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涯] 戰場合同工 作者：勿亦行 (連載中)

第3280章 沙漠風暴

　　「所有人靠著駱駝，背向沙暴或伏在地上，沙的堆積速度一般較慢，不必擔心自己會被沙埋起來。」彎刀大聲道。

　　另外幾個圖阿雷格傭兵在指揮著駱駝臥倒成一個弧形，然後人趴在駱駝背風側。駱駝是一種很聰明的動物，它會隨著沙子的下落不斷地抖動，風暴對它無可奈何，趴在它們身旁，是絕對安全的。

　　「沙暴還沒開始，爲什麼我們要停下？」謝爾蓋抱怨道。

　　「已經開始了，只是還沒到我們這裏。我們決不能騎上駱駝，趕著駱駝在沙漠裏狂奔。因爲駱駝跑得再快，也快不過沙暴，而且在這種環境下，極易迷失方向，危險很大。所有人都用頭巾罩住頭。」

　　幾分鐘之後，遠處天空中突然涌現出巨大的蘑菇雲，隨著黃色蘑菇雲的翻滾逼近，萬里晴空頃刻間變得灰暗陰沉，駱駝趴在地上不安地動著。沙塵暴猶如電影中洪水襲來的場面震撼壯觀。而此時風力又在不斷加強中。所有人眼睛裏嘴裏都是沙子，能見度非常低。

　　林銳和幾個圖阿雷格人傭兵，一些物資從駱駝身上取下來，並且加固好，防止被風吹走。雖然他們裹著頭巾，帶著風鏡，但是沙粒打在臉上沒有遮蓋的地方，依然感覺生疼。不光是人員需要防護，駱駝也是。沙塵暴時颳起時的強大風沙能夠將駱駝的眼睛打瞎。駱駝有雙層眼睫毛，可抵禦風沙，但是在強烈的沙塵暴之前，駱駝也沒有辦法抵抗。

　　所以他們還必須用特製的護具擋住駱駝的眼睛，如果駱駝瞎了，他們也將毫無希望。天空昏暗，沙塵肆虐，彷彿要吞噬整個世界。周圍的一起似乎都變成了暗紅色，場面恐怖無比。風聲如雷，攜帶著千魂夜慟的淒厲哭號之聲，呼嘯而至，風勢猛烈至極。

　　狂風沙暴撲面而來，一時間四周都籠罩在鋪天蓋地的沙塵之中，天地間暗黃一片，讓人分不清東西南北，風勢持續不斷，狂沙肆虐，如剃刀般撕扯著每一個人的皮膚，撕裂掀翻阻擋住風勢的一切。短短十幾秒內，失去控制的大型旋風終於徹底潰散爆發開來，敵我不分地將一切都籠罩在其中，開始大肆吞噬起生命來。

　　一時間除了直欲撕破耳膜的狂風怒號之外，到處都是狂風之聲，原本還算沉重的物品如紙紮般在空中翻著滾，散亂地颳得到處飛舞著。

　　到處都是一片混亂，唯一能夠勉強自保的是那些提前把自己固定在駱駝一起的隊員們。爲了避免被吹散，林銳等人提前用繩索將人員和駱駝等掛扣在一起。他們在狂風之中緊緊靠著駱駝，奮力生存。風暴過去之後，已經是滿地狼藉，他們的物資和物品被吹得連影子都不見了。

　　林銳帶著人順著繩索找到其他人，有些甚至已經半個身體都在黃沙掩埋之中了，還有幾匹駱駝已經站不起來了。必須清理掉它們周圍的沙子，才能讓它們重新站起來。它們幾乎被風沙掩埋到了背部。林銳讓弟兄們起來，抓緊把駱駝牽出來，「駱駝不能倒下，我們還有很多路要走。香腸找到我們的補給品了麼？」

　　那些補給品本來是被裝在駱駝上的麼，沙暴來臨之前，林銳他們把物資取了下來，重新加固。但是現在，東西已經吹得七零八落了。這些補給品有彈藥，和食物，但是更重要的是水。而沙漠之中最重要的補給就是水。這次他們作好了準備，攜帶了充足的水喝食物，裝在十幾個密封箱裏。但是現在已經被吹得只剩下三四個大型的箱子了。

　　「糟了，我們至少得找到這些補給。沒有水和食物，我們可撐不了多久。」謝爾蓋一般抖落身上和頭上的沙子，一邊低聲道。

　　「鬼知道被吹到哪裏了。」香腸搖頭道。

　　「我不是讓你把重要的物品都用地錨固定住的麼？」林銳怒道。

　　「也許是固定繩索被吹斷了，也許是被埋在沙子底下了。」香腸搖頭道，「或許我們可以在附近找找。」

　　「來不及找了，我們得快點離開。沙暴停了，波利薩里奧陣線的武裝人員隨時可能來找我們。我們得趁著這個機會走。」瘋馬皺眉道。

　　林銳搖頭，「沒有食物和飲水，我們走不了多遠。」

　　「我們的食物還算充足，主要是裝著水的幾個箱子丟了。也許我們可以設法克服一下，去最近的綠洲補充。」瘋馬皺眉道。

　　「就目前的這點水，最近的綠洲我們也堅持不到。」林銳搖搖頭。「更何況，最近的幾個綠洲都在波利薩里奧陣線的武裝分子掌握之下。」

　　「那就再找找吧。」香腸低聲道，「那幾個箱子很堅固，不會損壞。而且都用保險繩連在了一起，我們只要找到一個，就能順著繩子找到其他的。」

　　「可是，剛才的沙暴那麼厲害。這些箱子也許都已經被掩埋了。我們總不能漫無目的地找。」刀疤臉皺眉道。

　　「通訊器！」香腸突然開口道，「我們可以順著通訊器的信號找到那些箱子。我的通訊器在其中一個箱子裏。通訊器有GPS定位，我們可以用衛星定位找到我的通訊器。同時也能找到箱子。」

　　「這倒是個辦法。就怕被沙子埋得太深。GPS沒有信號。」林銳點頭道，「但可以試試看，如果我們能在半個小時內，找回丟失的水箱。將會比我們找其他綠洲補充飲水更安全。」

　　「我查一下。」香腸拿出了戰術平板，查了一下驚喜道，「有信號！真是難以相信，這該死的沙暴，把這些東西吹到了一公里以外的地方。」

　　「那就別遲疑，所有人騎上駱駝，出發。我們必須找回那幾個箱子。」林銳點頭。

　　「有兩匹駱駝被沙子埋得太久，似乎不行了，已經站不起來了。」彎刀回答道。

　　「那就放棄它們。我們沒有時間再消耗下去。敵人不會給我們時間，他們也不會等我們。」林銳搖搖頭。

第3281章 事有蹊蹺

　　林銳等人重新整備隊伍，花了半個多小時，找回了大部分物資裝備，才重新出發。沙暴雖然已經結束，但是風依然很大，天空依然有漫漫黃沙隨風飄落下來。所有人都一樣灰頭土臉，頭巾上全是細沙子。他們雖然是向東突圍，但是實際上，他們必須兜一圈子，避開阿圭尼特繼續向北行進。

　　事實證明他們的決策是對的，在他們營救成功之後，波利薩里奧陣線的武裝分子組織了不止一次的搜查工作，但最終的結論卻認爲，林銳等人已經葬身於沙暴之中。因爲他們只找到了有些零星物資和被黃沙埋了一半的駱駝屍體。

　　林銳等人則趁著沙暴向北，進入了摩洛哥實際控制的區域。

　　摩洛哥對波利薩里奧陣線的攻勢和襲擾實行封鎖策略，自1980年起，就接連修築貫穿西撒哈拉全境的防禦性沙牆，意圖步步爲營以限制西撒人陣的機動性。沙牆共有六道，全線由沙石堆、哨所、鐵絲網、預警器和雷場等組成。

