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墨唐 作者:將臣一怒 (連載中)

 
std32423 2019-6-12 10:58: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42 191655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6 11:44
第八百二十二章 驗橋之爭
第十日!
曲江兩岸早就已經布滿了人群,墨家兩脈比試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長安城。

一個是長安城中大名鼎鼎的墨家子,一個是趙州橋李春的后人,再加上墨家兩脈的恩怨更是激起了長安百姓八卦的欲望,不少百姓一早就前來等候看熱鬧。

“春秋戰國時期,墨家三分,其中相里氏一脈入秦,相助秦國一統天下,稱為秦墨,墨家村就是當年秦墨的后代,而相夫氏一脈勢力大多是齊人,相聚于稷下學宮稱之為齊墨,李春一脈就是當年齊墨的后代………………。”一個白發木匠極為熟悉墨家,得意向眾人普及墨家兩脈之間的恩怨道,墨家兩脈當眾較技,自然吸引無數能工巧匠前來觀摩。

“原來如此!”眾人這才恍然。

“可是按理說兩脈同氣連枝,為何還要如此爭斗。”一個青年不解道。

“一方面是兩脈理念不同,另一方面秦墨相助秦國可是滅掉了齊國,兩脈的恩怨早就已經埋下。”白發木匠惋惜道。在他看來,墨家先秦之后,逐漸的沉淪也和墨家分裂不無關系。

“痾!”眾人這才理清墨家的恩怨,紛紛用詫異的目光看著曲江之上的兩座橋,也許拱橋和梁橋就已經代表了兩脈之間的不同理念。

與此同時,墨家子和李云各自站在橋中間,二人臨江而站,隔江相望,心中豪氣大發,墨家兩脈今日終于要一較高下。

“這就是你建的橋!”

墨頓身旁的長樂公主不由伸手摸了摸冷冰冰的水泥欄桿,堅硬的水泥讓人不禁升起一股安全感。

長樂公主如今對墨頓可是看的緊,這一次墨頓和李云的驗橋比試,長樂公主自奮告勇主動相隨,宛如一對夫唱婦隨的尋常夫妻。

墨頓得意的點了點頭,梁橋的問世可不僅僅是勝過相夫氏一脈,這對大唐的交通業將會是巨大的促進,對墨家村的四輪馬車業務亦是意義非凡。

“傳信給對面,開始驗橋!”墨頓大手一揮道。相夫氏一脈一直稱呼他背棄了墨子的理念,今日他就用行動來證明到底誰才是落后這個時代的墨家一脈。

“是!”一個墨家子弟應聲道,翻身上馬向曲江拱橋方向而去。

“開始了!”看到墨家村的行動,兩岸的百姓不由驚呼道。

眾人紛紛望去,只見一輛滿載貨物的四輪貨車,在四匹馬的牽引下,飛速的從南岸駛來,滿載貨物的馬車并沒有絲毫的停留,快速的穿過梁橋。

“紋絲不動!”不少鄰近梁橋的看著馬車經過,橋梁紋絲不動,不由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長安城中雖然盛贊墨家子修建的梁橋,但是對于梁橋的承重能力普遍的懷疑,畢竟相對于拱橋的曲面張力效應,梁橋的的確是差了太多,這早已經日常橋梁維護之中得到了證實,尋常的梁橋十多年就需要重修,而拱橋則可以長存百年,甚至年代更遠的也有。

“鋼筋水泥建造樑橋果然結實!”長樂公主點頭道,她對樑橋有充足的信心,一方面是對丈夫的信任,另一方面她就親自住在鋼筋水泥建造的新房之中,自然深有體會。

墨頓得意道:“這不過是一輛五千斤的四輪貨車而已,這只是一個開胃小菜而已。”

如今墨家出產的四輪貨車最大的載貨量也就是五千斤,上一次的曲江橋就是被五千斤重的四輪貨車所損壞,如今梁橋測試的底線自然是五千斤起步。

長樂公主頓時眼睛一亮,心中頗為期待。

只見墨頓大手一揮,兩輛同樣載重五千斤的馬車立即從梁橋的兩端向對面出發,兩車在梁橋中間會車之后,疾馳而過,而梁橋依舊紋絲不動。

對于這個效果,兩岸的百姓雖然驚嘆,卻早有心理準備,畢竟墨家子的名聲在前,再加上曲江之中如此粗大的柱子給人的安全感,讓眾人頗為放心,

只有隨后又十多輛四輪馬車從兩岸接踵而來,一時之間,十多輛四輪貨車在梁橋之上川流不息,布滿了橋面,而橋身則是紋絲不動,這才引起眾人的連連點頭。

長安城之中,本來就極為繁忙,而曲江橋更是交通要道,梁橋能夠承載如此多的四輪馬車同時通過,已經完美的滿足了長安城通行的需要。

“再來!”墨頓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大手一揮道。

在長樂公主和兩岸百姓的詫異的目光之中,兩輛馬車再一次掉頭相對而馳,然而這一次,兩輛馬車卻在會車之時,不約而同的停在了橋中間。

“這是怎么了?”長樂公主不解道。

墨頓解釋道:“剛才只是梁橋正常通行的狀態,如果在梁橋之上突發事故,堵塞了大量的車馬,這也是同樣需要考慮的。”

長樂公主頓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舉目望去,只見一個個滿載的四輪貨車,從兩岸紛紛聚來,不停的橋面駛來,直至將整個橋面塞滿。

“哇!”兩岸的眾人不禁一陣陣驚呼,眾人仔細的數了數大橋之上四輪馬車的數量,發現竟然有將近十五輛之多,按照每輛五千斤的載貨量來算,再加上馬車重量,恐怕足足有十萬斤之重。

“承重十萬斤!”眾人的到這個震驚的數字,不由連連驚呼。

“這恐怕將會是天下最結實的橋梁了。”長樂公主心中不由一陣感嘆,恐怕天下還沒有那個橋梁還敢能夠負重十萬斤。

“曲江拱橋也同樣承重十萬斤!”

沒有等長樂公主感嘆多久,又一個消息傳來,刷新了她的觀念,竟然天下同時有兩座橋梁可以承重十萬斤。

“墨家兩脈果然不凡!”

在北岸人群之中,公輸鴻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在他的身后跟著一眾公輸家子弟,公輸家和墨家可是老對手了,如今墨家兩脈相爭,公輸家又豈能錯過。

看到墨家兩脈的驚艷絕技,一眾公輸家子弟不由紛紛沉默,且不說如日中天的墨家子,就是李云所展現出來的學識和技藝依舊讓他們刮目相看。

與此同時,拱橋之上,李云自然也得到了墨家村修建的梁橋同樣承重十萬斤的消息,當下不由心中一沉,在承重方面,拱橋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讓他意外的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梁橋在墨家子的手中竟然發揮不可思議的作用。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7 01:33
第八百二十三章 一敗再敗
“哼!這只不過是區區五千斤的重量堆積而已,并不足以真正體現拱橋的優勢?”一旁的老仆人冷哼道。
李云點了點頭,雖然承重十萬斤已經足夠日常使用,但是如今他們所需要的乃是一較高下,十萬斤的承重當然不是拱橋的極限,他的心中定然不服。

而且這個十萬斤的重量乃是均勻的分攤在整個橋體上,這對一座橋來說,并無太大的難度,而真正考驗橋體承重能力的則是單體超重的馬車。

“加碼!”李云眼神堅定,低吼道。

“是!”老仆人興奮的點頭,立即指揮工匠拉出一個特制的四輪馬車,這個四輪馬車足足有八個輪子,乃是仿制軍方的馬車的樣式,載重力超強。

然而這一次,李云為了增加馬車的重量,載貨直接使用的乃是更加沉重的鐵錠,每塊一千斤的鐵錠,李云足足放了二十塊。

“單車兩萬斤!”

李云看著特制的車輛,心中不由豪氣大發,這一次,他一定要用實際的行動,來為自己證明。

“駕!”隨著工匠的一聲清喝。舉行馬車緩緩開動,直奔拱橋而去。

“這么大的馬車!”

當這個巨型馬車順利駛過拱橋的時候,兩岸的百姓頓時轟動了。

岸邊的公輸家眾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他們自然知道,這個重達兩萬斤的單車駛過,對橋梁的考驗遠比十多輛五千斤的馬車均勻分布拱橋之上的難度更大。

“相夫氏一脈!”公輸鴻眼神凝重道。

然而這并不是拱橋的極限,隨后,李云一聲令下,鐵鈿繼續增加,單車三萬斤、五萬斤,一直到八萬斤這才堪堪停住。

而且這不是李云修建的拱橋不能承重更多載重,而是九萬斤的重量哪怕是李云特制的四輪馬車也難以承受,再加上拱橋雖好,但是畢竟有一定的坡度,如此重的馬車,哪怕是已經增加到十六匹馬來拉,卻依舊無法通過拱橋。

“單車八萬斤!”

兩岸的百姓不由一陣嘩然,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如此瘋狂的驗橋之法。人群中的公輸家子弟一個個都倒吸一口涼氣。他們要比普通百姓懂得更多,自然知道一座橋能夠承受單車八萬斤的重量通過,是何等的不易,單憑這一點,公輸家的工藝是絕對做不到的。

“八萬斤!”長樂公主聽到墨家子弟稟報,也不禁嚇了一跳,不由擔憂的看著一旁的墨頓,不得不說,單車八萬斤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震撼了,這可是前所未有的瘋狂驗橋之法。

墨頓聞言,也不禁心中一嘆,相夫氏一脈果然不凡,而且這也是馬車不能承重太多的原因,如果像后世一般的動力,拱橋承重的數字恐怕還要高上很多。

“這不過是小意思,相信你的夫君!”墨頓拍了拍長樂公主的柔荑,自信道。

剎那間,長樂公主擔憂的心思煙消云散,每當墨頓露出這份笑容的時候,她就莫名的心安,心中對墨頓只有信任。

“開始吧!”墨頓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道,既然李云已經出招了,他自然要見招拆招。

“是!少爺!”一個墨家子弟領命,立即匆匆而去。

不一會,從南岸傳來一陣陣驚駭的喧嘩之聲,讓所有人都不禁為之側目,很快喧嘩之聲越來越大,在視線里,一個龐然大物慢慢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這是架橋機!”眼尖的公輸浩不由伸長脖子,駭然道,其他公輸家子弟重重的點頭,墨家的鋪設樑橋的時候,架橋機可以說是轟動長安城工匠之界,幾乎所有的工匠都聞訊趕來參觀這個華夏有史以來最為龐大的機械。

“哇!”兩岸百姓紛紛震撼。

當雄壯的架橋機再一次出現在世人的面前的時候,眾人所心中的震撼并沒有絲毫的減少,畢竟這是代表人類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力量。

“對了,樑橋不是已經完工了么?墨家子為什么還要再用架橋機。”公輸浩不解道。

一旁的公輸鴻看著猶如鋼鐵巨獸一般的架橋機,一臉苦笑道:“唯有自身強壯方可舉起重物,架橋機能夠抬起巨大的梁片,其自身的重量可想而知,雖不知道具體的重量,但是絕對超過八萬斤。”

公輸浩這才恍然大悟道:“墨家子要用架橋機的重量,來為樑橋正名。”

公輸鴻重重的點頭道:“除此之外,墨家子此舉還有一個意義,那就是橋梁修建的目的乃是天下暢通無阻。而當世最大,最為沉重的車輛恐怕就要數架橋機無疑,如果架橋機能夠順利通過梁橋,那豈不是證明樑橋能夠滿足天下任何通行的需求。”

一眾公輸家子弟紛紛點頭,如果今日架橋機能夠通過樑橋,天下再無對樑橋的質疑之聲。

只見在眾目睽睽之下,武媚娘高高在上坐在架橋機之上,不停的對一個個墨家子弟發號命令,在武媚娘的指揮下,架橋機平穩的駛入樑橋。

“橋沒事?”

