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涯] 戰場合同工 作者：勿亦行 (連載中)

第2240章 悲傷的資格

　　「男爵，到目前爲止，除了進度不太理想之外，我們其實打得很好。他們的傷亡很重，而我們只是稍有損失。」柯南強笑道。

　　「我明白，但這樣下去不行。他們拖住了我們四個小時，而該死的瓦西里不肯配合我截殺反抗軍的主力。現在他們的反抗軍主力肯定已經完成了撤離。」紅男爵搖頭道。

　　「這應該是奧魯米國防部的意思，和瓦西里沒有太大關係吧。」柯南低聲道。

　　「你覺得呢？奧魯米國防部，就是一個掛著光鮮牌子的地方而已，什麼不還都是在瓦西里的控制之下？」紅男爵冷笑道。

　　柯南皺眉道，「但是這不可能啊，他難道不知道你是在幫他麼？要是能抓住勒安森，並且找回儲備黃金。這對瓦西里來說不是最有利的麼？」

　　「也許你並不瞭解他。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在做錯事之後，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如何補救，而是如何隱瞞或者推卸責任。甚至，他們也不喜歡能夠幫他們補救的人。因爲這樣才會顯得他們真的錯了。而他們希望自己是從無過錯的完人，至少在別人眼裏是這樣。」紅男爵低聲道。

　　「那這件事，大公不會過問麼？」柯南低聲道。

　　「大公目前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暫時他還不想管這裏的事。」紅男爵嘆了一口氣，「而瓦西里是他明面上的代理人，所以才會讓這種小人得志。」

　　他們正在說話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前面頓時一陣大亂。紅男爵按著通訊器喝道，「怎麼回事，他們難道反攻了麼？」

　　「不，不是……」一個祕社武裝分子驚恐地道，「是，是……」但是他的聲音並沒有說完就消失了。

　　整個山谷都像是地震一樣顫抖，紅男爵猛然一驚，看著遠處的洶涌奔騰而來的白線，勃然變色，「不好，是山洪暴發！」從山上衝下來的漫天水勢，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擋。幾乎瞬間祕社武裝部隊就被衝得四散。更要命的是巨大的水流衝擊山石，導致因爲降雨而顯得疏鬆的山體多處滑坡，形成了更具衝擊力的泥石流。

　　這種從上而下的的勢頭幾乎無可阻擋，而下面的山谷本身就狹窄，導致水流更加湍急。轉瞬間已經將祕社的武裝人員淹沒了，連紅男爵和柯南也只能爬上了一輛大卡車的頂部，而這輛卡車也被山洪衝得隨波逐流，直向著下游而去。

　　山坡上的反政府軍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齊聲歡呼。他們攀在高處，引爆了堰塞湖的阻塞處，引發了這場聲勢浩大的山洪暴發。而下面的大湖，在剛才短短一瞬間已經傾瀉掉了無數水量。不但如此，在水流衝擊之下，還在繼續潰塌。

　　「按照現在的流速，估計這樣的勢頭得再持續兩個小時左右。」精算師將岸低聲道。「即便他們能在一邊汪洋之中再重整旗鼓追上來，我們也有了充足的撤離時間。」

　　「喔！太痛快了。精算師，你是怎麼想到用這一招的。你知道麼？剛才的炸壩放水，整個山谷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抽水馬桶被按下了開關。在嘩啦的水聲之中，那些祕社的傢伙簡直是打著旋被沖走。哇喔！太過癮了！」瘋馬大笑著道。

　　「這不新鮮。戰爭中用水作爲一種武器向敵方進攻，或者說以水攻敵，在古代軍事史中稱之爲水攻或以水代兵。只不過，這是屬於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智慧。」將岸搖搖頭道，「我也是迫於無奈才想到這個辦法，而且我詢問了一下香腸，計算了一下這樣做的可行性。才敢冒險一試，風險極大，只是僥倖成功而已。」

　　「不管怎麼說，我們擺脫他們了，這樣的水勢，他們能保住命就不錯了。追擊我們就別想了。」謝爾蓋道。

　　「通知各小組，清點人數，我們準備撤。」林銳低聲道。

　　「那這些呢……」菲洛參謀長走過來，轉頭看了一下湖邊的那些傷員，和陣亡的反抗軍屍體。

　　「我們沒有時間處理屍體了。」林銳搖搖頭，「能帶上所有的傷員就已經不錯了。」

　　菲洛參謀長有些顫抖道，「這些是我們的弟兄。」

　　「是的，所以他們付出生命，讓你們更多人活下來。所以你們可以悲傷，但別停留，這是戰爭。他們最不想看到的，應該就是無視他們的犧牲。菲洛參謀長，集合部隊，我們立刻出發。」林銳低聲道，他腳上的軍靴裏灌滿了泥水，顯得沉重不堪。雨還在下，但林銳已經輕鬆了很多，他知道自己這一次又活了下來。不但他活了下來，他還讓很多人活了下來。

　　看著死去的這些反抗軍士兵，菲洛參謀長蹲在地上痛哭。他也許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參謀長，但他是反抗軍之中一條公認的硬漢。即便是這些反抗軍之中的老兵，也很少見到菲洛參謀長這樣哭過。他是真的傷心了。

　　這次擔任阻截任務的三百多反抗軍，幾乎是整個部隊的骨幹，而現在大部分都留在了這片叢林和山谷，留在了滿是亂石的絕望山崗上。

　　這一次林銳沒有阻止他，因爲每一個人都有表達自己情緒的自由。只要在不影響團隊行動的範圍之內，林銳願意給他們一點時間來緬懷自己的戰友。他們付出了很多，他們理應得到更多，但現在他們只有一點點的悼念和追思。

　　林銳轉過身，習慣性地摸向口袋，拿出了煙盒。但煙盒裏的菸捲已經泡成了暗棕色的汁水。林銳將煙盒裏的水和菸絲倒掉，擡頭看看天，暗暗地罵了一聲鬼天氣。另一邊蛇眼攙扶著瘋馬走過來，瘋馬的手臂上纏著繃帶，額頭磕破了，還在流血，他也懶得處理了。謝爾蓋等人也不比他們好多少，身上臉上都有傷。

　　「走吧！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林銳低聲道。「我們得離開這裏設法跟安莫爾自由解放組織的人匯合，如果計劃順利，他們現在應該到了我們預定匯合的小鎮。精算師，你能聯繫上他們麼？」

第2241章 絕不放棄

　　在隨波漂流的卡車頂部，紅男爵一把扯下了滿是泥水的紅色頭罩，露出了一頭蓬亂的頭髮和那雙利如鷹隼的眼。

　　柯南在他身邊都不敢說話，只是低著頭。

　　「好樣的。」紅男爵咬著牙道，「這幫人，腦子還真夠好使的。」

　　「男爵，你的意思是……」柯南小心地道。

　　「難道你以爲這次山洪暴發只是一個意外？」紅男爵冷笑道，「哪裏會有這麼巧的事情，一定是他們乾的。大概是山上因爲連日降雨造成的水流淤塞，他們炸燬出缺口，肯定會導致山洪驟發。我之前，居然沒能想到這一點，也確實是大意了。」

　　「不可能啊，我們的衛星地圖上並沒有顯示山上有什麼水體。」柯南搖頭道。

　　「山上的山洪，就和非洲的河流一樣。蒸發量大，所以有非常明顯的季節性。昨天可以還沒有，今天一下雨，也許就有了。而我們卻對這個情況估計不足。」紅男爵緩緩地道，「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失誤。」