　　憑此兩千餘公里的防禦性措施，摩洛哥逐漸掌握主動，形成了控制西撒哈拉3/4區域和幾乎全部出海口的局面。僅在第六道沙牆和毛里塔尼亞間留下狹窄的出海通道給波利薩里奧陣線，這完全是摩洛哥刻意爲之，使之成爲與毛里塔尼亞間的緩衝。

　　林銳的意思是直接進入摩洛哥控制區，然後設法去阿尤恩或者其他摩洛哥方面控制的城市，然後就可以安全撤離了。

　　但黑豹古雷表示反對，「這件事有很多古怪的地方。以前波利薩里奧陣線跟我們的關係非常不錯，無論如何他們不至於會做得這麼絕。這件事，肯定另有隱情，我得設法查清楚。」

　　「但現在波利薩里奧陣線的首領已經變更，他們對我們的態度也已經改變了，新的領導層年輕而且野心勃勃，他們比之前更激進，手段也更暴力。你調查這些沒有任何意義了。我的意思，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即便你想查什麼，也可以通過情報小組來完成。」林銳解釋道。

　　「不，你不瞭解。在10年，摩洛哥軍方突襲有領土爭議的西撒哈拉地區示威者營地，雙方爆發大規模衝突。那一次，摩洛哥軍方在凌晨突襲中使用了催淚瓦斯和警棍以驅散示威者。衝突爆發後迅速蔓延至營地附近阿尤恩市，引起大規模騷動。有多人被捕，我和當時的波利薩里奧陣線首領一起，聯手救出了這些示威者。

　　我和他們不僅僅是合作關係，更是道義上的朋友。我不相信他們會這樣。爭取民族獨立，這無可厚非。但波利薩里奧陣線不會採取這種極端方式來爭取。這不是他們的一貫主張。」黑豹古雷搖頭道。

　　「這算什麼，他們抓了你，你還幫他們辯駁？」瘋馬搖頭道。

　　林銳也搖頭道，「或許你之前確實跟他們很熟，但是現在，波利薩里奧陣線已經是物是人非，他們的領導人變了，這個組織的整體想法也變了。這是你控制不了的事情。」

　　「但我不能這樣算了。你們仔細想想，如果這件事背後有人操控的話，後果將會非常嚴重。你要明白，西撒哈拉本身就是一個至今尚充滿爭議的地區，多個國家涉入其中，有摩洛哥、毛利塔尼亞、阿爾及利亞。

　　摩洛哥佔領了西撒哈拉90%以上的國土，並宣佈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西撒哈拉這樣一個國家。至於剩下10%的國土爲什麼沒有被佔領呢？答案是太荒涼了，連人都住不了，不要也罷。而今在阿爾及利亞的難民營裏，西撒哈拉的流亡政府還在爭取國際輿論支持，可承認它的國家真的沒有幾個。

　　嚴格來說，西撒哈拉是一個只存在於地圖上的國家，因爲就連他們的政府都設置在阿爾及利亞的難民營裏。你想想看，波利薩里奧陣線已經混到這一步，就算他們有些武裝組織在西撒哈拉境內活動，也實際佔據了一些地方。但他們有能力掀起對毛利塔尼亞甚至摩洛哥的襲擊麼？」黑豹古雷雙眉緊皺。

　　「也許他們得到了資助，有可能是境外資金。甚至是有些大國暗中資助他們，也未嘗可知。」林銳搖頭道。

　　「絕對不可能，如果真的是有其他大國在暗中資助他們，他們絕對不會在全世界範圍內，只得到少數阿拉伯國家的承認。」黑豹古雷道，「這個事情有古怪，而且關係到我們公司在周邊幾國的利益。必須搞清楚。」

　　「那你想怎麼辦？」林銳皺眉道。

　　「我想再去一趟阿爾及利亞，找一個我的老朋友。他目前是波利薩里奧陣線西撒自決公民投票委員會的成員，曾好幾次代表西撒哈拉地區，參與解決西撒問題的和平計劃談判。不僅是西撒哈拉的絕對高層，而且曾經是談判代表團的主要成員之一。他應該知道目前的西撒哈拉，到底是一種什麼情況。」黑豹古雷點頭道。

　　「所以你是想去阿爾及利亞的西撒哈拉難民營，而不去摩洛哥控制區？」林銳皺眉道。

　　「是的。」黑豹古雷點頭道，「那個人是我的老朋友，而且是絕對可靠的。如果我們親自去找他，應該能夠從他那裏得到有用的信息。如果真是波利薩里奧陣線內部出了什麼問題，那麼我們就得提前做好應對的準備。你應該知道我們和毛利塔尼亞之間也有合同關係。」

　　林銳終於同意了，「那我們就去阿爾及利亞。但去了那裏之後，我們得把你送回聖凱澤島。我答應過銀狼，決不能讓你再出事。」

　　黑豹古雷點點頭，「放心吧，至少在阿爾及利亞，波利薩里奧陣線的人還不敢亂來。而且我在那裏，有的是朋友。」

　　林銳只能點頭同意頭的看法，「好吧，不過別太自信，很多時候不是靠著人脈好就能爲所欲爲的。就像你這一次，如果不是太過自信，也不會落到他們的手裏。」

　　「這一次是我太心急，直接去阿圭尼特找了他們的武裝部隊負責人。沒有想著先去阿爾及利亞問明情況。」黑豹古雷嘆了一口氣道。

第3282章 流亡總統

　　在非洲北部國家阿爾及利亞靠西邊的一個難民營，叫做廷杜夫的難民營，這裏有難民15萬人，全部西撒哈拉。而這個廷杜夫難民營，你可別小看他，這裏可是一個國家的首都，是阿爾及利亞鄰國西撒哈拉的首都，在這裏西撒哈拉還跟全世界47個國家建立了外交關係。

　　爲何西撒哈拉跑到阿爾及利亞難民營裏面建立首都呢？這其實很簡單，因爲整個西撒哈拉領土能住人的都被北方的鄰國摩洛哥佔領。西撒哈拉人被摩洛哥打的都成了難民，而西撒哈拉實際佔領的只有約6萬平方公里的沙漠，沙漠之中即便有些小綠洲也無法容納這麼多人，因此，只能把首都設到阿爾及利亞去。

　　15萬逃到鄰國阿爾及利亞，在這種情況下，這些難民跑到廷杜夫難民營，在阿爾及利亞支持下，建立流亡政府，而大概6萬平方公里那片沙漠，就成了西撒哈拉唯一的領土了。西撒哈拉也成了唯一一個將首都設在鄰國難民營的國家。

　　雖然沒有確切的數字，但估計西撒哈拉的難民人數約超過15萬，而且大部分是婦女和兒童。大部分難民只知道他們所居住的難民營——一片廣闊而平坦的廢地，並且位於世界上最炎熱的沙漠地帶。春天早晨7點的氣溫便可達到37攝氏度，夏天更是酷熱難耐。

　　這裏的條件很嚴峻，生活也很艱辛。一天只有幾小時供電時間，沒有廁所，市場上也沒什麼食物可賣，因此人們基本上都是依靠人道主義援助而生活。

　　這些人有些已經當了三十多年的難民。整個地區都顯得骯髒和雜亂。黑豹古雷果然是個交際高手，很快就通過一個阿爾及利亞人跟他要見的人聯繫上了，並且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林銳有些笑著道，「黑豹，雖然你在自己的國家只當了幾年的王子，但感覺你用所有時間都用來教育了。是不是這裏到處都有你認識的人？剛才那個阿爾及利亞人，看到你的樣子可是很尊敬。」

　　黑豹古雷搖搖頭，「他尊敬我，並不是因爲我曾經是一個國家的王儲。這個人是當地紅新月會的成員，紅新月會，全稱是紅十字會與紅新月會國際聯合會。在世界多數國家使用白底紅十字標誌，稱之爲紅十字會；一些***國家使用白底紅新月標誌，稱之爲紅新月會。

