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九天 作者:黑山老鬼(連載中)

 
survivoryu 2019-5-30 15:34: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1 95809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8-14 15:42
第一百六十章 法術真諦


    「小爺我呀叫方貴,人又俊來膽又肥……」

    盤坐在了嬰啼腦袋上,氣勢高昂向著秘境深處進發,方貴可謂是春風得意,心情大好,一邊抱著葫蘆喝著靈酒,一邊得意的哼著小調。這酒可是拿仙門裡的靈液摻進了上好的屠蘇酒兌出來的,酒勁兒且不說,光是那靈氣就充沛到了異常,尋常人喝一口可不僅僅是上頭,估計靈氣都能從毛孔裡滲露出來,不過方貴靈息渾厚,倒是恰好可以喝這個酒。

    說來這還是阿苦師兄教給他的秘方,知道他入了秘境,只能靠法術禦敵,靈息消耗極快,因此讓他兌了這麼一葫蘆酒,沒事喝一口,便可以補充靈息,只可憐這葫蘆裡的靈液,本是仙門數十年積累,可以讓人修為大幅度提升的,到了方貴這裡,卻當成了補氣丹了。

    「這個傢伙,究竟知不知道什麼叫怕啊……」

    最為無奈的,便是跟在後面的張無常了。

    眼見得方貴興致勃勃,他卻一顆心從來沒有放下來過,如今可是在秘境深處啊,隨便碰著個什麼人,都有可能衝過來痛下殺手,這個貨居然還在唱小調,真不怕死嗎?

    「就算如今四大仙門,都將大部分人調去了圍攻李還真師兄他們,但留在了秘境深處的也不少啊,而且留了下來守著築基資源的,也必然都是仙門裡的精英人物,各種法陣與符篆也絕對不會少,就憑我們兩個人加條怪蛇,真能從人家手裡佔了便宜?」

    他越想越覺得心裡沒底,都有些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糊裡糊塗跟他進來了。

    但是他心裡越擔憂,便越羨慕起了方貴那沒心沒肺的樣子。

    同樣沒心沒肺的還有嬰啼,它一路駝著方貴向前游去,聽著方貴心情大好,它也跟著高興,而方貴除了自己喝酒,還時不時往它嘴裡塞一顆氣血丹,惹得這怪蛇更是興奮,兩隻小翅膀啪啦啪啦拍個不停,到了興盡處,還揚起了脖子賣力的給方貴的小調打著拍子。

    「帶了旺財去發財呀……」

    「嚶嚶嚶……」

    「四大仙門都得跪……」

    「嚶嚶嚶……」

    「……」

    「……」

    「別這麼叫,跟娘們似的,一點也不威風……」

    方貴不滿的在嬰啼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嚇的嬰啼不敢開口了,但小尾巴卻搖得更起勁兒。

    這一路上走來,張無常已經數不清方貴究竟喂了它多少丹藥了,只是記得,每一顆都是上佳的氣血丹,價值極高,全換成了靈石,怕是要堆成一座小山了,就這麼填進了它嘴裡?

    眼見得那頭怪蛇已經從鱗片縫隙裡開始往外滲出血氣,張無常心裡也暗暗驚駭,這一頭怪蛇可謂得天獨厚,太白宗裡那些靈獸級別的獸寵,怕是十隻加起來一年服下的氣血丹,也不如它這短短時間內服下去的啊,眼見得那怪蛇的氣血之渾厚,都快堪比凶獸了……

    張無常很確定,倘若這怪蛇不被撐死,那短時間內必可以成為太白宗最強的靈獸……

    說不定,還有可能晉陞凶獸……

    ……當然,這還是不太可能的,晉陞凶獸,那需要契機!

    ……

    ……

    「方小郎君,小心……」

    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後,一直小心打量著周圍環境的張無常,忽然低聲提醒。

    「咋啦?」

    前面的方貴已經喝的醉醺醺的了,從蛇頭上轉過來斜眼瞧著張無常,座下的怪蛇嬰啼同樣喝氣血丹吃的有點過,兩大兩小四隻紅通通的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的看了過來。

    「快到地方了!」

    張無常非常無奈,踏著飛劍落地,來到了一方紅土矮山的旁邊,那裡正有一條小溪,遠遠的自東方而來,不知蜿蜒流向哪裡,小溪兩側,可以看到生出了許多怪模怪樣的植物,每一株植物都大不相同,但可以感應的,便是這些植物的精氣都極為旺盛,不輸靈藥。

    這實在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明明只是普通野草,卻比靈藥還要精氣旺盛。

    張無常向方貴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了聲音道:「這種血溪,便是秘境裡的地脈顯化了,說白了,這秘境裡的地脈,便是以秘境陣法牽引,從魔山之中盜出來的魔山之血,裡面蘊含無盡生氣,可滋養萬物,這些野草便是因為靠近了小溪,才生長的如此妖邪!」

    「你是說,這溪水就是魔山之血?」

    方貴一聽來了興趣,從蛇頭上跳了下來,尋摸著什麼東西灌一點。

    「沒用的,這些不能碰……」

    張無常頓時苦笑了起來,沒想到方貴一點常識也沒有,耐著性子解釋道:「魔山之血神異無比,有妙用,卻絕非常人可以煉化,其力量暴虐,一絲一縷,便可讓人經脈崩潰,所以對常人來說,魔山之血與劇毒無異,只有借助秘境大陣,層層提煉,絲絲淨化,從中提煉出來的血晶,才是可以讓我們安全煉化的至寶,也是我們用來築基的造化所在……」

    「沒法直接煉化?」

    方貴怏怏的收起了手裡的幾個罐罐,道:「那你說個什麼勁?」

    心裡倒是覺得有些古怪,看著那小溪裡的魔山之血,也感覺沒有那麼嚇人啊!

    張無常無奈道:「我們找到了地脈,便可以順藤摸瓜找到血晶了啊,血溪交匯之處,便稱地眼,而地眼之中,則必有血晶凝結出來,只不過,如今這秘境深處的幾處地眼,多半已經有四大仙門弟子存在了,我們倒是要小心一些,別被他們給發現了……」

    「這樣……那是得小心點……」

    方貴反應了過來,回頭囑咐了嬰啼一句,然後理直氣壯的讓張無常在前面帶路。

    張無常心裡嘆了一聲,已經上了賊船,又能怎麼做呢?

    當下只能強打起精神,沿著這條血溪一步步向秘境深處趕去,只見越是深入秘境,越多奇山怪林,像是進入了一方血色深山一般,諸般奇花異草,看起來絕不像是人間,他們也沒有再御劍飛行,怕被人發覺,只是悄悄順著這條血溪的流向,躡手躡腳的前進。

    很快的,他們便已經發現了周圍的血溪越來越多,像是整個秘境裡的血溪,都順著某種古怪的流向,七扭八歪的匯聚到了這秘境最中心的怪山之間,方貴不知所以,張無常卻是明白,這些血溪,其實從高空看了下來,都是一道一道的符紋走向,最終匯於怪山地眼。

    這些血溪的走向,看似雜亂,其實都是一種對魔山之血的提煉過程,所以從魔山之中引出來的魔血,在流過了這些符紋路徑之後,便經過了提煉,在最後於怪山間的地眼之中,化成血晶時,便已經是最為純淨的神道資源了,便像是致命的毒草,煉成了救命的神丹。

    想來建下一座秘境,竊魔山之血,成就地脈築基,這是何等手筆?

    若不是太白宗的那兩位師兄弟將這種秘法從東土帶了過來,安州的修士,便是再過幾千年,怕是也研究不出這等妙用,裡面諸般陣道與丹道之理,複雜到讓人頭大……

    張無常自然也知道給方貴講這些,需要廢的口舌太多,索性不講。

    「前面有陣光……」

    沿著血溪行了半個時辰,張無常已經可以確定這道血溪愈發的純淨,快要到了凝結血晶的程度,但也就在此時,他忽然心裡微驚,提醒了方貴,兩人一蛇都在一塊大紅岩後面躲了起來,抬頭窺了一眼,低聲道:「前面必然有地眼,但已經被某一仙門給佔據了!」

    方貴露出頭去看了一眼,他已修煉成了歸元不滅識,自然也可以看得出來,前方林梢之間,有淡淡的陣光一閃而過,可見前面已經被人布下了大陣,他們看到的,還只是最外圍的陣光而已,而且周圍怪林深沉,時有獸吼響起,像是存在了許多厲害的妖獸……

    「地方找到了,但對方定然防備極嚴,我們……該怎麼做啊?

    張無常在這時候,已經轉頭看著方貴,老實巴交的眨了眨眼睛。

    既然確定了前面有血晶,那剩下的當然就是搶血晶了!

    只是不知對方虛實,強攻又不是對手,還是一樣讓人頭大啊!

    「先摸清這裡的情況再說……」

    方貴在這時候,倒是冷靜了下來,認真琢磨了一下。

    張無常無奈道:「冒然過去探路的話,太容易被人發現了,四大仙門留在了這裡的,定然是仙門精英,他們還有陣法加持,一旦交上了手,我們兩個可不夠人家瞧得啊……」

    「嘿嘿,死腦筋,誰說一定要自己去探路了?」

    方貴說到了這個問題時,便覺得有些得意,只是做人要低調,所以不好表現的太驕傲,勉強表現出了一種淡定的高人範兒,向張無常道:「你不知道我很擅長法術嗎?」

    「法術……」

    張無常微微一呆,有些不明白他這時候說法術是做什麼。

    「法術是好東西啊……」

    方貴臉色有些高深,道:「我一開始學法術,覺得用它來打架不得勁兒,再學得深了一點,又覺得其實威力也挺大的,但直到我將法術學到了最高深的境界之後,才發現……」

    他眼睛微亮,壓低了聲音,像是在說什麼了不起的秘密。

    「法術最大的作用,其實不是打架,而是坑人啊……」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8-15 11:20
第一百六十一章 漫山耳目


    「法術?坑人?」

    張無常被方貴一句話說的懵了半天,實在有心想問一句,就你這小小年齡,哪來的底氣老氣橫秋的說自己已經將法術修煉到最高深的境界了,不過聯想到方貴這一路之上施展出來的法術,看起來確實很嚇人,自己是做不到了,所以便憋住了這話,不去自取其辱。

    但對於方貴將法術與坑人兩個字聯繫起來的說法,還是實在不太明白。

    只能在心裡想,看你怎麼表演!

    方貴倒也沒多做解釋,很有感觸的說出了自己對法術的理解之後,便盤膝坐了下來,手捏法印,靈息緩緩運轉,整個人在這時候,彷彿陷入了一種沉寂無比的狀態裡。

    張無常看了,臉色倒是多了點凝重之意。

    他知道,這是修行中人即將盡全力施展法術的徵兆。

    一想到方貴之前施展法術時那威力驚人的場面,便下意識的考慮要不要離方貴遠些。

    不過還不等他做出決定,方貴已經將法術施展了出來。

    他右手仍捏著法術不動,左手卻輕輕抬起,兩根手指,夾向了他們旁邊的一株野草,而在他二指夾住了野草之後,明顯可見得,一縷淡淡的微光,飛快的從手指指尖進入了野草之中,而後,從這一株野草為中心,有淡淡的一圈華光,瞬息間向著遠處擴散了去。

    「這是……木行法術裡的低階術法,感應術?」

    張無常很快便認了出來,心裡登時覺得微微驚訝。

    這一路上,他已見方貴施展過了大火鳥術、搬山術、冰箭術、御劍術,正是五行術法裡面的火、土、水、金四行之法,且都是這四行法術裡面最簡單的術法,只是被方貴施展出來威力很是驚人,除此之外,還有風、雷二字術法,但五行裡面的木行法,卻一直未見。

    對這張無常也表示理解,因為五行術法之中,木行術法很是罕見。

    這倒不是木行術法最難修煉,只是最難用在臨敵之戰而已。

    修行木行術法的前輩高人,大有人在,甚至將木行神通修煉到了極致,還會有著非常可怖的威力,比如說有些木行神通修煉到了極致的人,可以直接將自己的法力與一片森林融為一體,森林不滅,他便肉身不死,整片森林的生氣,都可以化作他的療傷之源。

    也有人可以直接以法術操控草木,化作自己的兵器,讓人防不勝防。

    但這些,都已經是比較高深的法術神通,木行法術裡面,最為簡單的法術,看起來卻十分雞肋,便如這最基礎的感應術,其實就是先與草木建立感應,掌握草木裡面的生氣與經絡走向,細緻紛繁,極為考較人的心血不說,與人動手的時候,完全就沒什麼用啊……

    想想看,與人禦敵之時,對方修火行法術,一隻火鳥飛過來了,這時候你告訴對方,我旁邊這株大樹快要枯死了,那不正好是告訴對方可以把這棵大樹砍了給你做棺材?

