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軍工子弟 作者:葫蘆村人(連載中)

 
BloomCaVod 2019-5-10 17:28:5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43 31644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10 19:38
180 謝凱同志,有沒有興趣給我們當顧問

    “這樣的生產線,可以用於所有飛機裝配吧?”蘇興國問著謝凱。

    不等謝凱回答,歐陽紹修就點頭,“確實可以用於所有飛機總裝。把這生產線設計出來,我們甚至可以向兄弟單位提供生產線設計的服務!”

    這是一條發財的道路。

    鄭宇成當即就不樂意了,“不行,方案是我們提出來的,錢不能你們一家就賺了。”

    謝凱對於這些並不在意。

    先進的生產工藝,對於質量是保障,同時會促進國內飛機製造工業逐漸向著更先進的方向發展。

    “或許你們第一個用戶可以找成飛,他們生產的殲七一直都沒解決質量問題。”謝凱說道。

    殲七雖然落後,在殲十沒有出來前,這是空軍扛大旗的。

    不能因為質量問題太差,而使得這種本就落後的戰機性能更落後。更重要的是伊拉克目前也不知道是否跟成飛達成了採購協議。

    生產效率提高,質量穩定有保障,如此一來才能讓中國生產的戰鬥機不會因為口碑太差而影響到後續的戰機出口。

    殲七雖然是米格-21的仿製品,價格卻遠比蘇聯人更便宜。

    非洲黑叔叔對於這種戰鬥機將會非常感興趣。

    “還是先得把我們這邊的生產線改造後,再向他們推廣。”蘇興國高興地說道。

    對於謝凱,他們的態度陡然轉變。

    一個點子,不僅可以解決他們面臨的問題,甚至還能帶來良好的經濟效益。

    鄭宇成依然想要伸手進去,只要賺錢的項目,他都想要插一腳,404太窮了,連台65000噸的大壓機都買不起。

    謝凱提出來的建議,他覺得404應該分到一部分的經費。

    “鑑於謝凱同志提出的建議能提升我們的生產效率,生產線改進的投資也不到,我們雙方的合作,我覺得沒有問題了。”孫道乾笑眯眯地說道。

    他算是理解了,為什麼鄭宇成對這樣一個孩子如此重視。

    可他們單位為什麼就沒有這樣的一個孩子呢。

    有著這樣的孩子,輕易就能點石成金,他們也可以隨意立項目,不缺資金,根本就不需要等待軍方的經費下撥。

    那樣搞起研究工作來,才有意思,不會束手束腳的。

    “租金方面?”謝凱問道。

    “他們還好意思收租金?如果是我,在這方面,肯定會倒貼。”鄭宇成想要伸手進去,秦飛的人不理會他,氣鼓鼓地說道。

    “都是兄弟單位,你們生產製造,工時費什麼的也不少,提供業務幫著我們養活這樣一大攤子,說什麼租金……”蘇興國一臉豪氣地說道。

    現在必須跟404搞好關係。

    租金一年也要不了多少,好好地合作,多搞點業務,就足夠讓他們改變現狀,吃香喝辣了。

    “既然這樣,我們就開始著手初步搬運工作了?你們得先給我們把地方騰出來一些,別到時候我們的技術團隊過來,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鄭宇成依然不滿。

    一點租金才多少錢?

    “這是自然!”孫道乾忙不迭地點頭。

    到這裡,雙方關於合作問題已經沒有任何的問題了,就開始關於具體細節展開討論。

    對於秦飛團隊如此高的效率,謝凱也是不可思議。

    404基地是鄭宇成的一言堂,他做出決定,管理委員會反對都沒用,只要他拍板,事情也就定下來了。

    秦飛不一樣,孫道乾一個人說了沒用。

    何況改革開放一開始的時候,國內生產單位就在大力推行廠長負責制,秦飛廠長蘇興國的地位好像遠不如孫道乾,而孫道乾也不可能直接作出決定。

    唯獨能解釋的,就是秦飛管理層的關係很和諧。

    “你提出來能大力提高生產效率的方案,是國內任何一家有想法的單位都需要的。上級對於質量問題也是極其頭痛,你給出了具體的方案,他們只需要細化,完善,就可以拿到項目經費,還有什麼好糾結的?”鄭宇成一語道破天機。

    運八是目前空軍能獲得最好的軍用運輸機,國內空軍規模雖然不大,也不是25架運八就能滿足使用的。

    沒有運輸機,傘兵部隊的建設訓練就沒法進行,部隊後勤配套體系的建設也無法得到支撐。

    秦飛改進生產線,不僅能解決目前遇到的大量質量問題,更會讓效率打著滾往上翻,軍方有什麼理由拒絕他們改進生產線?

    “脈動生產線的建造工作並不需要多少經費。看起來是簡單,需要的時間可不短。”謝凱說道。

    搞這樣的生產線,最多的還是對資源的整合跟生產崗位的調整,不會有多少經費。

    “你以為都是我們這樣的單位,隨便一個項目都是幾千萬?他們得個幾百萬,都歡天喜地了。”在這點上,鄭宇成還真瞧不上秦飛。

    “行了,好好休息一下,合同已經敲定,晚上可以好好地跟他們喝酒了。上次跟孫道乾那老傢伙沒分出勝負,今天非得把他給灌趴下不可。”鄭宇成也不擔心秦飛再坑他們了。

    合作達成,細節方面雙方已經敲定,無非就是秦飛騰出一些地盤給708所的技術人員使用,安置實驗設備等。

    “要不,咱們想辦法把那小子弄到我們單位來?”對於合作,孫道乾等人也沒有準備出爾反爾。

    跟運十團隊合作,對他們有著莫大好處,自然不會整幺蛾子。

    謝凱的作用,讓他們徹底見識到了。

    幾人把擬定合同的事情交給手下人員負責,幾人則是開始打謝凱的主意。

    “以他的年齡,還沒有參加工作,鄭宇成那麼重視他,咱們還是別打他的主意了。”蘇興國搖頭說道。

    鄭宇成得瑟的基礎就是有謝凱存在,他們要想把謝凱搞到秦飛,那無意是挖鄭宇成的心尖肉。

    “那老傢伙有個毛病,酒喝多了,就開始吹牛,幾句好話一說,啥都能答應。”對於鄭宇成,接觸哪怕只有一次,孫道乾都非常清楚他的脾性。

    “估計懸。”歐陽紹修認為鄭宇成即使喝了酒,也不可能會同意把謝凱給了他們。

    這是404的命根子。

    “那小子對脈動生產線的理解應該不僅如此,一會兒喝酒的時候,多問問,這樣我們形成項目方案需要的時間更短,更快能獲得上級批准,拿到經費。”蘇興國覺得與其去謀求把謝凱搞到秦飛,不如多從這小子嘴裡掏出一些東西。

    “這個沒問題,一會兒你們陪鄭主任喝酒,我跟他多聊聊。”歐陽紹修本身就不喜歡喝酒,藉著這個機會,正好可以躲開。

    “行,能搞到我們單位最好,不能的話,就只能如此。以後得跟他們保持好關係。”孫道乾也知道想要把謝凱搞過來不容易。

    404一家單位感去接手運十這樣國家都無法支撐的項目,這一點,至少秦飛做不到。

    不是他們沒有這樣大的魄力,而是他們根本無法支撐運十的消耗。

    運十團隊最開始就找過他們。

    “馬總,鐵鳥試驗台這些一定要搬過來,麥道飛機跟運十不一樣,留在那邊也只能被他們給拆掉。”謝凱在馬鳳山等人規劃哪些實驗設備要搬過來的時候,提出建議。“所有的技術資料,必須得都搬過來。雖然那會很麻煩,有的目前也用不上。”

    “用不上的就先搬到我們基地,那邊有著完善的技術資料存儲室。”鄭宇成也清楚,技術資料的重要性。

    很多目前看起來沒用,但是在需要的時候,又變得非常重要了。

    謝凱清楚,當年國產大飛機C919開始之前,由於運十的技術資料全部丟失,實驗設備跟生產線被銷毀,無奈之下,只能從起點更低的支線客機ARJ-21開始著手。

    如果保留著這些技術資料,國產大飛機也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

    馬鳳山自然清楚,龐大數量的技術資料,那是這麼多年的心血,自然不可能隨意丟棄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秦飛擺了好幾桌,也不知道是為了宴請鄭宇成跟謝凱等人,慶祝雙方達成合作協議,還是他們自己為了找個理由吃喝一頓,反正大魚大肉整了滿滿一大桌。

    甚至還有來自秦嶺的野味!

    這對於謝凱來說,更符合他的口味,他就喜歡吃肉。

    鄭宇成幾人一上桌子就拼起酒來,開始都是東拉西扯。

    歐陽紹修不停地給謝凱夾肉,同時問著謝凱關於脈動生產線的一些具體細節問題。謝凱知道的都一一說了,不知道的也按照自己在網上看到的一些相關消息加上自己的理解做了介紹。

    不一會兒,鄭宇成幾人一人整了一大瓶白酒下肚。

    “啪!”突然間,鄭宇成的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他前面的碗筷都有一些跳了起來,“想要打謝凱的主意?我告訴你們,想都別想!”

    整個場面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哎呀,老謝,你不要這麼激動嘛。我們就是開個玩笑,只是也想請小謝同志給我們當顧問。”蘇興國滿臉笑容。

    “那你問他啊。”鄭宇成冷哼一聲,秦飛的這些傢伙打什麼算盤,他心中有數。

    孫道乾看著謝凱,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謝凱同志,有沒有興趣也給我們當發展顧問?條件由你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10 19:38
181 都是錢鬧的

    “孫書記,小子何德何能,豈能當秦飛的發展顧問。鄭主任說我是顧問,不過是玩笑話。”謝凱把口中的肉艱難嚥下去。

    剛才孫道乾的一句話,讓他差點噎著。

    鄭宇成不靠譜,說得過去。

    秦飛的這些領導,又撞了哪門子邪了?

    “謝凱同志,我們非常看好你,條件隨便提,你在404幹啥,在咱們這也幹啥就行了。”孫道乾笑呵呵地說道。

    鄭宇成看著孫道乾一臉的不屑。

    挖牆腳那是他鄭主任的拿手本事,秦飛這樣連鋤頭都沒有摸熟的,挖牆角挖到了他404,而且還想挖最重要的承重牆角,這不是開玩笑麼。

    為了留住謝凱,鄭宇成等人付出的代價可不小。

    各種人情賣出去,前前後後給了三十萬現金,現在太湖邊上的那個漁家樂項目正按謝凱的想法打造,初步預算出來,二十萬根本就不夠!

    這些謝凱並不在意。

    404還有謝凱父母,更有謝凱的白菜。

    即使如此,鄭宇成都沒把握在讓謝凱在大學畢業之後回到404,怎麼可能輕易讓秦飛挖走。

    “孫書記,我現在的任務就是學習。這不,兩天前才期末考試呢。以後參加工作了,貴公司如果願意給我留個飯碗,我想我會非常高興的。”謝凱沒有任何猶豫就拒絕了。

    簡直在開玩笑。

    404一家單位就讓他整天忙的腳不沾地,再幫著秦飛搞經濟,這得要了小命不可。

    自家白菜都沒空去盯著。

    “孫書記,小謝確實還在上學,眼前的當務之急,是努力學習,天天向上,考一個好大學。”見孫道乾還想說什麼,鄭宇成趕緊阻止了。

    他的意思很明白,人家還是一個高中生,你們好意思不?

    “這又不影響他學習,沒事兒就來秦飛玩玩兒多好,到時候讓他們教你開飛機。”蘇興國也對謝凱進行說服。

    “我們運十大飛機難道比你們運八差?”鄭宇成不爽了。

    運八這樣的小飛機,能跟運十比?

