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隋唐之激情神槍 作者：星星草 (已完成)

第850章 懲治官痞（1）

    來的這個當官的不是別人，正是並州府衙門的巡檢校尉王成。

    這傢伙頭戴黑色圓口的帽子，濃眉闊目，大嘴叉，一張四方大臉，上面長了不少麻子，上身穿著深紅色長衫，腰束板帶，挎著腰刀，下身淺綠色的褲子，足蹬著一雙黑色抓地虎的快靴，他這身裝束就是大唐他這個級別的武官服，再配上他一米七幾的個頭，也有幾分威風。

    這幾個人一進來，場子裡立馬安靜下來，因為很明顯，他們不是這裡娛樂嫖妓的，倒像是來抓差辦案的。

    楊勇和程咬金看到這些人，就是一愣，暗道：“看來今天要有點小麻煩。”

    王成撇著嘴，先四外瞄了一圈，自言自語道：“搞得挺熱鬧哇，繼續，繼續呀！”說著往台前走來。

    因為來這裡消魂的都是上層人士，不少人都認得他，就是不認得他的，也認得這官差，自古以來就是光棍不鬥勢力，何況他們又是嫖客。因此紛紛給王成讓道，身起讓座。

    檯子前面的坐位都是嫖客們花錢買來的，一個好的坐位也價值不菲。但這些嫖客一看王成來了，也不敢坐了，王成一靠近他們，趕緊起身離座，閃躲一旁，生怕被他抓點差錯宰一刀。

    王成此時哪有功夫搭理他們，也不客氣，找了離檯子最近的好位置坐下了。

    王成屁股剛坐定，一抬頭，看見檯子上三個幾子旁邊坐著的白玉、碧兒和珠兒了，近在幾尺，這小子那雙貪婪的眼睛一下子就瞪起來，同時也站起來了。

    不怪他失態，自打他生出來，也沒見過這麼漂亮氣質的姑娘，用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這小子看著看著淫笑起來，“好了，三個魁花老爺全包了，給我送到一個房間裡，要上等雅閣！”

    作為並州最大的青樓，這裡跑腿服務的自然是不少，但此時沒一人敢言語的，因為王成提的要求太過分了，與楊勇定下的規矩不符，楊勇是老闆呀，青樓是他開的，規矩當然得他定。

    樓上的楊勇和程咬金一看，這小子純粹是欠揍型的，抓差辦案有規矩，到青樓花錢嫖妓也得有講究，沒看到我們的花魁都是賣藝不賣身嗎？這些在大條幅上都已經寫清了，只要你不是瞎子，鬥大的字能看不到？要說你不識字，也有可能，但白玉他們已經講明瞭，你小子不會是聾子吧？一張口就要三個花魁，還送到一個上等房間，你想幹什麼？有錢有勢了不起呀！

    程咬金就想站起來到樓下收拾這小子，楊勇充他搖搖頭，意思沉住氣，還沒到你出面的時候，程咬金又坐下了。

    白玉三個人一看王成這模樣就感到噁心，碧兒嘴快，耐著性子道：“對不起，這位客官，我們姐妹都是花魁，上面寫得明明白白的，只賣藝不賣身，如果您選中了哪個，只能到她的雅閣，下棋，聽曲，聊天都行，但您這樣的要求恕我們不能滿足。”

    王成囂張地大笑，“哈哈哈，什麼賣藝不賣身的，那是你們沒遇到識貨的，你們這些人我知道，不就是要錢嗎？只要錢出夠了，叫你們賣什麼你們就賣什麼？青樓的姑娘，什麼樣的老子都見過？可從沒花過錢，今天算你們三個有造化，老爺就破破例就出錢享受一次，而且出大價錢，你們三個痛痛快快地伺候老子一回，老爺我出這個價，不少了吧？”說著，對白玉三個人翻了兩翻五指。

    碧兒和珠兒氣得吐血，看他人模狗樣的，還穿著官服，原來是個官場潑皮。

    白玉也受不了，要在平時，非揍他一頓時不可，但今天情況特殊，楊勇事先交代了，如果遇到地痞流氓來搗亂，他們四個誰都不能動武，免得露出馬腳。

    白玉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對王成甜甜一笑道：“這位客官，您誤會了，我們姐妹怎麼著也是花魁，而且各自的費用不同，您只能選其中一個，說著充他擠了擠眼。

    “哦，哈哈哈。”王成被玉白玉這兩眼擠得神魂顛倒了，“美人兒，那就選你吧，今天你要把老子伺候舒服了，多少錢都成。”

    “慢著，小女子叫秋月，乳名月兒，客官能選中月兒，月兒當然樂意伺候客客。只是月兒在這裡抛頭露面可不是為錢，只為找到情投意合之人，倘若客官能滿足月兒的條件，月兒分文不取地伺候客官。”

    “哦，？果然有情有義，但不知月兒有什麼條件，儘管提。”王成色眯眯地打量著白玉。看著她說話就是一種享受，高高窟起的胸脯一起一伏的，王成蠢蠢欲動。

    白玉看了一眼樓上的楊勇，對王成道：“月兒喜歡有力氣的男人，力氣力氣，有氣才有力，如果客官能跟月兒一樣，吸一口氣並在肚子憋上一段時間，那客官就是月兒要找的人了，月兒願意天天伺候客官，而且分文不取。”

    “此話當真？”王成立馬眼睛瞪圓了，心裡話，不就是憋口氣嗎，不用花錢，這貌若天仙的花魁就到手了，這也太便宜了。

    “當真。現場的朋友都可以作證。”白玉說著，命人端過來兩個臉盆，都接了滿滿登登的一盆清水，擺過來兩把子椅子，將盛滿了清水的盆子平放到椅子上。

    “客官，請到檯子上來吧，我們倆同時深吸一口氣，把臉埋到水裡，你要是跟月兒同時仰臉起來或者比月兒晚些時間仰臉來都算成，但不能比月兒早，否則，客官就不是玉兒要找的人，只有麻煩客官從哪來到哪去了，我們開始之後，不管誰先從水裡仰起臉來，都會有人敲一下鑼，另一個人就可以從水裡仰起臉來了，比賽就算結束了，聽明白了嗎？”白玉講了一下比賽規則。

    白玉這幾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都騷動起來。

    “這也太容易了吧，一個大男人跟一個柔弱女子比氣碼長，那還不勝券在握嗎？”

    “是啊，如果贏了，二號的花魁就到手了，天天免費享受這樣的美女，死了都甘心呢，兄弟，還等什麼呢，我們也上去搶吧！”

    “不行呀大哥，要搶還是你搶吧，王成在這兒呢，估計只有你才敢跟他搶。”

    “兄弟也太抬舉大哥了，我們還是看看熱鬧算了……”看熱鬧的嫖客眾態百相，說什麼的都有。

    王成聽了白玉的話，心說，這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老子好歹練過幾天武藝，憋氣最在行了，贏你這樣的小娘們，讓你三個都不成問題。因此，他興沖沖地上了檯子……

第851章 懲治官痞（2）

    王成志一副在必得的樣子走上檯子，來到一盆水前站定。

    白玉則來到另一盆水前站定，瞄了一眼二樓窗戶處的楊勇和程咬金，二此時，二人正向白玉投來贊許的目光。

    楊勇心裡話，老天有眼，謝天謝地，玉兒終於可發揮她的專長了，看來這個官痞今天要丟人現眼，玉兒真是好樣的，有勇有謀。

    這時有服務的人員提著一面銅鑼過來了，按照白玉的吩咐喊了一聲，“開始！”

    白玉跟沒事人一樣，輕吸了一口氣，一探楊柳小腰，把臉伸到了臉盆裡的水位以下。由於盆裡的水是滿的，伸進去一張臉，水一下子就溢出來了。

    而王成則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跟練氣功似的，肚子一下子鼓起來了，一躬身學著白玉的樣子，也把那張四方大臉伸到了臉盆的水位下面，盆裡的水也溢了出來。

    白玉之所以要滿盆水，是為防止王成使詐。如果他的鼻子和嘴不全部沒入水中，臉盆裡的水就不會溢出來。

    大夥一看，今天這事太新鮮了，有意思啊，檯子四周的人都瞪眼看著。整個玉春樓的嫖客和姑娘們也都知道怎麼回事兒了，嫖客們也不嫖了，喝酒的也不喝了，唱歌的、跳舞的、閒扯的都停住了，一個個都把腦袋伸出來看熱鬧。

    其實這不用比，王成註定會輸得血本無歸。白玉是太湖女俠，深得太湖山莊的老莊主白顯祖的真傳，水裡的功夫最拿手，白家父女到水裡跟到家裡一樣，會水下換氣，吸一口氣能在水下呆一個時辰沒問題。

    但王成可就不行了，沒出一分鐘就堅持不住了，憋得他滿臉通紅，肚子像快要爆了一樣，但他仍然沒聽到鑼聲，這時他明白，如果從水裡把臉仰起來，就前功盡棄了，他咬著牙又勉強堅持了幾秒，這幾秒對他來說太漫長了，可是仍然沒有鑼聲。

