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涯] 戰場合同工 作者：勿亦行 (連載中)

第2830章 二十七層

　　「老大。」將岸走過來低聲在林銳的身邊道，「他說的應該不假，你過來看！」他把林銳讓到了安保部門的一臺筆記本電腦前，「頂樓是他們投入最多防衛的力量。而且我查過他們的電腦，作爲安保部門的負責人，他的身份卡可以進入這棟大樓的很多區域，但是他居然也沒有進入頂層的權限。」

　　林銳皺眉道，「二十七樓？」

　　將岸點點頭，「是的。」

　　「帶上這個傢伙，我們上去。」林銳揮手道，「去二十七樓。」

　　「等等，根據他們的安保武裝級別，應該不止這麼多人。但是我們衝上來之後，卻只有這幾個人，說明他們更多人在我們突入大樓之後，就已經集中到了二十七樓。」將岸低聲道，「我們上去，恐怕會有一場苦戰。」

　　「苦戰就苦戰，我們時間有限，如果再拖下去，我們就來不及。更何況我們還要找到柯本和唐坤。」林銳沉聲道。

　　這時香腸和俄羅斯人裁縫也帶著幾個傭兵趕到了，「老大！」

　　「情況怎麼樣？」林銳問道。

　　「瘋馬帶人控制住了底層。我們上來的時候遇到另一支安保小隊的阻擊，有兩個弟兄受傷。」香腸回答道。

　　林銳點頭，「來的正好，你們留下幾個人，守住這些傢伙。其他人跟我們一起上去，目標應該在頂層二十七樓。」

　　「明白。」香腸和裁縫都點點頭。

　　林銳等人佔領封閉大樓的速度已經相當快了，但他們從樓下突擊，畢竟比不上大樓內安保部隊的反應速度更快。就在他們突入底層的時候，樓上的安保部門已經觸發了應急行動方案，大部分安保部隊成員已經快速集中到二十七層。在電梯口和樓梯口全都佈置好了防禦。

　　和一般公司大樓的安保人員不同，他們這些人配備的可不是噴霧、警棍和泰瑟槍等電擊武器。他們是實打實的武裝安保，一色的德國MP5衝鋒槍，制服外面也罩上了防彈衣。在電梯口和樓梯口，他們甚至佈置了沉重的輪式防彈盾牌。

　　這種防彈盾牌可不是普通的手持式護盾。手持式護盾的防護效果也完全沒有這種輪式防彈盾那麼好。只是實實在在可以防住7.62mm普通彈的凱夫拉和合金複合盾，因爲太過沉重而專門配備了落地滾輪。幾排的護盾，能夠把電梯出口遮得嚴嚴實實。安保小隊蹲在護盾後面嚴陣以待。一支支MP5架在護盾上，或者是護盾的空隙處，就等著樓下的人上來。

　　電梯依然在啓動，從樓下慢慢一格一格地向上走。「注意，他們在上來了。」安保小隊的頭目沉聲喝道，迴應他的是一連串整齊劃一的拉動槍機聲。

　　「準備！」安保小隊頭目在嚴嚴實實的護盾後面舉起了拳頭。電梯「叮」地一聲抵達，門一開，就遭到了一陣猛烈槍火的射擊。

　　「噠噠噠……」十幾支MP5的瘋狂掃射，把整個電梯內部打得如同蜂窩一般，到處是彈孔。裏面的人自然沒有任何的可能沒能倖免，沉重地從電梯內倒了下來。

　　所有人面面相覷，因爲倒地而亡的這個人，穿著西裝。這個人雖然被打得滿身是血，但還沒有到面目全非的地步，赫然就是他們的安保主管。

　　安保小隊的頭目也呆了一呆，以爲由於自己的過於緊張，誤把自己的頂頭上司給亂槍射殺了。看著滿身是血，躺在地上如同爛肉一般的安保部主管，這些安保小隊成員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但就在這時，安保主管的懷裏滾出來幾個東西。

　　「不好，手雷！」有人高呼道。

　　就在所有人都躲在護盾之後的時候，滾在地上的手雷「砰」地一聲爆炸了。並沒有如同天女散花般的殺傷性彈片飛舞，而是巨大的爆音和煙霧。

　　震撼彈和催淚瓦斯！！！是用於製造強烈閃光和巨大噪聲音的非殺傷性震撼彈。這種特殊手雷能在瞬間爆發出相當於約800萬支燭火的強烈閃光和170分貝左右的巨大噪聲。由於人眼的視覺細胞有畫面停留效應，至少需要5到10秒時間才能恢復視力。而且如果不帶耳罩的話，這麼大的噪聲足以把人震暈過去。

　　巨大的轟隆聲、地板和窗戶全都在顫抖，彷彿一顆炸彈在身邊炸響。大樓是封閉的，而這種震撼彈在封閉空間內的威力更加強大。即使過很長時間，那種心跳加速、兩腿發軟、頭腦發懵的感覺仍然難以消逝。而僥倖沒有受到太大影響的安保隊員，也被濃烈的催淚瓦斯折騰得死去活來。強烈的刺激性氣體，讓他們眼淚鼻涕橫流，趴在地上根本失去了作戰能力。

　　而就在催淚瓦斯的煙霧之中，一羣帶著防毒面具的人快速破窗而入，輕輕鬆鬆控制住了現場的局勢。他們用腳踹著幾乎沒有反抗能力的安保隊員，踢開了安保隊員們的武器。林銳大步走過來，低聲喝道，「封鎖樓層，找到柯本和唐坤。」

　　「這裏就是他們的數據中心，入口在那裏。但我們沒有通行密碼和卡片。」將岸指著走廊另一端道。

　　「香腸，準備破門。」林銳揮手道，「俄國佬，你幫他一把。」

　　走廊另一端是完全被封閉隔離的一個空間，厚重而透明的玻璃將這一層大樓完全隔離開了。門鎖一側是感應裝置，明顯是某種電子感應鎖，要想破解並不容易。

　　謝爾蓋檢查了一下道，「該死的，是防彈玻璃的封閉門，由多層玻璃和膠片疊合製成，總厚度應該在50mm以上。就算是7.62的狙擊武器也難穿透。不過我們可以嘗試炸穿兩側牆體，破壞防彈玻璃的連接點。香腸，你還有多少炸藥。」

　　「我可以在兩側選擇幾個炸點，我手頭的炸藥，對這樣的混凝土牆體應該足夠。」香腸點頭道。

　　「那就開始。」林銳轉身對葉蓮娜和將岸道，「多派幾個人去找柯本和唐坤，他們可能就在這附近。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在完成任務並且撤離之前，我們必須找到他們。」

　　「我這就帶人去。」將岸點點頭，帶著幾個隊員開始搜索這個樓層。

第2831章 目標物品

　　「老大，有點問題。」香腸檢查過之後轉頭道，「這防彈玻璃幕牆是和內部鋼架連在一起的，外層加覆蓋了高強度的混凝土。即使我們炸燬了兩側牆體，這防彈玻璃牆也不會坍塌。」

　　「炸不開？」林銳皺眉道，「俄國佬，你能設法開鎖麼?」

　　「有，不過我需要時間。」謝爾蓋低聲道，「至少半小時，或者更長。」

　　「我們沒有時間了。」林銳考慮了一下低聲道，「計劃的行動時間，是控制在二十五分鐘之內的。我們從進來到現在，已經耗費了十二分鐘了。」

　　謝爾蓋皺眉道，「那怎麼辦？」

　　「我有辦法。」將岸帶著幾個隊員又回來了，柯本和唐坤也跟著他們。

　　「柯本？！」林銳點頭道，「你們怎麼樣？」

　　「沒事。這裏是打不開的。這是特製的防彈玻璃幕牆，強行引爆的話，除了製造出很大的動靜，沒有什麼實際效果。」唐坤走上來道，「我們抓住了一個人，應該是這裏的主要負責人之一。不妨問問他。」說完他把身後的盧奇推了出來。