    也正因此,普通弟子裡面,為了將來打基礎,而去修行木行法術的倒是不少,但很少會有在這上面下很大功夫的,臨敵之際會用出木行法術來的,更是十分罕見,除非是已經修習了高階木行法術,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操控周圍的藤蔓,這還可以試著束縛對手。

    而如今,這便是讓張無常不理解的了,他實在不知道方貴這時候要幹什麼。

    只是為了向自己演示他木行法術也修煉過?

    一口疑問憋在了肚子裡,張無常又不敢輕易問出口來。

    實在是之前方貴施展的法術給他留的印象極深,萬一這木行法也有什麼貓膩呢?

    也就在此時,張無常忽然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兒。

    他雖然還沒修煉成靈識,但根基紮實,五感也異常靈敏,這時候能明顯感覺到,隨著方貴施展了木行法術,周圍的草木之間,皆多了一種無形的聯繫,便好像有某種力量,正以方貴夾著的那株草為中心,不停的向周圍擴散了出去,良久之後,又再度迴蕩了過來。

    「前面,有一道籠罩了三百丈方圓的大陣……是什麼陣不清楚,但能感應到陣勢的流轉……大陣裡面,有……一二三四……五個人,分散的很開,不知在忙什麼……大陣之外,好多靈獸在巡邏,不知道是什麼靈獸,但數量的話……好傢伙,足有十七隻!」

    張無常一片呆滯裡,方貴已緩緩開口,說出了許多驚人的內容來。

    「你……你這是……」

    張無常在旁邊看著,眼睛都快瞪圓了。

    他隱隱猜到了方貴在做什麼,只是一時難以置信。

    「感應術啊,你沒學過?」

    方貴這時候已經睜開了眼來,緩緩收了法術。

    只這麼一道感應術,靈息居然損耗了大半,可見這道術法施展之難。

    不過他的臉色卻顯得很是興奮,拿起葫蘆灌了一大口靈酒,然後向張無常解釋:「通過這道法術感應草木,再通過草木感應四方,修煉到了火候,周圍草木,皆是耳目……」

    「學是學過,但是你……」

    張無常想說些什麼來表現自己的驚愕是有道理的,偏偏說不出來。

    施展木法,確實可以做到這一步,所以與修煉木行神通的高手,在山野之中交手最是頭疼,因為滿山遍野,皆是他的眼睛,甚至能算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心念一動,漫山草木都會化作任其驅使的妖魔,連躲都沒法躲,可關鍵是,這是很高深的法門啊……

    如今方貴才多大,他怎麼就能施展到這一步了?

    ……

    ……

    「呵呵,虧你也是青溪谷的天驕,居然這麼沒見識,以後真得多下點功夫啊……」

    方貴拍了拍張無常的肩膀,像是對他有些失望。

    一句話說的張無常心裡憋屈!

    如果不是有之前的大火鳥術、搬山術什麼的打底,這時候張無常簡直要把方貴當成怪胎了,我是沒見過木行術法嗎?我只是想不到你會把這麼偏門的法術修煉成功而已!

    不過看著方貴那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他卻覺得好像自己真是見識太淺了……

    難道現在的練氣境界,真得把法術修煉到這種程度才合格嗎?

    ……

    ……

    「算了,我跟一個把飛石術練成了搬山術的人講什麼道理啊……」

    張無常心裡暗暗寬慰著自己,硬生生把自己心裡起伏的情緒平穩了下來,當作沒有什麼好意外的樣子,就事論事道:「看樣子前方那個仙門也非常謹慎,先佈陣守住了那地脈之穴,然後又將仙門靈獸布守在了外圍,這簡直就是滴水不露啊,我們……還要進去嗎?」

    這番話說了出來時,心裡也著實沒底。

    五大仙門進入秘境的弟子有限,每一次只有二十人有此造化,但為了提升弟子們的實力,他們卻也往往豢養靈獸,以求戰力提升,如今便是如此,前方還不知道是哪一個仙門,但他們大部弟子去攻打太白宗,留守在此的人也不敢怠慢,倒是都將靈獸布在了周圍。

    這些靈獸,對主人來說,那叫靈獸,對陌生人來說,卻比妖獸還凶。

    一旦有人靠近,那恐怕立時就會撲過來吃人。

    而方貴與張無常本領再大,也不可能敵得過外圍的十七隻靈獸啊?

    更何況,再往裡去,還有一道防禦法陣,法陣裡面,還有五位仙門精英弟子?

    剛才不瞭解前方的情形,壓力還沒這麼大。

    如今知道對方的實力了,才發現方貴和他兩個人,想要深入秘境來從四大仙門手中奪血晶,是一件看起來多麼荒唐的事情,這力量上的差距,已經可以用螳臂擋車來形容了。

    「來都來了,還能不進去?」

    方貴很不喜歡張無常動不動打退堂鼓的行為,這哪裡有個青溪谷弟子的樣嘛……

    張無常道:「那先不說裡面的五個仙門弟子,這外面的靈獸怎麼辦?」

    「你怎麼總是問怎麼辦?」

    方貴一句話把張無常說的啞口無言,實在感覺心有些累。

    「靈獸畢竟是獸,難道還對付不了?」

    方貴則乾脆不理張無常了,蹲在了地上,從乾坤袋裡摸出了一顆丹藥來。

    「生生造血丹……」

    張無常一見了那丹藥,心裡便有些凝重。

    這一路上,他已不知見方貴喂了那怪蛇多少高階氣血丹,沒想到如今還有!

    而嬰啼一見了氣血丹,更是小尾巴搖的飛快,親暱的貼了上來。

    「這可不是給你的!」

    方貴一巴掌呼開了嬰啼的腦袋,然後就見他細細的將那一顆氣血丹給分開了,每一份都攤在了一隻樹葉子上面,分得十分勻稱,然後又取了十幾顆補氣丹,混在了一起。

    補氣丹的靈氣再加上那刺鼻的氣血味道,把個嬰啼饞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張無常在旁邊看得都愣了:「你這是在做什麼?」

    「請那些靈獸們吃頓飯……」

    方貴頭說著,然後又取出了一隻乾坤袋,掏出了大把的藥沫撒了進去。

    張無常眼睛都瞪圓了:「這又是什麼?」

    方貴頭也不抬的道:「瀉藥……」 本帖最後由 survivoryu 於 2019-8-22 16:13 編輯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8-22 16:16
第一百六十二章 隱身術


    為什麼要放瀉藥?

    誰家仙門弟子會隨身帶瀉藥在身上?

    你究竟想幹啥?

    張無常已經被方貴這一系列的準備搞得頭都暈了,莫名其妙的不敢說話,只是老老實實的在旁邊瞅著,看著方貴將那些丹藥十分精細的準備,然後珍而重之的收拾了起來。

    長長吁了一口氣,然後當著張無常的面,施展了第二道法術。

    張無常倒是很輕鬆的認了出來,這是日字訣法類。

    所謂日字訣法類,便是借用日月之力施展出來的法術,這二類法訣,自然也是繁浩無盡,用處多多,有人通過金烏之火,修煉神焰之術,其神威便與普通的火字訣神通,便大有差距,曾經有修行界裡的人稱火字訣修煉出來的神通,乃是地火之術,而借金烏之力修煉出來的神焰,乃是天火之術,其中這天地二字,便已將這兩種神通之間的差距,描述的清清楚楚。

    當然,神焰之力,可不是隨便哪個境界的修行者都可以覬覦的,就算是金丹境界,能夠修煉有成的,也寥寥無幾,日字訣法類的基礎法術,乃是一道凡俗之間,人人知曉的法術。

    隱身術!

    所謂隱身術,便是以靈息引動光芒流轉,使得別人看不真切自己。

    這一道基礎法術,雖名為隱身,但卻用處多多。

    有人可以施展這道法術,使得別人看到的自己,乃是虛的,真身藏在另一個地方,也有人可以借助光線的流轉,使得自己同時出現好幾道身影,擾亂對手的判斷。

    不過這些,日字訣法類,本來就是修行界裡比較罕見的秘法,而這些高階的法術,更是只有專修日字訣法類的仙門,或是一些底蘊深厚的道統裡才有,普通練氣境界修士是很難接觸到的,就算是太白宗,也只有這日訣法類裡面最基礎的一道「隱身術」而已。

    就算是這樣,也很偏門,尋常弟子很少去修煉。

    無他,日字訣法類太過精深,花費心血太多,便如這道隱身術,若不下苦功夫,實在很難修煉成功,最關鍵的是,修煉成功了又如何?太白宗乃至楚國五大仙門,都沒有這一法類更為高深的傳承,修煉完了隱身術,也就到頭了,下一步該怎麼做都不知道……

    而如今,在張無常的眼中,隨著方貴緩緩捏起了法印,便見得他一身靈息,開始繞身而走,一圈一圈的旋轉,漸漸的,一個極為古怪的景象出現了,好端端坐在那裡的方貴,身形卻開始變得模糊,就好像是水裡的倒影,輕輕一觸之後,那影子便開始扭曲分散。

    張無常自然知道,這不是方貴的身形真的變了,而是光線扭曲了。

    「這麼偏門的法類,他也下過苦功夫?」

    張無常看著,已經完全愕然了。

    等到再過半晌,方貴的身影,已經只剩了一道淡淡的影子,若不仔細去看,根本就看不清楚,這就好像是他身周罩上了一道陰影,使得他整個人都消失在了世間。

    張無常已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修行界弟子,尤其是安州這樣的僻遠之地,往往只修五行之法。

    這是最基本的法類,也是修行之路的根基。

    但就算是如此,練氣境界的弟子,也很少有將五行之法完全修煉到很高深程度的。

    對修行中人來說,法不在多,夠用就行,最關鍵的還是在提升自己的修為,可是方貴呢,火字大火鳥術、土字搬山術、水字冰箭術、木字感應術、金字御劍術,雷字大雷鞭,風字大披風,日字隱身術,這金木水火土,日月風雷神十字法類,已掌握了八種啊……

    若在旁人,這定然是貪多嚼不爛的典範!

    可方貴卻是每一道都參悟的極妙,這就讓人難以理解了!

    張無常一直覺得自己做的也挺不錯的,資質不差,修行也很用功,向來都極得仙門看重,但他如今忽然覺得,若是仙門弟子都需要做到這個程度才行的話,自己似乎……

    ……好自卑啊!

    方貴自己倒不覺得有啥,施展了這道法術之後,立時興奮道:「還能看到我嗎?」

    張無常看著那一抹正在動的陰影,道:「快看不見了!」

    「晦氣,還沒能完全消失……」

    方貴心裡有點失望,又想著回頭要去教訓那個怪胎了。

    只是張無常心裡著實無奈,日字法訣又豈是這麼容易修煉的,能夠做到像方貴這樣幾乎將自己整個人完全藏在很不起眼的影子裡,便已經很了不起了,想要修煉到直接讓人完全看不見自己,那恐怕需要極為高深的修為才行,別說練氣,築基境界又有幾人能做到?

    「先湊合著吧!」

    方貴也不多說,拿了自己調製好的丹藥,一溜煙跑了出去。

    在張無常看來,也只能看到一抹淡淡的影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怪林之中,幽深古怪,本就有淡淡的血色與隱隱的霧氣,方貴化作了一道淡淡的影子,更是讓人極難察覺,不過他走過的地方,還是有淺淺的腳印與悉碎的聲響,畢竟日字訣法類也只是讓光線扭曲,別人看不真切自己,該有的其他痕跡,卻還是會存在著的。

    「吼……」

    方貴一路向前摸去,很快便看到了一隻鐵背蒼狼的蹤跡,那正是在此駐紮設陣的仙門弟子放了出來的靈寵之一,也是一頭高階靈獸,本來它正臥在一株古樹下面,百無聊賴的打著盹,但在方貴靠近之後,卻忽然警覺了起來,鼻子嗅得幾嗅,呲牙低吼了起來。

    雖然它沒有直接看到方貴,但卻嗅到了生人氣味。

    說白了,這也是日字法類雞肋的原因之一,雖然別人看不到自己,但修行中人法門無數,卻可以通過聲音,氣味,甚至是風向流動等等捕撲到自己的行蹤,無法避免……

    沒辦法,畢竟是低階法術!