    見鬼了嗎？他剛這樣一想，他的心肺就受不了了，忍不住一呼吸，咕咚咕咚就灌了兩大口水，嗆得他趕緊從水中露出臉來，一抹臉上的水，咳，咳咳，嗆得他兩眼淚花。

    一聲響亮的鑼聲響起，宣佈比賽結束了。

    王成連呼哧帶喘，好半天才恢復正常。可是再一看，白玉的臉還深深地埋在水裡，紋絲不動。

    “好！好功夫！”也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霎時間，掌聲雷動，喝彩聲四起。

    “好什麼好？閉上你們的臭嘴，老爺我還沒輸呢，哪個再敢起哄，老爺就把你們抓到衙門裡治罪！”王成惱羞成怒把狼眼一瞪，還真管用，這麼多人立即鴉雀無聲，沒人敢吱聲了。

    這時白玉直起身子，用香帕把臉上的水擦乾，不無得意看著王成，碧兒和珠兒也抿嘴充王成冷笑，那意思是，你可以滾了！

    “月兒姑娘，這不公平，我懷疑你在使詐，讓我手下的人過來親眼監督才行，我們再來比過！”王成氣憤不過，說著，也不管白玉同意與否，沖他手下的人一揮手，“還愣著幹什麼，滾上來兩個，給老爺盯緊了，老爺今天就是不信這個邪，還得比！”

    這下，在場的嫖客和青樓的姑娘們都對王成不屑一顧了，心說，明明你技不如人，輸了就趕緊滾蛋就完了，還死皮賴臉地找藉口再比，那要比到什麼時候，這不成心搗亂嗎？

    但這些人都敢怒不敢言，一句話，還是懼怕王成的勢力。

    這時氣壞了大廳角落邊上的一個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改扮剛來不久的秦王李世民。

    李世民已經來了一會兒了，此時的他裝扮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他知道這裡魚龍混雜，怕別人認出來，不敢來得太早，快午時他才擠了進來，也不敢在顯眼的地方，而是躲在一個角落裡。

    他來的目的也是想想看這裡的花魁，但是他不是為了享受美色，而是想看看這四姐妹到底是何許人也，他只帶了兩個貼身保鏢，也化妝成嫖客站在他的附近，保護他的安全。

    其實李世民一離開秦王府，長孫無忌、房謀杜斷就派出幾個細作也混進了四姐妹玉春樓，同時他們調兵譴將，做好了一切準備，一旦李世民遇到什麼危險，他們就會火速趕到擒王救駕。

    李世民混在人群中，看到白玉、碧兒和珠兒上臺表演技藝，不住地點頭，暗道：“三個姑娘果然驚豔，不愧是花魁，想不到青樓之中還有如此純美的姑娘，接下來應該一號花魁也就是頭牌出場了吧，不是說四個姐妹嗎？”

    正這時，王成出來搗亂，李世民心中不悅。

    “王公子，這位官老爺是誰呀？”李世民問身邊的一個貼身侍衛。

    侍衛道：“李公子，你不認得他了，這不是並州府衙的王成王大人嗎？巡檢校尉，袁大人的小舅子。人家開業大吉，他來這裡無理取鬧，我們是不是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侍衛用這種方式儲蓄地請示李世民，意思是要不要小人過去收拾這小子？

    李世民真想讓侍衛過去教訓王成一頓，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和來的目的，害怕暴露，心裡記下了王成這個名字，笑著充侍衛搖了搖頭，“王公子真逗，人家是官，我們是什麼呀，他能聽我們的嗎？還是別自討無趣了。”

    無獨有偶，此時氣憤的不止是李世民，除了這些嫖客觀眾們之外，還有大唐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兄弟二人。

    原來他們哥倆也扮成普通的嫖客混進來了，跟李世民還是前後腳，他們三兄弟不愧是從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什麼事都想到一塊去了，行動也可謂是一致。只是他們弟兄不在一個方位，一個在西南角，兩個在東南角，當然與他們哥倆一起來的還有他們倆的幾個貼身侍衛，當然也是扮成嫖客模樣，這哥倆看到王成在這裡無理取鬧也很生氣。

    李元吉看看左右無人注意他們，湊到李建成耳邊小聲道：“大哥，頭牌還沒出場，這小子就來搗亂，讓小弟過去收拾他！”

    “四弟不可，我們不能動手。這裡面魚龍混雜，讓老二的人認出我們就麻煩了，且莫聲張，靜觀其變。”李建成制止了他。

    對於王成無理要求，白玉、碧兒和珠兒都氣憤不過，程咬金也憋了一肚子火，但楊勇有話，遇到這號的痞子不能動武，何況這傢伙又是官痞。

    白玉又一想，反正這樣比姑奶奶也不怕，比到天黑還是你輸，因此她調了心態，耐著性子，心平氣和道：“好哇，客官既然還要比，月兒只好奉陪了，準備好沒有，那就開始吧！”

第852章 懲治官痞（3）

    其實王成找來兩個手下親眼監督，只不過是為自己爭取第二次機會的藉口，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一個大老爺們，還練過幾年武藝，竟然比不過一個青樓的丫頭片子，要說生孩子比不過她他信，但比憋氣，他死也不服。

    兩個當差的就站在白玉近前，瞪眼看著白玉，這時有人過來把兩個盆裡的水重新注滿以後，兩個人把臉伸到盆子裡又開始了。

    這次王成也是有意佔便宜，他等白玉水盆裡的水溢出來後，才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然後把臉也伸到了水盆裡，這樣一前一後，王成至少就占了兩三秒鐘的便宜。

    不這兩三秒，關鍵時刻兩三秒能做很多事情，出現很多奇跡。

    王成這次憋的時間可真不算短，用後世的時間來說，超過了一分半鐘，心臟差點憋停了，眼珠幾乎瞪出來了，但仍然沒聽到他期盼的鑼聲，這說明白玉還是那口氣憋在水裡面，這怎麼可能？

    王成又氣又急，想繼續憋，但心肺不給他爭氣，他又不想前功盡棄，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又付出嗆了兩口水的代價，終於把身子直起來了，一聲響亮的鑼聲驟然敲響。

    王成現在對這鑼聲變得討厭透了，他抹去臉上的水，連呼哧帶喘，好半天恢復正常後，再看向白玉，他驚住了，白玉這次沒直起身子，臉仍然深深地埋在水中。

    “這怎麼可能？”王成再次吃驚，此時吃驚的不止是他，還有在場的眾嫖客，掌聲和喝彩聲再次響了起來，連程咬金、李家三兄弟都拍起了巴掌。

    但白玉仍然拒絕從水裡出來，也是為了讓王成輸得心服口服，白玉就這樣一直把臉埋到水裡。聽著外面的掌聲和喝彩聲，白玉一點兒也不覺得難受，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最後掌聲和喝彩聲都停下來了，原來全場震驚，驚傻，誰能一口氣在水裡憋這麼長時間呀，沒有半柱香的時間也差不多，太不可思議了，這才叫功夫！

    白玉覺得差不多了，估計這次王成肯定不敢再和自己比憋氣了，白玉才輕輕地把身子直起來，掏出香帕慢慢地把臉上的水擦淨，再看白玉，面不改氣，心不跳，那張美白如玉的臉依然平靜如初，根本不像剛剛憋氣的樣子，更是不像王成從水裡出來，臉紅脖子粗的，呼哧呼哧大口喘半天，一副要死不得活的狼狽相。

    “好！好功夫！”一時間，樓上樓下，台下四周，掌聲雷動，歡呼聲沖天。

    “回頭你們給我查清楚，二號花魁的來歷！”李世民和李建成震驚之餘，對手下說出了同樣的話。

    這時，白玉等掌聲和喝彩聲靜下來後，輕蔑地看著王成道：“請問客官，您還要比嗎？”

    王成的臉早成了紫茄子色，再要比，那就太不知香臭了。沒錯，眼前這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論在水裡憋氣，自己十個也比不過她，不承認也不行！

    但就這樣灰溜溜地走了嗎，眾目睽睽，花魁這麼多，一個沒撈著，還喝了幾口洗臉水，太丟人了，以後還怎麼在街面上混？老爺我大小是個官，這個跟頭老子載不起。不行，絕不能善罷甘休！

    王成又想起他姐夫袁太守的話，臉上露出淫邪的笑容：“月兒果然厲害，老爺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風。你們這裡誰主事呀？老鴇子在哪兒，讓她出來回話！”

    王成說著，當的一腳把水盆踢飛了，水濺得滿地都是，水盆飛落台下的人群中，引起一片混亂和驚呼。

    王成跟沒事人一樣，慢慢騰騰地拿出布錦，把椅子上的水擦淨，一盤腿他仰面坐下了。

    “找死！”白玉和碧兒、珠兒氣得粉面通紅，要在往常非拔劍宰了這小子不可，但想到楊勇的話，三個人始終沒有發作，樓上的程咬金也忍不住了，氣得騰的一下子站起了來，又被楊勇按到了座位上。

