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養玉為妻 作者:岳家郡(已完成)

 
Babcorn 2019-5-29 10:28:1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7 72355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1:57
190 捶背敲頭

小猴子吃了齊天菌之後,果然今非昔比,剛才猴頭被我踢了一腳,竟然沒有受傷,看到小猴子擋在身前,我剎住了腳步。

水波紋已經從千手觀音頭上剪下了三尺長的一團頭髮,我一邊防備面前的小猴子,一邊冷冷的對姬懷先說道:“姬先生,看來你是鐵心與我為敵了!”

姬懷先笑了笑,說道:“還是那句話,曠世之寶,能者得之,棺材裡能有這麼風華絕代的美女,那寶物肯定更加神奇,姬某也是俗人一個,也有見財起意的凡心,希望岳掌門能夠理解,對了。你什麼時候成了掌門人的?”

我沒有理睬姬懷先,回頭看看身後,程月又紮好了頭髮,捧著小臉趴在窗戶邊上正在看熱鬧,看我看她,豎著小拳頭給我加油。

再看看老史。坐在陣法中間,緊閉雙眼,雙手掌心向上放在膝蓋上面,正在調息療傷,小猴子那下偷襲,肯定打傷了他的內臟。

小胖子已經醒來了。爬到了海老虎的身邊,剛想掀開蓋在海老虎身上的油布,程月指著他喊道:“別掀,不然月光一照,海老虎會變成殭屍老虎!”

小胖子嚇得手一抖放開了油布,哭著對程月說道:“祖奶奶。你是小仙女啊,一定要救救虎哥,我求你了!”

程月小手一揮,對著小胖子說道:“沒事,等會解決了這些壞蛋,讓大憤救你的老虎哥。現在你先拉著你老虎哥,躲到月亮照不到的地方,乖乖的別出聲,這些壞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小胖子哪裡知道,現在他站的地方,正好擋住了程月看熱鬧的視線,程月這是讓他躲開一點,小胖子哼哼唧唧的,連著油布把海老虎拉到了牆角。

有了老史的陣法,程月暫時沒有危險,所以我也坦然了,拉過一條板凳坐下,撿起地上的一根捲菸點上,就是姬懷先扔給老史,老史沒來得及抽的那根。

姬懷先也拉了一條板凳坐下,他和我中間,隔著小猴子,他對小猴子還是比較自信的,所以也很坦然。

水波紋對著姬懷先拋了一個媚眼,說道:“這位姬先生,既然你是為了寶物而來,那咱們聯手好了,我叫水波紋,正好需要一個丫頭繼承我的理髮技藝。只要咱們贏了,我只要那個女孩,搜到的寶貝全部歸你。”

姬懷先笑而不語,水波紋把長發往腰裡一塞,然後屁股扭一扭,走到了姬懷先的身後。兩手攥成拳頭,給姬懷先捶肩膀。

“姬先生,你不會是想寶貝跟美人兼得吧?做人可不要貪心哦,那個嫩妹有什麼好的,我可成熟多了,說不上風情萬種。也是很有味道的。”

水波紋說話的時候,還輕輕對著姬懷先耳朵上哈氣。

我對著地上連呸三聲,罵道:“你們養馬會的女人,都是這麼騷嗎?這位姬老先生,可是喜歡動物不喜歡女人的。”

“臭大憤,罵得好!”程月有陣法的保護,有恃無恐的給我鼓掌叫好。

“人我不要,我只要寶貝,只是水老闆對局勢太樂觀了,那個姓史的小子,說的兩句咒語,前一句‘大風起兮雲飛揚’我就不多說了。後一句‘晃晃朗朗照四方’,可是出自袁天罡李淳風合作的《推背圖》,是第二十七象的頌言,他又是史將的徒弟,這個陣法很可能是來自於袁天罡的聽風術,現在這個陣法,足足三丈有餘,就是破陣無數的傾城夫人,也未必能在裡面走上三步,所以,想要得到房間裡的美人和寶貝,是不可能的。”

姬懷先一邊享受著水波紋的服務。一邊給水波紋解釋,水波紋要想打敗我們,只能依靠姬懷先,現在充分發揮自己的特長,又給姬懷先敲起了頭。

“大憤,等咱們空閒之後。也要出去捶捶背敲敲頭。”老史終於恢復了一點,羨慕的看著姬懷先說道。

我回頭看看老史,沒等我搭話,程月開口了:“老史哥,你我管不了,但是大憤。你要是敢帶他去捶背敲頭,我打不死他!還有,老史哥,你要是再攛掇他去那些地方,我可就不讓他跟你玩兒了。”

老史坐在陣法中間,對我擠擠眼,意思是兄弟,家有母老虎,以後你慘了!老史接著閉眼不再出聲,繼續調息療傷。

我對程月笑笑,說道:“別瞎說啊,有很多正規的按摩場所。”

我說完就轉過頭。主要是怕小猴子偷襲我,結果程月在後面不依不饒:“你當我傻啊,千大爺都說了,有很多的理髮店,都是亮著小粉燈的!反正以後你只要理髮,我就要跟著!”

我頭也不回的說道:“行啦,以後你學理髮,學捶背敲頭,我連理髮店按摩院都省得去了。”

“這個可以有!”程月在我背後說道。

水波紋抬頭看看我,說道:“姓岳的,你倆別打情罵俏了,你殺了我們那麼多人。養馬會不會跟你善罷甘休的!”

水波紋這話說的我一愣:“我什麼時候殺了你們養馬會的人?說實話,我是真的想把你們養馬會的人殺光,但是我還沒動手來!”

水波紋說道:“我們在蘇北的堂口,不是你去動手的嘛?人殺了不說,還用血在地上寫下‘紫桓岳憤,到此一殺’。你也太狂妄了!”

我不由得苦笑一聲,三姐呀三姐,你殺人就殺人,幹嘛留下我的名字,可真會給我惹麻煩!

程月好像把房間裡的什麼摔碎了,罵道:“胡說八道。那是你們惹的那個地妖干的,怎麼是我老公!這個倒霉的三姐,就是為了跟我搶男人,她這麼做,就是為了讓臭大憤對她唸唸不忘!太可恨了!別讓我見到她!”

水波紋把頭趴在姬懷先的肩膀上,說道:“姬先生。咱們就在這裡看著他們小倆口打打鬧鬧的秀恩愛嗎?”

姬懷先指著老史說道:“水老闆別急,經過我的觀察,這個姓史的小子功力不到家,他的陣法最多只能堅持一個時辰,所以咱們稍安勿躁,只要在陣法消失之前,幹掉這個姓岳的小子就行了!”

聽姬懷先這麼一說,我連忙問老史:“老史,你的陣法真的只能堅持一個時辰?”

老史說話還是有氣無力的:“大憤,這個耍猴的說的沒錯,不過,用不了一個時辰,就到午夜了。”

老史的意思是,陣法消失之前,大虎就會回來,再堅持堅持就行了。

老史沒有明說大虎的歸來,也是怕姬懷先和水波紋狗急跳牆,現在就聯手對付我。

但是姬懷先何等的聰明。大虎一直不在,他本來就犯了嘀咕,現在眼睛一轉,他就明白了我和老史對話的深層意思。

姬懷先按住了水波紋正給他敲頭的小手,說道:“水老闆,別敲了。你有什麼殺招,抓緊使出來,咱們現在就一起上,拿下姓岳的小子,然後想辦法破掉那邊的陣法!越快越好!”

水波紋現在對姬懷先言聽計從,非常誠懇的對姬懷先說道:“姬先生。不是我沒有殺招,只是我的殺招,要醞釀一段時間,所以只能你先出手了。”

水波紋說完,曖昧的用手在姬懷先耳朵後劃拉一下,姬懷先這個老幫菜。現在也動了凡心,捏著水波紋的手,一個勁的撫摸。

“臭不要臉!”程月說完之後,接著又哎呀一聲。

我連忙回頭去看,原來她把護手霜往姬懷先和水波紋扔了過來,結果護手霜被老史的陣法攔截。粉碎之後原路返回,抹的程月滿臉都是。

程月一邊擦臉一邊說道:“老史哥,這個陣法怎麼是這個樣子,你幹嘛不早說,害得我差點毀容。”

老史沒有搭話,而是對著我這邊指了指,我剛好感覺到了勁風撲面,連忙從小板凳上下來,後撤了好幾步。

小猴子已經耍起了猴拳,對我動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1:57
191 大聖降世

我想了想,反正水波紋今晚只帶來一個死了的千手觀音,現在已經躺在了地上,目前我要面對的,只有水波紋、姬懷先和小猴子。

水波紋的功夫稀鬆平常,姬懷先的吐絲怪蛇早就被大虎幹掉了,現在也沒有什麼了不起,只有面前的這只小猴子是個麻煩。

只要打倒這個小猴子,不用大虎回來,我就能把水波紋和姬懷先收拾了。

想到這裡,我把小板凳對著小猴子踢了過去,小猴子抓住小板凳,一下給撕成了幾個木塊,然後竄到我跟前,一套猴拳打的滴水不漏。

在我跟小猴子打鬥的時候。水波紋把剪下來的長發,一根根的迅速粘到一塊頭皮上,她這是在製作假髮。

電影裡的猴拳我見的多了,但是能夠達到小猴子的水準的,還真沒見過。只見它的步法是彈、跳、竄、轉,手法有刁、采、抓、扣。

小猴子身形翻轉騰挪,一不小心就會中了它的妙招,我沒有他快,不能跟它見招拆招。只能發揮自己的長處,不放過任何一個跟它硬碰硬的機會。

小猴子竟然使了一個“猴子摘桃”,嚇得我連忙後退,然後趁機對著衝上來的它使勁踢上一腳。

小猴子的爪子被我踢中,猴爪看來沒有猴頭硬。它疼的一齜牙,我又使了一個鬼腳式,左腳虛晃兩下,右腿一個實招,踢到了小猴子的屁股。

小猴子就飛了起來。落地之後砸碎了地上三四塊青磚,再也起不來了。

水波紋的假髮已經製作好了,套到她自己頭上之後,正在用墨玉梳子使勁不停的梳理。

姬懷先從口袋裡掏出幾根小棍子,對水波紋說道:“水老闆,你上去頂一下,我這裡給大聖製造一件武器。”

水波紋走到我面前,突然坐到了地上,然後嘴裡叨逼叨的重複唸著什麼,沒等我先下手,她頭上的長發暴漲,又變成了一根長長的鞭子。

這頭髮在千手觀音頭上時,千手觀音雖然是個死人,都能操縱長發靈巧的把姬懷印的脖子抽的正了,還打的我跟老史節節敗退。

現在長發在水波紋這個活人頭上,那威力更不用說了,我怕被長發抽到了,中了屍毒會變成殭屍,只能一味的躲避。

長發做成的鞭子,幾次差點抽到了我。我連忙問老史:“老史,怎麼使用三冥業火,你剛才的雷火符也行啊!”