    「乖……」

    方貴心裡默唸了一聲,卻不敢出聲,只是悄悄的取出了一顆丹藥,丟了出去。

    丹樹在旁邊的樹上一彈,滾落到了那鐵背蒼狼面前。

    「荷荷……」

    那鐵背蒼狼聽到了這動靜,立時更為警惕,半邊身子昂了起來,脖子上的毛都直直的豎起,死死的看著周圍,不過這個時候,方貴卻是摒住了呼息,一動不動,那鐵背蒼狼也明顯有些困惑,漸漸的,它的注意力便被那顆丟到了它面前的丹藥吸引了過去,眼神疑惑。

    那一顆丹藥,本是高階補氣丹,對這些靈獸來說,已經是平時很少吃到的好東西了,更重要的是,外面還裹了一層價值極為昂貴的生生造血丹,那可是普通仙門弟子都舍不得吃的好東西,更何況是這些靈獸,平日吃的,都是一些低階氣血丹煉的伺獸丹而已。

    如今,那一顆丹藥散發著刺鼻的氣血味道,但它們看來卻是強烈的誘惑,那鐵背蒼狼已經算是警惕的,但盯了周圍很久,都沒有半點凶險,它便也終於忍不住了……

    終於還是低頭一銜,將那顆丹藥吞了下去。

    一時間,整個狼生都沉浸在了難言的幸福之中……

    趁著這個機會,方貴悄悄召喚了一陣狂風,藉著風勢溜走了。

    像個幽靈一般,他在這怪林周圍四下里兜轉著,尋找著那些仙門靈獸的蹤跡,遇到之後,便直接一顆丹藥丟了過去,而這些靈獸,本來就沒有主人在旁邊看著,自然都是依著本性行事,遇到了這樣散發著濃烈氣血味道的丹藥,又有幾個能忍得住不去下嘴的?

    靈獸畢竟也是獸,而不是妖!

    若是普通的丹藥,它們或許還能忍得住,但高階氣血丹的氣味……

    沒有主人喝叱的情況下,想讓它們忍住,太難了。

    這等情況下,方貴手裡的丹藥,很快便已經清空,回到了之前的藏身之處。

    「如何了?」

    張無常早已等的心焦,急忙問道。

    方貴哈哈一笑,道:「等著吧!」

    ……

    ……

    看樣子藍袍小胖子塞給了方貴的瀉藥並非凡品,動靜很快就來了,這一片怪林之中,本來十分的安靜,縱然有足足十七隻靈獸守在了周圍,但這些訓練有素的靈獸,也只是各自巡守一處,懶懶得臥著而已,若非發現敵情,它們肯定不會像普通獸類一般亂吼。

    但也就在方貴回來之後不到盞茶功夫,西北方向,忽然傳來一聲吼叫,在這怪林之中,顯得極為突兀,而且非常響亮,將這怪林之中的寂靜打破,聽那獸吼之中,隱隱還夾雜著些持續性的痛苦之意,那種痛苦之真切,僅僅是聲音,便能讓人深有體會,感同身受……

    就連方貴旁邊的嬰啼,都忍不住昂起了頭來,眼神有些同情。

    這還只是一開始,隨著那獸吼聲響起,遠遠近近,都有獸吼聲響應,倒像是村裡的狗吠聲連聲了一片,夾雜在了獸吼之中的,則是一連串聽起來不怎麼雅觀的動靜……

    「哈哈,機會來了……」

    方貴一聽這動靜,頓時滿面歡喜,急忙將張無常與嬰啼叫了起來。想想呆會可能會有一場苦戰,便隨手摸了一顆氣血丹,遞到了嬰啼的嘴邊,讓它吃飽了好幹活,但沒想到的是,本來一見氣血丹就興奮異常的嬰啼,忽然認真看了方貴一眼,強行扭開了腦袋。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8-22 16:19
第一百六十三章 硬奪地眼


    「萬事俱備,殺……」

    信心滿滿的方貴帶著嬰啼與張無常,直接從藏身的岩石後面衝了出來。

    到了這時,再不隱藏身形,直接便向著那一方法陣之處衝了過去。

    兩人一蛇,橫穿了怪林,勢如閃電,戰意大起!

    沿途可見,遠處近處,皆癱著大大小小的仙門靈獸,一個個有氣無力,倒在地上打滾,平日裡被他們的主人養尊處優伺候著,已經有了一些廉恥之心,平日裡溲溺都要找個背人地方解決的它們,這時候卻什麼也顧不上了,一陣噼哩啪啦,看都沒有看方貴等人一眼。

    「出了什麼事?」

    外面已然獸吼一片,這樣的嘈亂聲,自然早就動靜了那法陣裡面的仙門弟子,急急出來觀察。一看外面這驚人的景象,便立時驚住了,看著一眾靈獸們的淒慘模樣,簡直就是觸目驚心,還不等他們分別示警出聲,便忽然看到正前方有方貴等人直接衝了過來。

    「何人襲我火雲宗?」

    「殺了他們!」

    這一片地眼,卻是火雲宗的領地,那兩位出來查看的火雲宗弟子一見有人襲來,頓時大吃了一驚,一邊高聲示警,一邊揮舞起了御獸旗,驅使這些靈獸撲向敵人。

    但平時極為乖巧,全聽這御獸旗指揮的靈獸,哪裡還有搭理他們的,有兩隻聽話的,本來已經堅持著爬了起來,結果腹內一陣絞痛,又立時趴在了地上不動彈了……

    「可惡,敵人使了什麼手段?」

    眼前這局面,著實將這兩個出來查看的仙門弟子嚇得不輕,這些靈獸平時御獸旗一出,都是極為凶悍,便是身受重傷,都會死咬著敵人不放,但如今,誰知道對手施了什麼怪招,明顯這些靈獸還有一戰之力,但偏偏一個個的癱倒在地,御獸旗都指揮不動……

    敵人這究竟是施展了什麼邪法啊?

    他們兩人又驚又怒,這些布在了周圍來防禦的靈獸,本來是他們這些留在了秘境深處守護地眼的弟子們最強大的力量,但誰能想到,居然悄無聲息便讓所有靈獸都中了招?

    瞧這模樣,應該是中了毒吧?

    只是實在不知道,敵人究竟使了什麼陰毒招數,才搞成了這般模樣!

    「師兄弟們小心……」

    但身為守護地眼的仙門精英弟子,他們也顧不上其他了,一見靈獸驅使不動,便立時親自迎了上來,兩人都是一般的動作,同時一步踏上,手捏法印,厲喝:「火鳥術!」

    火雲宗名字裡有個火字,對火道神通的參研自然也是五大仙門之首。

    而其門下弟子,對火字訣術法的參研,也向來是頂尖的。

    這兩位火雲宗弟子便是如此,雙手劃圓,瞬間捏起數個法印,立時便見得他們身前,一團火雲凝聚,片刻之後,火雲裡面有刺耳的鳥鳴聲響起,兩隻烈焰凝聚的火鴉分別向著張無常與坐在嬰啼頭上的方貴衝了過來,距離還遠,便已火意撲面,威力十分的不俗。

    「這也配叫火鳥?」

    盤坐在了嬰啼腦袋上的方貴一見,頓時大叫了一聲:「看我大火鳥術!」

    轟!

    身前一團烈焰升空,瞬間便有一隻磨盤大小的火鳥憑空飛了出來,雙翼一展,足有丈餘長短,比那兩個火雲宗弟子凝聚出來的火鳥加起來還要大好幾倍,頃刻間三隻火鳥撞到了一起,火焰紛飛裡面,那兩隻小火鳥直接湮滅,方貴的火鳥還剩了大半,直湧向前。

    「哈哈……」

    方貴看得大悅,叫道:「以後在我面前,五大仙門的火鳥術都要改名為小火雞!」

    「這是什麼鬼……」

    那兩位火雲宗弟子見了這一幕,也皆大吃了一驚。

    對方的火鳥實在太大了,他們心驚之下,再顧不得沖上前,一邊後退,一邊急急拂袖抵擋撲面而來的火意,只是如今本來就是電光石火之間,他們這一退,便已章法大亂,再加上方貴施展的火鳥術力量極為精純,威勢可怖,他們二人雖對火行法術參研極深,大袖連擺之下,將近了身的火焰盡皆給揮掃了出去,但張無常與嬰啼,卻也直接衝到了跟前了。

    到了這一刻,張無常終於不再問方貴該怎麼辦,自己直接咬緊了牙關,瞬息之間,便已拔劍在手,劍身之上金光凝聚,直接便施展了自己力量最強的一招,一劍貫入了左邊那位仙門弟子的胸腹,直將他貫出了兩三丈距離,而後順勢拔出,又一劍斬向了右側的弟子。

    「喀」「喀」

    右側那位弟子被嬰啼當胸一角頂了上來,全靠了一身護體法力,才勉強支撐住了,只是身形也不由得摔出了丈許,他已意識到來者實力極強,再顧不得硬拚,打算回身便先逃進法陣了,卻冷不防被張無常從後背一劍斬了上來,一聲慘叫,身形已被斬成了兩半!

    「大膽,何人襲我火雲宗……」

    「快,他們在南門處……」

    瞬息之間,便已斬了兩位火雲宗弟子,可謂乾脆利落,但火雲宗弟子反應也極快,早在這邊戰勢突起之時,便聽得法陣裡面有人高聲大喝,又有兩人急急趕了出來……

    「你們頂著!」

    方貴與張無常兩人,再加上嬰啼,對付對火雲宗這兩位弟子,定然大有勝算,但方貴卻知道關鍵不在於這位兩位火雲宗弟子,一眼瞥見他們將要從法陣裡面衝出來,身形早就向著半空之中一跳,人在半空中時,便已捏起了法印,很快便有一道陰影將他籠罩。

    整個人頓時只剩了一道淡淡的影子,悄無聲息,直向著法陣方向摸了過去!

    「唰!」

    幾乎是一霎之間,便又有兩位火雲宗弟子衝了出來,他們抬頭一眼,便看到了滿劍是血的張無常以及渾身寶甲,凶風赫赫的嬰啼兩個,再之後,便看到了已經被斬的兩位同門屍首,神色同時大變,狠狠咬牙,各取兵器,直直的向著張無常與嬰啼衝了上來。

    在這一霎,倒是沒留意到,他們出陣的霎那,有道淡淡的影子從身邊掠了過去。

    藉著隱身之術,方貴趁著對方出陣的空隙,也悄然摸進了這法陣之中,好在如今這五位火雲宗的留守弟子,如今佈置的只是法陣的根基,從他們入秘境到現在為止,時間還短,根本來不及把所有的大陣完全都建立妥當,否則方貴想要進來,還得費很大的功夫!

    而他一入了秘境,便立時撒腿就跑,在這法陣之中急急的查看著,很快便在法陣中心位置,一方血溪匯聚的怪泉之上,看到了一位身披火袍的火雲宗弟子盤坐,對方也一臉驚疑,死死看向了惡戰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抬手抓起了身邊的一道陣旗,急急念起了咒語。

    「南極真焰,四巧之門!」

    「窮天野火,盡歸吾陣……」

    口中唸誦之際,他手中小旗之上,火焰漸盛,化作了一隻小巧的朱雀。

    與此同時,這方圓三百丈內,也隱隱開始有炙烈氣息升騰了起來。

    他明顯是在催動法陣。

    哪怕是這等異變陡生之際,五位火雲宗弟子,也沒有同時傻乎乎的離開法陣,而是留了一人在裡面坐鎮,一見外面惡戰不休,這位守陣的弟子,便立刻做下了正確的決定。

    之前他們五個人的任務,是佈置大陣的根基,留作火雲宗大部弟子歸來之時築基之用,而如今,大陣尚未完全成形,自然不可能完全催動,只是運轉了些許的示警之能而已。

    但如今,強敵忽至,卻要先運轉起來再說了。

    大陣催動起來之後,雖消耗不少靈石,但不管來敵多少,他可以先阻攔一會,以作應對。

    但還好,方貴已經提前跑進來了。

    「不好……」

    一溜煙衝了進來的方貴,本來就是擔心有什麼意外發生,一看這火雲宗弟子的動作,如何還能不明白對方是在做什麼,心裡一時大驚,腦筋急急飛轉,這時候他若是施展法術,距離近了,對方一定能夠通過靈息感應到自己,提前趨避,距離遠了,又不見得有用……

    沒辦法,畢竟是低階法術,總是有太多破綻。

    這也是很少會有人在這麼多低階法術上面下苦功夫的原因所在。

    若是方貴劍道未廢,還能突然之間,給對方重創,但如今,卻十分棘手!