　　「說，這裏怎麼打開？」林銳一把抓住了盧奇。

　　「我，我也沒辦法。裏面保存了一些特別的數據，即便是我也沒有足夠的權限打開。我們每次要動用這些數據，都必須在監督之下執行，監督人員由祕社組織臨時委派。這個人會另外攜帶一套密匙，和我的相互配合才能打開這裏。」盧奇低聲道，「而且這個玻璃幕牆內部的房間之後，還有一個大型保險裝置，是帶自毀裝置的。」

　　「不可能。」林銳一把抓起他，「如果誰都進不去，那就用不著保護。既然這樣，這些安保人員是來幹什麼的？」

　　盧奇臉色難看地道，「他們不是來保護數據的，他們是來協助毀掉這些數據的。我們有臨時應急方案，在這裏遭到入侵的時候，必須果斷焚燬這些關鍵數據。」

　　「如果你們進不去，怎麼毀壞存儲器之中的數據？」將岸皺眉道。

　　「密碼門鎖上有遙控裝置，輸入一組特殊的代碼，就是銷燬密碼，雖然我們進不去，但一樣可以銷燬。」盧奇低聲道，「但是這組密碼只有我知道，安保小隊就是在這裏等我，輸入密碼銷燬之後，他們會帶我一起撤離。」盧奇無奈道，「你們沒法進去，即便是我，沒有另一組密碼也無法進到裏面去。」

　　將岸低聲在林銳耳邊道，「他說的可能是真的，這些數據的重要性，使得祕社組織無法交給他們單獨管理。所以他也無法進入。」

　　「而且如果密碼鎖連接自毀遙控裝置的話，我也不可能進行強行解鎖。」謝爾蓋皺眉道，「這很有可能出發遙控裝置，導致我們一忙一場。」

　　「我倒是有個想法。」香腸低聲道。

　　「說。」林銳點頭道。

　　香腸用手敲擊了一下牆體和玻璃幕牆的結合部位，「這個地方，不可能是大樓建成之前就弄起來的，畢竟作爲一個存放祕密數據的地方，這樣做太顯眼。所以很有可能是在大樓建成之後，再弄出了這片隔離區。雖然他們注意到了外圍防護，採用了鋼架連接，我們在外面就算是引爆也未必能夠成功摧毀。但有一個地方他們肯定忽略了，那就是樓頂。」

　　「樓頂？」將岸皺眉道。

　　「是，樓頂不可能同樣堅固，應該是普通的現澆鋼筋混凝土。」香腸回答道，「如果採用定向爆破，足以把頂部炸出一個口子，然後從頂部下去。這就避免了我們被這防彈牆體堵在外面，而且也不會消耗太多時間。」

　　林銳看了一下手錶，「我給你五分鐘，謝爾蓋你配合香腸，等炸開樓板之後直接下去。找到數據存儲裝置，那個銀色的金屬盒子。我們必須在十分鐘之後完成撤離，這次任務的時間已經拖得太長了。」

　　「明白。」謝爾蓋和香腸一起上了樓頂。唐坤低聲道，「我也上去，帶這個傢伙一起。」他指了指盧奇道，「他是這個地方的主管，知道東西在哪裏。有他在，能幫謝爾蓋他們節省一點時間。」

　　林銳點點頭，「小心一點。」

　　他們在外面等了幾分鐘，一聲極爲沉悶的悶響，隨後伴隨著巨大的的坍塌聲。謝爾蓋等人在無線電裏彙報自己已經侵入內部，林銳微微鬆了一口氣。

　　「我們進來，該死的香腸，他把這裏炸得到處是灰。」謝爾蓋回答道，「不過我們找到那個盒子了，盒子連接著自毀裝置，香腸正在著手拆除。」

　　「好的，確保東西的安全。」林銳一邊回答，一邊把無線通訊切換到了樓下的瘋馬那裏，「瘋馬，你下面的情況怎麼樣？」

　　「目前還在控制之中。」瘋馬低聲道，「你們完事了沒有？」

　　「通知接應小隊過來，我們已經找到目標物品。」林銳低聲道。

　　幾分鐘之後謝爾蓋和香腸兩人灰頭土臉，拎著一個金屬箱子下來。「東西在裏面了。」

　　「檢查確認過沒有？」林銳皺眉道。

　　「檢查過了，裏面是一個銀色的數碼存儲裝置，自毀裝置已經拆除。」香腸回答道，「內容應該是加密的，不過交給K先生就行了，他們這些人破解這種東西應該沒有問題。」

　　「很好，帶上東西，我們下去。這裏不能再待了，我們得撤離倫敦。」林銳揮手道。林銳和O2小隊快速下樓和瘋馬的人匯合，並且在後援團隊的協助之下。在當天下午離開了倫敦。

　　在車上，將岸看著那個金屬盒子，低聲問林銳道，「你覺得裏面會是什麼？」

　　「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覺得應該是各種黑金賄賂，非法交易，或者去其他的負面信息，這些是足以使得那些大富豪們蹲監獄，讓這些托拉斯企業家們辛苦建立起來的商業帝國破產倒臺的證據。」謝爾蓋搖頭道。「我們看看怎麼樣？」

　　林銳將一隻手放在了盒子上，「別看。這是任務目標，不是用來滿足好奇心的。再說爲了你好，這裏面的東西，我們還是不知道爲好。直接交給K先生，我們這次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第2832章 目標物品2

　　林銳等人在回到俄羅斯之前，就把任務成功的情報彙報給了K先生，而在中途他們就遇上了麻煩。

　　「老大，有人在跟著我們。」謝爾蓋一邊開車一邊低聲道。

　　「看出來了，準備好。可能來者不善。」林銳低聲道。在他們的車後面，有幾輛車緊緊跟著他們。三輛黑色的越野車已經跟了他們快十分鐘了，現在突然加速，在一種非常奇怪而優異的控制下，忽然間就像個巨大的鉗子一樣，把他們的車輛鉗住了。

　　林銳不知道這些車上坐的是什麼人，但如果這時都看不出他們有敵意的話。那麼他恐怕就白在戰場上打滾這幾年了。

　　形勢危急，可是他臉上，連半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幾輛車減速迫近，把林銳等人的車逼停在了路邊。前後兩輛車的車門忽然在一剎那間打開了，十個穿著同樣深色西裝，戴著墨鏡掛著耳機，就像是從同一個模子裏做出來的大漢，忽然間就把他們包圍住。

　　每個人的右手都，插在左邊的衣襟裏。他們的手裏握著的是什麼？林銳不用想，也大概都應該能想得出。

　　不過，林銳卻笑了。連眼睛裏都充滿了笑意，看看這十條隨時都準備發起襲擊的惡漢，他居然好像根本就不太在乎。

　　「你就是瑞克先生？」其中一個戴著墨鏡的大漢，居然用很有教養的聲音問：「你就是黑島軍事公司的瑞克林恩先生？」

　　林銳點頭一笑，他這個由中文發音演化而來的名字，能讀準的歐洲人確實不多。

　　「你好，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我要求你立刻把東西交付給我們。」墨鏡男低聲道。

　　「不可能。」林銳搖搖頭。

　　「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墨鏡男皺眉道。

　　林銳點頭一笑，「我大概知道你們是誰，所以現在你還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我們和你們CIA毫無關係。」

　　「今天早上，我們得到消息，」這個戴著墨鏡的大漢對林銳說：「上面通知的，所以我們想你把東西交給我們。現在就交。」

　　這一次林銳不點頭，也不笑了。他在嘆氣，搖著頭嘆氣。他說：「我確實很想現在就把任務交了，只可惜行有行規，我還不能把東西給你。」

　　「爲什麼？」大漢皺眉道。

　　「因爲今天我另外有個小小的約會。」林銳說：「除非你們能替我推掉這個約會，否則我恐怕只有讓你們失望了。」

　　這幾個大漢的眼中隱隱有了兇光，也有了殺機。「那麼，約你的人是誰？」

　　林銳又笑了，只輕輕說了三個字：「凱文先生。」

　　「凱文先生？」戴墨鏡的大漢楞了一下：「哪個凱文先生？」

　　「K先生，你說還有誰呢？」

　　「是他？」大漢吃了一驚。

　　「除了他，還有誰呢？」林銳平靜地道，「這次任務，我只向K先生負責。你們想要的東西，讓K先生來拿。或者我交給他之後，你們向他要。」

　　這些大漢們眼中的殺機忽然變成了驚惶和恐懼，每個人都下意識的去看中間那輛車。那輛車一直停在路邊，沒有車門和車窗都沒有動過。但很明顯，這輛車裏坐的才是這些大漢們之中的負責人。