沒等老史搭話,程月就插嘴了:“笨蛋,你又不是地府的官員。怎麼可能會三冥業火,老史哥的雷火符,可是人家的師門秘技,再說了,你又不會雷火符的咒語啊。你體內有真氣,可以用琉璃請火訣嘛!”

“廢話,我懂個屁的琉璃請火訣啊!”我都快被程月把我氣死了。

“大憤,你聽好了,我可只說一遍啊!琉璃請火訣是道家的高深指訣,雙手中指無名指小指向內側交叉互勾,兩個大拇指彎曲相對指甲貼指甲,兩根食指指肚相對,把身上積累的真氣,灌輸到食指之上。往食指所對的方向發力,通過心念催動,用自己的真火引發外面的陽氣,這就是琉璃請火。”

程月說的很慢,我在躲避水波紋的假髮鞭子的過程中,也能聽得很清楚,我按照程月的法子,對著水波紋的頭部,催動了一個琉璃請火訣。

呼啦一聲,水波紋的假髮著了火。那些假髮碰到火之後,好像有自己的思想,發出疼痛的尖叫,然後一下纏繞在水波紋身上,把水波紋的衣服都點著了。

水波紋連忙摘下假髮扔到一邊。然後撲打身上的火。

真沒有想到,這麼難以對付的漢代女屍的長發,被程月教我一個指訣,很快就打發了!

“我的小仙女,每次關鍵時刻。你總是能給我驚喜!”我捏著琉璃請火的指訣,對著姬懷先彈了幾下,姬懷先狼狽的躲開,褲腿還是起了火。

猴子剛才傷的不輕,還被姬懷先放在板凳上,我心說你這猴子老史助紂為虐,留著你遲早是個禍害,看我燒不死你!

我對著猴子催動一下指訣,猴子雖然跳開了,但是它剛才坐著的小板凳起火了。它的長尾巴末端還搭在板凳上,一下被點燃了。

姬懷先用一個小桶,提著水澆到了小猴子尾巴上,又提了一桶水澆到水波紋身上,濕身的水波紋的身材凹凸,姬懷先看的眼都直了。

我能看出來,姬懷先還是童子身,現在被水波紋撩的內火升騰,我估計今晚只要放走他和水波紋,回頭姬懷先的童子身就要被破掉。

不知道這個快五十的人。突然之間破掉童子身會怎樣?是過了快樂巔峰之後的無盡空虛,還是食之有味樂此不彼?

作為一個年輕的童男子,我突然產生了一點好奇,收起了琉璃請火訣。

我對姬懷先說道:“姬先生,我現在突然善心大發。你帶著水波紋走吧,只要她以後跟養馬會斷了聯繫,你也不再來找我的麻煩,咱們之間就算了。”

很可惜,我的善心大發。被姬懷先當成了驢肝肺。

他拿起地上一根長棍,那是他用幾截小棍子組裝成的,對我說道:“岳掌門,你別高興的太早了,現在可是夜間。已經到了子時,正是陰氣最重的時候,你的琉璃請火訣,需要外面有陽氣才能引發,你剛才接連的發功,已經把這裡的陽氣消耗殆盡,而我已經給大聖組裝好了兵器,你馬上就要敗了,還說要放我一條生路,真是大言不慚!我怎麼可能上了你的當!”

姬懷先說到這裡,把那根長棍一拋,扔到了大聖的手裡,指著我說道:“大聖,打死他!”

那根棍子本來是暗褐色的,被小猴子拿在手裡。從頭到尾的一抹,竟然表面變得光滑異常,還發出了金燦燦的光芒。

看到棍子發出金光,小猴子眼裡的表情,竟然跟孫悟空拿到失去已久的金箍棒的表情一樣。單爪一轉,那根棍子被他轉成一個金盤。

姬懷先哈哈一笑,說道:“這次來海州,不但找到了讓大聖修為提升的齊天菌,又在花果山找到了一株千年的細齒稠李樹。上面的虯枝如盤龍似臥虎,我剖開樹心,取了一點木材,製成了這根棍子,雖然比不上金箍棒。但是比江湖上的棍法名家的兵器,已經超出了許多!”

小胖子本來瑟瑟發抖,突然站起來對姬懷先罵道:“姓姬的,花果山上千年的細齒稠李樹就那麼幾棵,我們海州人都奉為至寶。你竟然敢搞破壞!尼瑪壞了我們海州的旅遊資源,你這個喔比達的老次子!”

小胖子的最後一句我不太明白,但是也知道是罵人話,心說別看小胖子膽小,到底是本地人,對本地的樹木都很愛心,現在忍不住罵開了。

姬懷先楞了一下,好像不明白“喔比達的老次子”是什麼意思,回頭看了看水波紋,想要從這個在海州混了多年的女人嘴裡得到答案。

水波紋那邊已經擦乾淨頭臉上的水,對姬懷先說道:“姬先生,這個小胖子罵你是個不講理的大白痴。”

姬懷先氣的臉色發白,對著小猴子一指,說道:“抓緊殺了這個姓岳的,等會我要把這肥豬點燈熬油,看他一身肥肉,一定能煉下來不少的人油!”

小胖子嚇壞了,一個勁的對我喊:“祖爺爺,你可要把這個‘老次子’打敗啊,不然我可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沒等我找到合適的兵器,小猴子拿著那根大棍就過來了。

這次的小猴子果然不同凡響,一條大棍被它舞的水洩不通,幾次讓我產生了齊天大聖降世的錯覺,慌亂之中,被一棍抽到了後背上,火辣辣的疼。

老史坐在地上還起不來,程月不但不幫忙,還出言笑話我,簡直是給我傷口上撒鹽。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1:57
192 王者歸來

小猴子一根大棍在手,舞起來風車一般水潑不進,我只能看到一個大金盤在面前轉來轉去,只能不停躲閃,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節節敗退之下,小猴子一個縱身,一根長棍帶著呼嘯的風聲,對著我的頭凌空砸了下來,這要是被砸中,僥倖不死也要變痴呆。

跳開已經來不及了,我只好蹲下身子,躲開頭部要害,那根棍子結結實實抽到了我的後背上面,要不是有真氣護體,我脊樑骨非斷了不可。

感覺後背被烙鐵燙了一下,疼的我一抽涼氣,連忙抽出一隻手,伸到後背。不停的去搓被大棍打中的地方。

程月這個時候反而有點幸災樂禍,笑著說道:“臭大憤,誰讓你剛才亂使琉璃請火訣,耗光了空氣裡面的陽氣,現在慘了吧!”

我忍著疼痛,躲開小猴子一輪接一輪的進攻。抽空罵程月:“臭丫頭,我可告訴我,我要是被打死了,你就要守寡了!”

程月拍著巴掌說道:“臭大憤,放心吧,你死不了。你要是真的危險了,我還能這麼開心嘛,哈哈,剛才我就感覺到了大虎的動靜,不信你聽!”

我豎耳一聽,程月說的沒錯。還算她有良心!

外面的海浪聲中,傳來一聲低沉的虎嘯,大聖拿著棍子,放棄對我進行追打,而是退到了姬懷先的身邊,臉上露出了恐懼。不停的吱吱叫。

姬懷先連忙摸著猴頭安撫它,旁邊的水波紋也被虎吼聲嚇了一大跳,伸手從腰上,又摸出一撮從女屍身上剪下來的頭髮。

虎嘯聲由遠及近,很快到了院牆邊上,外面的大樹不停的晃動,接著院裡起了一陣狂風,飛沙走石間,在狂風裡落地的,正是我時刻盼望的大虎。

好一隻白額吊睛猛虎,甩一甩頭,抖落身上的樹葉和風塵,虎目亮起兩團火光,黑白相間的虎尾鋼剪一般,鋸齒虎爪在地上一按,幾塊青磚無聲的碎裂了。

大虎擋在我身前,雄踞山巔一般,掃視一番水波紋、姬懷先和小猴子,仰天一聲虎吼,搭配著海浪聲,就像海裡有個巨怪冒出水面在吼叫。

唯一有點不協調的是,威猛無邊的大虎,脖子上晃蕩著一個皮包,皮包大大的。還是粉紅的顏色。

這個包肯定是蘇清的,她就喜歡這些嫩顏色,女包的下半截鼓囊囊的,不知道裝著什麼,估計是老史的五帝錢,還有大虎從蘇清那裡偷來的其他東西。

“唉呀媽呀。哪裡來的東北虎啊!”小胖子差點被大虎的虎吼嚇尿了,撅著屁股拽著地上的海老虎,貼著牆使勁往後退。

小胖子手忙腳亂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海老虎蜷在胸前的胳膊,在他拉動的過程中耷拉下來。一隻手露到了油布外面,碰到了地上的青磚。

大虎出現之後,程月興奮的想要從窗戶裡爬出來,我指著她說道:“小剪刀和護手霜的下場,你可是親眼看到了的,老史的陣法可是不管你美若天仙的還是醜若無鹽,反正誰進去誰倒霉,你要是不想變成人腳獾那樣,最好老老實實給我呆在房間裡。”

這句話讓程月清醒了,把她嚇得連忙把伸出來的手縮回到窗戶裡。

之前老史帶著大虎逛街的時候,水波紋只看出大虎的神奇,沒想到大虎還能變成面前這老虎模樣。嚇得她花枝亂顫,身上水花四濺。

小猴子認出了大虎,本來焦躁不安的一個勁退縮,不過在姬懷先的安撫下,小猴子看看手裡的大棍,一雙猴眼骨碌碌亂轉,竟然平靜了下來。

姬懷先肯定暗示了小猴子,別怕,你現在有了花果山千年古樹打造的兵器,一定能夠報了當初大虎把你一爪打成重傷的仇。

程月還是想跟大虎親熱親熱,對著大虎招招手:“虎子,過來!”