“竟然一個女娃在指揮。”

人群之中,看到梁橋之上,緩緩移動的架橋機不由驚呼道。

“那個女娃是墨家子的徒弟!”有的百姓見到過武媚娘指揮架橋機鋪設樑橋的經歷,不由驚呼道。

“墨家子的徒弟!”公輸鴻不由的撇了一眼自己旁邊的兒子,一直以來,他致力于將兒子培養成才,可是現在看來,自己的兒子恐怕還不一定比得過墨家子的女徒弟。

偌大的龐然大物在武媚娘的手中猶如巨星玩具,而自己的兒子醉心于小小的鎖具,格局上就已經相差太多了。

當架橋機一出現,立即就稱為全場的焦點,而指揮架橋機的武媚娘猶如王冠上的明珠,格外的引人入目。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著梁橋和橋面上的架橋機,時間瞬間變得凝固,架橋機每移動一分,兩岸的百姓都不由自主的為其慶幸,直到巨大的架橋機順利的通過樑橋的時候,兩岸的百姓瞬間沸騰。

“好!”兩岸的百姓幾乎同時歡呼道。

歡呼聲接連不斷,直接傳到了拱橋之上,拱橋之上的李云心中帳然若失,雖然他的拱橋的承重還未到極限,但是拱橋的坡度已經限制了拱橋不可能通過太重的馬車,而樑橋則不然,猶如平地一般,只要是馬力足夠,哪怕再重的貨物也可以輕松通過。

“我敗了!”

李云頹然道。

他的這一次失敗,并非是因為他再一次輸給了墨家子,而他先輩李春引以為傲的拱橋,同樣敗給了名不見經傳的梁橋。

至此以后,華夏經久不衰的拱橋將會落下帷幕,而架設方便,載重量驚人,又平坦易通行的梁橋將會成為大唐橋梁界最耀眼的明星。 本帖最後由 爾國臨格 於 2019-9-17 11:48 編輯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7 01:37
第八百二十四章 越敗越戰
圍觀的眾人看到這個結果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又在情理之中,墨家子踏入長安城的那一刻起,他就從來沒有讓長安百姓失望過。
眾人自然相信墨家子親自修建梁橋定然不會讓他們失望,但是卻沒有想到最終的結果竟然如此震撼,原本默默無聞的梁橋在墨家子的手中,竟然一夜之間力壓大唐所有的橋梁,成為天下橋梁之首。

“看來我以后就要走梁橋了!”一個車夫若有所思道。

他雖然距離拱橋更近一些,但是梁橋橋身平坦,通行更加的方便,馬車拉貨猶如平地一般,根本不費力,實乃車馬通行的最佳選擇。至于拱橋,并不是說就再也無人走了,貨物較少的時候,或者是空車之時,選擇拱橋少走一些彎路倒也不是不行。

何止是經常拉貨的車夫人如此想,就連常人也對新式梁橋好奇不已,要知道曲江梁橋如今可是大唐蝎子拉屎獨一份,而且力壓天下的橋樑,尋常人等又怎么會不好奇,早就摩拳擦掌,準備結束之后,前往樑橋一睹風采。

墨頓自然知道眾人的心思,看到驗橋已經結束,正準備離開,突然一個意外的聲音響起。

“不知李某可否親自一睹梁橋之盛況,也讓李某輸得心服口服。”

眾人不由一愣,側目望去。

“李云!”

“相夫氏一脈!”

眾人不由驚訝的看著出聲之人,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是和墨家子比試的相夫氏一脈的李云。

迎著眾人詫異的目光,李云并沒有絲毫的退縮,他雖然輸了,但是他祖祖輩輩都獻身于橋梁事業,如今力壓大唐所有拱橋的梁橋出世,他若是錯過,那才是終生的遺憾。

“相夫氏一脈果然好風度,樑橋出世,我公輸家想一睹為快,還請墨侯同意。”公輸鴻哈哈一笑,朗聲出列道。

“公輸家!”李云不由眼神一縮。

相比于墨頓有意和公輸家化干戈為玉帛,而更加傳統的相夫氏一脈開始牢記墨家和公輸家的恩怨,不過如今墨家村一脈,已經和公輸家和睦相處,李云獨身一人自然不會和公輸家硬碰硬。

墨頓并不以為意,伸手邀請道:“此乃墨家村的榮幸!”

當下,墨頓親自帶領李云和公輸鴻參觀樑橋,二人都是工匠大師,自然無需別人解說,微微一打量就已經明白了這座橋的精髓。

樑橋修建的前提就是鋼筋水泥的運用,而真正的核心則是水中修建橋墩的秘技,而點睛之筆則是架橋機的應用,再加上熱脹冷縮原理的點綴,更讓這座梁橋平添了幾分傳奇。

李云可以想象的到,墨家村一旦在江中修建一個個巨大的橋墩,無論是多寬的河流,亦能將其征服,這一次墨家村不但勝了,恐怕也將統治未來橋樑界。

而一旁的公輸鴻同樣駭然,作為工匠能夠最為看重的乃是材料,而水泥這種新式建材則讓他大開眼界,而墨家掌控了這個新式材料,恐怕再一次搶占了先機。

不過聽說這個材料乃是墨家委托道家外丹派煉制,也許他并非沒有機會獲得,公輸鴻按耐住心中的躁動,繼續勘察梁橋。

“樑橋果然不凡,這一次我輸得心服口服。”李云心中一嘆,他自然知道梁橋承重力強,橋面平坦,相比之下,拱形的拱橋恐怕將會退出歷史舞臺。

墨頓搖頭道:“梁橋雖然優勢明顯,但是也并非沒有一絲缺陷,其一就是造價高,一座樑橋的造價將會是拱橋的兩倍以上,其二就是壽命較短,一座樑橋只有百年壽命而已,而拱橋則不然使用上百年的比比皆是,就是傳承千年也并非不可能。”

“造價高,壽命短!”

李云不由一愣,沒有想到墨頓竟然會主動自曝家丑,說出梁橋的缺陷之處。

“這世上果然沒有十全十美之事,不過百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了。”一旁的公輸鴻也不禁微微一嘆道,在大唐拱橋的使用壽命上百年的比比皆是,若非載重五千斤的四輪貨車出現,原先的曲江橋恐怕也能繼續長存,梁橋的優勢實在是太大了,瑕不掩瑜,在他看來百年的壽命的缺陷并不算什么。

“墨兄坦誠,在下佩服。”李云感嘆道,墨頓能夠坦誠樑橋的缺陷,更讓李云對其高看了幾分。

“你我皆是墨家之人,雖然理念不同,但是都是弘揚墨圣理念,坦誠相待此乃一個普通的墨家子弟都會做的事情,并不算什么?”墨頓正色道。

李云聞言不由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豪氣,不錯,作為墨家子弟他們的確是不屑作出欺騙的事情來,不由看墨頓又順眼了幾分。

一旁的老仆人不由一陣心急,暗呼道:“少爺,你可不要被墨家子所欺騙,墨家子的連善于耍嘴皮子的和尚都能忽悠,更別說你了。”

然而眾目睽睽之下,老仆人自然不能說出口,只能暗暗焦急,連忙咳嗽兩聲提醒,李云聞言,這才想起他來到拱橋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沉吟片刻正色道:“不過,在下聽說墨兄和令徒在此橋之上留下一個課業,共同制作一把造福天下工匠的尺子,不知可有此事?”

“不錯,正有此事!”墨頓不解的看著李云道。

李云深吸一口氣道:“李某不才,愿和墨兄再比一次,閑暇之余,在下也做出一把尺子,還請墨兄指點。”

李云說的云淡風輕,仿佛信手之間就將墨家子的難題破解,唯有一旁的老仆人不由的嘴角一抽,他可是清楚的記得李云當初狼狽的樣子。

“什么?”

一旁的公輸家子弟聞言大驚,墨家子當中授課武媚娘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公輸家的耳中,然而包括公輸鴻在內的一眾公輸家子弟絞盡腦汁卻依舊沒有能夠破解。

可是沒有想到竟然被李云所破解,墨家出現墨家子一個妖孽也就算了,竟然還有一個李云,這怎能不讓公輸家頹然。

公輸鴻不由的露出一絲苦笑,要論尺子,公輸家可以說是獨樹一幟,如今木工最常用的魯班尺就是公輸家先祖公輸班的杰作,可以想象,一旦墨家出現向墨家子所說的那般便捷的尺子,魯班尺的地位將會一落千丈。

公輸鴻心中一動,如今這道題乃是墨家子所出想來定然是胸有成竹,如今又被李云破解,至于年僅十一歲的武媚娘,他和李云一樣,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直接認為這定然是李云和墨家子的爭斗。

他倒是很是樂意看到墨家兩脈再次爭斗,當下朗聲道:“木尺乃是天下工匠之精髓,猶如書生手中之筆,將士手中之劍,墨家能夠作出便利天下工匠的木尺,公輸家倒想大開眼界,見識一番。”

李云和公輸鴻二人幾近逼宮似的攻擊,頓時讓整個場面為之一僵,一眾墨家子弟頓時如臨大敵。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7 01:45
第八百二十五章 墨家三杰
然而誰也沒有看到在墨頓身后的武媚娘臉上浮現一絲傲然,一躍而出道:“師叔想要和師傅一較高下,那恐怕要先過媚娘這一關。”
李云和公輸鴻不由一愣,誰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武媚娘竟然挺身而出,主動為墨家出面。

“莫非………………”

二人對視一眼,雙方的眼中都閃現出來一種從未想到過的可能。

“莫非這個難題連墨家子的女徒弟都已經破解了。”

李云不由緊緊的抓住自己袖口的折尺,心中不由一陣哀嘆,在他看來能夠符合墨家子的條件的尺子,唯有自己掌中的折尺了,其他的別無他法,如果他和武媚娘的想法是一樣的,那恐怕只能和墨家子的徒弟打了個平手,如此一來,他雖平猶敗呀!