　　他尊敬我，是因爲我利用自己的影響力爲這個難民營募集到了不少資金。自2004年起就開始爲居住在廷杜夫的人民提供多樣化的幫助，歐盟以及西班牙政府也給予了一定的經濟支持。主要致力於擴大免疫注射的普及率，建立家庭中心爲婦女和兒童提供新鮮食物，發放學習工具包，爲兒童印刷課本以及加強教師培訓等。

　　他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是個傭兵，他只知道我是個退位的王儲，並且熱心慈善和公益。有時候，別人的尊重並不來源於你的身份，而是來源於你做過的事。」

　　「這才是真正的至理名言，我開始明白，爲什麼你人緣這麼好，在非洲各國都有朋友了。」林銳點點頭。

　　「不扯這些了，明天中午，我們去廷杜夫的難民營，見一個叫阿齊茲的人。」黑豹古雷點頭道。

　　「我也要陪你去？」林銳問道。

　　「當然，我需要一些保護，就像你說的，以防萬一。」黑豹古雷點頭道。

　　「那麼這個阿齊茲又是誰，你確定他知道波利薩里奧陣線的武裝分子在搞什麼？」林銳問道。

　　「他應該知道，因爲他是波利薩里奧陣線的首領。阿拉伯撒哈拉民主共和國的國家元首。」黑豹古雷點頭道。

　　林銳愣住了，「他，他也在難民營？」

　　黑豹古雷點頭道，「是的，他已經在這裏三十年了，對他而言，這裏的十五萬難民，就是他的人民。人民的總統，必須跟人民在一起。所以他住最普通的難民住房，吃最普通的救濟食品。除了積極參加外事活動，爲了國家獨立而出國奔走。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難民營度過。」

　　林銳不由點點頭，「看來這個人還很負責。」

　　「負責是負責，但我懷疑他已經失去了對西撒哈拉境內武裝分子的控制。導致下面出現了異己分子，在打著他的旗號做著各種骯髒的勾當。」黑豹古雷低聲道，「他是一個社會活動家，但不是一個軍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在這難民營裏待三十年，手下的武裝部隊也許早就脫離了他的控制。情況可能確實不太樂觀。那你找他還有什麼用。」林銳低聲道。

　　「他至少應該知道點情況，比如到底發生了什麼。」黑豹古雷低聲道。

　　第二天他們一起出發進入了難民營。雖然黑豹古雷早就退位了，但阿齊茲依然給了黑豹古雷相當高規格的歡迎，包括了軍樂隊紅地毯和鮮花。

　　這個阿齊茲是一身傳統的阿拉伯服飾，戴著眼鏡。走上來之後，很親熱地和黑豹古雷相互擁抱。「我的朋友，我們已經太久沒見了。」

　　「是啊，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還記得你激憤地高喊民族解放的口號。但時間過去很久，我們都變了。」黑豹古雷點點頭。

　　「我們的友誼不會變。」阿齊茲笑著對黑豹古雷和林銳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黑豹古雷坐下之後，看著阿齊茲道，「我們能夠私下談談嗎？就我們兩人和你。」

　　「當然。」阿齊茲點點頭，讓身邊的幾個人全都離開，然後才開口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波利薩里奧陣線的武裝分子襲擊毛里塔尼亞的事，你聽說了麼？」黑豹古雷開口道。

　　「聽說了一點，可能是一些小摩擦。」阿齊茲點頭道。

　　「這不是小摩擦。」黑豹古雷搖頭道，「這是一起計劃周密的軍事行動。或者說這是一次目的明確的襲擊行動。毛里塔尼亞的鐵路線被癱瘓，他們請我代爲交涉，我到西撒哈拉之後，被你們的人扣押了，並且關押在了監獄裏。你作何解釋？」

第3283章 背後真相

　　阿齊茲聽了黑豹古雷的話，沉默了好一會兒，點點頭道，「毛里塔尼亞那件事我知道。但是你被囚禁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我們的朋友，很多年的朋友。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是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你也知道，時至今日，我們的朋友已經不多了。」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實際上已經失去了對西撒哈拉武裝游擊隊的控制？」黑豹古雷問道。

　　阿齊茲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實際上在，好幾年之前，我就已經失去了對武裝游擊隊的控制。他們名義上雖然還屬於阿拉伯撒哈拉民主共和國的武裝。但實際上他們已經成爲了，割據一方的軍閥。我的命令他們已經不再遵從。」

　　「那你爲什麼早點不告訴我們？」黑豹古雷惱火地道。

　　「你想讓我怎麼說？阿拉伯撒哈拉民主共和國，已經成爲流亡政府將近30多年了。我們的國土，被鄰國所佔領。我們的人民，蜷縮在這難民營裏靠國際援助度日。非盟和美國人都在爲我們進行斡旋，但和平談判一談就是幾十年，至今無法達成任何協議，也沒有任何結果。

　　我這個總統所擁有的，僅僅是這難民營裏15萬難民的支持。國家被佔領了30多年，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摩洛哥在不斷對西撒哈拉進行移民和開發。這實際上已經改變了當地的人口結構，今天的西撒哈拉，摩洛哥人甚至多於我們撒哈拉人。

　　還有我們的下一代，他們在這個難民營裏成長，誰都知道我們的故土在哪裏。但他們生長在這裏，在另一個國家的難民營裏、在他們的心理上，甚至已經接受了自己是阿爾及利亞人。甚至很多已經恥於提及自己的真實身份。而武裝游擊隊，是我們恢復國土的唯一希望。我待在難民營裏，我發出了命令，得不到執行。

　　但你希望我怎麼做？公開承認他們已經不受我的控制，你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這隻會讓我們西撒哈拉人，失去最後的希望。所以我不能說出真相，這不是爲了我的個人臉面，而是爲了我的國家。我只能默許他們自行其事，只要他們還自稱是阿拉伯撒哈拉民主共和國的武裝。」阿齊茲低聲道。

　　「可他們在打著你的旗號亂來。」黑豹古雷厲聲道。「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吧，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阿齊茲搖頭道，「我們離開故土幾十年了，而全世界只有少數阿拉伯國家承認我們的存在。開始的幾年我們還能從阿拉伯國家獲得一些援助。但是逐漸地這些援助在減少，甚至消失。我們十五萬人民在難民營裏靠著國際援助生活。要養活我們的人民就已經不容易了，你認爲我還有足夠的能力維持武裝部隊麼？

　　直到幾年前的一天，武裝部隊的司令來找我，說他能自行設法解決軍費問題。但這其中可能會涉及一些問提，爲此我必須交出指揮權，讓他們自行其是。

　　那一年有多個國家跟我們斷交，當時的我已經毫無辦法，部隊沒有軍費，士兵需要給養，作戰需要武器彈藥，車輛需要汽油。部隊眼看就要散，於是我只能交出指揮權。從那時候起，那支部隊就已經不再是原來那支爲了光復祖國而戰的軍隊了。他們實際上是一支私人軍隊了。

　　但我對外界不能這麼說。我得說，看！我們還有成千上萬人的武裝部隊，隨時準備爲我們的國家和民族獨立而戰。我得對我的人民說，我們還沒有放棄抵抗，還有人在爲我們而戰鬥。否則我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連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

　　「所以，他們只是打著阿拉伯撒哈拉民主共和國的旗號。實際上他們只是一羣傭兵匪徒，你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控制他們。」林銳點頭道。「是這樣麼？」

　　阿齊茲點點頭，「是的，我一直沒有承認這一點。一是因爲我不能承認，第二是因爲我還心存幻想，他們畢竟是西撒哈拉的子弟兵，也許有一天，他們會爲祖國而戰。」

　　「恐怕你的希望要落空了，他們找到了支持他們的金主，而他們的金主正在利用他們的特殊身份準備搞事。你最好儘快召開新聞發佈會，對外宣佈這支部隊爲叛軍，否則的話，他們所做的任何事，最終都要由你和整個波利薩里奧陣線來背鍋。」黑豹古雷搖頭道。

