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墨唐 作者:將臣一怒 (連載中)

 
std32423 2019-6-12 10:58: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42 191656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6 09:21
第八百一十一章 墨家大師姐
連續安裝兩個巨大的梁片之后,曲江橋一半的橋面已經搭建完成,架橋機需要重新調整,武媚娘在上面閑著無事,這才興致勃勃的從架橋機上下來。
此時的武媚娘哪里有往日國公次女的優雅,舉止之間矯健無比,完全一副野丫頭的打扮。

眾人早就聽說了墨家子獨特的授徒之法,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師傅,徒兒沒有給師傅丟臉吧!”武媚娘得意的走來道。

“這一次,你做的不錯!不過下一次不可魯莽,如此大型的機械可不是你這個年紀能夠操控的。”墨頓面帶責備道。

武媚娘頓時小臉一揚,傲然道:“師傅此言,徒兒認為不妥。”

李世民不由詫異的看著武媚娘,在這個師道尊嚴的時代,其他百家哪有徒兒膽敢反駁師傅,而墨家的師風好像不一樣,墨家子在國子監之中那就是刺頭,沒有想到收了個徒弟也不是善茬。

墨頓頓時氣急而笑道:“那你說說,為師說的怎么不妥當了。”

武媚娘小臉一揚,倔強道:“徒兒認為,這機械并不危險,世間最為安全,最為可靠的正是這些冷冰冰的機械。只要用一分力,機械就會做一分力的工,只要我們設計好機械,這些機械就會按照既定的流程工作,從不會出錯,從不會背叛。”

墨頓頓時愕然,沒有想到武媚娘對于機械的領悟已經到達了這般覺悟。

“所以說,機械和年齡并無關系,總有一天,我墨家也能做出只需想些許力氣即可做工的機械,哪怕是稚童亦能輕松操控。”武媚娘傲嬌道。

慧園大師不由艷羨的看著武媚娘,墨家子已經足夠驚艷絕才了,卻沒有想到他的徒弟竟然同樣不凡,當下合手道:“阿彌陀佛,武施主果然聰慧過人,慧根不凡。”

武媚娘聽到慧園大師贊賞的話,原本傲嬌的臉龐頓時閃過一絲驚悚,頓時帶著哭腔道:“不要呀!徒兒不要慧根,徒兒不想剃光頭當尼姑,師傅你能不能也不要出家,去當佛家六祖。”

“出家?”

“當佛家六祖?”

李世民頓時滿臉不可思議,眼珠不停的在墨頓和慧園大師來回轉換,他原本聽到墨家子的菩提歇,驚艷的同時本能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如今終于知道為什么不對勁了。

要是墨家子真的因此頓悟佛家出家,那他的寶貝女兒怎么辦,當下,不由狠狠的盯著墨頓,一臉的不善。

墨頓頓時臉色尷尬道:“為師家有賢妻,又身負復興墨家之重任,又怎么會出家呢?再說,昨日為師不是已經喝酒吃肉了么?”

李世民這才臉色一松,這么說來,的確是可能性不大,可說墨家子的那些佛經和佛學知識依舊讓他如鯁在喉。

武媚娘依舊一臉委屈道:“喝酒吃肉那又如何,再說師傅不是還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么?”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慧園大師原本鎮定自若的臉龐頓時僵在那里,就在昨日,他還為墨家子的佛法悟性而心折,認為他是佛家禪宗六祖的不二人選,為墨家子不是佛家子弟遺憾不已,

然而如今他再也沒有這種遺憾,反而是無比的慶幸,幸虧墨家子不是佛家子弟,要是他成了佛家六祖,帶頭提倡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佛家恐怕立馬亂套了。

墨頓頓時一臉尷尬,他沒有想到自己酒后胡言竟然被武媚娘這個時候出賣。

不對!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只有長樂公主一人知道,怎么會從武媚娘口中傳出。

剎那間,墨頓看著武媚娘,再看看李世民和慧園大師,頓時覺得有一個無形的黑手在幕后操縱一切。

“長樂!”墨頓頓時恍然。

他沒有想到長樂公主為了防止他誤入歧途,直接將他的后路堵死。這一下,非但李世民看他的眼神充滿了警告,就連慧園大師也頓時對他避如蛇蝎。

“誤會,都是誤會!”墨頓恨恨的瞪了武媚娘一眼,連忙跑到李世民和慧園大師面前賠罪。

武媚娘看到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連忙爬上架橋機,躲了起來,徒留下墨頓在下面備受煎熬。

“微臣恭送陛下!”

“慧園大師慢走!”

墨頓抹了把冷汗,好說歹說,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忠于墨家,將墨家發揚光大,絕對不會出家,這才將這二位的氣消了送走。

“武媚娘呢?”當墨頓回到施工現場,氣勢沖沖的問道。

一個墨家子弟躬身道:“回少爺,大師姐正在曲江之中鋪設橋梁,剛才已經留言,說如果少爺找她的話,讓少爺稍等片刻。”

“大師姐”這個稱號可是武媚娘一刀一槍打出來的,她乃是墨頓的首徒首先大義已定,煉制出銀鏡可以說一戰成名,然而今日當她獨自指揮鋼鐵巨獸一般的架橋機之時,整個墨家再也無人質疑其身份。

墨頓哪里不知道,武媚娘口中的片刻恐怕是很久很久,甚至估計連人影也不一定見到。

當下,恨恨的說道:“你等她下來之時轉告她,讓她等著受罰吧!”

墨頓覺得很有必要讓武媚娘知道什么事師道尊嚴,否則下一次,她還不知道怎么坑自己呢!

墨頓放了狠話之后,轉身離開。

看到墨頓離開之后,武媚娘悄無聲息的從架橋機上爬下來,聽到墨家子弟的轉告之后,不由得意的甩了甩腦袋后面的馬尾道:“受罰就受罰,那還比剃光頭好,馬尾多么好看,我武媚娘就是打死也不愿意當尼姑。”

她可不知道,如果不是墨頓改變她的命運,她的命運恐怕仍舊逃不了去感業寺出家的命運。

當然此時的她沒有這個憂慮,心中所想的就是如果墨頓真的出家了,那她作為弟子是不是也要當尼姑的問題,為了保住的自己的長發,她自然毫不猶豫的站在了師娘這邊。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6 09:27
第八百一十二章 長樂的反擊
“相公,請喝茶!”
墨頓氣哼哼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邊的長樂公主小心地奉上茶水賠罪道。

“嗯!”

墨頓面無表情的端起茶水,飲了一口,頓時唇齒生香,芳香四溢,正想滿意的點頭,忽然想到自己回來的目的,連忙繃住。

“此乃妾身專門向父皇討來的賞賜上等好茶,相公若是喜歡,妾身下次多拿一些。”長樂公主毫不猶豫的胳膊往外拐道。

墨頓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長嘆一聲道:“喜歡倒是喜歡,只不過為夫怕是無福享受了。”

長樂公主美眸一轉,不解道:“相公何出此言?”

墨頓恨恨的說道:“今天陛下幾乎將為夫罵的狗血淋頭,若是讓他知道為夫再糟蹋他最寶貴的茶葉,為夫還有好日子過么?”

長樂公主頓時心虛不已,她自然知道今日墨頓挨罵的原因,當下撒嬌道:“妾身這不是怕相公一時想不開么?中了那和尚的奸計。”

墨頓氣急而笑道:“所以你就準備化身白娘子,準備水漫金山寺,舍身救夫了。”

“白娘子?”長樂公主睜大美眸,好奇的盯著墨頓。

“這是蘇杭之地的傳說而已?”墨頓這才想起這個時代雷峰塔還沒有修建,不由打了個哈哈道。

“我要聽,妾身最喜歡聽相公講傳說了。”長樂公主正好想要轉移話題,連忙撒嬌道。

而且墨頓講故事那可是得到舉世公認,一個梁祝的記載被墨頓渲染之后,那可是舉國為之瘋狂,更何況剛才墨頓口中的水漫金山寺,舍身救夫的故事更讓她倍感興趣。

墨頓聽到長樂公主的撒嬌和追捧的眼神,早就魂飛天外,早已經將剛才的興師問罪拋之腦后,不禁得意的道:“相傳在青城山下,有一個修煉千年的蛇妖得道化為美麗女子叫白娘子,……………………。”

墨頓所講的自然是后世耳熟能詳的新白娘子傳奇版本,經過后世之人的加工,早就已經臻至完美,僅僅是開篇就將長樂公主吸引。

“蛇妖化形?”長樂公主心中頓時興致勃勃,若是普通女子聽到蛇妖定然心中懼怕,而對學醫之后的長樂公主來說顯然不是障礙。

墨頓點頭道:“不錯,此蛇妖一生良善、修得正果,得道準備成仙,卻受觀音大士的點化,還有一段塵緣未了,曾經在白娘子未修煉人性之時,曾經被獵人捕獲,后被一牧童所救,而如今牧童經過轉世投胎,如今正在蘇杭西湖之地,只需往西湖處尋即可得見救命恩人。”

長樂公主追問道:“那牧童所投胎為何人?”