　　「這只是意外而已。我相信那些反抗軍游擊隊根本就沒有這個腦子。肯定是那些該死的僱傭兵乾的。」柯南大聲道。「他們也未必比我們想得周全，只是碰上了而已。」

　　「不管怎樣，我們還是讓他們逃了。」紅男爵轉頭看著被水衝得七零八落的祕社士兵，低聲道，「柯南，你留下，儘量把部隊集合起來然後帶回。」

　　「男爵，你……」柯南皺眉到。

　　「我要去見瓦西里，如果不是他，我的人根本不必遭受如此損失。總有人要爲此負責。」紅男爵冷冷地道。

　　「男爵。」柯南驚道，「不能衝動。」

　　紅男爵冷笑道，「你覺得我什麼時候衝動過？」

　　「我是說，瓦西里畢竟是大公的代理人。你這樣……」柯南低聲道，「要不然讓我來做，等我把部隊集合帶回去之後，我親自動手。」

　　「不！」紅男爵搖頭道。「你不能，但是我能。再說這件事，是要向所有人表明我們的態度，所以必須我親自出馬。」

　　「那……男爵，我覺得儘量還是……畢竟我們得考慮一下大公的想法。」柯南小聲道。

　　紅男爵點點頭，轉過身，遠處一架小型直升機正在趕來，在他們落腳的卡車上空放下了吊索……

　　在山坡的另一側，林銳等人已經再次走到了叢林邊緣。他們渾身都溼透了，腳上沾著的泥讓步履更加沉重。天空依然陰冷，只是讓人感覺陰冷。

　　「都加油，繼續跑。保持速度，別讓自己慢下來。因爲你們一旦慢了下來，就再也快不起來了。」林銳不斷在這些反抗軍游擊隊員的身邊喊著。他希望撤下來的所有人，都能活著離開。但是事與願違。走了一路，他們不得不再次留下了幾具屍體。都是之前的傷員，傷勢過重，終於還是在路上倒下了。

　　大多數游擊隊員都已經對死亡麻木了，他們原本三百多人，現在只剩幾十人了。林銳的O2小隊，傷亡沒有那麼嚴重，因爲這些傭兵分配到了各個小隊，負責指揮作戰。否則的話，傷亡也會很大。

　　「參謀長！」一個安莫爾游擊隊員驚呼道。衆人轉過身，發現他們的參謀長菲洛已經坐在地上。

　　「你們先走吧，我不知道還能不能走出去。」菲洛參謀長低聲道。

　　「起來，繼續走，我們已經擺脫追兵了。」林銳一把抓住他。「你說過，你要幫勒安森將軍看著這支部隊的。你這算什麼意思，要放棄，當逃兵麼？」

　　菲洛參謀長喘息著站起來，掀開了衣服，他的腹部一直在淌血。

　　「你受傷了，什麼時候的事？」林銳大聲道。

　　「迫擊炮彈片傷的。應該是在他們第二輪炮擊的時候。我當時沒有驚動其他人，只是自己捂住了傷口。因爲你我都知道這樣的傷除非立刻手術，否則沒有哪怕一點點的生機。而我不想過早作爲傷員影響了士氣。」菲洛參謀長咳嗽道。

　　將岸檢查了一下，低聲在林銳耳邊道，「應該是傷了脾臟，或許還有其他器官。不手術，他活不了，但我們現在是在叢林。」

　　將岸的意思雖然婉轉，但是也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這裏不是醫院，而是叢林。別說他們沒有好的外科醫生，甚至沒有一點消毒設備。這裏是好人都能給憋出病的從林。到處都是有害病菌，就算是僥倖取出彈片，他也逃不過感染而死。

　　林銳看著菲洛參謀長滿是鮮血的腹部，低聲道，「抱歉。」

　　菲洛參謀長低聲道，「謝謝，謝謝你們所做的一切。也許我之前確實看不上你們，我總是認爲一幫爲了錢賣命的僱傭兵是靠不住的。但是你們讓我驚訝。我親自在山坡上看著你們是如何作戰的。我也親眼看到了奇蹟的誕生。也許將軍才是對的，你們是能夠將我們帶離絕境的人。也許還是能夠幫我們獲得最終勝利的人。」

　　菲洛參謀長一邊說話，一邊咳嗽，他腹部的傷口隨著他的每一次喘息都在滲出血液。

　　「別說話，還能多活一段時間。」林銳低聲道。

　　「然後呢？」菲洛參謀長低聲苦笑道，「反正我都活不了多久了，儘量帶其他人走吧！」

　　「如果你這樣，他們哪裏都不會去。你瞭解你的手下。」林銳皺眉道。「如果你死在這裏，有人抱著你的屍體哭半天。我如果阻止他們，他們就會恨我。會在這一路上的都找麻煩，不肯配合。這顯然不是你我所要的結果。所以爲了避免這一點，我們最好還是繼續趕路。直到你真正死去的時候，我們再考慮其他的。」

　　菲洛參謀長掙扎著苦笑道，「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了麼？」

第2242章 男爵立威

　　在林銳等人還在叢林之中的生死邊緣掙扎的時候。奧魯米聯邦大樓之內，也正在發生一件驚人的大事。

　　紅男爵帶著兩個人大步闖進了奧魯米聯邦大樓，所有的人，沒有一個人敢攔住他。因爲這個一身黑衣的男人，戴著一個赤紅如火的頭罩。誰都在知道，這個戴著紅色頭罩的人，在奧魯米聯邦象徵著什麼。他就像是完全不可被觸怒的神。

　　紅男爵大步闖進了瓦西里的辦公室，毫不客氣地對著裏面瓦西里的兩個私人警衛歪了歪頭，「你們，出去！」

　　那兩個私人警衛遲疑了一會兒，看了看瓦西里。但是僅僅這一遲疑的功夫，紅男爵立刻搶上一步，一個耳光抽得那個私人警衛差點昏倒在地。

　　「沒聽懂麼？」他厲聲道。

　　那兩個警衛連忙對他鞠了個躬，轉身走了出去。

　　瓦西里無奈地道，「男爵。你這是第幾次闖進我的辦公室了？」

　　「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紅男爵看著瓦西里，直到對方受不了他咄咄逼人的眼光，主動討饒。

　　「男爵，我知道這次我沒能配合你行動，讓你心裏有點情緒。但這真的不是我的意思，我現在是奧魯米聯邦的總統，也是最高軍事長官，但我依然需要徵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見。國防部那些奧魯米聯邦軍官，太擔心羅根將軍造成的威脅了，他們極力反對你的這個提議。我不能跟所有人對著幹，至少現階段還不行。」瓦西里搖頭道。

　　「所以你就告訴我提議被否決了。然後眼睜睜看著勒安森的大部隊逃走，而我們被一小股反政府軍游擊隊阻截在山口和峽谷。」紅男爵冷冷地道。

　　「我不知道。再說你不是信誓旦旦，說能夠完成這個任務的麼？」瓦西里搖頭道。

　　「你是個卑鄙的混蛋。你知道麼，瓦西里。這些年來你假借大公的名義做了很多事，這些我都可以不管。但你這一次惹毛我了。」紅男爵看著他道。

　　「男爵，別這樣，我們是同一個陣營的。而且我的職位在你之上。」瓦西里搖頭道。

　　紅男爵看著他點點頭，「你忘說了，你還是大公的傳聲筒。」

　　瓦西里笑了笑道。「當然。」

　　「可惜的是，老子不吃這一套，我自從加入祕社之初。所爲的目標從來就不是個人的利益。」紅男爵看瓦西里道，「我所爲的，是祕社最初的理想，在非洲建立一個完全屬於我們自己的軍事國家。所以在你們固守歐洲帶來的巨大好處的時候，我卻在帶著祕社的人獨自闖蕩非洲。我不是爲了任何人，甚至不是爲了大公，而是爲了祕社最初的那個理想，建立在非洲最自由的軍事國家，以此重整目前的非洲局勢。」

　　「我們不是正在朝著這個方向做麼？」瓦西里攤開手道。

　　「但有些人卻不是。我在如此努力，而有人卻在拖我的後腿。我非常厭惡這樣的行爲。對於任何想要拉拽我，阻止我前進的人，我只有一種方式對待，那就砍掉他們的手。」紅男爵冷冷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瓦西里的手按在他那張寬大的辦公桌上。然後，他慢慢抽出了身上的匕首。