    ……

    ……

    「喂,你看這是什麼?」

    急切之間,方貴忽然不顧一切衝了上去,沒有施展法術,抬手就是一場。

    「誰?」

    這位守陣弟子,不必方貴開口喝問,也感覺到身前有勁風襲捲,知道有人近得身來,雖然吃驚,但也反應極快,急睜開眼時,身形也已經在順勢後退,急尋身前敵人身影。

    但人沒看到,卻只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粉末,瞬間雙眼劇痛,眼淚狂流。

    口中發出慘叫:「石灰?」

    「哈哈,答對了!」

    方貴頓時朗聲大笑,趁著對方大亂,輕巧巧的探手在他左肩一拍,而後右手順勢將他手裡的烈焰陣旗奪了過去,更是一個竊賊摸人錢袋的小手段,與此同時,身形急急後掠,這才從容不迫的施展了一道法術,半空之中現出無盡冰棱,呼嘯著向對方飛去。

    「無恥……」

    那位火雲宗守陣弟子心慌意亂,又急又驚,雖然感應到了周圍冰箭無數,凶險萬分,但雙眼不能視物,連躲都無法躲,絕望之中,只能憤然大吼,同時捏碎了一道靈符。

    「還是藍師弟給的東西好使啊……」

    方貴手裡拿了陣旗,這才心間大定,打量周圍,開懷大笑了起來。

    陣旗在手,這道地眼,便歸了自己了!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8-22 16:22
第一百六十四章 進退兩難


    「他這是在找死!」

    秘境裡面搞得熱鬧,秘境之外就不是一回事了,火雲宗主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方貴悄摸的溜進了自家弟子在秘境裡面佔下的地眼,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用那無恥而下作的手段搶下了法陣中樞陣旗,堂而皇之的雀佔鳩巢,心情可想而知。

    瀉藥……

    石灰……

    還有你們太白宗弟子幹不出來的事嗎?

    迎著火雲老祖憤怒的要殺人的目光,道心如此強大的太白宗主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只能默默的坐在那裡,喝自己的茶,飲自己的酒。

    而除了太白宗主與火雲老祖之外,另外的三大仙門宗主,這時候也都是一臉的古怪。

    不得不說,他們這一路上看著方貴摸進秘境深處,憑著兩人一獸,生生將火雲宗的地眼搶了下來,心裡也是有些佩服的,並且在心裡盤算了許多次,這兩個太白宗弟子冒這麼大險進入秘境深處,搶奪四大仙門的地眼與法陣,究竟是在打著什麼精明的主意……

    是想佔下這處地眼,作為太白宗的根基,與李還真配合?

    還是作為要脅,逼四大仙門低頭?

    有些出人意料啊,四大仙門為了在這一次秘境開啟之際,打垮太白宗,報之前的一箭之仇,做了如此多的安排,誰能想到太白宗主只是派了這麼個小鬼,就打亂了一切計畫?

    ……

    ……

    「居然就這麼將火雲宗領地拿下了?」

    如今的秘境之中,大局已定,五位火雲宗留守弟子,在方貴搶到了他們法陣的烈焰旗後,便徹底失去了翻盤的希望,一個個死的死,綁得綁,再無半分還手之力了,外面的靈獸們則是一瀉千里,痛苦不堪,火雲老巢,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落在了他們兩個人的手裡。

    不僅張無常都覺得有些不真實,嬰啼都興奮的「嚶嚶嚶」叫了起來。

    「別這麼叫,一點也沒氣勢!」

    方貴隨手拍了嬰啼一巴掌,背著手在場間巡視起來,模樣很是得意。

    大獲全勝了……

    外面人還在忙著打的頭破血流呢,自己便已佔下了一處地眼了,果然只要膽子大,沒有什麼困難拿不下啊,想想對方拼了老命,結果進來一看,自己已經築基成功了,那又會是用什麼樣的眼神看著自己?方貴越想越開心,一溜小跑的向著法陣中心趕了過去。

    火雲宗布下的整座法陣,都是圍繞著一座地眼,而這地眼,卻是一眼怪泉。

    那一眼怪泉,正位於三條血溪匯聚之處,周圍皆是血紅色的怪岩,三條血溪流經了此處,溪水交融,則生出了絲絲縷縷的金光,而這金光凝聚了起來,卻成了一株像是珊瑚一般的古怪小樹,約有丈餘來高,自怪泉之中生出,上面結著一種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的果子。

    那果子晶瑩剔透,似乎隱隱散發出了紅色的神光,有大有小,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血晶。

    魔山氣血所化,又稱血菩提,不死藥,地血丹,可生死人,肉白骨,使修行中人超凡入聖,結成地脈築基,一步踏入築基境界,叩開修行之門,真正的天材地寶……

    方貴知道血晶是什麼樣子的,宗主說過。

    但就算是他,也不知道,這血晶原來是從這麼一種怪樹之上生長出來的。

    一眼看了過去,便見那怪樹之上,纍纍贅贅,生了足足二三十顆經色的果子,大的如拳頭,小的如荔枝,瞧著份量不輕,整株樹上的果子算下來,怕不是得兩三斤?

    「發了!」

    方貴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一溜小跑著到了那地眼旁邊,眼瞅著那些生長在了怪木之上,像是一嘟嚕晶瑩剔透的紅色葡萄也似的血晶,心裡簡直在興奮的發顫,不受控制的伸出了手去,將上面長的最漂亮的一顆摘了下來,左右打量了幾遍,便要往嘴裡塞……

    「你幹什麼?」

    忽然間旁邊一隻手打了過來,張無常一臉驚恐的樣子。

    「嘗嘗鹹淡啊……」

    方貴滿面不理解的看著張無常。

    「我的老天爺啊……」

    張無常已經被方貴逼到捶胸頓足了,哭喪著臉道:「你進來之前究竟有沒有做過功課?這些血晶自然是可以築基的異寶,但想要煉化它們談何容易?這玩意蘊含了太多神威,強過寶藥,一旦服下,便需要你徹底入定,凝神煉化,歸入道源,直到築基成功,而今我們大局未定,凶險四伏,又沒有人幫你護法,你這一顆血晶吞了下去,那豈不是找死?」

    「還有這?」

    方貴呆了一呆,道:「那先收起來!」

    但也就在他想要將這一顆血晶塞進乾坤袋裡時,卻意外的發現,那一顆血晶,居然漸漸變得越來越小,最後徹底化作了一道氣血,消散在了天地之間,方貴驚愕的抬頭,便看那一株怪樹上面,剛剛被自己摘下了血晶的位置,居然又生了一顆一模一樣的血晶來。

    已經摘下來的血晶,居然又回去了……

    「這血晶若是可以輕易將它摘下收起來,五大仙門又何必這麼麻煩?」

    張無常聽了方貴的話,更是無奈了:「難道你不知道,這血晶本就是魔山最精純的氣血所化,靠地眼之中的這株神木才成形,摘下之後,便與秘境大陣失了聯繫,不到數息功夫,就會再次化作無形氣血,回歸於地眼神木之上,根本無法用其他的方法保存下來啊……」

    迎著方貴難以理解的目光,張無常的表情比外面那些靈獸還要糾結,耐著性子解釋起來:「想煉化血晶,只有一個辦法,便是摘下來之後,立時納入口中,然後用一身靈息將其煉化才行,這也是五大仙門必須每十年一次派弟子進來秘境來築基的原因……」

    方貴一下子也說不出話來了。

    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自己一直都知道血晶是好東西,也知道自己需要血晶,更知道秘境深處有血晶,所以才不顧一切的跑了進來,但自己好像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這血晶這東西雖然神異,卻不像是其他的寶貝,可以隨手揣進兜裡帶走的啊!

    看樣子這秘境裡最寶貴的資源,想拿到手也不容易啊!

    盯著那一樹的紅色血晶皺起了眉頭,忽然道:「若是直接把地眼神木砍了,會怎麼樣?」

    「砍了地眼神木?」

    張無常嚇了一跳,很快又搖頭道:「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做法,不過地眼神木,砍了也沒用的,你還不明白麼,地眼神木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秘境裡面的周天大陣,這些魔山氣血,經過了層層煉化之後,剩下來的只是最精粹的本源神力,本是無形之物,只有借了地眼神木才能凝結,但地眼神木一旦被砍下來了,便與周天大陣失去了聯繫,也就是普通樹幹了,上面的血晶一樣會消失,最大的可能,就是會被其他地眼的神木吸引過去,再度凝結!」

    說著攤了攤手,道:「也就是說,你砍了這地眼神木,倒是便宜了其他地眼的人!」

    「還有這等古怪的事?」

    方貴聽著,不由焦躁了起來,忍不住埋怨:「這麼重要的事你居然不提醒我?」

    「我怎麼敢提醒你啊……」

    張無常都快哭出來了:「這一路上,只要我問為什麼,你就在那裡笑我,搞得我都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只能硬著頭皮跟你往裡面闖,就在剛才,我還以為你早都想好了呢……」

    「額……」

    看著張無常的可憐模樣,方貴都覺得有些不忍心責怪他了。

    畢竟是個老實人,犯點小錯還是得原諒的!

    一時無奈,只好垂頭喪氣的在地眼旁邊坐了下來,呆呆道:「難道只能在這裡守著?」

    「守?你們守得住嗎?」

    旁邊忽然傳來了一聲憤恨的笑聲,聽起來又憤怒又幸災樂禍。

    轉頭看去,卻見是那位火雲宗的守陣弟子,他之前被方貴一把石灰灑在了眼裡,之後便凍成了冰坨子,如今才剛剛化開一顆腦袋,一雙眼睛還腫的像是桃子,卻努力眯了起來,瞪著張無常與方貴兩人,喝道:「你們太白宗好大膽子,兩個人便敢搶我火雲宗地眼,只是你們把我四大仙門想的太簡單了,我們與玲瓏、寒山、缺月三門,每隔一時間便傳信一次,他們很快就會發現火雲宗異狀,到時候三宗弟子一起攻來,我看你們兩個怎麼抵擋……」

    「啥?」

    方貴與張無常兩個人加一條蛇,同時大吃了一驚,大眼瞪小眼。

    「哈哈,還不快速速放了我們,跪地求饒,否則……」

    那火雲宗守陣弟子瘋狂大笑,向著方貴與張無常厲聲大喝,只是話還沒有說完,方貴已經隨手一擺,然後一道冰箭打了過去,恰好再次將他的嘴巴封了起來,嗚嗚亂叫。

    「這回真有點麻煩了……」

    方貴呆了半晌才道:「煉又煉化不及,帶又帶不走,那我們苦心巴拉的搶地眼幹什麼?」

    張無常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門:「這個問題不應該我來問你麼?」

    一時間,剛剛拿下地眼的興奮變成了無奈,兩人一蛇都有些垂頭喪氣。

    ……

    ……

    而在這時候的秘境之外,四大仙門宗主的表情瞬間精彩了……

    目光齊唰唰的看向了太白宗主,如果說剛才他們看太白宗主的眼神一直是覺得非常驚疑敬畏的話,那麼現在他們看太白宗主的眼神,便多多少少都跟看傻子沒什麼兩樣……

    「老太白,你在門中弟子進秘境之前,都沒有細講過血晶的用途?」

    寒山宗主已有些憋不住笑了,目光精彩的看著太白宗主。

    太白宗主只能低低的嘆了一聲,並不開口。

    之前他是不敢胡亂開口,但這會卻是真個不想開口了。

    我能怎麼說?

    我能說什麼?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8-22 16:26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先下手為強


    走吧,血晶就在眼前,捨不得。

    不走吧,萬一三大仙門的留守弟子打了過來,那可怎麼抵擋?

    這個問題一下子便困擾住了方貴與張無常兩個人,一人坐在一邊傷著腦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無常一顆心自然也變得越來越焦躁。

    而今從眼下局面來看,自然是先趕緊離開這裡最好,畢竟時間拖的越久,三大仙門留守弟子發現這裡出了問題的可能性越大,現在走了,也只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而已,等到三大仙門留守弟子都攻過來了,到時候可就是他們倆的小命能不能保得住的問題了……

    他看著方貴那垂頭喪氣的模樣,倒是有心想勸,但張了張口,卻沒說出來。

    方貴的脾氣他很瞭解,這廝豈是能聽進勸那種人?