而公輸鴻更是難以置信,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難倒整個公輸家的難題,竟然連十歲多點的女童也破解了。

武媚娘傲然轉身向墨頓行禮道:“啟稟師傅,十日前師傅曾經在此橋為徒兒留下課業,今日徒兒已經完成,還請師父指點。”

武媚娘找到制作卷尺的方法之后,并沒有立即向墨頓稟報,就是想要在此刻原地向墨頓證明自己,只是卻沒有想到會有如此波折。

墨頓看了武媚娘一眼,關于武媚娘完成課業的消息自然早就已經傳到了他的耳中,又看了看李云和公輸鴻,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道:“劣徒剛剛入墨家不久,學藝不精,若有不周之處,還請二位莫要見笑。”

公輸鴻頓時打了個哈哈道:“令徒雖然年幼,但是墨家大師姐的名聲早已經傳遍了長安城,所制造的銀鏡暢銷大唐,老夫可是久聞大名,如今得見墨家的少年英才實乃在下的榮幸。”

李云心中倒是閃過一絲蔑視,如果武媚娘制作出折尺,他就自認倒霉,如果不是,墨家子膽敢違心的徇私舞弊,那就別怪他不留情面。

武媚娘走到李云面前,從自己的墨服口袋之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物品來,李云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袖口的折尺,他雖然對墨家子看不順眼,但是不得不說,墨服的口袋設計卻是極為方便,頗為契合墨家節用的理念。

“既然師叔也作出一把尺子,不若你我二人同時展示如何?”武媚娘張大眼睛,無辜的看著李云道。

李云不由嘴角一抽,武媚娘此舉簡直是狡猾無比,若是旁人不知道,還以為他是和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在比試呢?

“不得無禮!”墨頓呵斥道。

“師叔,媚娘獻丑了!”武媚娘這才吐了吐舌頭,率先伸出手掌,只見手掌之中,竟然有一個巴掌大的木盒。

“只手掌控!”李云心中一沉,這乃是墨家子的課業之中最難之處,武媚娘的尺子竟然在巴掌大小,而且是孩童的巴掌大小,在尺寸之上,已經是成功了大半了。

不過武媚娘的尺子乃是圓形,自然不是和他的折尺撞車,這讓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多了幾分鄭重。

隨后,武媚娘竟然緩緩從木盒之中抽出一個扁平的布尺來,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刻度,武媚娘身后一招,一個墨家子弟上前相助,二人合力,緩緩向眾人展示長達一丈的布尺。

“精確到第五厘!”

“布尺可以卷成卷!自然可以將一丈的尺子只手掌控。”

公輸鴻看到武媚娘的布卷尺,頓時恍然大悟,心中原本關于卷尺的難關頓是恍然大悟,然而這兩個難題看似被武媚娘輕松解決,但是對于尋常人來說卻是千難萬難,因為制作布卷尺的布繩卻是極為難得,唯有墨家村才有這等工藝。

武媚娘展示完之后,將木盒一側的小搖把一拉,隨著武媚娘微微用力,一丈長的布尺竟然緩緩的收納入木盒之中,再度還原成巴掌大的木盒。

“竟然還能如此?”李云不由眼神一縮,為武媚娘的奇思妙想震驚,他原本以為他的折尺定然是唯一的答案,可是卻沒有想到武媚娘竟然選擇了另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媚娘恭候師叔的高作。”武媚娘正色道。

這一次,李云再也沒有絲毫的輕視,而是鄭重的從袖口拿出一個半尺長的三指寬的木塊,展現在眾人面前。

“木塊!”公輸鴻不由眉頭一皺,這怎么可能會是尺子呢,唯有墨頓眼神一亮,心中不由想到了后世木工常用的一種尺子。

只見李云手一抖,原本二指寬的木塊竟然是一塊塊薄薄的木板合成,在李云的用力下,一塊塊木板在牟柳的連接下,竟然組成了一個一丈長的木尺。

“妙呀!”公輸鴻看到李云這等設計,不由的拍案叫絕,作為傳統木工的巔峰,公輸家不知道在木工一道侵淫多少代,自然更加贊同李云折尺的設想。

而且武媚娘用的乃是布尺,而李云所用的乃是純正的木尺。自然更讓公輸鴻認可。

“在下所精確的同樣是第五厘。”李云點頭道,這一點他倒是和武媚娘心有靈犀,同時想到了這個主意。

“如此恐怕已經是極限了?”公輸鴻感嘆道,世人皆稱差之毫厘謬以千里,然而厘就已經難以劃分,更何況說是毫。

李云手一抖,只見原本一丈長的木尺隨機折成一段段還原成原來一尺長,三指寬的木板。

“師叔高明,小侄甘拜下風!”武媚娘突然主動認輸道。

李云不由一愣,他沒有想到武媚娘竟然主動認輸,雖然他對自己的折尺十分的自信,可是武媚娘的布卷尺同樣不凡,真正比起來輸贏還不一定呢。

“墨侯果然教了一個好徒弟呀!”公輸鴻意味深長的說道。

墨頓咳嗽一聲道:“媚娘雖然按規定完成了尺子,不過卻有不少需要改進的地方,制作起來繁瑣,而李兄的折尺制作簡單,巧奪天工,的確是稍勝一籌。”

自己的弟子輸給李云雖敗猶榮,墨頓自然樂得給李云一個面子。

“令徒的布卷尺在下看來極為難得,墨侯這也未免太為難小輩了吧!”公輸鴻將軍道,武媚娘的設計連他都不禁拍案叫絕,他可不相信墨頓信口雌黃之下,還能指出什么缺陷。

墨頓哈哈一笑道:“公輸兄未免太過于高看劣徒,布卷尺雖有優勢,但是布尺過于柔軟,過短之物還可以一人操作,如果超過六尺以上長度,恐怕就要兩人配合。”

眾人不由若有所思,武媚娘在展現布卷尺的時候,就拉上一個墨家子弟前來配合,這的確是一個缺點。不光相比于布卷尺的優勢,這點缺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然而布尺卻有一個無與倫比的優勢沒有發揮出來,那就是相比于木尺,布尺可以更薄,也就是說同樣的體積下,布卷尺可以裝上更長的尺子。”墨頓說完,沉吟片刻道:“將此布卷尺再大數倍,長度增加到五十丈,定然會有更加顯赫的效果,而且之前的缺陷足以彌補了。”

“五十丈!”公輸鴻不由心中一震,不禁為墨頓的構想所驚艷。五十丈的距離足足有后世一百五十米之多,在這個時代,長距離的測量十分的麻煩,如果使用五十丈的布卷尺,兩個人就可以輕松準確的測量,而且攜帶方便,收放自如,定然會大受歡迎。

“徒兒受教!”武媚娘心悅誠服道。

“墨兄果然不凡,不若指點一下李某的折尺如何?”李云心中有些不服道。

他原本認為布卷尺已經和自己的折尺不相上下,可是沒有想到墨家子三言兩語之下,竟然將布卷尺的缺陷指出來,并加以改善,一下子就已經蓋過了折尺的風頭,既然卷尺也有缺陷,那豈不是說自己的折尺也不完美,這一次他倒想看看墨家子說出個什么子丑寅卯。

墨頓看了看李云手中的折尺,露出一絲微笑道:“李兄的折尺自然沒有布卷尺的缺陷,能夠輕松的取直,一丈以內的長度盡在掌控之中。”

李云聞言不由露出一絲得意,然而還沒有等他得意多久,就聽墨頓話音一轉道:“但是……”

“但是我們的胳膊長度畢竟有限,勉強掌控六尺就已經是極限了,而最為適合的操作的長度乃是三尺,這也是工匠么最常用的三尺木尺的原因。如果這把折尺單段長度減為三寸,長度縮小到三尺,十塊木板也不過是一指厚,如此一來,工匠們輕松操作,便于攜帶,那豈不是大受歡迎。”

“三寸長,一指厚!”李云若有所思,看著自救手中的折尺,稍微用力,直接掰下三分之一來。

李云拿著三尺長的折尺,雙手來來回回的操作一番,果然要比之前的一丈長的折尺方便太多了,而且正好可以握在掌心,極為方便。

“李云受教了!”這一次李云心服口服的俯首道。

公輸鴻不由一真尷尬,沒有想到墨家子三言兩語還真的讓折尺和布尺大放異彩,不由悻悻道:“今日老夫可是三生有幸,能夠親眼見證工匠一道的幸事,如今已經布卷尺可以輕松測量長距離,而折尺則可以輕松測量三尺之距,老夫聽說墨侯曾言,也會制作一把尺子和令徒共同比試,不知可否讓老夫大開眼界。”

李云心中一動,如今近距離和長距離測量的尺子已經確定,唯有中距離的尺子還是一片空白,若是如此,墨家子能夠完美的解決丈量一丈距離的中距離尺子,大唐的木尺就已經臻至完美了。

“此乃墨某和劣徒的游戲之作,沒有想到會驚動這么多人,讓諸位見笑了。”墨頓苦笑道。

公輸鴻步步緊逼道:“雖然是游戲之作,可是卻足以造福天下工匠,墨侯可不能謙虛呀!”

墨頓哈哈一笑,伸手從墨府口袋抓出一個巴掌大的物品,伸到眾人的面前,鄭重道:“獻丑了。”

眾人頓時定睛一看,只見在墨頓的掌心之中,一個白色金屬的物品出現在眾人的實現之中。

“這是鐵!”公輸鴻不確定道。

“準確來說,應該是鋼!”墨頓點點頭道,“這就是墨某所做的鋼尺!”

“鋼尺!”所有人頓時面面相覷。

李云用木塊做成了折尺,武媚娘用布繩做出了布卷尺,誰也沒有想到墨家子使用的材料竟然是鋼,恐怕天下還沒有以鋼為尺的先例。

“鋼也能做成尺子!”非但其他人不可思議,就連武媚娘也不可思議道,要知道鋼可是比木材還要堅硬,如何能夠做到巴掌大小呢?

墨頓解釋道:“世人皆知鋼材堅韌無比,卻不知道鋼材的柔韌性同樣也是極佳,一個薄薄的鋼片可以折彎,一旦放手則可以快速的恢復原狀。”

公輸鴻鄭重的點了點頭,他經常和鋼材打交道,心中對墨家子的鋼尺多了幾分認同。

“所以,墨某就讓墨家村專門煉制了一批柔韌性上佳的鋼材,將其軋成一厘厚左右。裁剪成一指寬的鋼條,刻上最為精密的刻度,輔助于墨家的力學秘技,最終才有我等面前的這款杰作,鋼尺。”墨頓鄭重道。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墨頓手中的鋼盒之上。

墨頓見狀,伸手一拉,一段六尺長鋼尺竟然從巴掌大的盒子上拉了出來,然而這并不算完,隨著墨頓的不斷動作之下,一個長達兩丈的鋼尺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兩丈長的尺子。”眾人臉色不由一陣郝然,墨家子只要求他們造出一丈長的就已經足夠了,而他自己要求更高,則直接造出兩丈的尺子,同樣也是只手掌控。

“墨某之所以造出兩丈長的尺子,實乃是為了操作方便,測距必須精準,往往需要兩人配合,而此鋼尺只需要一人操作,便可確保其精準。我可以站在原地不動,就可以輕松測量到橋面的距離,”墨頓說著拿起兩丈長的尺子,折成兩半,將末端直接頂住橋邊,不斷的滑動折彎的部分。

“一丈二尺五分二厘!”墨頓手一用力,只見原本折彎的鋼尺,竟然再次繃直,恢復到原狀。

公輸鴻不由一嘆,墨家子果然不凡,此鋼尺可剛可柔,簡直就是木尺和布尺的合體,單單這一點,就已經勝過了其他二人不知道多少。

“二厘!”而李云卻聽到這個精確的數字,不由眉頭一皺,他可是最多才精確到第五厘,他還真不知道墨家子的二厘是怎么量出來的。

墨頓看到了李云的疑惑,露出得意的笑容道:“木尺和布尺受限于材料限制,自然無法精確太多,然而鋼尺則不存在這樣的缺陷,足以精確到一厘。”

墨頓說著將手中的鋼尺微微一用力,頓時橫移到李云和公輸鴻的面前。

“果然是精確到厘!”二人看到鋼尺上的細微的刻度,不由的一震,鋼尺的刻度和木尺一樣都是刻上去的,再印上墨水,而木尺一旦過于精準,則會破壞木塊的結構,很快就會磨損,而布卷尺同樣如此,如果過于精準,那么哪怕是墨刊最先進的油墨,也會擴散成一團墨汁,然而鋼的堅固性完美的解決了這兩個隱患,在墨家精密的儀器下,竟然完美的刻下了一厘的寬度,而讓人極易分辨。

“除此之外,鋼尺最佳的運用乃是在物體內測量,尤其是測量房屋內部測量,可以一人輕松的完成。”墨頓說著,一邊展示鋼尺的各種巧妙運用,簡直是完美集折尺、木尺、布卷尺的優點于一身。

“甚至,當我們用完之后,只需要輕輕的松開這個暗扣,鋼尺就可以完美的收攏在掌心,其實這應該叫鋼卷尺才對。”墨頓手中移動,打開鋼尺的一個開關,之間嘩啦啦的聲響,鋼尺竟然在無人操控的情況下,自動的縮回去,重新變成巴掌大小。

“師傅,果然厲害!”武媚娘由衷的佩服道,墨頓這一手可比她布卷尺的手動操作厲害多了。

“墨家機關術!”