　　瓦西里臉色大變，掙扎著想抽回手，但紅男爵根本就不給他抽回手的機會。

　　「你想怎麼樣？」瓦西里咬著牙道，「男爵，你別亂來，有些事情，我們可以商量。事情已經過去了，你這樣做沒有意義。」

　　「你錯了，我這樣做有意義。我要讓任何人都看到，我的心有多堅決。事情雖然過去了，但是所有人都該知道這件事產生的後果。」紅男爵毫不客氣地將匕首輕輕放在瓦西里的手背上。

　　「好了，男爵，別鬧了。」瓦西里放緩口氣道，「我知道這件事我多少也有點責任，我沒有堅持……好，就算我承認，我不想看到你把勒安森的安解組織游擊隊一網打盡，因爲那樣我就太沒面子了。我用了幾個月的時間都沒剿滅他們。你卻在幾小時內做到了，這算什麼？我是這裏的負責人，你多少也給我留點面子。」

　　紅男爵看著他，毫不猶豫地一刀將他的手插在了桌子上。

　　「啊！」瓦西里痛得額頭青筋暴起，「你，你居然……」

　　「我早就說過，你不該惹我。」紅男爵搖搖頭，「或許你在俄羅斯借著大公的名頭威風慣了。但是我想告訴你，這裏畢竟不是俄羅斯，這裏是非洲。」他沒有再看瓦西里一眼，轉身揚長而去。任由瓦西里的手掌被釘在桌上。

　　瓦西里痛得慘叫，而他的私人護衛居然沒有一個人敢衝進去。因爲他們知道紅男爵居然敢傷瓦西里，就自然敢肆無忌憚地對付自己這些護衛人員。殺幾個人，對紅男爵這樣的角色來說，簡直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這幾個護衛能做的就是先把醫生叫到一旁，等紅男爵走了之後才衝進辦公室，幫瓦西里處理傷勢。

　　那個帶著紅色頭罩的人，大步如飛，周圍沒有人敢正視他的目光。無論是奧魯米聯邦的高官，還是手握重兵的將軍。都只能敬畏地看著這個人，他卻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在辦公室內，瓦西里忍痛讓醫生把自己手背上的匕首拔下來，拋在一邊。「紅男爵！你給我等著！」他咬著牙道。

　　「大公，我看還是算了。現在形勢比人強，這個傢伙在這兒的勢力比我們大得多，惹了他，對我們沒有好處。」一個私人守衛小聲道。

　　「可是這口氣，我忍不下去。我現在不但是奧魯米聯邦的最高長官，也是祕社武裝在這裏的負責人之一。他居然居然對我如此無禮……」瓦西里咬著牙道。

　　「也許這才正是他的目的。」那個私人守衛低聲道，「他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即便是奧魯米聯邦總統，也只是一個傀儡。而且不管傀儡是誰，他們背後的主人卻只有一個。那就是祕社。男爵這是要借這個機會立威啊。只怕經此一次，很多人都對他更加懼怕了。」私人守衛小聲道。

　　「該死的！」瓦西里咬著牙道，「你們給我包好傷口，然後立刻出去！」

第2243章 另有目的

　　包紮好傷口之後的瓦西里，在屏退衆人之後，拿出了通訊器按下了一組特殊的號碼。

　　「是我。」瓦西里低聲道，「一切都是按照閣下的意思辦的，不過紅男爵似乎很不滿意。我是不是應該告訴他，這是大公的意思……」

　　「不必。該讓他明白的時候，我會做的。你這次辦的很好，繼續做好你自己的事情。」通訊器另一頭的聲音經過了電子變聲，聲音有些古怪而拖長了音調。

　　「可是大公，我不太明白，爲什麼你要故意放這些反抗軍一馬？」瓦西里低聲道，「按照紅男爵的計劃，我們甚至可以完全殲滅這支反政府軍的。」

　　大公！瓦西里居然以尊敬的聲音稱這個人爲大公。神祕莫測的祕社大公，即使在瓦西里的面前依然神祕而恐怖。

　　「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原因，但沒有一個人是全知全曉。對於祕社，每一個人都只需要顧好自己的範圍，就能保證這個組織的良好運作。知道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爲知道的越多，所需要負的責任就越大。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能力可以掌控全局。」通訊器內的那個聲音緩緩地道，「目前，這支反政府武裝的存在依然有他們的作用，所以他們才會存在。」

　　「可是大公，那些僱傭兵呢？」瓦西里低聲道。

　　「他們本身不是問題，只是一些問題變得有些複雜而已，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必要的時候，他們也是有用的。這個世界上最高明的戰略並不是消滅敵人，而是利用敵人。總之這件事不必再討論，就讓他們以爲你是一個自大的無能之輩好了。這對你沒有壞處。」大公輕笑了一聲。「有時候，被人輕視沒有什麼不好。」

　　「是的，大公。」瓦西里低頭看著自己剛包紮好手掌，依然有些血在滲出。

　　「當然這次他下手太重了。你該好好包紮一下，休養幾天。好在是左手，並不影響你籤文件。」祕社大公緩緩地道，「就這樣吧。」

　　瓦西里心裏震動了一下，紅男爵刺傷他只有幾分鐘的時間，他稍事包紮之後立刻聯繫大公彙報此事。而大公卻已經知道他的傷情，而且知道是傷在左手。祕社大公的耳目竟然像是無處不在。瓦西里臉色變得又白了幾分，他開始慶幸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按照祕社大公的意思辦事，從無任何過分的言行。否則……

　　而另一方面，他又開始疑惑，爲什麼大公要留下這支反政府軍呢，他到底要利用他們來做什麼？

　　可惜，祕社大公的想法，從來沒有人能夠參透。就如他所說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控大局。

　　林銳和其他的隊員們，在叢林裏走了一整天，才拖著疲憊潮溼的身體走出這片叢林。

　　「前面是一個村子。」一個反政府游擊隊員低聲道。「我知道那個地方。政府軍很少來這裏，所以對我們而言應該是安全的。我們可以在這裏休整一下。」

　　林銳皺眉道，「你確定安全麼？」

　　「很安全，那個村子以前也是安莫爾武裝控制的。所以他們對我們沒有什麼惡感。我們可以用錢跟他們換一些食物和水。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搞到一點藥物。我們有不少傷員，他們如果沒有藥物，撐不了多久。」那個反政府游擊隊員低聲道。

　　「好吧，我們就進那個村子試試。」林銳低聲道，「記住謹慎一點，你先帶一個小隊進去。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能讓其他人進去。尤其是傷員，如果那裏不安全再撤出來的話，他們跟不上，他們之中，很多人都經不起太大的折騰。」

　　「我明白。」游擊隊員點點頭，帶著其他幾個人冒雨走進了村子裏面。

　　這是一個叢林邊緣的小村落，和這裏的大多數村落一樣，骯髒雜亂。不過因爲遠離城鎮的關係，這裏還算是比較安全，至少沒有在戰亂之中受到太大波及。

　　很快，那幾個游擊隊員回來了。他們和當地的村長達成了協議，讓他們能夠在這裏暫時休整一晚上。林銳等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幾天以來，他們首次能在屋頂之下休息。簡陋的房間裏面燃起了火，慢慢讓他們將身上的衣服烤乾。林銳也得以坐下來補充一些食物和水。他腰間的水壺裏還有些水，就著乾燥的壓縮乾糧，慢慢咀嚼。