　　聽到K先生三個字之後，中間那部車子的引擎，已發動。其他的幾輛車的引擎都已發動。就在這瞬間，這十條凶神般的大漢，忽然又奇蹟般的走了，來的氣勢洶洶，去得灰頭土臉。

　　「這些是什麼人？」葉蓮娜低聲問道。

　　「CIA中情局特工。」瘋馬眯起眼睛道。

　　「你怎麼知道？」葉蓮娜有些奇怪地道。

　　「因爲我非常瞭解他們。」瘋馬一揚眉道，「我在特種部隊綠色貝雷帽服役，曾經完成了多項任務，表現傑出，沒有退役的時候，他們就曾經找過我，說是爲了聯邦，是否願意換個工作環境。跟我大談忠誠和責任，要我加入他們的部門。當時那架勢，跟這些人差不多。他們是中情局專門負責特殊行動的隊伍，我用鼻子都能問出他們的味道。」

　　「結果呢？」林銳問道。

　　「結果就是我讓他們滾蛋。」瘋馬大笑道，「老子就算是當傭兵，也不想跟這些傢伙爲伍。」

　　「可中情局的人爲什麼要這數據？」將岸皺眉道。

　　「他們已經盯上了

　　「這些傢伙的鼻子真夠靈的，才這麼短時間，就找上我們了。如果不是你擡出K先生，他們今天估計勢在必得。」將岸皺眉道。

　　林銳點頭道，「這說明，我們手裏的東西非常重要。另外我們的行蹤雖然隱蔽，但還是被他們察覺了。祕社手眼通天，在CIA內部一定也有臥底，所以他們能找到我們，祕社應該也能。謝爾蓋，通知後援小組，在下一站，我們換車輛換行進路線。在沒有把東西交給僱主之前，一切還沒有結束。」

　　「明白了。」謝爾蓋點頭道。

　　這次突然遭遇，讓林銳等人提高了警惕，最終他們無驚無險地在幾天之後返回了俄羅斯，聖彼得堡。

　　在巴爾洛夫莊園內，K先生，有些焦慮地在等著他們。看到他們回來之後，K先生立刻快步迎了上去。「回來了，你們拿到的東西在哪裏？」

　　「東西沒事，不過差點被你們的人中途給截了。」林銳坐下來，看著他道。

　　「我們的人？」K先生皺眉道，「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待會兒我會過問一下。東西呢？」

　　林銳向將岸使了一個眼色，「把東西拿出來吧。」

　　將岸把一個金屬箱子放在桌上，然後打開從裏面拿出個了一個銀色的金屬盒子。「這應該就是你要的。」

　　「沒錯，就是這個。」K先生雙眼一亮，隨即嚴肅地道，「我不管你們怎麼弄到的，也不管你們在英國惹了多大的麻煩。記住，這件東西交給我之後，這件事就到此爲止，提都不能提。」

　　「我像是那種多嘴的人麼？」林銳冷冷一笑，「不過，你最好確保你之前提到的報酬，能夠按時支付。」

　　「錢一分不會少。」K先生看著那個數據存儲器低聲道，「你根本想不到這東西有多重要，有了這個，原本進入非洲支持恐怖分子的資金，將會被徹底截斷。這是最簡單也最直接限制祕社的辦法。」

第2833章 傭兵倒戈

　　送走了K先生之後，林銳坐在椅子上緩了一口氣，「回到這裏的感覺真好，尤其是任務完成之後回來。」

　　將岸微微一笑道，「是啊，看來這次的任務，對我們而言是一舉兩得。既幫了美國人，又斬斷了那些大公司輸往非洲祕社的資金鍊。」

　　「應該是一舉三得，別忘了，我們還在一定程度上幫了俄國人。」林銳點點頭道，「最近俄羅斯分部的情況怎麼樣？」

　　「我回來之後，瞭解了一下。目前俄羅斯分部的發展相當穩健。我們和俄羅斯軍方的長期幾項合作正在展開，主要包括人員培訓和安保事務。不僅僅是直接參加戰鬥，還有急遽擴展至基地設營、運輸、訓練、情報收集、裝備整修、戰略指導以及醫療等各種業務。目前我們招募到的人手足以應付，不過如果繼續下去的話，我們可能還要擴大規模。尤其是俄羅斯方面希望我們參與他們在海外的行動。

　　當然這也不是太大的問題，俄羅斯畢竟是軍事大國，有不少退役的優秀軍人符合我們的招募條件。說實話，這可比在非洲招募的僱傭兵員更可靠。畢竟他們有良好的軍事基礎，稍加培訓就能很快適應。」將岸點頭道。

　　「這樣很好。」林銳起身踱步道，「不過前段時間，我們發展的速度太快。資金方面有沒有困難？」

　　「目前還沒有。」將岸回答道，「這也得益於謝爾蓋找來的那幫銷贓客，這幫人組成的會計團隊相當厲害，收支方面控制得很好。另外我們順利完成的幾項任務，也給了資金方面一定的支持。不過，相比這些，我覺得你更應該關注一下尤里將軍那兒。」

　　「尤里將軍？」林銳皺眉道。

　　「是的，我們在倫敦的時候他曾經讓人過來，找過你一次。我們回來之後，我又接了他的一通電話。看樣子，他沉不住氣，想直接過來拜訪了。」將岸回答道。

　　「尤里將軍。」林銳思索著走了幾步，「他什麼時候來？」

　　「我和他約定了明天。」將岸低聲道，「他本來今天就想過來。但你知道，今天K先生在這裏，這個時候他來肯定不太方便。所以我和他改約了明天。」

　　林銳沉吟了一會兒道，「知道是因爲什麼事麼？」

　　「他沒有明說，但看得出來，他很急於見你。我想一定是有什麼原因。」將岸低聲道。

　　「那我們就見見他。」林銳點點頭。

　　第二天尤里將軍親自到訪，另外還有一個軍方高官，和他一起來的。

　　把他們讓進辦公室之後，林銳微笑著遞給他們咖啡，「將軍親自來，真是讓人意外。是不是有什麼我們能夠幫助的地方？」

　　尤里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放下了，皺眉道，「AA級的非洲貨，肯尼亞所產的高地水洗阿拉比加卡豆，就品質而言，可說是世界最好的咖啡之一。」

　　林銳點點頭，「將軍對於咖啡，果然也是行家。」

　　「與其說我對咖啡感興趣，不如說我們對非洲的興趣。」尤里一笑，指著身邊的那個軍官道，「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沃爾琴科上校。」

　　「你好，上校。」林銳點點頭。

　　「你好。」沃爾琴科上校似乎不善言辭，說話非常簡潔。

　　「瑞克先生，我們今天來找你是有一件事。」尤里將軍緩緩地道，「在13年，在敘利亞就曾活躍著一支被稱爲斯拉夫兵團的俄羅斯僱傭兵組織，創造過在幾小時內擊退數千名武裝分子的紀錄；該團成員返俄後，被俄聯邦安全局招募，並派往烏克蘭頓巴斯地區。當俄空天軍在敘利亞開始行動後，他們又被調往中東，以這部分人爲主，俄組建了瓦格納私人軍事公司。」

　　「我聽說過。他們有著很深厚的俄軍方背景。」林銳點點頭道。

　　「政府使用僱傭兵的一個主要原因是爲了省錢。另外，還有一個心照不宣的政治原因——可以避免政府因士兵傷亡過多而陷入被動。僱傭兵傷亡不必列入陣亡名單，有助於避免輿論因士兵死亡過多對政府進行抨擊。尤其是在海外任務這種比較吸引關注的事情上。」尤里皺眉道，「不過這支僱傭兵並不可靠，給錢就賣命是他們的特點。