　　阿齊茲沉默了一會兒，搖頭道，「我不能，原因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你會因爲這件事付出代價的。」黑豹古雷搖頭道，「不值得這樣。」

　　「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就已經把我的一生都獻給了我的國家。我並不在自己的性命，也並不在乎個人名譽的得失。只要我還活著一天，我就將盡我的全力維護我的國家和人民。團結他們，爲爭取民族自決而努力。」阿齊茲低聲道。

　　「我說的是，你和你的人民都會因此付出代價。」黑豹古雷搖頭道。「他們成了恐怖分子。你覺得這對你和你的人民有幫助嗎？你們都被利用了。

　　你說阿拉伯撒哈拉民主共和國在國際上得不到承認，但至少還有一些阿拉伯國家是承認並且同情你們的。而這些人會把這最後的一點承認和同情也變成厭惡和痛恨。西撒哈拉的地區局勢一旦被打破，隨之而來的絕不會是和平。」

　　黑豹古雷起身，招呼林銳，「我們告辭了。」

　　阿齊茲坐在椅子上沒有起來，似乎還在回味黑豹古雷的話。

　　離開了難民營，黑豹古雷長嘆了一口氣，「我的擔心被證實了，阿齊茲已經失去了對部隊的控制權。西撒哈拉的局勢恐怕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徹底惡化，這個消息必須立刻通知銀狼。」

　　林銳點點頭，「你得原諒阿齊茲。他是一個愛國者，而且明明已經很努力了，但局勢在變化，有很多事情已經不是他所能夠掌控的。時勢造英雄，但總有一些英雄生不逢時。」

　　黑豹古雷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但他是一個領袖，是領袖就別太想著當英雄。」

第3284章 萬寶路先生

　　林銳和黑豹古雷沒有立刻返回聖凱澤島，而是去了尼日爾見了銀狼。

　　在聽完他們的彙報之後，銀狼點點頭，「這個消息很重要。波利薩里奧陣線的武裝游擊隊實際上已經不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了，最近又獲得了神祕金主的支持，得到了大量武器彈藥。這很有可能會帶動整個西撒哈拉的緊張局勢。你們還記得西非極端恐怖組織，穆拉比通組織麼？」

　　「穆拉比通？英文名是哨兵組織。我記得，襲擊駐加奧的中國維和營地以及襲擊的麗笙酒店的那個恐怖組織。」林銳點點頭。

　　「沒錯，就是哨兵組織。與基地等極端恐怖組織相比，穆拉比通組織很少在國際媒體上出現。但在馬裏所處的西非地區，這一恐怖組織在獨眼頭目穆赫塔爾·貝勒穆赫塔爾卻是鼎鼎大名，綽號萬寶路先生，在他的指揮下，多次製造血案。該組織隸屬於基地組織，主要活動區域爲馬裏北部，主要由柏柏爾人和阿拉伯人組成。

　　該組織在推特上發文稱對多起襲擊事件負責。目前已被澳大利亞，加拿大，英國和美國以及聯合國，指定爲恐怖組織。獨眼頭目貝勒穆赫塔爾，外號獨狼，因爲以走私販賣萬寶路香菸出名，因此當地人稱其爲萬寶路先生，一隻眼曾受過傷，外號也叫獨狼。

　　他們活躍於毛里塔尼亞-西撒哈拉-塞內加爾北部-尼日爾和馬裏交界處的沙漠地區，但是最近他們和多個恐怖組織有明顯的西進現象。其他類似於馬格里布基地組織的一些分支派系也有西進的勢頭。而一旦他們打通了毛里塔尼亞和西撒哈拉之間的通道，就形成了西北非恐怖組織連貫在一起的事實。」銀狼點頭道。

　　「所以西撒哈拉的武裝游擊隊才會襲擊毛里塔尼亞，他們在爲西北非的恐怖分子爭取空間。」林銳皺眉道。

　　「沒錯，一旦他們完成了。那麼就將形成，毛里塔尼亞-西撒哈拉-塞內加爾北部-尼日爾和馬裏交界處的沙漠地區，再加上西非聖戰組織的廣泛活躍的西非馬裏、尼日爾、布基納法索、尼日利亞北部等地。當然，還有馬格里布基地組織，他們活躍於北非大馬格里布地區包括阿爾及利亞、突尼斯、摩洛哥、利比亞等地。」銀狼在地圖上標註道。

　　「也就是說，他們活動區域將不再侷限於薩赫勒地區。我是說薩赫勒地區依然會是他們的主戰場，但他們由此獲得了聯合，形成了橫跨多國，很長的戰略縱深。所以再怎麼反恐，都很難把他們徹底清除。」林銳點頭道。

　　「沒錯，這些恐怖組織就像是人體的癌細胞，不斷地擴散轉移，最終直到無可救藥。」銀狼看著地圖道。「這個想法是美國人提出來的。我原來並不怎麼相信，因爲我們都知道這些美國佬喜歡誇大其詞，但是現在根據你們提供的情報，和最近這些恐怖分子活動的軌跡來看。這恐怕是最好的解釋。」

　　「美國人在情報方面還是很有一套的，尤其是他們情報分析系統，非常高效有用。這一切他們應該是早有預見。」黑豹古雷點頭道。

　　「所以他們最近才加大對恐怖的分子的打擊力度，把重點放在馬裏和尼日爾一線。用意也很明確，在恐怖分子的活動區域中間建立一個堅固的堡壘，用於阻斷他們的流竄。逐漸限制他們的活動區域，迫使恐怖分子瓦解。」林銳看著地圖道，「美國佬原來是這個想法。他們早就有所預見，但卻什麼口風都不露。讓非洲反恐六國清剿他們周邊的薩赫勒地區，就是想形成一道防火牆，阻斷西非和北非的恐怖組織連成一片。」

　　銀狼點點頭，「應該是這樣。美國佬有自己的考慮，這些恐怖分子的發展壯大，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們的在非利益，否則他們會花大力氣反恐？昨天我接到了一個委託，是軍方的要求。他們要求我們執行一次斬首任務。」

　　「斬首任務，他們要清除誰？」林銳皺眉問道。

　　「我之前提到的萬寶路先生。出於宣傳需要，美國人已經幾次宣佈擊斃了他。但後來都證明他還活著，並且愈加兇狠。」銀狼點頭道，「怎麼樣，你們有沒有興趣接下？」

　　「穆拉比通組織首腦？」林銳皺眉道。

　　「沒錯。美國人對此已經醞釀了很久。但是迫於上次美軍無人機誤殺平民事件的惡劣影響，他們已經不敢再冒險使用無人機進行定點清除。又不便派出地面部隊，你知道在摩加迪沙之戰以後，美軍對投入地面部隊行動，向來持比較謹慎的態度。

　　法國人倒是無所謂，他們有外籍軍團可以動用。但這樣一來，美國人就得跟他們分享目前的情報，中情局又不幹了。所以他們商量之後，決定把這個任務單獨拿出來，交給我們來做。他們認爲如果除掉了這個萬寶路先生，對在聯合部隊在馬裏的軍事行動將會有很大的支持。」銀狼點頭道。

　　「他們願意出多少？」林銳皺眉道。

　　「高於正常任務的兩個點數。價格方面還算是公道，另外這位萬寶路先生也是懸賞榜上的人物，賞金也歸我們。」銀狼點頭道。

　　「我接了。」林銳點頭道，「我知道這個傢伙的價格可不便宜。」

　　「價格高自然有價格高的風險。我希望你考慮清楚。」銀狼看著林銳道。

　　「一把好刀，必須經常磨礪才能保持鋒利。O2小隊最近換了一次血，補充了幾個新晉人員。隊伍需要磨合，這種磨合不能通過訓練達成，而需要通過實戰，所以也是時候拉出去乾點活兒了。」林銳點頭道，「任務我們接下了。」

　　「好吧，我就猜你會有興趣，我回復美國人，讓他們送相關情報過來。」銀狼點點頭道，「你先看看情報，跟隊員們合計一下。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提出來，沒有問題，就準備一下。美國人的意思是，要在下一次大規模清剿行動之前，解決這位萬寶路先生。你們的時間還足夠，但也不能浪費。」

