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涯] 戰場合同工 作者：勿亦行 (連載中)

第3260章 偉大昇華

　　微型無人機比手掌大不了多少，香腸本來是想把無人機停在了窗戶的頂部。這種古老的荷蘭式建築，在窗戶上方有裝飾性的頂部雕飾。本來那裏是一個很好的隱蔽觀察點，下面的人很難發現，同樣房間裏的人就算是探出頭，也看不到窗戶上沿的雕飾頂部。

　　但就在香腸操控微型無人機準備停到窗戶上方的時候，窗戶突然打開了，窗戶磕碰了一下懸停的無人機，雖然力度不大，也沒有使得無人機失去平衡，但還是向一側偏了一下，驚出了香腸一身冷汗。連忙操控無人機躲在了暗處。

　　打開窗戶的紅男爵在窗口探出頭，看了看，似乎沒有發現無人機又轉頭回去，「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

　　「根據天氣預報。最多也就下到明天上午。」工藤正岡回答道。

　　紅男爵點點頭，「下雨的時候是最危險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是在雨夜發生。而這裏的安保措施也不是無懈可擊。」

　　「我這就出去讓他們加強警戒。」工藤正岡立刻點頭道。

　　「給我回來！」紅男爵冷冷地道，「我有讓你這麼做嗎？自作聰明！」

　　「男爵，你的意思是？」工藤正岡低聲試探道。

　　「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一定會有人潛入莊園，試圖在明天大公抵達之後，對他不利。」紅男爵緩緩地道。

　　「啊？！」工藤正岡吃驚地道。「不會吧，我們各處防禦佈置得都很周密。怎麼可能……」

　　「如果對方有準確的情報作爲依託呢？」紅男爵關上窗戶，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我已經可以確定，這些人不但已經進入了莊園，而且就隱藏在莊園橡樹林裏，正在伺機而動。只要大公一出現。他們就會發起行動。」

　　「啊！有這樣道事，那我們怎麼辦？」工藤正岡低聲道。

　　「什麼都不用做。」紅男爵悠然道，「因爲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內。」

　　「原來男爵早有計劃！」工藤正岡吃驚道。「男爵是認爲夜間行動容易打草驚蛇，而且容易被他們逃脫，所以你想等到明天早上，對他們來一個突襲，一網打盡？」

　　紅男爵看著他搖搖頭。

　　「我明白了，男爵是想在大公抵達之後動手，給大公送上一份驚喜。」工藤正岡深吸了一口氣道。

　　「當然也不是。」紅男爵搖頭道，「我的意思是，我們什麼都不做。而且等大公抵達之後，你必須撤掉警戒，把你的警戒隊伍帶到外圍去。」

　　「什麼意思？」工藤正岡皺眉道，「我沒聽懂。這樣的話，不是等於把大公置於險境了麼？」

　　「我就是這個意思。」紅男爵看著工藤正岡，緩緩地道，「大公要來跟我會面的消息，是我故意放出去的。」

　　「你的意思是，這是個陷阱。大公其實不會來，我們帶隊後撤，把敵人吸引進來，然後……」工藤正岡做了一個惡狠狠地手勢，「一舉殲滅！」

　　紅男爵依然搖頭，「你還是沒有懂我的意思。大公確實會來，而那些襲擊者也確實會擊斃大公。」

　　「男爵，你……」工藤正岡震驚地看著紅男爵。

　　「我昨天就對你說過，爲了理想和信仰，任何人都可以犧牲，包括大公在內。」紅男爵緩緩地道，「你先告訴我，大公的存在，對於祕社來說是什麼？」

　　「一種象徵和信仰，他是祕社組織的領袖和父親。完美無缺的領導者，他一手創建了祕社組織，他是一位偉人和智者。他將永遠帶領我們前進。」工藤正岡回答道。

　　「不錯，大公是祕社的領袖，更是一個符號。對於我們所有人來說，他就像是一個神。而這世上，是不能有活著的神的。」紅男爵轉過頭，「人類就是這麼奇怪。當世界上沒有神，我們甚至可以創造出一個神，對之頂禮膜拜。但真正有一天，這樣的神降臨了，所有人都會感到懼怕。大公的精神和象徵意義，對祕社來說無比重大。但他的存在卻是一個問題。」

　　工藤正岡的額頭汗如雨下，他低聲道，「男爵的意思，是要讓大公……」

　　「我是要讓他更偉大。」紅男爵嘆了一口氣道，「告訴我，什麼才能讓一個人更偉大？」

　　工藤正岡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紅男爵看他一眼道，「死亡才能讓他更偉大。大公是一個不屈的戰士，他在冷戰結束之時創建了祕社，傾其一生努力，爲的就是建立一個足以跟美國抗衡的軍事國家。幾十年勵精圖治，才終於有今天的局面。而祕社還有更長遠的未來，我們現在只是在非洲立足而已。未來我們要成爲非洲的一流強國，而需要幾代人的努力。」

　　工藤正岡低著頭。

　　「巴頓將軍說過，一個最好的戰士因有的結局，就是在最後的戰鬥中被最後一顆子彈擊中。祕社大公的使命結束了，他必須依靠死亡來昇華他的偉大。」紅男爵低聲道。

　　「可是大公如果死了……那祕社怎麼辦？」工藤正岡緊張地低聲道。

　　「大公會死，但大公又不會死。」紅男爵嘆了一口氣道，「作爲人的大公死了。但作爲祕社反抗霸權的精神，大公將因爲他的死而得到昇華，成爲所有祕社成員心中的神。大公死了，但他不會消亡，他依然會通訊等指令，遙控指揮祕社的一切。因爲沒人知道大公是誰，所以他將永遠活下去。」

　　工藤正岡低聲道，「我懂了。肉體消亡，精神永存。」

　　「是的，肉體消亡，精神永存。而且，只有我，有這份精神的最終解釋權。」紅男爵看著工藤正岡緩緩地道。「你不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完美的結局麼？對我和大公，都是如此完美。」

　　「是的。非常完美。」工藤正岡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

　　「我希望你明白，我這麼做不是因爲我有私人野心，而是爲了整個組織的發展，也是爲了我們共同的事業。」紅男爵平靜地道，「就像我說的，爲了我們信仰，所有人都可以犧牲。」

　　「是的，男爵。」工藤正岡的聲音有著一絲顫抖。不知道是因爲興奮還是恐懼，或者兩者皆有。

第3261章 三人行

　　在橡樹林之中香腸控制著無人機，使得無人機恢復了平衡，平穩地停在了窗戶上方。將攝像頭對著進入別墅的路口。

　　做完這一切，香腸用手擦了一把汗，低聲道，「好險，差點被發現了。」

　　「怎麼了？」林銳問道。

　　「剛才有人開窗戶，無人機被撞了一下，還好沒有被發現。」香腸低聲道，「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已經把無人機停在了窗戶上方，不會有人發現的。不過剛才好像是紅男爵在跟人說話，我依稀聽到有人說『是的，男爵。』」

　　「他們說了什麼？」林銳低聲道。

　　「我就聽清這麼一句，外面下著雨，噪音有些大。而且他們又把窗關上了，我也聽不清他們後續說了什麼。」香腸低聲道。

　　「好吧，沒被發現就好。」林銳點點頭，「這雨恐怕得等到天亮才會停下。一時半會兒，這裏也不會有人來。大家就在樹林裏安心等待吧。支援小組目前是什麼情況？」

　　香腸回答道，「兩分鐘之前的通訊，他們從南面的海灘登陸，沒有被發現。估計一個小時之後，能夠抵達預定的支援位置。在我們發起襲擊之後，他們會迅速從另一側，打通我們背後的道路，給我們的撤離創造最佳條件。」

　　林銳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這一夜零星的小雨，在開普敦的清晨終於結束了。陽光穿透橡樹林的枝葉投射到了林中，到處都是清晨的鳥鳴聲。林銳慢慢警覺地看著四周，招呼謝爾蓋跟他一起出去看看。