　　對職業軍人來說，他們就是一羣毫無約束的殺手，只會製造死亡、痛苦和混亂。這些傢伙紀律渙散，經常做出格的蠢事！他們會肆無忌憚地向平民開槍，我們無法約束他們，但不得不去收拾他們留下的爛攤子。所以，我一直覺得，最好不要指望他們。」

　　「請說重點，將軍。」林銳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

　　「好吧，這些傢伙倒戈了。」尤里將軍有些無奈地搖頭道。

　　「瓦格納？整體倒戈？」林銳皺眉道，「我以爲他們是你們俄聯邦安全局的人。」

　　「我們招募過他們，做過幾件事，但實際上他們並不在我們的控制之中。」沃爾琴科搖頭道，「名義上他們是一個私人軍事公司，但實際上他們只是一個傭兵組織。他們和你們不一樣，不是一個真正的公司企業。所謂的瓦格納私人軍事公司，只是便於他們行動的一個幌子。」

　　「我明白了，他們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僱傭兵。」林銳點頭道，「那麼倒戈又是怎麼回事？」

　　尤里將軍解釋道，「俄羅斯國防部在與乍得、尼日爾、尼日利亞和赤道幾內亞簽署軍事技術合作協議，力圖增加在非洲地區的影響力。

　　具體協議包括：對乍得武裝部隊開展戰鬥培訓；向尼日爾交付武器裝備、開展聯合部隊訓練和共享打擊恐怖主義經驗；尼日利亞人員將在俄羅斯軍事學院接受培訓；與赤道幾內亞的協議側重區域安全，並致力於發展兩國海軍間的關係。

　　瓦格納私人軍事公司，作爲軍事安保人員，參與了我們在尼日爾進行的反恐武裝培訓。但是在一週之前，他們公然發動了譁變。至少幾十名俄軍士兵被控制，從我們的情報機構收集到的資料看，我們完全可以相信這個瓦格納私人軍事公司，已經被極端組織收買，所以才發動了這次譁變倒戈。」

第2834章 信任危機

　　林銳皺眉道，「你是說，原本你們僱傭了他們，但是他們又倒戈了？」

　　「是的。我們僱傭他們，是因爲他們有在非洲遊擊作戰的經驗。用他們來給我們在非洲的士兵和人員提供安全保障，顯然是非常合適的。但沒有想到他們會中途倒戈，和非洲的恐怖分子勾搭上了。由於他們負責基地周邊的安保工作，這使得他們輕而易舉地發動譁變。殺死了軍官，並且控制了我們派去的士兵。」沃爾琴科皺眉道。

　　「這在傭兵之中很常見，尤其是那些沒有皺眉組織紀律性的散漫團體之中。不過作爲正規運營的軍事公司，發生這樣的事，倒不多見。」林銳笑了笑。

　　「關鍵在於，這幫人並不正規運營的私人軍事公司。他們只是借用了瓦格納私人軍事公司的招牌，本身就是你所說的那種散漫團體。」尤里將軍搖頭道，「聯合國於1989年12月批准《禁止招募、使用、資助和訓練僱傭兵的國際公約》，嚴厲禁止各簽字國在戰場上使用僱傭兵。僱傭兵，是不允許存在於現行國際法規框架之下的。這些人，就是爲了避免引起國際輿論，所以才以私人軍事公司冠名。」

　　「而你們也需要這些人的存在，所以你們默認了這種事實。」林銳一針見血地道。

　　尤里嘆了一口氣道，「是的。然而，當時我們還辯稱，指責俄聯邦政府的安保承包商爲僱傭兵的說法是非常不準確的，承包商安保人員與我們簽訂有合法的合同，把他們稱爲僱傭兵是一種貶低。沒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後果。瑞克先生，我們的麻煩來了。」

　　「可以想象，這樣的事情一旦被公開，對你們軍方來說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林銳點點頭。

　　「不光是如此。」尤里將軍搖頭道，「這會給軍方那些反對私人軍事公司的聲音，提供了口實。你要知道軍方並不只有我們這一股支持私人軍事公司的勢力，還有一部分人非常反對私人軍事公司的存在。

　　更多的人認爲，私人軍事公司日益成爲國際安全領域的一股重要力量，使用他們可以淡化國家對抗因素、規避道德層面的不利影響，因而頗受青睞。但對於這些能力可觀，國家又難以完全約束的武裝集團，用的同時，也要做好防的工作。」

　　「可以理解。尤其是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後。」林銳點頭道。

　　「我們和總統先生都認爲私人軍事公司是一個有效手段，但那些反對者不會認同。他們會抓住這件事進行反擊，那些倒戈的僱傭兵畢竟也掛著瓦格納私人軍事公司的招牌。如果不能快速有效地平息此事，一旦事情鬧大了，對我們的合作將會產生非常大的消極影響，甚至導致一些私人軍事公司被取締。」尤里將軍嘆息道。「我相信這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我明白了。」林銳微微一笑，「將軍這是在警告我。」

　　「善意的警告，和誠懇的請求。」尤里將軍緩緩地道，「我們需要你的人，去擺平這件事。儘快，而且儘量不動聲色地擺平。我們也會盡力在軍方發揮應有的作用，遏制那些針對私人軍事公司的勢力。但沒有什麼話語，會比實際更有說服力。

　　如果我們的那些被俘士兵能夠活著平安回來，而不是被裝在覆蓋聯邦旗幟的盒子裏面。比起我們喋喋不休地辯駁，無疑更能讓反對的聲音住口。」

　　「看來你們這是帶著新任務來的。」林銳皺眉道。

　　「是的瑞克，而且這個任務，你們必須接下。」尤里毫不客氣地道。

　　「必須？這是命令麼？將軍，我以爲我們是相對平等的合作雙方，而不是上下級關係。」林銳皺眉道。

　　「我知道，但你得看清楚實際情況。如果任憑這件事繼續發酵，我和沃爾琴科作爲軍方支持私人軍事公司發展的一方將會非常被動。而私人軍事公司在俄羅斯能否生存下去，就會變得更有懸念。這件任務不光是爲了我，也是爲了你們自己。」尤里看著林銳道。

　　稍等了片刻，他繼續道，「我們都在遭受信任危機，瑞克。我不是在命令你，也不是在乞求你。但你我的前途可能被系在了一起，我們雙方都必須有足夠理性的思考。」

　　「多謝，將軍。」林銳沉默了一會兒道。「我要知道更多細節。關於瓦格納私人軍事公司的，也關於你們在尼日爾的軍事援助行動。」

　　尤里將軍對沃爾琴科使了一個眼色，沃爾琴科上校點點頭，從隨身的公文包裏取出了一疊資料，遞給林銳。

　　「我們在尼日爾的軍事援助行動，是在去年就定下的。內容包括在向尼方銷售二手軍備的同時，負責培訓他們的人員，以反恐聯合行動爲主。以幫助尼日爾應對抵抗恐怖分子的襲擊。你知道，在尼日爾爲應對恐怖主義威脅，尼日爾東南部迪法省和西部地區６省，都已經進入了緊急狀態。極端組織在迪法省持續造成極大威脅，且鄰國利比亞和馬裏的恐怖組織對覆蓋尼日爾的西部大片區域的薩赫勒地區安全形勢造成嚴峻挑戰。」沃爾琴科解釋道。

　　「那麼你們的人，主要在哪裏進行活動？」林銳看著資料道。

　　「我們協助當地政府軍，在薩赫勒地區建立了一個營地。薩赫勒地區是非洲撒哈拉沙漠以南一個寬３２０公里至４８０公里的區域，橫跨塞內加爾、毛里塔尼亞、馬裏、布基納法索、尼日爾等國。近年來該地區飽受貧困、武裝衝突和自然災害的困擾。我們原本計劃幫助尼日爾政府在那裏建立一個長期的軍事前哨營地，以應付突發的恐怖襲擊，以及那些極端分子的擴張。」沃爾琴科回答道。