    “我們可以搞到戰鬥機,你們能麼?”孫道乾更是不屑。

    這玩意兒,鄭宇成絕對搞不到。

    “各位首長,感謝大家的厚愛,我跟著鄭主任只是出來看看外面世界。我現在不過高二,大學畢業還有五年多時間呢。現在說工作的事,太早了一些……”謝凱見雙方各種許諾,苦笑著站了起來。

    按理,這個年代的領導們不至於對人才如此渴求。

    以前他根本就沒聽說過這樣的事。

    國企論資排輩是非常厲害的,有能力沒關係,無法討好領導不被重用,才是正常的。

    否則,以他的能力,也不至於四十多還是一名老油子技術人員。

    謝凱哪知道,普遍情況確實如此。

    當一個人重要到可以輕易扭轉局勢時,任何領導都會不計成本地把這人弄到自己單位,這不是普通技術人員升職一點就可以解決的。

    工作搞好了,單位效益好了,領導的政績也就有了。

    上級重視起來,簡在帝心,升職什麼的都不在話下。

    就如同鄭宇成這樣的,以前基地境況不好,鄭宇成到處求爺爺告奶奶,那種滋味,這個時代的領導們大多數都體會過。

    瞧瞧現在鄭宇成,說話腰桿子完全挺了起來,也不用低聲下氣為百萬的工資去求人,隨時都是豪氣雲天,動不動就用錢砸人。

    一切都是謝凱一個人帶來的,資源在那裡,沒有善於使用的人,很難把資源整合後變成經費。

    從一開始謝凱冒頭,鄭宇成跟整個管理委員會都在他身上下了重注進行賭博。

    他們賭對了。

    其實,即使賭虧了,也不會讓404比當初過得更差,幾個月沒發工資,沒了那筆錢,還是無法發工資,整個基地活不下去,上級總得解決。

    賭對了,吃香喝辣,不用求人,說話硬氣。

    這些情況,都是謝凱無法理解的。

    這個年代的管理者們,可能因為侷限,沒有幾十年改革開放發展的熏陶,眼光不會多好,也會有著論資排輩的想法,但是遇到一個能一個點子就改變局勢的人的時候,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當然,這只能在小型單位層面上,再高一級,就沒有這樣的可能了。

    聽到謝凱拒絕,孫道乾等人說了不少的好話,謝凱是堅決不同意。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在404怎麼折騰都還好,那裡面的人單純,大家一心為國防,即使這樣,他爹謝建國都還擔憂著。

    秦飛現在看重他,以後誰能保證?

    無奈之下,謝凱把旁邊一瓶未拆封的西鳳酒包裝拆開,擰開瓶蓋,把自己面前能裝三兩白酒的玻璃杯倒了一大杯。

    端起來,對著秦飛的一眾領導說道,“感謝諸位首長厚愛,小子現在只是一個學生,如果以後大學畢業有機會,肯定會優先考慮……小子先乾為敬!”

    說完,一揚脖子,咕嘟咕嘟把酒杯中的酒給灌了下去。

    眾人目瞪口呆。

    坐在謝凱旁邊的歐陽紹修被這突發狀況弄的發蒙,反應過來想要阻止,謝凱已經把杯裡的白酒全幹掉了。

    酒一下喉,謝凱的脖子到臉上,瞬間升騰起紅雲。

    整個人就這樣軟綿綿地癱倒了下去。

    如此一來,秦飛這幹部食堂裡便亂了起來。

    “趕緊送醫院,別出事了。”孫道乾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他要是出了事兒,我跟你們沒完!”鄭宇成把眾人轟開,親自抱著謝凱,謝凱在隱蔽的地方悄悄拉了拉鄭宇成的衣服,讓他知道自己這是裝的。“你們讓開,他只是喝得太急,醉了,得讓他休息。”

    “老鄭,這事情可不能兒戲,還是送醫院洗胃吧。”蘇興國看著謝凱潮紅的臉,滿臉擔憂。

    喝酒喝出毛病的,不是沒有。

    特別這個年代,很多人為了經費,為了項目,都是在酒桌上拚命地喝。

    會喝一兩喝二兩,這樣朋友夠豪爽!

    會喝二兩喝五兩,這樣同志應培養!

    會喝半斤喝壹斤,這樣哥們最貼心!

    會喝壹斤喝壹桶,考慮提拔當副總!

    會喝壹桶喝壹缸,酒廠廠長讓你當!

    雖然只是一個段子,卻是一些社會情況的真實寫照。

    蘇興國等人,都是瞭解情況的。

    “沒事,我瞭解他,今晚上我親自守著,有什麼不對馬上送他去醫院。”謝凱裝醉,鄭宇成自然不會讓他去洗胃遭罪。

    “真的能行?”孫道乾後悔,早知道就不該逼得這麼急,明知道不可能,非得不停地去說服。

    “他年輕,身體好,解酒快,給他泡杯濃茶……洗胃太遭罪。”鄭宇成一邊說,一邊準備背著謝凱去招待所。

    孫道乾等人無奈,只能如此,也沒人再繼續喝酒。

    “行了,別裝了,他們都走了。”當把謝凱安置好後,已經是半個小時過去了。

    孫道乾等人被鄭宇成催著去準備合同,他在這邊照顧謝凱,等他們走了,鄭宇成才一臉笑意地對一直閉著眼裝醉的謝凱說道。

    謝凱無奈,嘆了一口氣,“白酒真不是好東西,虧得之前吃了不少東西,不然真得醉不可。”

    “你不裝醉,今晚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呢。以後少來這邊,他們現在是徹底盯上你了。”鄭宇成臉上滿是無奈。

    自己的寶貝被別人盯上了,想著就鬧心。

    “他們這是何苦?我可不覺得自己真有那麼重要。”謝凱無法理解秦飛,“咱們404,當初反正就已經那樣了,你們賭一把,還情有可原。可他們有著軍方的經費。”

    “軍方那點經費,只能吊著餓不死而已。”鄭宇成不屑地說道。

    他現在是真的看不上軍方的撥款了。

    “要想獲得發展,對整個技術裝備進行升級,就必須手中有錢。他們同樣也在搞民品項目,以此來填補經費的不足。”鄭宇成嘆了一口氣,“咱們手中有著數千萬的經費,你覺得這是秘密?他們或許會認為只是煙霧彈,不過遇到你的時候,只要一試探,便知道真實情況了。”

    404手中可自由支配的經費,那絕對是全國任何單位都沒法比的。

    這年頭,他們由於屬於保密軍工單位的特殊地位,不需要交稅。

    “你給秦飛建議的那條生產線,得解決他們多大的難題?只要搞出來了,他們就會成為國內最先進的飛機正常廠,各種重點項目,科研經費,都會向他們傾斜。”鄭宇成認真地說道。

    國家戰略重心雖然全面向著經濟建設傾斜,軍事工業為經濟發展讓步,在重要的核心領域,有限的經費都是好鋼用在刀刃上。

    誰的技術更好,誰的成果更大,項目就給誰,資金就給誰。

    謝凱只是幾句話,秦飛得到的好處大的沒邊。

    孫道乾等人不是傻子,不想把他搞到秦飛才是怪事。

    “都是錢鬧的。如果國家有充足的經費,大家如同以往那樣過日子,哪裡至於如此?”鄭宇成嘆了一口氣,“秦飛的管理層顯然也是知道人才的重要性,否則當初也不會有孫道乾跑到首都搶咱們運十團隊的人。”

    對於秦飛管理層的眼光,鄭宇成還是佩服的。

    運十項目還沒有徹底下馬,秦飛就知道去搶人,充實他們面對技術實力。

    “我們也必須得加快一些項目優秀人才的爭奪。以後各個單位的競爭,將會更激烈,現在大家日子都不好過,我們得趁著成本低的時候,多搶一些人才儲備著。”謝凱舔著嘴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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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陣仗嚇人的691廠

    第二天一大早,秦飛就準備好了合同,並帶著鄭宇成跟馬鳳山看了給他們安排的車間以及實驗室。

    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對謝凱噓寒問暖,搞的謝凱都不好意。

    差點就告訴孫道乾等人昨晚是裝醉的。

    劃分的地盤不小,運十團隊不用出一分錢的租金。

    “這幾天我們就會盡快安排把位置騰出來,你們只管往這邊搬東西就行。宿舍樓同樣給你們騰出來,不過今年的福利分房已經分出去了……”即使過了元旦,對於這個年代大多數人來說,沒有過春節,都不叫過年。“明年的福利房,我們給你們的幹部留一批。”

    孫道乾負責這些工作,這已經做得非常不錯了。

    “分房的事情,就算了。如果我們有需要,我們自己會出錢的。”鄭宇成財大氣粗,根本就不用秦飛掏錢給他們的團隊修房子。

    “這是當然,反正你們也不差這點錢,到時候要修說一聲,地皮什麼的我們有,你們自己掏錢修房子就行。”孫道乾並沒有在這上面跟鄭宇成糾纏。

    “怎麼樣?這些地方足夠安置我們的實驗設備跟作人員嗎?”鄭宇成詢問馬鳳山。

    兩人忙不迭地點頭。

    整個運十團隊也就六百多工程技術人員,秦飛給他們的地盤足夠了,整整一棟五層高的嶄新辦公大樓,還有一個佔地面積數千平方米的車間。

    這是原本研製運七使用的。

    條件比他們剛開始搞運十的時候好到不知哪裡去了,哪裡還有什麼不滿的?

    “既然這樣,咱們就先簽合同,你們組織從708所搬遷。”鄭宇成見馬鳳山跟程不時都沒有意見,直接催促著簽合同。

    合同條款在前一天就已經談妥,細節也沒有任何問題,雙方就這樣簽訂了合同。

    “老鄭,這裡過去得好幾個小時的車程,中午吃了飯再過去?昨晚沒分出勝負……”孫道乾挽留著幾人中午吃了飯再走。

    鄭宇成一臉抽搐,這傢伙還沒死心呢。

    當即搖頭拒絕。

    “那我陪你們一起過去,691廠雖然是航天的下屬單位,不過跟我們單位的合作也是不少,也算是我們的配套。”孫道乾的話,讓鄭宇成警惕地看著他。

    “我們已經跟691廠聯繫好了,你們這邊得張羅著給我們騰地盤,事情也多,就不麻煩你了。”鄭宇成知道孫道乾沒死心,肯定想要藉著機會多跟謝凱接觸,急忙拒絕。

    謝凱在一邊,聽到這些也是苦笑。

    自己有那麼吃香麼。

    為什麼前一世自己就過得那麼落魄呢?

    不管鄭宇成如何拒絕,孫道乾都堅持要跟他們一起去,最後沒辦法了,說他剛好也要去691廠談合作。

    鄭宇成如何能阻止?