大虎本來還在跟大家裝逼。使勁炫耀自己威武雄壯的身體,聽到程月的呼喊,調過身子對著程月,虎臉上露出了萌萌的表情。

看到大虎現在的樣子,小胖子又變成了花痴模樣,眼巴巴的看著大虎。

小胖子對我說:“祖爺爺。這老虎是你的寵物嘛,這傢伙簡直成精了啊,我從來沒有見過表情這麼豐富的老虎,都快能做成表情包了,改天你把它借我玩玩,我牽著它到街上賣煎魚的小妹那裡。看她爸還敢不敢拿叉子追我!”

生人要是說它萌,大虎是很拒絕的,張開血盆大口,對著小胖子吼了一聲。

好傢伙,也不知道是大虎哈出的氣衝撞到了小胖子,還是小胖子被大虎的氣勢嚇到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挪著屁股後退。

大虎一出現,局勢突然穩定了,估計姬懷先和水波紋現在都在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程月又喊了大虎兩聲,大虎屁顛屁顛的往程月那邊跑了過去。我嚇了一跳,連忙喊道:“大虎,有陣法,危險!”

大虎理都沒理我,一個縱身,四爪離地,直接往陣法裡面跳了進去,陣法表面月牙般的弧光,突然裂開了一條口子,大虎跳進了口子裡。

我心裡一陣冰涼,心說壞了!

等那道口子合上的時候,兩道弧光就會像一把合口的閘刀。任你大虎鋼筋鐵骨,也會像同樣鋼筋鐵骨的人腳獾一樣,被閘的粉碎。

我心疼的閉上了眼睛,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大虎安然無恙,我“咦”了一聲。真沒想到,大虎竟然不怕這個陣法。

老史看出了我的疑問,說道:“大憤,你小子瞎擔心什麼,大虎可是我用陣法催成現在的樣子,我能呆在陣法裡。它就也能呆在陣法裡,放心吧,真要是有事,剛才我就制止它了。”

老史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只見大虎把兩隻前爪扒在窗檯上,頭伸到了窗戶裡面。程月正在撫摸它的虎頭。

大虎歪著頭閉著眼,很享受程月的撫摸,屁股悶騷的晃來晃去,虎尾也得意的甩來甩去。

大虎這樣不要緊,可苦了身上有傷現在還動不了的老史,大虎的屁股不停的在老史的臉上撞來撞去,大虎的尾巴甩起來,好幾次打在老史的頭上。

老史抬起一隻手,使勁推大虎的屁股也推不動,臉都被擠得變形了,只好無奈的說道:“弟妹,你快把這小子脖子上的袋子取下來,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

程月一伸手,提著女包的袋子,從大虎脖子上把女包拿了下來,一伸手,從裡面掏出了一大塊巧克力,再一伸手。又從裡面掏出來一大塊巧克力。

程月掏來掏去,那個大大的女包裡,竟然裝的都是包裝精美的巧克力!

老史背對著窗戶坐著,看我驚訝的眼神,說道:“五帝錢拿回來了?”

我真是哭笑不得,老老實實的回答老史:“我的哥。哪有什麼五帝錢啊!我早就說了,大虎就是有翻天覆地的本領,但是它的智商很著急啊,你還派它到金陵拿五帝錢,虧你想的出來!這傢伙到那之後,估計看到了巧克力。轉眼就把巧克力偷來了,早把五帝錢的事,扔到九霄雲外了。”

老史還是有點不相信,使勁站了起來,看看程月手裡的巧克力,一下跌坐到了地上。嘴裡喊道:“氣死我了!”

程月聽我跟老史這麼評價大虎,有點不開心了,點著大虎的頭說:“虎子,你告訴我,這巧克力,是清姐送你的對不對?”

大虎開心的點點頭。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程月剝開一個巧克力塞到大虎的嘴裡,摸著大虎那張鍋蓋大的臉,誇道:“大憤哥哥和老史哥哥壞,冤枉虎子偷了巧克力,其實這巧克力,是清姐看到虎子可愛,獎勵虎子的,虎子乖。”

姬懷先暴喝一聲:“我受不了你們了!一個個跟傻瓜一樣,還有沒有完!”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1:57
193 白毛殭屍

姬懷先這個中年童男子,看到我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這樣秀恩愛真的傷到了他,他再也忍不住了,一聲大喝之後,拍拍小猴子的頭。

小猴子把一條大棍舞的金光閃閃,奔著我就來了,程月也對著大虎腦門輕輕一拍,說道:“大憤哥哥為了保護姐姐,累了,你去幫幫忙吧。”

大虎是最喜歡保護程月的,聽說我已經保護的累了,唯恐我搶了他的功勞,嘴裡叼著幾塊巧克力,就跑過來擋在我身前。

你看它張著大嘴。舌頭上還有幾塊巧克力,口水都滴下來老長,我心說人家老虎吃肉,你可好,在老史的糊弄下。吃女生才喜歡的巧克力!

無所謂了,你來了,我正好歇歇,小爺我後背現在還疼呢!

我拉過一把板凳,點上一根菸,想吐個煙圈,不過我吐不出來,第二口想吐的時候,被大虎和小猴子的戰鬥驚到了,一口煙嗆得我連連咳嗽。

剛才看到大虎含著巧克力跳過來,我還以為它多牛逼,沒想到小猴子刷刷刷的舞著大棍,突然一下,大棍結結實實抽到了大虎的頭上。

大虎回頭看看我,一臉的懵逼。估計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人家打中了,巧克力也被打到了嗓子裡,噎得大虎甩甩脖子,這才嚥了下去。

幸好大虎皮粗肉燥的,小猴子這一下對它傷害並不大,大虎很生氣,本想好好品嚐巧克力,結果被小猴子一棍抽的它整吞了下去,怎麼會不生氣!

大虎轉過身子,只見它沒有輾轉騰挪走動步子,而是屁股一蹲,前爪撐著身體半坐在了地上,它坐在地上也比小猴子高出很多。

姬懷先給小猴子鼓勁了:“大聖,這死貓變成老虎後,反而變傻了,動作也慢了,你再打它的頭,對著頂門心使勁打,我就不信了。它能是鐵做的。”

大虎擋著我看不見小猴子,只能見到那根大棍被小猴子舞的金光閃閃,金箍棒一般,然後小猴子跳了起來。

小猴子凌空一棍從上而下,有雷霆萬鈞之勢。對著大虎的虎頭又砸了下來。

大虎傻傻的動都沒動,我對著它喊道:“臭小子你傻啊,看不到棍子來了嘛!”

或許大虎並不是傻,而是根本不屑動一下,當小猴子的大棍。再次結結實實的打在大虎頭上時,大虎的右前爪也抬了起來。

大虎用我根本看不清的速度,右前爪一下拍到了小猴子的屁股上,然後小猴子就像孫悟空的觔斗雲,在夜空裡翻滾著,消失在了院牆外。

感情人家大虎根本不在乎小猴子的大棍,就當是給自己撓癢癢了,小猴子的大棍現在掉到了地上,被大虎咬著一頭叼了起來,然後使勁的吸了一口。

那根散發著金光的大棍。被大虎這麼一吸,失去了所有靈氣,從下到上又變回了暗褐色,這一幕被姬懷先看在眼裡,心疼的咬著牙花子。

大虎回頭看看我,擠了一下眼睛,眼神裡臉色上,滿滿的都是得意,那意思好像是:瞎叫喚啥,沒看到我是穩坐釣魚台嘛!

這個時候。水波紋拉著姬懷先想要溜走,我大喝一聲:“慢著!”

我剛喊出口,大虎也是一聲震天的虎吼,平地捲起狂風,半開的大門在風的作用下。一下子關上了。

姬懷先和水波紋知道走不了了,對我說道:“岳掌門,我們倆不是怕你,而是怕地上的那個,你看看就明白了。”

我順著他們指的方向。回頭一看,地上蓋著油布的海老虎,一隻手已經暴露在了月光下,手上面長滿了白色的絨毛,足足有一寸多長。

我嚇得後退一步。忍不住叫出了口:“白僵!”

我這麼一叫的時候,剛才看熱鬧看的入迷的小胖子才反應過來,大喊一聲:“虎哥,你這是怎麼了!”

小胖子一著急,一下掀開了蓋在海老虎身上的白布,月光拋灑到海老虎的全身,壞了!這下惹了大禍了!

海老虎手上的白毛迅速開始蔓延,本來光滑的手腕馬上爬滿了白毛,沒有幾秒,白毛已經蔓延到了海老虎的全身。

現在的海老虎,不但滿頭滿臉的白色絨毛,就連身上都是,那些白毛刺穿了海老虎的衣服,還在不停的瘋長,很快長到了三寸還長。

大虎根本沒有在意白僵的變化。還是死死的盯著姬懷先和水波紋,水波紋看走不了了,發出了這樣的疑問:“不對啊,就算剛才漢代女屍的頭髮抽到了這個傢伙,最多讓他變成殭屍,怎麼會變成白僵呢!”

水波紋這麼一說,算是坐實了她偷走漢代女屍長發的罪名。

程月現在在陣法裡,根本不怕什麼白僵黑僵,好奇的問道:“什麼是白僵?”

老史這個時候精神了一點,代替我答道:“一般人以為白僵就是白色殭屍,其實白僵的本意指的是,生了白僵病而死的蠶。被白僵菌滲入身體的蠶,死後身體先軟後硬,先是變成桃紅色,然後桃紅色褪去,蠶的身上長滿白毛,就叫白殭蠶,而白僵,就是體內有白殭蠶蠱的殭屍,白僵是反其道行之,先是身體長出絨毛,等到身體變成桃紅色的時候,全身都是毒,雖然比不上血玉殭屍,但是也是殭屍裡的大殺器。比五百年屍毒的殭屍還厲害。”

姬懷先也是見多識廣,說道:“肯定是這個海老虎的身體裡,被人下了白殭蠶蠱,女屍的長發在他光頭上面一抽,屍毒入了頂門。由上而下進入身體,引發了他體內的白殭蠶蠱,屍毒和蠱毒碰到了一起,這才讓他變成了白僵。”

程月聽了他們的說法,很是好奇的樣子,盯著海老虎看個不停,我連忙提醒小胖子:“胖子,抓緊往老史那邊靠靠,記住,別碰那道銀色的弧光啊!”

小胖子還是心有不甘,指著海老虎說道:“那虎哥怎麼辦?”