　　「老大，我們現在出去？目標還到呢？」謝爾蓋低聲道。

　　「不事先了解周邊的情況，等目標到了就晚了。」林銳低聲道。兩人一起從橡樹林裏出來，沿著莊園的灌木和花叢，向前摸了大概五十米左右，用望遠鏡觀察四周。

　　林銳觀察了一下，又把手裏的望遠鏡遞給謝爾蓋。謝爾蓋看了看之後，放下望遠鏡，臉色凝重道，「警戒放鬆了，連原本的固定哨位也撤了，這是怎麼回事？」

　　「要麼是故意賣給我們的破綻，要麼是另有所圖。」林銳低聲道，「紅男爵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已經發現我們了？這也不對啊。」謝爾蓋搖頭道，「如果他發現了我們，應該加強警戒部署才對，怎麼會突然放鬆警惕？會不會是想把我們引出去一網打盡？」

　　「他如果發現了我們，何必還要這麼麻煩。直接圍住我們，就能徹底把我們摁死在這裏。我們即使能夠冒死突圍，衝出橡樹林，也衝不出這莊園去。」林銳搖搖頭道。

　　謝爾蓋低聲道，「這邊的崗哨應該剛撤走不久，你看那個固定崗哨周圍的雨棚已經收起了，而這雨也是剛剛停了沒多久。」

　　林銳點點頭，「肯定是剛才撤的。」他把通訊設備切換到了小隊頻道，詢問支援小隊的情況。然後轉頭對謝爾蓋道，支援小隊好像也遇到類似情況。守衛們把他們的巡邏範圍擴大了，表面山看似乎很一本正經地巡邏，但是由於警戒範圍的擴大，反而導致了警戒位置不夠密實，幾乎到處都有空檔可鑽。」

　　「這紅男爵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知道我們在這裏？」謝爾蓋的臉色變了。

　　林銳低聲道，「現在的情況，連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麼了。但有一點是清楚的，祕社大公今天一定會來。因爲K先生那裏再次確認了這一點，中情局的情報雖然略遲一步，但是和維塔克之前的分析如出一轍。祕社大公，將在今天下午抵達。」

　　「那我們怎麼辦？」謝爾蓋問道。

　　「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祕社大公，既然有機會，我們就絕不能放過。」林銳咬牙道，「不管他們有什麼企圖，我們按照計劃行事。走我們先回去再說，守著監控，等獵物上鉤。」

　　小雨初晴，又加上是當地節日，很多遊人蜂擁而至，葡萄酒莊園也開放了莊園的一小部分，供遊人觀光，以瞭解莊園的歷史和當地葡萄酒的釀造過程。當然只是一部分開放而已，其他莊園的區域，依然是非請莫入，而且有荷槍實彈的南非的安保人員守著。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直到下午三點多鐘有幾個人在安保人員的陪同之下一起進了莊園內部。很快他們坐上了車，在重重警衛的保護之下驅車來到了相對隱蔽的A區別墅。這一切都沒有逃過林銳等人的眼睛。香腸通過無人機上的攝像監控，準確捕捉到了這幾個外來者。一共是三個人，其中一個是四十多歲的黑人，而另外兩個像是一對六七十歲的老年夫妻。

　　「三個人？」香腸低聲道。

　　「其中一個肯定是祕社大公。」林銳低聲道，「繼續監控，鎖定祕社大公之後，立刻行動。」

　　紅男爵在別墅裏見到這三個人之後，點點頭，「請問大公是你們之中的哪一位？」

　　其中那個黑人點頭道，「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去你的房間裏談。」

　　「當然，我的房間裏已經準備了上好的下午茶。」紅男爵點點頭道，「但我不希望有除了大公以外的人，進入那個房間。」

　　「你在質疑什麼？質疑我們的身份？」那對白人老夫妻之中的老太太開口道。這個白人老太太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舉止還是很優雅，畫著考究的妝容。

　　「你們能通過外圍的守衛，是因爲你們對上了我們事先約定的密語。但我依然要驗證你們的身份，很抱歉，這是安全問題，絕對不能馬虎。尤其大公的身份相當特殊，他是我們祕社的最高首腦。我們不能隨隨便便就把一個人當成祕社大公。」工藤正岡上前道。

　　「難道我們之前驗證過的密語，還不能確定我們的身份？」老太太平靜地道。

　　「這只能證明你們是大公的人，但是不能證明你們是祕社大公本人。所以很抱歉。首先聲明我很尊重女性，但據我所知，祕社大公不是一位女士。」工藤正岡搖頭道，「所以恐怕你不能進去。」

第3262章 瞞天過海

　　「這是你的想法，還是男爵的想法？」那個黑人開口道。

　　「男爵剛剛經歷了一場針對他的襲擊。我負責他的安保工作，自然要謹慎爲之。」工藤正岡看著這三個人道，「你們能進去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祕社大公。」

　　「可你知道爲什麼從來沒人見過真正的祕社大公麼？」黑人微笑著開口道，「那是因爲所有知道大公真實樣貌的人，都必須死。你想弄清楚我們的身份，以履行你的職責。那麼你做好了爲這份職責而死的準備了麼？」

　　「什麼意思？」工藤正岡冷笑道，「難道你還想威脅我？」

　　「我不是在威脅你，只是在陳述事實。現在我們有三個人，你還不知道祕社大公的真實身份。所以你還能活著。一旦我們中只有一個人能進去，就說明你已經知道了祕社大公的身份，這對祕社組織而言，是絕對不能允許的。大公的身份必須絕對保密，所以在大公進去之後，你和你身後的這幾個人就得以死殉職。你準備好了麼？」一直沒有開口的白人老頭開口了。

　　這個老人看起來很和藹，戴著眼鏡，白鬍子白頭髮，穿著一件西服，像極了肯德基快餐店的招牌商標，但說出來的話卻令人膽寒。連工藤正岡這樣的角色也不由得微微一愣。但他隨即沉下聲音道，「職責所在，如果只能以死殉職，我也絕不會吝惜自己的生命。請大公證實自己的身份，然後進去。我會承擔職責所需的付出的代價。」

　　這三個人沒有想到這個工藤正岡居然也是個狠角色。

　　工藤正岡的意思很明確：你們說知道大公身份的人要死，那好，我就準備死了，你們表露身份吧。工藤正岡是日本暴力團出身，這種混不吝的態度正是他闖蕩江湖的法寶。

　　但不管怎麼說，工藤正岡也是赤潮的隊長，是紅男爵的心腹，即便真是祕社大公，也不能因爲這樣就要了他的命。真要這樣，人人自危的話，他祕社大公還怎麼可能籠絡住人心？

　　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這幾個人以祕社大公身份自居，自然也不能就此食言。所有人都看著紅男爵，紅男爵卻看著工藤正岡，「這幾個人對的上密語，卻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按照規矩得怎麼辦？」

　　「當成混入我方的奸細，立刻處決。」工藤正岡心領神會，當場抽出手槍，頂在那個黑人的額頭。「還有什麼遺言？」

　　那個黑人剛想開口，工藤正岡的槍卻已經響了。工藤正岡嘲諷道，「你有什麼遺言還是去上帝那裏說吧。」

　　「紅男爵，我們是大公的密使，你敢？！」那個白髮老婦人怒道。

　　「大公讓你們先來，其實就是想我處決你們。如果摸不清這層意思，我怎麼可能成爲祕社的二把手？」紅男爵搖搖頭道，「你們是大公的密使確實不假，但你們到底做過什麼，自己的心裏也應該清楚。」

　　「什麼？」老婦人身邊的那個白人老者，狐疑地轉頭。

　　「上個月你們給中情局通風報信的事情忘了麼？大公當時就察覺了，但他還是把所有事情調查清楚之後，才動手處理你們。你們自以爲報上的密語是代表大公的密使，實際上那組密語有兩條。我和大公約定，只有報上兩條密語的人，才是大公本人。其他人一律按奸細處決。他讓你們來找我，其實只是讓我來執行。真正的大公會在一個小時之後到。」紅男爵聳聳肩。