    無奈之下,只能由他跟著,卻不讓他跟自己還有謝凱坐一輛車。

    搞得謝凱哭笑不得,“老鄭,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

    “不是我對你沒信心,咱們必須要謹慎,不給競爭對手任何的機會!”鄭宇成嚴肅地說道。

    “我爹媽跟我未來女朋友,還有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都在基地呢。”謝凱無語。

    他沒法理解鄭宇成的緊張。

    後面一輛車裡,孫道乾正在大罵鄭宇成這老傢伙太陰險。

    “首長,咱們明顯沒機會,何必非得上桿子著呢?”秘書不解地問著罵罵咧咧的孫道乾。

    孫道乾看著年輕的秘書,“小秦啊,你不懂。這就如同打仗一樣,隨時得尋找機會,只要敵人露出了破綻,就有機會敲他們一下……”

    “鄭主任好像也是戰場下來的……”秘書嘟囔著說道。

    “所以那老王八才不准我跟謝凱接觸,我倒要看看,他能一直都不讓我跟那小子接觸!只要知道了那小子的喜好,想辦法把他父母給調到我們單位,自然也就沒有了問題。”孫道乾狠狠地說道。“我就不相信,上級首長我都能應付,一個孩子我還搞不定。”

    他哪裡知道,謝凱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孩子。

    作為一個重生者,對於他提出的條件還真不會感冒。

    “691廠,屬於航天下屬的半導體廠,主要給航天的導彈,火箭以及秦飛的飛機提供半導體元器件,主要就是研發高性能的芯片……”謝凱受不了鄭宇成,讓他給自己介紹一番691廠的情況。

    “他們的研發能力應該不是太強吧?”謝凱完全有理由相信691廠的條件不會太好。

    選擇691廠,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這也是為了把他們的產業集中,不要全國各地到處開發,否則地處偏遠的404總部管理起來非常麻煩。

    現在又沒有全國連通的網絡,一旦監管不力,就容易失去控制。

    加上全國各個半導體廠的技術都是半斤八兩,所以他放棄了選擇金陵那邊的半導體廠合作。

    如果742廠願意,那才是最好的選擇,全國就只有他們擁有一條完整的生產線,可以大規模提供芯片製造。

    “咱們不是有現成的芯片圖紙?不需要他們研發,只要提供符合我們要求的產品就行了。至於芯片進一步的研發,可以把我們的設計圖紙提供一份給國家計算機研究院,讓他們幫忙繼續改進。”鄭宇成說道。

    謝凱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

    國家計算機研究院,無疑是技術實力最強的。

    至於技術保密?

    搞不出來更高性能的芯片,他們未來的發展就得受到制約。

    謝凱如果是這方面的專家還無所謂,他能記住68000芯片上面的6.8萬個晶體管的位置跟全套電路圖,已經是非常逆天了。

    摩托羅拉設計這款芯片,圖紙起碼也得裝滿一個房間,他就只用了二十多張A0的圖紙。

    “還是先看看691廠的情況吧。”謝凱心中祈禱,691廠一定得可以搞出來。

    否則,以後就真的麻煩了。

    “不過我相信他們那邊會給我們滿意答覆的。”謝凱說這話,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691廠並不出名,不是系統內部的人,很少有人知道。

    但是說這家廠下屬的一家公司,二十年後全中國的人,估計就沒有幾個不知道的——中興公司!

    而這家公司的創始人,這會兒還在691廠裡面當技術科長。

    否則謝凱真不敢寄希望在這家廠裡面。

    691廠現在的日子並不好過,從81年錢學森部長下達命令,要求691廠從事高性能半導體方面的研究,一直都沒有取得多少突破。

    在得到404基地的電話之後,聽說對方從國外搞到了一套16/32位高性能芯片的圖紙,喜出望外,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接到電話,從上午十點半開始,一眾幹部便在廠門口等著鄭宇成等人。

    廠裡面的大姑娘小媳婦兒以及剛方寒假的孩子們都被組織起來,手中拿著大紅花在道路兩邊排出了上百米的隊伍。

    宣傳隊的鑼鼓也在廠門口前面上百米的地方擺好了架勢。

    “來了!”聽到遠處隱隱傳來的發動機轟鳴聲,691廠廠長陳德貴頓時變得精神起來,轉身對著已經等了快兩個小時的歡迎隊伍說道,“都打起精神來,讓兄弟單位看到咱們朝氣蓬勃的精神面貌!”

    “廠長放心,不會給咱們691廠丟臉的!”一道爽朗的女聲歡快地回應道。

    遠處已經可以看到吉普車的影子,一陣塵土被吉普車給揚起來。

    “鑼鼓給我響起來,歡迎聲要讓他們聽到,要讓404的同志們感受到我們的熱情!”陳德貴的手一揮下,喧天的鑼鼓聲頓時就響了起來。

    “咚咚咚!”鼓聲遠遠地傳出去。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

    “這架勢!”謝凱還在上百米外,聽到突然響起的鑼鼓聲跟歡迎聲嚇了一跳。

    他還真沒有經歷過如此的場面。

    “熱情吧?”鄭宇成問著謝凱。

    “老熱情了,熱情似火!”謝凱點頭,太熱情了不是好事情。

    對方的這股熱情勁,是衝著他們的圖紙跟經費來的,別到時候他們無法生產,就有些不好了。

    太傷人。

    一群幹部站在道路中間,笑呵呵地看著迎面而來的吉普車。

    車子停下的時候,鑼鼓聲跟歡迎聲響得更歡快了。

    “陳德貴,你們怎麼又搞這種陣仗,也不怕把人給嚇著了!”孫道乾一下車,就對著站在中間的陳德貴抱怨著。

    “孫書記,您怎麼來了?”陳德貴不明白孫道乾怎麼在這裡面,“404的同志們呢?”

    “後面呢。我可給你說了,那裡面有個年輕的孩子,你得重視起來,別到時候怪我沒提醒你。”孫道乾提醒著陳德貴。

    後者忙不迭地點頭。

    “太吵了。”對於這樣的陣仗,謝凱並不喜歡,鄭宇成卻享受無比。

    “這是表達對我們合作的重視呢。”鄭宇成說道。

    在孫道乾的介紹下,陳德貴緊緊地握住了鄭宇成的手,“歡迎鄭主任前來691廠考察。”

    隨後就主動握住謝凱的手搖晃著,搞得謝凱極其不適應。

    “沒事,小謝有些暈車。”鄭宇成對著以為禮節不到的陳德貴說道。

    隨後湊到謝凱耳邊,“你別這樣,要不然他們還以為你有什麼不滿。”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10 19:39
183 中興通訊的低調老總

    “同志們聽說貴方來找我們合作,自發組織起來,咱們也不好阻止,打擊同志們的積極性不是?”陳德貴解釋著。“大家一路辛苦,廠裡已經備好了飯菜,咱們先吃飯。”

    兩邊列隊歡迎的人群中,不少人都神色怪異地看著謝凱。

    他們整個隊伍中,謝凱是一個突兀的存在。

    更有不少隊伍中的單身姑娘看著謝凱看向她們,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那些年齡大點的,結了婚的,那眼神幾乎要把謝凱給活剝了。

    對於廠裡面的老娘們兒,謝凱那是體會過的,瘋狂起來男人絕對不是對手。

    曾經他們車間裡面,一個新進來的年輕孩子口花花,被幾個老娘們兒直接給按在車間裡面扒了褲子看毛長齊沒有……

    所以,即使不喜歡這陣仗,也只能跟在鄭宇成身邊,催促著他們快點。

    鑼鼓聲跟歡迎聲,沒有絲毫的停頓。

    一直到他們進入了廠裡,走了好長一陣,歡迎的隊伍也一直跟著,不少膽子大的單身姑娘眼神的熱烈讓謝凱都有些受不了。

    “陳廠長,你們這實在太熱情了,還是讓同志們都散了吧,這都快一點了。”鄭宇成見謝凱的表情,對著陳德貴說道。

    陳德貴就等他這句話呢。

    他一招呼,喧天的鑼鼓聲停了下來,震天的歡迎聲停了下來。

    隊伍卻並沒有散去,一直把幾人送到了食堂,才最終散開,有些回家找媽了,有些直接進了食堂吃飯。

    看到691廠幹部食堂的圓桌上已經擺上了數份涼菜,等幾人一落座,陳德貴就吩咐早等在一邊的食堂上熱菜,不多時,桌子就開始盤子疊盤子了。

    謝凱看著這桌子,心中嘆了一口氣。

    這種情況,他們走到什麼地方都能遇到,倒也沒有什麼裝清高不去吃飯的。

    “陳廠長,下午還要談合作的事情,中午就不喝酒吧。”鄭宇成本來是準備喝酒的,他旁邊的謝凱拉了拉他的衣角,只能尷尬地拒絕。

    “鄭主任,您這一路辛苦,喝點酒解乏;咱們這地方,冬天太冷,喝酒也能去去寒氣,下午更好談判。”陳德貴笑著說道,同時擰開了酒瓶蓋,準備個給鄭宇成倒滿。“中午少喝點,晚上沒事,咱們再慢慢喝。”

    “我們大西北比這裡更冷!”謝凱笑著說道,“陳廠長,咱們還是先吃飯,然後談合作,如果合作能達成呢,這酒肯定得好好喝。”

    謝凱不想工作時間喝酒。

    陳德貴的目的很明顯,酒喝到位了,即使無法達到他們的要求,這項目說不定也就拿下了。

    這年頭,大多數的合作,都是在酒桌上談下來的。

    很多人甚至在簽合同了,都不知道合作廠家的具體情況。

    芯片關係著404基地目前所有的項目,謝凱明明不準備說話了,依然不得不說話。

    就怕鄭宇成喝多了,二話不說就跟691廠達成了合作協議。

    “酒就別喝了,先吃飯吧。”陳德貴被一個孩子數落,很想發作,見鄭宇成一直也不吭聲,沈海鵬更是從到之後就沒說幾句話,存在感極低,加上得到孫道乾的示意,陳德貴只能作罷。

    不喝酒,饒是有著一大桌的菜,眾人也沒吃半個小時就下了桌子。

    要是喝起酒來,搞不好就到晚飯時間了。

    飯後,陳德貴安排眾人到招待所休息,在這事情上鄭宇成倒沒有犯毛病。

    “陳廠長,我們的時間很緊,找你你們的技術人員,先看看圖紙,看看能否生產……”鄭宇成也知道,芯片問題不解決,晚上覺都不要想睡好。

    整個404的所有項目都因為這個而陷入了非常危險的境地。

    “那行。我們技術科長也在這裡,先就談談這事情。”陳德貴倒也沒有堅持非得讓對方去休息。

    能達成協議,確保他們有著充足的業務,這是當務之急。

    熱烈歡迎,酒桌上陪好,這些都是次要的。

    最核心的還是雙方能達成技術合作。

    謝凱從最開始寒暄之後,一直都在大量侯為貴,這是一個跟任正非,柳傳志同級別的人物,世人知道他的卻不多,從85年開始執掌中興,一直到三十年後交出大權,他的名聲極為不顯。

    真正低調的人。

    一個認真幹事,踏實搞技術的真正技術人員。

    跟家喻戶曉的任正非纏鬥二十年,名聲不顯;最終跟華為一起,在曾經國內通訊產品“七國八制”的圍剿中起步,最終一舉帶領中興擊敗西門子、諾基亞,位列全球第四大通訊廠商;並與老對手的華為一起,講曾經紅極一時的愛立信、阿朗逼上了絕路。

    這是一個極其牛逼的人物,現在還是一個剛剛中年的消瘦技術人員,尚未在商場初露崢嶸。

    “這些是摩托羅拉68000芯片的總成設計圖,上面有著68000個晶體管,在摩托羅拉公司,這些圖紙生產出來的芯片,只有國外信用卡大小。”沈海鵬話不多,到了秦飛,一直都讓人忽視了他的存在。

    若非謝凱要讓他出頭,他甚至不願意做技術介紹。

    “6.8萬個晶體管的電路設計圖,全部用圖紙畫出來?”侯為貴的眼珠子瞪圓了。

    “是的,原本我們也不相信,拿到圖紙後,一直都在進行論證,確保每一條邏輯電路沒有問題,前前後後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最終證明,這份圖紙是真的。”沈海鵬點了點頭。

    他們並不知道,摩托羅拉68000芯片是最後一款用鉛筆在圖紙上設計出來的線路圖。

    對於國外的芯片發展,國內很難接觸到。

    高端的芯片設計製造,都是屬於對中國封鎖禁運的。

    “這種高性能芯片,如果能製造出來,國內高端芯片匱乏的狀況馬上就能得到解決。”侯為貴說道,但是並沒有直接認可沈海鵬的說法,“我們需要檢查一下圖紙的真實性,然後根據電路圖的程度來評估我們的生產能力是否可以製造出來。”

    “這是自然。”見鄭宇成皺著眉頭想要說什麼,謝凱拉住了他,笑著對著侯為貴說道。

    這才是他瞭解到的侯為貴。

    一個作為廠裡技術骨幹派往美國考察,從來不對技術進行盲目崇拜,瞭解市場的真正技術管理者。

    “我們希望貴方認真研究圖紙,分析貴方技術能力跟生產能力之後給予我們肯定的答覆。這種芯片,我們的需求量很大,每年達到二十萬枚以上,目前國際價格大約三十元左右,國內價格更是高達上百。”謝凱非常認真地對侯為貴說道。

    侯為貴只是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你們每年的需求量真的需要二十萬枚?”陳德貴雙眼放光。

    僅僅是這東西,哪怕按照國際市場上三十元一枚的價格,也是六百萬!