　　儘管他們從村民那裏買了一些食物。但林銳已經養成了習慣，他情願啃這硬梆梆的乾糧，也不會吃來歷不明的非洲叢林肉。天知道那些野生動物身上有多少病菌。

　　葉蓮娜靠在他的身邊，低聲道，「你身上好像全都是汗味。」

　　「至少不是血腥味。」林銳低聲道，「還能出汗至少表示新陳代謝還是正常的。你怎麼樣？」

　　「我很好，沒有受傷。」葉蓮娜將手裏的水遞給他。「有一瞬間，我差點以爲自己要死了，一顆子彈距離我很近，就在我耳邊。甚至我能聽到子彈飛過來的聲音。」

　　「是不是一種嗡嗡聲，似乎完全不像是遠處聽起來的那種樣子。而像是一種震動聲。」林銳笑了笑道。

　　「看來有這種感受的不是我一個人。」葉蓮娜低聲道。「那個時候，你在想什麼？」

　　「我也不知道，一片空白。就像是明明就以爲自己要死了，但卻茫然失措，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林銳低聲道，「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樣的經歷。你呢，當那種錯覺感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你想起了什麼？」

　　葉蓮娜沉默了，「我在想，最好別打中我的臉。我不想死得太難看。」

　　「噗。」林銳突然將喝進嘴裏的一口水全噴了出來。

　　「你笑什麼？」葉蓮娜惱恨地道。

　　「沒什麼，我只是才想起，女人和男人之間總是有區別的。通常女人會更敏感。」林銳嘆了一口氣道。

　　「抱歉打斷你們聊天。但是我有些事情需要告訴你們。」將岸從外面走進來，低聲道，「勒安森那裏還是聯絡不上。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脫險，但根據我們的情報來看，他們應該沒有被祕社堵截住。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問題，他們中斷了和我們的聯絡。」

第2244章 安全區

　　「怎麼回事？」林銳皺眉道，「這不合常理，我們給他們爭取到了足夠的撤離時間。即便是因爲大雨延緩了他們的速度，按照正常的程序他們也應該撤離到安全地帶了。爲什麼他們會跟我們中斷聯繫呢？」

　　「我也不理解這樣的情況。」將岸打開了戰術平板，切換到地圖面板，低聲道，「你們看，這是我們之前制定的撤離路線。這條路線，幾乎避開了所有的奧魯米聯邦部隊。能夠保證他們撤入東部的安全區。理論上他們不會受到太大的撤退阻力。」

　　「我們現在距離約定的匯合區還有多久？」林銳看著地圖道。

　　「我們目前在這個位置，距離會合區還有半天的路程。但是由於遲遲沒有接收到他們的消息，我在想，我們是否還要繼續趕往那裏？」將岸低聲道。

　　「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們改變原有計劃？」林銳看著他道。

　　「是的，因爲他們目前的情況不明朗。我覺得我們貿然趕去跟他們匯合不是一個好主意。」將岸低聲道，「祕社這次吃了一個悶虧，以紅男爵的個性，絕不會善罷甘休。而且在我們擺脫他們的追殺之後，祕社應該大致明白了我們的撤離路線。萬一他們調整計劃，繞前攔截的話，我們會吃大虧的。你知道我們現在就這麼點人，還帶著這麼多傷員。」

　　「但是如果我們不去那裏的話，還能去哪裏？再說就算我們的行動計劃要改變，也應該通知勒安森他們。」葉蓮娜想了想道。

　　「你覺得呢？」將岸看著林銳道。「是冒險趕去跟他們匯合，還是另做安排。我個人覺得還是另做安排比較保險。」

　　「什麼樣的安排？」林銳想了想道。

　　「你看，這是勒安森等人的大致位置。即便我們沒有跟他們匯合，他們目前也處於相對安全的位置。而我們要趕去跟他們匯合，則要穿過幾個被政府軍控制的區域。因爲我們在撤離的時候，因爲山洪而偏離了原定目標。使得我們必須穿過這幾個政府軍控制區，才能找到他們。而這對我們來說相當危險，尤其是還帶著這麼多傷員的情況下。」將岸低聲道。

　　「我明白，我們確實偏離原定路線了，但當時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不這樣做，很可能我們根本就撤不出來。」瘋馬搖頭道，「從這一點上來說，你們的指揮並沒有錯。反而是按照原計劃的話，我們的損失會更大。」

　　「所以我們現在處在了一個很尷尬的境地。去找勒安森匯合的話，風險極大。但如果我們不跟他們匯合，反而直接北上的話。」將岸在平板電腦的地圖上畫了一條線，「我們可以進入北方軍控制的區域。我們可以去找北方的羅根將軍，甚至可以去東北方跟黑豹古雷的人匯合。」

　　「那這些人怎麼辦？」林銳轉頭看看那些游擊隊員。

　　「他們之中有太多傷員，這樣拖下去對他們更加不利。去北方軍閥控制的區域，一來可以安置這些人。二來，可以通過羅根將軍的關係繼續聯繫勒安森，直到確認他們的真實消息。因爲勒安森進入東部的安全區之後，首先要做的就是加強和北方軍閥的聯繫。這樣才能形成聯合力量牽制奧魯米政府軍。」將岸指著地圖道。

　　林銳點點頭，「這樣的話，確實會更加穩妥。」

　　「還有另一點，我們從大的方向上已經完成了我們的任務目標。我們已經幫助勒安森從南部沙漠的絕境之下轉移到東部的安全區域。他們可以在那裏繼續發展，而更少受到祕社的干擾。接下來的，我們是要對這些游擊隊員們負責。他們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我覺得，我們不能再拉著他們繼續冒險了。」將岸低聲道。「我們可以把他們交給羅根，然後由羅根的人護送他們跟勒安森匯合。」

　　林銳沉默了一會兒道，「這樣也好。勒安森目前應該是安全的。而我們最好也爲他的安莫爾自由解放組織，保留這些游擊隊的骨幹力量。」

　　「那麼你的意思呢？」將岸看著他道。

　　「我們的主要任務已經完成，可以考慮去北方跟羅根將軍匯合。只要把這些游擊隊員安置好，我們就直接去找黑豹古雷。」林銳點點頭，「不過這件事還是要通知總部才行。」

　　「好的，我這就向銀狼彙報情況。」將岸點頭道。「我想他也會贊同我們的這個決定。」

　　林銳點點頭。

　　很快將岸聯繫上了黑島軍事公司總部，把整個情況彙報給了銀狼。銀狼聽了之後稍加考慮，同意了他們的計劃。「你們做得已經相當不錯了，在奧魯米的東部地區，是祕社控制的奧魯米聯邦最薄弱的區域。安莫爾自由解放組織原本在那裏也有基礎，他們應該可以在那裏繼續發展壯大。而且那裏距離羅根的北方軍閥派系較近，他們可以得到更多的支持。」

　　「這麼說你也同意我們去北方了？」林銳點點頭。

　　「是的，而且我會讓黑豹古雷的人越過邊境，在羅根將軍那裏接應你們。」銀狼點頭道，「另外，奧魯米聯邦的局勢又有了新的變化。」

　　「怎麼了？」林銳皺眉道。

　　「你們上次弄出的動靜很大，現在安莫爾自由反抗組織已經聲名鵲起，成了奧魯米境內響噹噹的反抗組織之首。而且美國人對奧魯米聯邦的看法也有改觀，他們覺得奧魯米聯邦政府甚至無力解決自己內部的問題。而想利用他們對抗非洲極端主義的擴張，無疑有些太樂觀了。你知道，這些國家的軍事觀察人員都是牆頭草。奧魯米聯邦政府想要得到更多的國際承認，顯然還差那麼點意思。」

　　「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至少奧魯米聯邦和西方大國合作的可能性，被進一步限制住了。」將岸點點頭。

　　「不但如此，你們之前通過網絡傳播的一些，關於奧魯米聯邦政府軍的暴行，也已經引起了廣泛的關注。聯合國甚至有計劃，進一步考察奧魯米聯邦內部的局勢。並且做出相應的評估。雖然目前奧魯米聯邦已經明確表示，拒絕聯合國安理會進入奧魯米聯邦的要求。但是我相信隨著事態的進一步發酵擴大，他們很難抵擋住國際社會的壓力。」銀狼補充道。