    在進入秘境深處之前,他就已經勸了很多次了,說奪血晶沒這麼簡單,也說四大仙門留守的弟子沒那麼容易對付,但方貴也只是翻著白眼嘲笑他膽子小而已!

    那時候,他心裡還真單純的以為方貴早就想好了什麼把握極大的法子,進了秘境便可以一切順風順水,所以雖然心裡一直在擔心,但還是暗暗咬牙,跟著他進來了,直到拿下了這一處地眼,才知道他哪裡是把握大啊,根本就是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才對……

    ……

    ……

    「呵呵,這可謂是作繭自縛……」

    而在秘境之外,四大仙門之主見了方貴與張無常的模樣,則忍不住面露笑意。

    照理說,以他們的身份,實在不該因為這樣一個小輩做的事開心或憤怒,那有損他們的養氣功夫,可偏偏,這一路上看著方貴搞風搞雨,他們也氣的七竅生煙,無論是缺月宗主還是火雲老祖,都憋得滿肚子殺氣,這時候見了他們吃癟,心情便不由得好了許多。

    「老太白,你處心積慮布下了這麼一顆暗子進入秘境,看樣子效果不佳呀……」

    寒山宗主已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輕捋著頜下長鬚。

    抬眼看去,可見他們頭頂之上,正有兩道銅鏡投映出來的景象。

    其中一種,乃是正在對峙的李還真與三大仙門領首,而今他們這一邊已即將有個結果,雖不全如他們的心意,但也可以讓他們接受,另一方,則是愁眉苦臉的方貴與張無常了,本來他們還擔心這兩個傢伙的做法會亂了大局,如今看來,自己真是高看他們了。

    「陰謀算計,精巧心思,畢竟只是小道……」

    玲瓏宗主也笑吟吟的看了太白宗主一眼,道:「秘境裡一切,終還是要憑實力的,這一次,你們太白宗沒有培養出以一敵四的真正天驕,自然也注定該吃這麼一次虧了!」

    「以一敵四……」

    太白宗主慢悠悠抬起了頭來,卻是看向了如今守在地眼旁邊愁白了頭的方貴,也不知在想什麼,過了一會,才淡淡一笑,道:「真正的以一敵四,不是這個樣子的……」

    這一番話,似是感慨,又似是隨口挽回面子,四大仙門宗主卻都懶得細想了。

    對於他們而言,更看重的,自然還是李還真與三門領首那邊的對峙,只要那邊出了結果,便可以確定了這一次秘境之爭的局勢,而如今看起來,那邊的局勢,已有了結果了。

    大局既定,便不是這兩個太白宗弟子可以確定的了!

    他們心裡,倒是希望著方貴不要離開了,待三大仙門弟子將他們包圍了才精彩。

    在這時候,倒是太白宗主,一直不動聲色的看著秘境裡的方貴。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只是苦於沒法傳音進去提醒他。

    ……

    ……

    「有胳膊有腿的還真能餓死?」

    而在秘境之中,方貴顯然不這麼想。

    張無常愁的一個勁兒撓頭之時,他卻在緊皺了眉頭,認真的想著:「牛頭村的老族長天天說啊,這世上就沒有辦不到的事,如果有,那只能說明膽子不夠大……」

    「就像我以前天天眼饞張屠戶家的豬頭肉,偏偏吃不著,人家偷著燉吶……」

    「後來勾搭上了紅寶兒,就有人專門來報信兒了……」

    「……」

    「……」

    抱著這個思路想了下去,他眼神漸漸堅定:「眼前這局面也是一樣的……」

    「血晶是沒法現在就煉化的,也沒法帶走,更守不住……」

    「守不住是因為三大仙門弟子很可能會打過來……」

    「所以我……」

    「……」

    「……」

    就在方貴心裡細細琢磨著的時候,張無常長長吁了口氣,知道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忍不住轉過了身來,決定還是要勸方貴一勸,便遲疑著開口:「那個方貴師弟啊……」

    「也不是沒有辦法!」

    也就在這時候,不知苦苦琢磨了多久的方貴,忽然低聲發狠。

    張無常猛得抬起了頭:「什麼辦法?」

    方貴眼睛眯起,狠狠道:既然怕三大仙門的人找過來,那我們就先下手為強!」

    張無常聽得整個人都愣了:「怎麼個先下手為強?」

    「三大仙門都做了!」

    方貴做了個切菜的手勢,道:「把他們的地眼全搶過來!」

    張無常聽著,本來還有些興致的,這才發現方貴原來是說笑話來著,有氣無力的道:「別說咱們能不能搶了另外三大仙門的地眼,就算是搶了又怎麼樣,人家大部仙門弟子還不立時趕回來跟我們拚命,一處地眼我們都守不住,更何況是一下子守那麼多……」

    「不用守所有的地眼,守一處就行了!」

    方貴繼續發狠,道:「其他地眼的神木全砍了,都集中到一株神木上來!」

    「什麼?」

    張無常這一驚非小,差點跳了起來。

    死死的盯了方貴半晌,見他不是說笑,他才叫道:「你莫要亂搞事情啊,就算我們能做到,這一株神木也不是我們守得住啊,四大仙門弟子一起攻來,你當是鬧著玩的?」

    「到了那時候,就不由得他們了……」

    方貴倒是輕鬆了起來,風清雲淡道:「他們敢找事,我就把最後一株神木也砍了!」

    ……

    ……

    方貴那一句話,使得張無常懵在了當場,半天反應不過來,這時候他的心裡,當真是震驚,恐慌,擔憂,諸般情緒滿滿溢了出來,但偏偏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若是換得任何一個外人來講這些,他都會覺得這是在開玩笑,但方貴的表情,卻顯得非常認真。

    方貴根本不理會張無常的反應,自己前後想了幾遍,越想越是開心,笑道:「果然只要敢去做,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這麼一想,這個問題還是很容易解決的嘛……」

    見他自己很輕鬆就把自己說服了,張無常直急得出了一腦門的汗,這麼一會功夫裡,他心裡也不知憋了多少問題,比如說你就一句話輕輕鬆鬆想把三大仙門都收拾了?發什麼夢呢?比如你若是把地眼神木都給砍了,那離開了秘境各位宗主們還不得掐死你?

    但這麼多的問題一起湧到了嗓子眼,最後問出來的卻是:「怎麼收拾他們啊?」

    心裡想,倘若這小鬼再說喂瀉藥,我就掐死他!

    「與其他的比起來,收拾三大仙門是最簡單的了!」

    方貴則直接行動了起來,從火雲宗留下的諸般陣旗裡一翻,找出了一道碧綠色的旗子,上面有著許多形如蠻獸的符紋,正是火雲宗御獸旗,扔給張無常:「帶三隻靈獸過來!」

    完了還囑咐一句:「要挑肥的!」

    張無常雖然心裡一萬個疑惑,但已經上了賊船,還能怎麼辦?

    依言跑去了法陣邊緣,藉著御獸旗引了三隻靈獸進來,命它們趴在旁邊。

    如今這火雲宗的靈獸,都已經恢復了些許精神,畢竟那瀉藥再厲害,也不是真正的毒藥,折騰不了它們太久,只不過如今火雲宗弟子皆已被縛,它們的原主人又不在此間,而可以統一調譴它們的御獸旗又落在了方貴手裡,所以就算恢復了過來,它們也沒有再造反!

    引來的這三隻靈獸,卻是一隻鐵尾鱷,一隻披雲獅子,一隻踏雪鱗馬,還真是挑的肥的,這三隻靈獸明顯就是所有火雲宗靈獸裡個頭最大的,張無常有御獸旗在手,這些靈獸也很敬畏,老老實實的趴在了地上,只是眼神不停的瞄向了方貴和他身邊的嬰啼,顯得極有敵意。

    「現在怎麼辦?」

    張無常以御獸旗懾住了這三隻靈獸,呆呆的看著方貴。

    「宰了!」

    方貴頭也不抬,又從自己乾坤袋裡翻出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張無常這一眼看過去,便見到裡面有氣血丹,有百液草,有火息符,更重要的,居然還有辣椒和孜然……

    「你這是要幹什麼?」

    張無常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

    方貴抬頭看著他,認真道:「烤肉!」

    「……」

    張無常已經不知該對方的行徑作什麼評價了,只能傻傻的看著他,然後就見到方貴將那麼多的材料翻了出來之後,一樣一樣擺得清楚,到了最後時,卻珍而重之的拿出了一個酒壺,看起來十分精緻,他將酒壺捧在了手裡,良久良久,才笑了一聲,放在了最中間。

    「這又是什麼?」

    張無常實在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方貴有些得意的笑了笑,道:「入秘境前朋友送的一壺酒!」

    「酒?」

    張無常聽了恨的一拍大腿,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吃飯?」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8-22 16:29
第一百六十六章 請酒請肉請瘋狂


    「我說,就你這憨貨,以前是怎麼跟著李大師兄混的?」

    張無常的一句話,換來了方貴的一個白眼,轉頭不理他,自己埋頭忙去了。

    而張無常也被方貴搞得雲裡霧裡,最後一發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倒要看看你究竟葫蘆裡賣什麼藥,於是便依著方貴所言,利索的將那三頭靈獸給宰了出來,反正他實力不弱,又有著御獸旗在手,可以震懾那三隻靈獸,宰殺起來倒是不麻煩,順手而為的事。

    本以為方貴說的烤肉只是笑話,但他倒沒想到,方貴居然是認真的,一邊看著他宰殺,一邊還囑咐著他不能放血,然後自己把宰殺好的靈獸扒皮抽筋,分割成了幾大塊,然後又挖坑點火,架起來烤,瞧起來這動作倒是嫻熟的狠,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之前是殺豬的呢!

    火是借了火符,不多時便烤的噴香撲鼻,不過與尋常烤肉不同的是,別人宰殺,都要先放血,方貴卻沒有,直接上了烤架,而且烤的時候,火力明顯太旺,肉架上去,被火焰燎得幾下,外面便已焦了,但裡面卻還全是生的,且把大量的血液直接鎖在了肉裡。

    好好的肉烤成了這樣,基本上就沒法吃了,但方貴卻還認真的往上面抹著辣椒粉與孜然,不大一會便聞得陣陣焦香味傳了出來,聞起來倒是十分誘人,而方貴還不算完,又仔仔細細的在烤肉表面一層又一層的抹著氣血丹化出來的血液,頓時搞得血腥味刺鼻。

    「這肉沒法吃了!」

    張無常心裡嘆著,有些鄙視方貴的水準。

    不過旁邊的嬰啼卻是已經好幾次把腦袋伸了過來,饞的唁子都收不回去!

    法陣外面,那些剛剛才經歷了一場痛徹腸胃折磨的火雲宗靈獸,也已經被氣味給吸引了過來,一個個探頭探腦,在法陣外圍簇擁著,這倒不能怪這些靈獸不吸取教訓,實在是這些經過了烤炙,香氣滿滿,又有著誘人血腥味的靈獸之肉,太合它們的胃口了。

    對靈獸而言,平時在宗門裡,吃的便是以低階氣血丹煉製而來的伺獸丹,但這些伺獸丹,也只是滿足它們對氣血最基本的需求罷了,最能吸引它們的食物是什麼?

    都說妖獸愛吃人,實際上它們並不喜歡吃人,除非是有修為在身的。

    它們最喜歡的,乃是其他的妖獸。

    這樣的妖獸,不僅有著大量的氣血,而且同樣吞吐天地靈氣,吸收日月精華,對它們而言便是大補之物,有許多在山林裡脫穎而出,成為妖獸之王的存在,平時都是靠著捕殺其他妖獸而成長起來的,當然,這種山林裡的習慣,隨著它們進入仙門,都給強行改了。

    入了仙門的都是靈獸,於仙門有大用,自然不能由得它們相互捕食。

    只是這種野性,仍然存在於它們的血脈深處,永遠改不掉的。

    張無常察覺到了靈獸們的反應,也已反應了過來。

    他便是再笨,也看出了方貴這些烤肉不是為了自己吃了,仔細琢磨了一下,便明白方貴無論是上猛火烤是為了鎖住大部分獸肉裡的血液,又上辣椒又抹孜然,後來又在獸肉表面塗抹大量的血丹,則是為了讓這些獸肉的氣味更強烈,更能吸引靈獸們的注意……

    只是心裡還是有些不明白,難道他又要再下一次瀉藥?

