是和誰結婚？怎麼結婚？對別人來說是很簡單不過的事情，對他而言就有點複雜。

　　「小傑，

　　雖然下屬結婚是大事，不過我們談的也是大事。放心，不會耽誤你去參加婚禮。大後天，來得及，只要婚禮的舉辦地點是在國內。」趙志邦沒有給陳康傑退路，自己拍板就強行將陳康傑的行程給定下來。

　　陳康傑無奈的搖搖頭，苦笑道：「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我只是白丁，你比我高出了十多級，我簡直沒辦法動彈。」

　　「呵呵，用官職壓你能有用？要是這個能有用，那我還用的著和你說這些廢話嗎？你呀你。」笑著打趣了一句，趙志邦斂去笑容，轉移話題說道：「看了今天的國慶閱兵，有何感想？有沒有想過寫一篇觀後感？」

　　「趙伯伯，似乎寫觀後感這一類的任務都是中學時候幹的，你不會想轉職做老師吧？國內似乎還沒有高級領導幹部轉職做老師的先例哦。」陳康傑開了一句小玩笑之後，就想到了自己在觀禮臺上腦中冒出來的那一句話：大丈夫，當如是也。

　　於是陳康傑神情轉為嚴肅，認真的回答道：「不得不說很震撼，反應出了我們的軍威軍容。過去十多年國家各項事業的發展獲得了一次集中展現。你們這一代領導集體將我們國家的發展事業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歷史會記住你們的。當衛伯伯乘著檢閱車馳騁在寬闊空曠的長安街上時，似乎人們才能真正的感覺到他是國家元首，軍隊統帥。作為一個政治人物，一個男人，那一刻，應該是最驕傲和引以自豪的了吧？誒，不對，似乎最應該談觀後感的人應該是你啊，十年後的今天，你就是主角了。」

　　說著說著，陳康傑就把話題扯到了趙志邦的身上。

　　的的確確，感受最深的應當是趙志邦他自己。在最高處的城樓上，站了不下上百名共和國最具有權勢的人物，而這些人中，只有趙志邦有資格將衛中華的表演進行重複。

　　重生之前，陳康傑同樣也在電視上觀看過趙志邦主導的那一次國慶大典，場面比今天還要恢弘，氣勢似乎也比今天還要雄壯。那是多出十年國力積累的結果，也是新世紀第一場國慶大典的莊嚴需要。

　　陳康傑的一百八十度轉彎，讓趙志邦明顯愣了一下。

　　趙志邦那樣問陳康傑，雖然也帶有一定的激勵目的，實則更多的是一種隨便聊聊。而陳康傑的還施彼身讓他已經平復的心境又變得有些跌宕起來。

　　作為已經明確確認的接班人，趙志邦同樣有自己的政治抱負和歷史定位，只不過他現在不能輕易表露出來而已。當時在城樓上，扶著金色欄杆要看著下面萬紫嫣紅的一切以及寥廓的天空，趙志邦其實是油然而生出一股豪情壯志的，尤其是在衛中華器宇軒昂的檢閱部隊後發表重要講話時，他就想，如果是自己站在那個位置，又將是怎麼樣一番景象，自己又會說些什麼？

　　也許面對其他人的時候，處在那個位置的人會將一切說得很平淡，因為他已經擁有了這一切，神聖的一切。只不過別人看到的又另當別論，一個小兵永遠都不會瞭解和擁有將軍的氣概，就像項羽說出「力拔山兮氣蓋世」，別人只能無限想像和揣測一樣。

　　雖然一句話正中下懷，只不過趙志邦卻不會正面回答陳康傑的反問，極不合時宜，也犯忌諱，畢竟，他還沒有真正登上那個巔峰位置。

　　「小傑，我考你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什麼人才最容易改變一個社會或者一個國家？」趙志邦不正面回答，反而嚴肅認真的問了陳康傑另外一個問題。

　　「嗯？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有考慮過。」陳康傑撓了撓頭，「科學家？其理論和發明推動了社會進步。企業家？他們才是真正財富的最大創造者，提供就業，提供稅收，看不見的手還推動經濟交融與協調。普通工人農民？他們是整個社會的最大基礎，可是他們……難道……軍人？他們的武器不僅僅抵禦外敵，還能在國內呼風喚雨……」