    如果他們生產,691廠就靠著404的訂單,都能把日子過得紅火起來。

    “只要搞出來了,市場遠遠不止如此。僅僅我們需要的就是二十萬枚!”鄭宇成強調著,“這種芯片的用途非常廣泛,機械自動化領域的工控芯片,坦克的火控系統,導彈的制導系統,數據處理中心等……國內各大科研院所,大學,對這種芯片的需求非常龐大……”

    鄭宇成的話,讓陳德貴下定決心,即使拿不下來,也得拿下來。

    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硅圓晶你們這邊能否生產?”謝凱開始全面瞭解691廠的生產能力。

    “五英吋的都能生產,不過成品率不高,實驗室生產環境,不具備大規模生產能力……”為了拿下404這筆龐大到讓人顫抖的訂單,他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沒有絲毫的隱瞞。

    “你們這樣的生產條件,如何滿足我們的產品供應?”鄭宇成問道,“每個月能提供多少,我們可以接收多少,但是不能低於兩萬枚。”

    只要有芯片,他們就能生產數控系統,就能生產前衛導彈,可以生產挖掘機,可以生產遊戲機。

    遊戲機那是有數十萬台的潛在市場。

    數控系統,對於這種芯片的要求要多,不過貌似如果對方生產的芯片體積太大,太過耗電,前衛導彈根本沒法使用。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前衛導彈如果真的需要,完全可以通過從國際上搞的芯片來使用,其他的完全可以用國產芯片。

    侯為貴帶著691廠的技術人員對所有圖紙進行了好幾次的檢查,並且做出了推算,一直到晚上十點鐘,才確定了這圖紙的可靠性。

    這期間,鄭宇成跟謝凱等人都是在焦急地等待著。

    只要侯為貴告訴他們,691廠生產不了,他們就會傻眼。

    根本就找不到規模如此龐大的芯片來源。

    再經過了一番討論,徹底分析691廠的生產能力跟生產線,並且讓陳德貴把廠裡面的生產人員等全部找來開會討論,一直到凌晨兩點鐘,才得出了結論。

    “鄭主任,我們廠可以生產這種芯片,但是……”侯為貴前面的一句話讓鄭宇成高興,後面的一個轉折詞,則是讓一直等待的鄭宇成等人心中升騰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10 19:39
184 “中國芯”起源

    “侯科長,有什麼話,就明說。這東西,咱們大家都清楚,國際禁運,我們在海外的渠道,搞不到這樣龐大的數量,否則我們也不會謀求國內生產。”鄭宇成咬牙說道。

    他的心中,沒有表面上這樣平靜。

    謝凱的心中同樣緊張,他就怕聽到這些轉折的詞彙,“何科長,有什麼問題,請直說,我們能解決的,都會盡最大力解決!”

    “是啊,我們那邊的實驗室條件,都無法搞出這樣的芯片。”沈海鵬也點頭說道。

    404對於這芯片的重視程度,從鄭宇成幾人一直守著,連飯都不去吃,就可見一斑。

    “困難倒是沒有,不過我們生產的芯片,體積可能會大一些,耗電量大一些,成本高一些。”侯為貴有些尷尬地說道。

    鄭宇成知道,國內的大規模集成電路生產工藝比國外差很多。

    沈海鵬更是專業人士,在這會兒沒法說話了,如果體積太過龐大,耗電量過高,芯片就沒有多大的用途了。

    數據處理性能反而會因為體積龐大而降低。

    “侯科長,只要能生產就行,咱們可以改進生產工藝。”陳德貴知道侯為貴的為人,擔心他說出什麼影響雙方合作的話來,急忙阻止。

    生產工藝可以改進,生產線可以做出調整。

    失去了這業務,691廠不僅失去技術提升的機會,就連眼看到手的好日子,也會一去不再復返。

    “廠長,我們能生產的前提,就是必須對生產工藝做出改進,同時對生產線進行調整升級,否則如此複雜的芯片,我們無法生產出來。”侯為貴開口說道。

    他也想隱瞞,作為技術人員,他無法違背自己的原則。

    如果他們提供的產品無法符合404的需求,到時候不僅是他們691廠失去合作的機會,更會害了404。

    能搞到這種頂級芯片圖紙的單位,不可能是不懂的。

    “既然工藝需要作出改進,生產線可以升級,那還有什麼需要擔心的?”陳德貴急了。

    這侯為貴怎麼回事?

    難道是出國考察的時候傷到了腦袋?

    怎麼就一根筋呢。

    有什麼需要解決的,下來之後再解決不就得了?

    非得當著面說,人家不同意咋整!

    “究竟什麼問題,你可以直接說。”鄭宇成有些急了。

    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到時候再想別的辦法,非得在這裡賣關子,急死人了。

    “體積將會比68000芯片大三分之一左右,成本將會貴一半,每一枚的造價將會達到三十多,我們出廠價最少需要五十。”侯為貴看著鄭宇成,咬牙說道。

    鄭宇成沒有回答,而是看著沈海鵬。

    沈海鵬則是看著謝凱,他也不知道這樣狀態下的芯片能否符合使用,只有謝凱最為清楚。

    “耗電量增加幾成?”謝凱問道。

    “大約4成,運算能力會因為散熱問題而降低約20%,具體只有等樣品生產後進行測試才能知道。”侯為貴的這些數據,都是經過他們初步估算之後得出的數據。

    “樣品什麼時候能提供?”謝凱問道。

    “如果現在就開始弄,三天內可以完成。”侯為貴說道。

    “那就投入樣品的試制!”陳德貴急切地說道。

    一年六百萬的訂單,怎麼能放手呢。

    “在實驗室條件下生產出樣品,我們也無法大規模提供。廠長,我們沒有改造整條生產線以及擴大生產線的經費。”侯為貴對著一臉急切的陳德貴說道。

    不是他們不想接這個業務,而是各種條件對於現在的691廠來說,都不具備。

    鄭宇成沉默了。

    謝凱也是沉默了。

    一說到錢這事情,他們都變得比較謹慎。

    一條生產線上億,要是691廠說得引進一條生產線才能生產,他們還不如自己引進。

    “改造生產線,至少需要投入八百萬的費用。”侯為貴看著陳德貴,告訴他,改造生產線需要投入多少。

    “多少?”侯為貴跳了起來,“八百萬?改造生產線需要那麼多?”

    現在別說八百萬,就連八十萬,691廠都拿不出來。

    上面下撥的研究經費,一年也不過百十來萬。

    鄭宇成看著謝凱,詢問謝凱的意思。

    謝凱只是搖了搖頭,他不能確保691廠不是為了騙取八百萬經費。

    投入八百萬給691廠改造生產線是小事情,只要能生產出來,很快就能把成本回收回來。

    怕的就是投入了八百萬,最終啥都沒有。

    “我們國內做集成電路時,廠裡只考慮是否能實現芯片功能,從來不會考慮成本,電路在電鍍的時候,會很厚,好幾個微米。數量少,成本問題不會凸顯。不過當數量多達幾十萬枚的時候,這成本,就可能增加到上百萬……”侯為貴對著謝凱跟鄭宇成解釋著。

    “你們不都改線了嗎?”謝凱虛眯著眼睛看著他。

    這位在美國考察過的,不進行技術崇拜,一直保持低調的技術老總,確實符合網絡上對他的描述。

    “改線,只是為了讓電鍍的線路更窄。742廠引進的是5微米的集成電路生產線……摩托羅拉的這種芯片,線寬只有2微米,以我們現有的技術改造,可以使生產線達到3微米左右,線的厚度在1微米到2微米……”侯為貴並不隱瞞,“所以我們的成本將會比國外高很多,體積更大,耗電量更大。”

    謝凱對於芯片製造並不瞭解。

    哪怕他因為涉及到自動化設備,對於工控芯片有所瞭解。

    瞭解芯片的使用,不代表就瞭解芯片的製造。

    如同瞭解機械加工的人無法找出他們天天使用的機械設備一樣。

    “我們單位拿不出800萬,航天跟國防科工委也很難拿出錢支援我們。”侯為貴對著謝凱等人說道,“如果是改造用來生產彩電使用的簡單芯片,問題不大,對於高性能芯片的生產,就會影響到性能……”

    “你怎麼看?”鄭宇成問著謝凱。

    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我認為,數控系統跟挖機,遊戲機甚至火控系統,從其他渠道搞到的用於導彈……”沈海鵬建議道。

    大型的設備,對於芯片一點點的耗電量,並不是太過敏感。

    但是導彈不行,散熱不好,數據處理能力達不到要求,會嚴重制約導彈的性能。

    “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謝凱問著兩人。

    兩人齊齊地搖了搖頭。

    陳德貴也不說話了,只是一臉希冀地看著鄭宇成幾人。

    404手中有錢,還是不少,八百萬的投資,對於他們來說,並不多。

    “要不,我們找航天,把這家單位劃撥給我們?”鄭宇成問著謝凱。

    航天肯定拿不出錢來改造生產線,他們沒得選擇,只能自己投資。

    要想獲得製造工藝更先進的芯片,就必須持續投資,改造691廠的生產線。

    謝凱清楚,航天691廠的效益不好,最終會被劃入到711所,不過那是九十年代大量國企破產時候的事情。

    現在要從航天把691廠搞到手,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咱們不是要打垮742廠嗎?我們就從這方面下手,到時候只要能搞出生產線,只要看得順眼的單位,我們就給條生產線……”鄭宇成殺氣騰騰地說道。

    當初他可是許下了要把742廠搞垮的諾言。

    691廠不歸404控制,他肯定不會願意給錢的。

    “航天不一定會給我們。”謝凱搖頭說道。

    “如果花錢買呢,給個幾百萬,他們會如何?”鄭宇成得意地問著謝凱。

    有錢,辦事就是方便。

    鄭主任現在手中握著數千萬的經費,看中的,就揮舞著現金,買!買!買!

    跟有了某寶之後的那些有錢的敗家娘們兒一個德性。

    謝凱確實動心了。

    芯片製造,在全國範圍內都屬於剛剛起步,未來有著極其龐大的市場。

    芯片廣泛應用於計算機、消費類電子、網絡通信、汽車電子等幾大領域以及水利、電力等公共設施和軍事設備上,屬於這些設備的心臟,到了三十年後,中國芯都還沒有完全搞定。

    搞到了691廠,讓侯為貴去深市特區搞中興,交換機這玩意兒,絕對掙錢。

    甚至,可以通過郵電部的渠道,以通訊設備的名義把國內製造的芯片送到國外去封裝,這種操作完全不會引起任何的懷疑。

    “你們這邊的生產線改造之後,每月能生產多少這種芯片?”謝凱問道。

    “一個月保證一萬應該沒有問題。”侯為貴說得非常保守。

    “先把樣品生產出來。”謝凱說道,“不管多大成本,用你們最好的工藝水平生產最符合圖紙要求的!”