　　「想法不錯，可惜太過理想化了。那個區域可能是尼日爾最亂的地方。武裝派別林立，各種衝突層出不窮。一個前哨營地，幾百個駐軍，根本解決不了那麼多問題。」林銳搖頭道，「更穩妥的辦法，應該是在相對安全的政府軍控制區提供人員培訓，而不是在那裏。」

第2835章 臨危受命

　　「也許你說的有道理，但現在我們已經沒法改變這一點了。所以再討論也沒有必要了。」尤里將軍搖頭道。

　　「我認爲有必要。」林銳慢慢地道，「將軍我能問一句，你們爲什麼要選擇我來接這個任務。」

　　「因爲你們對非洲的瞭解程度，也因爲你們是我見過最專業的私人軍事公司。我足夠信任你們。」尤里將軍點頭道。

　　林銳微微一笑，「很好，那麼基於以上幾點。我想在擺平了這件事之後，由我們來接管瓦格納私人軍事公司在非洲的所有業務。你也不會有意見吧？畢竟你也說了，我們非常瞭解非洲，而且我也是值得你信任的人。」

　　「你在跟我談條件？」尤里將軍有些怒了。

　　「是的，這就是我們跟這些僱傭兵的不同之處，將軍。我們喜歡把條件放在明處，大家談妥之後寫入合同，而不是像他們那樣，在背後搞小動作。他們是沒有任何信義可講的武裝匪徒，而我們是重合同守信用的合法生意人。」林銳緩緩地道，「所以在接下這筆任務之前，我希望得到你的當面承諾。撇開任務報酬之外，在任務成功之後，由我們接管瓦格納私人軍事公司的所有業務。」

　　「將軍，這……」沃爾琴科看向了尤里將軍。

　　尤里將軍深吸了一口氣道，「好，你不但是個生意人，還是一個很懂看時機的生意人。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前提是，你們幫我儘快搞定這件事。」

　　林銳點點頭，「很好，我也很期待我們未來的合作。沃爾琴科上校，現在請繼續介紹關於任務的情況。」

　　沃爾琴科看了看尤里將軍，繼續道，「我們的情報組織指出，這次譁變的住要策劃者應該是該地區臭名昭著的馬格里布恐怖組織。他們收買了那些僱傭兵，並且利用他們進行這次兵變，以作爲對尼日爾方面致力於反恐事務的迴應。我們目前有六十多名人員被困，包括二十多個非戰鬥人員。經證實，我們的一位少校軍官，已經被這股恐怖分子處決，其他人則被扣爲人質。」

　　「馬格里布組織。」林銳點點頭，「他們是阿爾及利亞的一個恐怖組織，也經常在尼日爾活動。」

　　「據我們調查，在成立之初，該組織約有300名成員，主要活動在一些地形複雜的叢林山區和邊界地區，專門襲擊政府軍和警察；武器裝備主要有突擊步槍、地雷和土製炸彈等；資金來源主要通過走私汽車、香菸、毒品以及對一些企業主和平民進行敲詐勒索等犯罪活動。

　　06年9月，該組織與臭名昭著的基地組織正式結盟。此後，該組織不斷擴充力量，大量吸收本土成員，成爲基地組織在西北非馬格里布地區的骨幹力量，製造了一系列恐怖襲擊活動。在07年，該組織就已經估計有成員500多人。

　　利比亞卡扎菲政權倒臺後，曾經跟隨卡扎菲部下一起作戰的圖阿格雷部族武裝回到馬裏北部，與當地的***武裝合併，對抗馬裏政府武裝。馬裏北部武裝勢力和地處南部的政府的矛盾，導致了12年馬裏的軍事政變。馬裏政府軍大敗，撤離北部。北方武裝勢力則趁政變之機再次擴大地盤。

　　他們在尼日爾北部開辦恐怖分子訓練營，依靠綁架人質和偷獵野生動物，以及走私來賺取資金。目前他們的人數已經達到了幾千人，據我們的情報組織估計，還有數以百計年齡在12歲上下的兒童，加入了這個極端分子武裝的軍隊。」沃爾琴科點頭道。

　　「而尼日爾的正規軍兵力也才5300人。」尤里將軍皺眉道，「他們能給予的助力相當有限，所以這些武裝分子是一羣相當難纏的傢伙。」

　　「那麼你們的人被關押在哪裏？」林銳皺眉道，「我們有了確切的目標，才能實施營救計劃。」

　　「我們已經圈定了一個很小的範圍，在尼日爾與馬裏、阿爾及利亞等國交界的邊境地區的某個小鎮。那個地方非常危險，去年美軍和尼日爾軍隊在尼日爾西南地區聯合巡邏時也曾在那裏受到襲擊，導致美軍4人死亡，2人受傷。具體情況依然在調查之中，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沃爾琴科解釋道。

　　林銳點點頭，「那麼我們在行動之中，會得到什麼援助？」

　　「尼日爾軍方已經答應全力支持這次行動。雖然我不確定這些人是否有用，但總比沒有要強。而且他們還會提供相應的裝備和交通工具。」沃爾琴科道，「至於情報方面，我們可以做到完全及時的共享。」

　　林銳點點頭，「意思是我們要在極爲有限的支持條件之下，去滿是恐怖分子的小鎮，完成一次營救任務。」

　　「是的。但是我們會讓信號旗的一個小分隊在你們完成營救之後，予以接應。」尤里將軍看著他道。

　　林銳站起身道，「很好，這樣就能有效降低俄軍的傷亡。不過我對這樣的安排並不感到意外，畢竟我們就是幹這個的。這個任務我們接了，報酬方面還是老規矩，我會安排相關事宜。兩位，不送了。」

　　尤里將軍和沃爾琴科走後，將岸皺眉道，「這件事似乎有點棘手，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尤里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將對我們在俄羅斯的進一步發展造成極大阻力，甚至連我們目前的狀況都很難維持下去。畢竟私人軍事公司在這裏的發展，和在英美等國不一樣。在俄羅斯，本就有著很多方面的阻礙，軍方的態度也不統一。

　　不過我們如果能解除這次危機，倒是能趁勢接下原本屬於瓦格納私人軍事公司的份額。雖然暫時還不能成爲俄羅斯最大的私人軍事公司，但至少也是舉足輕重的了。」林沉吟道。

　　「不錯，如果是這樣，對我們未來的發展確實有好處。而且我們在俄羅斯招募的這些人馬，也是時候拉到非洲去試試了。畢竟真正好的兵，並不是練出來的，而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只有見過足夠的血，才能成爲最好的戰士。」將岸點頭道。

第2836章 蠻族小隊

　　林銳花了一下午時間召集隊員們，詳細討論了這次任務。由於這次行動的規模不比之前的小隊行動，他們除了O2小隊之外，必須再增派一定的人手。所以林銳決定將之前招募的俄羅斯傭兵也投入這次行動。他們將編成其他四個小隊，和O2一起行動。

　　這些最早被招募的俄羅斯傭兵，目前已經完成了先期傭兵培訓。一幫好戰的俄羅斯惡漢，正是兵強馬壯，躍躍欲試的時候。

　　林銳看著這些俄羅斯傭兵，緩緩地道，「你們是本公司最早招募的一批人，也是最早奔赴非洲前線的人。我決定將你們編成四個小隊奔赴戰場。

　　第一小隊的正式名稱爲斯拉夫小隊，由巴里亞夫任隊長。第二小隊正式名稱爲凱爾特小隊，由你們的隊長本恩領隊。第三小隊正式名稱爲日耳曼小隊，由原隊長傑里科帶隊。而剩下的一支，我將其命名爲，維京勇士小隊，由貝利亞擔任隊長。

　　你們這四支小隊，分別由歐洲四大勇猛好戰的蠻族稱號命名。我希望你們都是最勇猛的戰士，你們也必將是最勇猛的戰士。你們都曾爲國而戰，現在你們爲實現自我而戰。傭兵的世界裏沒有榮譽，只有金錢和利益。但是，不榮譽的戰士，未必是不好的戰士。