第3285章 獨眼孤狼

　　林銳回到了營區，帶著一疊資料。瘋馬一看就知道又有任務了，招手讓其他幾個隊員過來。

　　林銳把資料放在桌上，「有活兒幹了，而且這活兒還挺肥。」

　　「我喜歡。」謝爾蓋坐下之後翻開資料，看著一張照片搖搖頭，「這傢伙長得真夠難看的。不過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傢伙。是阿拉伯人？」

　　「穆赫塔爾·貝爾摩塔爾，1972年生於阿爾及利亞加達亞，基地組織北非分支頭目，因大規模走私捲菸，人送綽號萬寶路先生。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傢伙好像還在通緝名單上。」瘋馬點頭道。

　　「就是他。多年來，貝爾摩塔爾在情報機構對北非基地組織的情報分析中只是個小注腳。2013年1月，這個人領導著效忠於基地組織的血盟軍，發動了對阿爾及利亞阿梅納斯天然氣工廠的襲擊。在這次襲擊中，至少38人被殺。

　　03年，貝爾摩塔爾策劃了對32名歐洲遊客的綁架，併成功索取鉅額贖金。這些錢爲他日後在整個北非發展成熟的貿易網絡提供了原始資本。經由塔瓦克部落人曾經使用的2000英里長的古鹽道，他從非洲西海岸向馬裏的廷巴克圖市走私貨物，然後經尼日爾到達阿爾及利亞南部——地中海的大門。

　　過去，塔瓦克部落人通過運鹽、黃金和絲綢而獲利。貝爾摩塔爾通過與幾個顯赫家族通婚，與該部落建立了密切聯繫。他爲了發財採取了別的手段——走私捲菸。所以他才被稱爲萬寶路先生。」

　　「所以我們要對付的就是一個香菸販子？」謝爾蓋皺眉道。

　　林銳搖頭道，「他可不是普通的香菸販子，長期以來，捲菸走私在資助恐怖分子方面的關鍵作用一直都被忽略了。當西方情報機構著手調查基地組織在北非的不同分支時，這一點才引起有關方面的極大興趣。

　　據美國人估計，北非的非法菸草貿易總額逾10億美元。聯合國毒品與犯罪問題辦公室估計，非洲人每年吸食4000億支捲菸，其中600億支來自黑市。據統計，阿爾及利亞、埃及、利比亞、摩洛哥、突尼斯五國消費掉的捲菸佔非洲大陸總消費量的44%。相較而言，這五個國家的菸草黑市都比較大。例如，利比亞人消費掉的捲菸有3/4是非法捲菸。

　　爲了獨享非法捲菸貿易的利潤，貝爾摩塔爾與馬格里布組織其他分支彼此競爭，並與塔瓦克部落以及腐敗的軍隊、政府官員相互爭奪。控制假冒捲菸流入北非的行動已經引發了爭奪勢力範圍的戰爭。這其中的利潤難以計算。」

　　「要真是這樣，這可絕對是一條財路。」謝爾蓋搖頭道，「比我們當傭兵還賺。」

　　「穿越北非運輸的捲菸中有一些是越南生產的假貨，但多數是來自中東的有商標的真品。它們通過多國經由複雜的中間商和公司網絡運輸而來。這些中間商和公司多在「離岸稅收天堂」活動。這些捲菸常常經由加納、貝寧和多哥進入西非。

　　另外一條路線是通過幾內亞進入西非地區。聯合國毒品與犯罪問題辦公室稱，幾內亞的捲菸供應遠遠超過其需求。這些進入西非的捲菸隨後被通過陸路和尼日爾河轉移至馬裏，經由這些線路，被發現的風險很小。另外一個分銷中心是毛里塔尼亞，這是對塞內加爾、摩洛哥和阿爾及利亞而言。

　　在以上幾種情況下，貝爾摩塔爾和馬格里布基地組織要麼通過對經由古鹽道的捲菸收稅，要麼通過爲過境捲菸提供四驅車、卡車、摩托車，甚至自行車，方便這些捲菸的運輸。

　　這些走私品常常並非萬寶路等知名品牌，而是更便宜些、不太有名氣的產品，而這些產品正是國際菸草巨頭熱切希望引入發展中國家的。它們希望以此在發展中國家立足。

　　不可避免地，在這些國家發生的捲菸地區性走私，已經引發關於國際菸草巨頭扮演何種角色的一系列爭論，特別是它們應當對這些分銷線路的存在負多大責任。這些線路被恐怖集團用來填滿自己的錢櫃，其中有些是世界上最危險的恐怖集團，和最危險的恐怖分子。

　　捲菸走私所提供的利潤也爲其他犯罪活動提供了資金，包括毒品、石油非法運輸，以及人口販賣。這些活動常使用與捲菸走私相同的分銷網絡。但是，捲菸仍然是最有利可圖、風險最低的走私品。很少有人認爲捲菸走私是件很嚴肅的事，所以執法部門很少投入大量資源予以追蹤打擊。而這些恐怖分子，卻靠這個掙個盆滿鉢溢。

　　另外他還精於綁架活動，是北非暴恐組織搞綁架活動的始作俑者。近年來，這位萬寶路先生曾多次逃過法國、美國的獵殺行動，被稱爲抓不住的人。同時，貝勒穆赫塔爾在薩赫勒地區大肆走私香菸，在當地被稱爲萬寶路先生。」

　　「吹牛的吧，一個靠走私香菸起家的恐怖分子，能逃過美軍追殺？」香腸搖頭道。

　　林銳搖頭道，「這倒不是吹牛，他被稱作是當地最難找到的恐怖分子頭目。媒體先前曾多次誤報他的死訊。美軍也幾次認爲除掉了他，但他還是活著。

　　最近一次針對他的襲擊發生在班加西以西１６０公里的艾季達比耶一座農場。貝勒穆赫塔爾當時正在與其他極端組織頭目開會。這次任務由美國戰機執行。雖然宣稱炸死了他，但隨後又發現炸死的只是他的幾個手下。

　　此人７２年出生於阿爾及利亞。９１年，他前往阿富汗加入當地聖戰者組織，反抗當時在阿富汗的蘇軍。在阿富汗期間，他失去了一隻眼睛。後來回到阿爾及利亞，加入馬格里布基地組織，併成爲組織內數一數二的人物。１２年，創建了血盟者組織，但保持與基地組織高層的聯繫。是個著名恐怖分子。

　　因爲資金充沛，該組織從利比亞等國獲得肩掛式導彈、重型射擊炮、大炮、地對空導彈和反坦克地雷等裝備，戰鬥力不弱。有學者統計，該組織自成立以來，所製造的襲擊、綁架事件已導致超過2000人傷亡，造成至少上百億美元的經濟損失。」

　　「果然是條大魚。」謝爾蓋點頭道。

第3286章 高風險

　　「不過從這個人的履歷來看，他也絕對不是一個善茬。又善於隱蔽，我們怎麼才能找到他。」瘋馬看著資料道。

　　林銳點點頭，「沒錯，他主要的襲擊對象爲外來目標，卻並不頻繁襲擊當地民衆，這與尼日利亞博科聖地等其他非洲極端組織很不同。他們採取『立足當地』的原則，以當地人爲首領，主要招募當地戰士，並與當地女子結婚。

　　他們堅信法國、美國或聯合國人員遲早會離開或被趕走，最終可以實現統一的國家。這使得他在當地有一定的聲望，也能得到足夠多的掩護。美軍的多次斬首行動，都是因爲這個原因而失敗的。在多次成爲刺殺目標之後，他也學得更加狡猾了。爲了避免被追蹤，他不使用手機和其他無線電進行聯絡，而是靠紙張傳遞命令。