“當年的牧童如今投胎為一名醫家子弟,名為許仙。”

“醫家子弟!”長樂公主不由遺憾,要是墨家子弟就好了,不過醫家和墨家關系莫逆,長樂公主雖然遺憾,倒也坦然接受。

“那白娘子和許仙可曾相遇。”長樂公主追問道。

墨頓哈哈一笑道:“緣分之道妙不可言,又歌曰: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煙。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十年修得同般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年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

墨頓緊緊的握住長樂公主的手,他自然了解長樂公主心中的恐慌,畢竟對一個女子來說,失去摯愛的人是何等的殘酷,他今日順勢講述《白蛇傳》就是為了讓長樂公主安心。

“我們前世一定有著千年的緣分,今生才能共枕眠,白首一生。”長樂公主動情道,原本心中的忐忑漸漸地安定下來。

“斷橋相會,游湖借傘、………………”

一個個精彩的故事講述白娘子和許仙從相遇到相識,再到相知,成親,一切猶如上天安排的姻緣一般美好。

然而越是美好的愛情越會招來上天的妒忌,正如梁祝三年同窗這般美好的愛情一樣,許仙和白娘子的愛情也遇到了最大的危機——那就是白娘子的身份。

“金山寺的法海告訴許仙,他的妻子乃是蛇妖所化,人妖殊途,誘騙許仙出家,白娘子一怒之下,水漫金山寺……………………。”

長樂公主這才恍然,剛才墨頓口中的白娘子水漫金山寺的由來,不由一陣郝然,不過細想起來,她倒和白娘子有幾分相似之處,都是為了自己的愛情勇于爭取。

“那結果呢,白娘子救出許仙了嗎?”長樂公主追問道,她現在對敢愛敢恨的白娘子十分的喜愛,自然想要白娘子有個圓滿的結局。

墨頓遺憾的搖頭道:“可惜,白娘子身懷六甲,雖然有千年法力,但是卻動了胎氣,為許仙生下一個兒子之后,被法海趁虛將其鎮壓在雷峰塔下,鎮妖塔一日不倒,白娘子和許仙一日不得團聚。”

“啊!這群和尚實在是太可惡了,自己絕情絕性不說,還肆意拆散人間愛情!”長樂公主幾乎完全將自己代入白娘子,同仇敵愾道。

“難道,白娘子和許仙就這樣一生不能相聚?你怎么老是講這些悲劇的故事,不行,我要讓白娘子和許仙團聚。”長樂公主小臉氣的鼓鼓的,泫然欲泣。

墨頓連忙賠笑道:“當然有轉機?轉機就是這個剛剛出生的兒子,其名為許仕林……。”

墨頓連忙將許仕林考上狀元之后,回鄉祭塔救母,至此一家團聚的結尾,講了一遍,長樂公主這才破涕為笑。

“放心,為夫所學的乃是墨家學識,所求的乃是世間的真理,絕對的理性,又豈能信奉佛家的唯心學說。”墨頓傲然道。

長樂公主一臉崇拜的看著墨頓,她雖然并未出門,但是也知道長安城關于墨家架橋機的熱議,心中對墨頓自然有放心了幾分。

墨頓好好地安撫一番長樂公主之后,這才出門,如今正是曲江橋修橋的關鍵時期,沒有他坐鎮可不成。

當墨頓前腳一離開,剛剛還柔弱無比的長樂公主立即伏案埋頭,將自己剛才所聽到的白娘子的故事一一記下。

“來人,去墨刊將墨三請來,就說本宮有一篇要刊發。”長樂公主正襟危坐,墨府女主人的威儀盡顯無疑,在她的手中的手稿中,赫然寫著三個大字。

《白蛇傳》

佛家竟然想要蠱惑他的相公出家,這對任何一個妻子來說,都是不能容忍的,今日她就化身白娘子,給佛家來一個水漫金山寺。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6 09:32
第八百一十三張 離京
罔極寺前,眾僧云集,侍衛遍布。
今日乃是慧園大師離開長安城的日子,如今佛家的事情已經有了定論,佛家轉危為安,他的使命已經完成,是時候回到少林寺了。

“大師好不容易才來長安城一趟,何不多停留一番,讓朕多做一番地主之誼。”李世民出聲挽留道。

這當世有資格能夠讓李世民親自相送的人不多,而慧園大師乃是李世民的恩人,又是佛家的領軍人物,又擔任著說服佛家接受自救方案的關鍵,這才讓李世民格外的看重。

“多謝陛下的盛情款待,老衲多有打擾,此去回去少林,還有一眾佛家正在等待老衲的消息,實在不便在長安城停留!”罔極寺前,慧園大師雙手合十道。

“大師,一路順風!”李世民見多次挽留不得,這才依依惜別道。

“老衲告辭!”慧園大師回去還要大費口舌說服眾僧,早已經歸心似箭,而且自救方案那可是關系佛家的未來,正如亡羊補牢一般,自然是越早補上窟窿,就能越早安全。

“恕不遠送!”李世民揮手道。

“大師,一路平安!”

眾僧紛紛相送道,慧園大師前來長安城可是應邀來化解佛家的危局,如今佛家已經安全,眾僧自然也不用避諱,紛紛前來送行。

“辯機,你務必要讓慧園大師平安送回少林,一路之上不可懈怠。”會昌大師吩咐道。

“是!”

一旁的辯機重重的點了點頭,能夠和慧園大師親自接觸,那可是難得機遇,辯機自然不會拒絕,而且本就是他將慧園大師親自接來長安城,自然要由他親自送回。

慧園大師向眾人還禮,在辯機的服侍下這才踏上馬車,隨著馬車車夫的一聲馬車沿著長安城中筆直的磚路,一路朝著東城門而去。

“賣報了!最新一期的墨刊。”

“請看佛家高僧親自出手降服蛇妖!”

“白娘子一怒之下,水漫金山寺。”

就在慧園大師正在閉目沉思,畢竟這一次西行,對佛家的改變太大了,既有限制,又有無數天竺經書即將到來的誘惑,讓佛家不得不鄭重對待,突然一聲聲報童的叫賣聲將他驚醒。

“墨刊!佛家高僧!金山寺。”

慧園大師心中一動,不由揚聲道:“停車,去買一份墨刊來。”

“是!大師!”辯機立即應聲道,立即走下馬車,向報童走去。

不一會,辯機就已經拿著兩份墨刊歸來,將其中一份交給慧園大師,而且很有眼色的翻到了墨刊版面。

“《白蛇傳》!”

慧園大師看著墨刊中的的名字,不由一愣,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以白蛇為傳。

“此乃墨刊的特色,名為傳,并非真的傳記,而當世的則以墨家子的《梁祝》最佳,當初那可是風靡長安城。”辯機給慧園大師解釋道。

慧園大師點了點頭,關于梁祝的風波,連他也是有所耳聞,當下不由好奇的看了下去。

然而當他看到觀音菩薩點化白蛇之時,不由眉頭一揚,佛家一直自認為佛祖神通廣大,救苦救難,而觀音菩薩的點化蛇妖之事更是讓佛家平添了三分神話。

慧園大師不由連連點頭,若是此《白蛇傳》能夠如同梁祝一般風靡大唐,那對佛家的好處將會無法估計,心中對墨家子暗贊,看來墨家子還是知道之前墨刊對佛家的傷害有多大,現在想起來彌補來的。

“白娘子,醫家子弟許仙。”

當下,慧園大師不禁饒有興趣的看下去,一旁的辯機哪怕是對于屢次針對佛家的墨刊再有偏見,也是情不自禁的沉迷于許仙和白娘子完美的愛情之中。

慧園大師自然留意到辯機對白娘子和許仙愛情的沉迷和渴望,不由心中一嘆,口中高誦佛號:“阿彌陀佛,白娘子和許施主二人之情路,實乃前世千年的緣分,一飲一啄之下,極為契合佛家因果之道。”

辯機頓時醒悟,不由的滿臉通紅道:“大師果然高論,小僧受教。”

慧園大師看到辯機領悟,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在他看來辯機此人除了心性不穩之外,其慧根卻是極為不凡,再說,辯機還不過弱冠之年,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二人繼續看下去,然而當他們看到反派法海出現之后,頓時臉色全變了。

“好!”辯機心中極為暢快,他看到法海將白娘子和許仙拆開,心中充滿了快意。

而慧園大師則是眉頭緊皺,他意識到這篇恐怕對佛家可不是那么友好,法海拆散白娘子的理由看似正當,但是從情理上來說,卻是毀掉了一場完美的愛情。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而法海毀掉的卻是一個有著千年緣分的愛情。慧園大師可以預測到,現在長安城之中,恐怕滿大街都在咒佛家絕情絕性。

“墨家子簡直是背信棄義,我佛家明明已經簽下了城下之盟,墨家子卻依舊趕盡殺絕。”辯機也突然醒悟,心中一動,臉上怒氣沖天道。

在他看來,佛家明明已經幾乎按照墨家子的條件而簽下了城下之盟,卻沒有想到慧園大師前腳還沒有走出長安城,后腳墨刊又發文詆毀佛家。

《白蛇傳》對于普通人來說,自然是一道極為美味精神盛宴,然而對佛家來說,卻是一擊致命的攻擊,直接擊中佛家斷絕男女情愛的軟肋。

出乎辯機意料之外的是,慧園大師并沒有因此動怒,而是搖頭苦笑道:“這一次,你恐怕錯怪墨家子了。”

“怎么可能?且不說墨刊本就是墨家之物,能夠寫出如此之人,除了墨家子還能有誰?”辯機反駁道。

慧園大師臉色不變,指著手中的墨刊道:“你且看,作者是誰?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了。”