　　陳康傑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試探著詢問趙志邦，只是他每說一樣，趙志邦似乎都輕輕搖頭。

　　「你想想，什麼人對國家和社會的影響最大？」趙志邦意味深長的點撥了一下。

　　趙志邦點撥了，陳康傑還是有些沒有頭緒，眼光不停的在趙志邦身後的書架上瞄了瞄去。等他將頭擺正，就看到趙志邦威嚴端坐的姿態，腦子裡靈思一動。

　　「你是說政治家？」陳康傑即興脫口而出。

　　趙志邦微笑著點了點頭，「對，政治家，你所說的那些都對國家和社會有影響，但是，他們都必須在一定的政治框架下，換句話說，就是他們都必須在一定的規則之內。規則是誰制定的？冠冕堂皇的說，是大眾共同制定的，實際呢？就是政治家們制定的。不要以為政治就隻牽扯到政體或者政權，實際上，它可以包羅萬象，社會，經濟，教育，文化，軍事，交通，甚至於娛樂都可以被包含在裡面。就拿你來說，很富有，算是世界首富了吧？表面上看，你能影響到的人可以上億，然而，你能改變的呢？又有多少？一萬？十萬？一百萬？一千萬？總不能是全國每一個人，更不可能是世界每一個人，你的影響是很鬆散的。而我們頒佈一部法律，就可以實實在在觸動到全國的每一個人，美國發動的一場戰爭全世界每一個人的生活多多少少都會發生改變，只是中間有多個環節的緩衝，大多數人感受不到罷了。我知道你捐了很多錢在中西部以及支持我們的教育和科研，可是你想過沒有，要是政府不點頭，你的那些善舉能推行下去嗎？早就已經夭折了。政治家掌握著國家機器，而不要把國家機器理解成僅僅是軍隊和員警，那太狹隘了，國家機器如果高速運轉起來，連你都會絞進去變成其中的一員。尤其是在我們國家，最高領導人對國家和社會的影響，更是無處不在，想想二十年前和今天，二十年前難道沒有科學家？難道沒有企業？難道沒有軍人？有，都有，只不過二十年前的政治家的思維和今天有很大不同。老首長你是比較熟悉的，多想一想他身上的經歷。我知道你有雄心壯志，你想為國為民貢獻力量，讓我們的國家繁榮昌盛，只是，要實現這個目標，必須要聯合全體國民才行，一個人再是超人也勢單力薄。」
　　

第1537章 只等你1聲令下

　　從大內裡面出來，陳康傑的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反反復複出現的都是最後趙志邦說的那一番話。

　　趙志邦出奇的一番話，陳康傑越想越覺得意味深長，越想越覺得內容豐富。經過兩輩子的瞭解，他必須承認一點，趙志邦說的是對的，別提法律了，最高領導人的一句話，都有可能會影響到全國各族人民。即便這一句話或許沒有什麼現實意義，也會有不少人組織學習，竭盡所能要從一句簡單普通的話語中挖掘出深遠的意義，這還不算，還要在自己的執政過程中盡可能的去兌現。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這麼一句話可不僅僅存在於封建帝王統治下的古代社會，在社會高度文明的今天，在我們的現實體制內，依然沒有脫離。有時候，上無所好，下面的人都會想盡辦法給創造出來。

　　政治是無處不在的。如果你不喜歡某個作家，可以不看他的書，他不能對你怎麼樣。如果你不喜歡某個企業家，你也能完全避開，和他脫離一切關係，尋找替代的企業產品就可以，如果你不喜歡某個藝人，可以將他的作品視作無物，他拿你沒轍，即便是你不喜歡某個老師，那也可以陽奉陰違，甚至轉一個班級或者學校就可以了。可是，生活在一個國家，這個國家的領導人不管你是否喜歡，都必然會受到他所推行的政策的影響，區別就是主動和被動而已。就算是在所謂的西方民主國家，儘管投票的時候你沒有支持那位領導人，可只要他當選了，他推行的經濟政策，文化政策，醫療保險政策，教育政策以及稅收政策等等，都是關乎每一個人的，不投票給他的人也躲不開。