老史一抬頭,說道:“要不,你去給你虎哥吸血,然後你變成白僵,你虎哥就沒事了。”

小胖子看看海老虎。海老虎的皮膚已經隱隱開始發紅,然後他的背後裝了彈簧一般,硬挺挺的從地上彈了起來,閉著眼穩穩的站在了地上。

我使勁踢了大虎一腳,說道:“大虎!躲到老史哥的陣法裡面,快點!”

沒想到我這一腳下去,大虎龐大的身軀竟然被我踢得滾了幾滾,塵埃落定之後,從一隻猛虎變回了小貓。

“大憤,時間到了,大虎變回來了。”老史惋惜的說道。

本來我還以為大虎就算是變成了貓咪,也能配合我跟白僵鬥鬥,結果大虎在地上趴著不動,嘴裡還冒著泡泡,好像中了毒。

我抱起大虎看了看,大虎呼吸急促渾身顫抖,小便不受控制的撒了出來,差點呲到我的手上,把我急的使勁晃晃它:“大虎,你怎麼了!”

跟程月那種開玩笑的幸災樂禍不同,姬懷先才是發自內心的幸災樂禍,笑著對我說道:“以我多年的獸醫經驗,貓咪是不能吃巧克力的,因為巧克力食品中的可可鹼與咖啡因,對寵物有致命的毒性,雖然是個小神獸,但是它體內,畢竟還是有貓的基因,也不能免了可可鹼和咖啡因中毒的俗套。”

水波紋看大虎變回了貓咪的樣子,而且還中了毒,開心的笑了,說道:“姬先生,咱們先走唄,等他們跟白僵拚個你死我活,咱們再來打掃戰場。”

姬懷先沒有挪動腳步,而是噓了一聲,說道:“走不了了,現在你一定要聽我的,千萬要屏住呼吸不要說話,不然白僵第一個攻擊的就是你!”

姬懷先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回頭一看,海老虎身上除了白毛之外的皮膚,已經全部變成了桃紅色,沉重的吐出一口紅色的霧氣。

我已經來不及走到老史的陣法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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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麻臉大漢

姬懷先和水波紋說過之後,兩個人都坐到了地上,用各自的方法打坐,一個雙手一上一下按在一起,一個兩手手指交叉互勾,都屏住了呼吸。

我嘴裡說道:“老史和程月,你倆誰要是來救我,我就馬上咬舌自盡!”

程月也意識到了白僵的厲害,哭著說:“我就要去救你,我說過的,你在水裡,我也在水裡,你在火裡,我也在火裡!”

程月說完就要爬窗出來,老史當機立斷。一個手刀把程月砍得暈了過去,我對老史打了一個手勢,然後把大虎往老史的陣法裡面扔了過去。

我說話的時候,驚動了海老虎變成的白僵,他再次噴出一口紅色的霧氣。對我走來的時候,被我扔出去的大虎所吸引,跳動的速度極快,伸手就去抓大虎的尾巴。

海老虎長滿白毛的紅手,差點就抓住了大虎。大虎進入老史的陣法之後,老史抱著大虎坐到了地上,盤腿打坐嘴裡唸唸有詞,但是只有口型沒有出聲。

現在老史身上的傷還沒有痊癒,過來也幫不上我的忙。留在陣法裡面,用力催動陣法不失效,還能保護程月和大虎,這才是他當前最佳的選擇。

大虎進入陣法之後,海老虎化作的白僵。那隻手觸到陣法的邊緣時,一道弧光把他手上的白毛切下來一片,紛紛灑灑著又被弧光全部擊成了白粉。

白僵此刻雖然是閉著眼,但是好像能感知到陣法的厲害,慢慢的把手縮了回去,把一張長滿白毛,皮膚發紅的臉扭過去,對準了小胖子。

小胖子的褲襠早已濕了,不過這小子在緊急關頭還算機靈,掃了一眼姬懷先和楊煙,馬上停止了顫抖,然後用手指頭堵住了自己的口鼻。

白僵沒有感應到小胖子,慢慢的轉過身子,又對準了我,現在白僵的身體已經變軟,慢慢向我走了過來,不過他走路時輕飄飄的。

現在早已過了午夜,沒想到老史的陣法還能有效,我也屏住了呼吸,腦子急速的運轉。盼望了老史多堅持一會,讓陣法堅持到我想辦法幹掉白僵。

就在這時,一個軟軟的東西碰到了我的腳脖子,嚇得我連忙跳到一邊,伸頭一看。原來是大虎之前經常玩的毛線球。

不知道是水波紋還是姬懷先,趁著我凝神閉氣的時候,把毛線球扔到了我腳脖子上,我這麼一跳,白僵馬上奔著我就來了。

說實話。假如這個白僵沒有毒,我有把握一掌就把他斃了,但是五百年的殭屍毒都差點讓我丟了半條命,這個白僵的毒性,我是不敢硬碰的。

在白僵來掐我脖子的時候,我就地一滾,白僵的動作實在太快,我都能感覺到毛茸茸的大手,在我脖子邊上帶起的勁風。

小胖子嚇得驚叫一聲,白僵馬上轉過臉對著他。我趁機拿起了地上那根已經失去靈性的長棍,然後一個縱身跳上了廚房的屋脊。

小胖子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連忙再次堵住自己的口鼻,憋得臉都紅了,白僵距離他有點遠,放棄了對他的感知,而是抬頭對著我抽抽鼻子。

我心說有種你就上來,只要你敢上來,我捏著這根棍子對著你的頂門心使勁一插,非從你頭上插到腹腔裡面不可!

這個時候。咣噹一聲,兩扇鐵皮的大門又被踹開了,大門外走進來一個衣服骯髒,滿臉麻子的中年大漢,摸著大門往院子裡看了一眼。

這個麻臉大漢比海老虎的身材還要魁梧一圈。也是一個光頭,不過他的頭沒有海老虎的光亮,而是爬滿了一個摞一個豆大的黃疙瘩。

麻臉大漢的腿上,還纏著好幾條三角蛇頭的毒蛇,毒蛇都張著嘴。已經咬破了他的褲子,毒牙估計已經入了他的皮肉,正在往裡面注射毒素。

這個麻臉大漢走路風風火火的,看都不看地上的姬懷先和水波紋,而是嘴裡喘著粗氣。邁著步子跨過那兩人,往白僵身邊走了過來。

白僵對大漢的到來沒有絲毫感知,反而膝蓋一彎,腿上裝了彈簧一般,伸出一雙又紅又白的毒手。對著屋脊上的我跳了過來。

我攥著長棍,一頭對準了白僵的頂門心,使勁戳了下去。

就在我的長棍穿過白僵頭上的白毛,碰到他的頭皮時,白僵在半空裡停住了身形,原來那個麻臉大漢,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腳脖子。

我感覺有點不對,一看手裡的大棍,以跟白僵頭皮接觸的那頭開始,長出了一圈白毛,然後這圈白毛不斷旋轉,迅速往上瘋長。

真是毒到家了!我連忙鬆手,白毛已經爬滿了大棍,掉落下去之後,正好打在麻臉大漢的頭上,彈起來之後又落到地上。

麻臉大漢一用力,把白僵拉到了地上,然後大腳一抬,踩住了白僵的胸口。白僵在他身下不停的扭動掙扎,還伸手去抓大漢的小腿。

麻臉大漢的腳尖對著白僵的太陽穴一踢,白僵馬上不動了,然後他蹲到白僵身邊,伸出一雙銼刀一般的手掌。慢慢的撫摸白僵臉上的白毛。

我看看地上已經開始腐爛的木棍,現在上面的白毛已經消失,整條棍子一邊淌著黑水一邊開始萎縮,直到成了一根尺把長的小樹枝。

這根長棍,只是碰到了白僵頭上的白毛和頭皮。就已經被腐蝕成了這樣,這個麻臉大漢對著白僵摸來摸去,竟然沒有中毒!

剛才這個白僵讓滿院子的人都很緊張,沒想到麻臉大漢玩兒一般,一伸手一抬腿。毫不費力的就把白僵拿下了!

這個麻臉大漢,肯定是個用毒的高手,不過他的速度也很快,不然也不能在白僵跳起來的時候,一把抓住白僵的腳脖子。

姬懷先和水波紋現在根本不敢留下撿便宜。他倆能看出來麻臉大漢的厲害,不知道麻臉大漢是友是敵,就想偷偷溜走。

我趁機跳到老史的陣法邊上,麻臉大漢頭也沒回,對著大門一揮手。兩扇大門關上的同時,馬上爬滿了白色的長毛和黃色的疙瘩。

麻臉大漢開口說話了,聲音甕聲甕氣的,沉悶而又霸氣的說:“誰也不許走動,誰碰大門誰死。誰想跳出院牆誰也死!”

這個時候,老史身邊的弧光消失了,他的陣法終於堅持不下去了,我回頭問他:“傷的到底怎麼樣?”

老史小聲的說:“草踏馬的臭猴子,翻跟頭跑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為它是鬧著玩,沒想到到跟前就對我下了黑手,我內臟受了傷,現在還有點疼。”

我伸頭看看程月,昏迷之後趴在窗戶下的書桌上。現在還沒醒,我看看麻臉大漢,心說這個人千萬不要是奔著程月來的,不然我真沒把握擋住他。

麻臉大漢指了指我,說道:“那個小眼的小子,我剛才不是從你手下救了白僵,而是從白僵手裡救了你,別以為你一根棍子,就能打敗白僵。”

我連忙對他一抱拳,說道:“我本來以為自己會點功夫,能夠應付一些江湖高手,真沒想到前輩一出手,就讓我見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麻臉大漢撇撇嘴,好像是笑了笑,然後對著小胖子說道:“三炮,過來!”

小胖子嚇得腿抖得跟篩糠一樣,結巴著說:“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小名?”

麻臉大漢對著小胖子大手一揮:“你過不過來?難道也想變成大門那樣?”

小胖子看了看大門,嚇得哭了起來,磨磨蹭蹭走到麻臉大漢身邊,一邊走褲襠一邊往下滴水,臉上的表情比吃屎還難看。

老史抽抽鼻子,說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個麻臉大漢,就是海州醫院太平間裡,那個煉蠱的邪道高手!大憤,咱們今夜麻煩大了!”