　　我們爲錢而戰，也是爲自己的未來而戰。所以戰則必勝！因爲我們已經沒有了榮譽，只剩下這條命，如果再輸了，我們就輸了一切。所以戰則必勝！」

　　「爲了勝利，烏拉！」這羣俄羅斯大漢在下面咆哮道。戰鬥民族對於戰爭的激情，加上酒精的刺激，讓這些俄國傭兵的血液都燒了起來。各個嗷嗷叫著，如同一羣肌肉發達的野蠻人。

　　「各隊的隊長準備一下，檢查各小隊的人員情況，我們下午出發。」林銳深吸了一口氣道。五個小隊將近八十多個人同時出戰，這是俄羅斯分部成立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大行動。而且除了O2之外的四個小隊都是新建隊伍，這也是檢驗這些俄羅斯傭兵真正實力的時候了。

　　下午在聖彼得堡的軍用機場，兩架運輸機已經整裝待發。傭兵們攜帶著裝備分組登機，每個人臉上都有些緊張和期待。只是，不知道這次任務能夠活著回來的能有多少。林銳看著這些人的臉，心裏暗想道。

　　坐在機艙的帆布椅上，葉蓮娜低聲道，「瑞克，你在想什麼？」

　　「嗯？」林銳轉過頭，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在想他們有多少人，能夠在完成任務之後活著回來。」

　　「是啊，第一次總不會太容易。但總要有第一次。」葉蓮娜低聲道，「萬事開頭難，第一次任務活著完成了，以後就會逐漸好點了，我們也是這樣過來的。對了你第一次上戰場，心裏在想什麼？害怕麼？」

　　「我？」林銳猶豫了一下，搖搖頭道，「我沒覺得害怕，當時我只是在想通過那次任務我能賺多少錢，至少能幫家裏把債務還清，然後讓家人過得舒適一點。」

　　「家人？」葉蓮娜皺眉道。

　　「是的，我爺爺。他有嚴重的老年癡呆。我當時就想他能夠得到更好的照顧。而我沒有錢，在當時我做不到這一點。所以只能通過當傭兵這一條路來實現。」林銳嘆了一口氣道，「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他並沒能撐到我回去。他死在了療養院裏，後事還是銀狼託人辦的。」

　　葉蓮娜拍拍他的肩膀，沉默著沒有說話，呆了一會兒才道，「你後悔麼？」

　　「我沒有後悔，至少他活著的時候被照顧得很好。只是有些遺憾，他走的時候，我沒在他身邊。」林銳低聲道。

　　「人生總有遺憾。」葉蓮娜拍拍他的手臂，低聲道，「很多結局，我們猜想不到。就像他們，也許他們有人會在這次任務之中喪生，也許有人能夠活著回來。很多事情，我們無法左右。」

　　「是。」林銳點點頭，不願意再說話。飛機已經起飛，高空的氣流讓飛機有些顫抖。飛機上的傭兵們用紙牌來打發時間，這是應對緊張情緒的良藥。林銳也不阻止他們，他太瞭解這種情緒了。傭兵們長期處於極度壓力之下，如果不得到適度放鬆，反而會出事。

　　枯燥的旅程持續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終於在尼日爾的首都尼亞美結束。飛機降落之後，林銳機艙裏出來。幾個小隊的隊長在行使職權，吆喝招呼著隊員們將裝備物資搬下飛機。尼日爾方面的代表在幾個當地官員的陪同之下見了林銳，並且承諾給他們提供了幾輛武裝卡車和一些物資。這些都是俄方和尼日爾方面之前談好的，林銳也沒有什麼意見。

　　幾輛武裝卡車有些骯髒破舊，但車況顯然還好。尼日爾提供的物資有些也還能用的上。林銳想了想之後，找到尼日爾方面的代表，讓他設法爲他們安排一個當地嚮導。嚮導是找到了，不過一聽林銳等人要去的地方，那個黑人嚮導當時就拒絕了，連連用英語和手勢表示，那個地方太危險。

　　最終在鈔票的誘惑之下，那個黑人嚮導還是答應了。

　　尼亞美這個地方，也並不像名字這麼美。從飛機上往下看，這個城市只是在黃沙裏面蓋了一些土房。走在尼亞美大街上，落腳之處必然是沙子，滿城盡帶黃金沙。

　　然而就這個高度不適合生活的國家，人口卻有兩千萬，出生率約爲中國的4倍。過著清貧且得瑟的日子年復一年，小孩能在這裏存活下來，基本靠自身抵抗力。

　　衆多人口，在惡劣的自然環境下，內部又動盪不安，尼日爾就理所當然成了世界最窮國家之一。雖然窮。各方勢力局勢混亂，你方唱罷我登場，隨時都會城頭變幻大王旗。文化很落後導致老百姓的觀念跟不上時代，加上是一個內陸國家，處在撒哈拉腹地，資源貧乏，像樣的現代工業基本沒有。交通信息都很閉塞，絕大多數人還處在原始社會，很少有機會接受教育。

　　尼日爾在聯合國常被提及，原因還是窮。聯合國經常組織成員國去援助，但援助的物資卻未必能達到普通百姓手中，是一個典型的非洲內陸國家。

第2837章 藍色騎士

　　上車之後，裁縫低聲問林銳道，「嘿，老大。我們有GPS，爲什麼還要這個當地嚮導？」

　　「GPS可不會告訴你哪個村子裏可能有武裝分子，也不會告訴你走哪條路更安全，但當地人知道。」林銳搖頭道，「這裏到處是荒漠和土磚房。每一個散落的村莊都有當地村民和領導人，嚮導懂得如何跟他們打交道。而且要是靠近了撒哈拉沙漠，你永遠也不知道哪裏有危險，哪裏有水源，但是當地人也知道。這就是他們比GPS可靠的原因。當然，前提是看住他，別讓他一遇到危險就中途跑了。」

　　「該死，我討厭沙漠。」裁縫嘆了一口氣道。

　　「所有俄國佬都討厭沙漠，就跟我們討厭下雪一樣。」瘋馬嘲諷道。

　　「別廢話了，都上車。臨走之前，再檢查一下物資和補給。」林銳大聲招呼著其他小隊。他們這次有六輛車，除了一部分安裝了機槍的豐田皮卡，還有幾輛大卡車。由於還沒有抵達指定地點，誰也說不上來，到底會遇上什麼麻煩。

　　「你好，小子，你叫什麼？」瘋馬拍著那個嚮導的肩膀道。

　　這個嚮導和大多數當地人一樣，乾瘦黝黑。林銳第一次看到他，就會想到當地黑人養的那種駱駝，很瘦，但是很頑強。

　　「他聽不懂英語。」葉蓮娜走過來道，「尼日爾原來是法國人的殖民地，除了他們自己的語言，大多數人會點法語。」

　　然後她用法語和這個當地嚮導交流，「你叫什麼？」

　　「巴穆吉姆。」黑人嚮導點頭道。

　　「好吧，巴穆吉姆。這裏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你有什麼好的建議？」葉蓮娜將地圖遞給了嚮導。

　　「在邊境，那裏很危險。」巴穆吉姆搖頭道，「連政府軍都不去那邊，恐怖分子……」然後做出了持槍掃射的姿勢，一副驚恐狀。

　　瘋馬掏出幾張鈔票在他面前晃晃，「OK？」在這樣的貧困地區，美元是最通用的說服手段。

　　巴穆吉姆比劃著說了一大通，然後從瘋馬手裏接過了鈔票。葉蓮娜聳聳肩對瘋馬道，「他答應了，他需要錢買牲畜，擁有的牲畜多了，才能娶上老婆。」

　　「這就對了。」瘋馬拍拍巴穆吉姆的肩膀，「女人，賺錢。」

　　「女人，賺錢。」巴穆吉姆咧著嘴，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

　　「通知弟兄們上路！」林銳上車之後，揮手道。「這裏是相對安全區域，行軍隊形前進。」

　　他們前往的位置是位於阿爾及利亞與馬裏和尼日爾的交界地區，一片荒漠之中的幾個零散小鎮。就在這個區域，卻活躍著各種派別的武裝分子，他們之中有恐怖組織，也有毒販、通常以走私車輛與軍火、販賣人口、綁架外國人以獲取高額贖金等方式斂財，並擴充他們在這一地區的軍事力量。