辯機順著慧園大師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最終的署名之時,頓時不敢相信道:“長樂公主!”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6 09:41
第八百一十四章 佛家處境
世人皆知長樂公主乃是墨家子的妻子,二人完美的愛情可以說讓天下女子為之羨慕,而長樂公主突然在墨刊上發表《白蛇傳》攻擊佛家絕情絕性其中的理由恐怕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墨家子。
電石火花之下,慧園大師和辯機頓時想通了其中的緣由,恐怕這一次定然是長樂公主得知慧園大師力邀墨頓入佛家,許以六祖之位引起的糾紛。

“原來墨家子就是許仙,長樂公主就是白娘子!”辯機頓時不可思議道。

剎那間,無邊的嫉妒充斥著辯機的胸膛,墨家子和長樂公主一個是執掌一家學說,一個是大唐嫡長公主,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其曲折的愛情故事,女扮男裝的相遇,更是以《梁祝》隱喻自己的愛情而天下皆知。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僅僅因為慧園大師的一句話,長樂公主更是拋出《白蛇傳》這樣的經典愛情來一表捍衛愛情的決心。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辯機的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這句話,而這一切都是屬于墨家子的,而他辯機自認為不輸于任何人,然而這等美妙、轟轟烈烈的愛情卻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和他無緣了。

慧園大師不禁感慨點頭,這篇也許是出自于墨家子之手,但是能夠發表在墨刊絕對是出自于長樂公主的授意。

其中,白娘子能夠為了許仙水漫金山,而現實中,長樂公主為了墨家子定然也會窮盡全力對付佛家。

以長樂公主的影響力,到時候,可不是一個水漫金山能夠解決的,要是長樂公主說服李世民,說不定第三次佛家法難將會提前兩百年到來,一想到這個可能,慧園大師不由的心中一寒。

想到這里,慧園大師不禁搖頭苦笑,這一次是他太心急了,沒有想到因為他愛才心切,不惜代價的準備拉攏墨家子,竟然會鬧出如此大的風波,先是墨家子的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讓佛家的清規戒律有了一個大大的破綻,又有長樂公主發表《白蛇傳》攻擊佛家絕情絕性的缺陷,恐怕隨著《白蛇傳》的廣泛傳播,日后對佛家的影響定然不小。

想到這里,慧園大師不禁有種慶幸的感覺,幸虧墨家子并未答應入佛家,否則對佛家是福是禍還猶未可知。

“不過《白蛇傳》對佛家也并非一無是處。”慧園大師眼神一閃道,《白蛇傳》僅僅攻擊佛家禁欲的之說,卻大力宣揚觀音大士的大慈大悲,二人千年緣分的宿命之論,更讓慧園大師心動的是《白蛇傳》中那法海降妖除魔的能力,以及無邊的法力,這豈不是讓佛家一直宣傳的佛法無邊的理念終于有了具現的場景,這對佛家的卻有極為重要的意義。

“大師,東城門已經到了!”隨著馬車穩穩地停下,辯機躬身道。

慧園大師這才收起心思,起身走下馬車,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墨家的馬車在那等候,車夫看到慧園大師不由眼睛一亮,立即走上前道:“李信見過慧園大師,少爺有事不能前來送行,讓我向大師說聲抱歉,在下曾經有幸親自護送慧園大師前來長安城,如今特意被少爺安排專門護送大師回少林。”

慧園大師想要回少林寺,最為快捷的自然是乘坐墨家的朝發夕至的馬車,他定睛一看,果然是當初親自送他前來長安城的馬車車夫,當初李信在督察洛陽車馬行,當看到慧園大師準備坐車,忽然想到墨刊和佛家的恩怨,這才靈機一動,這才力排眾議讓慧園大師和辯機上車,并親自擔任車夫。

慧園大師對李信的印象極好,不由點了點頭道:“有勞李施主了。”

一旁的辯機不由撇了撇嘴,他自然知道墨家子不敢來送行的原因,墨刊出爾反爾再次攻擊佛家,墨家子恐怕也無顏面再見慧園大師。

慧園大師點了點頭,不由的看向面前的馬車,這一次的馬車可不是常見的能夠做很多人的客車,而是墨家專門為慧園大師準備的專車,十分的舒服,根本不懼長途跋涉之苦。

李信見狀不由得跑來跑去,將慧園大師的行禮全部轉移到墨家的馬車之上,而一旁的辯機則站在哪里,眼光不由自主的打探來來往往的商旅,他難得出一次寺門,自然對外面的世界格外的好奇。

慧園大師看向辯機,想要指點幾句,忽然看到東城門外,不少少婦若有若離的將目光飄到辯機的清秀的臉龐,不由長嘆一聲,將嘴邊的話收回。

“也許等他經歷過一次情劫之后,才會真正的懂得佛家的真諦。”慧園大師心中嘆道。但是他沒有想到歷史上辯機的情劫是以何種慘烈的結局收尾。

“阿彌陀佛!此行有李施主護送即可,你且回會昌寺廟,以免耽誤了功課。”慧園大師朝著辯機頌了一聲佛號,這才放下車簾。

“我……!”辯機頓時滿臉通紅,他可是身負會昌大師的囑托要將慧園大師送回少林,卻沒有想到才出東城門,就被慧園大師勸回去了,這讓他回去如何交代。

“小和尚請回吧!洛陽之地墨家也挺熟了,保證能讓大師平安送回少林。”李信伸手攔住辯機,一邊高聲道:“大師坐好,我等要出發了。”

隨著李信一聲清喝,馬車立即加速駛向洛陽方向而去,徒留下辯機一人在東城門外形單影只。

“墨家!”

辯機臉色漲紅,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咬牙切齒道。

馬車上,慧園大師穩坐馬車之中,看到車窗外磚道兩旁的樹木飛速的倒退,不由的陷入了沉思,開始盤點此次前來長安城的得失。

要論佛家的大敵,恐怕要當數同為宗教的道家,道家和佛家爭奪信徒最為激烈,雙方大都是正面沖突最多,其次就是一家獨大的儒家,如果佛家肆無忌憚的擴張,定然能夠威脅儒家的位置,二武法難之時,儒家亦脫不了干系,畢竟佛家的擴張已經危及了儒家的利益。

然而他這一次前來長安城,卻發現佛家所面臨的形勢在一次轉變,佛家又多了一個新對手。

墨家!

墨家雖然剛剛崛起,影響力并不大,但是慧園大師明銳的察覺到,一個最為絕對理性的墨家如果發展壯大,對於宣揚宗教神學的佛家將會給予致命一擊,這種威脅要比道家和儒家還要嚴重。

相比之下,道家和儒家不過只是打壓佛家,卻無法從根本上滅掉佛家,而墨家則不然,一旦有識之士接觸到墨家的絕對理性,那恐怕再難信奉任何宗教。

不過好在墨家此刻還很弱小!暫時并不足以對佛家造成威脅。

除此之外,還有醫家,隨著墨醫院的不斷發展,墨醫院能夠治愈的病種越來越多,信徒們將錢財投入墨醫院的越來越多,有些甚至將全部身家都投入墨醫院之中,只求能夠康復,而不是像之前一樣,捐贈給寺院請求佛祖保佑,祈求出現奇跡,醫家將會是佛家最大的財源競爭對手。

“道家、儒家、墨家、醫家。”慧園大師在心中默念,甚至還有當時用一個個冷冰冰的數字直接堵住一眾高僧舌綻蓮花的辯詞的算學一脈,也讓他為之心驚。

如今諸子百家蓬勃發展,百家爭鳴之勢再起,再加上佛家雖然規模和學說能夠和諸子百家齊名,但是畢竟是外來勢力,不免被這些百家排擠。

慧園大師正是看到了佛家的四面危機,再加上佛家自身的缺陷,這才點頭答應佛家的自救計劃,否則佛家如果不能亡羊補牢,最后只能一敗涂地,如今的佛家雖然受到了限制,但是卻能健康的發展,也未嘗不是因獲得福。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6 09:56
第八百一十五章 我太難了
儒刊駐地!
“沙沙沙!”整個駐地一片繁忙,所有的工匠都在正在緊鑼密鼓的埋頭苦干,加班加點的趕著下一期的儒刊。

一旁的儒刊主編馬夫子不時的拿起一張張印刷完成的儒刊半成品查看,今天乃是墨刊的發行日期,再過幾天就是墨刊的發行日期了,留給儒刊的時間已經不多,馬總編必須要把關每一期的儒刊的質量,

如今墨刊風聲水起,儒刊已經落后太多了,好在現在儒刊和墨刊將相錯幾天發行,儒刊還有一定的市場,否則將會更加凄慘。

而此刻,儒刊的東家韋思安憂心忡忡的走了進來,問道:“夫子,這一次儒刊的油墨問題可否已經解決。

經歷過佛家的風波之后,墨刊的發行量已經遠遠高于儒刊,為了解決儒刊的困境,韋思安和馬總編痛定思痛,大力查找墨刊和儒刊的差距,結果發現,除了內容上儒刊的信息落后于墨刊之外,印刷的水平也落后墨刊太多。

同樣的紙張,墨刊印刷出來的報紙不但字體更小,而且更加清晰,如此一來,同樣大小的紙張,墨刊刊印的內容更多,自然大受歡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不起眼的油墨。

“回東家的話,這一次儒刊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請來一位制墨名工奚家后人,用合墨之法來調配油墨,雖然仍然比不上墨家出產的油墨,但是已經比之前儒刊所有的油墨好太多了。”馬夫子松了一口氣道。