我相信老史,因為他的鼻子很靈!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1:57
195 金邊螞蟥

老史偷偷告訴我,麻臉大漢就是長住海州醫院太平間,在裡面煉蠱的邪道高手。

太平間裡那些蛇鼠毒蟲的血腥氣味,現在回想起來還讓我噁心,雖然我聞不到麻臉大漢身上有那種味道,但是老史的鼻子很靈,他一定聞出來了。

所以我相信老史的判斷,心一下沉了下去。

“打火機給我!”麻臉大漢對著小胖子一伸手。

小胖子抖抖索索的掏出打火機,遞到麻臉大漢的手上,麻臉大漢剛碰到打火機,小胖子就鬆手了,他是怕沾到麻臉大漢的毒手。

“膽子越來越小了,滾一邊去。”麻臉大漢對著小胖子一揮手,小胖子如蒙大赦,幾步跳開到兩丈之外。

麻臉大漢把白僵翻過來。摸出一個小瓶子,從裡面倒出紅色的粉末,然後他全神貫注的把紅色粉末,均勻的撒到白僵的身上。

水波紋看看大門又看看院牆,一時不敢離開。看麻臉大漢擺弄著白僵,女人的八卦和好奇心起來,忍不住往前湊了湊,伸頭看麻臉大漢忙活。

姬懷先一使勁,把水波紋往後面拉了拉。說道:“別靠近,紅色粉末是赤蠍粉,絕對的見血封喉,是有名的邪熱毒藥,毒性僅次於血玉殭屍的血。”

水波紋嚇了一跳。馬上往後退了好幾步,麻臉大漢一抬頭,看了看姬懷先:“馴獸馭靈的姬懷先?呵呵,你都是擺弄猴子貓狗啥的大件,我只會擺弄小件。什麼蠍子蜈蚣毒蛇啦,上不了大雅之堂,讓姬先生見笑了。”

姬懷先馬上客氣的說:“高人謙虛了,在下實不敢當。”

麻臉大漢笑而不語,又把白僵的正面撒上赤蠍粉,然後打著了手裡的打火機,點燃了白僵身上的白毛,轟隆一聲,白僵變成了一個大火球。

麻臉大漢把白僵翻了一下,讓白僵身上的白毛全部燒光,讓我沒想到的是,麻臉大漢這麼一弄,竟然沒有傷到海老虎。

地上的白僵,身上的白毛全部燒光了,露出了海老虎的真面目,但是海老虎的皮膚還是粉紅色的,上面還附著白毛燒成的灰。

麻臉大漢對著海老虎搖搖頭,然後看了看小胖子,對著姬懷先身邊的水桶一指:“三炮,去。給我提一桶水過來。”

小胖子再不懂江湖,也能看出來麻臉大漢一身是毒,囁嚅著不敢動,麻臉大漢隨手撿起地上一個碎磚塊,扔到了小胖子腳上。

小胖子馬上坐到地上。抱著一隻腳在那鬼哭狼嚎:“哎呀,腳麻了,我的腳麻了,我的腳中毒了,誰幫我把腳砍下來!”

麻臉大漢很生氣的站起來。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三炮你個小跐溜,老子還能害你啊!沒看到我是在救你虎哥的嘛!”

小胖子眼珠子一轉,馬上破涕為笑,指著麻臉大漢說道:“只有海大爺才會罵我小跐溜,你肯定是我海大爺!大爺這些年你去了哪裡?我跟虎哥找你找的很辛苦哇!大爺你怎麼變成了這樣,渾身都是疙瘩!”

跐溜,本來是形容腳下打滑的詞語,在我們彭城紫桓縣,稱呼別人小跐溜。意思就是你小子很滑頭啊。

沒想到,麻臉大漢這個海州人,以前就這麼稱呼小胖子。

小胖子喋喋不休,麻臉大漢讓他少說兩句,抓緊把水提過來。

確定麻臉大漢就是海大爺之後,剛才還垂頭喪氣的小胖子,馬上爬起來,站的直直的,晃著身子大搖大擺的去提了一桶水來。

老史一手指著地上的海老虎,另一隻手指著麻臉大漢。然後把兩隻手握到一起,意思是,麻臉大漢不是海老虎的師父,就是海老虎的爹。

我心裡也猜到差不多,心說上次我把海老虎打的雙腿折斷。這下好了,等會又要有一場惡戰!

我仗著體內的真氣,怎麼也能擋一下毒,帶著程月逃跑還是不成問題的,但是老史現在內傷未癒。大虎因為貪吃又中了毒,我只能在這裡靜觀其變。

麻臉大漢指揮小胖子往海老虎身上澆了幾桶水,把海老虎身上白毛燒成的灰全部沖掉之後,讓小胖子擺好三條板凳。

麻臉大漢抱起海老虎,放到了板凳上面。三條板凳,分別擔在海老虎的頭、屁股還有腳上,讓海老虎懸空一尺左右。

麻臉大漢一身灰袍,上面濕漉漉的,口袋很大。他把手伸到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很噁心的扁扁的肉蟲子,我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條條的螞蟥。

螞蟥,又稱水蛭,是一種吸血環體動物,生長在稻田、溝渠、淺水坑塘裡,以人畜等脊椎動物的血液為主食,在水裡會波浪游,動作敏捷。

螞蟥的生命力很強,在冬季都藏在泥裡不吃不喝,天氣暖和了才出來,看麻臉大漢身上濕漉漉的,腳上還有泥,估計他剛才在外面抓螞蟥去了。

假如說我最討厭的是老鼠,最噁心的是癩蛤蟆,那我最恐懼的,就是螞蟥了!

關於螞蟥,在我小時候,我們那裡流傳過一個恐怖故事。一個未婚女孩去小河裡洗澡,回來之後不久,女孩的肚子一天天變大,最後跟懷孕了一樣。

大家都以為女孩子有了野男人,所有人都指責她。女孩忍受不了屈辱,就上吊自殺了,結果女孩上吊時,把頭套進繩扣沒多久,脖子就直接斷開了。

大家趕來才發現。女孩的身體裡爬滿了螞蟥,原來她在小河裡洗澡的時候,被大螞蟥鑽到了肚子裡,大螞蟥不但吸她的血,還繁殖了很多的小螞蟥。

這些螞蟥。已經快把女孩身體的血肉吃光了,她的脖子都快成空心的了,所以上吊之後,承受不了身體的重量,這才被輕易的拉斷了。

每次想起這個恐怖傳說。我就不寒而慄,所以我小時候很少和小夥伴去池塘裡游泳,現在看到麻臉大漢掏出一大把螞蟥,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麻臉大漢把手裡的螞蟥對著水波紋晃了晃,嚇得水波紋驚叫連連。麻臉大漢對著小胖子又是一指:“三炮,去,到廚房給我拿兩個小盆來。”

小胖子馬上照做了,麻臉大漢掏出很多螞蟥,扔到一個大盆裡。那些螞蟥現在能活動了,在盆裡糾纏蠕動,我一度扭過頭去不敢看。

後來我還是沒有忍住好奇,去看的時候,麻臉大漢已經捏起一條螞蟥,放到了海老虎的人中上面,那條螞蟥一下咬住了海老虎的人中,開始吸血。

麻臉大漢又捏起五條螞蟥,放到了海老虎最早長出白毛的手上,五條螞蟥分別吸住了海老虎的一根手指。拚命的吸血。

扁平的螞蟥很快吸滿了血,變得圓滾滾的,褐色的身體也變成了粉紅的顏色,麻臉大漢用手一拍,螞蟥從海老虎的人中掉了下來。

麻臉大漢又把海老虎手指上的螞蟥拍下來,全部放到那個空盆裡,然後重新個海老虎的人中和手指換上新的螞蟥,繼續吸血。

我再傻現在也明白了,麻臉大漢這是用螞蟥,給海老虎吸血去毒,我心裡感覺很驚訝,沒想到這個世上,竟然有人能讓中了白僵毒的人死而復生!

“不對呀,這些螞蟥身上是褐色,兩邊帶著金線,應該是金邊螞蟥,只有南方桂省一帶才有出產,海州這裡怎麼也有?”姬懷先說道。

麻臉大漢笑了笑,一臉的麻子疙瘩擠在了一起,樣子顯得很是恐怖,對姬懷先說道:“姬先生好眼光,這些金邊螞蟥,是我專門飼養的。”

姬懷先打了一個機靈,問道:“你是花果山的隱士高人海金錢?”

“姬先生客氣了,我現在就在俗世之中,哪裡是什麼隱士高人!”

麻臉大漢說到這裡,臉上浮現一股濃濃的恨意和無窮的殺氣,說道:“自從傾城夫人去了一趟花果山,十幾年來,我再也沒有踏足花果山一步。”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1:57
196 揮刀自宮

我記得小七跟我說過,海老虎的師父以前就在花果山,練成了驚世駭俗的鐵頭功,一頭能把山石撞成兩截。

沒想到這個麻臉大漢,就是海老虎失蹤了十幾年的師父海金錢。

本來我還納悶他怎麼從一個練鐵頭的硬功夫武術家,變成了擺弄毒蟲的煉蠱人,現在聽海金錢提起傾城夫人,我就明白了。

肯定是海金錢有了名氣,傾城夫人上門比試,並約定海金錢輸了的話,不許他再留在花果山上,至於傾城夫人下了什麼賭注,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後來海金錢敗了,估計敗得一塌糊塗,傾城夫人的嘴又不饒人。一定對他進行了羞辱,海金錢這才隱姓埋名,去了苗疆學了蠱術。

後來海金錢從苗疆悄無聲息的回來,在海州醫院的太平間,煉製一個大殺器。肯定是想找到傾城夫人再次比試,一雪前恥。

看麻臉大漢海金錢提起傾城夫人咬牙切齒的樣子,姬懷先連忙附和他說:“那個傾城夫人逞強好鬥,不過也消失快十年了,海先生估計找不到她了。”

海金錢一邊在海老虎身上忙活一邊說道:“她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我海金錢說話算數,不再次打贏她,我是不會回到花果山的!”

本來我還盼著傾城夫人是我姥姥的,現在我真的不這樣想了,誰知道她這麼蠻橫。誰有名就打誰,這在江湖上要得罪了多少人啊!