    “不計成本?”侯為貴有些不明白。

    “對!不計成本,我要最好的。”謝凱說道。

    為了一顆中國芯,謝凱完全可以不計成本。

    只要搞出來了,甚至可以在未來踏入電腦領域。

    貌似柳傳志跟外公家還有那麼點親戚關係,到時候拿下聯想的訂單……

    謝凱從一開始想在國內搞芯片,就有這樣的想法,鄭宇成想要買下691廠的想法跟他的是不謀而合。如果691廠還歸屬航天,利潤肯定得上交,哪裡還有錢投入到研發領域?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10 19:39
185 誰坑了誰

    “把691廠劃歸到你們404?”陳德貴還沒反應過來,孫道乾就吃驚地問道,“這家單位的情況你們都瞭解了?”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最終會是這樣的結果。

    “要不然呢?”鄭宇成笑著問道,“改造生產線的八百萬,他們拿得出來?還有後續持續投資什麼的。”

    “這事情我們做不了住,得找國防科工委跟航天……”陳德貴終於反應過來了,滿臉的驚喜。“畢竟691廠屬於航天跟秦飛的配套。”

    404是一條粗大腿,沒有幾家下屬單位,他們要是成為404下屬單位,以後日子就好過了。

    “歸了我們,依然可以給他們配套,又不影響。老陳,就看你如何考慮。”鄭宇成的心思,其他人沒法瞭解。

    謝凱對於擁有一家半導體研究生產單位,也沒有任何的意見。

    “太白無線電器材廠,你們知道吧?如果你們願意,到時候我們就把太白無線電器材廠也要過來,兩家合併成一家。”鄭宇成向來是喜歡搞大。

    這次來這邊,不僅是找691廠。

    當初跟徐明生就約好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那邊被下放到了地方政府,狀況比691會更差。

    技術實力不突出,單位沒有業務,上級主管部門巴不得有人接收這些單位。至於地方政府,更是沒問題,只要給他們交稅,一切都不成問題,歸他們管不歸他們管,都不重要。

    在需要他們掏錢養活一家廠子幾百號人,投入開發資金的時候,更巴不得有人接手。

    “我不是我們不願意,擔心上級不會同意。”陳德貴說出了他的為難之處。

    “沒事兒,你們的日子不是不好過嘛,去問國防科工委要改造生產線的技術升級經費,如果他們給了,咱們就合作;如果不給……”鄭宇成一臉陰險。

    先讓陳德貴等人去要經費,國防科工委的人肯定會詢問,只要發現投資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收回來,自然不會給。

    691廠上千號人,他們也不能不管,鄭宇成再出面去要691廠,自然就容易了。

    “那我們明天就動身?”陳德貴也是體制內混的,鄭宇成的話,如何能不明白?

    謝凱也知道,這些傢伙都是一個比一個更會演戲。

    在這樣的情況下,更是不會阻止。

    404基地的計算機研究所,只有一個半導體研究小組,人不多,技術實力不強,有一家專門研究的單位,也沒有問題。

    “你們這事情都不用單位討論?”孫道乾詫異地問道。

    鄭宇成指著謝凱,“我跟他商量了,咋叫沒討論?他同意了,我也贊成,自然也就沒有問題了。”

    孫道乾看著兩人,心中暗自嘀咕,這種事情怎麼會如此輕易就做了決定,這可是數百萬上千萬的投資。

    “所以,你別打他的主意。至少,在秦飛,不可能給他在我們404這樣的地位,更不可能實現他的一些想法。哪怕你們想要搞一家單位,僅僅是開會研究什麼的,沒有幾個月能行?”鄭宇成眉頭一挑,對著孫道乾說道。

    孫道乾無話可說。

    鄭宇成說的是事實。

    “你們怎麼就有這麼大的權利?”孫道乾無法理解。

    即使上級主管部門下放了權利,那樣龐大的一家單位,他們也不可能如此隨意決定一個項目。

    “曾經,我們是後裝下屬最頂級的單位,每個工業部都極其重視,所以小日子也滋潤。78年後,各個單位下屬科研團隊抽調走,隨後就給我們留下一個兩萬多配套幹部職工以及工程技術人員的空殼子……一年前,我們連幫各個工業部生產的資格都沒有了,今年兩三個月發一次工資……”鄭宇成說的很輕鬆。

    孫道乾等人從他平靜的語氣裡面感受到了當時整個基地的絕望。

    “如果還像以前那樣,任何一個決定都得開會討論幾個月,我們的人,早就餓死了。”鄭宇成得瑟地說道。

    這是他們跟別的單位本質的不同。

    孫道乾明白了。

    破而後立,一家被放棄的單位,不知道未來命運如何,後裝總部跟國防科工委估計都不知道如何安排兩萬多干部職工跟工程技術人員,所以就讓他們自己去探索一條路。

    正因為如此,謝凱如此年輕,才有可能成為404的顧問,被真正重視起來。

    哪怕謝凱再次提出如脈動生產線那樣的建議,短時間內,也會經過很多的討論,開會研究……

    甚至,他們會因為謝凱是孩子而變得更謹慎。

    這一刻,孫道乾知道了為什麼謝凱不願意,知道了鄭宇成為什麼害怕他跟謝凱過多接觸,不是怕他把謝凱挖走,而是擔心謝凱受到他的影響。

    第二天一大早,雙眼密佈血絲的幾人就坐車去上百公里外的國防科工委,691廠只要國防科工委的人同意劃給404,航天那邊就好說。

    “要八百萬改造生產線?”陝省國防科工委主任辦公室,主任杜勝峰看著眼前來要經費的陳德貴。

    陳德貴忙不迭地點頭,“嗯啊,杜主任,404基地找我們幫忙生產一款高性能芯片,我們的生產線太過老舊,很多設備都需要升級……”

    “如果他們不改線,生產出來,我們也沒法使用。”鄭宇成剛才一進門就給杜勝峰遞上了煙,現在一臉的笑意,“杜主任,幫幫忙,那東西國際市場上很難搞到,我們好不容易搞到了圖紙……”

    “這不是我們不想幫忙,八百萬的經費啊!現在很多單位借錢,申請經費。”杜勝峰苦惱地說道。

    全國都是這樣的狀況。

    “杜主任,我們要是失去這次跟他們的合作機會,廠子裡一千多號人的生計就沒著落了……”陳德貴趕緊說道。

    雖然他的話有誇張成分,至少也是事實。

    業務不多,經費少,太多人需要養。

    國防科工委同樣沒錢。

    不然他們兩人也不會唱雙簧。

    “沒錢!”杜勝峰也不賣關子,“天天跑我這來要經費的人不少,我又不是財政部的。”

    說這話,很無奈。

    主管一省國防科技工業的大佬,下面單位都嗷嗷待哺,卻沒有多少粥來分。

    “杜主任,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去想辦法籌集資金,改造691廠的生產線……”鄭宇成這時候開始按照自己計畫提出。

    沒有直接說他們要691廠。

    “這樣好啊!你們先提供資金改造線路,以後生產出你們需要的產品,再逐漸把這些投資扣出來。”杜勝峰一聽就來了精神。“都是軍工系統的,也沒有那麼複雜。”

    早說嘛。

    這樣的合作,他們是求之不得的。

    沿海地區,來料加工,來樣加工搞得火熱,中方沒設備,對方提供,然後逐漸從中方生產出來的產品中扣出來。

    杜勝峰剛剛考察了這種合作模式。

    “杜主任,這種合作模式,回收投資的時間太長了。”鄭宇成說道,“您也知道,咱們系統內的單位,都缺錢,要想說服我們廠的其他領導,可不是容易的事。”

    陳德貴也不說話,就在一邊看著兩人。

    杜勝峰看著鄭宇成,直接問道,“你們有什麼條件就直說。”

    “這……”鄭宇成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我們自己單位需要經費的也不少,技術設備得升級……如果是我們自己單位技術設備升級,這就容易了。”

    杜勝峰明白了鄭宇成的意思。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想要把691廠劃歸到他們下屬。

    “你們是直屬國防科工委管,不劃撥給你們,也不影響雙方合作不是?”杜勝峰就不明白了,鄭宇成為什麼非得要691廠歸他們。

    691廠的情況並不好,技術實力也不突出。

    “是啊。我們單位的那些傢伙,他們不這麼想啊,說服他們很難……”鄭宇成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杜勝峰看著他,心中卻在衡量他這話的真假。

    他倒是能理解鄭宇成單位人的想法,自己的經費有限,肯定得先緊著自己,給別的單位,沒有多少人會樂意。

    “劃歸了你們,屬於你們自己的下屬單位,就不存在這一點吧?”杜勝峰笑著問道。

    鄭宇成點頭。

    杜勝峰迴答的太容易,這讓鄭主任覺得有陰謀。

    “那行,我們研究一下,反正都是國防科工委,劃歸你們也沒問題!以後他們的工資什麼的也得負擔了啊,別到時候你們要過去,工資還得我們這邊出!”杜勝峰的回答,讓鄭宇成意外。

    究竟是誰在坑誰?

    國防科工委的人一聽說有單位想要691廠,自然沒有誰反對,甚至都沒有誰提出要讓接受這家單位的404給一筆錢把之前691的虧空補起來。

    “這麼容易?”當天下午,國防科工委就給了答案,如此的辦事效率,讓鄭宇成吃驚。

    “鄭主任啊,這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你們可不能反悔!他們欠銀行的貸款,你們也得負擔了。”杜勝峰一臉的笑意。

    鄭宇成臉色頓時變了。

    691廠還有貸款?他們怎麼不知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10 19:39
186 暴怒的龍耀華

    “也沒有多少,只有兩百多萬。”見陳德貴尷尬地不說話,杜勝峰輕鬆地說道。

    現在航空跟航天的任務都少,691廠這樣的配套單位又不只是一家,有限的經費,自然也就不夠養活所有的單位。

    大家都是半年糧食半年野菜地熬著。

    “航天那邊你們也不用去跑了,他們把691廠丟給了我們……”杜勝峰一臉笑意。

    鄭宇成心中高興,耷拉著一張苦瓜臉,好像受到了多大的損失一樣。

    陳德貴摸不透鄭宇成的心思,心中忐忑,也不敢開口。

    以後鄭宇成就是他的直屬上級,經費啥的都得鄭宇成開口,別因為隱瞞了他而讓他記恨上了自己。

    直到鄭宇成從杜勝峰辦公室裡面走出來,走出國防科工委辦公樓仰天大笑,陳德貴更擔憂。

    “鄭主任……”莫不是受到刺激太大,瘋了?