合墨法乃是現在制墨的最為先進的工藝,一些名貴的墨硯就是利用合墨之法制作,制作出來的墨水極為細膩。

韋思安這才稍微松了松緊皺的眉頭,奚家乃是大唐赫赫有名制墨名家,一些文人騷客對奚家的墨那可是推崇備至,他們沒有想到連奚家的墨都比不上墨家出產的油墨。

“讓奚家繼續研制油墨,不求他超越墨家油墨,只需和墨家油墨相差無幾既是大功一件,本公子重重有賞。”韋思安堅定道,不解決儒刊的油墨問題,儒刊將會永遠落后于墨刊一步,這一次,墨佛之爭讓報刊的威力盡顯無疑,他已經獲得了不少大人物的資助,錢財早已經不是問題。

馬夫子點了點頭,點頭道:“油墨之事,會有奚家加緊來辦,不過東家想要提升儒刊銷量的方法,在下已經想到了。”

“哦!”韋思安不禁意外的看著馬夫子一眼,儒刊的雖然自認為是儒家正宗,可是消息落后不說,一些文人的文章較為枯燥,而墨刊的最新的新聞和致富信息,法家韓正的經典案例點評,再加上時不時普及的醫學知識,墨刊備受歡迎,銷量一直甩了儒刊幾個街道,而提升儒刊銷量一直是所有人的心病。

“東家請看!”馬夫子得意的拿起一本剛剛印刷一半的儒刊遞到韋思安的面前。

韋思安接過一看,還未看內容就發現,只見這一版儒刊,用新油墨印出來的半成品竟然早已經印上了密密麻麻的字體。,已經比之前字體小了太多,如此一來,就可以大大節省紙張,省下不少成本。

“這是……”韋思安當看到內容之后,不禁臉色一驚道。

馬夫子點頭道:“不錯,這就是。”

韋思安頓時眉頭一皺,他自認為儒刊極為正統,根本不屑刊登于這種不入流的學說,如果連儒刊也刊登,豈不是同墨刊一樣低俗,這樣一來,別說他不接受,就連其他文人也不一定能夠接受,此舉說不定會弄巧成拙,將儒刊現有的局面毀于一旦。

馬夫子自然知道韋思安的心思,不由哈哈一笑道:“東家莫生氣,這可不是一般的,而是老夫專門挑選的才子佳人的作品,定然大受文人的喜愛,此一出,老夫可以保證,儒刊銷量定然增加。”

“才子佳人!”

韋思安這才定下心來,仔細看了看手中的儒刊,果然是一個落魄才子遇上了大家小姐,二人受到了重重阻礙,最后才子考上狀元,榮歸故里,才子佳人喜得良緣。

這種橋段在后世可以說是爛大街了,然而在這個時代卻是極為新穎,韋思安心中暗暗點頭,此一出,儒刊銷量定然激增。

然而當他還沒有開口,一個儒刊編輯急匆匆的進來高呼道:“不好了,墨刊又連載了。”

“墨刊又連載?”馬總編和韋思安頓時心中一驚,他們可是清楚的記得當初墨刊連載《梁祝》之時,那種風靡大唐的狂潮,而如今墨刊又開始連載,又豈能不讓他們慎重對待。

與此同時,他們心中也有較勁的想法,這一次他們的才子佳人的正好和墨刊一較高下。

“《白蛇傳》”

當二人看到標題的時候,不由面面相覷,難道墨刊的是一個傳記,而且還是以白蛇為傳,心中不由的輕視了幾分。

然而當他們繼續看下去的時候,不由睜大了眼睛,原來的心中的輕視頓時不翼而飛,帶來的是濃濃的震撼,原來還可以這么寫。

當他們轉過頭在看看儒刊上已經刊印好的,原本自認為男才女貌的才子佳人的,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了。

“停下,都給我停下!”馬總編臉色陰沉的將原本正在印刷的儒刊喊停。

“主編,怎么不印了!”一個編輯不解的問道。

馬總編氣急敗壞道:“《白蛇傳》一出,我們還印個屁呀!”

馬總編就是再對墨刊不順眼,但是對墨刊從來沒有輕視過,如今墨刊《白蛇傳》一出,天下誰還是對手,儒刊的才子佳人只能徒增笑柄罷了,就是要印恐怕也要等白蛇傳的熱潮過了之后才行。

對于儒刊來說,《白蛇傳》的發行直接讓儒刊的計劃胎死腹中,然而對于長安城百姓來說,再一次掀起了不下于《梁祝》所引起的浪潮。

而最先引爆《白蛇傳》的乃是從墨府傳出的一首不知名的小調。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年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

一時之間,全城都在哼唱這首朗朗上口的小調,再配合《白蛇傳》的精彩的故事,一下子引爆了白蛇傳浪潮。

“白娘子簡直是賢妻典范,人美心善又鐘愛自己的丈夫。”長安城中,幾乎所有的男人都盛贊白娘子。

斷橋相會,渡船借傘,盜仙草救夫,最后為了丈夫不惜水漫金山,鎮壓在雷峰塔下永世不得超生,非但有美好的愛情,和睦的神奇生活,更有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的勇氣,白娘子可謂是是集齊了所有賢良妻子的優點,試問天下那個丈夫能夠得到這樣的妻子不是千年修來的福分嘛。

“可是白娘子畢竟是蛇妖而化,人妖殊途,這份愛情從一開始就是錯誤。”也有頑固之輩不滿的辯駁道。

“法海乃是和尚,又豈能懂得愛情!再說人妖殊途又如何,只要是真愛就能在一起,就是許仙太軟弱了,實在是氣死我了。”不少人對許仙怒其不爭。

“就是,白娘子報恩那可是觀音大士親自指點,法海這時狗拿耗子瞎操心……”

“再說,白娘子的兒子許仕林也不是好好的么,還不是正常的人,能有什么問題。”

“佛家絕情絕性,難道還要求別人如此?”

果然如慧園大師所預測那般,《白蛇傳》一出,佛家絕情絕性之戒律立即成為所有百姓攻擊的對象。

“爾等還不知道吧,這白娘子雖然是杜撰的,然而寫《白蛇傳》之人卻是一位現實的白娘子。”一個商戶突然神秘道。

“長樂公主?”眾人頓時面面相覷道。

“這是何解?”一個閑漢追問道。

商戶得意道:“爾等可知罔極寺之中,墨家子一力說服佛家自救之事?”

眾人紛紛點頭,此事在長安城傳的沸沸揚揚,而且墨家子的菩提歇,阿難石橋之戀,以及墨家子寫的《清規戒律》更是讓長安城百姓目瞪口呆,誰也沒有想到墨家子竟然如此精通佛學。

商戶苦笑道:“問題就出在墨家子對于佛教學說的研究實在是太過于精深了,以至于慧園大師竟然極為推崇,許之以禪宗六祖之位。”

“禪宗六祖!”一眾百姓頓時一片嘩然,尤其是佛家信徒更是滿臉的震驚,但凡要是知道佛家的歷史,就能知道禪宗六祖的地位是何等的尊崇。

“那結果呢?”眾人連忙追問道,這可是諸子百家的大八卦,眾人又豈能不好奇。

“那墨家子當然拒絕了,他一心想要墨家復興,自然不會改投它門。”商戶看到眾人都吸引過來,不由得意道。

“哦!”眾人這才不只是遺憾還是慶幸的松了一口氣。

“這也對,墨家子和長樂公主情比金堅又豈能會舍棄嬌妻而選擇出家呢?”

“墨家子執掌墨家一脈,地位并不比佛家六祖的地位低。”

眾人議論紛紛,對此墨家子的拒絕的消息紛紛表示理解。

商戶繼續神秘道:“可是墨家子雖然拒絕了,可是長樂公主又豈能放心。以我看,長樂公主發表《白蛇傳》,其目的就是為了向佛家一表決心罷了。”

眾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按照商戶這么一分析,眾人再對照《白蛇傳》中的劇情,眾人發現除了夸大一點,其他的竟然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

一時之間,人們從《梁祝》之中對長樂公主的男扮女裝,勇于追求愛情的祝英臺形象漸漸同白娘子不惜水漫金山犯下天條依舊要救夫的賢妻形象合二為一,頓時一個完美女性的象征出現在所有人的腦海之中。

“長樂公主,真不愧是奇女子也!”長安城百姓無不盛贊道,一時之間,長樂公主的聲譽再一次暴增。

“好!不愧是我的女兒!”