等到所有的螞蟥都在海老虎身上吸滿了血,兩個盆裡滿滿的都是圓滾滾的金邊螞蟥,滾成一團團的,在盆裡發出微弱的粉紅色的光。

海老虎已經能動了。從板凳上面滾下來,身體裡的毒去的差不多了,同時由於失血過多,皮膚也從粉紅色變得蒼白了。

在地上的海老虎,身體一拱一拱的,就跟蠶爬行一樣,估計他去掉了屍毒,現在體內的白殭蠶蠱還在作怪。

等到海老虎身體再次拱起來的時候,海金錢對著海老虎拱起來的背使勁一拍,然後迅速把手伸到海老虎的嘴邊,接著迅速拿開。

海金錢把手對著盆一甩,一條渾身都是絨毛和白粉的蠶兒,落到了成團的螞蟥身上,很快被螞蟥爬滿全身,再也看不到了。

海金錢這是把海老虎身體裡的白殭蠶蠱拿了出來,海老虎身體裡去了屍毒蠱毒,現在趴在地上,微弱的喘息,斷斷續續的樣子。

“大爺,虎哥這還不行啊!”小胖子蹲在旁邊。擔心的說。

海金錢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裡,小瓶子裡有水,水裡都是黑點點,掰開海老虎的嘴,把這些東西都給海老虎灌到了肚子裡。

海金錢一揮手。把空瓶子扔到了地上,小胖子離得最近,肯定認出了小瓶子裡的東西,呆頭呆腦的問道:“大爺,你為什麼要給虎哥吃這個?”

小胖子很關心海老虎。海金錢對小胖子很滿意,說道:“別看你虎哥現在長得壯,他小時候體弱多病,那條白殭蠶,是我跟苗疆的朋友要來的,放在你虎哥身體裡,讓他能夠健康一點。現在我在苗疆也學會了煉蠱,不需要白殭蠶蠱了,這些蛤蟆蛋就可以,在你虎哥身體裡。能夠保他百毒不侵。”

蛤蟆蛋,就是癩蛤蟆的卵到小蝌蚪之間的那種形態,沒想到現在的天氣,海金錢也能弄出這玩意,還灌到了海老虎的肚子裡。

海金錢讓小胖子把海老虎扶到一邊做好,然後掃視院子裡的所有人,目光裡已經沒有剛才給海老虎去毒治傷的那種慈愛。

海金錢壓抑著怒火,說道:“不知道我徒弟,還有三炮這兩個孩子,怎麼一個中毒一個受傷。要是這兩個孩子做的不對,我替他們道歉,要是這兩個孩子沒錯,那不好意思了,我海金錢除了在傾城夫人那吃過虧。還從沒輸給任何人,我就要給兩個孩子討個公道!”

別看剛才海金錢跟我還有姬懷先說話客客氣氣的,現在他治好了自己的徒弟,就開始秋後算賬了。

水波紋姬懷先都沒說話,小胖子現在有人撐腰。膽子也大了。

小胖子指著姬懷先開始了控訴:“大爺,這個姓姬的,為了找到這裡,跟他堂弟把我綁起來,差點把我打死。還要讓我變太監,大爺,你一定替我做主啊!”

姬懷先知道不妙,看看身前身後,這才想起小猴子被大虎打飛了。沒有了小猴子,姬懷先心裡沒底,臉色煞白煞白的。

小胖子又指著躲在姬懷先身後的水波紋,對海金錢說道:“大爺,就是這個理髮店的騷貨,利用地上那個女屍,讓虎哥中了毒的!”

海金錢腿上的一條毒蛇動了一下,他一彎腰一伸手,把纏在他腿上的毒蛇拽了下來。

這幾條毒蛇在他腿上咬了很久了,他根本沒有在意,現在才拿在手裡,一口咬下一個蛇頭,在嘴裡不停的咀嚼。

海金錢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蛇頭,一邊看著姬懷先,說道:“這樣吧姬先生,你把三炮打的傷痕纍纍,還要把他變成太監,我這個人也不是不講道理,咱們這樣辦吧,你現在揮刀自宮。然後我就放你走。”

沒等姬懷先回答,海金錢看看小胖子,問道:“三炮,我這麼處理,行嗎?”

小胖子一豎大拇指。馬屁一個接一個:“大爺,從小我就服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是乖孩子,長輩的話。尤其是你的話,我怎麼會不聽。”

小胖子在海金錢那裡裝完乖孩子之後,走到千手觀音的屍體旁邊,一伸手拔下來一把雪亮的小剪刀,然後扔到姬懷先腳下。

小胖子一臉陰險的壞笑。對姬懷先說道:“老姬,這把剪刀很鋒利哦,你動作快點,應該不會太疼,胖爺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姬懷先看看蓄勢待發的海金錢。再看看地上閃光的小剪刀,夾緊了雙腿,一臉的無奈和痛苦,蹲下身子,慢慢的撿起了剪刀。

海金錢又看看水波紋。伸手在盆裡撈出兩條圓滾滾的螞蟥,扔到了水波紋腳下,說道:“你叫水波紋是吧?在這海州地界上,連我的徒弟都敢動!”

水波紋看看地上的螞蟥,正在往她腳上蠕動。驚叫著後退一步,說道:“前輩,我是養馬會的……”

海金錢又咬下一個蛇頭,揮舞手裡的幾條毒蛇,不耐煩的打斷了水波紋,罵道:“去尼瑪的養馬會!老子橫行海州幾十年,就算你們養馬會的拓日格烈在這裡,敢動我徒弟,我也要打他個滿地找牙!”

拓日格烈,我記下了這四個字。一定是養馬會的一把手,那個判教喇嘛的名字!要想擺脫養馬會的糾纏,我就要殺了這個拓日格烈!

海金錢現在手裡捏著幾條還在掙扎的毒蛇,嘴裡嚼著蛇頭,不時有黑血從他嘴角冒出來,再加上一臉的麻子,一頭的疙瘩,此刻顯得很是恐怖。

水波紋繞開地上的螞蟥,噗通一聲,對著海金錢跪下了,一邊磕頭一邊哭著哀求:“海前輩,我真的是無心誤傷了你的徒弟,我有眼無珠,我該死,只要你饒了我,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水波紋梨花帶雨的樣子,語氣又是可憐兮兮,磕頭的時候還把自己的大胸在海金錢面前晃蕩著,我知道,這騷女人是想用美人計。

沒想到海金錢根本不吃她那一套,咬下一個蛇頭吐到水波紋身邊的地上,然後用腳指著蛇頭和螞蟥說道:“饒你還不簡單,你把地上的蛇頭和螞蟥都吃下去,然後就可以走了,這輩子我也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水波紋看到已經沒法打動海金錢,從身上撕下一塊布,用布包起一個螞蟥,慢慢的往嘴裡送。

那個螞蟥上面都是屍毒蠱毒,吃下去肯定會屍變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5-29 11:57
197 閻王金鼎

看到姬懷先和水波紋馬上都要遭殃,小胖子又撿起了地上海老虎的枴杖,指著我對海金錢說道:“大爺,這小子之前還把虎哥兩條腿打斷了。”

海金錢看了我一眼,沒等我解釋,小胖子扯著自己的嘴,又對海金錢說道:“大爺,當時我去保護虎哥,還被這小子把牙都打掉了。”

這個倒霉玩意,之前還祖爺爺的喊著,現在有了海金錢給他撐腰,又變了回去,開始一口一個“這小子”的稱呼我了。

我看海金錢雖然毒辣,但是好像並不是不講理的人,就抱著拳,恭敬的跟海金錢說道:“海大俠,打斷海老虎的腿,這個我承認。但是也是事出有因,當時我到這裡避難,是給海老虎交了一萬塊錢的保護費的,不信你可以問問這個小胖子,誰知道晚上我帶著女友去海邊吹風,海老虎欲行不軌。試問哪個男人不會保護自己的女人?我是迫於無奈,這才出手自衛。”

海金錢看看小胖子,問道:“三炮,到底是不是這樣?”

小胖子不敢撒謊,雖然沒有否認,但是也強詞奪理:“大爺。誰讓他女友長得漂亮,虎哥一眼就看上了那個丫頭。”

海金錢一腳把小胖子踢出多遠,說道:“人家漂亮你們就要動壞心思?你虎哥我是知道的,他一般不沾女色,肯定是你這小子出的鬼主意。”

看海金錢的表現,我跟老史對視一眼。心說到底是前輩高人,雖然人是磕磣一點,但是畢竟黑白分明講事理。

千不該萬不該,程月這個時候站了起來,把頭伸出窗戶,說道:“老史哥。誰讓你剛才打我的!”

老史摁著程月的頭想把她塞回去,結果程月看到我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興奮的對我招手:“老公,你沒事就好,剛才嚇死我了!”

海金錢扭頭看到了程月,此刻的程月精緻的小臉,白嫩的皮膚,尤其頭上的紫色飄帶,搭配靈動的表情和動作,顯得是無比的俏麗。

海金錢把手裡的蛇都扔到了地上,打了一個飽嗝,不緊不慢的對我說道:“小夥子,我改主意了,這個小姑娘跟著你顛沛流離的受苦,不如跟著我的徒弟,在這風光優美的海州灣過日子,愛她,就要給她安穩和幸福,對吧?你就把她讓給我徒弟好了,我們不會虧待她的,當然,我也會給你一點補償,寶貝也罷現金也罷,你開個價。天亮之前我就會滿足你的條件。”

我長嘆一口氣,程月實在是太漂亮了,用千大爺搭檔的話說:“好人見了也能起了歹心。”

海金錢就看了程月一眼,這就要替海老虎跟我要人了!所以說,有了漂亮媳婦,壓力是很大的!

老史看到大戰一觸即發。擦擦大虎身上,然後把大虎遞到了程月的手裡,告訴程月大虎的毒性消化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能恢復。

老史走到了我身邊,對著海金錢說道:“海金錢,沒想到你一個誠實守信的前輩。當著我們這些後輩的面,打起了壞主意,你要是一意孤行的話,我兄弟也不是孬種,他是不會答應你的,現在我跟我兄弟,領教你一下你的神功。”

老史說完,用腳在地上一跺,剛才鑽到地下的那些錢幣都跳了出來,老史一伸手,把這些錢幣抓到手裡,拿出那枚地聽錢。含在了嘴裡。

程月也聽出了海金錢的意思,指著海金錢就罵開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真身,你就是一個從五毒教的閻王金鼎裡爬出來的大蛤蟆!”

苗疆的蠱術,我是聽說過的,五毒教,不是金老先生小說裡面的門派嗎?程月最近是不是看了武俠小說多了,信口胡說了?