　　美國人有幾次截獲了他的傳令兵，從他使用的紙張上分析出，他藏身在馬裏或者利比亞。然後中情局進一步查到了他的幾個藏身處。他們認爲這個萬寶路先生，現在就藏在馬裏和利比亞邊境的一個村子裏。他通過傳遞紙條下達命令。由傳令兵乘坐車輛甚至騾馬等交通工具，或者由信鴿傳遞命令，以避免無線信號追查。」

　　「這傢伙倒是足夠聰明。」香腸點頭道。

　　「不但聰明，而且危險。聖戰聯盟正在策劃一件大事，目前他們爲了應對非洲各國的反恐行動，他們正在著力打通馬裏走廊，勾結北非、西非、東非等地暴恐組織，試圖北接北非***極端勢力，南連尼日利亞恐怖組織博科聖地，東與蘇丹、索馬里和厄立特里亞的極端組織相勾連與呼應，構建出一條非洲的恐怖主義弧線。

　　而這個萬寶路先生就是其中的急先鋒，也是一個關鍵人物。」林銳點頭道。

　　「好吧，我們什麼時候動手？」香腸問道。

　　「先不急，等進一步的情報。先得聲明，這次行動非常危險，我們得進入沒有任何後援的區域，而那裏到處都是恐怖分子。」林銳搖頭道，「如過沒有情報支持，我們根本別想完成這個任務。而且完成之後，我們的退路也是問題。這幫恐怖分子武裝情況相當好，自動武器，火箭筒，單兵導彈，甚至是多管火箭炮。他們甚至襲擊過馬裏的維和步兵營，把那些武裝精良的藍頭盔都給打了。」

　　「我們只是進去殺個人而已，又不是要跟他們正面交戰。」刀疤臉聳聳肩。

　　「說到點子上了。但正因爲如此，我們需要依賴情報的準確性和及時性。在這些方面，任何一個方面出問題，都能導致我們的行動一敗塗地。」林銳點頭道，我們需要足夠的情報，然後根據情報制定行動方案。」

　　「說得在理，美國人的情報，我一向不太相信。」謝爾蓋搖搖頭，「他們通常出動無人機，拍幾張關於目標的照片，就算是情報了。而且他們還喜歡花錢從當地人手裏收買情報，這種非正規的情報來源，通常導致情報的嚴重失準。」

　　「所以這次，我直接打電話給K先生，我需要他絕對保證，情報的真實性和有效性。我需要他專門派一個情報組，負責我們這次行動的所有情報收集工作。否則這件任務我們就免談。」林銳點點頭。

　　「他答應了沒有？」謝爾蓋問道。

　　「已經答應了，他們已經成立了一個專門的情報組，現在應該在整合所有的情報資源。在我們的整個行動過程之中，他們將全程負責情報引導。」林銳點頭道。

　　「K先生這個老傢伙，居然會答應你這樣的要求？」謝爾蓋笑著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因爲不肯把出手中的情報和法軍共享，所以也拒絕了和法軍合作。我這個要求他們如果再拒絕的話，就實在說不過去了。」林銳起身拍拍手道，「把這些資料，全都看一遍。等過一段時間會有更多的情報發送過來。到時候我們再商量細節。」

　　等到下午的時候，美軍的情報全部到位。根據情報顯示，他們已經掌握了萬寶路先生的半個月內的所有日程安排。甚至連其他細節的可能性也都考慮到了，看來這一次，美國人也是鐵了心要除掉這個眼中釘了。

　　「四天之後，這個獨眼孤狼貝爾摩塔爾，也就是萬寶路先生，將會召集他手下的幾個武裝頭目開會。這次會議應該是在內爾穆裏村的這棟建築召開。」林銳招手道，「衛星圖！」香腸在液晶顯示器上打開了內爾穆裏村的衛星圖。

　　「這是一個恐怖分子盤踞的村子，規模比較大，這使得他們有至少有兩百甚至更多的武裝人員被部署在這裏。有證據表明在四五公里外，還有一個他們的訓練營。那裏大多是他們在本地召集的恐怖分子新兵，在人員數量上估計更多。所以我們必須保證一擊得手，如果失手的話，情況會變得非常糟。一方面我們有可能被大量武裝分子困在村子裏，另一方面訓練營的恐怖分子也會追上來增援他們。」林銳指著地圖道。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這個村子相當荒涼，東邊是利比亞邊境，西面是一些零星小村落，非常便於隱蔽。如果目標逃了，我們就很難再找到他。所以我們只能一擊必中，沒有第二次機會。」瘋馬指著地圖道。「而且最好是在不驚動恐怖分子的情況下清除掉目標。否則我們也很難全身而退。」

　　林銳點點頭道，「你有什麼想法？」

　　「要麼採用遠程狙擊的方式，或者是在村子外圍下手，以避免深入村子內部，導致無法及時撤出。」瘋馬看著地形圖道。

　　「周邊沒有高度合適的狙擊點。如果用直升機在空中進行狙擊的話，一來目標太大，他們會發現。二來，他們如果在室內，我們就毫無辦法。」葉蓮娜回答道。

　　林銳點點頭，「是啊，衝進去襲擊難度大，而且風險高。而採用遠程狙擊同樣困難很多。

第3287章 隨行特工

　　「或許我們可以試試其他方式。」香腸突然開口道，「還記得上次刺殺紅男爵的任務麼？K先生給過我們一種毒藥，據說非常有效，而且吃了之後死狀和心肌梗塞死亡一樣。」

　　「你的意思是給他投毒？這更行不通了，如果要給特定的對象投毒，必須瞭解他的生活起居，飲食習慣，甚至更多的細節，才能做到萬無一失。」林銳搖頭道。

　　「或者我們可以試試炸彈。」謝爾蓋點頭道，「香腸別的不行，但是對爆炸物很有一套。」

　　「這個我也考慮過，但是如果爆炸的話，動靜會很大。」林銳想了想道，「即使我們能夠炸死萬寶路先生，對我們的安全撤離也是一個影響。另外要在他的身邊，或者他路過的地方安裝炸彈，也需要很更多情報支持，而且所冒的風險也不小。另外據我們目前的情報，這個目標萬寶路先生，隱藏很深，很少外出。

　　我們在路邊炸死他的機會不大，那就得到他身邊去安裝炸彈，有這個條件，我們不如直接刺殺他了。總之這些具體計劃，我們到了之後，再視情況而定。」

　　一個傭兵從外面進來，「老大，有幾個美國佬要見你。」

　　「誰？」林銳皺眉道。

　　「我。」K先生從外面走進來，他的身邊還跟著兩個人。「這是負責你們這次行動的兩個特工。他們會跟你們一起行動，提供及時情報支持。」

　　「他們兩個要隨隊行動？」林銳看著K先生身邊的兩個人道。

　　「是的。」K先生點頭道，「幾年來他們兩個人一直負責對貝爾摩塔爾追查，這位是特納，這位是考爾德。他們對此人的情況非常瞭解。應該幫得上忙。」

　　謝爾蓋攤開手道，「抱歉兩位，我不是針對誰。只是我覺得，你們花幾年時間追蹤一個恐怖分子，而他至今逍遙法外。這種工作效率，在我們這兒可是吃不上飯的。」

　　其中一個特工原本想伸出跟他相握的手僵住了，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

　　「話不能這麼說。有好幾次我們確實獲得了關鍵情報，只是行動的時候出了岔子。希望你們別像陸戰隊那些混蛋一樣，也在關鍵的時候出岔子。」一個特工不動聲色地道。

　　「我們不是陸戰隊員，我們這兒的廚師都能一個人幹翻六個陸戰隊員。」謝爾蓋聳聳肩，這個俄國佬最看不慣美國佬的趾高氣揚。

　　「行了，俄國佬給我閉嘴。」林銳轉向K先生道，「我們這次接的是刺殺任務，不是保鏢任務，所以我對你們這兩位特工的安全不負責任。他們可以隨隊行動，但是他們最好能照顧自己，也別輕易挑釁我的隊員，要不然你就得準備給他們蓋星條旗了。」