李世民看著墨刊上的《白蛇傳》不由的朗聲大笑道,在堂下,優美的小調從鄭充華的口中婉轉而出,猶如百靈鳥一般,格外的悅耳。

隨著墨刊的傳播,《白蛇傳》在宮中自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就連那首小調也自然是傳入宮中,其中傳唱最佳的當數最為年輕的鄭充華,甚得李世民的喜愛。

不過,李世民現在倒還有點后怕,他不過是坑了墨家子一道,讓他去說服佛家,卻沒有想到墨家子做得實在是太漂亮了,竟然用佛家學說將佛家說服。

一想到墨家子如此精通佛家,要是萬一真的想不開了,不!是突然大徹大悟了,那他可就麻煩了,那他是為了力挺女兒對佛家來個水漫金山,還是顧忌佛家的恩情而站在佛家的這一邊,想想都頭皮麻,好在墨頓這小子識相,沒有讓他為難。

“皇上,人家唱的正起勁,你怎么走神了!”一旁的鄭充華依偎上來,一臉不依道。

李世民這才恍然,哈哈一笑,牽起鄭充華的玉手道:“朕這不是再想,我們前世一定是有著千年的緣分,今生才能修的共枕眠,白首到老。”

在李世民看來,他和鄭充華的姻緣又何嘗不是曲折離奇,當時因為鄭充華和陸爽曾經的婚約,那可是滿朝上下皆反對,最后還是受益于墨頓的雙方自愿的新婚姻理念,這才讓李世民找到了理由,力排眾議,將鄭充華收入后宮。

“那一定妾身前世千年修行來的福分。”

鄭充華順勢依偎到李世民的懷里,心中卻凄苦道:“難道我和墨頓真的前世無緣,今生才會注定擦肩而過。”

要是讓長樂公主得知,定然會心中充滿無奈,她為了和墨頓見面,不得已男扮女裝,為了防止父皇反對,甚至私底下用密碼傳情數月之久,如今二人雖然修成正果,不但防著其他女子的覬覦,更要和一群和尚搶老公。

我太難了!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6 10:45
第八百一十六章 熱脹冷縮
上得了朝堂,下得了廚房。
打得過蟑螂,斗得過和尚。

且不說長樂公主為新一代女性帶來的標準,在這場《白蛇傳》的浪潮之中,受益最大的當數墨刊。

“加印!”

“加印!”

隨著《白蛇傳》的不斷傳播,原本已經發行量巨大的墨刊,竟然再一次陷入供不應求的局面。

在這個娛樂活動極度匱乏的時代,更加玄幻離奇的《白蛇傳》所引起的轟動更勝了《梁祝》一籌。

一時之間,墨刊加班加點印刷,剛剛印好,就被一輛輛馬車拉著朝大唐各地運去,原本市場份額就不多的儒刊,更是被擠壓的不成樣子,以至于新一期的儒刊的銷量更是慘淡,甚至連墨刊一次加印的數量都比不上。

曲江邊,李云拿著新一期的墨刊看的津津有味,這些精彩的故事在相夫氏一脈隱居之地可是看不到的。

“墨家子還真幸運,竟然讓長樂公主對其用情至深。”李云不禁感嘆道。

一旁的老仆人贊同的點頭道:“可惜!要是墨家子真的大徹大悟,入了佛家,我墨家那就太平了。”

李云不禁默然,要是之前他定然會贊同這個想法,畢竟相夫氏一脈都認為墨家子背棄了墨圣的理念,舍本逐末最為詬病的墨家旁門左道的墨技,可是反過來想一下,連佛家都來爭搶墨頓并許之以至高之位,未嘗不是墨家子價值的體現,如果墨頓真的入了佛家,難道真的對墨家有好處么?

再說墨家子雖然舍棄了墨圣的政治理念,一心發展墨技,相對于已經已經淪落為街頭賣藝的鄧陵氏一脈來說,已經好太多了,更別說墨家村的這些墨技再一次讓墨家聲名大噪,走上了復興之路。

“也許墨家子這條路是正確的呢?”這個想法在李云的腦海之中一直縈繞,相比于隱居的相夫氏一脈,朝氣蓬勃、日新月異的墨家村,恐怕才是他心目中墨家的氣象。

不過他很快的就將這個念頭從腦海之中揮去,如今他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將面前的這座大橋修建合攏。

隨著千斤臂長長的鋼索吊起一塊巨石,牢牢的扣在拱橋的最后的縫隙之中,李云督造的拱橋終于完工了。

“好!”老仆人看著已經合攏的大橋,不由的興奮道,“少爺建成此橋,定當一舉成名。”

在他看來,李云督建的這座拱橋,非但用時超短,而且在墨家千斤臂的幫助下,拱橋所用的石頭更加巨大,承重力和堅固性更是比普通的拱橋更勝一籌,這也是老仆人最為自傲的地方。

李云的臉龐也不由露出一絲傲然,他當初設計這座拱橋的時候,就知道墨家子修建的曲江橋原本就是拱橋,就是因為墨家四輪馬車的突然盛行,尤其是四輪貨車載重量激增,曲江橋不堪重負這才加速垮掉。

而他設計這座拱橋的時候,就已經敏銳的察覺到載貨量問題,就已經將拱橋的重點放在增大承重力之上,可以說此橋但以承重力來說,足以勝過天下所有的拱橋。

不過他的目光順著江面看著遠方依稀能見的那座獨特的梁橋,心中不由閃過一絲擔憂,雖然對自己設計的拱橋有信心,但是面對一個未知的梁橋。他的心中總有揮之不去的陰云。

曲江橋邊。

墨家大師姐武媚娘收起了一貫的霸氣,將頭縮的猶如小鵪鶉一般,跟在墨頓的身后。

“恭喜師傅,如今曲江橋終于建成了,日后曲江兩岸的百姓出行,定然會記得師傅的大恩大德。”武媚娘看著快要完工的曲江橋,在一旁拍馬屁道。

自從她聽從師娘的安排狠狠的坑了師傅一道,雖然有師娘護著免于了責罰,凡是師傅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些高難度的題,借著授徒的機會,沒少讓她吃苦。

墨頓冷哼一聲道:“墨家行事乃是為了一展所學,并非是為了百姓的恩德。”

“墨家高義,師傅英明!徒兒佩服。”武媚娘連忙馬屁送上。

墨頓這才臉色一緩,指著橋面上,再為梁橋鋪設水泥的墨家子弟道:“為師再考你一下,你可知道這些工人為何要將這些水泥分隔成塊狀。”

武媚娘不由面色一苦,不敢懈怠,連忙聚精會神的盯著面前的已經漸漸凝固的水泥橋面,不禁陷入了沉思。

水泥最大的優點就是可以只要原材料足夠,可以無限的凝結到一塊。然而眼前的水泥卻不一樣,反其道而行之,將橋梁上的原本一馬平川的水泥路用木板分隔成一塊塊一丈方圓大小塊狀。

而且據墨家子弟說,這還是師傅專門吩咐的,不少人還抱怨這樣一來多費工,還不美觀了,原本平整的路面多少,非但如此,墨頓還吩咐讓原本可是粉刷的極為光滑的路面,故意弄得粗糙。

“這是增強摩擦力,防止打滑!”武媚娘心中一動,她剛剛接觸墨家學說不久,最感興趣的就是各種機械,學的最多的正是墨家的力學,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然而對將水泥路分隔的舉措,她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徒兒愚鈍,還請師傅指點。”武媚娘良久之后,無奈垂首請教道。

墨頓不由露出一絲得意,隨即隱去正色道:“要想真的懂得其中的道理,就需要學習墨家新的知識,距離之道,為師就傳授給你新的一課。”

“距離之道!”武媚娘頓時臉色一肅,墨頓雖然親自給她授課的機會不多,但是每一課都讓他受益匪淺。

“自古以來,天下百姓為了縮短距離少走彎路而絞盡腦汁,而橋則是其中最為耀眼的杰作。一河之地寬不過數十丈,兩岸可以隔空喊話,然而想要渡河卻要繞數十里方可有渡船,甚至在夏季之時洪水泛濫,渡船亦極為危險,交通斷絕月余亦是常有之事,于是橋梁應運而生。”

武媚娘點了點頭,她最近為了也在研究各種橋梁,石拱橋,梁橋、獨木橋,鐵索橋,………………,各式各樣的橋梁都有涉獵,自然知道橋梁的重要性。

“而除了橋梁之外,還有一種方法讓距離變得不在遙遠,那就是速度。”

“速度!”武媚娘不解的看著墨頓。

“以前的馬車從洛陽到達長安城足足用五天有余,而如今墨家的馬車從長安城到洛陽朝發夕至,所用不過六個時辰,然而距離是永遠不會變的,但是用時卻大大減少,讓百姓不在覺得遙遠,其奧妙就在速度之上。

從心理上,長安到洛陽的距離已經并非是之前那般遙遠,兩城百姓的往來的頻率已經倍增,這就是證明。”

武媚娘鄭重的點了點頭。

“要想研究距離一道,時間、距離、當然還有車馬的速度缺一不可。這將會是墨家除了力學之外,又一大分支的學說。”墨頓一臉肅穆道。

“徒兒明白,定然不會讓師傅失望。”武媚娘鄭重保證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絲失望。

墨頓無奈的看了武媚娘一眼道:“你是不是認為今日所授之課和為師的問題無關。”

武媚娘頓時小心翼翼的看了墨頓一眼,低聲道:“徒兒不敢,只是徒兒愚笨,未來解惑而心中遺憾罷了。”

墨頓冷哼一聲,他能不知道武媚娘的鬼心思,不拿出一點真本事是不能震懾住這個小丫頭了,當下冷哼道:“剛才為師說是的不過是宏觀上的距離,然而在我等肉眼看不見的微觀領域還有微不可查的距離變化,如果運用得當則會有大用,如果運用不當,哪怕是這萬貫架起的橋梁恐怕也會在不知不覺之間毀于一旦。”

“宏觀,微觀!”武媚娘這才提起興致,一副側耳傾聽的樣子。

墨頓朗聲道:“《史記·河渠書》:“蜀守冰,鑿離碓,辟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之中。”先秦時期,墨家先輩協助蜀中太守李冰修建都江堰,然而都江堰除了激流的江水之外,還有一個難題就是開鑿離碓,離碓堅硬無比,天下能工巧匠皆對其束手無策,而面對如此難題,墨家先輩挺身而出,用了一個極為簡單的方法,就幫助李冰開鑿了離碓,那就是火燒水激之法。

