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涯] 戰場合同工 作者：勿亦行 (連載中)

第3200章 近郊小店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紅男爵冷冷地道，「這些反抗軍雖然連螻蟻都不如，但也絕不能任其坐大。對外作戰在即，聯邦內部絕不能亂。所以這些聯邦官員得好好敲打，讓他們明白誰才是老闆。」

　　馬克洛夫斯基鼓掌道，「男爵真是思慮細密，難怪會被大公委以重任。」

　　紅男爵慢慢地放下了手裏的咖啡杯，「聖戰聯盟的那些恐怖分子，現在怎麼樣了？」

　　「我們可是花了大價錢安撫他們，現在他們還算是穩定。有少數不聽話的，也都已經在之前的反恐行動之中被清理得差不多了。現在的聖戰聯盟也是由我們說了算，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像奧魯米聯邦的這些人一樣，徹底對我們俯首帖耳。」馬克洛夫斯基點頭道。

　　「很好，美國人已經開始向我們示好。至少這一次，我們打著反恐的旗號進入利比亞，誰也沒敢說什麼。」紅男爵冷笑著點頭，「再過幾個月時間，我們就將控制利比亞北部入海口，和整個蘇爾特灣。從米蘇拉塔向東延伸至班加西，長443公里的海岸線，盡在掌握之中。」

　　「重要的是主要港口蘇爾特是許多撒哈拉商路的起點。沿海岸散佈著鹽田。而錫德拉是利比亞的油港，在利比亞北部，地中海蘇爾特灣是其南岸。有3座碼頭，可接納20萬噸級的大油輪停泊裝卸。有532公里長的輸油管道通連賈盧油田和瓦哈等油田，另有321公里長的輸油管道通連塞馬赫等油田。年輸油能力均在3000萬噸左右。

　　控制蘇爾特地區對我們的意義不言而喻。」馬克洛夫斯基點頭道。

　　「利比亞方面有什麼態度？」紅男爵皺眉道。

　　「利比亞現在的軍閥派系多如牛毛軍團之間互相倒戈收編如同家常便飯恐怖組織一直在利比亞中南部區沙漠遊走發展壯大。過了千人就奪下個城鎮繼續發展，說真的利比亞各派武裝沒誰有這能耐徹底清除恐怖分子的問題。」馬克洛夫斯基搖頭道。

　　「所以我們要步步緊逼，也就是要逼迫這些恐怖分子繼續向北進發。一旦他們進入蘇爾特，我們再一舉將其殲滅，這就叫驅虎吞狼。我們從恐怖分子手中解放的城市和港口，誰有資格再要回去？利比亞人根本不足慮，至於其他國家，我們只要給予他們足夠的好處，誰還能反對我們？」紅男爵冷笑道。「實在不行，我們就宣稱處於反恐需要，在整個地區軍事代管。允許利比亞人分一杯羹，但必須要承認我們的軍事存在。」

　　馬克洛夫斯基點點頭，「這樣也行。拿下了北部出海口，對我們而言意義重大，不過我們爲此也投入頗巨。」

　　「有些時候，有舍才有得，面對利益要有所取捨。」紅男爵緩緩地道，「這個計劃，已經得到了大公的肯定。幾天之後，我們將召開會議，專門討論利比亞的作戰問題。」

　　馬克洛夫斯基點點頭，「明白了。那麼我們的赤潮小隊是否召回？」

　　「暫時還不用，他們是控制聖戰聯盟的根本。有他們在，我們才能牢牢把握主動，讓這恐怖分子按照我們的意願行事。而且，這樣的狀況也不會太長久了。這些恐怖分子最終需要被消滅。他們只是我們用來牽制各方勢力的工具，但他們從來不在我們的計劃範圍之內。」紅男爵搖頭道。

　　「這也是大公的意思？」馬克洛夫斯基低聲問道。

　　「我的意思和大公的意思，有區別嗎？」紅男爵微微一笑。說完，他大笑著走了出去。馬克洛夫斯基看著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但隨即又恢復正常。

　　林銳等人在靠近迪里加爾十五公里的小鎮上落腳。這個非洲小鎮一派衰敗的景象，到處都刷著塗鴉標語。鎮子裏豎著大型的廣播設備，不停之播報著什麼節目。

　　林銳皺眉道，「這是什麼？」

　　「這些是聯邦的宣傳，每天都在播放，宣傳聯邦政府的偉大，吸引年輕人去參軍。不光是這個鎮子，其他的小鎮也經常是這樣，還有無處不在的招貼畫，海報。這是祕社的控制和洗腦手段。告密文化和洗腦手段，他們希望藉此控制所有人。」趙建飛冷笑著低聲道。

　　「不斷利用媒體宣傳，製造一種輿論環境，讓環境中所有的人說同樣的話做同樣的事，由於人天生是羣體性動物，所以絕大多數人是無法抗拒這種壓力的，只能選擇不斷地人云亦云，並最終相信自己所說的話。這樣祕社會慢慢建立起權威感，塑造地位感以達到洗腦的效果。尤其當這些對象缺乏足夠的文化，很難獨立思考的時候，效果非常好。這類手法並不稀奇，**德國就用過。」刀疤臉搖搖頭道。

　　「難怪他們說這地方已經不一樣了，幾乎是全民皆兵。」林銳皺眉道。「長期接受這種洗腦，所有的奧魯米人，都已經認定了祕社才是他們的救世主。任何反對的聲音都將引來他們的仇恨。」

　　「這還這是在市郊小鎮，要是在城裏，天知道是一番什麼景象？」趙建飛搖頭道，「這些市民就像無數個行動的監控，監控著周圍的每一個人，稍有異常，他們就會舉報。所以迪里加爾才會顯得如此密不透風。我們進入一個陌生的地方，不可能連一個人都不碰上。而我們碰上的每一個人都是祕社潛在的密探，這就有點要命了。所以我才認爲需要鐵錘的人幫忙。」

　　「走吧，我們設法去找鐵錘的人。」林銳下車走進了村子裏，女人都在地裏幹活，小鎮子裏只有一些老人和孩子。林銳順著鐵錘給的地址走到了一個小鋪子。這個地方是個賣陶罐的小商鋪，林銳走進去看了看，店主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是個黑人，而且連鬍子都白了。看到有人走進來，他才慢慢地問道，「需要什麼嗎？」

　　「這把錘子是做什麼的？」林銳拿起一個小錘子問道。

　　「用來在陶罐的泥坯上鑿刻花紋的。」老人低聲道。

　　「能鑿鑰匙花紋麼？」林銳看著他問道。

第3201章 高度戒備

　　老人擡起渾濁的眼睛看了看他，低聲道，「跟我來。」林銳剛才和他的幾句對話，是反抗軍約定的暗語，在來之前鐵錘告訴他的。這個陶器鋪子，則是反抗軍最靠近迪里加爾的一個聯絡點。

　　林銳朝身後的香腸使了一個眼色，他們幾個人一起跟著老人來到了後面的一個屋子，這個屋子相當奇怪，到處掛滿了各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各種小動物的屍體，毛皮鹿角和羽毛。這裏瀰漫著動物的腐蝕性氣味，各種動物的毛皮屍骨琳琅滿目，它們應該都來自非洲各處的原始叢林。

　　「這裏應該是一個非洲巫師的家，這裏都是巫術祭品市場，在非洲各地都有類似的巫師，這些都是他們作法時需要的祭品符咒。」刀疤臉見多識廣。

　　「利用巫師身份掩護，爲反抗軍工作。」林銳點頭道，「還挺聰明的。」

　　走在前面的那個老人轉過身的時候，手裏已經多了一支霰彈槍。他用霰彈槍指著林銳等人，「你們是誰？」

　　「鐵錘應該跟你說過了。」林銳點頭道，「我需要你的幫助，幫我們進入迪里加爾。鐵錘說過，你能幫我們進去。」

　　老人這才放下武器，搖搖頭，「我不能，但或許他可以。」他走到牆壁邊上揭開了釘在牆上的毛皮，露出了一個洞口，有人從洞口裏鑽出來。

　　這是一個小夥子，他從裏面出來，然後對著林銳等人點頭。「抱歉，因爲你們穿著軍服，我們不得不小心一點。最近政府軍查得很嚴。我是這個小組的負責人，由我負責進出迪里加爾的通道，我叫科瑞爾。」