    要教訓王成這個官場無賴，不用楊勇親自動手，白玉、碧兒、珠兒，三個美女當中，隨便拉出一個都綽綽有餘。但是，包括楊勇在內，他們都不能動手，這才把程咬金請來，為的就是鎮鎮場子。

    因為楊勇知道，並州是大唐的京師，天子腳下，藏龍臥虎，外來人想這裡立足做生意不是容易的，青樓自古以來就是魚龍混雜的地方，何況這又是並州排名第一的青樓，哪裡的狗不咬生人呢？來一些搗亂的痞子流氓，這都很正常，對王成的無理，楊勇一點也沒生氣，程咬金想出手，楊勇覺得還沒到那種時候。

    要想達到自己的目的，青樓的生意不是三天兩晌午的事兒，要是教訓完這小子，拍屁股能就走，楊勇早就伸手了，必須得長期在這裡立足，要想長期在這裡立足，最好不要輕易得罪官場，楊勇現在早就不是毛楞小子了。

    白玉看王成如此飛揚跋扈，充樓上的楊勇掃了一眼，楊勇向她點了點頭，白玉會意，對王成淡然一笑道：“鬧了半天是位官爺，請恕小女子眼拙。四姐妹玉春樓主事兒的當然是我們的大姐春花姑娘，她既是這裡的頭牌，也是這裡的老鴇子，不過此時她正陪伴貴客，官爺有什麼事就請吩咐月兒吧。”

    白玉這句話一出口，台下面的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都聽得清清楚楚，心裡一驚，難怪這麼半我們沒到頭牌呢，原來我們來晚了，頭牌陪貴客去了，這位貴客是誰？得想辦法清楚。

    王成聽了冷笑道：“哦，？老鴇子還接客，真是新鮮！那好吧，把你們的官文立案、房契、地契都拿出來吧，老爺我要查查。”

    “有，這都有。”白玉說著，命碧兒把這些一整套的東西全搬了出來，擺到了王成面前。

    王成翻看了幾遍，見這些都是真實有效的，樣樣不缺，眼珠轉了轉把眼一瞪：“老爺我懷疑這些東西有假，全部帶回衙門審查，數日之後，讓你們的老鴇子到太守府去領，官文手續沒領下來之前，這裡得關門，聽見沒有？人員立刻解散，老爺現在就要封了這座青樓！”說著把這些東西交給了他的手下。

    “憑什麼？”白玉據理力爭。

    王成把眼一瞪：“憑什麼？老鴇子換了，誰批准你們換的？你們想換就換嗎？本官不治你們的罪就不錯了，這些東西全都沒收，重新轉換房契地契和官文！”

    楊勇勃然大怒，豁然站起，這小子真是蹬鼻子上臉，不給他點厲害嘗嘗，他認為老子是麵團捏的嗎？

第853章 懲治官痞（4）

    “程兄，你去把這小子給本王擺平了。”楊勇已經忍無可忍，對程咬金憤然道。因為這是在楊勇的雅閣，他們二人說話也不用擔心別人會聽到。

    “是王爺。”程咬金早就忍了他半天了，得到命令後，起身就走。

    可是還沒等程咬金走出雅閣門，樓下的檯子上就發生了變化，楊勇又叫住了他，程咬金不知何事，趕緊來到自己的位置上，從窗戶處往下觀看。

    只見一個面容微黑、公子打扮的年輕人徑直上了彩台，來到王成面前，二話不說，掄起巴掌，左右開弓，啪啪，就給王成來了兩個大嘴巴子。

    王成也沒防備，他也沒想有人敢這麼揍他，結果這兩巴掌挨得太實在了，被打得從椅子上翻滾到地上去了，連椅子都帶翻了。等他再爬起來，眼冒金星，看誰都是兩個腦袋。兩個臉蛋子當時也胖了，不過左右挺對稱，說明抽他嘴巴的人是高手，這兩巴掌力度一樣。王成覺得嘴裡又鹹又粘，往下吐了一口，百分之九九點九九是血，剩下的是吐沫。

    王成哪吃過這虧，平日裡他淨打別人了，此時他惱羞成怒，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眼前這位公子，罵道：“你他媽是誰，竟敢毆打敢打本官，你知道老爺我是誰嗎？”說著，嗆啷一聲把腰刀抽了出來。

    打人的公子一點也沒在乎，面無表情地往前又走了幾步道，“當然知道，你不是王成，並州府的巡檢校尉，袁大人的小舅子嗎？”

    如果王成不是個傻蛋，此時他就應該收斂了，對方對他的底細知道得一清二楚，還這麼揍他，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此人比他的後臺還硬，根本不怕他。

    可現在王成腦子懵了，本來他想把這裡的四個花魁都過一下手，然後再撈點好處費，最後以並州府的名義把這裡一封，美美地回去向他姐夫交差，可是事與願違，花魁一個沒撈著不說，還喝了兩次洗臉水，人前丟人現眼，他本來就很生氣，現在又被一個其貌不揚的公子上來不問三不問四揍了耳光，他現火氣沖天，啊還有心想別的，掄刀就砍，“你說對了，老子就王成，老子宰殺了你！”

    這位公子赤手空拳，一看刀下來了，上步閃身，王成一刀砍空，沒等他收刀呢，公子出手如電，一把抓住他拿刀的手腕，往旁邊一帶。王成也就是三腳貓的功夫，根底太淺，哪裡還站得住，身子一歪就向這位公子裁來。

    公子抬腿就是一腳，王成被踹離地三尺多高，摔出一丈來遠，就到了檯子邊上，王成慘叫一聲，手中鋼刀早扔了，捂著肚子像窩豆芽一樣就地翻滾，他覺得腸子都要斷了，＂ｓｈｅｎ　ｙｉｎ＂了幾聲之後，也沒爬起來，對他的手下喊道：“你們幾個笨蛋，還愣著幹什麼，快上去殺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王成帶的幾個官差趕緊躥上檯子，其實檯子上已經有了兩個官差，只是剛才這兩個官差被驚呆了，還是那句話，平日裡淨是王成橫行霸市，欺負別人了，誰敢這樣揍王成啊？今天這個公子上來二話不說，出手這麼狠，把這兩個官差驚住了，王成這一喊他們才各拿刀槍一起向公子圍了上來。

    這位公子不慌不忙，伸手從身摸一個牌子，沖圍過來的官差一亮，喝斥道：“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些人一看公子亮出的原來是個黃色的腰牌，腰牌很精緻，金邊銀線，上面赫然寫著幾個字：秦王府侍衛。

    這幾個官差不是傻蛋，他們當然知道這幾個字的份量，嚇得臉色一變，面面相覷，然後趕緊收了刀槍給公子跪倒施禮，“不知上差在此，我們有眼無珠！饒命，饒命……”

    此時王成的眼睛可沒閑著，雖然他疼得齜牙咧嘴的，在地上起不來了，但他也想看看自己的手下收拾這個不知道死活的公子為自己出氣的場面，因此，這個公子一亮腰牌，他也看到了這個腰牌上的幾個字，嚇得他腦袋嗡了一聲，早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秦王府的侍衛在此，說不定秦王也來了，那誰惹得起呀？鬧了半天，四姐妹玉春樓是由太子罩著的，怪不得這麼牛氣沖天呢，看來今天本官挨這一腳太便宜了，沒被砍了腦袋就是萬幸。

    “大人恕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秦王……”

    “嗯？”王成剛說出秦王兩個字，這個公子一瞪眼，殺機頓現，嚇得王成不敢再提名諱了，也算他有點小聰明，一看侍衛扮成公子模樣，就知道了，以李世民的身份和地位怎麼能公然當青樓的後臺呢？

    王成趕緊改口，像狗似的，搖尾乞憐，對這位公子，對白玉，都是連磕頭帶作揖的，把那些房契地契和官文憑證又恭恭敬敬地還給白玉，然後說了一大堆陪罪的話，然後被幾個手下扶著下了台，沒入人群狼狽跑回了並州府衙。

    鬧了半天，客觀上急楊勇所急，替楊勇出手收拾這個官痞，是李世民暗中下的令。

    原來，李世民一看王成要沒收了四姐妹玉春樓的官憑文書，並封了這裡，可氣壞了：這純粹是找斜碴兒，現在是休養生息，鼓勵農商，這不是與父皇的旨意背道而馳嗎？就算沒鼓勵農商之前也沒這一說，人家的青樓有手續，照章經營，合法納稅，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你作為地方官，如果有人來找碴兒，你應該來保護，可是你卻來搗亂。有章不遁，有令不施，這個王成真是該死！

    另外頭牌沒見著，怎麼能讓這小子把這裡封了呢？這個月兒身懷絕技，絕非普通的青樓女子，剛才她還說，頭牌那裡還有貴客，本王今天既然來了，非得看看那個貴客究竟是何許人也，這四姐妹究竟與太子和齊王有沒關係！