“火燒水激之法。”武媚娘頓時精神一震,她對于墨家各種秘技可以說最感興趣了。

“你可知道一個堅硬無比的巨石為何被火一燒,再用水一澆,即可以輕松的鑿開。”墨頓問道。

武媚娘想了想道:“莫非真正的秘訣在水火之中。”

“不錯,后來墨家先賢經過多次研究,發現一個物品如果十分的炙熱,那它就會增大一點點,如果遇冷的時候,他就會縮小一點點,大火讓巨石炙熱無比,而水則讓高溫急劇下降,這一冷一熱之間,巨石的形態就已經發生了微不可查的變化,為師將其稱之為熱脹冷縮。”

武媚娘頓時恍然大悟,這熱脹冷縮的作用下,巨石早已經在內部已經遭到了破壞,自然可以輕易的鑿開。

“莫非師父將水泥橋面分隔成一塊一塊也是因為防止熱脹冷縮!”武媚娘看著腳下的一塊一塊的水泥路,崇拜的看著墨頓。

墨頓點頭道:“不錯,水泥極為吸熱,夏季被陽光直射之后,將會產生高溫,雖然沒有火燒水激之法劇烈,但是日積月累總有一天會破壞橋面,提前預留縫隙,方可確保橋梁無憂。”

“師傅英明!”武媚娘再反過來看墨頓造橋的經過,這才恍然,原來熱脹冷縮的原理早已經不知不覺之中,運用到極致了。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6 10:50
第八百一十七章 刺猬法則
“此乃新式的鋼筋水泥梁橋,為師自然要考慮全面,如果因為一個小小的失誤,而前功盡棄豈不是丟墨家的臉面。”墨頓正色道。
鋼筋水泥的梁橋此乃開創橋梁歷史的先河,墨頓自然要做到盡善盡美,而且隨著四輪馬車的載重量越來越大,梁橋的重要性將會越發的重要,提前修好梁橋,對墨家的好處不言而喻。

“可惜,師傅的學問如此博大精深,而偏偏還有人不服師傅。”武媚娘看著遠方的拱橋的橋影,嘟著嘴,一副對墨頓不值的樣子。

墨頓哈哈一笑,不以為意道:“距離一道,實乃博大精深,非但可以運用到墨技之中,為師認為人與人之間,百家之間同樣也要需要運用距離之道。”

“人與人,百家之間也能運用?”武媚娘睜大眼鏡,不解的問道。

墨頓朗聲道:“在墨子密著之中,曾經記載了墨圣發現的一個趣聞,你聽完也許就懂了。”

“墨子秘著?”武媚娘頓時亢奮起來,這可是墨家的最高機密,一直由師傅掌握,每一個故事都極具哲理甚至隱藏著墨家秘技,她早就心癢難耐了,可惜書房之中的書她早就看了一遍了,卻依然沒有看到過墨子秘著的蹤影,誰也沒有想到墨頓竟然會在這里專門給她講述墨子秘著。

“墨子行走趙國,借宿一位獵人家中,獵人善于捕獵,一次捕獲了十幾只刺猬,然而當天夜里突降大雪,這些刺猬被凍得渾身發抖,為了取暖,它們只好緊緊地靠在一起,而相互靠攏后,又因為忍受不了彼此身上的長刺,很快就又要各自分開了。可天氣實在太冷了,它們又靠在一起取暖。然而,靠在一起時的刺痛使它們不得不再度分開。挨的太近,身上會被刺痛;離的太遠,又凍得難受。”墨頓嘆聲道。

“啊!那怎么辦?”武媚娘畢竟還是小姑娘,聽到刺猬受苦,不由擔憂道。

墨頓接著道:“就這樣反反復復地分了又聚,聚了又分,不斷地在受凍與受刺之間掙扎。最后,刺猬們終于找到了一個適中的距離,既可以相互取暖,又不至于被彼此刺傷。這才得以渡過漫長的一夜。”

“這些刺猬真聰明!”武媚娘這才歡喜道。

“墨圣觀察到這一幕,不禁喟然嘆曰:近則傷人,遠則傷己,一遠一近,道盡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武媚娘看向遠方的拱橋,頓時若有所思。

墨頓點了點頭道:“何止人如此,百家也是如此,我們諸子百家每一個都堅持自己的學說,如同一個個刺猬一般,如果兩家過近,定然會紛爭不斷相互刺傷,而無論哪一個學說亦是獨木難支,需要百家聯合方可探索無窮無盡的知識海洋。”

“師傅高論,徒兒明白。”武媚娘心有所悟道,墨家和諸子百家之間如同刺猬一般相互傷害,有彼此離不開對方,然而墨家三脈之間,又何嘗不是如此,也許像這樣保持著距離也未嘗不是正確的。

墨頓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武媚娘,露出一絲狡黠道:“既然為師已經傳授給你了墨家距離一道的學說,為師就要給你布置一個任務。”

“啊!”武媚娘頓時臉色一苦,沒有想到到了最后師傅還是給了埋了一個大坑。

“怎么,不愿意?”墨頓冷哼道,前幾次他雖然布置了任務,不過武媚娘在長樂公主的幫助下,投機取巧了不少,這一次的任務恐怕誰也幫了她。

“還請師傅吩咐,徒兒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武媚娘一副認打認罰的樣子。

墨頓這才滿意的點頭,在旁邊拿起一個墨家子弟所用的三尺長的木尺道:“尺子乃是丈量距離最為準確的距離,每一個墨家子弟都是尺不離手。”

武媚娘鄭重的點了點頭。

“為師要求你要做一把尺子,必須要精確到厘,而且長度至少可以丈量一丈。”墨頓要求道。

這個時代的尺寸單位為:一丈十寸,一寸十分,一分十厘,一厘十毫,他發現這個時代的尺子實在是太簡陋了,尺子固然準確,但是精度不夠,大都精確到分就是極限了,一分相當于后世三厘米,做工的時候都要依靠能工巧匠的技巧才能確保精度,如果能夠最大限度的做到精確,他相信墨家子弟將會大大的便捷,能夠出現的能工巧匠將會更多。

“師父放心,徒兒一定能夠完成。”武媚娘興奮道,同時心中不由一陣狐疑,這一次的課業也未免太過于簡單了吧!

果然又見墨頓一本正經的皺眉道:“為師覺得這個尺子實在是太長了,實在是不便于攜帶。”

一旁的武媚娘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她也是對平常用的尺子極為不滿,總是礙手礙腳的。

“若是連這三寸的尺子都如此礙手礙腳,若是讓你做了一個一丈的尺子,讓墨家子弟天天拿著,那墨家豈不是成為百家的笑柄。”墨頓反問道。

“啊!”武媚娘頓時愣在那里,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剛才的興奮早已經不翼而飛。

“所以為師要求這一丈長的尺子既可以便于使用,又可以只手攜帶。這才是你真正的課業!”墨頓鄭重道。

“這怎么可能?”武媚娘差點沒有急的跳了起來,明明是一丈長的尺子,卻要求用一只手可以掌控,怎么看都覺得不可能。

墨頓頓時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道:“此乃惠及墨家子弟的好事,你身為墨家的大師姐不覺得自己有此責任辦好此事?”

“可是師傅也說過,距離是不可變的,一丈長的尺子怎么會做到只有巴掌大呢?”武媚娘焦急道。

“那就要你動動腦子了,放心,這一次你我師徒還是像制鏡一般,共同制作出來,比試一番可好?”墨頓朗聲道。

武媚娘心中一動,既然師傅也親自動手做這樣尺子,說明這是可行的,上一次,有墨頓親自領著她指點制造鏡的原理,然而這一次恐怕就要她自己動手了。

“徒兒遵命!”武媚娘頓時升起一股不服輸的氣勢,鄭重道。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6 11:01
八百一十八章 木尺之爭
墨頓授徒之時乃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并未避諱任何人,墨家子公開授課,自然有不少人側耳傾聽,武媚娘離去之后,頓時墨家子曲江橋邊授徒的消息立即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墨家子授徒?”

長安城各界大感興趣,墨家子的名聲可以說在長安城之中大名鼎鼎,層出不窮的墨技造就了墨家子的大名,若是尋常人能夠學到他的一招半式,恐怕就會受益終生,頓時不少人都紛紛打探墨家子授徒的內容。

“距離之道。”

“火燒水激之法!”

“熱脹冷縮!”

“刺猬法則!”