　　「你好。」林銳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皺眉道，「你就是這個反抗軍聯絡站的負責人？可你看起來不像本地人。」

　　「是的。我是法國人，不過我從小生活在這裏，後來回了法國。直到聯邦成立之後，我發現這裏再也不是我熟悉的那個地方，我所愛的一切全都已經支離破碎。」科瑞爾攤開手道，「我能做什麼呢？於是我加入了反抗軍。希望可以利用我的外國人身份爲他們做一點事情。就像是二戰法國被佔領期間，其他外國人爲戴高樂將軍的自由法國所做的那樣。」

　　「我對這些沒有興趣，我只想知道，你們怎麼才能幫我們進入迪里加爾？」林銳皺眉道。

　　「目前迪里加爾的防禦非常嚴格，外人根本沒有辦法進去，即便你們穿著軍服也得經過層層的身份驗證，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大監獄，完全和外界隔絕。其實你們並不是進不去，而是進去之後你們會發現這個城市裏到處都是監控攝像，每一個人都在留心你的一舉一動，你們找不到落腳點，也沒有補給，甚至你想找點食物都困難。」科瑞爾搖頭道。「但我們有辦法避免這一點。」

　　他對之前那個老人做了一個手勢，「幫我拿地圖過來。」

　　老人從一個櫃子了拿出了地圖，展開之後，科瑞爾指著地圖道，「這是我們的位置，這裏就是迪里加爾城。」這張圖上你能夠看到，整個城區和周邊的地區幾乎全都是軍營和警戒區，這裏是靠近聯邦政府辦公區的地方，高度警戒但還不算是最高級別。

　　最高級別是在聯邦政府辦公區後面這個位置，這裏是高度監控區，到處都有攝像監控。出入這裏的人任何人都佩戴著一組可以貼在胸口的二維碼，這組二維碼信息有及時性，表示這個人的身份，以及進入這個區域的原因。每一個入口都有監控識別裝置，用於識別這些零時授權。我們暫時還不知道這個區域是幹什麼的，但經常有聯邦高官進出。」

　　「那裏應該就是祕社武裝的總部。」刀疤臉低聲對林銳道。

　　林銳點點頭，「你們還沒有告訴我們怎麼進入那裏。」

　　「我們可以保證你們無聲無息地進入城裏，並且在聯邦政府辦公區附近找到一個安全的落腳點，但我們無法幫你們進入那個高度監控區。」科瑞爾低聲道。「因爲我們沒法破解這些二維碼信息。也無法僞造。」

　　「這些我們來想辦法，你們只要負責讓我們安全進城就好。」林銳點頭道。

　　科瑞爾點頭道，「看到地圖上的這條線了嗎？這是一條地下隧道。是我們挖掘的，一條三百多米的地道，至今尚未暴露，相當安全。我們關於城內的信息都由這條地道傳遞。你們可以從城外直接通過地道進入。出口在這個位置，是我們在城內的聯絡點附近。你們出來之後，我們的人會把你們帶到一個安全的落腳點，也就是這裏。接下來的事情，就得靠你們自己了。」

　　林銳看著地圖道，「這條地道安全麼？」

　　「很安全，因爲這條地道是一批負責修建迪里加爾地下隧道的勞工，偷偷挖掘的，他們原本想利用這條通道逃生，但很遺憾，他們在隧道完成之前，就被調往了其他地方執行強制勞動任務。所以後來我們在原有的基礎上，挖通了這條地道。而且決無其他人知道。」科瑞爾低聲道。

　　「你們在城裏的人，可靠麼？」林銳問道。

　　「非常可靠，他們都是反抗軍最堅強的戰士。」科瑞爾回答道。

　　「那麼你們是怎麼知道高度監控區的事情？按照正常情況你們的人很難接近那裏，你們怎麼會知道細節，包括監控和二維碼什麼的。」刀疤臉低聲問道。

　　科瑞爾點頭道，「我們用了微型無人機，帶攝像頭可以及時通過手機接收畫面，也可以用存儲卡進行視頻存儲。用來偵察情況很方便。當然，大部分時候是在夜間，宵禁之後。我們操控無人機，將其停在不容易察覺的地方，進行拍攝。這段時間，我們已經拍到了不少畫面和完整視頻。可惜我們的技術手段有限，無法破解他們的二維碼信息，否則的話我們就可以根據其編碼規則，自行製作假的二維碼，然後混進去。」

第3202章 地道通路

　　林銳想了想道，「你們收集了多少資料？」

　　「我們有很多的照片和視頻，這是近幾個月來我們偷偷拍攝的。」科瑞爾回答道，「耗費了不少的電池，你知道這個地方給無人機充電相當不方便。」

　　「把所有的資料都給我，我來找個專家看看，他能不能有什麼辦法。」林銳點頭道。

　　「好吧，反正我們拿著這些東西也分析不出什麼來。如果你們有辦法，那自然是最好。」科瑞爾同意道。

　　林銳搖頭道，「我也不能保證。」他說完轉頭對香腸道，「情報組聯繫上沒有？」

　　「一直有聯繫，這次以色列情報組的人也遇上麻煩了，他們沒法滲透進去。不過外圍情報收集了不少。」香腸回答。

　　「好吧，先這樣，讓他們繼續收集相關的情報。另外把這些視頻資料傳輸給柯本，看看他能不能找出規律，加以破解。」林銳低聲道，「這些反抗軍同盟提供的情報和線索，儘量提供給我們的情報組，最好要跟我們自己的情報相互印證。」

　　「你不相信他們這些反抗軍？」香腸低聲問道。

　　「不是不相信他們，只是必要的核實，儘量減少失誤。」林銳搖頭道。

　　科瑞爾走過來，把一個硬盤遞給林銳，「這是我們收集到到資料，就這麼多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進去？我派人帶你們去過去。」

　　「最好儘快，今天晚上就動身。」林銳回答道。

　　「這麼急？」科瑞爾皺眉道。

　　「必須儘快，你也知道，我們在外面什麼都做不了，反倒是進去了之後，能夠收集到更多有用道情報。」趙建飛聳聳肩。「怎麼？你們有什麼困難麼？」

　　科瑞爾搖頭，「沒有問題，只是沒想到你們這麼急。這樣的話，我現在就去安排，今天晚上動身，我聯繫城裏的同伴接應你們。還有這張地圖，你們必須把城裏的道路全部記熟。還有你們如果要冒充內衛部隊的人，最好記清這些資料。」他把一本厚厚的筆記本放在林銳的面前。「這裏包括了對應番號的內衛部隊，所負責的各項具體工作和內衛部隊的人員名單。免得你們遇上盤查之後，問你們長官是誰，你們主要負責什麼任務之類的簡單問題都回答不上來。」

　　林銳點點頭，從他手裏接過了筆記本。「不過，最好還是不要遇上盤查。能夠避開和敵人的接觸，最好避開所有的接觸。畢竟編制得再好的謊言，也會有漏洞。」他看著林銳低聲道。

　　林銳點點頭，看著他道，「看來安排得很仔細。」

　　「你們不是第一批進入城裏的人。只要我們還在，這個聯絡點還在繼續工作，那麼你們也不會是最後一批。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麼，鐵錘也沒讓我問。但是我想請你們保守住這個聯絡點的祕密。」科瑞爾嘆了一口氣道。