　　工藤正岡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這對老夫妻也倒在了地上。

　　紅男爵揮揮手道，「清理乾淨，然後噴上香水，大公不喜歡血腥味，據說他喜歡保加利亞玫瑰的味道。」

　　在橡樹林之中，林銳等人通過監控攝像看清楚了整個過程，紅男爵和那三個人的對話也聽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沉默不語，沒有人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祕社大公果然老奸巨猾，先讓自己幾個已經被證明是不忠的手下來試探。如果有人襲擊，那麼死的也是這三個手下。如果沒人襲擊，這幾個不忠的手下也會被紅男爵當場處決。這一手不但是引蛇出洞，還是借刀殺人。真是夠狠夠毒。」林銳低聲道。

　　「你是說，那三個自稱祕社大公的人，都是大公的手下，是被大公用來試探我們的？」謝爾蓋低聲道。

　　「是的，如果我們剛才急於行動，那麼現在我們就已經暴露了全盤計劃，和刺殺意圖，祕社大公用了三個叛徒就把我們給引出來了。說實話剛才我都差點沒沉住氣，就差一點，就下令出擊了。現在看來，我當時的一絲猶豫也不是沒有道理。」林銳點頭道。「至少這救了我們的命。」

　　「接下來呢，我們怎麼辦？」謝爾蓋問他道。

　　「繼續等，等真正的祕社大公出現。我們必須沉住氣，鎖定祕社大公的真實身份之後才能行動。」林銳低聲道。「他太詭計多端了。誰也摸不準他的套路，很有可能這又是一個陷阱。」

　　「明白了，我會盯緊這座別墅的入口。一旦有人進入，我們立刻行動。」香腸點頭道。

　　「不太對勁。」林銳突然低聲道。

　　「怎麼了？」香腸立刻問道。

　　「剛才他們擊斃了那三個叛徒，然後紅男爵讓人清理現場。連處理屍體，帶上打掃清潔的，一共是進去幾個人？」林銳開口道。

　　香腸想了想，回看了一下錄像，點頭道，「兩個人負責處理屍體，另外三個人負責清潔打掃。」

　　「剛才出去了幾個人？」兩個人處理屍體的，把屍體裝上了車。另外兩個打掃清潔的人員才走出來。」香腸回答道。

　　「看看出來的人數，是兩個，還有一個去哪裏了？」林銳突然開口道。

　　「對啊，進去的是三個清潔工，現在出來的卻只有兩個人。那剩下的一個去了哪裏？」謝爾蓋也看出了問道。

　　「剩下那一個，一定是去了紅男爵的辦公室。我們上當了，那個清潔工才是真正的祕社大公！否則紅男爵根本不必在別墅之中殺人，爲的就是找個機會讓祕社大公瞞天過海，以清潔工的身份進入別墅。」林銳揮手道，「行動！」

第3263章 大公駕到

　　在別墅之中的房間裏，紅男爵看著對面這個剛剛脫下清潔工服飾的人，點頭道，「不管過去多久，你總是讓我有驚喜，大公。」

　　那個人並沒有摘下清潔工使用的面罩，坐在了紅男爵的對面，「好久不見。」他發出的聲音有些古怪，大概是面罩裏使用了某種變聲軟件，使得他的聲音像是某種機器合成聲。「我不得不肯定你近階段在非洲的工作，男爵，你非常成功。」

　　「承蒙誇獎。」紅男爵點頭道，「實際上我只是負責執行而已，全靠大公的英明領導。」

　　「很多人都說，謙虛是一種美德。但我不這樣認爲，因爲很多時候謙虛只是一種姿態。每一個人的心中，如果不認爲自己是最好的，那麼他就做不出任何的成就。既然心中認爲自己是最好的，那麼口頭上的謙虛，就多少有了一點虛僞的成分。」大公輕笑了一聲。

　　「大公教訓得很對。」紅男爵點頭道，「不知道，大公這次來找我，是因爲什麼？」

　　大公點點頭，「這就對了，直入主題，可以避免很多根本就用不著說的客套話。奧盧米聯邦目前的狀況，已經完全符合我們之前對此的期望，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超過了我們的預期。你們成功利用，英法和非洲六國的反恐行動，爲奧魯米聯邦奠定了下一步發展的基礎。尤其是最近的蘇爾特之戰，你做的相當漂亮。

　　目前，那裏的狀況怎麼樣了？」

　　「蘇爾特地方武裝，已經完成了事實上的武裝割據，他們控制了蘇爾特港口和相關的一些油田。表面上看，他們已經和利比亞政府軍分庭抗禮。但實際上，他們完全在我們的掌控之中。首先蘇爾特的輸油管道，掌控在我們手中，實際上和那些國際石油公司交涉的也是我們。蘇爾特港口的開放，也是因爲我們，幾個歐美國家達成了協議。

　　蘇爾特的地方政府，說穿了，只是幾個當地武裝和圖阿雷格人的聯合體。各方勢力糾纏，而我們在蘇爾特的駐軍，實際上成爲了這一切勢力背後最強大的一支。蘇爾特地方政府完全必須依靠我們才能生存下去。地方政府的首腦雖然野心勃勃，但是缺乏遠見，基本上局勢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紅男爵點頭道。

　　「那下一步你們準備怎麼做？」大公點頭道。

　　「繼續保持武裝存在，讓蘇爾特地方政府繼續壯大發展。他們看似壯大發展了，但其實跟我們之間的利益緊緊捆綁在了一起。到時候，一旦他們獲得了想要的獨立，最終會面臨各方面的壓力，迫使他們投向我們。」紅男爵肯定的回答道。

　　祕社大公看著他，沉默了一分鐘，「你就這麼肯定嗎？」

　　「是的。1836年－1845年德克薩斯共和國，又名孤星共和國，其領土範圍涵蓋現今美國德克薩斯州以及部份的新墨西哥州、科羅拉多州、懷俄明州、奧克拉荷馬州、堪薩斯州。

　　該國原是墨西哥北部的一省。東以沙賓河與美利堅合衆國爲界。石油等資源豐富。十九世紀初，美利堅合衆國向西擴張與其交界。1836年因墨西哥大獨裁者安東尼奧·洛佩斯·德·桑塔·安納的壓迫，德克薩斯省從墨西哥獨立出來，史稱德，克薩斯共和國。1845年通過決議加入美利堅合衆國。

　　目前的蘇爾特可以看作是當年的德克薩斯州，利比亞可以看作是墨西哥，而我們可以成爲美利堅合衆國。」紅男爵緩緩地道。

　　「想法是很不錯。不過你應該知道，德克薩斯州併入美國之後，可是爆發了美國和墨西哥之間的戰爭。」祕社大公看著紅男爵道。

　　「但我們和利比亞當局兩者，不是當年的美國和墨西哥。這場戰爭不會發生，如果發生，局面甚至會對我們更好，我們拿下的可能不只是蘇爾特了。」紅男爵微笑道。

　　祕社大公點點頭，「我不得不說，這一個非常了不起的計劃。大膽，而且思維超前。但這並不是我讓你執行的計劃。關於利比亞蘇爾特發生的一切，你都是在自行其事，沒有得到我的任何授權和批准。組織高層已經有很多人，對此頗有非議。對這個問題你有什麼解釋嗎？」

　　「沒有解釋。我原以爲我們之間不需要做任何解釋，因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紅男爵看著祕社大公道。

　　「那你這樣冒險激進，事實上已經激怒了法國，雖然他們沒有公開表態，而且迫於屠殺圖阿雷格人的輿論壓力，目前暫時容忍了這種狀況。但如果蘇爾特省真的進行獨立公投，那麼就把法國人逼得不得不出手了。這個號稱非洲憲兵的大國，實力不容忽視。你覺得你還會有勝算嗎？」祕社大公提高聲音道。