    對這點,他是不報什麼希望的。

    瀉藥能用一次,就很走運了,如何還能用第二次?

    況且第一次,他們只是藉著瀉藥拿下了火雲宗的地眼而已,如今卻是要面對三大仙門,就算把三大仙門所有的靈獸都放倒了,那人家還有十幾個仙門弟子呢,怎麼對付?

    也就在他想著這個問題時,方貴將那壺酒拿了起來。

    「你還真要喝酒?」

    張無常呆了一下,有些不理解的開口。

    「能不能對付三大仙門的弟子,就全靠這些酒了!」

    方貴低聲笑著,拔開了塞子,空氣裡立時飄起了一種香甜馥郁的味道。

    這種味道很怪,只是嗅得一絲,便直覺浸入心脾,下一刻甚至感覺這味道直接便浸入了血脈,周圍氣血,似乎都因著這一絲香味,而瞬息之間,流快了無數倍。

    「這是瘋神酒?」

    張無常不是沒見識的,一嗅到那味道,臉色頓時大變。

    對這種酒,他可不陌生,事實上,任何仙門弟子,都不陌生。

    因為這玩意兒雖然名酒,但卻是一種禁忌丹藥,其作用,便是讓人陷入瘋魔之境,實力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這東西,只有仙門裡的一些弟子,在準備去完成某種超出了自己能力範圍的符詔任務時,才會少量購買一些,用來在關鍵時候喝下去拚命的。

    誰能想到,方貴居然帶了這麼一大壺?

    最關鍵的是,這瘋神酒,在仙門也基本屬於禁物,他從哪裡搞到的?

    「方貴小師兄,且莫衝動啊……」

    張無常急忙開口阻止,道:「你可知這瘋神酒飲得多了,會傷害自己的根基?咱們兩個,當然不是那三大仙門弟子的對手,但大不了咱們退走,與李還真師兄去匯合便是了,哪至於喝下這玩意兒去跟他們拚命啊……」

    心裡打定了主意,方貴一定要自己也喝的話,自己轉頭就跑。

    「誰說我要自己喝了?」

    方貴看傻子一般看了張無常一眼,冷笑道:「我是要用來請客的……」

    「請……請誰?」

    張無常這回當真是傻住了。

    「請那幾大仙門的靈獸啊……」

    方貴則直接冷笑了起來,運轉冰箭之術,將那酒壺裡的酒液都抓了出來,化作了一枝一枝細小的冰箭,而後五指連彈,這些冰箭,便都一道一道,鑽進了他已經烤好的肉獸之中,冰箭入了烤肉裡面,便慢慢化開,酒液與獸肉裡面原有的獸血混到了一處,難分彼此。

    「原來你是想……」

    張無常傻傻的看著方貴的動作,臉色漸變,終於明白了他的心思,忽然間有些驚恐了起來,急忙抓住了他的胳膊,叫道:「不行不行,搞出了大亂子,我們兩個也活不了……」

    「你放心,我已經想好了辦法了!」

    方貴轉頭向他笑了笑,拍了拍旁邊的嬰啼腦袋。

    張無常直接呆住了,哪怕聽了方貴的解釋,眼神裡甚至有些恐慌的神色……

    ……

    ……

    「火雲宗守護地眼的弟子已經很久沒有傳信過來了!」

    也就在方貴與張無常做著充份的準備時,如今的寒山宗地眼處,也正有守陣弟子凝神商議,其中一位身穿黑袍的核心弟子道:「四大仙門同氣連枝,為防太白宗奇襲進來,我們商議好了每半個時辰,便互傳消息一次,但如今,火雲宗卻已足足過了一刻鐘還沒有消息過來,很有可能已經出了問題,我們也該與玲瓏、缺月二門聯手,過來查看一下究竟了……」

    「如今太白宗弟子都被困在了秘境邊緣,危在旦夕,哪有功夫進來找麻煩?」

    旁邊另有一位寒山宗弟子笑道:「說不定是火雲宗弟子太過託大,忘了傳信而已,又或是這秘境裡面,靈息紊亂,使得他們遞過來的消息沒有收到,實在不行,便先派上一位同門過去瞧瞧就是了,三大仙門一起趕過去的話,未免太過大張旗鼓了……」

    「秘境築基,何其重要,不可有半點大意!」

    那位核心弟子搖了搖頭,道:「寧可多做些無用之事,也不可給人半點可趁之機,太白宗向來狡詐,說不定便有人摸了進來,還是派人過去看看吧,只是咱們的地眼也不能疏於防範,便先請兩位同門,率一半靈獸過去看看究竟好了,餘者仍是守在此處!」

    眼見得這位核心弟子發了話,其他人也只能答應了下來。

    只是笑道:「倒是辛苦了咱們家的靈獸,又要跑上一趟,回頭要火雲宗賠些伺獸丹來!」

    正說著笑話時,遙遙聽得法陣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靈獸嘶吼之聲,極為驚亂。

    這幾位火雲宗弟子吃了一驚,急忙派人出去查看,半晌之後,查看之人趕了回來,稟道:「蹊蹺,剛才似乎有外敵靠近,被守陣的寶貝們發現了,引起了一場騷亂,只不過我趕出去時,遍圓周圍百丈方圓,卻沒有看到什麼人的影子,或許是見機不妙,便已逃了!」

    「難道真有太白宗弟子摸進了秘境深處來搗亂?」

    那位寒山宗核心弟子弟子聞言,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臉色很是鄭重。

    其他幾位寒山宗弟子聞言對視了一眼,卻是笑了起來,一人道:「鐘師兄未免太小心了,如今我們四大仙門都佔盡了優勢,各守一方地眼,內有我們守護,外有靈獸佈防,就算真有幾個不長眼的太白宗弟子摸了進來,那也只是讓咱們的靈獸飽餐一頓的下場啊……」

    旁邊一人也笑道:「說的是,且不說太白宗弟子是不是都有那傳說中以一敵四的本領,就算真的有,那也敵不過咱們布在了外面的靈獸啊,這一次咱們四大仙門的計畫本來就是滴水不漏,有這些靈獸守在外面,便是李還真親自來了,也不可能靠近咱們地眼半步!」

    他們說的倒是不差,大部分四大仙門弟子,也皆是這麼想的。

    但那位核心弟子想了一想,還是道:「無論如何,先召集靈獸,去火雲宗看看再說!」

    「吼……」

    彷彿是迎合著他下的命令,法陣外圍,忽然又是一陣靈獸嘶吼之聲。

    這一次的靈獸嘶吼之聲,比起剛才來更混亂,更加狂暴。

    「嗯?」

    這幾位寒山宗弟子心裡都是微微一驚,不敢再大意,快步向法陣外奔來,查看究竟,這一次,就連那位核心弟子也跟著過來了,急急奔到了法陣外圍,頓時都驚的面如土色。

    「不好,靈獸們怎麼……怎麼發狂了?」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8-22 16:32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片大亂


    「出了什麼事?」

    不只是在寒山宗,如今在秘境深處守著地眼的玲瓏、缺月二宗,也同樣忽然發現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問題,他們留在了法陣之外警戒的靈獸,在這時都瘋狂了起來。

    四大仙門在留守地眼這件事上,做出來的選擇基本上都是一致的,那便是大部弟子攻向太白宗,只留數位弟子在秘境深處尋找血晶最多的地眼,並設下法陣根基,等著其他弟子回來,再統一分配血晶來築基,只是留下來的弟子如此之少,力量未免不足,為了防止什麼意外發生,所以都將大部分靈獸留在了地眼附近,作為這些留守弟子禦敵的倚仗。

    而原因,也很簡單,他們早就猜到去進攻太白宗時,一定會面臨攻陣破陣的局面,而靈獸畢竟是獸,再聽話也不如人類機敏,用它們在尋常對戰之中出力還可,但若是驅使它們闖進了大陣之中的話,很容易便觸碰了禁制,那基本上便是與讓它們送死無異了……

    另一個角度來講,靈獸用來警戒,也是最合用的。

    農家還知道用狗來看門呢,何況是修行界裡?

    靈獸只認主人以及仙門的御獸旗,將它們放在了法陣之外,便會嚴禁一切生靈靠近,就算是四大仙門的盟友,倘若不提前傳信便靠近了地眼,也會被這些靈獸撕成碎片。

    這一點,自然也有四大仙門互不信任,彼此提防的念頭作祟。

    而也正是因著他們的安排,才忽然間引發了一個讓人想像不到的結果。

    那些靈獸,都瘋了。

    起初先是聽到了靈獸的一陣騷亂,三大仙門都急忙派了弟子出去查看,但卻什麼也沒看到,最多也只有缺月宗弟子,出來查看的比較及時,因此看到了自家靈獸都在拼了命的嘶咬著某塊血淋淋的肉類,似乎那一塊肉對它們極有吸引力,為了爭搶這塊肉,這些仙門裡平時和睦相處的靈獸,甚至都彼此嘶咬了起來。

    當然這只是小事,雖然使得他們起了些警惕,但還不至於天翻地覆。

    只是很快的,小事就變大了。

    從寒山宗開始,他們忽然聽得外面靈獸嘶吼,便急讓同門手持御獸旗去喝止,但結果這一出去,卻發現了一個讓人心驚膽顫的現象,所有的靈獸都像是瘋狂了一般……

    它們一個個的紅著眼睛,毛髮直豎,彼此狠狠對峙著,像是下一秒就要發動攻擊,那出來的寒山宗弟子一見不妙,急忙大聲喝止,揮舞著御獸旗讓它們都老實一些,可沒想到,平時一見御獸旗,便匍匐在地不敢造次的靈獸,在這時候像是膽子忽然大了幾十倍。

    他一揮舞御獸旗,這些靈獸非但沒有安靜下來,反而像是油水裡撒了一把鹽,一下子便點燃了它們的瘋狂勁,有的嘶吼一聲,便向著彼此撲殺了過去,也有的居然直接便吼叫著向那手持御獸旗的弟子衝了過來,不顧他的喝斥與慘叫,上來一口便撕掉了一條胳膊。

    這亂像一起,便有了血腥味,而這血腥味,更刺激了這些靈獸們的野性。

    「呼喇喇……」

    一隻一隻的靈獸,在這時候像是回歸到了留在山野之時,甚至比它們之前留在山野之時還要凶狂,狠狠的彼此沖上前來嘶咬,而在這時,外面的動亂引起了法陣裡面的仙門弟子注意,急忙衝了出來查看虛實,卻頓時又引起了外面的靈獸注意,直向他們撲了過去。

    這些仙門弟子,身懷修為,本來就比其他的靈獸更有誘惑力。

    於是,大亂忽然間蔓延了起來。

    剛剛才布下的法陣根基,被這些不要命的靈獸撕毀了。

    平日裡掌握著靈獸命運的仙門弟子,也頓時成了靈獸們捕殺的獵物……

    ……

    ……

    「完了,你看你究竟做了什麼啊……」

    而在各大仙門的靈獸,都開始瘋狂造反的時候,方貴與張無常兩個,也正蹲在了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在他們中間,嬰啼也彷彿被那些發狂的靈獸嚇到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望著那些瘋獸橫衝直撞,胡亂攻擊的一幕,張無常已經有些絕望了:「瘋神酒那玩意兒,就算是人喝了下去,都會瘋性大發,甚至六親不認,更何況是靈獸?這可倒好,現在這所有的靈獸基本上都瘋了,亂成一團,這幾處地眼成了禁地,誰也無法靠近了啊……」

    早在猜到了方貴的做法時,他便有些擔憂,如今,擔憂成真了。

    本來他與方貴商量的計畫是,從三大仙門裡手裡奪來地眼,然後毀了他們的地眼神木,將所有的血晶集中到火雲宗的地眼之中,而如今,局面上看倒是一片大好,三大仙門都亂成了一團糟,可關鍵是這麼多發瘋的凶獸四下里亂闖,他與方貴也不敢靠近地眼了啊!

    你都靠近不了,如何去毀了他們地眼神木?

    ……

    ……

    「確實都發狂了……」

    這時的方貴,則是遠遠看著自己一手造成的局面,很是滿意。

    那些仙門靈獸,並不是每一隻都吃了他精心調製的獸肉,也就不可能每一隻都發了狂,只不過,那些沒有發狂的,第一時間便被發了狂,而且力量大漲的靈獸給撕爛了,所以如今剩下來的,都只是發了狂的靈獸而已,如今倒確實狂性大發,六親不認,誰也靠近不得!