　　「我明白你的擔心，我們會守口如瓶。」林銳搖頭道，「而且，我們這次任務如果成了，你們也就沒人會繼續追查了。」

　　科瑞爾看著他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林銳，總部要求跟你通訊。」蝰蛇葉蓮娜走過來，對林銳做了一個手勢。

　　林銳點點頭，按住了自己的耳機，「是我。」

　　「情況怎麼樣了？」銀狼的聲音很平靜，但是林銳感覺得到他的心境有些焦慮。

　　「一切正常，我們已經再迪里加爾的城郊附近，計劃今天晚上進入城區。」林銳回答道，「其他的現在還不好說，至少必須要等我們進去之後，再根據實際情況商定具體的計劃。」

　　「好吧。記住，小心謹慎。」銀狼低聲道，「阿拉丁他們的人，現在怎麼樣？」

　　「他們跟我們在一起，我沒有讓他們插手太多，只有在必要的時候，才會配合我們行動。」林銳回答。

　　「這樣也好，多聽聽趙建飛的意見，他經驗豐富，而且判斷力非常好。等你們進去之後，再聯絡吧。」銀狼嘆了一口氣，切斷了通訊。

　　林銳關閉耳機，走到了院子裏。這一下午，他們小隊所有人都好好地休整了一番。直到晚上的時候科瑞爾的人來帶他們上路，他們避開了大部分人，一路來到了城郊附近的一片農田。科瑞爾的人，在一個破舊的倉庫裏翻開了地上的擋板，露出了一個洞口。下面是一條寬不到80釐米的地道。

　　「就是這裏了，你們進去之後一直往前走，在地道盡頭有我們的人在接應。」科瑞爾伸出手道，「祝你們成功。」

　　林銳跟他握了一下手，然後轉身鑽進了地道內，這個地道雖然不夠寬，但是高度還湊合，一個人彎著腰也能前進。這種寬度也不會影響他們身後的攜行揹包。

　　地道內部很黑，只有依靠手電筒的照明，經過了一段很長時間的彎腰前行，終於找到了洞口，只是洞口好像被金屬板封住了。林銳用手敲擊了一下金屬板，很快外面有了迴應，有人搬開了金屬板。把他們一個接一個拉拽出地道。

　　林銳警覺地看看四周，這個地方像是一個小屋，外面似乎是城區常見的小巷子，到處全都空無一人，只有一個黑人在負責接應他們。

　　「自由萬歲。」黑人對他做了一個手勢。

　　林銳點點頭，他知道這是反抗組織的手勢。他只關心周圍有沒有危險，沒功夫理這個反抗組織的黑人。林銳揮揮手，刀疤臉和謝爾蓋等人已經快速奔向房間的幾個角落，觀察外面的動靜。

　　黑人轉頭道，「放心吧，現在是宵禁時間，巡邏隊剛走，至少要半小時之後才能回來。我可以把你們帶到安全的地方。」

　　林銳點點頭，低聲道，「帶路吧。」

　　他們跟著黑人從房間裏出來，摸出了小巷子，然後朝著黑暗之中走去。「別打開手電筒，這段時間的禁止燈火的，任何光線都會引來巡邏隊的注意。」黑人一邊走，一邊低聲道，「貼著牆壁走，因爲前面那段路有個檢查哨，他們有探照燈。我們必須避開他們。」

第3203章 僞造二維碼

　　在一個街角，那個黑人轉身道，「會躲避探照燈麼？」「懂一點。」林銳點點頭。

　　黑人低聲道，「那就跟我來，記住探照燈移動的速度比我們行動的速度要慢大概幾秒鐘，倒數五個數字，跟著燈光後面走，和燈光圈的距離在十米以外，就能保證安全。」

　　其實根本不用他多做說明，林銳等人都是這方面的行家裏手，躲避探照燈這種事，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多少難度。倒是他們對這個黑人的身手頗爲意外，看的出這個黑人受過很好的訓練，這在反抗軍之中倒是不多見的。

　　畢竟大多數反抗軍都是些半吊子的民兵，甚至是平民。有他這樣敏捷身手的還真是不多。這個黑人把林銳等人帶到了附近的一個建築裏，看看身後沒人跟著，這個黑人才鬆了一口氣。「好了，這裏安全了。」

　　林銳轉身看看周圍，低聲道，「這是什麼地方？」

　　「一棟老房子，主人在去年的時候，被政府軍抓走了。這個地方就一直處於無人居住的狀態。」黑人低聲道，「這個地方巡邏隊不怎麼來，白天也算是安全，但是你們最好別太靠近窗口，以免被人發覺。上面有樓梯通往閣樓，那兒可以看清楚周邊的狀況。在那裏可以架設碟形天線，通訊信號不錯。上面也有食物和睡袋，能供你們使用幾天時間。」

　　林銳點點頭，「其他人呢？」

　　「其他人在聯絡點，我不能帶你們去那裏，出於安全考慮，我們只能提供這麼多幫助了。」黑人低聲道。「我的任務就是把你們帶過來，其他的，我就不會再管了。很抱歉，我還得回去。如果天亮的時候我還沒回去的話，其他人會擔心的。」

　　林銳點點頭，「這樣也可以。」那個黑人點點頭轉身出去，並關上了門。

　　「老大，這裏確實是安全的，我檢查了周邊，沒有政府軍活動的跡象。」刀疤臉走過來回答道，「最近的一個檢查點也在一點六公里之外。」

　　林銳送了一口氣，正想說話，香腸跑過來道，「情報組已經來了消息，他們得到詳細情報了，是從一個奧盧米聯邦軍官那裏。後天紅男爵將出席一個會議，這個會議是關於利比亞的反恐作戰。包括紅男爵在內的大部分祕社高層都會出席。」

　　「太好了，這就證明阿拉丁的情報是正確的。我們終於還是趕上了。」林銳點頭道。「還有什麼其他情報沒有？」

　　「有，柯本要求進行視頻通訊。」香腸點頭道。

　　「接進來吧。可能是那些二維碼有消息了。」林銳點頭道。香腸拿出了戰術電腦放在桌上，柯本的影像浮現出來，他微微皺眉道，「你們那裏似乎很黑。」

　　「抱歉，城裏實行宵禁和燈火管制。」林銳低聲道，「我們也不想引起注意。說說吧，你那裏有什麼進展了？」

　　柯本點點頭，「二維碼又稱QRCode，QR全稱QuickResponse，是一個近幾年來移動設備上超流行的一種編碼方式，它比傳統的BarCode條形碼能存更多的信息，也能表示更多的數據類型。

　　二維碼是用某種特定的幾何圖形按一定規律在平面上分佈的黑白相間的圖形記錄數據符號信息的；在代碼編制上巧妙地利用構成計算機內部邏輯基礎的0、1比特流的概念，使用若干個與二進制相對應的幾何形體來表示文字數值信息，通過圖象輸入設備或光電掃描設備自動識讀以實現信息自動處理。

　　它具有條碼技術的一些共性：每種碼制有其特定的字符集；每個字符佔有一定的寬度；具有一定的校驗功能等。同時還具有對不同行的信息自動識別功能、及處理圖形旋轉變化點。這一點來說，並不複雜。我根據你們的提供的那些視頻信息，分析了一下這些條形碼的編碼規則。基本能夠確定，這些編碼所採用的規則。」

　　「也就是說你可以仿製這類編碼來僞造信息？」林銳問道。

　　「這是可以的，但這只能僞造信息，一但和對方系統內的真實信息不配套，很快就會露出馬腳。」柯本搖頭道，「所以這個方法並不能幫你們安全地混進去。」

　　「該死，我把這些給忘了。」林銳搖頭道，「也就是說這些二維碼只是用於驗證身份，即使我們冒充了這個二維碼也無法混進去。因爲即便我們這邊的二維碼是符合規矩的，但敵人那頭卻沒有對應信息。」