    想到這裡，李世民不就顧及自己喬裝改扮的身份了，對身邊的一個貼身侍衛低語了幾句，侍衛領命後這才分開人群上臺教訓了王成。

    其實，此時客觀上願意替楊勇出面鎮場子的不止是李世民一個，還有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呢。剛才檯子上發生的事，他們倆在另一處也是看看清清楚楚。

    白玉獻絕技懲治了王成，這二人也感到吃驚，一看王成得寸進尺要封這座青樓，二人也急壞了，因為他們倆跟李世民一樣，也是來看看這神秘的四姐妹是何許人也，到底與李世民有沒有關係，現在只見到三個花魁，沒見到頭牌，他們怎麼甘心？

    齊王李元吉是個急先鋒，忍不住又要上臺親自動手，李建成覺得他們不能親自出頭露面，制止了四弟之後，剛要派侍衛出面時，李世民先他一步，一個貼身侍衛已經上去了。

    這個貼身侍衛跟李世民一樣也扮成了一個公子哥，李建成和李元吉開始並沒有認出來，但是他亮出的腰牌和王成說出的“秦王。”兩個字，這哥倆可看到了，也聽清了。

    兩個人一驚，相互心照不宣地對了一下眼神，然後點了點頭，暗道：“看來我們這次真沒白來，果然是你李世民在背後搞鬼，竟然暗中收買青樓女子與我們作對，真是無所不用極，這種招數都能想得到，這次看我們怎麼收拾你！”

第854章 剛驅完虎又來了狼

    有人願意出面效勞，替他們鎮場子，收拾了官痞王成，楊勇、程咬金和白玉、碧兒、珠兒等人當然高興，起初他們認為這是江湖遊俠出面報打不平，不畏強暴和權勢，疾惡如仇，楊勇最敬佩這樣的人，楊勇瞬間甚至想過結識此人。

    但是楊勇他們只高興了一半，接下來便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位公子亮腰牌時，他們也看到了，王成脫口而出的“秦王。”二字，他們也都聽到了，幾個人臉色一震都知道怎麼回事了。

    李世民的貼身侍衛出手了，十有八九，李世民也混在人群當中。楊勇、程咬金、白玉、碧兒和珠兒，就有意無意地在人群中找開了。

    程咬金眼尖，看著看著用手悄悄地往東南角一指，楊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眼就鎖定了一個翩翩公子。

    此時這位公子表情淡然，跟沒事人一樣，往臺上看著，表面上跟其他嫖客沒什麼兩樣。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秦王李世民。儘管他現在是一個普通公子的打扮，身邊也沒有了房謀杜斷等人隨行，但是離楊勇只有十幾米遠的樣子，這麼近的距離，楊勇又是居高臨下，隔窗而望，因此楊勇一眼就認出來。

    楊勇心中一動，我日，開業頭一天，李世民就來了？真給老子面子，也是真的意想不到哇，老子只說第一天，程咬金的引子作用還沒發揮出來，李家父子今天不會來，以後肯定會來，可是沒想到今天李二今天就來了，那麼李淵和李建成等人來沒來可就不一定了，果然是魚龍混雜。多虧老子今天早早地就和程咬金進了雅閣，如果要在檯子上抛頭露面，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了。自己這身男扮女裝的行頭，要蒙別人還行，蒙李家父子根本不行，李建成、李元霸和李元吉還好，跟他們接觸較少，但李淵和李世民的眼睛可不揉沙子，與他們打過那麼多次交道，估計一眼他們就能看出自己是公還是母。看來，自己今後一定得謹小慎微，否則，非前功盡棄不可。

    楊勇想想這些有點後怕，趕緊把身子往下面收了收了，在窗戶處只露出半張臉，打量著下面的情況。

    此時與楊勇同樣的後怕還有程咬金和白玉、碧兒、珠兒等人，三個美女在檯子上也沒掃到李世民的影子。

    這時樓上樓下、檯子四周的嫖客們，本來打算離去，聽說王成帶人要封場子，他們哪還敢在這裡廝混呀，可是現在王成挨了頓揍，屁滾尿流地跑了，這下大快人心，都不走了，看著臺上的這位俠義公子，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大都不知道底細，紛紛向這位身手不凡的公子投去贊許的目光。

    這名侍衛收拾完了王成等人之後，沒有急著下臺，按照主子的吩咐，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玉雖然沒找到李世民的影子，但此時她已經知道這個公子就是李世民的貼身侍衛了，就想把他打發走，向他粲然一笑，飄飄萬福道：“多謝公子仗義施救。要不是公子及時出手解危，我們姐妹就沒法在這裡呆了，月兒代表四姐妹給公子施禮了。”

    這個侍衛趕緊彬彬有禮地躬身還禮：“姑娘不必客氣，像這種官府的敗類，早該懲處。可惜在下雖然身處工門，這種事情卻不歸在下管，否則，一定輕饒不了這小子的。敢問姑娘，頭牌在哪裡，在下今日閑來無事，也想一睹頭牌的芳容，無他。”

    白玉一聽這話，立即就提高了警惕，心裡話，他說這話是真的假的，是不是李世民聞到了什麼風聲，派他來打探了？不管真假，我們王爺絕對不能出頭露面，太危險了。

    想到這裡白玉仍陪上笑臉，柔聲道：“實在不巧得很，今天隆重開業，一大早就來了一位貴客，點名要我們老鴇子相陪，只有對不住公子了。”

    “那沒關係，在下可以等，今天這麼好一機會，要是見不到頭牌，在下豈不是白來了？”

    “其實，公子不必掃興，明天，後天，以後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公子只要樂意來，我們姐妹天天都歡迎。”白玉甜甜地說。

    公子一笑，“那可不一樣，有道是花在時，人在世，今天是開業接客的頭一天，今天她是頭牌，明天她就是名副其實的老鴇子了，那能一樣嗎？在下既然來了，今天就一定要親眼目睹頭牌的芳容，否則就這樣回去也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呀。”

    白玉一看，這位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比剛才那個王成更可怕，咬人的狗不露齒，笑裡藏刀，對付這號的，還不能翻臉。他真要耐著性子在這裡等下去，可如何是好？這真是剛驅走了虎，又來了條狼啊！

    白玉心裡著急，但臉上仍然笑意連連，“公子說笑了，既然公子願意等，那就只好委曲公子了。”

    “哈哈哈，不委曲，不委曲。在下就在這裡等吧，頭牌邪閣裡的那位貴客走了，就輪到在下了，誰也別想跟在下爭，否則就是傾家蕩產，在下也不會讓步的。”說著，他把那張翻倒的椅子扶起來，四平八穩地座在檯子上了。

    這下白玉、碧兒和珠兒還真沒了辦法，總不能當著客人的面把他攆走吧，最後白玉充碧兒和珠兒遞了個眼色，白玉下了彩台，上樓來找楊勇。

    白玉輕叩了三次門，程咬金過來把打開，讓白玉進去後把門關上插好，到了里間帳簾放下來，一身大紅女兒裝的楊勇花枝招展地在窗戶邊上坐著。

    不用白玉再彙報，楊勇和程咬金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因為楊勇的雅閣在二樓，離下面的彩台並不遠，垂直距離只有三四丈遠的樣子，兩個人躲在窗戶處全神貫注地往下看著，公子和白玉兩人的對話，又是順風往上飄，因此楊勇和程咬金聽得清清楚楚。

    “玉兒，沒人跟蹤你吧。”楊勇輕聲道。

    白玉搖頭，壓低聲音道：“王爺，這小子像是聞到什麼風了不走，怎麼辦？”

    楊勇一笑，“玉兒，這事好辦，程兄這不在這兒嗎？”說著看向程咬金，“咬金，這次就看你的了。”

    程咬金把胸脯一拍，“王爺和夫人就放心好了，對付這小子，老程有的是辦法，你們就等著瞧吧！”說著，程咬金迫不及待地往外就走。

    “程兄，本王倒想聽聽你的辦法。你具體打算怎麼辦？”楊勇攔住了他。

    程咬金嘿嘿一笑，晃著大腦袋道：“王爺，要講打，老程這兩下子收拾一個侍衛還不費勁兒。要講賴，這小子更白給，老程這就去告訴他，今天老程就住在這裡不走了，要包夜。讓他和李世民在下面等吧，看他們能耗到明天天亮。”

    “程兄不妥。”楊勇搖頭道，“你可裝作不識得李世民的侍衛，但李世民的貼身侍衛必然識得你，他肯定不敢和你動手，但他如果亮明瞭身份，你也不敢和他動手，更不敢和他賴，畢竟現在還沒到跟李世民翻臉的時候，因此你的這兩招都不太好使。”

    “王爺，那你說咋辦？”程咬金也為難了。

    楊勇一笑，“程兄，本王教你，你只需如此這麼辦，這麼辦如此，李世民必然退避三舍。”

第855章 半路裡殺出個程咬金

    程咬金聽完哈哈大笑，“王爺不但勇武過人，現在也足智多謀了，看來義軍當興，李唐當亡啊。”