    「但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啊!」

    方貴大笑了起來,忽然伸手一勾:「旺財過來!」

    嬰啼顫顫巍巍的游了上來,看著方貴的眼神很有些小心翼翼。

    「現在就靠你了,鎮住他們!」

    方貴扳著嬰啼的腦袋,往它嘴裡塞了一顆氣血丹,沒辦法,現在只能強行喂,否則嬰啼是打死不敢吃他喂的東西,而旁邊的張無常聽了方貴的話,則頓時一臉苦笑,道:「靠它?你這只嬰啼,品階也算不錯,但這些發了狂的靈獸,怎麼可能將它放在眼裡?」

    嬰啼急忙點了點頭,像是很認可張無常的話,然後可憐巴巴的看著方貴。

    「旺財是不行,但如果是凶獸呢?」

    方貴則是老神在在,十分的篤定。

    張無常聽得一怔:「凶獸或許是可以,但這秘境裡面,怎麼可能有凶獸?」

    楚國五大仙門,每一方仙門都豢養了一些凶獸,但秘境之戰,乃是練氣境界的弟子求築基資源,自然不可能允許他們帶了凶獸進來大殺四方,所以,秘境裡面最強的,便是靈獸,或者換句話說,如今的秘境裡面,最強的便是那些如今發了狂,力量大增的靈獸。

    「沒有凶獸,便造一隻凶獸出來……」

    方貴顯然早有主意,沒有多說,直接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罐子來。

    他打開了罐子,卻見裡面居然是一罐黑糊糊的獸血,氣味刺鼻,他也不多解釋,直接便將這一罐子獸血淋到了嬰啼的腦袋上,嬰啼也不敢躲,只是老老實實的挨著。

    「這是什麼?」

    張無聞著那獸血氣味,吃驚的問道。

    「在我剛剛定下來要進入秘境為咱們太白宗立功之前,青溪谷有幾個人找到了我,與我打賭,想讓我主動退出,他們拿出來的賭注也各不一樣,有的給我大寶血丹,有的給我生生造血丹,也有的直接給我靈石,還有一個,忘了名字了,他給了我一罐凶獸獸血……」

    方貴笑著解釋,拍拍嬰啼的腦袋,道:「起碼現在旺財聞起來,像只凶獸了!」

    「能……能行得通嗎?」

    張無常立時明白了方貴的用意,又驚。

    「試試不就知道了!」

    方貴滿不在乎,向嬰啼道:「這件事能不能成功就靠你了,表現的威風點!」

    說著話時,便已盤坐在了嬰啼腦袋上,抱著它的獨角,命令它立馬衝出去,嬰啼也彷彿聽明白了方貴的話,大腦袋高高昂起,慢慢的從藏身之處游了出去,左張右望。

    「吼……」

    嬰啼才剛剛現身,便已經被寒山宗領地之中橫衝直撞的靈獸們發現,一時獸吼連聲,足有三四隻瘋狂的靈獸撲了過來,雙眼猩紅,作勢欲撲,只是忽然間嗅到了嬰啼身上的氣味,頓時有些膽怯,生生的收住了攻勢,便在不遠處死死的盯著嬰啼繞起了圈子來。

    凶獸的氣味,天生便對妖獸有壓制之意。

    只不過它們畢竟喝下了瘋神酒,又見嬰啼身上的氣味不那麼對,所以踟躕不前。

    「它們都怕你,嚇跑它們……」

    方貴扳著嬰啼的獨角,悄悄的囑咐著它。

    於是嬰啼大著膽子,慢慢向前湊了湊,張口大叫:「嚶嚶嚶……」

    「吼吼……」

    本意是嚇唬一下它們,沒想到這幾頭瘋獸聽了它的叫喚,反而更上前了幾步,身子已然壓低,血紅的眼中殺意浮動,躍躍欲試,喉間低吼,似乎下一刻就要撲上來。

    方貴大怒,伸手在嬰啼腦袋上重重拍了一巴掌:「都說了這麼叫沒氣勢嘛!」

    嬰啼又是委曲,又是憤怒,往後縮了一下,眼見得身前那些瘋獸膽子越來越大,似乎馬上就要衝自己撲上來,它也心一橫,忽然憋足了勁兒,厲聲大叫起來:「汪汪汪……」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8-22 16:35
第一百六十八章 劍斬神木收血晶


    「嘩啦啦……」

    突如其來的叫聲響徹四野,頓時把周圍作勢欲撲的狂獸們嚇了一跳。

    也不知這會是心裡生出了某種迷茫,還是一下子便被這震耳欲聾的聲音給嚇到了,本來就嗅著嬰啼身上的凶獸氣息而下意識畏懼的它們,在這時候都不由得向後縮了縮。

    「汪,汪汪汪,汪汪……」

    而嬰啼見它們畏懼,自己則是膽子愈來愈大,頓時豁了出去,伸著腦袋一陣狂吠,這叫聲倒是越來越熟練,氣勢也越來越足,腦袋衝向了哪只狂獸,哪只狂獸便急忙後退,一副不敢招惹它的模樣,愈是如此,嬰啼信心欲足,怯懦之意盡去,一邊大叫著一邊向前衝去,所過之後,頓時所有的靈獸盡皆四散避讓,連獸吼聲都少了許多,只有聲聲狗叫震徹四方。

    「哈哈,幹的漂亮!」

    方貴看著嬰啼瘋狂一般四面狂吠的模樣,都吃了一驚,但旋及便是開懷大笑,讚許的拍了拍嬰啼的腦袋,同時將一顆氣血丹扔進了它的嘴裡,嬰啼一路之上被方貴罵了無數次叫聲不好聽,都不敢開口,如今忽然得到了讚許,頓時無比興奮,叫喚得更起勁兒了。

    一路大叫,威風凜凜,周圍靈獸再多再瘋,又有哪個敢靠近它半點?

    「這什麼鬼?」

    他們兩個興奮不已,卻把個張無常都看得愣了。

    這特麼也算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嗎?

    修行中人閒來無事調教自己的靈獸那是常有的事,比如青溪谷裡就有位師兄沒事就教他伺養的靈虎如何去通過笑容與人拉近關係,搞得他那隻老虎天天趴在洞府門口,見了誰都露出一副二傻子的笑臉來,此外還有調教的自家靈猴天天截個草帽去藥田裡拔草的,調教的自家青鱗鷹每看到哪個洞府外面有晾曬的肚兜就叼回來的,天天跑去小碧峰賣萌騙丹藥的……

    但把一條蛇調教的改了叫聲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吶!

    不過這時也顧不上細想了,眼見方貴與怪蛇已經衝向了地眼,他也忙御劍跟了上來。

    全無阻攔之下,他們的速度倒是非常快,很快便已衝到了寒山宗領地,只見外面圍著地眼布下的法陣,如今早就被發了狂的靈獸沖得七凌八落了,全不成形,他們不廢什麼力氣便已長驅直衝,直接衝到了這法陣最中心的地眼處,看到了那一株紅彤彤地眼神木。

    「什麼人?」

    「何人敢闖我寒山宗大陣?」

    周圍立時響起了兩聲大喝,卻見是兩位寒山宗弟子,如今法陣已毀,靈獸瘋狂,他們居然也沒有逃走,仍是在苦苦支撐,躲避著靈獸的撲殺,只不過,寒山宗五位弟子裡,卻也只剩了他們兩個,渾身血淋淋的傷勢不輕,但見到了方貴等人,還是大叫著衝了過來。

    「老爺我就是太白宗玉面小郎君方貴,今天專門來你們寒山門串個門!」

    方貴盤坐在嬰啼的腦袋上,放聲大笑,同時急捏法印。

    「唰」

    半空之中,一道雷鞭出現,順勢一鞭,將那衝到了自己面前的寒山宗弟子抽飛了出去,而另一個寒山宗弟子,則根本就沒能靠近,便被一隻發了狂的靈獸給中途頂飛了。

    而方貴在這一刻,則是氣勢勃發,抽飛了那位寒山宗弟子之後,便已順勢捏起另一道法訣,在他腰間的乾坤袋裡,紅影晃動,一道飛劍劍光飛起,順勢斬向了地眼之中的神木,只聽得「喀嚓」一聲,那株地眼神木被他一劍削斷,歪歪斜斜,倒在了泉水之中。

    「嗤……」

    而在神木倒地數息之後,上面的血晶,忽然間便快速的縮小,化成絲絲縷縷的紅色煙霧,升騰到了半空之中,一時間,這地眼旁邊,倒是形成了一朵紅雲,快速瀰漫了開來。

    「不好,我們的血晶……」

    那兩位寒山宗弟子失聲大叫,眼神驚恐到了極點。

    那可是血晶啊……

    那是所有同門入了秘境的最終追求,如今居然被人一劍給斬了?

    「嗯?」

    而方貴在斬了這神木之時,也沒想到上面的血晶化的那麼快,一時不察,倒是嗅到了一絲紅色血霧的氣味,在這一瞬之間,他只覺有某種清涼而神異的霧氣浸入了自己肺腑,而後快速的化入了自己經脈之中,居然使得他一時精神大振,虛弱的肉身都多了幾分力氣。

    「這玩意兒真是好東西啊……」

    他心裡暗想,同時升起了某個想法。

    「走,去玲瓏宗!」

    如今時間緊急,他自然也不敢多作耽擱,立時將嬰啼的腦袋扳向了另一個方向。

    「汪汪汪!」

    嬰啼大叫著呼應,肉翼急顫,直接掠到了半空之中,速度快了數倍。

    如今正在秘境深處,大大小小有著七八個地眼,不過地眼也有大有小,四個比較大的地眼卻都已經被四大仙門佔下了,其他較小一些的地眼,裡面凝煉出來的血晶也十分有限,不過這所有的地眼位置,分佈的比較集中,所以四大仙門設下了法陣的地方並不遙遠。

    嬰啼一路汪汪大叫,全力向前游去,很快便已趕到了玲瓏宗仙門所守著的地眼之處,只見這裡與寒山宗一般無二,同樣是一片狼藉,滿地鮮血,法陣早就被瘋狂的靈獸衝破了。

    「小紅,小乖,你們不認識我們了嗎?」

    而在地眼周圍,如今則還有著三個玲瓏宗弟子,正分別佔住了地眼神木的一角,每個人頭頂之上都飛著三隻銀鈴,銀聲大作,蕩出某種清脆的聲音,將周圍滿眼血紅,暴吼連連的瘋狂靈獸勉強壓制住了,口中都在焦急的呼喚,想喚醒這些瘋狂靈獸的靈智。

    「咦?玲瓏宗弟子倒還有些手段……」

    方貴遠遠看見了,倒是有些驚奇的讚了一句。

    與寒山相比,玲瓏宗的局面算是最好的了,想來這也與她們的御獸手段相關,玲瓏宗擅長煉鈴瓏法器,也將這些法器的用途推衍到了極點,平時她們御獸,便是通過這些銀鈴,而如今,雖然靈獸都已發狂,但這些銀聲,卻還是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壓制靈獸的殺意。

    「都這樣了還不肯逃走,那我幫你們一把……」

    方貴大笑著,驅動嬰啼直衝了過去,距離還遠,便忽然間手捏法印,凌空一抓,身邊頓時一塊小山也似的巨石飛了起來,勁風轟隆,直向著那三位玲瓏宗女弟子砸了過去。

    「不好,何人襲我玲瓏宗?」

    那三位玲瓏宗弟子,壓制著周圍發狂的靈獸,本來就已極為艱難,忽然一塊小山頭也似的大石頭壓了下來,頓時讓三個人大驚,想也不想,便向著旁邊翻滾了過去,堪堪避開了被大石頭壓在下面的下場,不過如此一來,鈴聲已亂,周圍的狂獸登時撲將了上來。

    「太白宗玉面小郎君方貴老爺來也……」

    一邊直衝了過來的方貴則是興奮的大叫,順勢一道飛劍過去,斬在了地眼神木之上。

    「血晶……」

    三位玲瓏宗女弟子身前有靈獸虎視眈眈,再加上萬萬沒想到方貴一來便斬了地眼神木,居然沒來得及阻止,見到了地眼之中紅霧升起,才反應了過來,頓時滿面大驚,急急轉頭看來時,卻見方貴早就駕著那條汪汪大叫的怪蛇,一溜煙般的逃出了幾十丈遠了。