　　「是的。但這個二維碼之中，我可以做一些特別，讓電腦在識別和驗證過程之中延遲好幾十秒鐘，至少能幫你們進去了之後，在好幾十秒之後，才引發警報。」柯本回答道。

　　「這不更是自投羅網麼？等人進去了，再觸發警報。」謝爾蓋搖頭道，「擺明了是給人活捉。」

　　「不，不是這樣的。我可以在二維碼上做手腳，所以在過安檢的時候，警報會延遲一段時間觸發。你只要趁著人多的時候過安檢。那麼警報就會落在你身後，至少五六個人之後。警衛只會控制住他們認爲當場觸發警報的這個人，而等返回檢查電腦數據的時候，才能找出警報是你觸發的。這個過程有可能持續幾分鐘，也就是說，你們被真正發現的時候，已經在幾分鐘之後了。」柯本搖頭道。「這也算是我們能做到的極致了。」

　　「也就是說，我們用假的二維碼進去，在幾分鐘之後才能被發現。足夠我們打一個時間差。」林銳點頭道。

　　「我很抱歉，不是你們，只能是一個人。我們在二維碼上做手腳，確實可以延遲識別時間，但無法避免被發現。如果你們有一個人以上進入的話，系統察覺異常的速度將會提高很多。可能只有幾秒鐘，這根本足以滿足你們離開所需的時間。也就是說，如果你們兩個人同時使用僞造的二維碼，將會立刻被發現。」柯本回答道。

　　「這算什麼，你花了這麼多功夫，只是告訴我們只有幾十秒時間就會被發現，而且只能混進去一個人。」謝爾蓋愕然道。

第3204章 靜觀其變

　　「恐怕是這樣的，我很遺憾。」柯本搖頭道。

　　「這樣絕對不行，混進去一個人，還會被立刻發現，這跟把人派進去送死有什麼差別？」刀疤臉搖頭道。

　　「而且一旦觸發警報，裏面的人孤立無援，外面的人也進不去。你就只有這點本事麼柯本？」謝爾蓋搖頭道，「給我們看看你天才黑客的能力。你就不能隨便搞搞，攻擊對方的網絡，造成他們的系統崩潰什麼的？」

　　「恐怕不行，他們使用的是封閉網絡沒有可能從外面接入。用二維碼病毒，延遲他們的警報時間，已經是很不容易了。而且大部分門都是系統控制。萬一系統宕機的話，很有可能誰都無法出入了，你們會被人一網打盡，全部被抓起來。」柯本搖頭道。

　　「沒有其他辦法麼？」林銳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除非不經過安檢，以其他方式潛入。」柯本回答道，「但是這不可能，祕社的總部到處都是監控和安檢。」

　　「或許我們可以破壞電路，導致一次大規模的停電事故，從而導致整個區域全都停電。導致他們的安檢失靈。」林銳皺眉道。

　　「恐怕不現實，這類安全系統都是歐洲的，自帶應急電源，有著斷電之後自動續電的功能，而且，從祕社總部大樓的結構來開，在大樓底部肯定有應急發電機組，根本不會太依賴外部電源。」柯本搖頭道，「這種方式沒有用。」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刀疤臉低聲道。「或者我們乾脆把事情做大，把整個祕社總部給端了。」

　　「怎麼端？」林銳皺眉道。

　　「定向爆破，炸樓底的支撐柱，導致整座樓全都塌掉。」刀疤臉指著地圖道，「這棟樓底下和外部的軍營有祕密通道相連。我們可以不通過安檢，直接炸掉大樓。我就不信，炸塌了整座樓，紅男爵還能有命活著。不光是他，還有祕社的大量骨幹和奧盧米聯邦的那些傀儡，我們給他來個一舉全滅。」

　　林銳看看香腸道，「這可能麼？」

　　「可能，但是我們可能需要大量爆炸物。但是在這種等級的警戒之下，我們根本不可能順利完成。」香腸搖頭。

　　「要不然我們再觀察一下。」刀疤臉低聲道。「看看還有什麼其他的機會，比如遠程狙擊，我們有蝰蛇葉蓮娜。這是我們的優勢。」

　　「沒用，紅男爵是一個比葉蓮娜更優秀的狙擊手。祕社赤潮小隊的人更是精通各種刺殺任務。他們不會不防著這種事情。你看著這個區域的周圍還有高的建築麼？」林銳搖頭道，「不但沒有高樓建築，還強行清理出了三百米左右無遮掩的空地。外圍是各種輕重火力，裝甲車。狂熱的祕社武裝分子。要想狙擊紅男爵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難道只有混進去，直接面對面刺殺他一條路麼？」謝爾蓋搖頭道，「我們總有辦法找到一些空檔，再說，我們面對這樣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是還有兩天時間麼？明天我們先出去探探路，總能想到辦法的。」

　　「但願吧。」林銳揮手道，「還是老規矩輪流休息，我值後半夜的班。樓下和外面陽臺位置各增加一個崗哨。」

　　林銳靠在有些塗料脫落而有些斑駁的牆壁上，草草地睡了一會兒，直到後半夜的時候才起來換刀疤臉去休息。他從窗戶看著外面低聲道，「什麼聲音。」

　　「像是警笛，政府軍又在抓人。似乎有人違反宵禁規定了。」刀疤臉低聲道，「每隔五十分鐘就有巡邏的軍車經過，準得像是精確計算過。這幫人應該不是奧盧米聯邦軍，肯定是祕社的人。」

　　「是內衛部隊。」林銳低聲道，「這個區域非常重要，祕社根本就不相信奧盧米聯邦軍。他們只相信自己的人。」

　　「老大，我知道不該問，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問，這次的任務，到底有把握麼？」刀疤臉看著林銳道。

　　「沒有絕對的把握。但也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林銳低聲道。

　　「你覺得還有什麼機會？」刀疤臉低聲道。

　　「阿拉丁的手下。剛才我們在下面討論的時候，他們沒有一個人發聲。水晶沒有，趙建飛也沒有，這說明他們都是另有打算。祕社應該有了一個潛入計劃，但是他們並沒有向我們透露。可能是這個計劃還有缺陷，或者是有其他什麼條件沒有具備。耐心等待一下，他們會說出來的。」林銳低聲道。

　　「你認爲阿拉丁的人有辦法潛入？」刀疤臉低聲道。

　　「是，還記得上次我們放走的那個赤潮小隊長麼？」林銳低聲道，「他就是阿拉丁埋在祕社的釘子。我相信祕社內部肯定還有更多阿拉丁的人。我們不要小看這個祕社曾經的元老級人物。況且這個阿拉丁非常疼愛自己的女兒，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他是絕不會讓水晶也參與行動的。」

　　刀疤臉點點頭，「也許吧，可如果他們真有這方面的計劃。爲什麼不對我們透露一點？」

　　「時間還沒有到，他們不會輕易把底牌亮出來。如果我在祕社有這麼一個內應，我也不會這麼早就派上用場。」林銳低聲道。

　　「難怪你並不很著急。」刀疤臉低聲道，「看來你是已經算準了，這次的突破點就在阿拉丁那裏。」

　　林銳點點頭，「阿拉丁絕不會看著紅男爵和祕社的勢力進一步壯大，所以他比我們更急。他不是那種毫無打算的人，所以他一定早就有過全盤計劃。只是現在還在觀望，如果我們有辦法解決，他們就不需要動用他們的那個神祕內線。但如果我們沒有辦法的話，他們也只能動用這層關係了。」林銳低聲道。「阿拉丁這個人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