李云不由一陣自豪,墨家機關術乃是墨家最引以為傲的地方,而機關術同時也是相里氏一脈的長項。

不過這一點,李云可是猜錯了,鋼卷尺內部的發條技術可不是墨家村所擁有的,而是取自于鄧陵氏一脈的玩偶之上,從一個街頭賣藝的奇巧淫技到有助于國計民生的墨技,不得不說是造化弄人。

“墨家三杰!”公輸鴻不由一嘆道。

墨家沉寂千年,竟然還是如此人才輩出,公輸家窮極眾人之智慧,卻不能破解,而墨家三人竟然一人造出一種尺子,直接囊括了近中遠三種距離的尺子。

公輸鴻可以預測到,這三種尺子已經上市,定然風靡大唐,而原本一家獨大的魯班尺恐怕再也難以和其抗衡。

“我輸了!”李云平靜道,這一次他卻沒有一點的怨言,因為墨頓的這把鋼卷尺實在是太過于驚艷。

墨村搖頭道:“這一次,并沒有輸家,三把尺子可以說各有所長,又豈能劃分輸贏,就連如今木匠最常用的魯班尺,在建房之中趨利避兇,亦是不分上下,這一局可以使平局并不為過。”

“理應如此!”公輸鴻借坡下驢道。

至此,墨家兩脈的爭斗正式落下帷幕,三場比試之中,相夫氏一脈李云對陣相里氏一脈墨頓。

兩敗一平!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7 11:07
第八百二十六章 橋梁設計圖
“兩敗一平!”
長安城東城門處,李云和老仆人迎風而立,回想這幾個月的經歷,不由心中感慨連連。

第一次破解壓井原理,李云可以說是和墨家子同時破解,然而卻沒有墨頓的詳細和細致,惜敗!

第二次二人共同建橋,實則是拱橋和梁橋之爭,李云所見的曲江拱橋雖然可以說是拱橋的巔峰之作,但是面對妖孽的梁橋,李云再敗,然而這一次實乃非戰之罪。

第三次,折尺達到了木尺的極限做法,讓短距離的測量輕松至極,這才勉強和中距離測量的鋼尺相持平,然而從實際上來看,折尺還是要遜色鋼尺不少。

“長安城,不虛此行!”

李云重重的從口中吐出一口熱氣道,他看看頭頂上火辣辣的太陽,當初他趕往長安城的時候,還是白雪皚皚,天寒地凍,如今從長安城離開,沒有想到竟然已經是炎炎夏日了。

“少爺,走吧!”一旁的老仆人催促道,相夫氏一脈早就催促李云回去了,不過卻因為建橋之事一直耽擱。

李云重重的點頭,這才準備踏上馬車離去。

然而當他們準備踏上馬車的時候,卻發現車內竟然空蕩蕩的并無一人,唯有一個車夫在等候,老仆人不由大驚,豁然而起連忙退出來,怒視車夫道:“怎么,難道相里氏一脈還要趕盡殺絕!”

相夫氏一脈和相里氏一脈素來不對,而且李云此次前來,明顯是來找墨頓的麻煩的,難道墨家子竟然準備在這個時候對他下手。

“閣下誤會了!相夫氏一脈畢竟也是墨家分支,墨家村又豈能會對同門下手,我家少爺和李少爺惺惺相惜,卻因為有事在身,不能遠送,特令墨家車隊為李少爺準備一輛專車護送到洛陽,沒有想到竟然引起這種誤會,實在抱歉。”只見隨著聲音,李信的身影出現在二人面前。

老仆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其實也不怪老仆人多想,這個時代諸子百家相爭大都是君子之爭,而百家內部的爭斗則是極為殘酷,就拿號稱慈悲為懷的佛家來說,后世禪宗為了爭奪六祖之位競爭極為激烈,而且不擇手段,六祖慧能曾經為了躲避追殺,直接隱遁十六年這才出山。

“同叔退下,長安城大名鼎鼎的墨家子若是只有這點氣度,又談何引領墨家復興。”李云大手一揮,示意讓老仆人退下。

“李少爺和我家少爺果然是知己!”李信恭維道。

李云不由嘴角一抽,如果拋開兩脈的恩怨,墨家子的確是一個相交的朋友,可是兩脈畢竟是積怨已久,知己恐怕是難以做到了。

“多謝,墨兄的一片好意,李某心領了。”李云落落大方的接受墨頓的安排。

“除此之外,我家少爺還有一份心意希望李少爺收下。”李信說著奉上三把尺子,分別是折尺,布卷尺,鋼尺!

李云接過仔細一看,這三把尺子都是重新修改過的,其中折尺則是完全按照墨頓之前所指點的那般,每段三寸長,總長三尺,一指寬,握在手中簡直是完美。

至于布卷尺,墨家直接將其擴大了盤子大小,上面清清楚楚的標明了五十丈。

而更讓他驚艷的則是最后巴掌大圓形的鋼尺,微微用力直接抽了出來,鋼尺特有的沙沙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悅耳,尤其是鋼尺微微彎曲的弧度,可剛可柔特性,再加上最為精密的刻度,哪怕是僅僅一厘的刻度都清晰可見。

“這才是天下工匠人人渴求的尺子!”李云感嘆道。試問天下工匠,哪一個能夠拒絕鋼尺的誘惑,普通工匠擁有這把鋼尺,恐怕猶如俠客手中的名劍一般,這都是揚名立萬的利器。

“這是什么?”忽然李云看到手中多了一張精美的紙張,不由好奇的打量道。

“此乃墨家銀行刊印的匯票,李少爺只需拿著這張匯票就可以到洛陽的墨家村開設的銀行去領匯票上等同于金額的銀子,無需再拿著同樣沉重的錢財奔波,不但方便還保證了錢財的安全。”李信解釋道。

“一千貫!”李云看到匯票的金額,不由的嚇了一跳,。

李信道:“我家少爺說了,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一千貫又算得了什么?”

“無功不受祿,請恕李某不能接受。”李云搖頭道。

李信早就預料李云會拒絕,朗聲道:“李少爺誤會了,這可不是直接給你的,而是墨家村買下李少爺發明折尺錢財,墨家村可是有過規定,無論是誰發明新事物,都會享有百分之五的分成,而一千貫不過是一下子將李少爺的折尺買斷而已。”

“這!………………”李云在長安城半年,自然知道墨家村的這個規定,就拿墨家子的徒弟武媚娘來說,年紀輕輕就已經發明了銀鏡,百分之五的收益足以讓她成為長安城大名鼎鼎的女富豪,這在長安城中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自己的折尺自然沒有銀鏡這么值錢,但是一千貫可以也并非不值。

這些錢財乃是自己發明的折尺換來的,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李云的心底不由有些動搖了。

“既然是少爺的折尺所得,老奴認為收下倒也無可厚非!”一旁的老仆人相勸道,自己的少爺就是太淡泊名利了,當初他為了自己的自尊直接將墨家子的萬貫懸賞投入了曲江拱橋之上,這一次恐怕又要推掉千貫錢財,反正是墨家村的錢財,不拿白不拿。

“那李某就愧受了。”李云最終被說服了,說實話,相夫氏一脈隱居至今,并不寬裕,一千貫對他們來說也是難得一筆巨財,李云當初破解墨頓的懸賞,未嘗沒有獲得這筆錢財補貼相夫氏一脈的想法。

李信見李云收下匯票,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道:“李少爺恐怕還不知道,墨家一共建造了三座銀行,墨家村,長安城洛陽城各一座,如今剛剛籌備完成,明日才正式開業,而李少爺則是墨家村銀行的第一位顧客!”

“那倒是李某的榮幸。”李云含笑道,而心中卻震撼不已,不禁為墨家子的奇思妙想而折服,誰能想到薄如蟬翼的一張紙竟然和重達千斤的錢財價值相當,而且他剛才隨意一掃,就已經發現這薄薄的一張匯票之上,竟然隱藏著十多種秘技,有不少都是連他也無法破解。

“這才是墨家村真正的底蘊!”李云不禁心中感嘆道,他當初氣勢沖沖的想要給墨家子一個下馬威,然而當他對墨家子和墨家村了解越多,越是發現墨家村的底蘊何其深厚。

墨家村本身所擁有的的深厚底蘊,再加上墨家子的層出不窮的奇思妙想,簡直是就是珠聯璧合,創造出一個又一個的奇跡。

“少爺曾經多次感嘆在修橋一道,唯有李少爺才奉為知己,如今李少爺即將遠行,不知何時才能見上一面,甚是遺憾,特令小子奉上兩幅畫相贈,少爺曾說,天下也許只有李少爺方能看懂此畫了。”李信雙手封上一個卷軸躬身道。

李云異色一閃,雙手接下道:“世人皆知,墨家子的畫價值千金,李某能夠一次得到兩幅,實乃是三生有幸呀!”

李云說著順手打開畫軸,看到第一幅畫頓時愣在那里,只見畫上一條寬闊的河流緩緩流淌,在寬廣的河面上,一個筆直的梁橋橫跨河面。

“這是?”李云頓時驚聲道,眼神死死的盯著畫中的大橋。

“怎么了少爺!”一旁的老仆人連忙側目看去,不由渾身一震,脫口而出道:“這怎么可能?”

只見栩栩如生畫面上,一個寬廣的河面上,畫著幾個高大的樓船輕松的從橋身下穿過,看這兩個橋墩的跨度,竟然遠超拱橋的跨度。

梁橋的跨度怎么能夠超過拱橋,老仆人不由深深的懷疑這定然是墨家子異想天開。

“這的確有可能!”然而李云卻緩緩點頭,眼光死死的盯著在橋面上密密麻麻的鐵索,這幅畫真正讓他感興趣的則是,墨家子將梁橋運用到極致之后,竟然將梁橋和鐵索橋融為一體,設計成一個跨度極大的新式橋梁。

如果后世之人看到這幅畫,定然會極為熟悉,因為墨頓所畫的正是后世最為盛名的布魯克大橋,只不過將去橋身從紐約東河移到長安城北的渭河之上罷了。

老仆人自然也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鐵索,不由皺眉道:“什么樣的鐵索能夠承受如此重的橋身。”

在墨頓和李云造橋的過程之中,老仆人可是多次打探墨家造橋的經過,自然知道灌注鋼筋水泥的梁橋是何等的沉重。區區鐵索又豈能承受。

一旁的李信朗聲道:“不是鐵索。而是墨家村生產的最為堅韌的鋼索。”

“鋼索!”