    「哈哈,這回定然要發大財……」

    而一劍斬了玲瓏宗地眼神木揚長而去的方貴,這時候則是滿心興奮,剛才他斬了那一株地眼神木之後,故意沒有躲避,將瀰漫了出來的紅霧吞了一口,這時候更是感覺氣血旺盛,心裡也明白了什麼,喜上加喜,心情更是大悅,興致勃勃,直向缺月宗領地而去。

    「殺,殺了這些造反的畜牲……」

    來到了缺月宗領地時,卻見又是另一番景象,缺月宗弟子悍勇,不像寒山宗弟子那般四處逃竄,也不像玲瓏宗一樣盡全力壓制著發了狂的靈獸,而是一個個抄了刀子,與自家發了狂的靈獸殺在了一起,一來二去,倒是使發了性子,一個個殺得滿身血葫蘆也似。

    「汪汪汪……」

    正拚殺間,卻忽聽得一陣狗叫聲由遠及近,周圍發了狂的靈獸,也像是嗅到了什麼可怕的氣味,狂意稍減,向周圍逃去,缺月宗弟子們猛一轉頭,便看到遠處一道狼煙襲來,狼煙裡面,卻是一條汪汪大叫的怪蛇,怪蛇腦袋上,則盤坐著一個得意洋洋的身影。

    「唰!」

    對方衝了進來,對周圍的缺月宗弟子視而不見,直接數道劍光飛起,將地眼裡面的神木一斬,便即哈哈大笑著離去,瞧這來去自如的勁兒,簡直比回自己家都要輕鬆……

    「封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方貴來的快走的也快,周圍的缺月宗弟子又殺的暈頭轉向,居然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靠……」

    一個年長些的缺月宗弟子將自己的刀從腳下慘死的靈獸脖子裡拔了出來,傻傻看著方貴離去的背景,忽然反應了過來:「那人是太白宗鬼影子方貴,他居然砍了我們的神木……」

    「地眼神木被伐倒,血晶都已消失了,這……這可怎麼辦?」

    其他幾個缺月宗弟子也顧不上跟自家靈獸拚命了,驚慌失措的大叫了起來。

    「事情鬧大了!」

    那位年長些的缺月宗弟子憤然大叫:「速速退走,請屈師兄來主持大局……」

    ……

    ……

    「哈哈,這回可算是大豐收了吧?」

    而在寒山、玲瓏、缺月三宗都已亂作一團,也慌作一團之時,方貴則是喜氣洋洋,與張無常順道回來的途中,又將周圍幾個小地眼裡的神木也盡數斬了,這才放下了心來,騎著一路「汪汪」大叫威風凜凜的嬰啼回到了火雲宗的領地,一看之下,頓時喜出望外。

    如今這火雲宗的地眼之中,那一株神木,居然比之前高了三倍之多,而且上面的血晶一顆接著一顆,在神木之上擠得滿滿噹噹,一眼看過去,紅彤彤一片,顏色喜人至極!

    「這特麼,得有二十多斤了吧?」

    張無常看著都已傻了眼,同時心裡有慶幸。

    還好還好,原來斬了其他的神木,血晶果然會集中到一起!
survivoryu 發表於 2019-8-22 16:38
第一百六十九章 談判


    「胡鬧!胡鬧!」

    秘境裡面亂作了一團,而秘境外面,四大仙門宗主則都已按捺不住心間的騰騰怒火,同時拍案而起,聲音之響,連遠處近處,簇擁在了山邊的五大仙門弟子們都嚇了一跳,這倒不是四大仙門宗主養氣功夫太差,實在是秘境裡面發生的事情讓他們忍不了了。

    一開始看到李還真與三大仙門領首那邊的情況時,他們還覺得大局已定,見到方貴被困在了火雲宗地眼處,走又走不得,待又待不住,更是心下大悅,但萬萬沒想到,接下來的局面,居然瞬間成了另外一個走勢,他們能憋到這時候再拍桌子,已經是涵養極好了。

    砍了地眼神木?

    把三大仙門視若珍寶的靈獸都搞成了瘋子?

    這諸般手段一出,他們現在都有種強烈要掐死方貴的衝動!

    最關鍵的是,他們最不願看到的是,方貴不光是這麼幹了,還真幹成功了!

    而迎著這四大仙門宗主的怒火,太白宗主則臉色都有些不自然了,他坐在了盛怒不已的四大仙門宗主之間,總覺得笑也不是,怒也不是,面無表情的坐著,更是不太合適……

    「咳咳……」

    這一次他只能提前開口,義正言辭的道:「幾位道兄放心,不光你們生氣,我也生氣,這小子毀了秘境裡的地眼神木,簡直是膽大包天,罪大惡極,回頭修復起來,又不知要多麻煩,又消耗多少資源,這是一樁兒重罪,放心,等他離開了秘境,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唰!」

    不說還好,這一說,四大仙門宗主的目光同時集中到了他的臉上。

    可以想像,倘若不是他們四人沒有十足的把握拿下太白宗主的話,這會已經動手了。

    「不是教不教訓的問題……」

    缺月宗主過了很久,才冷聲開口:「你真覺得他還能活著出來?」

    「他活著出來的可能性確實不大!」

    玲瓏宗主面上也收起了笑容,寒聲道:「我倒要看他怎麼應對四大仙門弟子的怒火!」

    ……

    ……

    「凌花甲師兄,宋缺師兄,陸真瓶師妹,項鬼王師弟,現在的局勢便是如此了!」

    而在方貴大鬧四大仙門地眼領地時,秘境邊緣,太白宗弟子還正在李還真的率領下,與四大仙門弟子對峙,經過了初時三大仙門攻打四方虛門陣失利後,他們前後又交手數次,各有損傷,但在太白宗弟子的悍勇搏殺之下,三大仙門卻始終沒有拿下太白宗。

    一來二去,便已拖到了現在。

    就在不久之前,項鬼王率門下弟子,追殺著孟小蛾、錢無兩、甘雲煥三個太白宗弟子來到了此間,自然也帶來了之前他們與方貴一行人大戰一場的最終消息,這卻一下子震驚了太白宗與三大仙門,誰能想到,缺月宗領首屈真幻,居然已經被太白九劍傳人給殺了?

    這個消息一出來,玲瓏宗領首陸真瓶等人皆是大為失望。

    她們本來還指望著屈真幻成功之後,回來配合他們攻打太白宗的四方虛門陣呢,卻沒成想,本來沒有半點失敗理由的屈真幻偏偏失敗了,而且死了,與他同行的四大仙門弟子也死傷慘重,明明去了二十人,如今卻只回來了七個,而且還有兩三人受了重傷。

    從如今的形式來看,這些人就算回來了,對整體局勢也已幫助不大。

    而顯得喜出望外的,則是太白宗一眾弟子了,他們之前也一直擔心缺月宗領首趕來,會超過他們的承受極限,最終大陣被攻破,成為四大仙門的階下囚,但如今倒好,不僅缺月宗領首死了,連他們的同門也死傷如此之重,憑剩下的人,如何能攻破自己的大陣?

    這一個消息,可謂讓太白宗弟子吃了一顆定心丸,四大仙門弟子則有些慌亂。

    「攻破太白宗大陣,為屈師兄報仇!」

    在這種局面下,陸真瓶很快便與宋缺及凌花甲做下了另一個決議,重新發動了一次對太白宗四方虛門陣的攻勢,這一次,卻是由項鬼王率人攻打北門,等若最後一搏。

    只不過,這一次的結果,還是讓他們失望了。

    太白宗弟子剛剛得到了這麼一個好消息,正是士氣大振之時,再加孟小蛾與甘雲煥、錢無兩等三人回來,也算是憑添了一股助力,大陣守得更為穩妥,四大仙門攻勢雖猛,卻還是在太白宗弟子的咬牙苦守之下,陷入了以命換換的僵局,最終只能恨恨的退走。

    在這一次大戰裡,就連李還真也再次出手,分別與陸真瓶、凌花甲、宋缺三人大戰了一場,宋缺與凌花甲受了些傷,但李還真卻也被陸真瓶從背後給打了一掌,吐了鮮血。

    於是,局面就再次成了僵局,誰也進不得一步,更不敢退上一步。

    而到了這時,李還真便知道火候已到,慢慢從山上走了下來,隔著法陣與陸真瓶等人交涉:「你們四大仙門雖然準備充足,人多勢眾,我們太白宗卻也不是這麼容易認輸的,你們再攻上十次八次,還是這樣,難道說,我們就在這裡一直僵持下去不成?」

    「不過是仗了同門悍勇,有你什麼功勞?」

    玲瓏宗領首陸真瓶冷聲回應:「李還真師兄,你覺得倘若我們也像你一般,不顧惜同門性命,不計傷亡,只是一昧強行攻陣的話,會打不破你這區區四方虛門陣嗎?」

    「呵呵……」

    李還真聽了這話,淡淡笑了一聲,然後便話音一轉,望著陸真瓶道:「事已至此,鬥口無益,我們還是說些有用的話比較好,你們打不破我這四方虛門陣,已經是事實,雙方都不肯伏首認輸,也是事實,難道我們雙方,就真個非要不顧一切,殺個血海滔天麼?」

    說到了這裡,他微微一頓,嘆道:「諸位,想必你們也明白,別說如今你們打不破我們的大陣,實際上,就算你們可以打破,但我太白宗弟子若是寧死不認輸,與你們血拼到底的話,四大仙門弟子,也一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甚至是你們三人,也有可能性命不保……」

    李還真的話,使得場間氣氛微凝,就連三大仙門領首,也沒有在這時反駁。

    他們也承認,李還真說的是實話。

    「當然,我們沒必要這麼做……」

    李還真接著說了下去,無奈的一笑,道:「畢竟我們都是入秘境來尋求築基造化的,不是為了打生打死,你們三人若不甘心,待到離開了秘境,我們大可以找地方重新鬥過,但如今,卻還是要為大局考慮,如今我們進入秘境,已快兩天時間,而我們事後煉化血晶,還需要大量的時間,你們也知道,秘境的開啟,每一息都要消耗大量的資源,我們在這裡每僵持一分,便是對仙門資源多一分浪費啊!」

    聽著李還真娓娓道來,五大仙門弟子,臉色都顯得愈來愈凝重。

    其實他說的不錯,秘境的開啟,是有一定時間的,打開這方秘境的時間越長,便會消耗五大仙門的更多靈石,雖然為著這一次秘境開啟,五大仙門一定準備了足夠多的資源,但也絕對不會是無窮無盡的,所以他們呆在秘境裡的時間,本來就是要越短越好……

    如今在這裡僵持下去,確實是誰也不願看到的局面。

    當然,無論是四大仙門也好,太白宗也好,也都沒想到如今會是這個局面。

    「聽李師兄說的如此明白,想必你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嘍?」

    過得半晌,倒是火雲宗領首凌花甲慢慢開口,問了一句。

    「何止是我,其實你們幾個,心裡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李還真不卑不亢,淡淡道:「話說白了,既然分不出勝負來,那便只有談了,反正我們都是為了築基進來,本就不必非要打生打死,這秘境裡的築基資源,還是夠我們五大仙門分一下的,何不就此罷手,直接商定了資源的歸屬,然後各自去尋各自的造化?」

    「要談判了?」

    五大仙門弟子聽了此言,皆是微微一怔。

    每一次秘境開啟,五大仙門都是一片腥風雨血,殺的血流成河,各自能奪得多少資源,都是憑了實力硬奪來的,像這種沒有分出勝負,便要開始談判的局面,倒真是不多。

    當然,像如此這般局勢僵持,騎虎難下的局面,也是第一次出現。

    「你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寒山宗領首宋缺忽然笑了一聲,道:「不過要談的話,你太白宗想要幾成血晶?」

    他居然直接這麼問了出來,倒也讓李還真有些意外。

    沉吟了半晌,李還真緩緩抬頭,道:「三……」

    陸真瓶在這時候忽然開口:「李還真,你若是敢說自己想要三成,那我們便是真豁出去了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攻破你的四門虛門陣,將你們太白宗弟子殺個精光!」

    李還真微微一愕,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他才忽然笑了笑,道:「什麼三成四成,不過只是笑話罷了,其實血晶的劃分,本來就很簡單,既然要談判,那便沒有刻意佔誰便宜的道理,我們是五大仙門,均分血晶,那自然是一方仙門得兩成資源最為公平……」

    「兩成?」

    不知四大仙門弟子心裡何等想法,但太白宗弟子聽了,卻皆是臉色微變。

    兩成資源,對太白宗弟子來說,是一個特殊的數字。

    這個數字,代表著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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