　　「原來是這樣。不過說實話，這個阿拉丁確實是個心機很重的狠角色。我也算是見過世面，可跟這個老傢伙一比。我簡直單純得像個幼兒園的孩子。」刀疤臉苦笑道。

第3205章 舉步維艱

　　「所以等著吧，明天應該就會有結果。」林銳低聲道。刀疤臉點點頭，轉身去休息去了。漆黑的夜晚，孤寂的閣樓，等待著天亮的傭兵，遠處巡邏車發出的聲音顯得有些縹緲。林銳如同石像一般坐在陽臺一角不容易發現的地方，一直坐到天亮。這裏確實很安全。

　　第二天，林銳和弟兄們一起，草草吃了些乾糧和罐頭，開始安排接下來的任務。事實上經過了昨天的初步商討，他們已經有了一個計劃，分散成三個小組進行偵察。不過他們得穿過7.4公里的城區。林銳爲手下的弟兄們分好組，然後各自出發，希望能夠偵察一下聯邦辦公區附近的情況，尤其是隱藏在聯邦辦公區以內的祕社總部。

　　謝爾蓋帶一組人，刀疤臉和林銳也各自帶一組人出發。這三組人分成三個方向朝聯邦辦公區行動。

　　沿途所見的景象讓林銳有些吃驚，街道上的行人並不少。但大多是軍人，或者準軍事組織成員——市民們組成的民兵組織，在街上高喊著激進的口號。誓死捍衛聯邦，聯邦萬歲！街頭巷尾的攝像監控，像是冷漠的眼睛在注視著一切。路上不時有軍車駛過，路邊的揚聲器在不斷播放著聯邦官員富有煽動性的演講和威武雄壯的軍樂進行曲。

　　到處飄飛的旗幟，牆上的塗鴉，路邊乾涸的血跡。葉蓮娜低聲道，「這地方的一些場景，讓我想起那種極度動盪的國家。但祕社卻又將這種動盪死死握在手裏。」

　　「他們是玩弄和操控人心的大師。」林銳低聲道。「祕社需要的就是人心的動盪，所有人都沒有安全感。告密制度，祕密警察，強制勞動營都是加強這種不安。高壓之下人人自危，就會不自覺地被他們引導，向他們靠攏。成爲他們對外征戰的炮灰。通過洗腦一樣的宣傳，讓這些人以爲自己爲了聯邦而戰，就是爲了自己的生存而戰。」

　　「就像二戰時期的德國。」葉蓮娜低聲道。

　　林銳沉默地點點頭，但是他們走了僅僅幾百米就遇上了麻煩，幾輛軍車停在前面，挨個檢查往來人員的證件。

　　林銳等人只能停住腳步，他們雖然身穿內衛部隊的軍服，懷裏揣著證件。但他們都明白，這證件雖然能瞞得過肉眼，卻是無法經得起機器驗證的。一個聯邦士兵正在拿著掃描槍，逐個檢查證件的編碼。

　　「怎麼辦？」葉蓮娜低聲道。

　　「只能想辦法繞過去了。」林銳低聲道，「好在只要不經過檢查點，是沒人會主動盤問內衛部隊的。」

　　剛剛轉身想繞路，但是很快林銳又停住了腳步，按著耳機低聲道，「明白了，實在不行就別勉強。先撤回去。」

　　「怎麼了？」葉蓮娜低聲問道。

　　「刀疤臉彙報，他們也遇到了相同的問題。而且，周邊的幾條巷子都被堵死了。他們根本無法前進了。」林銳低聲道。「我估計我們這裏的情況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他們把整個城市都封鎖了？」葉蓮娜吃驚地道。「那這裏的市民怎麼辦？」

　　「市民們需要持通行證才能經過檢查點，有專門的機構核發這種通行證。包括軍警也是一樣，沒有授權，他們只能在自己的活動區域執勤，無權越界。整個城市幾乎就是一個大型軍營。我現在瞭解爲什麼趙建飛認爲這地方很難滲透了。」林銳低聲道。

　　「那我們怎麼辦？」葉蓮娜看著周圍。

　　「先看看有沒有其他可以通行的辦法，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只能放棄這次偵察行動，另想辦法了。」林銳低聲道。幾個隊員點點頭，跟著林銳從大路邊繞行到旁邊的區域，卻發現果然如同刀疤臉所言，周邊的道路全都被封閉了。看起來市區大部分地區都只留下了主幹道可以通行。其他的支路，幾乎全被堵死，全都是混凝土高牆和鐵絲網。在大白天翻越這樣的障礙，對於他們雖然並不困難，但卻是一件非常顯眼的事情。在這個四周佈滿眼線的地方，要想不引起注意是很難的。

　　林銳考慮了幾分鐘之後，還是決定撤離。「走吧，我們先撤回去。」林銳低聲道。

　　「撤回去？我們這次出來的任務是偵察。」葉蓮娜低聲道，「這樣別說偵察了，連目的地都沒有到達。」

　　「因爲，這不是一個正確的方式。我們對形勢的估計不足。」林銳搖頭道，「我們確實可以硬闖，但這樣會暴露我們的行蹤。知道在這樣的封閉區域暴露行蹤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祕社可以馬上鎖定我們所在的是哪個區域。他們有人有資源，可以進行對城裏任何地方進行徹底搜查。而我們只要被發現，就別想活著離開。」

　　「好吧，不過我得說，這樣的任務，真是有點讓人壓抑。」香腸低聲道。

　　「閉上嘴，跟上隊形，我們最好別讓人看出任何破綻。」林銳低聲道。他們一行人撤了回來。但就這麼點距離，他們沿途遭遇了兩次巡邏隊的車輛。雖然因爲身上的內衛部隊軍服，他們並未遭到攔截盤問。但也足以把他們驚出一身冷汗，看來即使在聯邦辦公區以外的警戒程度依然相當高。

　　在回到了藏身處之後，林銳發現其他的兩支隊伍也回來了，看得出他們的結果也並不好。

　　「到處是人，我們甚至沒法通過第二個街口。」謝爾蓋搖頭道。

　　「我們也是，這地方簡直密不透風。」刀疤臉低聲道，「爲了避免被發現，只能提前撤回來。要不然等到中午的時候我們再嘗試一下。下午的陽光會讓人疲倦，也許他們的守備就會有漏洞。」

　　「我看還是算了。」林銳搖頭道，「先不說他們會不會有所鬆懈，如果之前我們靠著身上的制服暫時能夠安全。那麼如果幾個內衛部隊的人頻繁出現在同一個區域，也足以引起守衛的注意。任何僞裝用得太頻繁，就有暴露的危險。」

第3206章 以命相報

　　「這次確實是麻煩了。我們之前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狀態。」謝爾蓋搖頭道。「誰能想到一個非洲小國的一個小城市，居然變成了這樣的地方。依然髒亂差，但混亂卻被高壓統治下的絕對服從變成了一種絕對秩序。這裏是軍營，也是牢獄。」

　　林銳嘆了一口氣，「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真正能解決的人在上面的閣樓上。」

　　謝爾蓋擡頭看向樓上，低聲道，「你的意思是阿拉丁的人？」

　　林銳點點頭，「讓老趙和水晶下來。我們得跟他們好好談談了。」

　　「明白了，我去通知他們。」謝爾蓋點頭道。謝爾蓋轉身上樓，幾分鐘之後趙建飛和水晶從閣樓上下來。趙建飛看著林銳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不怎麼樣，到處封鎖，我們幾乎寸步難行。」林銳看著他道，「你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看起來你一點都不意外。」

　　「我們的情報人員提前向我們講述了這種狀況，但是我沒想到的是，連你們也無法突破這種封鎖。」趙建飛搖搖頭道。

　　「我們可以突破，但無法承受因此帶來的後果。」林銳搖頭道，「突破封鎖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們不能暴露。整個城市被分成了十幾個，或者更多的區塊，相互隔離。巡邏車不間斷巡視各處，任何一個人區塊受到威脅，周邊的政府軍警在幾分鐘內就會趕到。一旦我們暴露，連逃生都困難，更別說後續任務了。」