　　「就算法國人逼得不得不出手，也得看看他們出手的原因是什麼？無非是因爲，目前的利比亞政府是他們促成的，作爲他們在利比亞的利益代言人而已。但這些人的能力已經證明了不足以代理法國人在非洲的生意。既然如此，法國人爲什麼還要維護他們？是花錢花力，來幫一羣根本扶植不起的土軍閥打仗？還是受點好處，團結另一幫贏面更大的土軍閥？反正，無論誰上臺也都一樣。這種情況之下，法國人不是傻子，他們知道該怎麼做。」紅男爵點頭道。

　　「但法國人不是傻子，美國人也不是，他們可以通過這件事情看清楚，你在不斷的試探他們的底線。奧盧米聯邦成立才幾年，就這麼急於挑戰五大強國的耐性。你覺得合適嗎？」祕社大公嘆了一口氣道。

　　「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合適的，這一步我們始終是要跨出去。我們要想在非洲發展，就不可能不跟這些西方強國打交道，與其一味的畏縮退讓，不如適時表現一下自己的力量。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就算有時候會割傷主人的手指，但它只要夠鋒利，就是一件非常好的工具，就不會被放棄。」紅男爵低聲道。

第3264章 面具之後

　　祕社大公直視著他，低聲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也是這種情況。你可以違抗我的命令，但又因爲你是一件非比尋常的工具，我就會對你聽之任之？」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因爲我從沒有把自己當成工具。」紅男爵低聲道，「因爲我從來都是一個有思想的人。」

　　「你知道對這類人的態度，有思想的人，要麼成爲領袖，要麼成爲危險的異己分子。」祕社大公看著他道。

　　「你知道我不是異己分子。實際上我可能是組織中，你最忠誠狂熱的信徒。」紅男爵搖搖頭，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

　　祕社大公眼神閃動道，「所以，你不是異己分子，就只能是另一種可能，你想成爲領袖？」

　　「可以這麼說。因爲就像你所說的，每一個人的心中，如果不認爲自己是最好的，那麼他就做不出任何的成就。而最好的人，理應成爲領袖。」紅男爵點頭道。

　　「但是祕社，已經有一個領袖了，而且領袖永遠只可能有一個。你真的以爲你可以取代我麼？」祕社大公平靜地道。

　　紅男爵搖搖頭道，「不，大公。你完全錯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取代你，事實上，你也是不可取代的。因爲你我的心裏都十分清楚，你在祕社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取代你。」

　　「那麼你想怎麼樣？別當我是一個傻子。我或許已經老眼昏花，但還沒到老糊塗的地步。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裏的警衛佈置內鬆外緊。看起來外面好像警備森嚴，但其實內部的防禦，很寬鬆。告訴我一句，紅男爵，你究竟想幹什麼？」祕社大公看著紅男爵道。

　　「我想讓你更進一步，成爲祕社的神，一個真正的精神領袖，不需要實際的身體。死去的英雄往往更容易被推崇，因爲沒有人再能看到他們身上的缺點。因爲生死相隔，使得死去的英雄們離我們的距離太遙遠，而距離才會產生美。死去的人，往往才能成爲偉人。祕社組織不缺乏英雄，但他們缺乏一個，永遠被銘記永遠指揮他們去戰鬥的精神領袖。」紅男爵看著他道。

　　「這麼說，你想殺了我？」祕社大公點點頭。

　　「不不不，大公，你千萬不要這樣認爲。」紅男爵搖著頭道，「你不但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也是很多人心中的英雄。我是你的崇拜者，是你的fans，我絕對不會親手殺死自己的偶像。那是一種對自己信仰的不敬，我無論如何做不出這種事。」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我？」祕社大公點頭道，「我已經在你面前了。」

　　「不需要我動手，我已經做好了安排，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敵人闖進這裏。我們所敬愛的大公，將在爲祕社事業的奮鬥之中犧牲，被來自敵人的最後一顆子彈擊中。但你不會死，至少祕社不會知道你的死亡。因爲每到了需要的時候，那熟悉的機械語音依然會準時聯絡我們，指揮著祕社的進一步發展。

　　從這個意義上說，你雖死猶生，是在死亡之中得到另一種意義的永生。你可以永遠是祕社組織的革命導師，但你必須是個死人。」紅男爵點頭道。

　　「看來你安排得還真不錯。可惜說得再好也掩飾不了你的野心。」祕社大公笑著道。

　　「野心就是雄心，一個人男人如果沒有建功立業，馳騁天下的雄心，那他的這一輩子，豈不是有些無趣？」紅男爵和他一起笑著道。

　　笑過之後，紅男爵緩緩地道，「但這也並非是完全爲了我自己。另一方面是爲了祕社組織。我們雖然控制了奧盧米聯邦，但很多人其實知道我們的祕社背景，包括美國人和法國人。他們沒有說什麼，是因爲我們還有利用價值。一旦等到他們發現我們的威脅，就會很容易翻出以前的舊賬來。

　　祕社組織要借奧盧米聯邦在非洲發展，有太多陰暗的過去和不法組織的背景需要擺脫。只有借你的死，祕社組織才可以擺脫過去，走向未來。從你開始，逐漸斬斷過往黑暗的歷史。儘管，這些是必須經歷的痛苦，但決不能爲外人所知。」

　　祕社大公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好吧。你想得很久遠，作爲我的手下，確實已經有些屈才了。」

　　「所以，你接受這個安排了？」紅男爵看著他道。

　　「我不接受的話，你也會親自動手，不如我們給彼此都留下一個好印象。這件事情到此爲止。」祕社大公低聲道，「祕社組織是我此生心血，現在還不是交給任何人的時候。但我可以答應你，如果有一天我要把它交出來，可以把它交給你。」

　　「可我如果等不及呢？」紅男爵低聲道。

　　「你不要得寸進尺，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如果換了其他人敢這麼對我，我早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了。」祕社大公低聲道。「再說，你殺了我。組織內部其他人會怎麼看？你真以爲自己能夠搞定所有人？」

　　」可你現在只有一個人，而你又向來神祕，神龍見首不見尾。從沒人知道你的身份，也從沒人知道你的行蹤。如果你今天死了，誰也不會知道。因爲他們沒有必要知道祕社大公已經死了。我可以繼續用你的名義控制祕社組織。就像你之前一直在遙控指揮一樣。」紅男爵冷冷地道。「至於策略家和白手套之流，我自然有辦法對付。絕不會讓祕社陷入分裂內鬥。畢竟我們的事業還要繼續下去。」

　　「看來你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有你這樣的接班人，我也應該感到欣慰。可惜你太著急了一點。」祕社大公嘆了一口氣。

　　「現在說這些，已經有些晚了。好好享受你最後的幾分鐘吧。不過在你走之前，我還要一個要求。」紅男爵慢慢地道。

　　「什麼要求？」祕社大公問道。

　　「能不能摘下你的面罩，讓我看看，你到底長什麼樣子？」紅男爵嘆了一口氣道，「我不希望，以後回憶起你的時候，卻只能記住一張清潔工用的防塵面罩。」

第3265章 擊斃大公

　　「恐怕你會失望的。」祕社大公低聲道。

　　「失望也總比懷揣疑問好。我小時候喜歡猜謎語。我記得最得意的就是，想出了一個好的謎語，在誰都猜不出來的最後，由出我自己揭開。那種滿滿的得意和成就感，往往是在對方臉上的錯愕和恍然大悟的神情之中，最能得到滿足。」紅男爵看著祕社大公，「在生命的最後階段，你不想讓你這輩子最得意的創造也得到這種滿足麼？」

　　「祕社和大公，並非我這輩子最得意的創造。而是源於我不懈的奮鬥」祕社大公嘆了一口氣道，「聽我說，對蘇爾特的問題，必須儘量採用溫和手段，我們不能跟法國人撕破臉，立刻停止你們之前的做法。按我的計劃行事。這次就算了，我原諒你以一次。回去好好平復一下心情，讓你的野心冷靜一下，想想什麼才是該做的。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們再談。」