海金錢人還算實誠,而且現在就拿程月當做徒弟媳婦看待,說話是無比的客氣:“我果然沒有看走眼,小姑娘是個小精靈,竟然一眼看出了我的來歷。”

程月小拳頭一揮,對我說道:“老公。打他!你打不過他還有我呢!”

我苦笑一聲,心說你是沒見識過剛才人家一招制住白僵的厲害!

我對程月說道:“我知道啦,你坐下吧,別老是吹風,好好給大虎揉揉肚子。”

程月脆生生的答應一聲,又提醒我現在院子裡又聚集了陽氣。可以用琉璃請火訣了,我心中大喜,管你什麼毒物,沒有不怕火燒的!

海金錢現在正在看著姬懷先和水波紋,敵不動我不動,我趁機問老史:“老史。你聽過五毒教沒有?還有那個什麼閻王金鼎?”

老史搖搖頭,說道:“我從來沒有聽過,但是我現在明白了一件事,你不是問我,那個高手在太平間裡煉蠱,吃的是什麼嗎?現在我明白了。這位海大俠,在海州醫院地下室裡,吃的就是那些蛇鼠毒蟲。”

海金錢聽到我們說話,咳嗽一聲,小胖子連忙拉過一條板凳,放到他身後。海金錢大馬金刀的坐下,舔了舔嘴邊的血。

海金錢好像也想傾訴一下,說道:“你倆要是不去太平間放走了那三個陰魂,我也找不到這裡,哼哼,你們猜的沒錯,醫院負三層的毒蟲,都是被我吃的殘缺不全的!當初我被傾城夫人打敗之後,心灰意冷,又被她一番侮辱,本想跳海自盡,但是想到海老虎還需要我的照顧,我就放棄了輕生的念頭,在苗疆找到五毒教的朋友,跟他學習煉蠱,不過練來練去,雖然有了毒蠱,但是我本身的本事還是沒有提升,我一狠心,就跳到了閻王金鼎裡面。”

小胖子好奇的問:“大爺,閻王金鼎,是個什麼東西?”

海金錢微微一笑,說道:“閻王金鼎,是五毒教的鎮教之寶。專門用來煉製頂級毒蠱的一個大鼎,煉製的時候,要把毒蛇、蜈蚣、蠍子、蜘蛛、蟾蜍這五種劇毒之物,按照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方位放好,讓它們自相殘殺,最後剩下的。就是蠱中之王,那個金鼎裡面,已經死掉了無數的毒蟲,煉製出了無數的毒蠱,尋常人碰一下就會被毒死,所以叫做閻王金鼎。”

我跟老史聽到這個。算是長見識了,小胖子眼睛睜得老大,他比我們還驚訝。

小胖子問道:“大爺,你幹嘛冒險跳到那個大鼎裡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虎哥被人欺負了找誰去啊!”

海金錢得意的說道:“我要是連傾城夫人都不能打敗,怎麼有臉保護你們!我當時心想反正我之前在花果山。經常養螞蟥吃螞蟥不是也沒死,管他什麼毒不毒死不死的,一下就跳到了金鼎裡,蟾蜍所在的五形木位——這也是那個小姑娘說我是蛤蟆的原因,我進去之後,先是把蛤蟆塞到了嘴裡。然後一番苦鬥,又吃掉了其他的毒物,所以大爺我現在是毒中之蠱,蠱中之人,放眼天下,唯我最毒!”

小胖子聽了。瞠目結舌,我跟老史聽了,也是心驚肉跳,感情這個海金錢比傾城夫人還執著,為了更上一層,把自己當成毒蠱來煉了。

老史看一時半會打不起來。也想拖延時間,說道:“既然你在苗疆可以修煉,為什麼跑到海州醫院的地下室?我知道了,你一定跟五毒教的人鬧翻了。”

海金錢沒有回答老史,而是說道:“看你口含古錢,據我所知,天下用古錢練功做法的,只有李家和史家,你是姓李還是姓史?”

老史索性拽過一個小板凳,坐下坦然的抽菸,說道:“我姓史。”

海金錢哈哈大笑,然後說道:“原來是史將兄的徒弟。哈哈,史將兄跟我一樣,也吃過傾城夫人的虧,不過他比我還慘一點,在被傾城夫人找上之前,挖墳挖到了龍家祖墳那裡,還被龍飲絕打了一頓。”

聽海金錢這麼一說,老史看看我,眼神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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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沙錢海膽

看著眼前的海金錢,我也明白了,老史的師父,先是盜墓挖到了龍飲絕祖墳那裡,雖然老史師父不怕龍飲絕,但是也被龍飲絕修理了一頓。

很顯然,傾城夫人不知道老史師父被龍飲絕修理了,依然認為老史師父值得她出手比試,接著又找上了門。

老史師父肯定又被傾城夫人打敗了,敗在龍飲絕一個大男人手裡,老史師父或許還能忍受,但是被傾城夫人一個女的打敗了,老史師父就無限憋屈了。

估計老史師父無處發洩,心情不好打了女魔,然後被女魔反噬。最後他萬念俱灰索性裝死,用龜息功瞞過了老史。

老史發現師父受了重傷又沒了呼吸,以為他死了,沉痛之餘,就把他埋了。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老史師父。不讓老史去找女魔報仇的原因了,不知道老史師父現在是跟海金錢一樣,用極端方法修煉,還是偷偷的隱居著。

當然,這些都是我的推理。不過我相信,推理的大方向還是不會差的。

老史顯然也能想到這些,眼中黯然神傷,是在心疼自己的師父。

我突然看著海金錢,冒出一句在我心裡糾結很久的疑問:“傾城夫人和龍飲絕。兩個人要是比試的話,誰更勝一籌?”

海金錢摸摸光頭,說道:“空鏡大師、火陽子道長還有甘星海大夫那一輩過去之後,除了那些名門大派之外,江湖上最響亮的就是傾城夫人和龍飲絕了。傾城夫人絕招是寒冰遁和七星殺,龍飲絕一根蟠龍拐加上內家功夫也是橫掃千軍,他倆要是真的碰上了,雙方死拼起來的話,我相信,在有水的地方,龍飲絕沒有勝算;在沒有水的地方,傾城夫人必敗無疑。”

小胖子今晚聽到了不少的江湖秘聞,這個時候又伸頭問海金錢:“大爺,看來當初那個傾城夫人,一定是在水簾洞那裡打敗你的。”

海金錢搖搖頭,回憶往事不禁苦笑,說道:“你太高看你大爺了,當初傾城夫人在花果山,沒有用五行遁也沒有用七星殺,只是靠著早晨的寒氣,幾招寒冰掌,大爺我就凍得跟冰棍一樣,直挺挺的躺下了,還被她在臉上踩了幾腳。我當時從未有過敵手,碰到這樣的羞辱,本想咬舌自盡,但是沒辦法,牙都凍上了。要是陽光再晚一點照到我身上,大爺我那天早上就交代了。”

小胖子臉一紅,接著追問:“大爺,那現在要是遇到傾城夫人,你是不是一伸手。她就要躺下了?”

海金錢依然保持實誠的作風,答道:“假如是在水簾洞那樣有水的地方,我估計自己連傾城夫人一招都接不下,我要找到她,一定會在沒有水的地方出手,只要沒有水她使不出寒冰遁,我一下就能把她毒死——當然,我這不算是使詐,高手比拚,地點也很重要。選對地點勝了對方,也是自己的能力。”

小胖子聽到這裡,實在沒有找到適合拍馬屁的角度,突然指著姬懷先和水波紋說道:“你倆來聽故事的嗎?老姬,抓緊切了啊,水老闆,抓緊吃啊,不然我大爺一伸手,你倆就要渾身長毛,變成一公一母兩條毛毛蟲了!”

水波紋手裡還捧著那塊包著螞蟥的布。眼淚嘩啦啦的,哭了好長時間,還是沒有下狠心吃下去。

姬懷先捏著小剪刀,手放在兩腿中間,雖然沒有哭。但是離哭也不遠了,一副苦瓜臉,也下不去手。

海金錢霍的站了起來,使勁剁了一腳,地上的青磚馬上變成了黑乎乎的。海金錢再用腳一搓,黑磚粉碎了。

看樣子海金錢的用毒功夫已經出神入化了,而且身上還保留了自己之前的硬功夫,姬懷先和水波紋加起來,也打不過他。

不過在最後關頭。兔子急了還咬人,我不相信姬懷先和水波紋,會心甘情願變成太監和殭屍,一定會拚死一搏。

所以我沒有動,我等著他們倆跟海金錢拚一拚。

無論姬懷先和水波紋是輸是贏。就算不能打傷海金錢,至少也能讓我看到海金錢更多的實力,說不定還能找到海金錢的弱點,那樣我的勝算就更大了。

水波紋扔掉手裡的布,上面的螞蟥在地上滾出好遠,水波紋看著姬懷先,說道:“姬先生,我雖然是一個女流之輩,也要跟這個老毒物拼了!難道你一個大男人,現在真的打算揮刀自宮,失去男人的標誌和尊嚴?”

看來水波紋想要聯合姬懷先,跟海金錢鬥一鬥了,老史拉著我後退幾步。

老史還用袖子蘸水,掩住了口鼻,我知道,這是防止海金錢防毒的時候傷到我們,所以我也連忙拿過一條濕毛巾,摀住了口鼻。

小胖子也退到海老虎身邊,不過他並沒有摀住口鼻,這小子比我想像中要聰明。他很明白,海金錢是不會傷害海老虎的。

所以現在院子裡,唯一絕對安全的地方,就是海老虎身邊,但是我跟老史不能過去。萬一海金錢認為我們想挾持海老虎,會先對我們下手。

就在我們退後的空檔中,姬懷先也下定決心要跟海金錢拚個魚死網破了,說道:“水老闆,你說的對。與其坐而受辱,不如起來一拼!”