第2245章 委託任務

　　林銳等人終於帶著這批剩下的游擊隊員通過北方通道，進入了羅根將軍的控制區。羅根將軍以很高的規格接待了他們，因爲羅根將軍自己也心裏有數，他之所以能撐到現在，這些反政府武裝游擊隊，給了他不少的幫助。

　　所以林銳帶著這些游擊隊員到了他那裏，簡直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因爲羅根等北方軍閥，實際上也是原安莫爾共和國的人。羅根和勒安森雖然不對路，但這個時候他也明白現在正是爭取其他力量的時候，一支仍然在奧魯米聯邦內活動的反政府武裝，是值得他大力支持的。

　　而林銳等人則是黑島軍事公司的成員，黑島軍事公司和周邊數個國家都有軍事合作，也是他獲得周邊國家支持的一個助力。所以羅根將軍這個老牌軍閥，表現出了非常大的熱情，親自把林銳等人接到了他的官邸。而黑豹古雷的人也幾乎同時到了。

　　而與此同時，在宴會席間，林銳還注意到有一些其他西方國家的人，大部分是跟羅根有合作關係西方大型能源公司。看得出，羅根將軍是想利用此事擴大自己的影響。畢竟想要在非洲混，身後要是沒有幾個西方國家的大佬撐著，根本就混不開。羅根將軍顯然是深諳其中的奧妙。

　　林銳在羅根將軍的歡迎宴會上一言不發，他不太習慣這樣的場合。倒是黑豹古雷，在這樣的場合左右逢源。他是非洲最古老的一支王族後裔，和很多非洲國家的領導者都有私交。羅根將軍對他自然也是很奉迎。

　　「怎麼，不太適應這樣的場合？」黑豹古雷走到林銳的身邊低聲道。

　　「是不太適合。如果幾天前，還在叢林泥水和槍林彈雨之中打滾，今天就和這些達官顯貴把酒言歡，跨度未免有些太大。」林銳嘆了一口氣道。

　　「其實都是一樣的，你別小看這些人，這裏其實是另一個叢林，都是一樣的信奉叢林法則。」黑豹古雷低聲道。「走，跟我去那邊聊聊。」他端著酒杯，和林銳走到了一旁比較安靜的地方。

　　「聊什麼？」林銳一笑道。

　　「你對這場戰爭怎麼看？」黑豹古雷低聲道。

　　「不樂觀。」林銳喝了一口酒，搖頭道，「別看羅根將軍現在似乎春風得意，其實他心裏焦躁著呢。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現在就是在火山口上。祕社想要擴張，就首先要平定他這樣的一方諸侯，他和他的那些軍閥朋友肯定是首當其衝。而且我看不出他們有多少勝算。」

　　「這一點，其實大家都心知肚名，只是不點破罷了。」黑豹古雷嘆了一口氣道。「你看那些和羅根打得火熱的西方人，一旦戰事不利，他們立刻就會站在奧魯米聯邦的一方。他們要的是油氣，是礦產，所以只要能保證他們的利益，他們才不管這個地方誰掌權。」

　　「所以這麼多年以來，這些非洲國家似乎永遠也難以平靜。」林銳搖頭道，「也正因爲這樣，養活了大量僱傭兵。」

　　「到底是這樣的局勢養活了僱傭兵，還是僱傭兵造成了這樣的紛亂局勢。誰都說不清楚，這個問題就像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很難說清楚。」黑豹古雷微笑道。「不過還是得慶祝你們得勝歸來，這次幹得太漂亮了。我們幾乎都不看好勒安森的安莫爾自由解放組織，而你們卻硬生生地把他們從被消滅的邊緣給拽了回來。東部地區，祕社很難深入，也談不上控制，足夠他們有時間再次凝聚力量，成爲奧魯米聯邦的心腹之患。」

　　「他們現在安全了是真的，但要成爲奧魯米聯邦的心腹之患，可能性並不大。最多是能夠苟延殘喘些日子。我們也算是給祕社製造了點麻煩而已。」林銳搖頭道。

　　黑豹古雷點點頭，「這次回來，要不要去我那裏待一段日子。」

　　「算了，以祕社現在的勢頭，你也真是夠忙的，我就不打擾了。」林銳搖搖頭道。

　　他們正在談話的時候，一個西方人走過來很有禮貌地打招呼道，「你好，殿下。我能夠和瑞克先生談幾句話麼？」

　　黑豹古雷微微一笑，「你不必稱呼我殿下，這聽起來有些嘲諷，弗蘭克。」

　　「作爲老朋友，你知道我沒有絲毫不敬的意思。」那個西方人笑著對黑豹古雷道，「瑞克先生應該還不認識我，你能爲我介紹一下麼？」

　　「哦。當然，這位是美聯社記者，弗蘭克。」黑豹古雷點頭道。

　　「記者？」林銳皺眉道，「我不接受採訪，或者你可以採訪黑豹古雷。如果黑島軍事公司也有公關部的話，他應該是最好的發言人。」

　　弗蘭克一愣，轉頭看了看黑豹古雷。

　　古雷微微一笑，「這次你可就錯了，他顯然不是要採訪你。因爲他的記者身份只是一個掩護身份，曾經公開發表過的幾十篇文章也都是其他人代筆的。他實際上是一個非常可惡的CIA特工。」

　　「別這麼說，我是特工沒錯，但我一點都不可惡。另外別忘了，你還欠我情。」弗蘭克聳聳肩道，「否則的話，美國人不會至今都不知道，那個曾被他們關在關塔那摩監獄裏的危險分子到底是誰。因爲我可沒有出賣你，而且幫你掩蓋了部分事實。」

　　「怎麼，你們之前就認識？」林銳皺眉道。

　　「他是我的朋友。」古雷點點頭道，「準確的說是還曾經是同學。我以前被抓的時候，他幫過忙，否則我的下場會很慘。」

　　弗蘭克聳聳肩，「瑞克先生，我來找你，是因爲我有一筆生意，想問問你感不感興趣？」

　　「生意？」林銳皺眉道。

　　「是的，一件委託任務。」弗蘭克緩緩地道。

　　「我只是公司僱員。沒資格直接接受委託，你有任務的話應該提交給我們公司。然後由公司來確認是否接受，然後還得看分配到由誰來完成。」林銳搖搖頭道。

　　「但是我知道你不僅僅是黑島公司的一個僱員。你和古雷一樣，都是黑島軍事公司的小老闆之一。而且我保證這件事任務能夠讓你們獲利豐厚。」弗蘭克看著林銳微微一笑道。「我保證，聽過之後，你一定會有興趣。」

第2246章 坦誠相見

　　「抱歉，我現在唯一有興趣的就是泡個熱水澡，躺在熱水裏，然後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我想，對於一個在叢林裏淋了幾天冷雨，而且在泥漿裏打滾的人，這個想法並不算是意外。」林銳搖搖頭，「自從來這裏，我只是草草衝了一個澡，然後就得耐著性子穿上西服，出席羅根將軍的宴會。」

　　弗蘭克笑了，「如果是這樣，我倒是有一個不錯的地方。酒會結束之後，我們或許可以在那裏談談。」

　　「看來你是真想談談。」林銳皺眉道。

　　「非常想，而且那個地方大部分時間還是能夠讓人坦誠相見的。」弗蘭克聳聳肩。

　　直到酒會結束，林銳跟弗蘭克到了他說的那個地方，才知道那裏是個土耳其浴室。提到土耳其浴，就不能不提到它的歷史，幾乎從古羅馬時代開始，土耳其的人民就已經開始洗洗洗了。這種浴室從古羅馬時代流傳至今，在當地文化和日常生活中佔據重要的地位。華麗的裝飾和鍍金的水龍頭，讓人很難想象這裏是非洲的戰亂國家。