　　趙建飛點點頭，「我來想辦法。阿拉丁先生的之前在祕社埋下的幾個釘子，現在也該發揮作用了。」

　　「你是說，阿拉丁潛伏在祕社內部的內應？」林銳低聲道，

　　「是。他們其中有一個有權限接觸比較高端的機密，比如說人員登記。他可以製作幾個虛假身份，檢查人員無法被識別出來的，但又不觸發警報，而且顯示真是有效的那種。這種情況，通常被認爲是檢查者的權限不夠，所以一般都會予以放行。」趙建飛點頭道。「但這東西最多只能幫助你們到聯邦辦公區，無法繼續深入，因爲要進入內部需要真正的內部授權，目前我們的人還能達到這個地步。」

　　「你們爲什麼早點不說？」刀疤臉皺眉道。

　　「因爲我們需要嘗試一下，證實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動用這個人。因爲如果必須這樣做的話，就意味著阿拉丁先生手下，一位在祕社內部隱藏了六年的內應，將徹底失去價值。祕社一旦發現你們的證件存在問題，立刻會進行追查，而在這種環境之下，這位內應根本無法逃出來。他將被隔離審查，受到酷刑和拷打，最終被殺害。」趙建飛緩緩地道，「所以你們潛入聯邦辦公區的通行證，將是他用命換來的。我想，對此謹慎一點，不爲過吧？」

　　林銳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趙建飛說的是實情，這種情況下爲他們提供足以混過安檢的虛假證件，就是一個提著腦袋的差事，而且無論他們是否能夠成功刺殺紅男爵，阿拉丁的這個內應，都將必死無疑。

　　刀疤臉有些不悅，「你們明明有辦法，卻讓我們去冒險？」

　　「這不是冒險，而是嘗試。以林銳一貫的謹慎，他能把風險控制在最小的範圍之內。而且我們不能不做任何嘗試，就讓這位內應做出如此的犧牲。這對他而言，並不公平。」趙建飛搖頭道。

　　水晶也開口道，「而且我希望你們明白，我父親並不是一個冷酷的人，在絕大多數時候，他還是有人情味的。之所以你們會覺得他冷酷，是因爲他比一般人都更冷靜，而且懂得權衡利弊。這次的這個內應，在十六歲的時候就認識我父親。我父親救過他多次，所以他才會以命相報。」

　　「我明白。如果是我的話，這也會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林銳嘆了一口氣，點點頭道，「如果有其他辦法，我也願意嘗試。」

　　「你們就是其他嘗試。如果你們無法依靠你們的能力潛入，那麼就到了他需要犧牲的時候。」水晶嘆了一口氣，拿出了一個包裹，裏面是幾張製作好的證件。「這些證件在行動之前就已經制作完成。我們只是想嘗試一下，如果不使用的話，能不能進入。我們只是想嘗試，不讓任何人死於對我父親的忠誠。」

　　林銳從她的手裏接過了證件，低聲道，「你確定這些證件能夠通過檢查點？」

　　「是的。」水晶點頭道。「這些證件完全是內部製作，在祕社的數據庫內有對應的編號，查不出來。但你們依然需要設法進入祕社的總部，因爲那裏採用的是另一種規則，很難混進去。」

　　「這個我來想辦法。」林銳拿著證件道。「你們呢？」

　　「我們會負責接應，一旦你們完成了任務。我們利用祕社緊急戒嚴的狀態，盡最大的可能，確保全員撤離。」趙建飛點頭道。

　　刀疤臉也沉默了，他雖然對趙建飛和水晶持有通行證件，並對他們保密一事感到不悅。但不可否認，他們說的也有道理。

　　林銳轉過身，把手裏的證件分發給衆人。「都小心點，我們中午行動。如果可能趁著入夜之後潛入祕社總部，即便做不到，也必須潛伏在祕社總部的周邊。因爲我們實際可用的時間。只有一天一夜了。」

　　趙建飛對他們道，「記住你們的身份，內衛部隊的D連，第三小隊。外出是奉命行動，任務的保密級別爲A。這就確保了內衛部隊高層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得繼續打聽任務詳情。用來應付突擊檢查，記住你們說得越少，越安全。」

　　傭兵們一個個接過製作好的僞造證件，作爲整天在死亡線上打滾的人，他們心裏也全都明白。這證件不但是阿拉丁手下那個內應的命，也是他們的命。一旦進入奧魯米聯邦辦公區，他們還剩下幾分活下來的希望，都很難說。

　　林銳在房間里布滿灰塵的鏡子前，檢視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祕社內衛部隊服飾。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才低聲道，「都收拾一下，別讓人看出破綻。都準備妥當之後，我們就走。」隊員們也都收拾整齊，然後轉身對他做了一個準備充分的手勢。

第3207章 龍潭虎穴

　　迪里加爾城內檢查站，一羣聯邦士兵正在檢查往來行人。一個士兵在檢查過程之中，將其中一個市民揪了出來。「你的通行證已經過期了，有效期是七天。你必須回所在地，重新登記，說明外出原因和具體事項。否則我們就要逮捕你了。」

　　那個黑人正想爭辯，卻被旁邊的黑人士兵一槍托砸倒在地，「對這種人，根本無需說明。等他冷靜下來，他會感謝我這一槍托的，否則他就得因爲妨礙檢查，而去勞動營報道了。」黑人士兵踹著這個滿頭是血的黑人，「滾回去。」

　　謝爾蓋低聲在林銳身邊道，「看看，這還只是通行證過期，要是查出僞造證件的，我估計得當場槍斃。」

　　「我們的證件不是僞造的，而是跟真的一樣，是祕社內部製作的，應該能夠通過安檢。」林銳低聲道。

　　「老大，我覺得很有風險。如果阿拉丁手下那個內應，知道這些證件一定會追究到他，他還會提供有效的證件麼？萬一他爲了活命，提供一些破綻明顯不能通過安檢的假證件呢？」刀疤臉也有些緊張。

　　「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阿拉丁看人很少看錯，如果他信任這個內應，那這個人就一定是可信的。」林銳低聲道。「如果不保險，阿拉丁也不會用這個人。放鬆點，我們就快到檢查點了，保持安靜。」

　　林銳等人走到檢查站的時候，他們身上那身黑軍服讓所的平民都讓開了一條路。檢查站的聯邦士兵看看他們，點頭道，「證件，長官。」

　　林銳低聲從口袋裏拿出了證件讓那幾個士兵檢查。士兵用掃描槍檢查了一遍，點頭道，「證件沒有問題，不過你們來這裏做什麼？」

　　「A級任務。我們無權透露，你也無權打聽。我可不想因爲泄密罪而被處分，你應該也不想因爲亂打聽而被扔進勞動營。」林銳搖搖頭，伸手接過證件道。

　　那個黑人士兵心裏微微一凜，沒有再說什麼，揮手開始放行。

　　這幾份僞造證件確實管用，林銳等人仗著這些證件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大的阻礙，眼前已經是一大片空曠區了。這是一片尚未完工的廣場，前面飄著聯邦旗幟的地方，就是奧魯米聯邦政府的辦公樓。一羣黑人勞工正在守衛的監控之下，鋪設廣場的石磚。

　　「前面就是了。」葉蓮娜在林銳的身邊低聲道，「根據情報組的信息，現在的聯邦辦公區是之前舊共和國的國會大樓。我們有那裏的建築圖紙，但是在更內部的祕社總部，因爲是去年落成的新建築，我們目前還沒有任何有效的資料。」

　　林銳點點頭，「我們的假證件，也只能幫我們到這裏了。再往前走，我們就失去這層保護了，大家都小心點。」他身後的傭兵們全都點點頭。

　　由於已經靠近了祕社的總部所在地，周邊活動的軍人也已經從普通的聯邦士兵，變成了身穿黑色軍服的內衛部隊。這倒使得他們的身份顯得不是那麼突出。聯邦辦公區雖然也是戒備森嚴，但比起內部的祕社總部還是顯得寬鬆得多。林銳等人在周邊轉了一圈，基本上已經弄清楚了祕社總部大樓的方位。只是暫時還無法接近。