姬懷先和水波紋對視一眼,此刻我竟然看到了他們的眼神,擦出了戰場上,那種可以託付生死的戰友之間的感情。

姬懷先拿著小剪刀。水波紋攥著手裡唯一剩下的漢代女屍的長發,兩個人呈剪刀狀,慢慢向海金錢包抄過去。

海金錢坐在板凳上,用手在口袋裡掏出一把小東西,這些小東西薄薄的圓圓的。上面還有幾個長方形的小孔,好像是錢幣一樣的東西。

老史悄悄對我說道:“他手裡拿的,是打磨過的海金錢,學名叫沙錢海膽,一般生長在沙灘下。或者三千米深的海床上,這種東西是可以入藥的,由於像銀幣,所以才叫海金錢。看來這位毒蠱高手,以前不但有鐵頭功。還有海金錢這種獨門暗器,所以海金錢應該是他的綽號,不是他的本名。”

我對老史點點頭,心說書裡說苗疆的蠱術,無形中就可以讓人中了招,絕對是防不勝防。

現在看來,海金錢並沒有那種蠱術,他要下毒,還需要跟人接觸,或者用暗器打在人身上。這樣的話,我就放心多了。

這個時候,姬懷先和水波紋兩個人,都已經逼近到海金錢五尺以內,姬懷先揮舞一下小剪刀,大叫一聲:“現在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姬懷先說完的時候,水波紋發揮自己最大的潛力,用最快的速度,手裡的那把頭髮,道士用的拂塵一般,刺向了海金錢的左肩。

本來我還以為姬懷先會和水波紋並肩作戰,沒想到他趁著水波紋去攻擊海金錢的時候,一個縱身到了牆邊,然後屈膝上彈,想要跳過院牆逃跑。

“這個不講道義的老跐溜!”我跟老史同時罵道。

沒想到海金錢這個人蠱真不是白煉的,看都沒看水波紋一眼,手裡的三枚海金錢對著姬懷先打去。

第一枚海金錢打在姬懷先的右肩上,把姬懷先打的原地轉了一圈,等他面對海金錢的時候,另外兩枚海金錢也到了,同時對著姬懷先的眼睛打去。

姬懷先連忙閉眼,兩枚海金錢都打在了姬懷先的眼皮上,然後飄到了地上,姬懷先慘叫一聲,捂著眼睛倒在地上,疼的不停打滾。

海金錢一口唾沫吐到地上,罵道:“姬懷先,你這個小人,答應人家水老闆一起對付我,結果卻自己跑了!你這樣出爾反爾,真的是丟盡了天下男人的臉!”

海金錢雖然一招擺平姬懷先,但是水波紋手裡的頭髮,已經刺進他的左肩,深入足有一寸有餘。

海金錢的臉,馬上黑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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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光頭種發

海金錢打倒姬懷先,罵的也很痛快,在姬懷先還捂著眼睛,不停慘叫打滾的時候,水波紋手裡的長發得手了,刺進了海金錢的肩膀。

海金錢眉頭一皺臉色一變,一張麻臉變成了黑鍋,要是多了一個月牙,就是一個禿頭麻臉的黑包公。

“這是千年女屍的頭髮?”海金錢抖著脖子,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對著水波紋問道。

水波紋看到海金錢的臉,高興的說:“是漢代的女屍。何止千年!這樣緩慢生長兩千年的女屍長發,上面的劇毒,比你的蠱毒應該還厲害吧?”

海金錢因為輕敵中招了,小胖子看著兩個盆裡的螞蟥,臉都嚇得白了,海金錢要是倒下了,水波紋一定會讓小胖子吃螞蟥。

我心裡倒是很慶幸,水波紋比海金錢好對付多了,我倒是希望她能贏。

水波紋死裡逃生,也很得意,回頭看看姬懷先說道:“姬先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妄想犧牲我來保全自己,幸好老天有眼,最終倒霉的是你,逃出生天的是我,哈哈哈哈……”

姬懷先現在眼皮發黑,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任由水波紋笑話他,連眼皮都不敢睜開,唯恐睜開眼睛,毒素會進入眼睛,那樣以後再也看不見光明了。

此時海金錢雙目緊閉,好像已經被女屍長發徹底的毒倒了,水波紋一用力,想把女屍的長發,從海金錢的肩膀上面拔出來。

無論水波紋怎麼用力,結果就是拔不出來,她還以為海金錢被長發毒的僵硬了,肌肉收縮夾住了長發。就把一隻小胖腳蹬在海金錢的身上,使勁去拔長發。

長發終於被水波紋拔出來一點,水波紋得意的看著小胖子說:“三炮,小胖子,三胖子,姑奶奶馬上給你喂飯,等我一會啊。”

把小胖子嚇得兩腿一軟,跪在了海老虎身邊。

水波紋再次用力,我看的很清楚,海金錢突然睜開眼睛,僵硬成拳頭的手一下伸展開來,肌肉鬆弛間,水波紋的長發從他肩膀拔了出來。

水波紋沒想到這下這麼順利,用力過猛往身後倒去,眼看身子後仰就要倒下的時候,有人一伸手,抓住了她手裡的長發,把她拉了起來。

當看到把自己從地上拉起來的是海金錢之後,水波紋的嘴唇跟被戳到痛處的河蚌一樣,緊閉的顫抖著。

海金錢深呼吸一口,然後吐出一股烏黑的氣體,臉色又變回了原樣,一鬆手,放開了手裡的長發。看待死人一樣看著水波紋。

“哼,我都說過了,這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比我毒,你還不相信!你真的以為這個所謂的漢代女屍的長發能夠毒到我?我不但自己毒,我還吃了無數的老鼠,體內已經積累了抗毒性。不然我早被自己毒死了。”

我本來以為海金錢這麼一說,水波紋會徹底崩潰,沒想到水波紋仰天一陣狂笑,說道:“既然一定是死,那我也要死的尊嚴一點!”

水波紋笑的時候,海金錢看著她。說道:“好吧,老子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絕招,來吧,老子等著你。”

小胖子被不斷逆轉的局勢徹底嚇到了,喊道:“大爺,千萬別等啊,你殺了這個女的吧,不然你輸了的話,我跟虎哥就要一人一盆,吃下這兩盆螞蟥了。”

“三炮,看好你虎哥。不要讓任何東西靠近他,你放心好了,現在不算那些老不死的,這天下,要排前三的話,你大爺跟傾城夫人、龍飲絕。一定是前三,小小的水波紋,只夠給我舔腳趾的份!”

海金錢說的輕鬆,小胖子的心情跟坐過山車一樣,再也平復不下來。

他們爺倆聊天的時候,水波紋摸出了一把刮臉刀,右手抬起,用刀按在頂門,然後刀不離頭皮的旋轉幾圈。

水波紋扔掉刮臉刀之後,自己的一頭烏髮全部落地,變成了一個光頭。

我不禁讚道:“好一個一刀旋!”

據說我們縣排名第一玉雕師傅柳南城,他爹生前,就是一個理髮匠,最拿手的功夫是一刀旋,就是用一把刮刀,從人頭頂的漩渦開始,然後刀不離開頭皮,幾圈轉下來,刀離開頭皮的時候,一顆鋥亮的光頭就新鮮出爐了。

“水老闆,我聽說以前的理髮行當,要想成為頂尖的師傅,必須學會一刀旋,自從電動工具流行之後,我再也沒見過這樣的技藝,沒想到你還會,讓我一下想起,童年的時候,給我理髮的那個老師傅。”

海金錢說到這裡,我好像也一下回到小時候,我爸馱著我去理髮的時光。

記得那會我洗頭的時候,水老是灌到我脖子裡,理髮師傅讓我把頭低一下,水就不會灌到脖子裡了,我就是不低頭。

我爸當時還誇我來著:“咱們老岳家的人,寧可吃苦受罪也不低頭。”不過回家之後。我媽可不管這些,看到我的衣服濕了,拿著鞋底就打我屁股。

“少廢話,海金錢你這麼逼我,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水波紋母獸一般的絕望叫聲,讓我從回憶裡醒來。

水波紋說完,把手裡的那一把,僅剩的漢代女屍的長發,抖成拂塵一般,使勁插到了自己的光頭上。

我聽人家說過,理髮店可以種頭髮,但是我沒見過,沒想到水波紋現在,拔去自己的頭髮,把漢代女屍的頭髮,種到了自己頭上。

那些頭髮堅硬如鐵,把水波紋的插的滿頭是血。現在頭髮根根直立,算上頭髮的長度,水波紋將近有三米高。

水波紋摸出一把黑亮的梳子,從下往上梳著頭髮,被梳到的那些長長的頭髮彎了下來,變得十分順滑。披散在她的肩膀上。

這次我看的清楚了,水波紋拿的是一把墨玉梳子,鏤雕成了鳳凰模樣,墨玉梳子的把手,正是鳳尾的樣式。

海金錢還是動都不動,我一時忘記了他是我的勁敵,心裡還替他著急起來。

老史也愣愣的,拉著我不斷後退,說道:“壞了,水波紋絕對是發大招了。”

程月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著大虎走了出來,站到了我的身後,伸手拍了我肩膀一下。把我嚇了一跳。

“你怎麼出來了!”我推著程月讓她進房間去。

“院子裡蠻熱鬧的嘛,我出來看看不行啊!”大虎現在雖然嘴裡不冒泡沫了,但是還是連眼都睜不開,程月一邊撫摸大虎的肚子,一邊對我說。

我拗不過程月,只好讓她坐在堂屋門口,然後拉著老史擋在她前面。

程月踢了我一下,說道:“別擋著我看熱鬧!”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看熱鬧!我心裡著急,但是沒辦法,只好往一邊讓了讓。

院子中間,水波紋不斷的梳著頭,頭上被頭髮插出的血,現在已經全部被頭髮吸收,水波紋整個人也變得年輕了,身材詭異的擰了幾圈,面容幾度扭曲之後,恢復平靜的臉,看上去有了漢代仕女的神韻。

等到頭髮全部順溜之後,水波紋抖一抖身上,衣服上的水珠全被被她抖掉,假如現在給她換上一身繞襟深衣,就跟壁畫上的漢代仕女一個樣。

我知道,水波紋這是把漢代女屍長發裡的戾氣。全部植入到了自己身上,戾氣就是殺氣,殺氣能提高自己的攻擊力。

小胖子急的大喊大叫:“大爺,你再不動手,這女的就要變成漢代的女妖精了!到時還不把虎哥吃成骨架啊!”

海金錢本來還勝券在握的樣子,看到水波紋還不斷的梳頭,越梳臉上的血色越來越明顯,他也坐不住了。

海金錢手一抖,三枚海金錢出手了,在我看來,這三枚海金錢的速度跟姜裁縫的鋼針相比,速度簡直不相上下。

但是姜裁縫的鋼針是尖刺狀。海金錢卻是圓片子,單單從暗器手法上看,海金錢已經超過了姜裁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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