　　K先生早就習慣這些僱傭兵的桀驁不馴，不以爲然的擺擺手道，「我的人懂得照顧自己，他們受過特殊訓練，能在最危險最極端的情況下生存，並且出色的完成任務。」

　　林銳點點頭道，「這樣最好。另外，他們還需要記住一點。我才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他們只提供情報和建議，不能干擾我們的行動。」

　　「否則呢？」特工考爾德皺眉道。

　　「我會殺了你。別以爲我只是說說，不會這麼做。傭兵的信條只有一個，那就是完成任務。任何阻撓我們完成任務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林銳轉過身逼視著他，「你最好祈禱別成爲我的敵人。」

　　考爾德有些勉強地笑了笑，「保證不會。」

　　「好了，你們把帶來的情況，跟他們交代一下。」K先生皺眉道，「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去處理。祝你們好運。」說完，K先生轉身走了出去。

　　「我們帶來了一些情報，是關於獨眼孤狼貝爾摩塔爾的，也就是萬寶路先生。」特納從身邊拿出了一個文件袋，從裏面拿出了一疊文件。「最近一段時間來，他們將會有一次重要會議，會議的內容暫時不詳，但是會議的地點，我們已經發送給了你們。

　　最近我們又注意到了，一個新的情況。那就是這次會議，不光是有哨兵組織的成員參與，還有其它幾個恐怖組織派出的小頭目，也會參與此次會議。而且我們的其他情報小組，也已經確認了這條信息。這證明，他們正在策劃一次，有多個恐怖組織聯合行動的大事。」

　　林銳點點頭道，「然後呢？」

　　「獨眼孤狼貝爾摩塔爾也就是萬寶路先生，非常狡猾，很善於隱藏自己。但也有一些恐怖分子，相當招搖，他們並不像他那樣謹小慎微。所以我們可以利用追蹤其他恐怖組織的成員，鎖定獨眼孤狼貝爾摩塔爾的位置。」特納回答道。「實際上我們已經這樣做了，也成功地鎖定了他們會議的具體位置。我們需要的就是一支行動小組，能夠滲透他們的防禦，對目標進行刺殺。」

　　「內爾穆裏村。」林銳點頭道。

　　「是的，內爾穆裏村的西北角。這是恐怖分子老巢的中心地帶。實際上我們的無人機在過去，曾經兩次襲擊了這個地方，但收效甚微。這些恐怖分子一定是，在村子的內部挖掘了地下工事。甚至很有可能獨眼孤狼貝爾摩塔爾就躲藏在地下，像老鼠一樣躲在陰暗的地道里。他通過紙條來傳遞他的命令，號令他的所有手下，但他本人很少直接露面。」考爾德點點頭。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對我們的行動就會更加不利。狹窄的地道內作戰，很多武器都用不上。槍械不裝消聲器的話，密閉空間內的槍聲和槍口焰，會導致開槍的人出現短時間的，失聰和失明。裝上了消聲器，武器就太長了，在狹小的地道內轉身都困難。更別說對地下的環境，我們遠遠沒有這些恐怖分子更熟悉。有些地方他們閉著眼睛都能找到，但我們往往得來回搜索好幾圈。」瘋馬皺眉道。

　　「有這麼誇張嗎？」謝爾蓋不以爲然道。

　　「這不是誇張，地下坑道內作戰，會有很多的限制。讓我們根本無法放開手腳。」瘋馬搖頭道。

第3288章 坑道作戰

　　林銳看著這兩個美國中情局的特工，開口問道，「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目標會躲在地下工事之中？」

　　特納點點頭，「首先我們能證明，這個村子裏面存在地下工事。實際上這麼多年來，我們對他們的監視一點都沒有減少。在獨眼孤狼貝爾摩塔爾策劃了馬裏首都巴馬科麗笙酒店慘案之後，我們更是對這個恐怖分子進行了多次追殺。通過一些渠道，我們瞭解到了這個村子原本是他在非洲大肆走私香菸時候的一個據點。

　　於是我們找到了當年和他一起參與走私香菸的同夥。此人親自證明，在這個村子的地下有一個規模不大不小的地下工事，原本是他們當年，囤積走私貨物的地方。獨眼孤狼貝爾摩塔爾把那裏裝飾得，就像是他的地下宮殿。他還跟他的同夥們一起在裏面住過。

　　此人還給我們提供了一張，地下通道的示意圖。但因爲地圖真實性無法證實的緣故，我沒有把這個情報列入正式提供給你們的官方情報。但毫無疑問，內爾穆裏村確實存在這樣一個地下工事。而我們的目標人物很可能就躲在這裏面。」

　　瘋馬搖搖頭道，「我討厭這樣，如果明刀明槍的什麼都沒有問題。但這種鑽地洞的坑道作戰對於防守一方來說太有利了。美軍以前在越南就吃了這種坑道作戰的大虧。我們可不是坑道鼠部隊。」

　　瘋馬說的這個坑道鼠部隊也是大有來頭的。

　　在越南戰爭期間，越共游擊隊利用村莊地道的游擊戰術，讓自認爲後方安全的美軍部隊傷亡慘重。這些可以連接相近村莊的大型地下隧道網絡，可以儲存彈藥物資補給，隱蔽發起偷襲的部隊，更有甚者體量甚至可以裝下一輛坦克。對於企圖派步兵大量圍剿村莊的美軍部隊來說，這簡直成了噩夢。

　　他們在每個村莊的地下都建有大型地下隧道，四通八達，功能齊全，從指揮所、兵營、醫院、廚房、儲藏室樣樣皆備，完全是一座炸不爛的地下要塞。甚至，坦克都能藏在地下。一旦需要，游擊隊隨時可向美軍發起背後偷襲。越戰時候，美國可沒有今天的鑽地導彈，飛機的狂轟濫炸完全無效。

　　美軍成立了一支特殊的部隊：坑道鼠部隊。他們的任務很簡單明確：以毒攻毒，鑽進每個黑黢黢的坑道，摸清敵軍指揮所的位置，再用T4炸藥炸燬這個坑道。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很難。越南的地下坑道，大多是只能容納一個人的狹窄隧道，矮小靈活的越南人沒問題，身高馬大的美國兵卻很難行動，更不要說，孤獨爬行在黑暗而充滿危險的隧道，要克服人類與生俱來的幽閉恐懼心理。

　　「坑道鼠」部隊人數不多，主要來自美軍第一步兵師的工兵，以及澳大利亞、新西蘭的部分士兵，他們都是選拔出的身材瘦削、神經堅強的士兵，志願成爲一隻在黑暗中爬行的老鼠。而他們的裝備更簡單，一般是手槍加上手電筒，最多加柄戰術刀，地形狹窄，其他的武器帶多了也沒用，地道里扔手榴彈就意味著兩敗俱傷，活埋自己。

　　美軍坑道鼠部隊，是九死一生的特殊敢死部隊，他們在越南人的反擊下死傷慘重，越南戰爭結束，這個部隊幾乎是全員死亡，剩下的少有存活的坑道鼠，在美軍中都是英雄般的存在。

　　考爾德解釋道，「情況不會那麼複雜，你們也不會遭遇到越戰那樣的危險。獨眼孤狼貝爾摩塔爾在阿富汗作戰過，實際上他那一套，都是從阿富汗山區作戰之中學來的。蘇聯入侵時面臨的主要困難之一就是把聖戰者趕出山洞。我們在阿富汗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當年國防部上層認爲沒有人能經受住美國先進技術的戰爭機器。只要空軍出動可以輕鬆取勝，僅在幾個月的行動中出動85000架次的戰機，投擲了重量超過9650噸的30750枚彈藥。17年來耗費的各種輕重彈藥估計能把全地球的人都打死十遍了，所有能用的高科技都用上了，然而區區幾萬人的聖戰者們還是在不斷髮起反攻。