頓時李云和老仆人紛紛沉默了,墨家村生產的鋼鐵質量乃是舉世公認,如果換成鋼索或許會有一絲理論上的可能。

“這只是理論上可行而已!想要修建這樣的前所未有的大橋,簡直就是千難萬年。”李云皺眉道。

李信道:“少爺說了,再難也要做,讓天下百姓從此不在受阻于河邊,暢行于天下,此乃墨家應當擔負的責任,墨家責無旁貸。”

“責無旁貸,好一個責無旁貸!”李云頓時沉默道,天下造橋的秘術掌握在墨家的手中,如果墨家不做,天下又誰來做。

“而且我家少爺已經上奏朝廷,準備在長安城北的渭河之上修建此橋,這就是渭河大橋的示意圖。”李信鄭重道。

“長安城北,渭河大橋。”李云心中一動,長安城乃是帝都,東西南三方皆暢通無阻,然而唯有北方有寬廣的渭水相隔,交通不便,如果修建渭河大橋,為長安城打通北方動脈,那對長安城的意義重大,定然能夠得到朝廷的全力相助,如此一來,錢財方面根本不用發愁。

“看來李某要恭喜墨兄了,有了朝廷的相助,此橋建成定然計日可待。”李云不由有些酸溜溜的說道,他原本以為自己是惜敗于墨家子,卻沒有想到在橋梁之上,他已經和墨家子的差距越來越大了。如果墨家子修建成此橋,天下誰還記得他曾經修建的曲江拱橋,恐怕只會當成一個笑話,認為他螞蟻撼樹,不自量力,貽笑大方。

李信忽然搖頭道:“可惜,此橋有了設計圖,也有合適的材料,更有朝堂源源不斷的錢財供應,然而卻差了一位修建橋梁的總工程師,實在是一大遺憾。”

李云苦笑道:“天下工匠無數,但凡能有資格修建此橋的恐怕非墨兄莫屬。”

這一次墨頓的設計圖徹底的征服他,連他也不得不承認,天下橋梁設計一道,墨家子天下第一,定當無可爭議。

李信傲然道:“此橋只不過是剛剛設想而已,目前只是理論上可行,在建設過程之中,定然會遇到重重困難,少爺身負復興墨家之重擔,又豈能耗費五年甚至是十年的時間來在一座橋上。”

“可是此橋如此重要……”李云聞言頓時一陣焦急,他一身所學都在橋梁之上,看到如此驚艷的橋梁因此耽擱,不由大急,然而他卻無法繼續相勸,畢竟因為相比于一座橋梁,墨家復興的任務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我家少爺認為,天下能夠理解他的設計圖,修建起渭河大橋的恐怕唯有少爺的知己李少爺一人,唯有李少爺能夠擔當此重任。”李信鄭重道。

李云在長安城公開和墨家子比試造橋,其造橋的技術已經得到了長安城的公認。

“我!……”李云不由一愣,他沒有想到墨家子竟然有意讓他作為渭河大橋的總工程師,督建這驚艷至極的新式大橋。

李信頓時陷入兩難之中,他一直一來的夢想則是修建一座超越先祖輩李春趙州橋的橋梁,如果能夠接手渭河大橋,毫無疑問,定然能夠揚名立萬,祖孫二人共同名傳史冊。

然而畢竟墨家兩脈相爭由來已久,他又豈能輕易接受墨家子的招攬。

“李少爺不用急著下決定,渭河大橋奠基最晚也要等到十月枯水期之后,在此之前,渭河大橋總工的職位虛席以待。”李信自然看得出來李云的猶豫,朗聲道。

“多謝!”李云重重的松了一口氣道,此事事關重大,他恐怕還需要回到相夫氏一脈商議,方可下定論。

“如此一來,那就不打擾李少爺,祝李少爺一路順風。”李信恭敬道,伸手一示意,車夫立即信手揚鞭,馬車朝著洛陽方向疾馳而去。

疾馳的馬車上,李云一遍又一遍的看著手中的渭河大橋的示意圖,在他看來,這幅畫別說是價值千金,就單單墨家子將梁橋和鐵索橋融合的創意,簡直就是無價之寶。

“少爺!”一旁的老仆人不由擔心的提醒道。

李云這才回過神道:“我知道,我所學的畢竟是拱橋,拱橋才是相夫氏一脈的精髓。”

他一直堅信自己所學的拱橋的先進性,可是墨家子接連讓梁橋和鐵索橋大放異彩,讓拱橋黯然失色,可以想象,從此以后拱橋的地位將會越來越低。

忽然他心中一動,這才想起墨家子可是送來了兩幅畫,他剛看第一幅渭河大橋就已經沉迷其中不能自拔,竟然忘了還有一副畫,心中頓時頗為期待的翻開下一幅。

“這是……”李云看到第二幅畫的時候,頓時腦中轟鳴一聲。

老仆人連忙看了過來,只見第二幅畫,同樣也是一副橋梁的設計圖,只見在一個懸崖斷裂帶上,一個長長的拱橋橫跨兩岸,而在拱橋的上方,一個個巨大鋼筋水泥柱樹立,撐起上方平直的梁橋。

“竟然是拱橋和梁橋的融合!”李云渾身一震道,他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拱橋和梁橋竟然也能融合,竟然會有如此不可思議的效果。

李云念頭一轉,就已經知道了,這樣拱橋和梁橋融合的的巨大的好處,如此一來,就可以不用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修建橋墩,如此一來,在崇山峻嶺之間,或者是河深水急,兩岸高山的地帶定然會有奇效。

如果墨頓再此,定然會驚呼自己并沒看錯人,他所畫的正是后世山區修橋常用的上承式拱橋,經常修建在一些險要之地。

“拱橋竟然還有如此應用!”李云頓時精神振奮,他原本以為梁橋大放異彩之后,拱橋定然會掃落塵埃,卻沒有想到墨家子設計的將拱橋和梁橋融合,竟然有如此絕佳的效果。

“有此兩種橋在,從此以后,天下再無險途。”李云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道。自古以來,阻礙交通的恐怕非數河流和深山幽谷無意,而梁橋和鐵索融合的新式橋梁,適合于平坦寬廣的河流,拱橋和梁橋結合的上承式拱橋適用于山區,李云可以想象的到,一旦這兩座橋推廣開來,天下將一片坦途,而這一切都和醉心于橋梁的相夫氏一脈毫無關系。

這一次,無論他是否愿意接手渭河大橋,相夫氏一脈就必須改變,如果相夫氏一脈再故步自封,恐怕最后只能淹沒在歷史之中。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7 11:14
第八百二十七章 子錢家
“啟稟少爺!禮物已經送到。”從城東匆匆而回的李信,來到墨頓的面前恭敬稟報道。
墨頓這才點了點頭,嘿嘿一笑道:“希望李兄能夠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一旁的武媚娘不滿道:“那相夫氏一脈如此針對我們,師傅還厚禮相贈,還許之高位,未免太便宜他們了。”

“這可不是便宜他們,只要李云主仆二人將三種尺子和兩幅橋梁設計圖帶回相夫氏一脈,定然會在相夫氏一脈引起軒然大波,一直以來,墨家村在明,相夫氏一脈在暗,敵暗我明,墨家村一直處于被動,而渭河大橋正是將相夫氏一脈引出的誘餌。”墨頓得意道。

“那可是渭河大橋呀!師傅怎能便宜外人呢!”武媚娘不甘心道。

墨頓冷哼道:“便宜,你以為渭河可是曲江所能比擬的,渭河大橋自然也不是曲江梁橋所能相提并論的。如今梁橋不過是剛剛興起,渭河大橋也不過僅僅停留在理論之上,這其中所需要的工作何止是千萬,墨家村在這方面的底蘊太淺,根本比不上幾十代浸淫在橋梁之上的相夫氏一脈。”

修建一座橫跨渭河的大橋所需要的橋梁知識,實在是太多了,任何一個小失誤都會造成很嚴重的后果,無論從哪一方面,李云背后的相夫氏一脈都是最佳的選擇。

武媚娘聞言頓時說不出話來,墨家村修建曲江橋,全賴墨家村強大的技術,堅固的材料,以及墨頓的先進理念,但是要論造橋的理論,墨家村恐怕還是處于小白的狀態,恐怕還真難以勝任渭河大橋的修建。

“墨頓,好了沒有,我們該進宮了!”就在此事,長樂公主忽然進來道。

墨頓這才起身道:“好了,曲江梁橋已經修建完成,我這就出現便向陛下報喜去,順便看看朝廷可以撥付多少錢來修建渭河大橋!”

長樂公主不由瞪了墨頓一眼,她還真拿墨頓和李世民沒有辦法,這對翁婿簡直就是天生的冤家,李世民常常坑自己的女婿不說,而墨頓每一次去見李世民之時,總會帶去一些讓李世民也為之頭疼的難題。

“長樂公主和駙馬回宮了!

當長樂公主回到皇宮之中,整個皇宮立即轟動起來,要知道這一段時間,墨頓和長樂公主簡直占據了長安城的頭條新聞。

尤其是隨著白蛇傳的熱潮,長樂公主的名聲更上一層樓,簡直成為女子心中的偶像,而墨家兩脈之爭曲江驗橋,公開授徒,更是讓世人驚嘆。

眾人紛紛咂舌,諸子百家的格局的確不凡,別人賭斗最多是輸贏一些錢財而已,而諸子百家的理念之爭,竟然以動輒萬貫的橋梁來證實。

“長樂姐姐!”

“姐夫!”

一眾皇子和公主紛紛聚集在二人的身旁,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這是我給你們帶來的禮物!”長樂公主笑著和一眾兄妹打著招呼,同是將一本本精美的書籍送給眾人。

“哇!白蛇傳!還是帶著插畫的!”晉陽公主接過書籍,看著一個個精美的圖案,不由歡喜的驚呼道。

這是墨刊專門印刷的《白蛇傳》的單行本,而且印上紫衣專門為其創作的插畫,精美至極,立即讓一眾皇子和公主愛不釋手。

“斷橋相會!”

“西湖借傘!”

“水漫金山寺!”

一個個精美的插畫讓所有人都愛不釋手,不由的寶貝的捧在懷中。

“姐夫,你建的橋真的那么結實么?”

“姐夫,刺猬法則是真的么?”

“我也想要一把鋼尺!”