　　「你以爲說這些，我就能放你走？」紅男爵嘲諷道。

　　「我從沒來過，也從沒離開過。我是阿拉法，我是俄梅嘎；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後的；我是初，我是終。只要我活著一天，就永遠是你的大公，而你必須效忠。」祕社大公說著將臉上的面罩摘下，露出了一張讓紅男爵完全陌生的臉。他對紅男爵笑了笑，這一笑之後卻讓紅男爵毛骨悚然。

　　這個人的嘴裏沒有舌頭。一個人沒有舌頭該怎麼說話？但是就在上一分鐘，紅男爵分明還在跟對方交流。難道……

　　紅男爵驀然轉向了桌上的面罩，扯開之後裏面露出了一個微型的通訊器。這個清潔工裝扮的人，赫然只是一個不能說話的啞巴。而剛才在跟他談話的始終是這個無線通訊器另一端的未知人士。祕社大公根本就沒有露面。自始至終，紅男爵都在跟這個無線通訊器交流。

　　通訊器裏依然傳來聲音，「你現在明白了？謎底揭開了，你臉上一定也有錯愕和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我並不滿足，因爲我並沒有如你一般的膚淺。我對你依然不會變，你依然是我的同志，我最得力的助手，甚至是祕社的最佳接班人。但你的時代還沒有開始，因爲我的時代尚未結束。

　　別再試圖找出我是誰，如果你堅持如此，我只能借用聖經之中的話來回答你：我是阿拉法，我是俄梅嘎；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後的；我是初，我是終。最後再說一遍，處理好蘇爾特的事情，用我的方式。」

　　「該死！」紅男爵憤怒地將面罩和通訊器捏得粉碎。

　　這時隨著窗外的一聲槍響，那個被割去舌頭的人被一槍擊中，身體被子彈的衝擊力帶得猛然一個旋轉，栽倒在地，血濺得椅背和地毯上到處都是。

　　別墅外一處制高點，葉蓮娜猛然翻滾而下，抱著手裏的狙擊步槍，對林銳等人豎起拇指，「得手了！」

　　林銳點頭道，「幹得好，我們撤！」

　　槍聲已經驚動了祕社的人，大批武裝分子正在趕來。他們必須立刻撤離。

　　林銳帶著隊員們穿過樹林時，不遠處突然冒出一團耀眼的光亮，一連串的槍聲爆響。「有伏擊！」刀疤臉大聲吼道。這時，他猛然一個臥倒，翻身滾動蹲在了一棵大樹的樹幹之後，地面射來的子彈把樹幹打出一連串彈洞後。林銳像一隻兔子一樣躥了出去。「這邊走！離開高處，到山坡下面去。儘量避免不必要的交戰，以撤離爲主。」

　　他落到地上後不停地翻滾，身體承受著連環撞擊帶來的痛苦，感覺就像遭到了裝滿子彈的突擊步槍的近距離掃射一樣。幾秒鐘之後，林銳又重重地撞了一下，骨頭幾乎散架，但終於止住了滾動。遠處的武裝分子已經率隊圍了上來，人數不多，但應該只是距離最近的敵人先趕到。

　　林銳非常清楚一旦後續敵人趕到，他們就根本沒法撤離了。

　　「走，向南邊撤，和接應小隊匯合！」林銳開火反擊，一邊遏制對方的衝鋒速度，一邊招呼弟兄們撤退。一陣激烈的交火之後，林銳和刀疤臉等人完成了對敵人的壓制，轉身帶著小隊快速後撤。他們現在只有去南邊跟接應小隊匯合，並且在他們的輔助之下撤離。否則要想靠他們這點人強行突圍，根本不可能。

　　林銳等人沿著山坡下的樹林邊打邊撤。「老大，你們那裏的情況如何？」無線通訊之中香腸咳嗽著問道，他受了點傷，不但有些胸悶，嘴裏也是澀澀的，非常難受。

　　「還可以，支援小隊怎麼樣？」林銳喝道、

　　香腸跑過來幾步在他旁邊蹲下射擊，通過私人通訊頻道說：「他們也遇上了襲擊，幾乎所有的人都受了輕傷。有十多個人不是中彈就是受傷了。這些我們都能補救。有幾個弟兄受的傷最重，他們能進行陣地戰，但是身體不夠靈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還有四個人陣亡。不過他們打死了巡邏隊，搶了幾輛車，正在趕過來。」

　　林銳點點頭，情況並沒有原先估計的那麼糟——但是有四個人陣亡已經夠糟的了。一次行動中竟有這麼多隊員犧牲，這在以前是從沒有過的事，況且這次的行動才剛剛開始。能否帶隊撤離還是一個未知數。

　　林銳煩躁地哼了一聲，「還有其他的好消息嗎？」他問道。

　　「還有不少呢。」香腸答道，「南部的防禦很弱，他們所擊潰的是那裏最主要的守軍。我們有很大機會突圍。」

　　林銳本能地伸手去摸他的M4A1卡賓槍，發現固定在身側的彈匣在撞擊的時候丟失了，腰帶上的手雷也沒了，剛才遇襲之後從山坡上滾下來的時候，可能被樹枝什麼的掛住了。

　　他聳了聳肩膀，說道：「看來我們的決策是對的，向南走，跟支援小隊匯合。」林銳極力控制住想低頭喘氣的強烈願望。目前，他最想做的莫過於坐下來好好休息休息，清理一下思路。必須找到一條出路，讓他手下的傭兵們安全地離開這裏。

　　這次的任務已經成功，葉蓮娜已經擊斃了祕社大公。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想清楚怎樣才能出色地完成任務，帶著弟兄們安全撤離，不要再把事情搞糟。

第3266章 阻截和撤離

　　「老大，我們遭遇幾個敵兵……危險已清除。」

　　「這裏也有一個。」謝爾蓋接著報告，「危險已清除。」他們一邊後撤一邊作戰。

　　但敵人肯定不止這麼多。林銳知道至少祕社的赤潮部隊還沒有行動。這個莊園雖然很大，但也沒有大到他們可以在裏面打游擊的程度。要是祕社有規模地部署搜索圍剿的話就更糟糕了，因爲這就意味著即便是他們突圍，也會打得非常慘烈……隨著時間的推移，完成這次撤離將變得越來越困難。

　　林銳一心聽著隊員傳回來的偵察報告，差點與兩個守衛碰了個正著。他本能地融人一棵樹的陰影裏，一動也不動。

　　那兩個巡邏隊員並沒有看到他，但這兩個人警覺地端著槍，然後更加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離林銳藏身的地方越來越近了。林銳感覺到通訊器震動了一下，應該有隊員向他發出請求增援的信號。林銳看見通訊器的信號確認燈閃爍出藍色的光芒。

　　前面的幾個巡邏隊員突然轉向右方，舉著槍到處觀察。

　　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從他們的左邊呼嘯而至，砸在一個領頭隊員的枕骨上，發出沉悶的碎裂聲。這傢伙一聲慘叫，倒在草叢中。

　　林銳見狀馬上衝出來，三步奔到另一個巡邏隊員面前，一個橫跨躲過對方的槍口指向，一把抓住那個傢伙的手腕。這個巡邏隊員又驚又怕，不由得慘叫起來。林銳使勁拽住對方拿槍的手往後扭，使得槍口逐漸逼近對方的脖子，那個巡邏隊員雖然拼命掙扎也無濟於事。

　　林銳猛然再用肘部砸在了這個巡邏隊員的面部，感覺到這個傢伙的鼻子一下子就被砸塌下去了。隨著槍口噴射出一道琥珀色的火光，這個巡邏隊員的腦袋被擊得粉碎，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林銳擡腿踢了踢地上的屍體，低聲道「該死的。還是發出了槍聲。」這時瘋馬等人也從樹林裏走了出來。林銳接住他扔過來的一枝突擊步槍。