　　現在這個獨眼孤狼貝爾摩塔爾想學在阿富汗的那一套，但是很抱歉，他這麼做行不通。因爲阿富汗多山地大部分是天然溶洞，只需要少量人工開掘。但他們的那個村子裏，只能是在地下挖掘，他的人員和設備也沒法維持這麼大的工程。就算他利用以前藏走私貨物的舊地洞，也不可能像阿富汗那樣大規模挖掘地下工事和坑道。而換一個角度來看，他想躲避我們，最終卻反而把自己困在了地下，哪兒都去不了。」

　　「關於那個村子裏的地道，你知道多少？」林銳問道

　　「我們有張地形圖，加上之前幾個月的無人機監控航拍資料。可以確定地道入口的位置，但是內部情況尚未完全探明。」考爾德回答道。

　　「我們可以潛入這個村子，在不驚動外圍守衛的情況下，控制地道入口，然後用催淚瓦斯把他們逼出來。」瘋馬點頭道。

　　「這也是一個辦法。但如果地道之中有其他通風設備，又或者他們有準備防毒面具的話，這個辦法也未必奏效。」林銳點頭道。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也只能拿著一把手槍鑽進地洞裏去找人？」謝爾蓋皺眉道。

　　「別忘了，我們有村裏地道的地形圖。我們可以無聲無息潛入村子，然後鑽進地洞去找他們。」特納對林銳道。「而且我們有這個。」他把一個東西放在桌上，看起來像是一個水壺。

　　「這是什麼？」林銳皺眉看著他手裏的這個水壺。

　　「特製的麻醉氣體，雖然是油狀物質，但可以持續揮發，而且沒有明顯的刺激性。我們可以在地道的通風口把這東西灌下去，然後等個十幾二十分鐘，下面的人就會全部暈過去。我們只要下去找到獨眼孤狼貝爾摩塔爾，然後擊斃他，就能全身而退。整個過程都不會驚動外圍的守衛和其他恐怖分子。」特納看著林銳道。

第3289章 第二入口

　　「我們怎麼進入那個區域？」林銳問道。

　　考爾德點頭道，「我們來安排。先去馬裏，然後我們設法用直升機機降到內爾穆裏村的附近，然後設法潛入那個村子。唯一的難度是，避開那些恐怖分子。但你們是這方面的行家，聽說你們甚至潛入過重兵把守的深入地下的夏沿山北美聯合防空防天司令部。」

　　林銳看了看他，「那就去安排吧，另外，我要求，你們至少對這次行動的所有情報，都必須向我們公開。」

　　「當然，沒有任何隱瞞。」考爾德點頭道，「我們會跟你們一起行動，就是知道這次任務的危險性非常大。你們需要準確的情報支持。而且在任務中，我們會服從你們的所有命令。」

　　林銳點點頭，「這樣最好。」

　　第二天，中情局安排林銳等人從馬裏乘坐直升飛機降落在馬裏和利比亞邊境地區。這是一片荒漠，只是在靠西北方向有一些規模不大的村落。而繼續往東，就是利比亞的邊境。

　　林銳看了看地圖和衛星定位，轉向特納道，「我們距離內爾穆裏村還有三四公里的距離，這個地方不能久留，也許有恐怖分子已經發現直升機在附近經過，很有可能會引起他們的關注，並且派人過來搜尋。我們得抓緊離開。」

　　「我同意。」特納點頭道。「但是在這個村子的一公里外有警戒，我們必須避開大路行動，儘量避開恐怖分子的巡邏。按照我們之前計劃的路線，就能做到這一點。」

　　林銳點點頭，「那麼我們現在就走。所有人檢查武器和裝備，我們必須離開這裏，別留下任何痕跡。」

　　很快他們離開了降落點，來到了內爾穆裏村附近。從很遠就能看到村口的檢查哨，有幾輛武裝車輛往來，車上的武裝分子都是黑色頭巾蒙面，或者持槍或者拿著火箭發射器。

　　香腸放下望遠鏡，低聲道，「人數不少，而且看起來相當有組織。剛才我去村子的西北部看了看，那裏看似沒有什麼防禦，但有不少暗哨。很多建築的第二層上埋伏了槍手。但是在村裏活動的，幾乎都是普通村民。」

　　「獨眼孤狼貝爾摩塔爾不是一個善茬，他在阿富汗受過訓練。知道如何用普通平民來掩護自己。」特納點頭道，「這也是他爲什麼能經常逃脫我們刺殺的原因。」

　　「如果必要的時候，我們連這些村民也不能放過，因爲他們都是一夥的。記住我們這次行動絕不能被發現，無論是恐怖分子，還是那些村民。就算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發現了我們，我們也得在他通風報信之前幹掉他。」考爾德搖頭道。

　　「這些用不著你來教我。」林銳搖頭道，「我會設法完成任務，但我也不想成爲屠殺平民兒童的兇手。」

　　「那好吧，我倒想聽聽你的計劃。」考爾德皺眉道。

　　「村子東面。」林銳指著地圖上道，「這一片都是窩棚建築，而且間距相當密集。便於我們潛入，而且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地方作爲掩護，接近目標所在的位置。把地道詳圖拿給我。」

　　考爾德把地道圖紙遞給他。林銳指著地圖道，「根據情報實際上這個地道有兩個入口。其中一個在西北角，有兩層泥磚建築的那個院子裏，而另一個出口則在村外的位置。也就是這裏。」林銳指著地圖道。

　　「基本上是這樣。獨眼孤狼貝爾摩塔爾非常狡猾，他雖然躲在地道里。但是如果在局勢不妙的情況下，他就會通過地道逃出村子。」瘋馬看著地圖道，「村外的這個出口有人員接應，也有用於撤離的武裝車輛。而且那裏雖然遠離大路，但可以在很短時間內趕往幾公里外的恐怖分子訓練營。」

　　「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村外的出口一定也有武裝分子守著。從這個示意圖，和我們實際觀察到的情況，符合這幾個特點的位置也並不多。」林銳沉吟道。

　　「我想起來了，在西面的警戒哨附近那個建築，那裏有武裝守衛和車輛。而且這些守衛基本上不離開那兒。」謝爾蓋突然反應過來。

　　「對，就是那裏。」瘋馬也點頭道。

　　林銳低聲道，「如果第二個地道入口果然在那裏，我們就可以從那裏進入。只要我們不發出聲響，清理掉那裏的武裝守衛，就能潛入地道，直接去找獨眼孤狼貝爾摩塔，而且那些村裏的恐怖分子也不會被驚動。」

　　「好主意，可萬一入口不在那裏呢？我們的風險是不是冒得有點大？」特納低聲道。

　　「任何事都有風險，我們就是從事高風險行業的。」林銳搖頭道，「既然認定了這個位置存在第二個地道入口，這就是最好的機會，我們就得設法過去看看。這比我們之前的計劃更容易執行。」

　　「好吧，如果你堅持這樣做的話。就像我們說好的，我們提供情報和建議，但這次任務由你們負責。」特納點頭道。

　　林銳點點頭，「謝爾蓋，跟我走我們過去看看。」他們兩人彎著腰快速接近了村口外面的那個建築。

　　「老大，我有八成的把握，這地方就是另一個入口。」謝爾蓋低聲道。

　　「你看出什麼了？」林銳低聲道。

　　「你看那幾個武裝分子，他們顯然比其他的恐怖分子更在行。真正打過仗流過血的老兵和新兵看起來還是有區別的，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從他們的防守站位還有他們的武器裝備來看，這些傢伙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謝爾蓋低聲道，「這樣的人不該分配到這裏來擔任這種執勤任務，除非他們有其他的任務。」

　　「比如保護恐怖組織的要員，在遇到襲擊的時候保護他們離開。」林銳低聲道。

　　「沒錯。」謝爾蓋低聲道，「老大，你準備怎麼幹。」

　　「先別急。觀察周圍的情況，把他們的人數和武裝摸清楚，然後再考慮下一步，讓弟兄們全都過來。我們需要幾個身手過硬的小隊成員。」林銳舉起望遠鏡觀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