公主們大都聚集在長樂公主的身旁,而一眾皇子則是圍著墨頓,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墨頓神奇的手段才是最吸引他們的。

“等你們有空了,可以帶你們親自見識一番曲江梁橋。”墨頓笑著說道,一一的回應一眾皇子。

“好了,墨頓和長樂剛剛回宮,你們就不要打擾了,都去學自己的課業去吧!”最后還是長孫皇后和李世民聯袂而來,這才為二人解圍。

“我才不想聽那些博士授課呢,枯燥無味,哪里比得上姐夫授課好玩!”一旁的李治不滿道。

負責教導一眾皇子的乃是弘文館的博士,每日教授的都是四書五經,或者是史書律法,極為枯燥,相比于墨頓教授武媚娘的課業,不但實地教學,而且加上詼諧有趣的哲理的故事,有深度、有層次、還有趣,對比之下,李治自然極為不情愿再去聽那些枯燥的課程。

墨頓聞言,不由勸道:“墨家學說大都是極為深奧,需要一定的基礎才能學習,你現在正式打基礎的時候,如果日后想要學習墨家學說,我自然傾囊相授。”

墨頓不由感嘆李治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后世理科知識那可是公認的難,哪里比得上文科的輕松易懂,李治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希望他以后不要后悔。

墨頓好說歹說,這才將李治不情愿的勸走。

李世民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由含笑的點了點頭,他自然也聽說了墨頓授課的內容,連他也不得不感嘆武媚娘的確是遇到了一個良師,然而皇室卻不一樣,奉行的是儒家教育,如果貿然改學墨家,那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好在墨頓妥善的將這一切解決。

“你父皇和墨頓有事要辦,你我母女前去說一些體己話!”長孫皇后好久未見長樂公主,便主動地將長樂公主拉走,留下墨頓和李世民。

“啟稟皇上,臣幸不辱命,終于建成了曲江梁橋!”墨頓朝著李世民鄭重道。

“好,這一次你沒有讓朕失望!”李世民自然也聽說了曲江梁橋的震撼戰績,當他親眼看到墨頓將曲江橋建成梁橋的時候,就已經大為驚嘆了,但是卻沒有想到真正的曲江梁橋的竟然如此強悍,至少目前的車馬承重根本對曲江梁橋造不成威脅。

墨頓不由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忽然看了李世民一眼,連忙恢復嚴肅的表情,道:“啟稟陛下,既然曲江橋已經證實鋼筋水泥確實是造橋的最佳之物,我想下一座大橋也可以啟動了。”

“渭河大橋!”李世民頓時呼吸一滯,腦海之中不由浮現出那畫面上的雄偉大橋,當他第一眼看到渭河大橋的示意圖的時候,這幅大橋就已經深深的刻在他的腦海之中,久久揮之不去。

只要渭河大橋修通,長安城再無交通制約,其中的好處不用其他人多說,李世民早就怦然心動。

“此橋多久可以建成。”李世民鄭重問道。

墨頓想了想道:“如果讓墨家村來建的話,最少需要十年!”

“十年!”李世民不由驚聲道。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渭河大橋的工期竟然如此之長。

墨頓鄭重的點頭道:“如此長的大橋自古以來從未有先例,所克服的困難不知幾凡,十年能夠修成已經是難能不錯。”

“可這也未免太長了!”李世民不滿道。

“可是如果相夫氏一脈來修的話,只要有朝廷充足的錢財供應,最多五年便可修好。”墨頓道。

“相夫氏一脈,李春的后人!”李世民不由喃喃道。

對于李春的大名,哪怕是他也是有所耳聞,李春可是前朝最為有名的橋梁專家,其督造的趙州橋可已經驚艷至極,無數大匠為之折服。

而其后人李云督建的曲江拱橋在不久前和鋼筋水泥鑄成的梁橋相比也不過是僅僅落入下風而已,其造橋的工藝自然得到了證實。

“你將渭河大橋推脫給相夫氏一脈,該不會是你小子想要偷懶吧!”李世民深深的懷疑墨頓的動機,以他對墨頓的了解,一個長達數年的工作,以墨頓的性格根本坐不住。

墨頓頓時叫屈道:“陛下,冤枉呀!微臣一心為了朝廷著想,渭河大橋對于長安城來說重要無比自然不容有失,相夫氏一脈數代一來積累了無數的修橋秘技,與其埋沒在深山之中,不如將其運用在渭河大橋之上,這才不算埋沒。”

李世民冷哼一聲,他自然知道相夫氏一脈在修橋方面的積累,而且渭河大橋對于長安城來說實在是太過于重要了,如果再加上相夫氏一脈的相助,定然萬無一失。

“如果相夫氏一脈不出山,你就給我窩在渭河邊上,什么時候修成渭河大橋什么時候回到長安城。”李世民冷聲道。

墨頓自信一笑道:“陛下放心,但凡天下任何一個工匠都無法拒絕渭河大橋的誘惑,這一次相夫氏一脈定然按耐不住,到時候只要朝廷的錢糧不要拖后腿就行了!”

“二十萬貫!”李世民想到墨頓上奏渭河大橋的費用,不由心中一抽,渭河大橋的造價實在是太高了,要知道修建從長安城到洛陽的磚路也不過是花了四十萬貫而已。

墨頓一直致力于讓大唐朝廷不停的花錢,看到李世民懷疑,連忙解釋道:“俗話說,金橋銀路銅建房,修橋一直以來都是花費頗多,更何況渭河大橋工程浩大,所需的材料和人工無數,二十萬貫并不多,不過好在這二十萬貫并非需要朝廷一下子,只需要朝廷五年內分批撥付即可。”

“五年內分批撥付二十萬貫!”李世民這才松了一口氣,如此一來,朝廷倒也能夠承受。

“當然了,如果陛下認為花費過多,我墨家村可以一力承擔這二十萬貫,只要陛下允許墨家村在渭河大橋收二十年的過橋費即可。”墨頓激將道。

“想都別想!”李世民斷然拒絕道。渭河大橋一旦修建,那就是長安城北方的大動脈,每日行人車馬川流不息,哪怕是一人一文錢,也能賺的缽滿盆溢。

墨頓不禁遺憾的嘆了口氣,渭河大橋才是真正的聚寶盆,李世民哪里肯放過,哪怕是朝廷財政緊張,最后也咬牙支撐。

“你有如此底氣修建渭河大橋,莫非就是依仗哪個所謂的銀行。”李世民目光一閃道。

墨家村銀行就修建在距離朱雀門不遠之處,自然瞞不過李世民,當下墨頓點頭道:“墨家村銀行的目的乃是方便墨家村內部業務運轉,不過墨家村想要以此聚集一筆財富,并非太大的難事。”

李世民看到墨頓承認,不由露出一絲莫名的神色道:“墨家想要涉獵錢莊生意,可曾想過子錢家的反應。”

“子錢家!”墨頓心中一頓道。

“這可是一個極為古老而神秘的百家,雖然名聲不佳,但是勢力卻極為龐大,隱藏在各行各業之中,猶如牛虻一般暗中吸血壯大,無論是盛世和亂世總有子錢家的存在,甚至在歷代朝堂更迭也有子錢家暗中的影子。”李世民陷入沉思道。

墨頓心中恍然,一字一頓道:“《史記,貨殖列傳》”

子錢是一門古老的生意,比諸子百家還要早,而真正被記載則是在史記之中。

李世民點頭道:“不錯,那是子錢家第一次顯現在世人面前,也是最后一次。但是子錢家的身影卻從未消失。”

墨頓心中一震,自己的底蘊還是太淺,他原本以為佛家才是印子錢的的主謀,然而再和佛家的接觸中,墨頓漸漸的否定了這一觀點,卻沒有想到印子錢的背后竟然還隱藏著一個神秘的百家——子錢家。

“銀行并非子錢,如果子錢家想要一戰,墨家絕不退縮。”墨頓堅定道。

墨家想要,必然離不開大量銀錢的,銀行乃是墨家復興最為重要的一個環節,無論是誰想要阻止墨家復興,都要先過他墨頓這一關。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7 11:24
第八百二十八章 匯票
“銀行!”
墨家村銀行開業的消息在長安城可謂是轟動至極,非但整個場面極為盛大,而且在墨刊之上刊印了整版來介紹墨家村的銀行業務。

“銀行,不就是錢莊么?沒有想到墨家子竟然還涉足子錢生意!”街道上,一個儒生看著墨刊,不由冷哼道。

錢莊在大唐的名聲可不那么好,大部分錢莊只有一種業務,那就是子錢生意,子錢的暴利自然也伴隨著骯臟陰暗和血腥,一旦身陷高利貸那就只有一種結局,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因此錢莊在大唐也是臭名昭著,這也是墨頓舍棄錢莊直接取名為銀行的原因。

“就是,錢莊可是讓不少人傾家蕩產,墨家子怎么也會放印子錢呢?

不少人頓時議論紛紛,墨家的名聲一直很好,墨家子更是長安城的驕傲,眾人怎么也沒有想到墨家竟然能夠和子錢家同流合污。

一個黑衣商賈冷哼道:“墨家子開辦的可是銀行,可不是什么錢莊,只收銀子的,不放印子錢。”

“銀子,銅錢還不一樣都是錢,墨家子還會忍住印子錢不賺。”儒生冷哼道。

“那可不一樣!”黑衣商賈得意的指著墨刊道,“墨家村的銀行可不是靠放印子錢賺錢,而是靠飛錢來賺錢!”

“何為飛錢?”眾人大為不解道。

黑衣商賈看到眾人的目光得意的解釋道:“飛錢,只是我等私底下的稱呼,在銀行中稱之為匯票,假如在下想要去洛陽城做一筆大生意,需要本金五百貫,五百貫就是換成銅錢恐怕一馬車也拉不下,哪怕是換成銀子也得有五百兩,若是背在身上可不是一個輕松的事情,而且還要承擔丟失的風險。”

眾人不由點了點頭,這個時代都是現錢交易,而且銅和銀子都極為沉重,大宗交易的確是有這方面的風險,而且極為不便。

黑衣商賈炫耀道:“如果在下將這五百貫存入長安城的墨家村銀行,讓墨家村開具匯票,那在下就可以拿著一張薄薄的紙片貼身攜帶,就可以只身輕松的到達洛陽,方便至極,又不用擔心丟失和被偷盜。如果錢財從長安飛到洛陽一般,故成為飛錢。”

“飛錢!如此倒也貼切!”眾人紛紛咂舌道,飛錢可以說方便了太多了,這倒是墨家子一貫的風格。

儒生不信道:“墨家子無利不起早,又豈會這么好心?”