　　可是陳康傑轉念又想，這關我什麼事呢？我有沒有狂妄的想過要改變整個國家和世界，那是他們政治家的事情，我就是想過好我自己，然而盡自己所能多幫助一些人而已。

　　只是，想是這麼想，後續一段時間，這個問題始終縈繞在他的腦子裡。他雖然這兩天都有豐富的活動出席，好幾次也都有與趙志邦見面，但是那種公共場合，兩人卻沒有什麼交流，反倒是和成龍好好的聚餐聊了一次。

　　與成龍的見面，是他主動邀約的，由於兩個人已經確定了電影合作的關係，陳康傑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給予婉拒。

　　兩人見面的地點是在一家名叫江南苑的餐廳裡，這家餐廳不是敞開大門對外營業的那種，而是開在一條隱蔽的胡同深處。紅牆綠瓦，古色古香，樸素的小院經過精心裝修過後，顯得典雅大方，高貴端莊，很有一種返璞的感覺。

　　坐在取名水雲間的包間裡，通過鏤空雕花的木窗向外看去，院中夕陽照耀下的小魚池波光粼粼，池子邊上的幾株石榴樹鬱鬱蔥蔥，長得還很茂密。幾條大紅鯉魚在石榴樹的倒影下歡暢的游來遊去。

　　整座院子顯得十分安靜，放佛這不是坐落在京城這座人口稠密的大都市中間，而是置身在某一處靜謐的鄉間。

　　「大哥，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個不錯的地方？」陳康傑端起面前黃橙橙的香茗品了品，讚賞道。

　　「這是前年我到京城來參加活動，一個京城的朋友帶來我的，可能是考慮到我還有點小名氣，老闆就送了我一張卡。這次請你吃飯，想到不能去那些大庭廣眾之地，就帶你來這裡了。」成龍靠在木椅的靠背上，隨著陳康傑的目光欣賞著周圍的景致和物品，「據說這院子以前是某個一品大員的府邸，以前有些陳舊，現在修葺過後，還有點意思。」

　　「你好像也挺喜歡收藏古建築，是嗎？」陳康傑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雙手交叉握在身前，問道。

　　「呵呵，我這個愛好是才開始的，想不到你也知道啊！其實我也談不上收藏，就是喜歡一些古典的東西，看到很多古建築被不假思索的拆除，覺得有些可惜，畢竟這是我們的一個文化體現，應該加以保存，所以覺得可以的，就考慮是不是可以買下來。我沒想過要利用這些建築賺錢，或許有一天，政府重視了，我會考慮捐獻出來。」成龍淡然說道。

　　成龍能夠贏得陳康傑的好感，願意攜手合作，除了因為他有豐富的表演基礎之外，他的家國情懷也是陳康傑十分欣賞的地方。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種一切只為追求名利的人，陳康傑覺得自己與他們還是有些格格不入的。雖然他不能要求別人都和他一樣，但是，他可以選擇和哪些人走得更近。

　　兩個理念相近的人在一起，更容易產生共鳴和生生相惜。合作起來也會愉快得多。

　　陳康傑在京城也有幾處完整的四合院，雖然現在他是自己居住或者鎖著，但是，有一天也或許同樣會考慮捐給社會。只不過現在的氛圍還不合適，要是自己放出去，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夷為平地，然後其基礎上就會興建起毫無新意的高樓大廈。這並不是說陳康傑就認為高樓大廈不好，而是拆遷與新建要適可而止，不能以肆無忌憚的破壞我們賴以傳承的文化為代價。

　　就像成龍說的，那些古建築，其實就是我們文化的一個部分。一個城市，如果其歷史文化表現形式沒有了，那麼這個城市就會顯得沒有精神，沒有品位，高樓大廈再繁華，其實也難以掩飾文化沙漠的悲哀。六七十年代，我們對自己歷史文化的破壞已經夠嚴重了，如果再不適當刹車，再過二十年，我們就只能在歷史書裡面去生硬的尋找過去的記憶和鄉愁。這對我們的後代來說，其實是很不負責任的，因為我們也許還能記得些什麼，而到他們長大的時候，他們也許就只能在霓虹燈中覺得我們與其他國家沒有什麼區別。

　　「那你現在收穫大嗎？」陳康傑問道。

　　「收穫了兩處，一處在淮南，一處在嶺南，兩座大院都有超過三百年的歷史，一座建於明末，一處建於清初，兩處建築風格迥異，但是都比較精美。我要買的時候，當地政府還不打算賣，後來直到我把價格翻了一倍之後，他們才覺得不好意思，最後賣給了我。」說這話的時候，成龍的臉上帶著一絲自嘲的苦笑。