　　進浴室之後，有會人拿上一個豐盛的食品盒，裝著羊肉串、腰子、酸奶、榛子等食品乾果。以方便沐浴後，新朋舊友聚在一起，邊吃喝邊聊天。這種浴室聚會往往持續好幾個小時。當然，這裏只是權貴的天堂，普通的安莫爾人是根本是不可能進來的。

　　「好地方。果然是可以坦誠相見。」林銳圍著條浴巾坐下來，調侃著道。

　　「這裏是個不錯的談話地點，環境好而且沒有外人。無論在這裏說什麼，都沒有人會聽到。」弗蘭克看著林銳，似乎有些驚訝他身上的多處傷疤。

　　「都是職業病。」林銳看著自己的傷疤嘲諷道，「現在可以說說了，你的委託任務究竟是什麼，僱主是誰？是CIA，還是美國軍方？」

　　弗蘭克聳聳肩，「其實都不是。」

　　「不是？」林銳皺眉道，「這麼說，你找上我，並不是K先生的主意？」

　　「不是。」弗蘭克緩緩地道，「其實我不但是CIA特工，也是俄羅斯的人。」

　　「雙面間諜？」林銳有些吃驚，不過他隨即就聳聳肩。「隨便了，這也不關我的事。」

　　「情報人員是一個非常特殊的職業，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很難區分陣營，就像是這個世界，從來不是非黑即白。所以我們才不是活在黑白照片裏，這個世界才如此多姿多彩。」弗蘭克微笑道，「我之所以這麼開門見山，把自己最應該隱藏的一面暴露出來。是因爲黑豹古雷建議我，對你不要有絲毫隱瞞。尤其是我有求於你們的時候。」

　　「那麼，你要我們做什麼？」林銳皺眉道。

　　弗蘭克的表情有些嚴峻，「這個委託任務非常隱蔽，但也相當重大。關鍵在於俄羅斯不方便涉足其中，所以我們才需要一些具有專業才能的人來完成。爲此，福隆上校專門爲我推薦了你們。」

　　「福隆上校，是俄羅斯內務部的那個胖子？」林銳點點頭道，「他最近怎麼樣？」

　　「他現在可是八面玲瓏，混得風生水起。」弗蘭克輕笑道，「似乎也是託了你們的福，幹成了幾件漂亮的任務，頗得上面的賞識。」

　　林銳聳聳，坐在水池邊讓熱水從頭到腳衝淋自己。

　　弗蘭克低聲道，「讓我們進入正題吧。6月5日，在美國華盛頓，美國副國務卿托馬斯·香農主持儀式，歡迎黑山正式加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北約祕書長斯托爾滕貝格出席。這次任務的起因正在與此。

　　北約東擴，步步緊逼，俄羅斯每次也有向西部增兵等一系列反制動作，卻基本上一個也攔不住。除白俄羅斯和身陷內戰的烏克蘭以外，放眼俄羅斯以西，如今歐洲幾乎已盡屬北約。北約與俄羅斯是多年的夙敵。長期以來，雙方一直缺乏軍事互信。然而，隨著歐洲政壇的更迭和恐怖主義的加劇，有些北約成員國已經走出制裁俄羅斯的死衚衕，開始嘗試與俄羅斯恢復對話。

　　這次的事情無疑讓俄羅斯很不舒服。但是，鑑於在經貿、反恐等方面的密切聯繫，俄羅斯與北約鬥而不破，雙方仍將在對抗與合作中前行。所以這種對抗，不可能在明面上進行。但是有些該做的事情，我們還是必須做。」

　　林銳看著他道，「這些和要給我們的任務有關麼？」

　　「非常大的關係。」弗蘭克點頭道。「說實話，黑山共和國只維持了一支規模很小的軍隊，現役軍人僅有約2000多人。空軍沒有固定翼飛機，陸軍僅有一隻營級部隊。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海軍擁有兩艘滿載排水量約1500噸的輕型護衛艦。他們的軍力簡直不值一提。但實際卻不然，一旦黑山正式入約，將整個亞得里亞海沿岸國家將全部納入北約囊中。」

　　「所以呢，你們還能怎麼樣？這事已經成了定局，難道你們還能阻止麼？」林銳聳聳肩道。

　　「阻止當然來不及了，就算來得及，也無法阻止。西方的經濟制裁讓俄羅斯的力量已經大不如前。但是我們的情報部門依然犀利，我們獲知在黑山共和國中北部，北約已經祕密建立了一個基地。並有一定駐軍，這件事顯然已經開始很久了。但是俄羅斯人直到最近才發覺。他們相信這個基地內部藏有非常大的軍事機密。包括了北約在歐洲地區的所有祕密基地情報。」弗蘭克慢慢地道。

　　「這怎麼可能？黑山這樣的一個小國家，又是最近加入北約組織的，憑什麼在他們的一個新建基地內部，能夠隱藏北約的重要機密？」林銳搖頭道。「即便有你說的這種機密情報，也應該在布魯塞爾的北約總部。」

　　「你的判斷有道理，但是不夠全面。我們相信北約目前正在進行一次重要的軍事演習，而作爲新加盟的成員，黑山也有參與。北約個歐洲的各個基地之間，建立了一個基於衛星網絡的快速反應系統。用於在聯合作戰時，能夠完成快速協同和以最快的速度部署軍事行動。每一個基地都處於北約總部的直接指揮，以發揮最大的效能。」弗蘭克低聲道。

　　「那麼，俄羅斯人到底要什麼？」林銳擡起眼道。

第2247章 雙重間諜

　　「俄羅斯人要的，是這軍事指揮系統的一段關鍵代碼。」弗蘭克沉聲道。「非常關鍵，一旦俄羅斯掌握了這些，就等於是給北約整個指揮系統造成了不小的威脅。」

　　「可惜，我們只是一些打仗的士兵。聽起來你們要找的是那種非常厲害的電腦專家，或者其他什麼懂得高端科技的人。」林銳搖搖頭，「我們只會扛槍打仗。做不了你們這麼高端的活兒。再說，除非我們瘋了，才會去摸北約這隻老虎的屁股。他們的很多成員國，也都是我們的客戶。」

　　弗蘭克搖搖頭，「別這樣，瑞克先生。我瞭解你們的行事風格和傭兵的規矩。只要和當前任務沒有衝突，你們才不會在乎他們是不是你們的客戶。再說如果這件事光憑技術人員能夠辦成，我們就真的沒有必要找你們了。要接入這個衛星網絡指揮系統，需要有特定的條件。

　　系統密碼保存在基地指揮官手中，北約總部也保存一份。當最高層作出發動作戰決定時，一支特別專家小組將在基地內完成接入。與此同時，作爲北約軍方最高領導權的歐洲盟軍最高司令部也必須立刻授權才能接入。

　　分別通過不同的通訊網，將兩組不同的代碼傳送到北約總參作戰部電腦控制中心，經過運算形成一組有多位數字組合的第三套隨機代碼，再由特種通訊系統通過特殊頻率傳遞給各基地，最終完成連線。將整個歐洲的盟軍基地連成一線，實行統一指揮和情報共享。」

　　「也就是說從外部網絡無法攻入？」林銳皺眉道。

　　「如果這麼簡單就能被攻破，他們也不會如此看重這個指揮系統了。」弗蘭克道。「俄羅斯方面早就研究過這個系統，但得出的結論是除非派一支精幹小隊潛入基地內部，取走部分含有固定代碼的設備。這個系統是無法可破的。即便是盜取了這些設備，也有可能要數年才能完成破解。」

　　「所以你們打算僱我們潛入北約盟軍基地，去盜取某種解密設備？」林銳皺眉道。

　　「是的，另外之所以選擇黑山，是因爲他們剛加入北約。防衛力量和防衛的意識並不是很強，而且也算是一個警告。」弗蘭克低聲道。「我們已經知道那個隱祕基地的具體位置。實際上那裏準備發展成一個北約的情報監視基地。所以理所應當會被納入這個先進指揮系統。在基地內部應該有一個箱子，裏面保存著的就是一套接入設備。因爲這個系統的特殊性，他們只會在作戰行動，或者大型軍事演習時使用，而在平時是不會使用的。」