    “噓！”白玉也很贊成楊勇的計策，心中高興，但看到程咬金有些得意忘形，趕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將軍且莫聲張，小心隔牆有耳。”

    “對對對，還是夫人想得到周到。”程咬金也覺得有些失態了，趕緊捂嘴做了個鬼臉，然後出去了。

    程咬金出了楊勇的雅閣，整冠抖袍，裝模作樣地整理著衣服，然後大步流星就下了樓，然後急匆匆分開人群又上了彩台，往李世民這名貼身侍衛而來。

    作為李世民的貼身侍衛，不但身手好，人須得精明，不然，李世民不可能從眾多的侍衛中挑選他出行時帶在身邊。

    剛才白玉給碧兒和珠兒遞了個眼色，他已經看到了，也猜到了白玉肯定是給他們的頭牌即老鴇子送信去了。

    這名侍衛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暗道：“頭牌正在陪貴客？什麼貴客比我們秦王殿下還尊貴？剛才本人出手那麼張揚地教訓王成，還亮出了腰牌，就是讓你們知道本人大有來頭，你們如果不是傻蛋的話，趕緊讓那個所謂的貴客滾蛋，讓你們的頭牌下來迎接我們。貴客不現身，頭牌不出來，今天是不能算完，這也是秦王殿下的意思。”

    侍衛正不無得意地坐在檯子上等著，程咬金就上來了。

    正如楊勇所言，作為李世民的貼身侍衛，對程咬金這樣的後起之秀、李世民出使大興城策反過來的“戰利品。”、大唐皇帝陛下親口加封的右武衛大將軍，這是文武百官中紅極一時的人物，侍衛怎麼能不認得呢？

    “程將軍？”侍衛看到程咬金就是一愣，心裡就犯開嘀咕了，“他怎麼也在這兒，難道頭牌伺候的貴客就是他？”

    正這時，程咬金就到了他近前，抱拳施禮道：“兄台怎麼才來呀，程某已經在樓上恭候兄台半天了。快快快，樓上有請……”。

    這下把這個侍衛鬧懵了，程咬金是堂堂的正三品武官，而他只是個小小的侍衛，只不過沾了李世民的光澤才風光無限，要論品級跟程咬金有天壤之別，結果程咬金向他熱情施禮，侍衛受寵若驚，心裡話，怎麼回事兒，程將軍到底是識得我還是不識得我？

    正當他遲愣的時候，程咬金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道：“是殿下派你來的吧，還愣著幹什麼，快請殿下到二樓五號雅閣，頭牌正在那裡恭候殿下。你順便告訴殿下，恕程某不知殿下也看中了這個頭牌，否則，嚇死程某也不敢搶殿下的彩頭，回頭程某一定到殿下面前領罪。”

    這才是真正的半路裡殺出個程咬金，出現這樣的狀況令這名侍衛始料未及，他趕緊也客氣了幾句，然後下了彩台找李世民彙報去了。

    程咬金心中得意，也下了彩台，沒入了人群中，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偷偷地打量李世民的反應。

    此時的李世民早就看到了程咬金了，從程咬金一踏上彩台，李世民看到程咬金的第一眼起，心裡就咯噔了一下子，程咬金果然在這兒！這個號稱頭牌的老鴇子究竟是什麼樣一個女人，頭一天就把程將軍迷住了？來得這麼早，呆得這麼久？究竟與李建成一夥有沒有關係呢？

    李世民正在想這事的時候，那名貼身侍衛來到李世民近前，看看無人注意他們，壓低聲音對李世民道：“殿下，頭牌伺候的貴客竟然是程將軍……”接著侍衛把程咬金剛才那番話一字不漏地傳給了李世民。

    李世民聽完了眉頭一皺，斥道：“沒用的東西，你怎麼說？”

    “小人深感意外，什麼也沒敢說，小人和程將軍都沒敢聲張，怕洩露了殿下的身份。”侍衛嚇得顏色更變，趕緊解釋道。

    “本王不說這個，你怎麼能默認是本王派你來的呢？還把程將軍給攆走了？”李世民低聲斥道。

    侍衛嚇得面如土色，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此時的他已經完全反應過來了，作為大唐的秦王殿下，與麾下大將爭一個青樓頭牌，傳出去可怎麼得了？他顧及的是名聲！

    其實，侍衛只猜對了一半，更重要的是，李世民和李建成都在拉籠程咬金，也可以說是在爭奪程咬金，此時討好他還來不及呢，怎麼能因為一個青樓女子而讓程咬金掃興呢？再說李世民根本不是為女人而來，哪輕哪重他當然分得清。

    但此時不是斥責侍衛的地方，李世民還得想著怎樣把這件事順過來，達到這件事權當沒有發生過的效果，回頭程咬金真要找自己領罪，自己如何應付，還得讓程咬金滿意，這對他來說是個難題。

    因此李世民只是斥責了侍衛兩句，心事重重地帶兩名侍衛出了玉春樓回府了。

    這一幕被躲在不遠處暗中偷窺的程咬金看真而切真，程咬金心中好笑，我們王爺真是神機妙算啊！

    此時得意的不止是程咬金，當然還有二樓窗戶處的楊勇。另外還有白玉、碧兒和珠兒。白玉從楊勇的雅閣出來，二次登上彩台的時候，她就暗中開始注意了人群中的李世民，也暗中用目光示意了碧兒和珠兒，三個美女都是冰雪聰明之人，當然不會緊盯著李世民看，讓李世民發現自己暴露無遺了。

    不過，看到李世民離開青樓的不止是程咬金和楊勇、白玉、碧兒、珠兒等人，還有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

    程咬金突然出現在彩台上演了這麼一出，既在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意料之中，也出乎他們哥倆的意料之外。

    因為據劉文靜所言，程咬金今天要來給四姐妹玉春樓開業捧場，頭牌遲遲沒有出場，他們猜想著，以程咬金的身份肯定是在頭牌的房間裡。

    孤男寡女身處雅閣這麼長時間，不能不讓李建成和李元吉聯想得更深一層，這是青樓，說白了就是女人用身體和技藝愉悅男人的地方，看來劉大人說得對，他們所謂的失散多年的遠房表親，純粹是掩人耳目，這是李世民用青樓美女討好程咬金的。真沒想到，程咬金還有這癖好？難怪他會拒絕劉大人的幾次提媒。

    關鍵時刻李世民的貼身侍衛出面，趕跑了王成，鎮了場子，以及程咬金在臺上跟李世民的侍衛表面上是親熱的朋友，暗中嘀咕，然後侍衛下臺去找李世民，然後主僕離去，這些都沒逃這哥倆的眼睛，李建成和李元吉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猜測，然後帶著侍衛也悄悄地滿載而歸。

第856章 掛著羊頭賣狗肉

    李世民走了以後，程咬金又進了楊勇的雅閣，彩臺上由白玉、碧兒和珠兒在那盯著，維持著青樓的生意。

    關上門之後程咬金向楊勇報喜，這些都在楊勇的意料之中，二人自然是皆大歡喜。

    程咬金問楊勇接下來該怎麼辦，楊勇思忖道：“李世民的貼身侍衛給我們鎮場子，巡檢校尉王成當眾挨了揍，這座四姐妹玉春樓的招牌算是打出來了，以後肯定沒人敢來搗亂了。不過今天這事肯定會傳公太子那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太子李建成和李世民都會找你的，記住，這二人所給你的好處不要推辭，全都接受。還是那句話，時不可解時，寧可得罪李世民，也要站到李建成這邊。從明天開始，除了大朝之日，你和羅松隔三岔五就來這裡消遣，而且要大搖大擺地來，不要遮遮掩掩。一定要把從李建成和李世民那裡得到的消息及時帶給本王，本王及時指導你們倆接下來該怎麼做。”

    “是王爺，末將記下了。”程咬金答應著，二人又聊了些別的事情，一直到傍晚，程咬金才離開玉春樓，回了將軍府。

    程咬金剛走，陪禮道歉的就來了。正是並州太守袁守敬，帶著八彩重禮，押著王成，在玉春樓院外求見楊勇。

    原來王成好事沒撈著，丟人現眼還挨了頓揍，但今天遇到硬碴兒他只有自認倒楣，打掉牙往肚子裡咽，帶著手下狼狽地回到府衙來見袁守敬。

    袁太守一看他這模樣就是一愣，“王成，你這是怎麼了，鼻青臉腫的？”

    王成讓他摒退了左右，一臉的苦相，把事情的經過如實講了一遍，當然，他嫖花魁未遂，被白玉整得喝洗臉水之事沒敢實話實說，而是刻意把這段刪掉了。

    袁太守一聽驚得嘴張多大，他無論如何不敢相信，這四姐妹的靠山竟然是秦王李世民。原來他認為這四姐妹可能會有點靠山，畢竟是京師，天下子腳下，在這裡混青樓生意沒點靠山怎麼能行，可沒想他們的靠山竟然這麼大，事先沒有一點兒跡象呀。