　　「看在今天你請我吃飯的份上，以後遇到這樣的好東西，可以推薦一部分給我，合適的話，我也買上幾處，留給我的子孫後代，呵呵。」

　　「這可是你說的哦，你常年生活在內地，你出面買，應該會比我容易，而且你的資金比我雄厚，會更加得心應手。為了與你的這次合作，我現在可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哈哈。」陳康傑笑了起來，「有沒有那麼慘啊？那要不一會出去我買單吧，你可別把回香港的飛機票錢都給花了。」

　　開了一句玩笑之後，陳康傑才將話題轉移到今天見面的主題上。

　　陳康傑知道成龍今天約見自己是為了什麼，他是為了照顧自己才沒有主動挑起話頭，現在既然有涉及了，陳康傑乾脆就先說。

　　「大哥，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已經一切齊備，就等著你這位大導演的一聲令下安排了，從今年到明年年中的檔期我都全部拿出來，你指東我就絕不往西。」成龍變得興奮起來。

　　「別說得那麼嚴重，我們是合作夥伴，我可不是你的上級，呵呵。」說是這麼說，可是涉及到工作，陳康傑還是拿出了他做導演的本色，「這次影片的拍攝地點我打算選在巴鐵的北部，那裡的地貌比較合適。本來我想選擇東歐的某個國家，可是想到那邊很容易讓人想到南國的大使館被炸事件，就做了調整。如果你這段時間有空，就先去那邊考察一下。」

　　「可是我沒有與巴鐵的官方打過交道啊，我們這部影片，要是沒有當地官方甚至軍方的配合，是不可能的。」成龍顯得有些為難。

　　「這方面你不用多考慮，你去了，那邊的官方會配合你的，到時候，飛揚娛樂公司也會派人隨你一道前往。十天前，飛揚娛樂公司已經將劇本傳給我看過了，地點選定之後，他們就會安排米拉麥克斯公司的人前去打前站，到時候我會將需要注意的清單發給你們，當然，要是有需要改動的地方，你也可以提出你自己的意見。到時候場地的佈置和道具的準備等等這些都會由飛揚娛樂公司的人負責好，在當地需要不少臨時演員，這個你可以多關注一下。我已經指定傑迪卡為這部電影的副導演，前期工作你們就一起負責吧，大反派如果可能的話，我會邀請斯瓦辛格來演，只是我還沒和他談過，這兩天我就和他聯繫一下……」陳康傑沉穩的說道。

　　巴鐵那邊，前不久歐陽震華剛剛去過，政府的關係已經打通了，沒有任何的問題。其他方面，陳康傑也適當做了一些安排，這一次劉德意沒有一起來京城，一部分原因是他要到香港去落實陳康傑的想法。陳康傑不是那種喜歡打無準備之仗的人，有了想法就會讓下面人提前準備落實。
　　

第1538章 息事寧人也不容易

　　「哈哈，之前我還有些擔心呢，沒想到你都已經提前做準備了，看來與你合作真是英明的選擇，要是斯瓦辛格能夠答應你的邀請來出演大反派，那就太好了，就怕他不會幹。」

　　以前斯瓦辛格演的都是正面角色居多，雖然說螢幕形象與現實完全不一樣，但是那畢竟對形像是一種損害，因此很多大牌明星都不太願意出演反面人物，從市場的角度來說，反面人物的片酬也相對要低，這也是很多人不願意出演的一個重要因素。

　　「沒有關係，我來做工作，他要是不願意的話，還有很多人可以找，例如阿爾帕西諾，吉普賽，肖恩潘，施耐德等人都是演技派的，完全可以勝任。」別人可能會擔心請不到大牌演員，可是陳康傑不一樣，他相信自己可以。

　　這些人雖然與他並不是很熟，但是在奧斯卡上接觸過，他們都對陳康傑表達過合作的意願，因此陳康傑才會有此一說。

　　不過成龍的考慮也不是沒有道理，這部電影裡出現的老外注定了是陪襯的作用，要找一個外國演員來擔任陪襯並不難，可要是讓一位好萊塢大牌來幹這件事，還是有些難度啊，在以往，都是華人給他們做陪襯，所拿的片酬也只是他們的幾分之一，現在卻要反過來，有難度很正常。