　　「也就是說相當於某種避免能夠通過網絡竊取的，硬件加密系統。我們的目標就是拿到在基地保存的那套硬件？」林銳皺眉道。

　　「是的。」弗蘭克笑了笑，「爲此我們願意出高價。」

　　「我想知道那是多高的價，才能對得起這樣一件高度危險的任務？」林銳皺眉道。

　　弗蘭克笑著對林銳做了一個手勢。

　　「你確定沒開玩笑？」林銳吃驚道，「你們應該知道，一旦他們察覺加密設備被竊取，就會立刻廢棄整套系統吧？就這套指揮系統能值得這麼多錢？」

　　「這是北約新近才採用的先進衛星指揮系統。一旦要廢棄，就意味著他們損失巨大。而且重新列裝新設備之前，他們會時時刻刻擔心這套設備的安全性。就像是一個丟了大門鑰匙，就算是他暫時不能換鎖，心裏也總是不踏實。最終的擔心，還是會逼著他去換。而一些小國家本身軍費有限，這會使得他們和北約之間不是那麼太和諧。這對於我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弗蘭克一笑。

　　「俄羅斯人，可真夠狠的。」林銳搖搖頭道。「你也是，作爲一個雙面間諜而言，你也夠狠的。作爲CIA特工，這麼輕易就把自己的老闆給賣了。」

　　「別這麼說，我並不兇狠，其實我生性善良。而這只是工作，你不能因爲一份工作的性質而去評價一個人。更不能說一個努力工作的人，道德品質有問題。」弗蘭克聳聳肩。「感覺怎麼樣，對於這個任務。」

　　「我會把任務提交給公司，讓公司來做決定。」林銳沉默一會兒道。「在這之前，我不會給你任何肯定的答覆。你知道，這也是規矩。」

　　「當然，那麼我靜候你們的答覆。」弗蘭克笑了笑。

　　「現在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滿是蒸汽的房間裏躺一會兒。」林銳閉上了眼。

　　「慢慢享受吧，僱傭兵。」弗蘭克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不送了，間諜。」林銳冷冷地道。他在浴室泡了很久，才回去將這件任務彙報給了銀狼。小隊其他的成員也聽說了這件事，都聚在了房間裏。

　　「老大，聽說下一次任務又是俄羅斯人的？」瘋馬皺眉道，「那這裏的事情怎麼辦？」

　　「這裏的事情，不是短時間內能解決的。」林銳低聲道，「而且這一次我算是帶著大家又闖過了一次鬼門關。但是說實話，運氣佔了很大的比重，而且我們的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被困在山上的時候，當時我就在想，也許一切都結束了，我甚至有點太不甘心了。但我們熬過來了。

　　弟兄們跟著我出生入死，無非是爲了錢，有了錢才能保證下半輩子。其實無論我們還有沒有這下半輩子，總要有所追求。多賺點錢沒有什麼不好。即便我們遭遇不測，也能給家人留下點。這次任務俄國人願意出高價，我覺得可以嘗試。但最終決定還是要看銀狼的。」

　　「我也贊同林銳的想法。」將岸低聲道，「勒安森和他的部隊已經安全了。據說他們已經在東部建立了營地，並且開始繼續發展。我們留在這裏的作用已經不大了。不如先把這裏的事情放一放，接受一些其他任務。總不能讓奧魯米聯邦的局勢，把整個黑島公司都在這裏拖死。」

　　「我就是這個意思，祕社現在的氣勢正盛。我們也無法跟他們硬拼，不如先放一放，讓他們和羅根將軍繼續對峙。距離我們和周邊國家的合同也只剩六個月了，銀狼想盡量熬過這段時間，再做打算。」林銳道，「所以我們有時間做這個任務。」

第2248章 北約系統

　　「那就幹了。話說回來，和被困在山上的那種局面相比，這個任務再差還能差到哪裏去？」謝爾蓋頗不以爲然。

　　「那是不同的，和祕社相比，我們這次的任務才真是要對一個龐然大物動手。我們的目標是NATO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簡稱北約組織或北約，一個爲實現防衛協作而建立的國際組織。以美國爲首的二十九國軍事同盟。」林銳嘆了一口氣道，「聽到這裏，你們還要我繼續說下去麼？」

　　謝爾蓋尷尬地笑笑，坐了下來。

　　「當然這只是噱頭，實際任務沒有那麼嚇人。我們只是要潛入位於黑山共和國的祕密基地，從北約的一個新建基地裏面竊取一個箱子，並且將其安全地交給俄國人。」林銳笑了笑。

　　「嚇我一跳，我還以爲是要我們去幹什麼大事，不過就是偷一件東西而已。這不是謝爾蓋的老本行麼？」瘋馬鬆了一口氣。

　　「我沒有開玩笑。因爲這件事一旦被發現了，我們可就徹底完了。」林銳搖頭道，「我們的主要客戶除了這些非洲哥們，就是美國這樣的北約成員國了。要是任務曝光，我們就徹底沒法混了。所以這次一次見光死的任務，一旦暴露，我們徹底完蛋。因爲我們會把主要客戶給得罪光的。這也是這次任務報酬高的原因之一。」

　　「確實，這是個大問題。僅僅這一點，銀狼能不能答應也還是個未知數。」將岸沉吟道。

　　「各位好麼？」黑豹古雷走進來，和林銳相互碰了碰拳頭，「有個好消息，這次任務銀狼批准了。我還真是羨慕你們，能夠離開這個鬼地方簡直太好了。而我還不得不在這裏繼續苦熬，處理奧魯米聯邦對周圍幾國的邊境威脅。」

　　「各有所長，各司其職。」林銳聳聳肩道。

　　「說得好。我來只是跟你們告別的，我不能總是留在羅根這裏，還有很多事務需要處理。」黑豹古雷聳聳肩道，「還有一件事，是警告你們，別過於相信弗蘭克，他是我朋友，也曾經救過我。但就事論事，只要是一個聰明人，就不會相信任何的間諜。在間諜的世界中，人與人之間完全的信任根本不存在。更何況這傢伙還是個雙重間諜。」

　　林銳點點頭，「我明白。」

　　黑豹古雷和他擁抱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道，「再見了兄弟，能再見到你真好。」

　　林銳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很喜歡這個黑人兄弟。黑豹古雷身上有著一種很好的軍人氣質，冷靜而剛強，也曾經給過他多次協助。送走了黑豹古雷之後，銀狼米歇爾的視頻通訊接入了。

　　「林銳，我考慮了一下，覺得這個任務可以接受。不過我們必須嚴格控制風險。至於原因，我即便是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所以你必須謹慎處理。我們必須要求更多的情報，以及任何關於任務本身的細節。這不是一件普通意義上的骯髒任務，一般的骯髒任務，只要藏住了做任務的髒手，就沒有人會抓到把柄。但這一次，是完全不同的，我們不能留下一點痕跡。」銀狼米歇爾沉聲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

　　「是的，先生。」林銳點點頭。

　　「好吧，那就照你們的意思辦。另外，你們上一次的任務完成得相當不錯。勒安森的款項已經收到，我會按照預定比例打入你們的賬戶。」銀狼點點頭道。「告訴你的隊友們，他們乾得很出色。尤其是幫助勒安森樹立個人影響力的舉動，做得非常好。

　　現在勒安森和他的安莫爾自由解放組織可以說是一戰成名。他影響力已經不侷限於安莫爾和奧魯米了。他已經獲得了足夠的關注，幫助大部分游擊隊士兵完成了掩護。協助他們撤離。我們已經把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