    “老陳啊,這還真沒想到,如此順利,我都做好了放血的準備,以為怎麼也得花個好幾百萬他們才會同意把691廠劃給我們。”鄭宇成得意地說道,“以後看著咱們掙錢,也不知道杜勝峰會不會氣得吐血。”

    “我們還有兩百多萬貸款呢……”陳德貴以為鄭宇成說的反話。

    “走,時間還早,咱們先去把太白無線電器材廠搞到手。”鄭宇成真的得意。

    杜勝峰以為坑了他,在知道691廠只有兩百多萬貸款的情況下,他的擔憂一點都沒了。

    他們完全是撿了個大便宜。

    691廠技術實力不突出,也不差,具備一定的科研能力跟生產能力,僅僅是給他們目前的項目配套,就能完全扭轉現在的狀況。

    太白無線電器材廠這種屬於配套的配套工廠,早就劃給地方管轄。

    整個廠子不大,只有六百多號人,相對於貧窮的太白縣來說,屬於唯一能發展經濟的單位,傾家蕩產搞了條彩電生產線,結果因為沒法搞到彩電生產需要的集成電路,沒發財不說,現在反而欠著巨大的債務,整個縣財政都受到嚴重影響。

    鄭宇成想要這家廠,自然也就變得容易了。

    甚至,在聽到他的來意之後,太白縣主管單位二話沒說就同意了,之前拖欠的工資什麼的,都不要接手的404支付。

    鄭宇成沒去太白無線電器材廠,這兩家廠如何安置,要跟謝凱討論一下,然後再做安排。

    謝凱這幾天一直都守在691廠,691廠的樣品製造,關係到他的遊戲機產業,同時關係到整個後續發展。

    他不是守在實驗室,那太無聊,每天都躲在招待所裡面考慮後續的發展,無論是現在他們有的項目,還是沒有的項目。

    必須得搞更多的錢,他沒有足夠的時間,越到後面,他的優勢也就會變得越不明顯。

    只有現在夯實基礎,才能在未來佔據更大的主動。

    資金,人才,都是必不可少的。

    賺錢,這年頭任何產業都能賺錢,只是賺得多與賺的少。

    “程控交換機這東西,可以搞。侯為貴應該已經早就動了這心思,讓他帶著一筆錢去深市,直接搞程控交換機,如此一來,可以插手即將火爆起來的通訊行業。”謝凱在691廠招待所裡面,一直在盤算這事情。

    侯為貴當初說服了691廠的領導,以技術引進為由,帶著從陝省國防科工委搞到的200萬美元去深市創建了中興。

    有著404的投入,自然就不需要再去跟別的公司合作,也不用讓中興一開始成立就先做“三來一補”的電話機生產,直接上程控交換機。

    原本準備跟691廠合作的時候,謝凱就想要插手這方面業務,只要691廠歸屬了404,一切都不是問題。

    “告訴你個好消息,不僅691廠搞到手了,太白廠也歸我們了。”鄭宇成一回來,就興沖沖地找到謝凱。

    他甚至都沒有問樣品搞出來沒有。

    “花了多少錢?”謝凱平靜地問著鄭宇成。

    老傢伙現在就喜歡花錢砸人。

    開始也商量過,要是691廠上級主管單位不給,就花錢買過來。

    “691廠有兩百多萬貸款,國防科工委那邊讓我們還;太白廠欠了銀行480萬,地方財政負擔,要求我們不能把廠搬遷了……”鄭宇成一臉的得瑟。

    謝凱也變得驚喜起來,“別只是口頭上的,到時候我們投錢搞得火起來,然後……”

    “不會,他們還讓我不准後悔。”鄭宇成笑著把杜勝峰坑他的事情介紹給了謝凱,搞得謝凱也是樂了。

    看來404有錢的事情還沒有鬧得全世界都知道。

    龍耀華居然沒有把這事情告訴這邊。

    “他們怕咱們反悔,當天緊急討論,出了文件,蓋了紅戳兒,畢竟這事情不要龍耀華他們同意,這邊就能決定。”鄭宇成更是得意,“現在他們想反悔都不行了。”

    “這不錯!”謝凱笑意更甚。“我在想,龍首長知道了這事情,會不會跳腳。”

    “罵娘都正常,你別看他平時嚴肅,在這事情上可沒有好脾氣。吃了咱們這麼大一個虧,不氣才是怪事。”鄭宇成咧嘴笑著。

    “估計以後見著你,沒有好臉色。”謝凱認同。

    “過陣他火氣消了,也就沒啥事兒了。”鄭宇成無所謂地說道,“之前咱們困難,他們都不給錢,現在想從咱們手中搶錢,那是痴心妄想。”

    龍耀華跟李明山顧及上級首長的身份,也不好直接讓他們掏錢出來。

    明明知道鄭宇成這幾個月搞了很大一筆錢,手握數千萬的經費,還有上億即將到賬。

    龍耀華跟李明山兩人都在琢磨如何讓404把錢分出來一部分補貼兄弟單位的重點項目,一直讓鄭宇成拿話堵著沒張得了口。

    691廠屬於國防科工委下屬單位,404這次是送上門給他們宰,要不然鄭宇成也不會說花幾百萬搞到這家廠。

    哪裡想到,陝省國防科工委的人不知內情,龍耀華也沒想到404會跑到這邊來謀劃691廠。

    “啥?691廠你們就這樣給了404?”龍耀華聽到杜勝峰的匯報,氣得跳了起來。

    這幾天愁著如何從鄭宇成手中坑一筆錢出來,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結果杜勝峰匯報情況,他們就這樣把一家研究生產半導體的單位給了404。

    “首長,691廠現在工資都發不出來,欠了銀行兩百六十多萬……眼看又要發工資了……”杜勝峰也委屈,“每到快要發工資,他們就跑我這邊要錢,航天那邊丟給了咱們,有人給他們發工資,總不能拒絕吧?”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在劃撥給他們前,就沒多瞭解對方?”龍耀華希望還有補救的辦法,“趕緊告訴他們,要劃撥給404可以,讓他們給兩千萬的經費給國防科工委,之前691廠從美國引進的設備錢得讓他們掏。”

    “首長,那些設備一直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啊!”杜勝峰不解。

    “什麼沒大用?你知道404手中有多少錢?”龍耀華有些氣急敗壞,“好不容易他們送上門,你連羊毛都不薅一把放了這頭肥羊。”

    杜勝峰不以為然,“首長,您消消火。他們也沒多少錢,我說691廠欠了銀行貸款,鄭宇成的臉色都變了!”

    他始終認為他們佔了便宜。

    “他的心中估計都樂開了花,那老狐狸做給你看的!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讓他們給兩千萬再蓋章。”龍耀華懶得解釋。

    兩千萬不少,絕對不會影響404的發展。

    一旦跟巴基斯坦談妥,404手中更是擁有上億的經費。

    如此肥羊,不宰怎麼能行。

    杜勝峰沉默了,不知道怎麼說。

    “這樣,你把691廠的電話給我,我親自打過去找他。”龍耀華聽到杜勝峰不說話,有些著急。

    “首長,已經蓋章了,組織關係已經轉給他們了……”杜勝峰的一句話讓龍耀華整個人都僵住了。

    “混蛋!平時辦事拖拖拉拉,這事情你們動作怎麼就這麼快!”一向溫文爾雅的龍耀華忍不住爆粗口了。

    杜勝峰更是不明白。

    明明他們佔了便宜,當初就怕鄭宇成反悔,所以才這樣快做出了決定。

    大家都是一致同意的。

    杜勝峰對著電話向龍耀華解釋了當時的情況,鄭宇成聽說有貸款之後,就有了想放棄的想法。

    691廠上千號人,由於從美國引進了設備,每年的研發投入上百萬,工資同樣也得幾百萬。

    那些錢都得他們來負擔。

    “幾百萬就讓你們如同甩燙手山芋?你們分錢的時候怎麼就不這麼考慮?”龍耀華的聲音通過電話,都震得杜勝峰耳膜生痛。

    “首長,即使我們想宰羊,也得他們能拿出那麼多錢啊。”杜勝峰不知道一向好脾氣的龍主任怎麼會這麼大的火氣。

    他實在是無法理解。

    691廠丟給對方,已經佔了老大便宜了。

    “你們知道個屁,鄭宇成手中握著至少八千萬的經費,還有上億的經費即將到手,整個全國範圍內,都造不出來哪家單位有他們這樣多的經費!”龍耀華怒不可恕,對著電話另一邊的杜勝峰咆哮著。

    “啥?”現在輪到杜勝峰傻眼了。

    一家單位手中握著超過兩億的經費,這是國內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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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不堪使用的國產芯片

    這種事情,是杜勝峰沒法想像的。

    他們下屬的國防重點單位,一年才多少經費?

    人家一家單位就手握兩億多,難怪上級首長這樣憤怒,要他們兩千萬,真不多。

    “要不我找他們去?”杜勝峰問著龍耀華,他的心在滴血。

    要是真從對方手中搞出兩千萬,哪怕一半上交,剩下的一千萬,也能讓他們應付很長的時間。

    “找他們幹什麼?告訴他們咱們不講信用?可拉倒吧!”龍耀華氣得直接就掛掉了電話。

    杜勝峰更是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巴掌,“我就是頭豬!”

    “主任……”秘書聽到裡面的動靜,推開門,目瞪口呆地看著杜勝峰。

    “沒事兒,先去忙你的。”杜勝峰也不怕丟人。

    這次被鄭宇成給坑了一把,人都丟到上級首長面前去了。

    鄭宇成跟謝凱才不管龍耀華氣不氣,只要他們撈到了好處,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準備搞程控交換機?咱們現在手頭的項目可不少,需要的經費也不少。”鄭宇成聽了謝凱說想搞程控交換機的事情,有些不理解。

    哪怕謝凱給他解釋了程控交換機是什麼東西。

    “運十上面需要,運八也需要。同時也是我們芯片的一個大用戶。”謝凱說道,“不過目前還是先解決芯片的製造問題吧。”

    “侯為貴不是說三天就能製造出樣品?”鄭宇成問道。

    他以為樣品已經出來了。

    謝凱並不清楚,畢竟之前691廠還不歸他們。

    歸屬他們,謝凱也不想跑到實驗室去,引人說閒話。

    “咱們去問問情況。”鄭宇成也不管時間,在404基地,從來沒有時間的概念,只要是關鍵的項目,什麼時候實驗室裡面都有人。

    兩人到實驗室的時候,沈海鵬跟侯為貴及其他691廠的技術人員正在圍著一塊撲克牌的芯片討論著什麼。

    “鄭主任,您來了?”侯為貴看著進來的鄭宇成,對著他打招呼。

    “樣品出來了嗎?性能如何?”鄭宇成急切地問道。

    侯為貴把那塊撲克牌大小的芯片遞給了鄭宇成。

    “這麼大?”68000芯片大小,鄭宇成是知道的。

    比這小了很多,也薄了很多。

    謝凱虛眯著眼睛,有些頭痛。

    “這是你們最好技術條件生產出來的?當初不是引進了美國的電路印刷設備?”如果真的這麼大,以後使用起來就困難了。

    “這是修改生產線之後生產出來的,實驗室條件生產的是這種。”侯為貴再遞了一塊比前面一塊小很多的芯片,比銀行卡大小的68000芯片寬了約一根手指的寬度。

    這種還勉強可以接受。

    用到導彈裡面肯定不行。

    “這封裝工藝……”

    “我們沒有成套封裝設備,封裝這塊都是半手工做的,時間匆忙,也沒有模具。如果改造生產線進行生產,將會比現在好不少。”另外一名負責技術的王敬忠說道。

    他是691廠的高級工程師。

    “性能呢?”謝凱問沈海鵬。

    沈海鵬知道他們這些芯片將會用到什麼地方。

    “數據處理能力跟68000一樣,耗電量高20%,散熱效果不是太好,可能需要在散熱片上做手腳,用於遊戲機,沒有太大問題,不過時間長了基板容易發熱……”沈海鵬的意思明顯。“整個遊戲機基板都需要進行修改。”

    這樣生產出來的芯片,只能用於遊戲機,不會影響數據處理。

    就連數控系統都沒法使用。

    “實驗室生產出來的那種,倒是可以用於數控系統,成本太高了。”沈海鵬繼續解釋。

    陳德貴聽到這話,神色尷尬,有圖紙的情況下,都只能生產到這樣的程度。

    鄭宇成看著謝凱,他們卻芯片,國際上沒法大規模搞到,謝凱要生產遊戲機,是否採用這樣的芯片,還真不好說。

    八百萬投資,如果無法產生作用,完全就是浪費。

    404沒有這麼多錢可以浪費在這上面。

    “這邊的生產線跟742廠的生產線差這麼多?”謝凱問道。

    侯為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742廠那邊的生產線改造之後,體積也會有這麼大。他們的線寬是5微米,最多改成2.5微米,甚至達不到這種程度。”

    “生產線能否進一步改進?”