　　還好這件事是陳康傑主導，要不然的話，其他人就甭想了，找到的也只是三線演員。

　　「那我就放心了，long，那你覺得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拍，我都有點急不可耐了。」成龍笑著急切的說道。

　　「等一切都確定下來之後，就可以，不過我只要寒假期間才能集中抽出時間來，這其間，只能先拍一些其他鏡頭，這部電影除了要在巴鐵取景之外，根據故事情節，還需要在京城和華盛頓取景，華盛頓我暫時是去不了了，可以交給傑迪卡，合作了幾次，他應該瞭解我的思路，京城這邊我來負責，另外，還要到八一廠找一些演員，國內的官員和大使館的官員都需要他們來扮演。」拍一部電影並不簡單，方方面面都要準備。

　　有些導演拍一部電影要準備一年甚至幾年，像投資這麼大的大製作，準備的方面就更雜，陳康傑甩手掌櫃做慣了，喜歡將事情交給下屬，只是，沒有涉及過的部分，還是要他出面。

　　「這部電影加上後期製作，可能要到明年年初才能完成，我自己盤算了一下，起碼要製作一千三百個左右鏡頭。」雖然影片還沒有正式開拍，但是劇本已經留在腦子裡的陳康傑，還是做到了心中有數。

　　「精益求精是應該的。」成龍點了點頭，猶猶豫豫的說道，

　　「對了，long，你覺得邀請誰擔綱動作指導比較合適。」

　　「你不就可以擔任嗎。」陳康傑幾乎是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可是等說完之後，他又有些後悔。

　　陳康傑之所以後悔，並不是指成龍不能勝任這個職務，拍過做東動作片的他，其本身就是香港著名的動作指導，香港的動作指導幾乎都出自早起的七小福，七小福之一的成龍就擁有他所領導的成家班。

　　只不過陳康傑覺得成龍的動作已經差不多定型，很難再有大的突破，而且他比較擅長所謂的徒手搏擊，對於那種好萊塢式的槍戰火爆場面並不擅長，這就有些會讓這部影片失色。

　　作為那種好萊塢式的火爆場景，拍攝過《真實的謊言》的陳康傑倒是並不陌生，但是這部電影與《真實的謊言》差別很大，是他第一次按照全新的劇本來拍攝，腦子裡並沒有可供參照的圖像選擇，難度就真的大了，可以說這對他是完完全全的一個挑戰。

　　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應該要找一個動作導演的，可是找誰呢，香港倒是有不少動作指導，只不過他們大多都和成龍一樣，有了一定的定式，熟悉東方的武術動作，他們崇尚的暴力美學與西方是有一點點不同的。

　　這部電影陳康傑不打算完全按照西方電影的套路來演繹，可是也不想將他拍成一部完整的「武俠電影」，因為這不是文藝片，他得尊重商業角度的考慮，尤其是要重新時代年輕人的角度出發。

　　電影和經濟一樣，西方電影尤其是好萊塢大片很容易在東方取得不錯的票房，可以說深受年輕人喜愛，而，單純的東方電影卻很少能達到同樣的效果，有人說文化無國界，其實文化是有國界的，只是文化的載體無國界而已，就像美國電影中經常表現出來的世界員警觀念我們或許不贊同，但是懲惡揚善的行為以及那些歎為觀止的火爆場面，卻是可以完全接受的。

　　「我恐怕不能勝任吧。」成龍謙虛了一句。

　　「那你覺得卡梅隆怎麼樣。」怎麼立馬就反問道。

　　陳康傑之所以想到卡梅隆，一方面是兩人的關係不錯，是比較好的合作夥伴，另一方面是《真實的謊言》裡面的動作情節就是他設計的，而且他拍攝的《哈利波特》增添了不少的奇思妙想，陳康傑覺得與他合作是不錯的選擇。

　　「怪才導演卡梅隆，要是他願意，那當然很好。」表面上成龍興奮，暗地裡他還是有些失落的。

　　成龍以為陳康傑會堅定選擇他來擔任動作指導，就算不選他，也會選他的師兄師弟，可是出乎他的預料，陳康傑偏偏沒有那麼幹。

　　只不過陳康傑選擇的卡梅隆讓他真的無話可說，卡梅隆不會武術，可是他有豐富的想像力，並且目前也已經是好萊塢的大牌導演之一，其拍攝的《異形》，《終結者》和《哈利波特》系列等影片給他奠定了不朽的地位，尤其是他對電影特效的運用，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面對這麼一個人，他沒有競爭實力，他的師兄師弟同樣沒有。