    王成立在旁邊，看袁過敬驚訝著急，半句也不敢多言。

    袁太守知道現在王成挨打是小事，他是自己的屬下，還是自己的小舅子，公然帶著官差要查封這座青樓，他這個太守肯定脫不了干係。這下可壞了，得罪了四姐妹，就等於得罪了秦王，這還了得嗎這？

    袁太守臉上的汗也下來，袁守敬越想越害怕，趕緊命人把王成捆上，又備了八彩厚禮，來向四姐妹陪罪。這種事情白天不方便，因此他選擇了晚上。

    楊勇聞報後覺得好笑，自己當然不能見他，不是說袁太守官小，而是害怕露出男扮女裝的馬腳，因此，楊勇讓白玉出面周旋，告訴她別讓太守為難，好處盡收。

    結果，袁太守的厚禮，真誠濃厚的歉意、以後多照顧生意的誓言和王成磕的頭，白玉全都替楊勇盡數收下了。

    袁太守帶著王成高高興興興地走了，還好，四姐妹沒有挑理，否則這事可就麻煩了。但是這事還沒算完，回頭找時間還得到秦王那裡解釋，只有秦王不怪了，自己這一關才算過得去，秦王這口氣要順不過來，自己照樣得倒楣。

    袁守敬和王成走後，白玉向楊勇彙報，楊勇當然高興，並州太守勢力也不算小了，從此又多了一層保護傘，就更不用擔心那些痞子流氓來無辜搗亂了，這樣就可以騰出精力掛著羊頭賣狗肉了，足不出戶，運籌帷幄，看李家兄弟上演一場好戲。

    李建成和李元吉回到東宮太子府，趕緊命人把左僕射劉文靜和駙馬柴紹請到密室裡，把這次青樓之行的收穫附加上自己的分析觀點，傳達給了二人，然後開始密謀下一步的計畫。

    劉文靜聽完了眼珠轉了一陣，然後笑了：“恭喜殿下，殿下這次可以高枕無憂了。”

    “哦，？願聞大人高論。”

    “殿下請想，李世民身為堂堂的秦王，卻出入青樓，暗中勾結青樓女子拆我們的台，如果陛下知道此事會做何反應，還會立他為太子嗎？陛下再糊塗也不會願意把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社稷交給這樣一個人來打理。”

    “嗯，劉大人之言有理。只是如何讓陛下知道此事呢，殿下去說恐怕不合適。”柴紹思忖道。

    “當然，這話出自殿下的口，陛下未必相信，說不定還會引起陛下對殿下的猜疑。老臣早就想好了，讓張、尹二妃去吹陛下的枕邊風，准成。殿下，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務必要討得二妃的歡心呀。”劉文靜搖頭晃腦，仿佛自己成了當世諸葛。

    “事不宜遲，本宮今晚就去二妃宮。”李建成想起張、尹二妃的美豔和勾魂攝魄的姿態，早就迫不及待了。

    “程大腦袋那裡怎麼辦？”李元吉道。

    “程咬金和羅松這兩個人都不放棄，齊王和駙馬沒事也可到羅松府上轉轉，順便看望一下羅王妃。老臣今晚再去大將軍府，這次要推心置腹地跟他談一談，讓他認清形勢，想那程咬金不是糊塗之人，肯定不會站錯隊的。”

    李建成點頭贊許，“那就有勞劉大人了，成大事之後，劉大人就是本宮的相父。”

    “老臣受寵若驚。”劉文靜樂得眉開眼笑，商定之後，四個人散去。

    晚上，劉文靜又去了一趟程咬金府，把眼前的形勢和秦王即將失寵的預測都含蓄地向程咬金說了，程咬金認真的聽著，把有用的資訊牢牢地記在心裡，等劉文靜說完了，程咬金也亮明瞭自己的立場，表示願意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程將果然識時務，回頭太子殿下定然親自登門，程將軍前途無量。”劉文靜非常高興，像程咬金這種身份的人不會輕易表態，這說明程咬金已經是他們的人了。

    “這都是劉大人的提攜，程某感激不盡。來呀，擺酒，招待大人。”

    “程將軍客氣，哈哈哈……”劉文靜和程咬金客氣了幾句，時間不長，酒宴擺上，劉文靜喝得暈暈乎乎的，借著高興勁兒，把太子進二妃宮的事也向程咬金說了，程咬金喝著酒，眼珠轉著，一一記下。

    二人一直飲到三更，程咬金才把劉文靜送走。

    從劉文靜嘴裡得到不少重要的消息，程咬金高興地得睡不著了，心裡捉摸著，明天是早朝，那就後天，老程還得到四姐妹玉春樓，王爺要知曉了這些詳情，不定又想出什麼妙策，我們幾個人就玩轉了大唐，真他娘的爽！

第857章 魏征的難題（上）

    視線暫時轉到幽州城。羅藝接到李世民的命令後，把麾下大將羅成和史大奈集聚在一起商議對策。羅藝把李世民的密令讓二人看完後，問計二人該怎麼辦。

    羅成建議羅藝聯合突厥，共同對義軍用兵，趁此機會報當初一箭之仇，派大軍進攻洺水的蘇定方。

    羅藝搖頭：“成兒，大唐和義軍和親停戰了，我們大張旗鼓的進攻洺水，陛下和秦王怪罪下來，我們吃罪不起。”

    “爹，難道您的大仇就不報了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管不了那麼了，您就下令吧，乘著雙方停戰，我們出其不意，一舉把洺水給他端了，逮住蘇定方將他碎屍萬段！”羅成不忿，他本來長得就白，人稱玉面寒槍，這一急這張臉更白了，白得透出陰冷之氣。

    “成兒不可魯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大唐和義軍之和只不過是暫時的，沙土和粘土能捏到一塊嗎？我們有的是機會。再說現在聽說你娘和你哥哥羅松也棄暗投明了，羅松還被陛下破格加封為兵部尚書，鎮國大將軍，我們一家人終於又可以團聚了，兵合一處，將打一家，老天有眼，羅家三條槍合併，還怕他楊勇幹什麼，還愁殺不了一個蘇定方嗎？”

    說著到這裡，戎馬大半生的羅藝想起姜氏和羅松頗有幾分感慨。

    羅成不屑道：“朝秦暮楚，我沒有這樣的娘親和哥哥！”

    “孽子，你說什麼？”羅藝的臉立馬沉得嚇人，“雖然你不是她親生的，但她也是你的娘親，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雖然你和松兒不是一母同胞，但卻都我羅藝的兒子，身上都流淌著我羅家的血脈。”

    羅成嚇得撲通一聲就跪下了，“爹爹息怒，孩兒不敢。”

    羅藝有臉稍緩和了一些，讓羅成起來，和史大奈商討之後，羅藝讓史大奈帶著一支人馬，扮作突厥鐵騎襲擊德州的義軍。與此同時，讓羅成帶一支人馬，打著義軍的旗號偷襲突厥的牧民區。

    幾日後，突厥大軍和李靖的人馬果然在德州一帶展開了大戰。羅藝父子和史大奈則收縮兵鋒，守住幽州和定州，持觀望態度。

    義軍和突厥開戰了，消息傳到大興城，軍師魏征和徐茂公命令秦瓊和尉遲恭嚴陣以待。

    開陽公主李鳳兒也得到了消息，她靈機一動，遂拿出紙筆唰唰點點寫了一封信，用火錫封好之後揣在身上，然後拿著剛剛繡好的鴛鴦戲水錦帕來找軍師魏征。

    原來這兩天李鳳兒也是坐臥不寧的，從法門寺上香回來之後，她通過主持僧一光大師得到了李世民的飛鴿傳書，李世民在信中給她提出了楊勇的幾個疑點，要她想辦法迅速查清楚真相。

    李鳳兒看完之後，秀眉微蹙，也覺得這裡面大有文章。楊勇風流愛美，她當然知道，這次江南之行，楊勇把那幾個美女老婆都帶在身邊，獨把他們三個留在了大興城，經過李世民的點撥，李鳳兒也懷疑，楊勇這樣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楊勇現在帶著幾個美女老婆臨幸江南，要完成李世民交給的這項任務，揭開這個謎底，李鳳兒必須得設法到江南去一趟。可怎麼個去法呢？

    李鳳兒就動開腦筋了：來個不辭而別，化妝成夜行人暗中追過去？不成，如果真如我們殿下所言，楊勇這次臨幸江南是在搞什麼陰謀，自己一離開京師，楊勇的人就會知道，別人不說，楊勇以他們的身體不適為由特意留下兩個女人，一文一武，這個蕭美娘應該是給自己使了個障眼法，而留下的南宮賽花則監視自己的，她們倆沒事總來找自己這裡轉悠，有時還帶著楊一夢來，表面上他們跟自己扯得很近，實則好像在試探自己什麼，據說這個南宮出身綠林，武藝不可差。