　　「多謝。不過我們得快點離開了。」林銳低聲道。

　　瘋馬點了點頭，把另一枝繳獲的武器背在身後。「石塊扔得還挺準。」他答道。

　　「媽的，我在嘗試收回無人機，」香腸惱火地點頭說道，「根本就來不及摘下背在身後的武器。」

　　「老大！」黑人艾澤利的聲音通過小隊通訊頻道傳過來，「我在你們前方一公里處，你們保持位置，我們幾分鐘就能到。」

　　「收到。」林銳轉身向著隊員們說，「支援小隊就快到了，先原地待命。」隊員們一個個跟著過來，他們現在基本已經通過了最危險的A區。但是讓林銳奇怪的是，A區的防禦甚至比之前還薄弱。

　　隊員們半伏著身體向路邊的林子趕過去。前方出現了亮光，樹蔭逐漸變淡消失，因爲這裏已經沒有了樹林。「前面有情況。」瘋馬低聲說道。

　　在幾個隊員的監視下，出現了幾個人。「是支援小隊」林銳接過葉蓮娜遞來的狙擊步槍，透過狙擊鏡觀察著那裏的情況。完全可以肯定他們是支援小隊的隊員。他們有的在整理車輛上的裝備，有的在搜尋其他隊員，有的在整理武器與彈藥。

　　林銳用小隊頻道向隊員們傳送了一個信號。「支援小隊，這裏是O2A組。我們從六點鐘方向向你方靠近。請回答！」

　　這些支援隊員轉過身，眯起眼睛望著林銳等人的方向，同時端起了突擊步槍。通訊頻道里先是靜電的嘈雜聲，然後傳來一個沙啞而疲憊的聲音：「老大？是我，艾澤利。我們正在找你們。」

　　「很遺憾我們沒趕上戰鬥。」瘋馬拍著艾澤利的肩膀道。

　　「沒趕上？」這個艾澤利苦笑了一下，「你們是怎麼出來的？這輛車被擊穿了油箱，我們得做點小修補，要不然沒法帶我們離開。從這裏到海灘，可還有不少路。」

　　林銳把狙擊步槍交還給葉蓮娜，指了指葉蓮娜的眼睛，然後又指了指遠處。葉蓮娜點點頭，端起步槍，然後轉身去高處警戒，小心行得萬年船。

　　林銳起身走向這羣支援小隊的隊員，路上只見巡邏隊的屍體、被炸燬的車輛殘骸以及燒焦的輪胎胡亂地堆在一起。

　　這些隊員看起來好像是在地獄中走了一遭後回來的，身上的燒傷、擦傷令人觸目驚心。看到林銳，他們都目瞪口呆。林銳作爲O2的隊長，名聲在外。他們的表情中夾雜著敬畏、懷疑與恐懼。普通傭兵第一次聽到對方是O2的隊員時候，都是這樣的反應，林銳見得多了。

　　他有時候很厭煩這種表情。他作爲公司最強行動小隊的隊長，他公司的其他傭兵兵一樣，只是想參加戰鬥，贏得勝利。不想成爲什麼傭兵偶像。」

　　林銳對艾澤利點點頭，「你的小隊裏有多少人？」

　　艾澤利掃了一眼他的幾個同伴，搖搖頭。「本來也就十來個人，路上遇到了激戰，陣亡了四個。這裏也就七八個人。不過我們有兩輛車。」

　　「傷員呢？」林銳問道。

　　「都是傷員，老大。」艾澤利搖頭答道，「剩下的就我們這些人，各個渾身帶傷。我左邊屁股上，現在還在淌血。」

　　「奇怪。」林銳皺眉道。

　　「什麼地方奇怪？」艾澤利低聲問道。

　　「從你們遭遇的激戰情況看，他們在這裏部署的防禦都要超過祕社大公所在的A區，這可有點不太正常。」林銳皺眉道。

　　艾澤利有些奇怪，「怎麼了？你們沒有遇到抵抗？」

　　「有抵抗，但是強度沒有這麼大。對方的人員分散，難以形成強勢的火力。這和我們之前偵查的情況不太一樣，除非他們臨時削減了防禦。但是這怎麼可能？在祕社大公來了之後，理論上他們應該加強警戒防禦才對，怎麼會反而縮減防禦？」林銳沉吟道。

　　「我也這麼認爲，所以，我啓動了微型無人機的自動返回程序。如果運氣好的話，無人機會回到我們之前那個貧民窟落腳點。等我們回去之後，可以查查裏面的相關信息。」香腸低聲回答道。

第3267章 生死迷局

　　「車子行了，這裏不能久留，我們得立刻離開。」艾澤利對林銳做著手勢。「南邊海灘有我們的人接應，能把我們帶到船上。」

　　林銳深吸了一口氣，「走！」他們乘著幾輛巡邏車順道南下，去了南面的海灘。那裏有維塔克的情報小組在接應他們，那條僞裝過的船已經在海面上等著他們。

　　而在莊園內部，紅男爵坐在椅子上，看著躺在地上的屍體，一言不發。

　　工藤正岡從外面進來，看到地上的屍體，不由一震，立刻伸手關上了門。

　　「別緊張，這個人並不是真正的大公。」紅男爵平靜地道。

　　「當然，男爵現在才是真正的大公。」工藤正岡立刻點頭道。

　　「屁話，我說是，事情沒幹成。」紅男爵緩緩地道，「大公根本就沒有來，這只是一個替身。」

　　「替身？」工藤正岡一呆，「那不是……他已經意識到了男爵你……」

　　「意識到了也沒有什麼。他說過，至少在暫時，我和他一樣，也是祕社之中是無可替代的存在。」紅男爵嘆了一口氣道。「所以他不會追究此事，或者是是不屑追究。」

　　工藤正岡低聲道，「我看未必，大公對背叛者可是絕不容情的。」

　　「沒錯，但那是對背叛組織的人。我背叛的是他個人，而非祕社組織，所以他才不予追究。歸根結底我和他都是同一類人。」紅男爵轉身道，「把這裏清理乾淨，莊園裏知道這件事的人，一個都不能活。」

　　「是的，我這就去辦。」工藤正岡點點頭。

　　兩天之後，在豪特灣的船上。林銳等人圍坐在一起，維塔克把一份報紙拍在桌上，「官方新聞，在那個莊園發生了意外火災。造成了多人死亡的慘劇，幾棟百年曆史的建築被付之一炬。」

　　「不是我們乾的。」謝爾蓋搖頭道，「我們當時疲於奔命，可沒有這麼多時間幹這個。」

　　「我知道，這是祕社組織掩人耳目，避免被追查的手段之一。」維塔克搖頭道，「問題是這樣一來，我們無法確認祕社大公是否已經被擊斃。」

　　「我確信，我當時一槍擊中了他的頭部。」葉蓮娜起身道，「通過瞄準鏡我甚至能看到他濺在牆上的血，他不可能還活著。」

　　「你確信正中頭部麼？」維塔克看著她道。

　　葉蓮娜冷笑了一聲，「要不要在你頭上放個蘋果試試看？」

　　「好了，都給我住口。」林銳拍著桌子站起來，轉身道，「香腸和刀疤臉已經冒險回了貧民窟，我們行動結束的時候他啓動了無人機的自動返航功能。如果我們運氣好，就能找到無人機，取得裏面的資料。就能證實房間裏跟紅男爵談話的人究竟是誰，他到底死了沒有。」

　　維塔克搖頭道，「如果你們當時繼續監控的話，就不會這麼麻煩了。」

　　「你腦子有病啊！」謝爾蓋惡聲惡氣地道，「我們用無人機監控證實，祕社大公已經進來了。當然就要行動了，難道行動的時候，不拿著武器，還捧著戰術電腦進行監控？你們在後方進行情報支援當然說著很容易，有沒有想過我們當時的情況。」