　　在這裏，綁架西方國家公民，殺害西方國家遊客和非政府組織工作人員什麼的已經不算是什麼事了。地區恐怖分子跨界流動、行蹤不定。他們甚至多次襲擊阿爾及利亞、馬裏和尼日爾邊境地區的安全部隊。去年甚至連參加聯合巡邏的美軍特種部隊都沒能倖免。

　　北非廣闊無垠的撒哈拉大沙漠中所能見到的，除了沙子，還是沙子。這片世界上面積僅次於南極與北極的不毛之地，似乎並不能承載任何民族在此長期繁衍生息，遮天蔽日的飛沙走石會沖刷去一切生命的痕跡，驕陽的炙烤會使任何文明的源泉蒸發。但戰事依然隨時在身邊存在，並且不知何時就會驟然爆發。

　　「老大，前面有點不太對勁。」謝爾蓋低聲道。

　　林銳拿起望遠鏡看著遠處，皺眉道，「是駝隊。」

　　「都別動，這些是圖阿雷格人！」巴穆吉姆連忙擡手道，「藍色騎士，沙漠之子，我們最好別惹他們。」

　　遠處的駝隊疾馳，駱駝背上的人全都是一身藍色阿拉伯長袍，藍色的頭巾遮臉。這些一身藍色的騎手在黃色的沙漠之中顯得非常扎眼，當然同樣扎眼的還有他們的AK47和彎彎的馬刀。

　　「先別動，把車停在邊上，小心點，千萬別跟他們起衝突。」巴穆吉姆低聲道。

　　「照他說的做。」林銳低聲下令。車隊逐漸減速在荒漠上停了下來。

　　這羣人飛馳而來，很快就在林銳等人的車隊旁邊匯聚起來。一個騎著駱駝的蒙面騎手，看著林銳道，「你們去哪兒？」

　　「滿卡利特。」巴穆吉姆低聲回答道。

　　「滿卡利特？」藍色頭巾蒙面的騎手眼神一動，「去那裏做什麼？」

　　巴穆吉姆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林銳將手裏的槍舉起，慢慢放在了駕駛座上。然後對那些人做了一個手勢。那個藍衣騎手認真地看了看他，然後將手放在了胸前，點了一下頭。一聲吆喝，和其他的駝隊成員呼嘯而去。

　　巴穆吉姆看著林銳吃驚地道，「你認識他們？」

　　「不認識。」林銳點點頭，「不過我知道他們，他們是撒哈拉腹地的一羣遊牧民族，也是一個勇猛的遊牧民族。而我恰好知道一些關於他們的禮節。我剛才對他們的做的手勢，是表示尊敬和謙遜。他看懂了，知道我們不是敵人，所以就放行了。」

　　「我還以爲你認識他們的人。你們要在這個地方找人，如果能得到他們的幫助，那麼就會容易得多。」巴穆吉姆嘆了一口氣道，「我們已經進入了圖阿雷格人的地盤了。再有兩個小時的車程，應該就能到你們想要去的第一站了，滿卡利特。」

　　「說說，那個地方怎麼樣？」葉蓮娜問道。

　　「那裏原本是很久之前的一個綠洲，後來曾經作爲法國兵團的一個駐地。再後來法國人走了，那裏就成了一個小鎮。很多當地人在那裏做生意，那裏什麼都有。不過那裏也非常危險，因爲是最近的一個綠洲，所以很多人都會去那兒。包括那些商人，恐怖分子，罪犯，還有僱傭兵。」巴穆吉姆道。「不過最難纏的還是當地的地頭蛇。」

第2838章 情報老遊

　　「地頭蛇？」林銳皺眉道。

　　「是的，當地的武裝分子老大，滿卡利特的鎮長。」巴穆吉姆比劃著道，「他手下有很多人。而且他把持著這裏的市場，所有交易都要給他抽稅。不過你們有槍，他一般不會爲難僱傭兵。當然，如果你們是普通人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將岸低聲道，「滿卡利特是俄羅斯人情報上指出的其中一個小鎮，因爲是個綠洲，而且周邊各地的部族都會在這裏進行交易，所以便於我們打探那些被俘俄羅斯士兵的消息。不過，那裏的人很雜。我們也很有可能引起懷疑。」

　　林銳點點頭，「好吧，我們先去滿卡利特看看情況再說。如果確實打探不到什麼，就再等俄羅斯方面的消息。」車隊再次出發，在漫漫黃沙和沙塵暴之中穿行。

　　幾個小時之後他們到了這個滿卡利特的小鎮，整座小鎮都是黃色的土磚房，與它周圍沙漠的色彩很協調。

　　荒涼山脈下，兩條大約五米長的瀑布從山崖垂下，旁邊凹凸的峽壁很有點大峽谷的味道，溪潭一直蜿蜒進峽谷中，流動的泉水滋養了這裏的土地，灌溉出蔥籠的綠洲。

　　這裏有很多人，大多數都穿著長袍，裹著頭巾。鎮子周邊有些車，無一例外都是豐田皮卡，有些上面還架著武器。小鎮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很多都隨時攜帶武器，甚至有人扛著火箭筒招搖過市。火箭筒和單峯駝，頭巾長袍和AK47，形成了一種古怪的和諧。

　　鎮子口的武裝守衛看到林銳等人的車，本想上前詢問，但是看到有整整一支車隊，也就放棄了詢問，任由林銳等人進去。在這片沙漠之中打滾了這麼久，這些黑人守衛還是一眼能看出什麼人能惹，什麼人最好別惹的。別惹全副武裝的僱傭兵，這是在這個混亂區域生存的守則之一。

　　「哪裏能打聽消息？」林銳低聲問道。

　　「鎮子上有個酒館，那裏或許能聽到點什麼。不過你們的樣子太扎眼了，我去的話比較合適。不過情報，可能需要些額外的鈔票。」巴穆吉姆伸出手捻了一下。

　　林銳沒有上他的當，只是把手裏的突擊步槍遞到他手裏，招呼幾個傭兵看著他，然後帶著O2的幾個人走了進去。

　　小酒館很簡陋，但是依然有沙拉，湯，阿拉伯米飯和烤肉，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小水果。裏面聚著不少人，三三兩兩地圍在一起。看到林銳等人持槍走進來，他們也不覺得意外，畢竟在這裏，像這種僱傭兵他們見得多了。

　　林銳給了酒館的一個服務生幾張鈔票，問了他幾句話。那個服務生心領神會，立刻指了指酒館裏的幾個人。在這種地方，通常都有幾個信息比較靈通的人士，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敢用自己知道的信息來換錢的。服務生指出的一個男人，是一個瘸了腿的殘廢，坐在酒館的角落裏。

　　讓林銳覺得意外的是，這個人居然是個亞裔黃種人。林銳走過去，對葉蓮娜使了一個眼色。葉蓮娜去拿了一瓶酒，放在了桌子上。林銳把那瓶酒推到了這個殘疾男人的面前，葉蓮娜低聲用法語道，「想賺點小錢麼？」

　　那個男人擡起頭看了看林銳和葉蓮娜，似乎也對林銳這個黃皮膚有點意外，點點頭試探著道，「我會說中文。」

　　他的中文有一股很濃的廣東腔，林銳微微一皺眉：這人居然還是個中國人?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我需要一些這個地方的情報。聽人說，你似乎知道的不少？」林銳看著他道。

　　「我姓遊，叫我老遊就行。看你的樣子，是個僱傭兵？」那個人看著林銳道。

　　「算是吧。多少錢？」林銳直接道。

　　老遊拿起桌上的酒瓶，用牙咬掉了瓶蓋，大口地灌了一口，「價錢隨行就市，不過，得看你想知道什麼？」

　　「有沒有馬格里布的消息？」林銳低聲道。

　　「他們？哼，到處都是他們的消息，前天他們綁了兩個法國人，你們不是爲了這兩個法國佬來的吧？」老遊漫不經心地道，「想知道的話，兩千塊。」

　　「我沒興趣知道法國人的事。我想問的是，前幾周，俄國佬和尼日爾人基地遇襲的事情。有些俄國佬被抓了，我想知道這些人被關在哪裏？或者和這方面有關的信息。」林銳低聲道，「這件事就算是在尼亞美也在被人談及，別說你在這裏卻什麼都不知道。」