    暗中去不行那就得明著去，但是找個什麼理由呢？

    當初楊勇以她是北方人到南方不服水為由，忍痛割愛才把她留到京師的，現在她半路裡追過去，見了楊勇怎麼說？楊勇要不高興或者引起他的懷疑怎麼辦？

    李鳳兒想來想去，突然到過自己親手繡制的鴛鴦戲水錦帕曾得到過楊勇贊許，這其實是她為李世民繡制的，現在已經繡成了，花費她很多心血，的確很精製很漂亮，何不以送錦帕為由到江南去一趟？

    但李鳳兒隨即又推翻了自己，從北國到江南，不遠萬里，千里迢迢，就為送一錦帕？會不會自己太小題大做而令人生疑？自己的行動不能露出任何馬腳，否則將會一無所獲，還會大禍臨頭。

    她當然知道，楊勇不是好糊弄的，李靖出征了，還他的兩大智囊在，魏征和徐茂公一個比一個精明，另外楊勇的幾個女人個個都非等閒之輩，要想查清這件事，必須得找個合情合理的藉口，做得滴水不漏。

    李鳳兒為這件事食不甘味，夜不能眠，想了兩天也沒想出個好辦法，正這時，義軍和突厥在德州開戰的消息傳來，李鳳兒靈機一動，覺得機會來了，便給楊勇胡亂寫了一封信，然後帶著剛剛繡好的鴛鴦戲水帕來找魏征。

    “難得夫人今日得閒，不知有何事吩咐玄成？”魏征見到李鳳兒恭敬有加，這是堂堂王妃夫人，作為楊勇的軍師，魏征當然不敢慢待。

    李鳳兒趕緊萬福道：“軍師過謙了。鳳兒聽說我軍跟突厥韃子開戰了，王爺又遠在江南，也放心不下，不知軍師可有破敵之策？”

    魏征一笑安慰道：“難得夫人憂國憂民，王爺臨走時已經安排好了，定方部早已嚴陣以待，軍師李靖帶著強兵悍將開赴戰場了，由定方和李靖及二十萬將士，應該萬無一失，夫人就放心吧。”

    “軍師言之差矣，突厥韃子貪婪狡詐，突厥鐵騎裝備精良，來無影去無蹤，亦不乏驍勇善戰之將，當年世民哥哥跟韃子交兵都感到頭痛，世民哥哥文有房謀杜斷和長孫將軍，武有西府越王李元霸、羅家父子和李孝恭，這也才勉強能夠應付，現在王爺僅投入區區二十萬人馬，蘇、李兩位軍師手大捂不過天，叫鳳兒怎麼能放心？”

    魏征一聽李鳳兒話裡有話，忙道：“夫人的意思的是？”

    “世民哥哥跟突厥久打交道，不敢說經驗豐富，對韃子的戰法也有一些體會，鳳兒自小也喜歡兵法，經常世民哥哥交流，也學得一些，都在這信中了。”說著，李鳳兒把給楊勇信拿出來了，“今天鳳兒想為王爺略盡綿薄之力，另外，鳳兒為也王爺親手織就一副錦帕也想一併送與王爺，故此，鳳兒打算到江南去一趟見見王爺。”說著把鴛鴦戲水帕也拿出來了，愛撫著，粉臉微紅，作嬌羞狀。

    魏征一聽就提高了警惕，看著李鳳兒表情動作，暗道：“這個女人是新婚燕爾，真的想王爺了，還是覺察到了什麼風聲？她作為王妃夫人，從這方面說自己還是他的屬下，人家想男人，去找自己的丈夫，天經地義，不好拒絕，但李鳳兒如果真的去了江南，豈不壞了大事？這可如何是好！”

第858章 魏征的難題（下）

    不過這樣的難題，對魏征這樣的大人物來說也算不上什麼，眼珠一轉就有了注意。

    魏征施禮道：“夫人要到江南找王爺，這可是大事，屬下一人可不敢作主，萬水千山，道路遙遙，萬一出點什麼事，屬下可擔待不起，容屬下和茂公請示過蕭夫人和南宮夫人，找一個黃道吉日，安排好護衛人員，再送夫人上路不遲，請夫人耐心等待，屬下這就去茂公商議去。”

    魏徵用這種方開摘出了自己，給李鳳兒來了個緩衝。

    李鳳兒一看，魏征不愧是楊勇的軍師，肚子裡真有彎彎繞，不敢明著阻攔，把蕭美娘和南宮賽花及徐茂公抬出來，徐茂公充其量也是個軍師倒也罷了，只是這蕭美娘和南宮賽花如果不同意，自己還真走不了，按楊勇的後來者居下的原則，自己不能越過他們倆的門檻，魏征的話又挑不出毛病。

    李鳳兒秀目閃了閃，只好讓步道：“那就有勞軍師費心了，不過軍情緊急，不要拖得時間久才好。”

    “屬下記下了，請夫人在宮中稍等。”魏征把李鳳兒送走之後，趕緊把徐茂公請到自己的營帳之中，問他怎麼辦。

    徐茂公一笑，“玄成，你都沒辦法，我如何知道怎麼辦？”

    “茂公，事急矣，你就別開玩笑了。”

    “好吧，那只有把兩位夫人請來了。”

    時間不長，蕭美娘和南宮賽花就來到魏征的大帳，兩個美女王妃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軍師相請，知道必要大事，二人落座之後，有人上茶，然後徐茂公把閒雜人等打發出去，門外加了雙崗。

    魏征把剛才之事對二人說了一遍，南宮賽花一聽，眼眉立了立，怒道：“這分明是個藉口，李鳳兒這個小賤人果然懷有不軌之心，可殺不可留！”

    魏征道：“夫人所言不差，屬下和茂公都猜出來了李鳳兒的真實用意，但問題是我們如何處理這件事，明著拒絕不合適，讓她去江南更是不行，二位夫人覺得如何辦才好？”

    南宮賽花一咬牙道：“這也好辦，她願意去，就讓他去好了，等出了大興城，妾身半路裡找個合適的地方結果了她，屍體扔到山澗裡喂狼！”

    “不行不行不行，夫人想得太簡單了，李鳳兒是大唐的公主，如果出了差錯，勢必引得義軍和大唐重新開戰，王爺好不容易爭取的和平局面將不復存在，王爺妙計還未實現，一腔心血付諸東流不說，豈不害得王爺和咬金、羅松落入虎口之中？另外，李鳳兒是王爺明媒正娶的王妃夫人，以王爺的性格能答應我們這樣做嗎？倘若王爺怪罪下來我們誰吃罪得起？”

    魏征和徐茂公一番話，南宮賽花低頭不語。

    蕭美娘思忖道：“我們既然沒法阻止她，那就順著她讓她去好了，我們可以以保護她的安全為名，路上派人盯著她不就完了。這邊可以派人抄近道先給淩兒姐姐和公冶將軍送信，就是到了江南，也都是我們的人，這麼多姐妹加上公冶將軍，還怕對付不了她一個？如果她露出馬腳，不傷及性命，可以制住她，將來請示王爺之後再行發落。”

    魏征和徐茂公一聽連連點頭，“還是夫人高明，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蕭美娘謙虛地了一笑，擺手道：“妾身一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這只是妾的看法，僅供參考，兩位軍師才高八斗，就商量著辦吧。”

    再量也沒其他好辦法了，最後一致同意採納蕭美娘的建議，讓李鳳兒到江南去找楊勇，沿途由南宮賽花和公主楊一夢負責護送。

    方案定下來之後，魏征、徐茂公和蕭美娘、南宮賽花都來見李鳳兒。

    李鳳兒把四個人接了進來，落座之後，南宮賽花還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笑盈盈地拍著李鳳兒肩膀道，訕笑道：“妹妹，王爺才走了幾天呀，就想得受不了啦？”

    “姐姐就不要取笑鳳兒了，鳳兒哪有哇！”李鳳兒早羞紅了臉，“鳳兒以國事為重，只是想盡些綿薄之力，送鴛鴦帕只是順便捎過去的。”

    南宮賽花半真不假道：“妹妹，不是姐姐說你，你這人不厚道，男歡女愛，很正常的事，這有什麼可害羞的？妹妹和王爺新婚燕爾，都能理解，你就不要掩飾了。我們和軍師已經商量好了，妹妹後天就可以動身，為了沿途安全著想，賽花和一夢陪著妹妹一起去。”

    李鳳兒一遲愣，“姐姐，這……這多不好意思呀，怎敢勞姐姐和夢兒再奔波一趟，夢兒還是個孩子。”

    南宮賽花道：“我們是一家人，妹妹就別客氣了。”

    “是啊，鳳兒妹妹，王爺說了，我們都親姐妹，一夢就更不用說了，為乾娘護駕，義不容辭。姐姐是不會武藝，否則，姐姐也一定會捨命陪君子的。”蕭美娘也插話道。

    李鳳兒秀目一閃蕭美娘，一聽“不會武藝。”幾字，李鳳兒又有了注意，嗔道：“兩位姐姐真是太好了，要不我們都一塊去得了，多個人多個做伴的，路上也好說話，反正呆在這裡也沒事，難道美娘姐不想王爺？反正看得出來賽花姐已經很想王爺了，只是她只說別人不願自己說罷了，對不對呀賽花姐？”