　　「我和他關係還不錯，只要他有空的話，相信他會願意幫忙的。」陳康傑話說得很自信。

　　只不過後來卡梅隆由於檔期的原因，婉拒了陳康傑的邀請，不過他卻為陳康傑推薦了他的朋友，更加擅長拍攝動作片的約翰麥克蒂爾南。

　　提到約翰麥克蒂爾南國人或許知其者寥寥，可是說到他的代表作《虎膽龍威》系列和《鐵血戰士》等影片，不少人就熟悉了，他拍攝的《十三勇士》還由於製片方認為過於血腥暴力，推遲了兩年才上映。

　　對於與這麼一位熱衷於暴力的動作導演合作，陳康傑充滿了期待。

　　陳康傑與成龍的談話持續了兩個小時，就在他們的談話即將結束的時候，包間的門被人乒乒乓乓雜亂的敲響了。

　　陳康傑疑惑的看了看成龍，以為是他還安排了其他人會面，可是他看到成龍的眼神同樣充滿不解。

　　成龍不情願的站起來去開門。

　　門剛拉開一個縫，一個青年男人就撲進他的懷裡，成龍的身手很是敏捷，急忙抬手將他扶住。

　　「先生，有什麼事嗎。」成龍雖然扶住了他，但是並未讓他進來，而是站直身子擋在門口。

　　「咦……人呢，都tm跑哪裡去了，怎麼老子才撒泡尿回來就不見了。」男子偏了偏腦袋，看到碩大的包間裡面就坐著陳康傑一個人，就吐字不清的大大咧咧罵道。

　　從他的舉動來看，應該是喝醉了，走錯房間，冒冒失失闖進來的。

　　陳康傑今天來與成龍會面，並沒有易容，但是做了一定的裝飾遮掩，所以那個醉鬼並沒有將陳康傑認出來。

　　「先生，你走錯包間了，這裡一直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成龍客客氣氣的回應道。

　　「怎麼會，不可能。」男子甩了甩頭，又揮揮手，等他抬起頭來正視成龍之後，兩眼放出光來，「啊，我認得你，大明星，武打大明星，你能出現在這裡就太好了，來，給哥們耍一段，助助興。」

　　「不好意思，我們之間不認識，你要找你的朋友，請到其他房間看看。」成龍臉色陰沉，生硬的說完之後，就將他推了出去，把門利索的給關上。

　　自從成名以來，成龍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囂張的人，開口就「給哥們耍一段。」又不是耍猴，真把他當成那些三流小明星了，不但賣藝有些還賣身。

　　只是想到這裡是京城，天子腳下藏龍臥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麻煩上身，如果是在香港，他才不會那麼客氣，就算不揍一頓，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然而，有些事情屬於事與願違，成龍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也要人家配合才行啊。

　　「砰砰砰。」關上的門很快就傳來了更加激烈的敲門聲，不，應該說是砸門聲，聲音震耳欲聾。

　　除了砸門還不算，門外還伴隨著難聽的叫駡聲：「你他娘的，開門，一個戲子，有鳥不起，給你臉你不要，還敢推我，今天要是不給老子跪下磕頭，老子讓你走不出去……開門。」

　　只是砸門成龍的臉色就夠難看的了，再加上這些惡毒的罵聲，他黑沉沉的臉上感覺都能擰下水來，脖子上的青筋暴突出來，很容易感覺到他的惱怒。
　　

第1539章 人在屋簷下

　　很快，那人的吵鬧就引來了更多的人。

　　「明少，你怎麼在這裡。」

　　「明少，怎麼了，誰惹你。」

　　「這是咋了，什麼狀況。」

　　……

　　多出來的這些人似乎都認識門外的那個男子。

　　「丫的，你們幾個都他娘的跑到哪裡去了，老子被欺負了。」

　　「明少，誰欺負你，我們滅了他。」

　　「是啊，明少，天翻不過來，你說，老子揍他個滿地找牙。」

　　關心和逞能的聲音此起彼伏，關著門陳康傑也同樣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明星，香港來的，就在屋子裡，你們幫我將他抓出來。」明少聲色俱厲的吼叫道。