　　林銳知道，現在如果再集體行動，很容易引起敵人的注意，所以在此分散行動。幾個小組從不同角度偵察祕社總部大樓的外圍情況。

　　「六層建築，看不出明顯的防衛。但建築周邊被清理得很乾淨，缺乏任何遮蔽物，這說明附近有隱藏的狙擊手在保護。大樓周邊沒有車輛停泊，說明大樓的底部有地下停車場，入口分別是在南側和西側。這兩個出入口肯定有相當數量的敵軍防衛。」謝爾蓋一邊走一邊低聲用語音記錄著偵察的結果。

　　「從守衛巡邏的規律看，他們在東南側和西北側至少有兩個連隊以上的守衛，有大量的監控攝像頭。所有人進出都必須通過守衛，由當值守衛覈實身份，並且根據身份信息和具體事務，給出相應的二維碼。他們可以通過掃描這個二維碼進入相關區域，其他位置是禁止進入了。」葉蓮娜也低聲道。

　　林銳則迅速根據隊員們的偵察情況，在腦中構建出一個大致的模型，並小心記錄下來。根據隊員們偵察情況總結，祕社總部的警戒區域在大樓的外圍三百米處。那裏有多重鐵絲圍網隔斷，幾個進入點都有守衛把守。大白天要想靠近那裏難度極大，即便是在夜間，守衛憑藉熱成像儀和夜視裝備，也能很清晰地辨別企圖接近的人。

　　「總得來看，這事很棘手。」謝爾蓋逛了一圈回來之後，低聲道。

　　「看得出來。」林銳低聲道，「但也並不是絕對無懈可擊。你們覺得呢？」

　　「我們得換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討論這件事，在這裏待時間久了，恐怕容易引起注意。」葉蓮娜低聲道。

　　「去那邊。」林銳低聲道，他指著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那裏種著一些綠化植物，應該是等廣場完工之後準備進行移栽綠化的。那個地方比較安靜，而且沒有什麼人。適合他們商量並且制定策略。幾個人慢慢逛到的小樹林邊，找了一個理想的位置潛伏下來，具體商量該如何行動。

　　「我覺得，大樓東面的出口距離道路較遠，往來的人不多。所以防禦應該沒有那麼嚴密。」刀疤臉低聲道，「從聯邦大樓的側翼繞過去，只要避開守衛，就能設法從東面進入。」

　　「這不現實。先不說避開守衛很難，除了固定守衛，還有巡邏隊員。而且就算我們都避開了，我們還得通過三百米的空曠區域。對面大樓上的狙擊手可以輕易發現我們。」葉蓮娜搖頭道。「而且我們怎麼進去？東面出口，雖然人少，但他們絕不會放鬆警惕。再加上大量的攝像監控，我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進入。」

第3208章 分頭調查

　　「那麼西北側怎麼樣？西北側雖然是守衛的大本營，但越危險的地方有時候越安全。誰都想不到，有人能選擇那個位置侵入。」謝爾蓋小心地道，「雖說那裏是巡邏隊的主要路線，但那些巡邏隊員也是內衛部隊的人，我們身上的衣服能起到很好的混淆作用。」

　　「我反對這個想法。」香腸搖頭道，「巡邏隊都是車輛行動。我們卻是步行接近，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問題所在。而且，剛才我注意到，守衛營地外圍也有暗哨。在靠裏面的位置，還有紅外監控和很可能還安裝了紅外線或毫米波感測裝置，力熱聲光電布撒監控裝置。」

　　林銳沉默了一會兒道，「這是一次滲透刺殺行動，用來確保滲透成功最重要的裝備不是武器，而是情報。一次成功的祕密潛入需要充分的情報支持，除了對上級單位所提供的情報仔細進行研究之外，應儘可能爭取相關的人工情報，因爲不論是照片、監聽記錄或是統計報告都有可能會出錯。

　　最理想的情況是能夠有熟悉當地環境的嚮導帶隊或是親自前去偵察，因爲再多的紙上作業也抵不過親自查看到的實地情況，而這些我們都沒有。」

　　「那老大，你的意思呢？」

　　「我們需要滲透區域和防線周圍的流動巡邏哨的情況。除了摸清對方基本的警戒哨兵交班時刻表之外，對於敵軍所派出的機動巡邏隊的情報也應加以掌握。因爲比較有警覺性的敵軍衛戍部隊指揮員一般都會派出機動巡邏隊在防線周圍進行搜索，以免在固定哨所的死角遭到滲透。

　　如果以爲掌握了固定哨所的交班時間就能大搖大擺長驅直入的話，等在前面的很可能就是隨時出現的機動巡邏隊。另外對於哨兵交班的時間表也應該隨時隨情況更新，最忌諱的就是以爲敵軍會定時上下班，到時卻發現本來認爲應該空無一人的死角塞滿了機動值勤的待命部隊。

　　概言之，直到潛入前的最後一分鐘都不能放鬆對於敵人衛戍部隊動向的動態實時掌握，如果可能的話應該在潛入之前對防線的活動情況進行直接的偵察，千萬不要相信手上過時的情報資料，否則整個行動會毫無疑問地在開始前就註定要失敗。

　　另外，爲了預防不期而遇的敵軍或當地居民而搞砸整個行動，我們在潛入前詳細考慮包括天氣氣候狀況乃至於當地居民的生活習慣在內的各項客觀環境因素，以利用自然環境來掩護危險的潛入行動。比如在防衛的哨兵都熟睡的凌晨3點溜過防線就比夜間7、8點要容易一些，風高月黑的夜晚比明月高懸的夜晚要適合得多。」林銳低聲道。

　　「那麼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謝爾蓋問道。

　　「我的意思是，我們目前掌握的情報過少。潛入不容易，而且就算是冒險潛入了，也不利於後續行動。」林銳低聲道。「舉個例子說，我們潛入了那裏，但會議要等到明天上午才召開，我們怎麼能在佈滿監控的地方待一晚上，並且等到明天上午？而且，即便是我們成功了，我們甚至不知道會議所在的地點和時間，難道在一個六層的建築之內逐個房間闖麼？」

　　「這倒也是問題。」謝爾蓋皺眉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我們退而求其次，從政府辦公區找突破口。」林銳低聲道，「我建議我們分兩組行動，一組負責接近目標區域進行監視，旨在摸清對方的夜間巡邏。但暫時不要冒險潛入。而另一組人潛入政府辦公區，收集相關情報。這次他們的軍事會議，參加的不只是祕社成員，還有奧魯米聯邦軍。

　　我們潛入聯邦軍方，應該能夠查探到明天會議的一些細節。比如以往的會議地點和時間，祕社總要通知聯邦軍方。那麼在聯邦軍方就應該會保留一些會議記錄，或者會議紀要。我們可以從這上面推測會議的具體地點。另外一個就參加這次會議的聯邦軍方人員，應該也可以根據以往的情況，大致知道是哪些人。」

　　謝爾蓋立刻主動站起來道，「這個事交給我。我來設法潛入聯邦辦公區域，搜尋這方面的情報。」

　　林銳點點頭，「其他人跟我一組，偵查夜間的敵軍巡邏情況，尤其是對方對的機動巡邏，或許在路線上會經常更換，但是負責區域確實不大可能更換的。每支巡邏隊基本上都會有一個被指定的巡邏區，這樣才方便調派人力和進行確認，不然派出去的巡邏隊混了老半天都在同一個地方打轉就會失去派機動巡邏隊出去的意義。也正因爲如此，只要能摸準巡邏隊的責任區域就能避開排查。這是我們的第一步。另外一個就是要調查周圍是否有雷區。」