　　「知道一點。」老遊從口袋裏抽出了一支皺巴巴的香菸，點上吸了一口道，「據說那是馬格里布組織，買通了那些俄國僱傭兵乾的。這些傢伙，還當場處決了一個俄羅斯的軍官。不過想知道這個，你可得出點血。」

　　「多少？」林銳低聲道。

　　「你是行家，應該知道規矩。這種事，說出去了，對我沒好處。你看我這個樣子，只是一個殘廢了的傭兵。窩在這個破地方，也就是混口飯吃。如果我說出來了，可能這輩子都別想吃飯了。」老遊皺起眉，吐了一口煙道，「兩萬塊不算貴吧。」

　　「我得先知道，你的話值不值這兩萬塊。」林銳搖頭道。

　　「那你就先考慮考慮，或者找別人問問，看看有沒有更便宜的?」老遊嘆了一口氣道，「不過所有人都看到我們在交談了，只怕你找其他人，也沒人會告訴你了。這就是這一行的規矩。就跟你先找其他人問一樣，我也不會再告訴你任何事。做生意不容易，尤其是情報生意。所以彼此拆臺的事，是不能做的。」

　　林銳點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了鈔票。「可以。」

　　「好吧。」老遊從他手裏接過鈔票，聳聳肩，「真有意思，從俄國人手裏賺美金。」

　　「廢話少說，人在哪兒？」葉蓮娜皺眉道。

　　「唷，鬼佬洋妞也會說中文，你調教得不錯啊。」老遊調侃道，把錢收了起來，「你要找的人不在這裏，而且這裏根本沒人知道，所以別白費力氣了，趁早想其他辦法。」

第2839章 忠告也值錢

　　林銳看著老遊道，「兩萬塊，就買你這兩句話？」

　　「是的，你有什麼想法。」老遊吊兒郎當地看著林銳。

　　「我在想，我大概知道你這條腿是怎麼斷的了。而且，我不介意幫你弄斷另一條。」林銳看著他慢慢地道。

　　「你不會這麼做的。」老遊嘆了一口氣，「因爲我看人很準，你不是那種爲了鬥氣而傷人的人。再說你得換一種思考方式。兩萬塊，我雖然沒有告訴你有價值的情報，但是卻實話實說，沒有騙你，而且幫你避免了在這裏瞎打聽，從而暴露了身份的危險。」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林銳冷笑道。

　　「你是得感謝我。」老遊端起酒瓶灌了一口，不動聲色地道，「看到門口的那兩個人沒有？他們是馬裏反政府武裝的人。還有你這位金髮美女身後的那桌人，他們是聖戰人民軍的。這些人都跟你說的馬格里布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你要是在他們面前，透露出一點在打聽俄羅斯士兵的事。不但你會有危險，連你你想救的這些俄羅斯人也肯定就活不長了。」

　　林銳的心裏微微一動，老遊所說的，正是他有些擔心的地方。這個鎮子人多眼雜，很容易暴露身份，和他們此行的任務目的。

　　老遊低聲在他耳邊道，「我用中文跟你說話，就是爲了避免被人察覺，可是幫你避免了很多危險。另外，我還能給你一個具有指導意義的忠告。這忠告也值錢。」

　　「什麼忠告？」林銳皺眉道。

　　「那些人應該被馬格里布組織的人關在了他們的一個營地裏，當然，他們也不可能把營地放在這裏附近，因爲這兒太引人注意了。」老遊聳聳肩道，「我給你的忠告是，他們的營地在沙漠裏。很少有人知道，如果你真想打聽的話，我建議你去找那些經常在沙漠裏打轉的人。比如說，坐在那邊桌上的那些藍頭巾。」

　　林銳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正是他們之前看到的那幾個圖阿雷格人。和其他人相比，這些人的特徵過於明顯，全都是一身藍色的長袍，而且頭巾裹著臉，只露出兩個眼睛，而且配著彎刀，他們的膚色也比黑人淺得多。

　　「你覺得他們知道更多？」林銳低聲問道。

　　「你覺得呢？他們可是圖阿雷格人，整天生活在沙漠裏。對於這片大沙漠，幾乎沒有人比他們更熟。他們知道哪裏能躲避風沙，哪裏能找到水。而那些馬格里布組織的人，要想在沙漠裏生存下去，就必須選個有水的地方。你知道一口能喝的水，對於身處沙漠之中的人是什麼意義，對麼？」老遊嘆了一口氣，低聲道，「所以你一開始找的方向就錯了。」

　　林銳沉默了。

　　「既然我給你及時糾錯，避免了你的人進一步損失，而且及時給你指明瞭方向，那麼，這兩萬塊是不是我應得的。」老遊低聲輕笑道，他的態度顯得有點醉，但眼神卻明晰無比。

　　林銳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好，那算是你的酬勞。」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那邊卻起了爭執。

　　幾個黑人和那些圖阿雷格人發生了口角。這幾個黑人都是鎮子上的守衛，他們一邊叫囂著辱罵那幾個圖阿雷格人，一邊推推搡搡。那幾個一身藍色長袍的圖阿雷格人也各自拔刀在手，現場的火藥味很濃。

　　「知道麼，你們就是一羣帶面紗的娘們。」黑人用手裏的槍指著其中一個圖阿雷格人。圖阿格雷人和其他人非洲的阿拉伯人不太一樣，他們男子都穿藍色長袍，並且用黑色面巾裹臉。

　　在非洲的一些民族中，婦女常常戴著面紗，可是非洲的圖阿格雷的男人也戴著面紗。婦女們可以不帶面紗高興地四處遊逛，而男人卻必須從18歲起，就在他們臉上罩著一塊叫「利薩姆」的藍布面紗，僅留下眼睛和鼻樑沒有遮起來，如果可以看見他的鼻尖，他就被認爲裝束不當，而受到人們的冷眼。面紗即使在吃飯時也不得揭去，用勺子從它下面送進嘴裏。

　　這本是一種風俗習慣，而這個黑人的話明顯已經是觸動了這些圖阿格雷人的底線。這些圖阿格雷人紛紛怒了，抽出了隨身的短刀和匕首。

　　將岸小聲在林銳耳邊道，「圖阿雷格人是世界上唯一的男人外出時帶面紗的民族。由於自然原因，這裏風沙較多，在沙暴時，臉上遮上塊面紗是很好的。而且圖阿格雷人以沙漠武士自居，他們認爲：如若一個將要死的武士不遮住他的面孔，靈魂就會逃掉，因爲靈魂會從鼻、口逃出去。沒有面紗的男人死去，註定是要成爲惡鬼的。那幾個黑人在侮辱他們。」

　　「怎麼？他們和這些黑人之間的關係很緊張麼？」林銳低聲問道。

　　「真正的圖阿雷格人，膚色是很淺的，他們與阿拉伯人和黑人都沒有血緣關係。」將岸低聲道，「在很久之前，他們就是沙漠領主，曾經奴役過很多其他的黑人民族。而現在，他們的這個民族被幾個不同的國家所分開。所以當地黑人對他們沒有好感。這些黑人是這個鎮子上的守衛，他們仗著人多勢衆，背後還有老闆撐腰，是要當衆羞辱這些圖阿格雷人了。」

　　林銳沉默了一會兒，從拿起了自己的防沙頭巾裹在頭上，也像那些圖阿雷格人一樣，掀起頭巾的一角裹在臉上。

　　將岸低聲道，「瑞克，我們可不是來惹事的？那些黑人是當地的地頭蛇，就連那些性情驃悍的圖阿雷格人都惹不起他們。你可別惹麻煩。」

　　「沒辦法，這些鎮上的地頭蛇不可能幫我們找到目標，但是那些圖阿雷格人可以。」林銳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武器放在桌上，只帶了一把戰鬥刀走了過去，平靜地站在了那個黑人的面前。

　　將岸做了一個手勢，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幫林銳盯著點，別讓這些黑人守衛從背後打林銳的黑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