　　「明星，逑，管他香港來的還是哪裡來的，只要在這個圈子裡，得罪明少你還能混得下去，你們幾個，砸，把門砸開，活膩歪了真是。」

　　「對，對，對，砸開，烏龜殼也要敲爛它，簡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得罪明少。」

　　起哄和出頭的人總是不怕天下大亂。

　　隨即，轟轟轟的腳踹門的巨大震動就在那紅色的木門上出現。

　　「大哥，我知道你不想惹事，但是，就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開門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外面都鬧翻天了，也沒見餐廳方面有人出來制止或者說話，這就說明外面這一夥人餐廳老闆也不願意惹或者直接就惹不起，上次帶領成龍來的那位朋友在京城也有些關係，他說餐廳是他一個不錯的朋友開的，兩人能成為朋友，那餐廳的老闆也不是等閒之輩，現在既然這老闆都不出面，那麼就可知那個明少極可能大有來頭。

　　也恰是有了這樣的推斷，成龍才會一忍再忍，在京城，他怎麼說都是外來戶，就算認識一些人，人家也不一定肯替他出頭，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個道理，成龍還是知道的，再說了，他也知道陳康傑十分低調，也就不願意將他牽扯到漩渦之中，以免影響到兩人的關係，這裡畢竟是他選的地方。

　　現在對方明顯不願意善罷甘休，而且同為內地圈內人的陳康傑又發了話，成龍也知道再不情願也避無可避了。

　　就在成龍還有些猶豫的時候，陳康傑又說了一句話：「有些事情，該面對就得正面面對，況且，這又不是你的錯，有些人不是你退一步就能海闊天空的，應當奮起的時候就應當奮起，這樣他可能還會有些忌諱。」

　　成龍看陳康傑神色沉穩如常，沒有一絲絲驚慌，更沒有什麼懼意，他就心想：「果然有大將之風，怪不得能夠取得今天讓人難以望其項背的成就，就憑這份沉穩，我就比不了，何況，人家還比自己年輕那麼多，哎，慚愧啊慚愧。」

　　成龍走到門後一把將門拉開，順勢就有一個粗壯的年輕人抬著腳摔進來，成龍一個閃身，那年輕人收勢不住，一個趔趄差點撞在不遠處的餐桌上。

　　「真他媽廢物。」明少似乎酒意清醒了，大踏步走進來，不滿的瞪了那個穩住身子的粗壯年輕人一眼，然後向著成龍橫眉一指，「就是他，給老子抓住了，今天不收拾一下，真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明少的話音剛落，就有幾個男子從他的身旁擠進來，伸手就要去抓成龍。

　　成龍之所以在武打明星中能夠脫穎而出，其本身有真功夫是一個基礎，別人要抓他，他再不想惹事也不甘願引頸就戮，就在那幾隻張牙舞爪的手即將碰到他的時候，陳龍啪啪啪施了幾下洪拳，幾個人的手就軟噠噠的耷拉下來。

　　一直以來，直到陳康傑重生的時候，萬千影迷都關心一個問題，那就是銀幕上的硬漢陳龍到底會不會真的功夫，現在他看到了，真的會。

　　其實想想也應該會，他的師傅可不僅僅是一個教師或者戲劇家，實際上，他更是一位武術家，精通猴拳，洪拳，螳螂拳，詠春，醉拳，長拳，形意拳，少林拳這些武術，陳龍作為他的徒弟，在他身邊學習了十一年之久，十一年下來，不說師傅每種功夫都能精通，但是起碼不會陌生，再怎麼樣也應該會不少。

　　明少被陳龍的手法嚇得後退兩步，可是想想又覺得這樣有損面子，腳步出門後就急忙停下來，「喲呵，還真是會啊，剛才讓你耍幾下你不耍，現在到行兇傷人，你別以為懂幾下三腳貓功夫就了不起，搞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孟坤，找幾個人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那麼了不起。」

　　「好的，明少，我這就打電話叫人來。」叫孟坤的有些肥胖，頭髮還有點藝術氣息，掏出手機來就撥打。

　　「明少，明少，先緩緩。」就在孟坤打電話的時候，一個嘴角長著一顆大痣的瘦高個竄了出來，擋在明少的前面，伸手擋住陳龍向明少討好的說道。

　　「王達魁，你丫的什麼意思。」明少不屑的瞟了四十來水的瘦高個一眼，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口氣質問道。