“精準,便攜的尺子作為課業!”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個墨家子的授徒的經典內容傳遍了長安城,頓時整個長安城一陣驚嘆。

眾人紛紛大呼過癮,墨家子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就連授徒的內容也都如此精彩,非但聞所未聞,讓他們大開眼界,更是教育性和趣味性并存,而且淺顯易懂,無論是普通人還是精通詩書之人都能聽懂,而且大有收獲。

“想當初,墨家子弱冠之年收一個十歲女童為墨家首徒,幾乎成為長安城的笑柄,人人認為墨家子不配為師,而如今看來,這等的教學質量恐怕天下有誰能及。”長安城中,一個老夫子感嘆道。

他從事教書一輩子,在他的教鞭下走出了一個有一個的優秀學生,然而看到墨家子的教學內容也不禁為之折服。

從宏觀的距離的測量,到圍觀距離的應用,再到人性距離的考究,簡直是一場何等精彩的授課,更別說還有一個注定會惠及天下的課業,更是讓這堂課增加了幾分趣味和意義。

“現在我等倒是羨慕武媚娘,一個十歲的女童竟然能夠得到如此名師,是何等的幸運!”一個青年艷羨道。

名師難求!此乃天下公認,再加上墨家子幾次授課的內容傳出之后,更加坐實了墨家子有資格為師,然而墨家如此好的資源竟然被一個小女孩所占據,這讓天下一些自命不凡之人情何以堪。

“女子又如何?墨家子曾經當眾表明,女子亦可執掌墨家。”一個婦人不服氣道。

“女主墨家,怎么可能?”青年搖頭恥笑道。

“怎么不可能?墨家子行事,我等又豈能窺透!”老夫子搖頭道。

所有人不由一陣沉默,縱觀墨家子行事,幾乎都迥異于世人,然而每一次都讓世人大跌眼鏡,而這一次墨家子選擇女子為繼承人,既讓眾人覺得不可能,然而按照墨家子的以往的事跡,在墨家子的手中似乎沒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長安城百姓對墨家子師徒授課的內容議論紛紛,自然而然也傳到了李云的耳中。

“難道相里氏一脈竟然要淪落到一個女子來掌控。”站立在李云身邊的老仆人一臉驚怒道。

在他看來,墨家子專研墨家墨技已經是偏離了上古墨家的理念,而此刻墨家子竟然準備將相里氏一脈傳承到一個女子的手中,更是讓人驚世駭俗,自古以來,還沒有哪一個諸子百家有女子來執掌的先例,而墨家子恐怕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墨家子不過是弱冠之年,武媚娘也不過是一介稚童罷了,現在下結論恐怕也為時過早。”李云搖頭道。

老仆人冷哼道:“為時過早,你且看墨家子的授徒內容,何嘗不是精心培養接班人的打算,此事恐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李云搖搖頭道:“就算讓一女子執掌墨家村,那也是墨家子的問題,與我們何干?”

老仆人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李云,厲聲道:“少爺,怎么說墨家村也是墨家相里氏一脈,若是讓一女子執掌,豈不是讓我墨家徒增笑柄,我等又豈能坐視不理。”

“看來你還是不懂,墨家子以刺猬來比喻百家,可以說大有深意,無論是諸子百家還是墨家三脈,我等都是帶刺的刺猬,你若貿然插手墨家村的內事,恐怕迎上來的一個個鋒利的尖刺。”李云目光深邃道。

老仆人不由一愣,頓時醒悟,不由一臉諂諂,任哪一個百家被直接插手下一任首領之位,恐怕也會勃然反擊。

“相比墨家村繼承人的問題,本少爺更看重熱脹冷縮。”李云深吸一口氣道。

火燒水激之法乃是大唐工匠常用的取石之法,然而世人誰也沒有想到墨家子竟然破解了其背后的原理,并將其運用的橋梁之中,簡直是天才般的設想。

老仆人不以為然道:“少爺放心,墨家子的梁橋水泥橋面猶如一個整體,自然要防備熱脹冷縮,而少爺所修建的拱橋乃是一塊塊巨石構建,根本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那是我們的僥幸,只是我們歪打正著而已,我們只知道這樣做拱橋不會出問題,而不知道為何會這樣,而墨家子破解了熱脹冷縮,才解開了所有的迷惑。”李云心有余悸道,如果沒有今日墨家子破解熱脹冷縮,他恐怕一輩子都會處于渾渾噩噩之中,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老仆人不禁默然,他們經過一代又一代的人實踐才確定建拱橋而不會出事,卻不知其中竟然還隱藏著的道理。

“除此之外,我倒是對墨家子的課業有了幾分興趣。”李云手中拿起一個三尺長的木尺,饒有興趣道。

木尺乃是墨家子弟必須精通之物,李云自然也不例外,再加上他十分贊同墨家子的想法,這樣三尺長的木尺非但長度不夠,精準度不高,而且使用起來極為不便,若是真的出現一個墨家子所說的尺子,那恐怕將會是天下墨家子弟的福音。

而真正吸引他的則是墨家子也同樣參與制作這個尺子,他從破解墨家子的懸賞到共同比試修橋,而如今兩次較量他已經落入了下風,這一次他一定要給墨家子來個出其不意,真正勝過墨家子一次。

“距離驗橋還有幾天!”李云鄭重問道。

老仆人算了算道:“回少爺,拱橋剛剛建成,全部完工結束,恐怕還需要十天的時間。”

雖然拱橋已經完成,還有很多收尾的工作,而且多出十天的時間讓拱橋完全凝固,將會變得更加牢不可破。

李云點了點頭,十天的時間也是墨家子對武媚娘要求課業的時間,而此刻的收尾工作已經不需要他親自監督了,正好趁此機會,他不由升起一股和墨家子再比一次的想法。

當然他的目標可不是勝過武媚娘,而是堂堂正正的勝過墨家子所造的尺子,當下李云點頭道:“傳信給墨家子,告訴他十日后,我等在此同時驗橋,一分高下。”

當然他所說的一分高下,可不是僅僅指的是梁橋和拱橋之爭,還有木尺之爭。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6 11:36
第八百一十九章 折尺
“精確到厘!”李云不由深吸一口氣,開始靜下心來開始測量。
對于墨家子對尺子所要求的精確度,他可大有知己的感覺,越是能工巧匠,越是對精度要求極高。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這可不是簡單的說說的而已,尤其是像修建拱橋這種高難度的工程,對于測量的精確要求極高,往往一個小失誤都會造成災難性的損失。哪怕是已經有工匠精確測量好,他還是親自測量一遍這才放心,這才保證拱橋的質量。

一丈等于十尺,一尺等于十寸,一寸等于十分,李云再三確定,不敢有一絲的馬虎,力求做到精確無比。

“一分等于十厘!”然而當李云精確到厘的時候,頓時愣在那里,因為唐朝都分為大尺和小尺,李云所用的標準乃是大尺,饒是如此大尺的一分也只是相當于后世的三毫米到四毫米左右,這么短的距離根本無法再精確到十厘。

“果然沒有這么簡單!”李云心中一嘆,他就知道墨家子所出的題沒有那么簡單,要想精確到十厘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強行劃分,最后恐怕會毀掉這把尺子,根本看不清刻度。

“子墨子曰:中,同長也。既然沒有辦法精確到每一厘,不過卻能精確到第五厘。”李云靈機一動道,只要精確到第五厘,如果需要再精確的刻度的時候,就可以目測到最為接近的長度了。

當他親自在每一寸的中間刻上第五厘的標志的時候,看著一個個精確的刻度,心中頓時豪情大發,這可是他所用過精確度最高的尺子。

這種尺子對于墨家子弟來說,可以說是無價之寶,有如此精確的尺子,他可以精確的丈量世間萬物,心中頓時有種天下萬物了然于心,盡在尺寸之間的感覺。

“接下來是最為重要的一步,就是讓這把木尺可以隻手掌控。”李云看著面前比他高出許多的木尺不由的陷入了沉思。三個要求已經完成兩個,剩下的就是最為困難的部分了,如何讓一丈長的木尺可以在只手之間掌控,李云看著面前一丈長的木尺陷入了深深的苦惱之中。

原本當他手持三尺長的木尺的時候,還不覺得這個課業有多大的難度,然而當一丈長的木尺放在他的面前,這才讓他鄭重起來。

說實話,一丈長的木尺在實際運用之中十分常見,一些大型器物測量的時候,都是需要如此長的木尺,原本的他還沒有覺得有什么,然而當他在結合墨家子的要求,這才發現如果真的制造出來墨家子所說的那種尺子是何等的方便。

“墨家子是如何辦到的!”然而很長時間過去了,李云依舊沒有絲毫的頭緒,無論他如何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如何將一個一丈長的尺子變成巴掌大。

“少爺,依我看,定然是墨家子在胡言亂語,他自己也當眾承認,距離是不可變的,一丈長的尺子如何也不可能變成巴掌大。”老仆人在一旁安慰道。

李云頹然的搖搖頭道:“墨家子雖然說距離不可變,然而我等卻改變現狀改變距離,繞遠路的可以修橋修路,路程遠的可以提速車馬,讓更短的時間行駛更長的道路。而想來墨家子的出題的意圖也在如此!”

老仆人不禁默認,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李云,畢竟墨家子既然給自己的徒弟出題,那定然是心中已經有了腹稿。

然而過了良久,李云依舊毫不頭緒,按照他所學的知識,根本沒有一種辦法可以辦到。

“看來我還是太過于自命清高了,原本以為能夠和墨家子一較高下,現在看來,恐怕連墨家子的徒弟也不一定能夠勝過。”李云越想越是生氣,忍不住勃然大怒,憤然將手中的制作好的木尺摔在地上。

木尺足足有一丈長,乃是薄薄長木板制作而成,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當下直接斷成了幾截。

老仆人不由可惜道:“這可是少爺辛辛苦苦制作而成的木尺呀!”