　　林銳點點頭，「好吧，我們會繼續跟進這項新任務的。」

　　弗蘭克在一天之後重新找到了林銳，這次他顯得有些著急，「根據我們的最新情報。黑山共和國的祕密軍事基地已經正式啓用，並且將在一系列北約軍演之中擔當重要角色。我帶來了所有關於那個基地的情報，以及你們所需要的一切協助。但是你得明白，這些協助只限於目前這種狀況。

　　一旦你們進入黑山共和國，俄羅斯方面和你們之間的聯繫就會中斷。因爲無論你們的這次任務成功與否，俄羅斯都不希望這種聯繫被曝光。原因你應該理解，這個世界有些東西可以放在檯面上，有些卻只能暗中操作。」

　　「我理解。」林銳看著他道，「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

　　「請說。」弗蘭克點頭道。

　　「如果事情結束，北約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我們怎麼才能避免他們的追查。」將岸看著弗蘭克道，「我們自然會在行動的時候小心謹慎，但我們也希望在這方面能夠有所保障。比如你們確定此事不會被泄露。」

　　弗蘭克點頭道，「當然，我們會確保這一點。」

　　「如何確保？」將岸追問道。

　　「你知道我還有CIA的關係和背景，另外，在英國劍橋郡莫爾斯沃思皇家空軍基地內的情報彙集中心，也有俄羅斯的人。這個情報彙集中心毗鄰美軍歐洲司令部的聯合分析中心，將使北約成員國及其盟國共同分享全球情報信息，從而爲盟軍的作戰指揮，尤其是北約快速反應部隊的未來部署方面提供更好的情報支持。如果北約決心調查此事，那裏將是關鍵。

　　我們會聯合起來，確保一切和你們無關，因爲撇清了你們，也就撇清了俄羅斯和此事的關聯。相信我，俄國人是最不希望此事被曝光的。」弗蘭克笑了笑道。

第2249章 計劃變數

　　黑山共和國，名稱來源於洛夫琴山，該山是其歷史中心。是與土耳其數世紀鬥爭的中心。是位於巴爾幹半島西南部，亞得里亞海東岸上的一個多山小國。中北部山區除非在旅遊旺季，客流量並不多。一條老舊的公路上，林銳等人坐在一輛大型廂式貨車之中。

　　「我們快到了。你們有十分鐘的準備時間。」駕駛員在通過對講機低聲道。

　　「就在這裏？」林銳皺眉道。

　　「我的任務就是把你們帶到這裏，其他的事，由其他人負責。」駕駛員低聲回答道。幾分鐘之後，卡車開進了公路旁邊的一條岔道上。

　　車廂被打開，林銳從車裏跳下來，「將岸聯繫柯本，明確我們目前的位置，其他人警戒周圍。」

　　「沒有什麼好警戒的，這裏誰都不會來。」貨車駕駛員低聲道，「在半個小時之內，會有人把你們需要的物資送到這裏，接下來的事情，就跟我們沒有關係了。」那個送他們到這裏的駕駛員並沒有多做停留，在林銳等人下車之後就立刻駕車離開了。

　　「我們目前位於中部山區，距離目標位置二十公里左右。」將岸看了一下衛星定位，低聲道，「柯本正在傳給我們詳細的衛星地圖。」

　　林銳點點頭，「謝爾蓋，周邊的情況如何？」

　　「這裏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就是個荒山溝而已。北約的基地在哪兒？」瘋馬有些奇怪道。

　　「好了，柯本的衛星地圖信息傳過來了。」將岸低聲道。他的話還沒說完，遠處突入傳來了車輛駛過的聲音，林銳立刻做手勢，讓隊員們隱蔽到四周。一眨眼的工夫，遠處就有一輛車開了過來，像是一輛中型越野車。看到車身上有著一個特殊的標記，林銳才放下了懸著的心。這個標記也是約定好的暗號，這是給他們運送裝備的車輛。他剛才沒有意識到自己一直屏住呼吸，這時他才鬆了一口氣。「好吧，他們來得很及時。先別急著出去，我出去會會他們。」

　　「收到了。」葉蓮娜低聲道。

　　越野車的引擎沒有熄火，似乎在有意提醒他們有車輛到了，林銳的耳膜被吵得極不舒服。他走過去道，「你們再靠近一些，」他說道，「然後從車上下來。別有任何過分的舉動。我的人正在盯著你們。」

　　從車上的駕駛員頭上戴著一個賽車頭盔，放下車窗道。「我是送貨人，我可以按照你們的要求做任何事。但是你要知道，這個會面的位置距離北約基地過近，所以並不是最安全的。你這樣虛耗時間，可不太明智。」

　　「我們耗時太久。」林銳冷冷地說著道，「車裏還有人麼？另外報上行動代碼，我們需要識別你的準確身份。」

　　「沒有其他人了。我是送貨人，代碼：KL06452。」那個人解開安全帶，推開看車門。他走到車後面，俯身打開了後車廂。裏面是一個個軍綠色的金屬箱，「你們要的都在這裏了。」

　　林銳只是猶豫了一會兒，隨即一個激靈——他一把抓住這個人的衣服，推著這個人靠在車身上，隨後林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繳下這個人的手槍，舉起來對準這個人的前額。「把頭盔摘下來，讓我看清你的臉。」林銳說道。

　　那人輕笑道，「看來你已經猜出我是誰了。我早就知道，哪怕戴上了這個破頭盔，你也會猜出我是誰。你是個很仔細的人。」他摘下了頭上的賽車頭盔，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正是之前給他們這個任務的人，那個雙重間諜，弗蘭克。

　　「真的是你？怎麼回事，你之前沒有說過你會親自來參與此事。」林銳並沒有放下手裏的武器。

　　「情況有些變化，我在這裏的重要線人突然失蹤，我不得不親自過來料理一切。」弗蘭克舉著手道，「你知道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我不能再短時間內找到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我決定由我親自來幹。現在我能放下手了麼？」

　　林銳看著弗蘭克，用一隻手牢牢抓著他，他另一隻手則緊握著手槍，進一步把槍口頂在弗蘭克的腦門上。「恐怕還不行，這跟我們之前談妥的不一樣。你沒有說自己會參與進行動來，我們也很少會帶著僱主參與行動。」

　　弗蘭克的笑容漸漸消失，不過他烏黑的眼睛裏並沒有一絲懼色。他哼了一聲道：「我明白了，你認爲是我故意想參與進來。好啦，我沒有。」他拍拍胸脯，「這是意外情況，總要有合適的對策。」林銳站立的姿勢不再顯得那麼緊張，但他並沒有放下手槍。

　　「先別動。」林銳轉身喝道，「精算師，瘋馬，過來檢查這輛車，還有他帶過來的所有裝備。我要確定這些沒有問題。」

　　「好的，你們儘管檢查。」弗蘭克說道，「我可以保證一切都沒有問題。」他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繼續說道：「就像是我說的，這只是意外而已。我也不想親自參與進來，但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只能親自出馬了。」

　　「我們不願意帶著僱主行動。」瘋馬插嘴道，「因爲大部分僱主會在我們行動的時候指手畫腳，而且還有一些僱主的動機不是很單純。尤其是這種高度保密的任務。」

　　弗蘭克聳聳肩。他在口袋裏亂摸一陣，找到一截菸屁股，把它叼在嘴角上。「好吧，我理解你們的謹慎。那就快檢查。檢查完了之後，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我們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兒。」

　　「精算師，」林銳轉身問道，「車上有問麼？」

　　「目前看來一切正常。」將岸以謹慎的口吻答道，「他的話是可信的，但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是初步的發現表明，車上的一切都沒有問題。」

　　「那好。」林銳「啪嗒」一聲關上手槍的保險，把手槍翻轉過來遞還給弗蘭克，但他並不急於鬆手。「可是別認爲沒事了，一旦證明你有其他目的，我就會讓你付出代價。這個任務非同小可，我不能冒險讓我的手下處於危險之中。」

　　「我聽你的，瑞克先生，我保證會告訴你們所有的有問題。但是現在……」弗蘭克低聲道，「讓我們先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