　　「明少，我沒什麼意思，呵呵，我想這是一個誤會，我認識他，都是自己人嘛。」王達魁諂媚的笑道，然後向著陳龍眨了眨眼，「陳龍，還不來趕緊見見明少，給陪個不是。」

　　「打住，打住，老王，你tm到底站哪邊的，你認識他，這裡誰有tm的不認識他，認識就是自己人了，那老子還認識kld呢，他能和我是自己人嗎，他要是和我是自己人，能那麼不給我面子嗎，你看看，現在還打了我的人。」明少越來越趾高氣昂。

　　「呵呵，明少，他是不知道你嘛，要是知道，怎麼也不會那麼不懂事，是吧，陳龍，明少，你就大人有大量吧，給我一點點小面子。」王達魁好像和陳龍的關係還不錯，一個勁的幫他說話。

　　陳康傑不知道，陳龍來這個地方，最先就是王達魁帶來的，王達魁是首都一家影視公司的老闆，業務上與陳龍合作過，而且他去香港兩次，陳龍都對他熱情接待，於是才會不予餘力的幫助他。

　　明少的名字叫錢明，這傢伙一看就是個酒色過度的人，他人不咋地，可是王達魁一個勁的討好他，是因為他老爹是廣電總局的副局長，恰好管著他們這一塊，如果錢明的老爹不點頭，別說國內的影視公司沒法混，就是那些國外的大片也進不來，今天請客的就是王達魁，目的就是想進一步搞好與錢明的關係，以便以後的審核能夠方便通過。

　　錢明也是占著這個特殊的身份，在國內娛樂圈很吃得開，不少娛樂公司的老總都對他巴結有加，甚至於，錢明看重的明星，這些老總還千方百計的幫他拿下來，這一來二去的，就讓錢明越來越自以為是，目中無人，於是在見到陳龍的那一刹那，才會說出那麼沒有水準的話來，在他看來，陳龍即便是香港大明星，那也要巴結他，否則就沒辦法在國內混。

　　陳龍的確不認識錢明，要是他知道錢明的身份，或許就不會那麼衝動，可是現在已經衝動過了，也沒有別的好辦法，王達魁讓陳龍給錢明道歉，也是不想他們以後的合作被刁難阻止，根據之前的溝通，後續兩年他們之間還有一些合作。

　　開這個餐廳的是一個導演，這個導演認識王達魁，他曉得這個包間是成龍在裡面，可他也認識錢明，因此發現鬧事的是錢明，就躲了起來，免得惹事上身，王達魁他不想得罪，而錢明他惹不起，乾脆就裝作不知道，眼不見為淨。

　　「面子，王達魁，我給你面子，那誰又給老子面子，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今天這事我要是不舒服，你們誰也別想舒服。」錢明看著王達魁諂媚的臉，有意氣風發起來，不再怕陳龍了，大搖大擺走進包間，就在陳龍剛才坐的位置上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

　　「老王，你也真是的，怎麼能認識這麼沒有眼水的人呢，在我們圈內，誰不知道明少急公好義，你這麼幫著說話，你讓明少的面子往哪裡擱啊。」打完電話的孟坤走了進來，一褒一貶的說著風涼話。

　　孟坤是另一家影視公司的老總，也是王達魁的競爭對手，他今天會在這裡出現，是錢明帶來的，錢明雖然是公子哥，志大才疏，但是他也明白一個道理，鷸蚌相爭，漁翁才能得利，將孟坤叫上一起，就是要給王達魁更多一些壓力，從而使自己得利最大化，所以說在這個社會上能混得風生水起的人，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王達魁惡狠狠的瞪了幸災樂禍的孟坤一眼，心裡直問候他家全部女性，只是，這時候他也已經不能在說些什麼了，要不然，就真將錢明這位爺給得罪了。

　　陳龍眼力勁不錯，感念王達魁之餘，也明白危機只能自己出面化解，這是為自己，也是為王達魁這位還算有點義氣的朋友。

　　「明少，不好意思，剛才真的沒有存心冒犯，請你原諒我的過失。」陳龍咬了咬牙，忍住屈辱上前一步道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