黑衣商賈搖頭道:“自然不是,飛錢的收費是百分之一,想要匯一百錢,就要付給銀行一文錢。”

“那要是匯五百貫錢,豈不是就要付給銀行五貫錢!墨家子果然聰明,竟然想到如此坐地收錢的方法,要是一千貫,一萬貫……。”眾人紛紛驚呼,他們瞬間明白墨家子的銀行生意簡直就是無本生意,只須要左手倒右手,即可收取百分之一的費用,如果聚少成多,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這點錢財算什么,如果聘請鏢局押運錢財,恐怕付出的錢財將會更多,當然墨家子也不是貪心的子錢家,飛錢的最低標準收費標準是一文錢,最高一千文,也就是說,你就是匯一百貫也會收你一千文,匯一萬貫也只收你一千文,也就是一貫錢。”黑衣商賈解釋道。

后世大唐盛行一時的飛錢業務,正是因為費用太高,最高的時候竟然每千錢收費百錢,最后根本沒人使用,最后降到每百錢一文錢,讓人止不住崩盤,墨頓自然不會犯這種錯誤,一開始就將價格定在各方都能接受的價錢上來。

“如此倒也能接受!”不少人心思一閃道,要知道年前的時候,墨家村危機的時候,墨家子為了將洛陽的錢財運回來,可以說飛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運到長安城,如果那時候有銀行,別說是一貫錢,就是一百貫錢,墨家村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每次一貫錢,這可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呀!”儒生不由嫉妒道,一貫錢在大唐的購買力可以是相當之多,墨家子坐地即可收錢,這讓不少人眼紅不已。

黑衣商賈傲然道:“一貫錢的確是不少,但是相比于要承擔的風險卻是千值萬值。”

不少人點頭有之,搖頭有之,紛紛對匯票的前景猜測不已。就在這時,洛陽城的墨家村銀行的匯票業務迎來了它的第一位客人。

相夫氏一脈的李云。

“這就是墨家村開辦的銀行!”李云看著洛陽最繁華的地帶,占地面積極廣的墨家村銀行,全都是鋼筋水泥結構,而且都貼滿了精美的瓷磚的銀行,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單憑銀行的外觀就給人一種財大氣粗的感覺。

洛陽的墨家村銀行就是開在公主牡丹園旁邊,之前墨家子在舉辦洛陽牡丹花會的余波還未平息,眾人一聽墨家村銀行開業,紛紛前來看熱鬧。

再則洛陽城的商業氣氛本就就濃厚,聽聞墨家村的匯票業務都大感興趣,其中不乏一些大商戶前來查探,畢竟在這個時代,攜帶錢財的確是一個極為麻煩的事情,如果能夠使用匯票解決,那簡直是太過于方便了。

然而匯票畢竟是新興事物,眾人都遲疑不已,誰也不敢做試驗品。

然而就在此時,李云越眾而出,拿著一張匯票直接走進銀行的大廳之中,一眾商戶見狀忽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起身相隨,跟著李云走進金碧輝煌的銀行大廳。

李云進入大廳,一個身穿墨服的銀行掌柜迎上前道。

“這位先生如何稱呼,是匯錢還是取錢!”銀行掌柜熱情的問道。

“在下李云,是前來取錢的。”李云道。

李云!

一眾商戶不由一陣騷動,相夫氏一脈的李云在長安城和墨家村當眾比試,雖然兩敗一平,但是已經數年來少有的能和墨家子交手之人了,眾人自然有所耳聞。

掌柜不由一愣道:“原來說相夫氏一脈的同門,這邊請!”

掌柜將李云領到大廳的一個窗口前,只見這個窗口都有厚厚的玻璃相隔,內外之人可以相互看清,絕對卻無法接觸,只留有一個小小的洞口供傳遞匯票。

李云伸手敲了敲的厚厚的玻璃傳來沉悶的聲音,頓時明白這就是坊間流傳的墨家村生產那種極為堅硬的玻璃。

“這位先生,請出示你的匯票和身份憑證!”玻璃內,一個墨家子弟不以為意的含笑道。

李云這才想起正事,尷尬一笑,這才將手中的匯票和路引從洞口遞給墨家子弟。

這名墨家子弟查驗無誤之后,這才詳細的將匯票的金額記錄在案,將一盤盤銀子擺放在柜臺上,緊接著遞給李云一張回執單道:“請你確認簽收,等下請你仔細盤點銀兩,一旦出現離開柜臺,墨家概不負責。”

李云仔細查看了一番回執單,確認無誤之后,這才慎重的簽下自己的大名,很快,一盤盤白花花的銀兩堆在了李云的面前。

“一千兩!”李云仔細盤查之后,發現不但銀兩的成色上佳,而且數量一兩不少。

“墨家村果然如數的支付銀子了!”趁機進來的商戶看到這一幕不由的驚呼道。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太讓他們震撼了。

“不是說匯票要收取百分之一的費用么?”一個商戶不解道。

一旁的掌柜解釋道:“這位客人有所不知,墨家村銀行開業期間有優惠,一月之內,匯錢免費。”

“免費!”

頓時不少人怦然心動,墨家村的信譽剛剛已經得到了證實,的確會如數的支付銀兩,再加上免費,頓時不少人躍躍欲試。

而此刻李云盤點好銀兩正好起身,一個商戶迫不及待道:“正好我要去墨家村進貨,相信墨家子不會騙我,我要匯五十貫到墨家村!”

其他商戶也紛紛意動,可是還是擔憂不已。

一旁的銀行掌柜見狀再添一把火道:“諸位不用擔心,每一張匯票都有獨一無二的暗碼,旁人根本無法仿冒,哪怕是丟了,只要憑借你的有效身份,還可以將錢取出來。”

“好,我要匯去長安城五百貫!”緊接著,有一個商戶心動道。

五百貫對與墨家村來說并不算什么,而且還有這么多人的見證,他相信墨家村定然不會耍賴。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很快不少人就已經開始排隊等候匯款。

就在此時,李云盤點好銀子,即將離開,一千兩銀子足足上百斤,墨家村銀行貼心的用了兩個手提箱子裝著,李云一手提一個,哪怕是年輕力壯也,不禁氣喘吁吁。

“這位先生,墨家銀行正好有免費護送業務,只要是洛陽城內,皆可護送到家,不知先生可否需要。”掌柜一揮手,兩個護衛打扮的墨家子弟立即上前。

李云心中不由一嘆,墨家村能夠發展壯大,果然并非浪得虛名,如此貼心細致的工作都想到了。

“不用了,我有人接送!”李云搖頭拒絕道。

隨即用力提起兩個錢箱,千貫在手,頓時腳下虎虎生風,昂首走出銀行大廳,銀行外,李云身邊的老仆人早就已經駕車等候。

李云登上馬車,開始在馬車在洛陽城內東轉西扭,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半個月后,在齊地的一個隱秘的地方,李云下馬,看到相夫氏一脈的隱居之地,不由恍然隔世。

“少爺回來了!”

隨著一聲兒童的驚喜聲,整個隱居之地頓時轟動起來。

李云昂首的走入隱居之地,千貫錢財、折尺、布卷尺、鋼尺,兩幅橋梁設計圖,很快再這平靜了千年的隱居之地,陷入軒然大波,猶如巨石砸入一潭死水。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7 11:31
第八百二十九章 銀票
“僅僅免費一個月呀!要是過了這個月,豈不是還要收費?”長安城中,眾人繼續興致勃勃的討論銀行的事情,一個閑漢遺憾道。
“免費一個月還不知足,不過你若是想要省錢的話,倒也不是沒有辦法,你要是用了這個方法,就不用再掏這值百抽一的費用了。”

“還能省錢!”眾人不由心動道,值百抽一的費率雖然不高,但是能夠省錢,他們自然一百個愿意。

黑衣商賈點頭道:“墨家村銀行除了有使用匯票的飛錢業務之外,還有一個更為神奇東西,叫做銀票!”

“銀票?”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只聽說過銀子,從來沒有聽說過銀票。

“墨家村建的是銀行,自然只收銀子,銀票乃是墨家村銀行發行的票據,只有三種銀票,分別是一兩銀票、一錢銀票、一分銀票。這三種銀票如今只在墨家村使用,但是墨家村銀行也會收,如果你想省下飛錢的費用,只需在墨家村兌換一千張一兩的銀票,然后帶著一千張一兩銀票到洛陽城的銀行兌換即可。”黑衣商賈得意道。

“竟然還可以這樣,如此一來,墨家村銀行的飛錢業務豈不是白費了。”眾人詫異道,要是人人都攜帶銀票去洛陽,墨家村銀行豈不是再也不能以飛錢盈利了。

黑衣商賈解釋道:“飛錢可是需要用匯票記錄你的印章和暗語,除了你自己,誰也取不走,哪怕是匯票丟失,也不用怕,而銀票則不然,全部都是一模一樣,要是丟了,誰承認是你的,所以要論安全,當然還是匯票最安全。”

“原來如此!”眾人這才恍然,原來在這里銀票和銀子的性質是一樣的,要是丟了可就再也沒有。

“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在手多好,誰愿意用銀子去換一張紙呢?”

“一張紙,你要是看到銀票就知道錯的有多離譜,看!這就是銀票!”黑衣商賈得意的舉起手中的三張印刷精美的紙張,上面分別寫著一兩,一錢和一分,輕輕用力一甩,銀票頓時發出悅耳的聲音。

“你竟然換了銀票,你就不怕自己的白花花的銀子打了水漂!”不少人驚呼道,世人早已經習慣白花花的銀子,誰能想到一張薄薄的紙張竟然也能當銀子用。

黑衣商賈不以為然道:“只要我去墨家村銀行,即可立即換回白花花的銀子,再說這可是墨家子發明的錢票,有什么好擔心的,難道墨家子還會在乎我這一兩一錢一分銀子。

眾人不由一愣,對呀,若是其他人就是說破嘴皮,也別想讓別人用銀子換成紙張,而墨家子不同,自從墨家子帶領墨家村進入長安城之后,創造一個又一個財富奇跡,墨家村成為天下第一村,而墨家子更是一諾千金,又怎么會欺騙眾人的錢財。.

而且墨家明文規定,銀票只能在墨家村使用,只要出了墨家村,恐怕只有墨家村的商店和墨家村銀行才會接收,沒有人逼著他們兌換。

“墨家子果然狡詐!”儒生忽然恍然大悟道。

眾人之中有不少墨家子的粉絲,當下不滿道:“你這儒生說話小心點,莫要禍從口出。”

儒生冷哼一聲,不過語氣稍微緩和一些道:“墨家子將銀票分為一兩一錢一分三種,并非是為了兌銀子,而是看到了銅錢沉重的缺點,一兩銀票可是兌換一貫錢,足足幾斤,而只需要一張薄如蟬翼的紙張即可取代,一錢銀票則可以兌換百文,一分銀票兌換十文錢。墨家子打得好算盤,日后墨家村的百姓出門,只需拿著幾張薄薄的銀票和幾枚銅錢就可以了,這將是何等的方便。”

哪怕是他對墨家子的偏見再大,也不禁為墨頓的構思所震驚,在這個時代,幾乎上街都會背著沉重的錢褡子,十分沉重不說,還非常不方便。

而在銀票實施的墨家村,百姓的生活將會翻天覆地的變化。在墨家村,百姓想要買東西只需要拿了幾張銀票就可以輕松的買下任何貨物,而且極為容易找零錢,這些銀票可以說是完美的解決了銅錢的缺點。

“而且據說以后再要和墨家村交易,那就必須使用銀票。”黑衣商賈道,他就是因為需要去墨家村進貨,這才換了一些銀票。

“不是一張紙么,若要是我能夠印出銀票,那豈不是發大財了!”一個閑漢喜滋滋的說道。

黑衣商賈冷哼道:“你以為墨家子是傻子,單單這印刷銀票的紙張極為精美,就是最厲害的紙坊也造不出來,更別說這銀票之上,還有十多種防偽手段。你看這金線,你看這水印,這浮雕,還有這水墨,哪一個都是價值千金的秘技。又豈能讓你輕易的破解。”

黑衣商賈大方的將手中的銀票讓眾人傳閱,不少人傳閱著這三張印刷精美的銀票,看著一個個聞所未聞的防偽技術,心中不由的心中倍感踏實。

“想要偽造銀票,恐怕要比偽造假銀子要難上百倍千倍!”一個有識之士咂舌道。

就連最挑剔的儒生也不得不承認,墨家子這一手的銀票的確是玩得漂亮,只要銀票無法仿制,墨家村就會立于不敗之地。

長安城和洛陽城僅僅將銀票作為一個談資,或者是作為一個逃避匯票費用的手段,然而在墨家村之中,卻引起了軒然大波。

“發工錢了!”