　　「說得好像我沒有參加過戰鬥一樣，我要是還有雙腿的話，恐怕也不會在這情報組待著了。」維塔克冷笑道。「倒是你這四肢健全的，把事情辦得一團糟。到目前爲止還不能確認是否擊斃了祕社大公。愚蠢的傢伙。」

　　「你敢再說一遍試試？」謝爾蓋猛然抽出了槍。

　　維塔克一拍自己的輪椅，兩支黝黑的雙管獵槍已經端在了手裏。他的輪椅是經過改裝的，輪椅扶手就是兩支鋸短了的霰彈槍，手往後一撤就能掄起來開火。這種霰彈槍本來就是一發鹿彈打一片，在鋸短了之後，彈藥的散佈面積更大。一槍就能噴你一身的鋼珠，可謂是近戰大殺器。

　　謝爾蓋和維塔克兩人持槍對峙，林銳終於說話了，「黑島，是有規矩的。其中一條就任何情況下，槍口不能指向隊友。你們是不是當我不存在？」

　　謝爾蓋和維塔克這才悻悻地收起了武器。

　　「維塔克因爲祕社失去了雙腿，你有情緒可以理解。但當時我們也確實沒有時間一直盯著監控，戰場之上，機會通常一瞬即逝，經不起等待觀察。這個問題到此爲止了，繼續爭論下去，就成了相互扯皮。再等等，香腸他們應該快回來了。」林銳深吸了一口氣道，「其實我在行動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好的預感，這次的行動確實有很多不同尋常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祕社大公可能沒死？」瘋馬低聲道。「但葉蓮娜肯定不會失手的。」

　　「我知道，但是我感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從莊園的防禦部署，在祕社大公抵達之後突然放鬆警惕，還有他們的安保人員在我們行動的時候，存在明顯的異常調動。就像是故意給我們讓了一條道，你覺得這事情簡單嗎？」林銳看著瘋馬道。

　　「會不會是阿拉丁的人在暗中協助我們，阿拉丁在祕社這麼多年，至今祕社組織之中依然有他的眼線。也許是他的人故意調開安保，給了我們行動的便利。」瘋馬遲疑道。

　　「這個解釋勉強能夠成立，但我通過趙建飛詢問過了阿拉丁，這個莊園完全由紅男爵的人控制，他和他的人都沒能插上手。」林銳搖頭道，「所以事情才顯得這麼奇怪。我懷疑葉蓮娜雖然沒有失手，但那個人未必是祕社大公。」

　　「可是我們親眼看到了那個混進去的清潔工，而且他一直帶著面罩，在跟紅男爵單獨會面，甚至他坐著，紅男爵還站在旁邊。綜合這麼多跡象來看，這個趁勢混進去的清潔工就應該是祕社大公。葉蓮娜開槍擊殺他，沒有任何問題。」謝爾蓋搖頭道。

　　「我不這麼看。」林銳搖搖頭，「這件事裏，古怪的東西太多，我們當時來不及細想，但事後回憶起來，似乎處處細節都透著詭異。現在只有等香腸和刀疤臉回來。從微型無人機之中存儲的資料進行判斷了。」

第3268章 生死迷局2

　　船艙外面有人敲了敲甲板上的金屬板，給船上的人發了個信號。

　　「香腸他們回來了。」維塔克點頭道，「我的人確認安全，他們身後沒有人跟著，正在乘小船過來。」

　　「但願他們找到了無人機上的存儲信息。」林銳起身道。等了幾分鐘之後，香腸和刀疤臉等人登上了船，走進船艙之後。香腸拿出了手裏的一個存儲芯片。「找到了無人機，我把存儲芯片找回來了。我們想要的信息應該全都以音頻和視頻的方式保存在裏面了。」

　　「把戰術電腦拿來，讀取存儲芯片內的信息。」林銳立刻下令道。

　　瘋馬等人搬過了戰術電腦，把存儲器芯片和電腦完成了對接，開始讀取存儲芯片之類的資料。這種中情局使用的微型無人機，採用的是先進的大存儲量芯片，能夠存儲幾個小時的視頻和音頻信息。所有人都在緊張的看著電腦屏幕上逐漸滾動的進度條，當讀取達到100%的時候，他們立刻打開了裏面的視頻文件。

　　從視頻文件上，可以清楚的看到，紅男爵殺死了幾個祕社大公的信使之後，下令清理現場。當時確實是有幾個清潔工從外面進來，搬走屍體，清理地上的血跡。而其中一個戴著防塵面罩的清潔工，進入了別墅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之後的視頻就沒有什麼異常，直到襲擊發生之後，紅男爵和工藤正岡等人才從裏面出來，在重重保護之下，乘車離開。

　　「可以肯定，在這之後，跟紅男爵唯一接觸的人就是那個清潔工。他們兩個人，單獨在房間裏談話了將近半個小時。所以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祕社大公。」葉蓮娜點頭道，「我確信我已經擊斃了他。在這視頻結束的時候，他也沒有和紅男爵等人一起撤離。這說明我確實已經擊斃了他。」

　　林銳點點頭，「可惜的是，由於角度關係，他們在房間裏的談話我們沒能錄下來。否則就更容易判斷了。」

　　「房間裏的畫面雖然沒能拍攝下來，但我們的無人區就停在他們的窗口上沿，房間裏的談話，我們都錄了下來。」香腸回答道，他在電腦上調取了音頻資料，試聽了一下之後點頭，他還是有些沮喪地道，「有太多的噪音干擾，這音頻需要經過處理，剝離那些噪音之後，才能聽清。」

　　「發給柯本，讓他和他的團隊抓緊時間處理。」林銳點頭道。

　　香腸用衛星網絡聯繫柯本，將音頻資料傳輸給了遠在聖凱澤島總部的柯本團隊。柯本倒是很爽快，「沒有問題，這種小事情，我們很快就能完成處理。大概幾個小時，我們會把處理好的音頻發送給你們。」

　　林銳點點頭，轉身坐了下來，雖然香腸等人取回了無人機內存儲的資料，但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輕鬆，甚至有一種深深的憂慮。

　　「老大，你爲什麼這麼在意這些東西。事實上我們確實完成了任務。」謝爾蓋奇怪地看著林銳道。因爲他發現林銳還在反覆觀看著那段視頻記錄。

　　「我感覺有點不太對勁。」林銳沉吟道，「你有沒有發現，襲擊發生之後，紅男爵和工藤正岡的反應有些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遇到襲擊之後，祕社大公被擊斃，所以他們倉皇離開不是很正常嗎？」謝爾蓋搖頭道。

　　「如果是一般人，有這樣的反應肯定很正常。但是紅男爵的話，就顯得不太正常了。這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我們當著他的面擊斃了他們的最高首領，你覺得他會這麼善罷甘休麼？如果按照通常的情況，他應該會氣急敗壞，甚至帶著人全力追擊我們。但是他沒有，他反而選擇了不聲不響的離開，這一點，我始終想不通。」林銳沉吟道。

　　「我感覺也沒有什麼不正常的，也許是祕社大公的死，對他來說太過震撼。我們都知道大公在祕社組織內部的地位，祕社分子們對這個人的狂熱崇拜，是我們難以想象的。而紅男爵一向都是祕社大公的頭號走狗。現在看到祕社大公在他眼前被擊斃，他一時感到震撼和恐懼，是有可能失去通常情況下的判斷力。」瘋馬沉吟道。

　　「你們說的這些適用於一般人，但絕對不適用於紅男爵本人。」林銳搖頭道，「我們跟他交手多次，他或者有些狂妄自大，但絕對不會因爲震驚而失去判斷力的那種人。事實上，我從沒見過像他這樣的對手。兇殘而又沉穩，越是到關鍵時候，越是穩得可怕。

　　他不但是祕社武裝的指揮官，也是一個擁有超強心理素質的狙擊手。他怎麼可能因爲過度吃驚而亂了方寸，失去正常的判斷力？紅男爵絕不會是這樣的人！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葉蓮娜點頭道，「我雖然自信擊斃了那個清潔工，但現在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證明這個清潔工就是祕社的大公。所以我支持，林銳的判斷，這裏面應該有什麼問題。」