    侯為貴搖頭,“短時間內難以做到。需要消耗的經費不少。這需要對光刻機投入研究。除非我們可以買到國外先進的光刻機。”

    光刻機這東西是整個芯片製造過程中最重要的設備。

    “我們需要1微米製造工藝的光刻機。”王敬忠告訴謝凱,“國內無法提供高精度的對準系統……”

    困難是擺在眾人面前的。

    國外在七十年代芯片製造工藝就已經達到了1微米級別,開始向著0.35~0.25微米的製造工藝發起衝擊,國內連5微米製造工藝都沒法解決。

    差距實在太大。

    唯一的一條5微米工藝生產線,他們根本沒法染指。

    再引進一條?

    上億的成本呢。

    “怎麼辦?這事情要不你跟柳東盛商量一下?”鄭宇成問謝凱。

    謝凱在凱盛公司有股份,鄭宇成認為那是柳東盛給謝凱的,謝凱肯定做不了主。

    “老鄭,之前徐明生說他們搞回來的二手線好像有不少設備?”這樣的芯片,肯定是沒法使用的。

    核心零部件的性能影響著整個產品。

    一旦市場出現同類型的競爭者,他們因為質量問題,將會很快被競爭對手奪走市場。

    “他們那裡面能有什麼好設備?不是一條彩電生產線?”陳德貴對太白廠的情況及其瞭解。

    那是他們的配套廠,以前生產一些電子元器件。

    “目前這樣的芯片,除非實在沒有辦法,否則不會使用。”謝凱連一枚的成本多少都懶得問。

    體積如此龐大,不僅需要更多的硅材料,電鍍層使用的稀有金屬消耗同樣也大。

    成本不可能便宜。

    “大家不用自責,這不是大家的問題。全國範圍內,都是我們這樣的情況。”鄭宇成安慰著眾人。

    底子太薄了,怪不得大家。

    “侯科長,王工,麻煩你們跟我們一起去一趟太白廠。”謝凱說道,“看看他們那條生產線的一些設備我們生產線是否用得上。”

    “他們那條生產線估計大多數都是報廢的二手生產設備,否則也不至於到那樣的程度。”陳德貴並不看好太白廠裡面的二手設備。

    也就是太白廠那些傻子,技術力量不強,也沒有太多專業人員參與到裡面。

    花了龐大的資金採購一條二手線,外搭不少的其他亂七八糟生產設備回來。

    鄭宇成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也沒給太白廠打電話,一行人第二天早上六點多就直奔太白廠。

    徐明生這些天的日子一直不好過,整個廠就等著他從742廠那邊搞到芯片開工,好長時間不開工了,他不僅沒有等著,甚至跑了回來。

    告訴廠領導,他找到一個實力雄厚的軍工單位合作,幫對方生產顯示屏以及主板之類的東西。

    原本廠領導們還歡天喜地,等了這麼長的時間,一點動靜都沒有。

    已經兩個月沒有發工資了,銀行也不會給他們貸款一分錢,之前還欠著好幾百萬買二手生產線的貸款。

    “徐明生,廠裡發不出工資,你說現在怎麼解決!”太白廠廠長趙文舉臉色陰沉地看著眼前低著頭的徐明生,“今天去縣裡領導要工資,他們說現在我們不歸縣裡管了,可接收我們單位的是誰都不知道……”

    “你是生產技術部的負責人,開不了工,沒法發工資,你說怎麼辦吧?”書記朱浩雲也是臉色不好看。

    整個會議室裡面,所有人都看著低著頭的徐明生。

    當初二手生產線是領導們拍板採購的,領導們卻不會考慮這問題。

    生產不出來東西,這是徐明生辦事不力,他如果搞到了芯片,哪裡會存在工資都發不起的問題?

    “縣財政那邊也在催我們還錢呢!”財務科的人說道。

    “廠長,廠門口來了三輛車,說是前來接收我們廠子的!”一名年輕的幹事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終於來了?這下好了,有人發工資了。”趙文舉頓時喜上眉梢。

    “走,咱們迎接上級領導去。”朱浩雲也高興起來。

    縣財政本來就沒錢,他們以為是推脫,現在接收他們單位的人終於來了,自然得問他們要錢發工資。

    “老鄭,你可別忘了咱們車上商量好的。”謝凱看著太白廠破舊的廠門口,周圍到處都是荒草,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左右了,不少人在廠子外面曬太陽。

    “放心吧,這點我比你在行。他們這廠子不整頓不行。”鄭宇成當初從徐明生口中瞭解到不少的事情。

    不整頓,根本沒法合作。

    現在歸了他們,自然也必須得把管理人員給換一部分,否則根本無法控制。

    從404派出管理人員,也沒法有效地控制。

    “地方我都給他們找好了,讓他們到691廠養老去,那邊工會主席啥的不是要退休了嘛。”鄭宇成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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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驚喜!報廢的頂級芯片生產線

    “領導好!怎麼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們好迎接領導。”趙文舉還在老遠,就笑著對鄭宇成伸出了手。

    當領導的沒點眼力見兒可不行。

    何況鄭宇成又站在一行人前面。

    “領導,剛剛我們還在開會討論,如何迎接新的領導……”朱浩雲也是一臉笑意。

    在迎接隊伍最末尾的徐明生看到鄭宇成跟謝凱兩人,變得驚喜起來,正要開口,卻看到謝凱對著他笑,微微搖頭,頓時住口了。

    這兩人他接觸的不多,受到的震撼一點都不小。

    就連秦飛那樣的大單位領導都得賣面子,原本還以為只是他們代工生產,卻沒有想到他們直接把太白廠給弄成了下屬單位。

    如此一來,太白廠的發展問題也就不會再受到制約。

    “我叫鄭宇成,404管理委員會主任,你們應該接到了通知……“鄭宇成做了自我介紹,他沒有帶秘書出門的習慣,也沒等著讓691廠的人來介紹他。

    “鄭主任好!”太白廠的一眾領導忙不迭地打招呼。

    “這位是謝凱,404下屬計算機研究所所長沈海鵬;這位是……”他沒有介紹謝凱。

    畢竟是要做惡人的,對方也不會在意謝凱這樣一個年輕人。

    “鄭主任,咱們去會議室?”一番寒暄後,趙文舉準備直接帶鄭宇成去會議室,廠裡面等著發工資呢,“咱們廠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發工資了,現在有了新的組織,咱們也就不用挨餓了。”

    “工資的事情,好說。”鄭宇成看著急切的趙文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謝凱都覺得這傢伙腦袋有問題。

    再沒有發工資,也不用在一見面的時候就提出來啊。

    “先帶我們看看你們的生產線吧,同意接收你們廠,就奔著你們這條生產線來的。”鄭宇成的表現,也讓謝凱意外。

    今天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居然不打官腔。

    太白無線電器材廠人不多,佔地面積卻不小,辦公樓還是老式的四層樓房,不過旁邊卻有兩座新修建的輕鋼結構廠房。

    這兩座廠房是用於組裝彩電的。

    顯然在之前他們購買二手生產線的時候給予了厚望。

    在外面看著車間還行,不過進了裡面,謝凱等人卻發現,設備凌亂地擺放在裡面,一些工作台上還擺放著不少生產彩電的零部件,遠遠沒有在691廠的生產車間看到的那種整潔。

    車間裡面也沒有幾個工人。

    大部分都在外面曬太陽呢。

    “鄭主任,我們這條彩電生產線雖然是二手的,不過並不比其他單位引進的生產線差,一直都沒有足夠的芯片供應。只要芯片供應穩定,就可以源源不斷生產彩電……”趙文舉親自向鄭宇成做介紹。

    鄭宇成看著凌亂的車間,臉色平靜。

    “你們整條線都在這裡面?”鄭宇成問道。

    “這只是裝配線,顯示屏的生產在其他老式廠房。”趙文舉急忙說道,“這裡面的彩電,超過五百台,就是缺乏芯片,只要芯片安裝上去,就可以賣出去……”

    鄭宇成對於彩電的生產,並不感興趣。

    一台彩電外面才賣一千多,成本還不低。

    “顯示屏等,都可以用於遊戲機的生產。”參觀了顯示屏生產車間後,鄭宇成等人在太白廠的領導們帶領下,把整個太白廠的生產車間都逛了一圈。

    初步對太白廠的情況有了瞭解。

    謝凱也就看個熱鬧,主要還是得靠著沈海鵬跟侯為貴這些專業人員來瞭解。

    從404到滬市大飛機廠,再到秦飛,691廠等,謝凱從來沒有想到一家廠可以混亂到如此情況。

    很多的電子零部件就這樣散落在地上,各種設備沒有統一有效的安裝規劃。

    對於眼前的髒亂差情況,趙文舉等人,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確實可以生產基板。”沈海鵬的話,“不過所有的生產設備都必須重新規劃。”

    鄭宇成點了點頭。

    只是初步瞭解情況,加上他相信徐明生之前沒有撒謊。

    “鄭主任,您看,這快到飯點了,咱們先去吃飯,然後再繼續?”不過十一點半,朱浩雲就提出先去吃飯。

    “你們當初花了近千萬,引進的不會就只有這些吧?”還有個車間沒有參觀,趙文舉等人也沒有打算帶他們去參觀。

    看著眼前的各種問題,氣都氣飽了,哪裡還有心情吃飯?

    “還有一些設備,我們的技術人員也不知道是干什麼用的……”趙文舉有些尷尬地說道。

    “不是電子生產設備?”鄭宇成問道。

    “是,不過沒有使用說明書,我們的技術人員也不敢亂動。”趙文舉看著鄭宇成盯他的平靜眼神,隱隱感覺到不安。

    他們也沒有做什麼不是?

    那些設備都是隨意放置在新修的廠房裡,平時也沒人打理,很多上面都積累了厚厚的灰塵。

    尤其是這裡面亂七八糟堆放著不少的雜物。

    如同一個垃圾場。

    空曠的車間裡面,有著不少的大型設備,很多甚至被壓在雜物下面。

    “光刻機?”剛進去沒多久,侯為貴的驚呼就讓謝凱等人眼前一亮。

    侯為貴跟王敬忠幾人向著一堆電線與木頭制的電視機殼子掀開,露出一台長方體形狀的白色物體,在完全露出來後,侯為貴直接脫下了外套來擦掉機器上面的灰塵。

    跟他一起的王敬忠等人都開始變得激動起來,幫著小心翼翼地清理。

    “德國貨!這是好東西啊!”當清理完成後,侯為貴激動地對著鄭宇成說道。

    “這台光刻機是1微米工藝的,對準系統是壞的,沒法用。”一直都沒有得到說話機會的徐明生開口了。

    “你們檢查過?”侯為貴問道。

    徐明生點了點頭,“這裡面有三台光刻機,兩台是西德製造,一台來自瑞士,瑞士那台是2.5微米,73年生產的;德國貨都是1微米工藝,77年生產,每台都是關鍵部分壞掉了。”

    “能修嗎?”聽到這裡,謝凱就激動了。

    這是運氣好呢,還是運氣好呢?

    只要能修出來,哪怕精度差一些,芯片問題就解決了。

    “我們沒有這方面的技術人員,也沒有說明書,不敢亂動。這裡面的設備不僅僅有三台壞掉的光刻機,還有錫膏印刷機,貼片機等,很多都是關鍵設備壞了。”徐明生介紹著情況。“能修理的我們都修理出來了,所以當初說我們可以生產主板。”

    “如果修理好了,你們就連大規模集成電路都可以生產!”沈海鵬說道。

    即使到了中午,眾人也顧不得去吃飯。

    鄭宇成跟謝凱都開始幫著清理這裡面的設備。

    當所有的設備清理出來,經過沈海鵬跟侯為貴等人的辨認後,都變得激動了起來,“這是一條完整芯片生產線的關鍵設備。”

    “而且還是國際市場上根本搞不到的!”侯為貴的話語中帶著顫抖,“我當初在美國看到的最先進設備,只要能修復,生產我們那種芯片沒有任何問題!”