　　「老大，你認爲他們在外圍還設有雷區？你說怎麼發現的？」刀疤臉低聲道。

　　林銳搖搖頭，「埋設良好的雷區幾乎不可能用肉眼發現，但是仔細觀察防線周圍，就可以藉助許多細節找到雷區的大概位置。例如標示危險地區的小紅旗或者警告寸草不生卻又整整齊齊像是被犁過的平地，或者就是像我們現在的這種情況，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哨兵及巡邏隊在換班時，都規規矩矩地照著某一條穿過防線周圍的小道，從來不會換路，這就幾乎可以確定防線周圍有雷區。」

　　「那就更麻煩了。」香腸低聲道。「我們還得排雷。如果是通過電網控制的開關雙項雷區，就更麻煩了。」

　　「所以我們得小心行事，這次潛入絕沒有想象中的簡單。」林銳低聲道，「如果能在天亮之前完成潛入，我們就算是完成了一大半的任務了。如果到天亮還沒能完成潛入的話，我們恐怕需要暫時撤離。

　　因爲這次任務將註定失敗，我們要做的將是儘量減少損失。以上就是我對這次任務的看法，必須先更多獲取情報，然後藉助所獲得的情報，完成潛入。」

第3209章 滲透小隊

　　他們在這片小樹林裏一直等到了晚上。廣場上那些勞工已經被帶回，四下顯得空曠了許多，只有一些執勤的軍警在附近往來。

　　但是人都有惰性，除非形勢緊張或是爲某事被上級「盯上」，否則巡邏隊遊晃到責任區邊界的時候，多半都已經心不在焉，腦袋裏想的不是要趕回去開飯，就是回到營區卸下裝備吸根菸，某些紀律比較鬆弛的部隊甚至可能在中途就折了回去，找個安全的地方摸魚去了。

　　而且就算機動巡邏隊的路線每天都會更動，但是多半不會離開道路或是其他固定的路線，畢竟不太會有人喜歡在草叢或是樹林裏鑽來鑽去。因此，只要滲透部隊小心行事，避開所有偵察到的已知警戒位置，並且隨時留意周圍情況的話，多半還能安全行進。

　　林銳帶著弟兄們一路回到了聯邦辦公區，然後分頭行事。擅長單人潛入和情報蒐集的謝爾蓋，向著聯邦軍部大樓摸過去。而其他人跟著林銳繼續深入，在祕社總部的外圍停下，開始重點觀察周圍的固定哨位和流動巡邏隊的行動情況。

　　由於保持行蹤隱蔽是他們的先決條件，因此林銳等人爲了避免被發現還是花了不少功夫。他們渾身都是黑色的作戰服，在夜間是很好的僞裝色，當然僞裝除了單純的顏色之外，更重要的是破壞外形輪廓。在自然環境中，單純的直線和金屬反光就代表了人造物體，人員身上的裝備也要捆綁牢靠，不能帶有發出聲響的東西，另外也不能留下明顯的足跡，否則一旦遭到衛戍部隊尾隨而至，就會變成要命的線索。

　　林銳等人採用的是英軍特種空勤團SAS常用的辦法，在軍靴底上捆紮麻袋，除了能讓足跡模糊一團之外，還可以使足音變小。一羣人跟著林銳來到了祕社總部外圍，之前林銳懷疑是雷區的位置。

　　雖然現在各種新式探雷裝置紛紛出籠，但是根據經驗，在穿過雷區的時候最可靠的探雷裝置是探雷棒和人的雙手。

　　爲避免一顆地雷同時把整個隊伍當場報銷，林銳讓隊員之間保持一定距離，同時後面的隊員應該緊跟前面的戰友留下的痕跡前進。作爲打頭陣的尖兵，香腸必須要非常小心地用探雷棒試探感覺地面下是否有異狀，一旦有動靜就要打手勢讓隊伍暫停前進。接下來就是標示出地雷的位置並且繞過去，出於安全考慮，林銳不讓輕易去動手拆除地雷引信。

　　現代的地雷的引信越來越詭詐，越來越多的反坦克雷或者人員殺傷雷具有防拆卸設計，加上時間限制，遇到任何地雷或者詭雷都以能繞過就繞過爲處理原則。但是香腸卻沒有發現有地雷。林銳暗自納悶，難道又是虛驚一場？這不太可能，否則爲什麼白天的巡邏隊都有意避開這個區域？

　　就在他懷疑自己判斷的時候，香腸找到了另一個麻煩，一種絆髮式照明彈。

　　雖然說這東西不會置人於死地，但是一顆高掛在天空的照明彈，卻會使整個潛入隊伍陷入危險。好在香腸經驗豐富，在行進的時候一直注意腳下有沒有可疑的絆線觸發裝置。

　　看著香腸發現的這個絆髮式照明彈，林銳也心有餘悸，低聲道，「都給我仔細點，如果一時不小心，真讓照明彈打上天的話，所有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原地保持低姿勢靜止不動，並閉上雙眼保存夜間視線，以免吸引敵軍防衛哨兵的注意，因爲哨兵的眼睛對會動的東西最敏感。

　　當照明彈熄滅以後，被照明彈吸引而來的敵軍衛戍部隊會因爲注視強光而暫時失去夜視能力，這時候保有夜視能力的隊員就可以迅速尋求掩蔽或撤退。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就等於是徹底暴露了。」

　　香腸在前面又發現了一處絆髮式照明彈，他低聲道，「佈置這些的應該是個行家，絆線的位置很講究。一般說來在訓練教範中要求的低絆線觸發裝置的設置，高度多半是在距離地面一個手掌或者半個前臂長的高度上。

　　一個手掌高的地方正好是高腰軍靴的鞋頭部位置，一般根本無法察覺踢到了什麼。而半個前臂長的高度則正好是小腿的位置，長時間行軍也不會有靈敏的知覺，同時衣服褲子等也有被剮蹭的可能。但是這個設置絆線的人很高明，他用的傳統絆線，但在下面卻是類似蛛網結構一樣的暗線。一根線被牽動，會連帶扯動周圍的數跟暗線，引發多枚照明彈集體升空。」

　　「難怪那些巡邏隊不往這裏走。這些東西是專門用來對付潛入者的。」林銳低聲道。

　　前面就是鐵絲圍網了，一般說來，如果鐵絲網或圍籬通了高壓電的話，在附近會有不慎觸電而死的小動物，在鐵絲網通電的接頭和絕緣材料之間會時常有火花產生，而且仔細聽通高壓電的鐵絲網會有一種細微的高頻嗡嗡聲，也可用潮溼的小木棒接近感查。

　　林銳等人在確定鐵絲網沒有通電之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檢查周圍有沒有絆線觸發裝置和其他監視或警報裝置。特別是一種動作感應器motionsensor。如果設計者精明，還會在鐵絲網上和另一邊也裝上動作感應器，這就比較討厭了。

　　香腸檢查過之後，剛想動手破開鐵絲網。林銳卻伸手阻止了他，「除非這已經是任務的最後階段或是情況異常緊急，隊伍必須立刻開出一條生路，否則千萬不要隨手就破壞鐵絲網，如果有時間規律的流動哨兵發現被破壞的鐵絲網，那麼很容易推斷出侵入時間，再從前面雷場的佈置和機動巡邏的責任區縱深，就可以判斷出我們滲透的方向和運動距離。而且對付鐵絲網的最好的滲透辦法，不是破網或者是從上面翻，而是從下面鑽。」

　　香腸點點頭，不過從鐵絲網下鑽過，需要面對刻意犁鬆的地面，通常這種地方少不了絆發裝置和詭雷。林銳等人採取背朝下的姿勢，裝備放在胸前謹慎的仰臥前進，這不但能避免在鬆軟的地面上留下足跡，所形成的痕跡也較爲模糊。可以減少被巡邏隊員發現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