    “誰說我不說呀，我就是想王爺，天天想，夜夜想。”南宮賽花瘋起來什麼都敢說，也不顧及魏征和徐茂公在場了，“美娘姐姐，既然妹妹說了，你也別閑著了，明後天陪我們一塊去得了，夢兒長這麼大第一次出遠門，權當是陪夢兒了，她離不開你這個乾娘。”

    蕭美娘一聽，這不在計畫之列啊，心中埋怨，賽花妹妹，你怎麼信口開河呀，兩位軍師沒安排我去呀，我又沒有武藝，跟著你們當累贅嗎？可要說不去，又不好拒絕，看向魏征和徐茂公。

    魏征和徐茂公與蕭美娘想一塊去了，心裡也在埋怨南宮賽花臨時變卦，這是去遊山玩水嗎，多去一個無所謂？這去鬥智鬥勇，多一個不會武藝的蕭美娘關鍵時候就是個累贅。

    沒等魏征和徐茂公說話，李鳳兒嘴快，“美娘姐姐，點小事你還看兩位軍師幹什麼，你只要意去二位軍師還會攔著不成，就這麼定了，我們四個後天就出發！”

第859章 千里尋夫（上）

    李世民作為一個叱吒風雲的政客，不但善於指揮打仗，更擅長籠絡人才，包括各方面的人才，官場的，綠林的，文人墨客，疆場名將，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僧道九流，五花八門，一句話，凡是能為之所用的人他都籠絡。

    用二十一世紀的話，他推行的人才制勝戰略，李世民不但重用人才，還善於發掘人才，培養人才，知人善任，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治國安邦，名動天下。

    客觀地講，憑文憑武，論軍事才能，李家父子並不比西秦霸王薛舉父子強多少，也不比洛陽王王世充、河北王竇建德、邊陲夷邦和江南諸王高明多少，正是因為他的人才戰略，加上佔據“天時。”優勢，最後才優勝劣汰，勝出這些軍閥一籌，笑到了最後。

    這不是小草的主觀臆斷，而是歷史上確有這方面的記載。在討伐隴西割據勢力的戰鬥中，李世民曾敗在了薛家父子之手。後來的潛水源之戰，李世民之所以能夠取勝，就是因為他堅壁不戰，然後挖薛家父子的牆角，當時秦軍的不少將領包括薛仁果的妹夫都被李世民挖過來了，薛舉父子不敗還等什麼呢？

    另外，歷史上著名的玄武門之變也是佐證，三個親兄弟之間展開了血拼，李世民之所以成為最後的贏家，也是因為房謀杜斷為他出謀劃策，也是因為尉遲恭、張公瑾捨命力戰，正是他籠絡住了這些名臣宿將，李世民才倖免於遇，要不是他的人才戰略，玄武門之變必將改寫。

    當然，李世民籠絡人才的手段也是多種多樣的，挖敵人的牆角只是一種手段，另外還有收養門客、培養特工、混跡于江湖結交豪俠義士及山賊草寇等等。

    李鳳兒就是李世民苦心培養多年一個女特工，文治武功當然稱之為“能。”。

    今天，魏征、徐茂公、蕭美娘和南宮賽花來到他的房間，說出那番話，她立即就明白了這是四個人是商定好的，讓她堂而皇之地去江南找楊勇，但是卻給她派出兩個眼線，南宮賽花和楊一夢，這二女都有武藝，名義是保護她，實則就是監視她的舉動，李鳳兒心裡像明鏡一樣。

    因此，李鳳兒眼珠一轉便有了注意，把手無縛雞之力的蕭美娘也拉了進來，還巧妙地堵住了兩位軍師之口，令他們難以回絕。南宮賽花武功是不弱，但智商不敢恭維，此時她當然不知道李鳳兒的用意，也欣然主張蕭美娘同去，認為著有她二人在，萬無一失，這也叫藝高人膽大，蕭美娘也無法回嘴，就這樣敲定了最後的方案。

    幾個人又客氣一番，閒扯了一陣，魏征等人起身告辭，李鳳兒把四個人送走之後，讓一個丫鬟在門口盯著點，把另一個丫鬟叫到屏風內，這兩個丫鬟都是李世民臨走時給李鳳兒留下的，這是李鳳兒的“娘家人。”，當然也是李鳳兒的心腹。

    李鳳兒用一塊錦緞，寫了兩句話，交給了丫鬟，讓她偷偷地到大興城外的法門寺去見一光大師，並親手交給他。

    法門寺表面上是出家人頌經理佛的地方，實則是李世民在義軍的地盤內安插的一個間諜機構，既然是一個機構，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以主持僧一光大師為的首幾個人，他們的任務就是搜集義軍的情報，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負責李鳳兒和李世民之間通風報信。這才叫敵中有我，我中有敵。

    一光大師接到李鳳兒的這塊綿緞，立即在暗室召集手下，謀劃起來……

    魏征和徐茂公四個離開李鳳兒住處之後，並沒有散去，而是回到徐茂公的大帳，三個人都埋怨南宮賽花節外生枝。

    南宮賽花也覺得自己想得過於簡單，不該多此一舉，但還是那句話，她藝高人膽大，把高高聳立的胸脯一拍，“兩位軍師，美娘姐，你們放心，姐姐的安全包在賽花身上。”

    魏征和徐茂公提醒南宮賽花：“夫人，此行你和夢兒不但要保護蕭夫人的安全，監視李鳳兒是一方面，還得保護李鳳兒。另外，一夢還是個孩子，武藝雖然不錯，但沒出過遠門，江湖經驗幾乎是零，你也得照顧好她。”

    “兩位軍師放心，只要有賽花在，萬無一失。”到了現在，南宮賽花只得大包大攬，不可能再派別人了。

    商量好之後，命人把楊一夢找來，楊一夢還不知道何事，蕭美娘把這事一說，楊一夢可高興壞了，她早就想出去溜達，還能陪著蕭美娘一塊去找她父王楊勇，焉有不高興之理。

    楊一夢雖然是玉鏡公主所生，但卻是蕭美娘一手帶大，因此，她跟蕭美娘的感情甚至超過了玉鏡公主。

    “夢兒，這次出行不是遊山玩水，而是有重任在身……”

    “知道了二娘，夢兒一切都聽二娘的，我們什麼時候走？”楊一夢打斷了蕭美娘的嘮叨，急不可待地說。

    “你猴急什麼呀？我們後天才啟程。記住，離開大興城，一切要聽六娘的，但是也不能對你八娘缺了禮數。不可口無遮攔，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不說。”

    “知道了二娘，六娘，兩位軍師，沒什麼事兒夢兒這就去準備了。”說著楊一夢蹦蹦跳跳地往外就跑。

    “這孩子兒，怎麼毛手毛腳的。”蕭美娘看著楊一夢近乎成人卻依然單薄的背影，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夢兒還小，大了自然就好了。”

    “是啊，夢兒才多大呀，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我們不能太奢求她什麼。”……

    魏征、徐茂公和南宮賽花又閒聊了一會兒，覺得後天的行動沒什麼紕漏了這才散去。

    到了這天，魏征和徐茂公為蕭美娘套了一輛馬車，李鳳兒陪蕭美娘坐在車裡，除了趕車的外，多餘的人一個也沒帶，也是為了趕路，人多事多，走得就慢。南宮賽花帶上護手雙鉤，楊一夢帶上兩頭蛇的花槍，腰懸寶劍，二人騎馬，但都沒穿盔甲，這不是去打仗，總共五個人都是一身便裝，帶了足夠的銀兩和應用之物，離開了大舉城。

    一路上，幾個美女有說有笑，像是一家人走親竄友一樣，熱熱鬧鬧的。

    這一路上都是義軍的地盤，別看才停戰的時間不長，由於楊勇的政策深得人心，加上魏征這樣的治國安邦高手，路上的難民都不見了，所過的村莊鎮店現出復興景象，老百姓各安生業，田園也有人打理了。

    幾個人到長江邊上，他們通過尋問地方官，得知楊勇臨幸的隊伍坐船走水路往丹陽去了，丹陽就是今天的南京一帶。

    南宮賽花和蕭美娘都建議坐船，李鳳兒不同意，嫌坐船太慢，最後他們仍然騎馬走近道趕往丹陽。非止一日，他們進了柴桑地界。

    柴桑郡就是今天的江西九江一帶，當是的郡治稱江州，亦即今天的九江市。

    離江州城還有二十幾裡地的時候，天就快要黑了，蕭美娘和南宮賽花看看官道上行人越來越少，兩邊樹木林立，一商議打，決定今晚就留宿江州，明天再行趕路，李鳳兒也同意了。

    就在這時，從官道兩邊的樹林裡噌噌噌躥出十幾個黑衣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