    “按理,這種設備不可能出現在我們國內啊。即使壞掉,要是讓我們的光電研究所搞到……”鄭宇成一臉的詫異。

    太白廠這些傻子,完全是抱著金飯碗要飯。

    如此先進的設備,跟任何一家光電研究所合作,找他們幫忙修復,絕對財源滾滾。

    即使不找他們修復,轉手賣出去,絕對能讓他們把採購整條生產線的成本給搞回來。

    謝凱也是不可思議。

    也許這樣的事情在歷史上真實發生過,按照太白廠這樣的情況,根本就沒有可能被需要的單位發現的機會。

    如果不是當初他們在742廠外面遇著徐明生,鄭宇成突發神經拉著剛認識的徐明生喝酒,聽他說他們廠有這樣的設備,這些在國際上都還屬於先進的設備絕對沒有可能發揮任何作用。

    只能等著在太白廠裡面生鏽。

    這家廠,聽都沒有聽說過,如果不是他們接手,估計將會是國內最早破產的。

    “要修好可不容易,這些設備都是世界上最精密的。”侯為貴說道,“如果能修復好,我們甚至可以仿製!”

    “鄭主任,這些都是一堆廢品,沒有什麼用。當初我們購買時,對方也沒介紹,算是彩電生產線的添頭。”趙文舉對著鄭宇成說道。

    當初他們一些領導出去溜躂了一圈,並沒有帶幾名懂技術的人員,甚至沒有給他們介紹有些什麼設備。

    一群領導本來就眼紅彩電生產線,有機會搞到二手的,還便宜,如何不動心?

    謝凱跟侯為貴等人都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他。

    趙文舉等人,甚至不知道這些設備意味著什麼。

    把一個廠搞成這樣,並不冤枉。

    對於謝凱等人來說,太白廠帶來的是絕對驚喜。

    “把所有的這些設備全部清理出來,找光電研究院的專機過來,必須保證修復!多大的代價,都得修復!”謝凱激動地說道。

    “這裡面的部件加工精度要求可不低!”侯為貴提醒著謝凱。

    他們清楚謝凱話中的意義。

    “高精度的零部件,我們批量生產沒法保證,就搞幾台設備,小意思。”鄭宇成輕鬆地說道,“我們基地那幫子九級鉗工,該出動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5-10 19:40
189 朱門酒肉臭

    “你們有九級鉗工?”侯為貴詫異地問道。

    九級鉗工是傳說,這需要單位有很高的級別,而九級鉗工雖然依舊是技術工人,但這些都是傳說中工人最頂級的技術大牛。

    比工程師還強大的技術工人。

    有的單位,也稱之為工人工程師。

    “我們那邊別的啥都沒有,就是最頂級的人才多。”鄭宇成在這上面沒有吹牛。當年建設404的時候,全國範圍各個系統最頂級的技術大牛,不管是頂級設計師,工程師,還是工人,全部都是頂級的。

    各個部門撤走的時候,沒有把這些工人帶走。

    “如果有九級鉗工,修復可能沒有問題。這得先找光電研究單位的人來。”侯為貴說道。

    鄭宇成點了點頭。

    九級鉗工,那是人類用手工能達到最頂級的製造精度,效率低,質量絕對可靠,很多的精度,連國際上最頂級的設備都是無法達到的。

    蘇聯設備精度不高,就因為他們有著一大批這種人才。

    “這些設備,必須保護好,這麼多的灰塵,天知道會有多大的影響。”沈海鵬對著徐明生說道。

    跟在後面的趙文舉等人一臉茫然,“真有那麼重要?這都是當成添頭的報廢貨啊!鉗工怎麼會有九級,八級不是就已經到頂了?”

    國內大多數的工種就只有八級,如同刨工等,甚至最頂級的只有七級。

    九級的鉗工,他們挺都沒有聽說過。

    鄭宇成看了他一眼,正要罵他,謝凱卻阻止了他,湊到他耳朵邊小聲地說道,“這些設備我們必須得拉走,一旦他們知道重要性,很可能會出幺蛾子。”

    謝凱對於太白廠的管理層已經有了一個深刻直觀的認識。

    一旦生產線的核心設備修復,放在這家廠裡,即使換了管理層,都會出問題。

    “確實應該拉走,這邊沒有無塵車間,我們有。”王敬忠聽到謝凱的話,心中一喜。

    “趙廠長,這些報廢的二手設備,我們拉走,看看有沒有修復的機會,到時候再給拉回來,你覺得如何?”鄭宇成看著趙文舉,笑呵呵地問道。

    “鄭主任,您是我們上級領導,您如何安排,我們自然得聽!”趙文舉心中更是疑惑鄭宇成的態度,心中有著一種不好的感覺。

    從上午到現在,中午也不去吃飯,看了生產車間,一直都沒說太白廠後面的生產情況如何,更沒說是否會撥款發工資。

    搞了這麼長時間,難道就拉這樣一些設備?

    “那好,這邊有運輸隊吧,幫忙聯繫一下,馬上裝車,我們回去的時候,就把這些設備帶走。”鄭宇成平靜地說道。

    “鄭主任,現在都兩點了,要不,咱們先去吃飯?”朱浩雲再次提出了吃飯,“食堂那邊一直在等著。”

    “那好,就吃飯吧!”鄭宇成點了點頭。

    徐明生瞭解鄭宇成跟謝凱,謝凱一直沒說話,鄭宇成的表現跟之前認識的完全不一樣,他擔心鄭宇成他們不會真的對太白廠投資。

    領導層都是混蛋,可他們的幹部職工都是努力工作的人。

    有心想要找謝凱跟鄭宇成,詢問他們真正的計畫,可趙文舉等人根本就沒有給他們單獨接觸的機會。

    告訴趙文舉他們,404的人會把他們需要的東西搬走,然後讓太白廠繼續這樣等死?

    非得出大事不可。

    趙文舉這些人,別的本事沒有,撒潑耍無賴,都不是問題。

    太白廠機關食堂裡面,張羅了整整四桌!

    鄭宇成一行人,還沒能坐滿一張桌子,其他的個全部都是太白廠的人,這裡面的接待規格,比691廠的接待規格更高。

    一個窮縣,廠裡工資都發不出來,從上午一行人到這邊,然後再弄出這麼豐盛的飯菜,酒更是抬了好幾箱過來,謝凱看得冷笑不已。

    越差的單位,吃喝越好。

    鄭宇成對這種事情,好像絲毫不在意。

    他們這一桌,趙文舉,朱浩雲等領導陪著鄭宇成跟沈海鵬一行人,鄭宇成本來想要拉著謝凱坐他一起,謝凱則是說自己不合適,去跟徐明生坐了一桌。

    “謝總,能不能私下給我透個底?你們這樣幹,讓我很心慌……”不等謝凱開口,徐明生就擔憂地問道。

    謝凱打量了一下整桌的人,沒有誰盯著他,徐明生也沒介紹,菜一上來,大家都沒有客氣,伸手去夾裡面的肉,只出手一次,眼睛依然盯著盤子,卻沒有哄搶。

    看著這情況,謝凱臉上浮現出了鄙視的笑容。

    “他們都只是下面的技術人員,不像領導們,幾乎天天都能大魚大肉……廠裡之前生產點彩電,還能兩三個月發一次工資,大家勉強能填飽肚子……”徐明生知道謝凱這小子有錢,一頓飯都能吃別人一月工資。

    發不起工資的普通人生活,他體會不到。

    “你覺得,你們廠子還有救嗎?”謝凱聽到都是技術員,收起了鄙視之心。

    連404那樣的單位,技術人員地位之前都沒有管理人員高,也是這段時間才逐漸開始改變。

    更不要說太白廠這種單位了。

    發不起工資,領導依然大魚大肉,大吃大喝。

    “如果縣裡面不插手,管理層換掉,好好規劃整個廠子,如同您上次說的,只是給別人做配套,養活自己沒問題,甚至還能得到發展。”徐明生看著謝凱,認真地說道。

    他知道謝凱問他這話的意思。

    “這只是地方集體單位,不是我們軍工系統下屬單位,要達到你說的這種程度,很難!”謝凱嘆了一口氣。“能搞到二手生產線,他們的本事也不小。”

    太白廠的技術力量不用想就知道不會強到哪裡去。

    “可廠子裡面的技術人員,工人們,沒有了廠子,他們也沒土地,無法生存。”徐明生知道謝凱說的實話。

    趙文舉,朱雲浩等人,都不是善茬。

    “他們是十多年前上位的吧?”謝凱問著徐明生。

    徐明生點了點頭,如此一來,更證實了謝凱的猜測,這家廠,不能要。

    鄭宇成開始說的把趙文舉等人放到691廠的工會都是不合適。

    十來年前,那場混亂,軍工系統的單位都受到了一些波及,更不要說太白廠這樣的一家小廠。

    鄭宇成親手打死了自己的兒子,就因為他兒子帶頭要造反,要奪了鄭宇成等人的權,按照他們的想法來打造404。

    趙文舉等人,跟鄭宇成那被打死的兒子是一路貨色。

    “他們的錯誤,不應該由這些工人來承擔……”徐明生滿臉的苦澀,“如果不是為了他們,當初在742廠外面,我也不至於……”

    有些話,他說不下去。

    “太白廠究竟欠了多少錢,這點你知道不?”謝凱也清楚,整個廠的技術人員跟工人是無辜的。

    “當初購買生產線的時候,縣財政補貼了幾百萬,廠裡面貸款了八百萬,大家把所有身家全部湊了出來,當初廠裡還出了文件,每一名工人借款一千,幹部兩千……”

    “現在不發工資,他們怎麼生活?”謝凱有些震驚了。

    趙文舉這些人,還真的是人才。

    “自己想辦法熬唄,比當年大饑荒的時候好多了……廠裡面還有一筆錢,兩三個月發一次工資,可以吊著大家餓不死。用手中糧票買細糧,再跟周邊農民換粗糧什麼的……”趙文舉一說到這裡,就是冷笑。

    謝凱看著他,再扭頭看向旁邊鄭宇成跟趙文舉他們正在推杯換盞的那一桌,也不知道鄭宇成瞭解到真實情況後,是否會吐出來。

    691廠的人或許是知道情況,幾乎很少動筷子。

    謝凱現在一點的食慾都沒有。

    真是應了那句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些當官的,根本就不考慮他們手下的生活,整天大吃大喝。那筆備用的資金,或許是為了領導們吃喝,而不是為了發工資。

    “鄭主任,我再代表太白廠所有幹部職工敬您,如果不是你們接手我們廠子,整個廠的人都得餓死……”紅光滿面的趙文舉站起來,端著杯子對鄭宇成說道。

    “趙廠長這話言重了,你們這接待規格可不低,廠裡面的人餓死有可能,我想你們不會被餓死。”鄭宇成笑著說道。

    此話一出,太白廠的領導們頓時就僵住了。

    喝多了?

    鄭宇成的態度,怎麼就陡然發生了變化?

    “鄭主任見笑了,我們這不是為了接待好領導,砸鍋賣鐵才準備出幾桌勉強上得了檯面的酒席。”朱浩雲尷尬地笑著。

    “你們這效率挺不錯,我們十點過才到,一兩個小時就整這麼多,連野兔野雞啥的也不少啊,看來我們運氣不錯。”鄭宇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發現了這邊的情況,整個食堂裡,開始變得安靜了下來。

    趙文舉等人臉色難看,鄭宇成這傢伙有些不識抬舉了。

    “鄭主任,縣裡領導跟市裡的一些主管部門領導經常過來瞭解廠裡的情況,為廠裡廣大干部職工解決生活問題,要是招待不周,過意不去不是?”朱浩雲臉上的尷尬沒了,反而變得平靜。

    很明顯在警告鄭宇成,別太過分,咱們在縣裡跟市裡的關係都很鐵。

    鄭宇成聽到這話,不由笑了。

    對方的底氣在哪裡,他已經知道了。

    不就是地方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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