李云在這個木尺上耗費了偌大的心血,他都是看在眼中,看到木尺盡毀,不由心疼的俯身將地上斷裂的木尺一塊塊的撿起了。

木尺斷裂的塊數很多,當老仆人撿了幾塊,雙手實在是拿不下了,最后只得雙手手中的木尺疊放在一塊,繼續再去撿剩下的斷裂木尺。

然而老仆人卻沒有看到當李云原本頹廢的眼神無意中看到疊在一塊的木尺的時候,頓時豁然而起,眼睛驀然明亮至極。

“哈哈哈,我明白,我終于破解了墨家子的難題。”李云突然猶如癲狂一般的大笑。

“少爺!怎么了?”老仆人連忙起身,驚駭的看著猶如發瘋一般的少爺。

然而李云卻根本不理老仆人,而是直接拿起一塊斷開較長的木尺,啪的一聲,竟然將其再次掰斷。

在老仆人擔憂的目光之中,李云將一塊塊碎裂的木尺疊放在手中,只見一丈長的木尺竟然只有掌心寬而已。

“少爺的意思是,將一丈長的木尺截成小段?”老仆人這才恍然察覺李云的意圖。

李云得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尺子雖長,但是卻五厘左右厚,如果我等將一丈長的木尺截成半尺長,如此一來,也不過一寸寬而已,唯有如此方可讓一丈長的尺子盡在指掌之間。”

“可是如此一來,這樣一段一段的木尺使用起來豈不是更加麻煩,恐怕也不再精確。”老仆人搖頭道。如果在丈量物體的時候,還要用一段一段的木尺鋪好,用完之后,再一段一段的收起來,十分的麻煩,其中如果無意中動了一塊木尺,這個長度就已經不在精確了。

李云哈哈一笑道:“這有何難,我等只需要在兩個木塊之間架一座‘橋’連接起來,用鉚釘連接兩半尺子,將其猶如鎖鏈連接一般即可。”

李云嘴上說著,手中拿起兩小段木尺用手指捏住尾部,靈活的將兩半木尺來回活動。

老仆人頓時眼睛一亮,不由驚嘆道:“少爺果然天資聰明,竟然如此簡單的破解了墨家子的難題。”

李云不由露出一絲得意,然而隨即感嘆道:“世間工匠不知凡幾,皆已經習慣用三尺木尺,唯有墨家子一人對三尺木尺不滿,吾等皆以為墨家子挑剔,如今方知只要有心,世間萬物并無難事。

“如此木尺一出,定然是天下工匠的福音,還請少爺為其命名。”老仆人一臉欣慰道。

“既然這等木尺可以相互折疊,不若就叫折尺如何?”李云心中一動道。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6 11:39
第八百二十章 卷尺
“看來師傅的氣還是沒消呀!”武媚娘看著手中狹窄的一分距離,不由苦惱道,她自然遇到了和李云同樣的難題,一分的距離實在是太短了。根本無法分為十厘。
既然不能清晰明了的劃分十厘,武媚娘靈機一動,很快的想到了和李云同樣的方法,直接在一分之間去中點,將第五厘標識出來。

“師傅以為,這就能難倒我么?”武媚娘一臉得意道。

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她遇到了同樣讓李云發狂的難題,如何讓一丈長的木尺變成只手掌控。

“這怎么可能?”武媚娘簡直是簡直是頭皮發炸。

一丈變成手掌大小,這怎么能辦到?武媚娘怎么也想不出來如何能夠做到這一點,可是她又有股偏偏不服輸的盡頭,一遍一遍的將自己關在房中,不停的實驗著,可惜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然而這一切墨頓都看在眼前,根本沒有給她提供絲毫的幫助,全憑武媚娘自己一人在那里摸索。

“你這樣給媚娘的任務是不是太難了!”長樂公主憂心忡忡的站在墨頓身邊道。

墨頓搖搖頭道:“日后墨家村所面臨的苦難要比現在難太多了,如果連這一點難題都解決不了,未來如何執掌墨家村。”

一旁的長樂公主不由的嘆了口氣,世人皆猜測武媚娘未來執掌墨家村的可能性,唯有長樂公主將一切看在眼中,墨頓從來沒有說謊,從一開始就是把武媚娘當接班人來培養的。

“這一次,師娘也幫不了你了?”長樂公主看著心無旁騖的武媚娘無奈的嘆了口氣。

很快整個墨府都知道了武媚娘的難題,一個個有心相助,可是卻有心無力,最后只有盡可能的照顧好的武媚娘。

“媚娘,喝口茶吧!”福伯將一杯剛剛泡好的茶水放到了武媚娘的身旁。

武媚娘點了點頭,頭也不抬端起冒著熱氣的茶水就準備嘴里倒,福伯連忙攔下,等茶水涼了之后,看著武媚娘喝下這才搖頭離去。

“媚娘,吃飯吧!”魚嬸早已經得到了福伯的吩咐,等待飯菜都不熱了這才端了上來。而且直接擯棄了她最擅長的魚羹,以防讓武媚娘吃得太急被魚刺卡住。

“多謝,魚嬸!”武媚娘三下五除二的將飯菜吃完,繼續去實驗。

“媚娘,該休息了!”紫衣再三相勸,武媚娘勉強的放下手中的課業,沉沉入睡兩個時辰,又突然起身,再次苦思冥想。

一連幾天,武媚娘始終一籌莫展,對墨頓的課業還是毫無頭緒。

就在此時,許嬸走了進來,看到依舊如癡如醉的武媚娘心疼道:“媚娘先休息一下吧,眼看就要入夏了,讓許嬸給你重新制作幾身夏衣吧!”

武媚娘機靈活潑,在墨府之中人人都喜愛,許嬸此次前來幫助武媚娘做夏衣,一方面是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去年的衣服早就不能穿了,二來也正好讓她趁機休息一番。

“多謝許嬸!”

武媚娘這才抬起頭,從苦思冥想之中恢復過來,乖巧的起身,任由許嬸給她丈量身體。

“媚娘,果然長高了不少?”許嬸一邊丈量,一邊贊嘆道。

武媚娘自從拜師墨頓之后,就一直在墨府之中生活,沒有之前在武府的苛待,身體長得很快。

“腰圍一尺半!”

許嬸拿著手中的一個軟繩,放在武媚娘的腰圍之上熟練的一比量,在拿著軟繩在尺子上比較之后,這才鄭重報出一個數據來。

接下來,許嬸繼續忙碌個不停,腿,腳踝,胳膊,頸圍都一一丈量,自從墨頓將體恤、皮帶、褲子等后世常見的衣物制作出來以后,長安城的制衣界立即掀起了一場新式制衣的潮流,丈量精確,衣著合體,尤其是女性凸顯身材的新式制衣方法快速推廣。

這種新式衣服被統稱為墨服,遠比之前寬大的衣服受歡迎,而且正在飛快的占領市場。

墨服最堅定的者當然要數墨家村,所有人的墨家人士都帶頭穿方便舒適的墨服,在這場墨服的風暴之中,引領潮流的當數墨頓的御用裁縫許嬸無疑,每當許嬸裁剪一款墨服,總會引起眾人的追捧。

許嬸細致的為武媚娘丈量的身材,卻沒有發現武媚娘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纏著自己身上的長繩。

“師傅,我終于明白了!”武媚娘突然喜極而泣道,一丈長的木尺子自然無法折疊,但是如果制作尺子的材料變成了軟的,那豈不是就可以輕松的將一丈長的尺子握于手掌之間。

“這孩子,是怎么了?”許嬸看到武媚娘流淚,連忙心疼的安慰道。

武媚娘雖然還是十多歲的孩子,還是很快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連忙擦干淚水,破涕而笑道:“謝謝你,許嬸,等我做出一把即精確,又可軟的尺子,許嬸就不用這么麻煩了。”

“那許嬸可等著媚娘的好消息了。”許嬸一臉欣慰道。

武媚娘有了靈感以后,頓時意氣風發,她是墨家村中,那可謂是極為得寵,所到之處,自然會一呼百應。

“我要最好最緊密的布繩,而且要編織成一指寬五厘厚的條狀繩子。”武媚娘直接向墨家村要求道。

墨家村自然也對墨頓的課業早有耳聞,聽到武媚娘的吩咐之后,立即集思廣益不過一天的時間,幾條一丈長的條狀布繩就已經送到了武媚娘的面前。

武媚娘看著面前的布繩,滿意的點了點頭,在墨家村高超的工藝下,這個布繩極為細密,而且柔軟度適中,極為契合她的要求。

隨后,武媚娘拿著布繩直接的殺到了墨刊,向墨三要求道:“三叔,我要墨刊最好的油墨。”

對于武媚娘這個要求,墨三自然毫不疑問的滿足。

各種條件已經滿足,很快一個一丈長,精確到厘,卷起來剛剛一掌之握的布尺出現在武媚娘的面前。

“媚娘,你真厲害!這一次一定會讓少爺刮目相看。”許嬸一臉欣喜的捧著這個布尺,她平時丈量衣服,往往都是用長繩量了之后,再用木尺測量數據,有了這個軟的布尺,她就可以輕松的丈量衣服,再也不用擔心出錯了。

武媚娘不由露出得意的表情,不過她并沒有放松,而是搖搖頭道:“這樣的布尺對許嬸來說極為方便,然而對于墨家子弟來說,依舊有些麻煩,媚娘還需再做一個改進方可。”

只見在許嬸詫異的目光之中,武媚娘將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盒,將布尺的一頭在木盒之中固定好,隨即將木盒緊緊的合上。

只見木盒的一側竟然還有一個小巧的把手,隨著武媚娘輕輕的搖動把手,一丈長的木尺竟然緩緩的被收入木盒之中。

隨著武媚娘將最末端的布繩卡在出口,一個巴掌大小,精確到厘,一丈長的尺子終于做好了。

“這就是我的課業,卷尺!”武媚娘傲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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