　　「但是現在的關鍵是，從來沒有人見過真正的祕社大公，也從來沒有人能夠確定他的真實身份。所以我們很難從任何其他的證據來證明，這個清潔工是否就是祕社大公。」林銳緩緩地道，「我甚至有一種可怕的想法。」

　　「什麼想法？」瘋馬問道。

　　「我們的這次行動，包括我們，阿拉丁還有美國中情局的K先生，都被祕社大公所利用了。」林銳低聲道，「我們殺的這個人，也許並不是真正的祕社大公。他甚至根本就沒有準備親自和紅男爵會面。所有的一切消息，都是假的。」

　　「可他這樣安排究竟有什麼意義？」刀疤臉低聲道。

　　「阿拉丁恐怕要倒黴了。」林銳低聲道，「這次行動的最初信息，都是由阿拉丁提供的。消息的來源，是他埋伏在密室內部的眼線。這次行動很有可能是祕社大公爲了引出密社內部的內奸，而刻意策劃的。這一切也許源於我們上次對紅男爵的刺殺行動，讓祕社大公感受到了身邊隱藏的威脅。

　　他通過一次虛假的會面，將特定信息透露給少數可疑的人。如果這次刺殺，真的發生了。那麼就證明了那些人是不可靠的，極有可能是阿拉丁佈下的內線。這次阿拉丁，置的祕社的內線，恐怕會遭遇致命的打擊。」

第3269章 動盪局勢

　　「可是如果這是一個假消息，爲什麼紅男爵會在那裏？」瘋馬皺眉道。

　　「因爲紅男爵也被瞞住了，說到底他也只是祕社大公的一顆棋子。也許祕社大公連他也在試探。」林銳回答道。

　　一陣沉默之後，瘋馬苦笑道，「這個人，不會這麼可怕吧？」

　　「是不是，等音頻信息處理好之後，就能明白了。」林銳點點頭。

　　處理好的音頻信息在幾個小時之後發送到了他們手中，林銳的判斷得到證實。林銳等人沒有多做停留，立刻返回了尼日爾，向銀狼彙報了行動的全過程。

　　聽完了他們的彙報，銀狼米歇爾深深皺起了眉頭，「這麼說，這個清潔工根本就是一個替身，真正的祕社大公依然沒有現身。祕社大公不但瞞住了所有人，甚至連一心取代他的紅男爵也被耍了。」

　　「不但如此，他借這個機會清除了阿拉丁安插在祕社的眼線。趙建飛傳來的信息，阿拉丁安插在祕社高層的幾個眼線，已經大部分失聯。祕社大公的這一手，非常高明。」林銳點頭道。

　　銀狼米歇爾沉默了一會兒道，「更可怕的是這個人對紅男爵的態度。他明知道紅男爵想他死，但他對紅男爵卻採取了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寬容態度。在你們帶回來的這份音頻文件之中，滿含了對紅男爵的不屑，卻又頗爲讚賞。他對紅男爵的不屑是因爲紅男爵計劃犧牲他，但對紅男爵的讚賞卻是在讚賞他的勇氣和行動力。

　　他對紅男爵的態度就像是家長在對待一個任性的孩子，而不是對待一個叛徒。只因爲他們有共同的信仰。這樣的對手，確實太可怕了。」

　　林銳點點頭，「這次任務失敗了，我們死了四個人。」

　　「我知道，傷亡報告我看過了。」銀狼點點頭，「公司方面會負責到底，做好他們善後工作。我這裏抽不開身，會讓安吉爾處理他們的事。」

　　林銳皺眉道，「怎麼了？聯合反恐部隊又有事情了？」

　　「在奧魯米聯邦軍清除了利比亞的恐怖分子之後，其他幾國的部隊也有些坐不住了，而聯合反恐部隊總部也覺得時機已經到了，目前正在策劃對薩赫勒地區最大的恐怖組織聖戰聯盟進行徹底清剿。」銀狼嘆了一口氣道。

　　「聖戰聯盟是幾十個恐怖組織的聯盟，據說是專門應對這次反恐作戰成立的。如果能剷除他們自然是最好，不過我懷疑事情也並不會這麼簡單。」林銳皺眉道。「聖戰聯盟之中，有很多都是各地流竄到非洲的老牌恐怖分子。這些人大部分有在伊拉克和阿富汗作戰的的經歷，他們作戰經驗豐富，而且知道怎麼對付美軍的清剿行動。」

　　銀狼嘆了一口氣道，「我也是這麼認爲，但聯合軍總部聽不下去。那幫目光短淺的非洲軍閥，自以爲仗著美國人和法國人的軍火援助，就能對付這些恐怖分子。再加上奧魯米聯邦軍在利比亞取得的戰果，讓他們都眼紅了。」

　　「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奧魯米聯邦軍在利比亞的反恐，只是一場自導自演的鬧劇。那些恐怖分子和祕社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他們只是自己跟自己打仗，上演了一出戰爭大戲而已。」林銳皺眉道。

　　「是啊，但聯合軍總部不這麼想。他們顯然有些盲目自信，認爲既然奧魯米聯邦軍能擊潰利比亞的恐怖分子，那麼他們也有能力擊敗其他恐怖分子。而且他們認爲恐怖分子們經過了利比亞的慘敗肯定實力大損，他們是想出來撿便宜了。」銀狼苦笑道。「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所謂被消滅的恐怖分子，現在正薩赫勒地區的山谷裏曬著太陽，說不定還正在喝著特供給反恐部隊的冰啤酒。」

　　「美國人和法國人的態度怎麼樣？」林銳皺眉道，「聯合軍總部他們能夠說得上話。」

　　「美國人和法國人一再表示，非洲人的事情讓非洲人自己解決，意思就是不想過多涉入此事。所以，這也是非洲六國成立反恐聯盟的初衷。對於這件事情，他們同樣保持了緘默，以表示反恐行動是非洲人民的共同心願，跟他們沒有關係。並非他們主使，他們只是盡了一個大國的責任，給予援助而已。」銀狼攤開手道。

　　「真夠不要臉的。」林銳搖頭道。

　　「所以現在就看聯合反恐部隊的行動了。我其實很不看好他們的這次行動，基本上是大戰大敗，小戰小敗的結局。就看他們能不承受得住。一旦承受不住壓力退縮的話，那麼奧魯米聯邦軍就會是最大的贏家。他們將成爲整個反恐行動之中對恐怖分子作戰最英勇，最成功的。」銀狼低聲道，「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然後美法兩國會非常滿意這位非洲小兄弟的努力，從而進一步加深合作關係。想利用他們來打擊在非洲的恐怖主義。」林銳點頭道，「祕社要的不就是這個麼？從這些非洲國家之中脫穎而出，得到美法兩國大老闆的肯定，然後借反恐之名攻略非洲。」

　　「沒錯，但我們知道，卻無法阻止。」銀狼嘆了一口氣道，「從我這方面，只能幫他們提些建議，儘量減少聯合部隊的損失。」

　　「可惜，這一仗他們是憋足了勁頭想要打。你的建議，聯合部隊的高層未必肯聽。」林銳搖頭道。

　　「是啊，不提這些事了。單純從公司經營的方面來說，這次反恐行動我們無疑是成功的，畢竟這次行動讓公司賺的盤滿鉢滿。但在遏制祕社擴張這一點來說，我們卻失敗得很徹底。」銀狼嘆了一口氣道。「祕社的勢力一再擴張，對我們的生意已經形成了極大的威脅，難道我們真的要退出非洲麼？」

　　「但非洲佔據了傭兵市場的大半份額。我們爲此曾經付出了很多努力，才在非洲有今天這樣的局面。更何況各方面辛苦建立起來的關係，本身就是一種資源，我們要撤出非洲，談何容易？」林銳看著銀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