轉眼之間,又到了墨家村每月一次的發工資的時間,這個時間可以說是墨家村中一大盛事,非但工人歡天喜地,就連墨家村的商人更是興奮不已,每當墨家村發工錢的時候,就是他們生意興隆之時。

墨家村的工資可是在長安城都是數的著,這些工人手中有錢,自然樂得花銷。

“李鐵柱!本月工錢一兩三錢!”隨著工長的一聲吆喝,一個皮膚黝黑的青年喜滋滋的上前道。

眾人不禁咂舌,一兩三錢,可以說是墨家村工人之中有數的高工資了,一年下來那豈不是將近十五兩銀子了,在農村恐怕足夠娶一個媳婦了。

“這就是工錢?”然而當工錢發到李鐵柱手中的時候,李鐵柱頓時臉色一變道。

“怎么是紙?”

“紙錢也能當銀子花!”

頓時所有的工人一片嘩然,一直以來墨家村的工錢發放的都極為及時,而且銀兩的成色很足,誰能想到這一次墨家子竟然將銀子換成了紙錢。

“這是銀票!乃是少爺親自發明的,每一張都可以當銀子用,你們拿著這些銀票可以去外面店鋪買東西也可,也可以到墨家村銀行換成真正的銀兩。”工長解釋道。

“當真?”眾人將信將疑道。

“那是自然,少爺還能欺騙你,再說非但你們,連我領的也都是銀票,而且日后墨家村發工錢都會發銀票,將不再發銀子,就連村長也是如此。”工長道,說實話,工頭在發工資的時候,也是十分喜歡銀票,方便攜帶不說,還極易分發,以前單單數銅錢都數的他頭痛,現在只需要輕輕一點,幾張面額不同的銀票就可以了。

一眾工人半信半疑的收下銀票,有的拿著手中的銀票迫不及待的跑到墨家村銀行準備兌換成銀子,然而畢竟窗口有限,更多的人根本排不上隊,只得拿著銀票前往商業區閑逛。

“掌柜的,這個多少錢?”一個工人指著一件精美的衣服問道。

“一錢銀子!”掌柜的朗聲道。

“收不收銀票?”工人試探著問道。

掌柜聞言哈哈一笑道:“當然收了,一兩銀票可是能夠在墨家村銀行實打實的換一兩銀子,如同白花花的銀子一樣好使。”

掌柜的之所以能夠答應的如此痛快,實乃因為昨日墨家村的村長李義已經挨門拜訪各個商戶,親自向他們保證銀票的真實有效,而且會如數的兌換,甚至日后商戶需要交租金或者是購買墨家村的貨物,他們同樣也只收銀票。

有了李義的保證,他們自然別無選擇,而且墨家村所有的工人都用銀票發工資,他們不接受銀票,那生意還做不做呀!

當第一個樁買賣用銀票完成之后,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使用銀票交易,而且相對于冰冷和沉重的銀子,薄如蟬翼的銀票更容易找零和攜帶,越來越多人察覺其中的便利,再加上有墨家村銀行在背后擔保,銀票很快在墨家村盛行起來,很快的融入村民生活的方方面面。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7 11:38
第八百三十章 支票
一連幾日,墨家村翻天覆地的變化直接成為長安城百姓津津樂道的話題,更有不少人,專門驅車趕往墨家村,體驗一把使用銀票的感覺,回來之后,紛紛向眾人吹噓。
“銀票果然妙不可言,區區一張紙錢竟然可以當銀子使用,以前我等都背著承重的錢褡子,時刻要留意著千門那些人,在墨家村可好了,只有薄薄的幾張紙,可以輕易的放在口袋中,誰也不知道我帶了多少錢!”潘家酒樓中,黑衣商賈剛從墨家村歸來,得意向眾人炫耀他在墨家村的神奇經歷。

眾人聽著不由心癢難耐,不由驚呼連連。

“潘掌柜,在下剛從墨家村歸來,所有的銀子都換成了銀票,不知道這份飯錢你潘家酒樓收不收銀票,你若是不信的話,可以讓伙計拿著這張銀票去墨家村銀行換了一些銀子來,我再付賬也不遲。”黑衣商賈手中舉著幾張銀票高聲道。

“銀票?”

潘掌柜不由一愣,他倒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沉吟片刻道:“墨家子的名聲我還是相信的,正好老夫也想見識一番銀票的樣子,就破例收你這一回。”

潘掌柜經常和錢財打交道,自然知道日后恐怕還會遇到這種事情,還不如提前了解一番,而且銀票剛剛出來沒幾天,想必也假不了,不過饒是如此,潘掌柜接過銀票之后,依舊翻出之前的墨刊,按照墨刊上驗證銀票的防偽方法,一會摸摸金線,一會將銀票拿起對著天空看看水印等等,過了良久這才滿意的收下。

“墨家子果然奇思妙想!”酒樓眾人看到黑衣商賈竟然使用紙幣付賬,不由大為驚呼神奇。

黑衣商賈得意一笑道:“用銀票付賬在長安城稀奇,然而在墨家村卻是比比皆是,若是論奇思妙想,銀票只是其中之一,墨家子還有一個更絕的點子。”

“還有?”眾人不禁睜大了眼睛,好奇的側耳聽來。

黑衣商賈傲然道:“這一次,墨家村銀行一共發行了三種票據,一個是最為安全的匯票,一個是僅僅在墨家村流通的銀票,還有一個則是專門供墨家子一個人使用的支票!”

“支票?”

眾人雖然對墨家子層出不窮的新詞早已經適應了,可是聽到這個支票的時候,依舊是滿頭的霧水。

黑衣商賈點頭道:“據說這是銀行專門為墨家子設計的一種票據,乃是一種空白的票據,只要墨家子在支票上寫上金額,并簽上自己的大名,無論是誰,只要拿著這張支票到墨家村銀行,哪怕是上面寫著一萬貫,銀行也會照付不誤。”

“這……!”

頓時所有人呆在那里,他們從未想到會有如此操作。

他們一直以來都只知道用銀子銅錢可以當錢,而今日墨家子簡直讓他們大開眼界,只需在一張紙上寫上金額,就能買到無數的東西,這種操作想想都讓人為之戰栗。

“要是我也有支票的話!”一個閑漢不由自主的幻想道。

“你,還是醒醒吧!”黑衣商賈頓時嗤之以鼻道,“你寫的支票誰會收,你以為你是墨家子呀!”

“就是!”眾人紛紛鄙視道,墨家子的信譽眾人自然是信得過的,別說是一張支票,就是墨家子許諾一聲,眾人也不會認為墨家子會賴賬,。

只不過自古以來世人皆知空口無憑,支票將墨家子的空口變成了憑證,有了墨家子的親筆簽字,再加上墨家村作保,其中的信用更是平添了幾分。

“而且每一張支票上都有專門的暗碼,只有到墨家村銀行才能對上,就是給你墨家要的支票本,你也取不出錢來。”黑衣商賈冷哼道。

“匯票、銀票、支票!”墨家村銀行的三種票據簡直讓大唐百姓大開眼界,一時之間,成為人人口中的話題。

墨家村銀行同樣也是一番興盛的景象,銀行大廳到處都是人流涌動的商旅,開業前一月免費的優惠傳開之后,長安城和洛陽城的商戶紛紛意動,兩城本來就商旅不絕,經濟往來頻繁,而墨家村銀行則是完美的替他們解決攜帶錢財的隱憂。

尤其是當傳聞墨家村銀行的銀庫乃是公輸家督造的時候,更是讓墨家村銀行的名聲更上一層樓。

墨頓信步踏出銀行銀庫的大門,在其身后,公輸鴻緊隨其后。

“公輸家果然不凡,此次銀庫定然萬無一失!”

墨頓巡視完銀行安保措施之后,對著身后的公輸鴻滿意的點了點頭,公輸家的千年的名聲果然名不虛傳,他之前所提的條件所有的都已經完全造出,以現有的條件,恐怕已經是天下少有的安全之地了。

“墨侯滿意就好?”公輸鴻不由一陣欣慰,連他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墨頓的一個肯定就足以讓他為之自豪。

“這是公輸家的報酬。”墨頓隨手拿著一支筆在支票本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支票!”公輸鴻看著自己的手中的薄薄的支票不由臉色古怪。

他自然也聽說過墨家子的支票的傳聞,沒有想到墨家子的第一張支票竟然是簽給自己的。

“怎么信不過在下!”墨頓開玩笑道。

公輸鴻苦笑道:“墨侯的信譽在下自然是信得過的,別說是一張支票,就是墨侯一句話,在下也不會懷疑,只是這張支票的錢是不是太多了。”

公輸家為墨家村修建了三個銀庫,按照約定墨家村將會付給公輸家三千貫,然而墨頓的這張支票竟然價值五千貫。

墨頓哈哈一笑道:“不多不少剛剛好,墨家村準備再建兩個銀行,一個在陳倉,一個在鄭州,多出的兩千貫就是公輸家的報酬。”

墨家村想要發展匯票業務,那就必須多開網點,而陳倉和鄭州都是大唐繁榮的都市,往來商戶商旅很多,十分適合匯票業務。

“墨侯眼光卓絕!”公輸鴻敬佩道,而且他敏銳的發現,墨頓所說的這兩個城市,都在隴海線的磚路上,而且天水距離長安二百里之內,按照墨家子的朝發夕至的四輪馬車的速度,正好是半個白天的路程。鄭州距離洛陽同樣如此,而且在隴海線和南北方向官道交叉口,地理位置更勝陳倉一籌。

“這只是墨家村銀行第一批擴展,日后墨家村的匯票業務還會繼續擴展,到時候,有需要公輸家的地方。”墨頓道。

公輸鴻心中一喜道:“公輸家義不容辭。”

督建一個銀庫一千貫,墨家子雖然要求嚴苛,但是付錢卻極為大方,而且這可是一項長久的生意,公輸家又豈能錯過。

公輸鴻得到了有史以來的一筆巨財和墨家子未來的許諾,不由歡天喜地的離開,卻沒有發現,公輸家已經很大程度上依附在墨家身上。離開了墨家,公輸家將會很快被打回原形。

公輸鴻前腳剛走,就看到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然的出現在墨頓的身邊。

“你們怎么來這里了?”墨頓定睛一看,定然是秦懷玉三人。

秦懷玉一副不滿的樣子道:“墨兄太不仗義了,有這么好的東西竟然獨享。”

墨頓一臉迷惑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你竟然藏了不止一個?”程處默等人頓時氣急敗壞道。

墨頓自知理虧,連忙轉移話題道:“想要什么東西快說,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我們要支票!”尉遲寶林雙眼發亮道。

墨頓不解道:“要支票?你們需要多少錢?”

秦懷玉搖頭道:“我們不要錢,就是要支票,能上面簽字就能在墨家村銀行領錢的那種!”

“嗯嗯!”程處默連忙點頭,手上還作勢握著一個筆在那比劃。

墨頓這才恍然,原來三人竟然是想要自己寫支票,不用說,墨頓也知道三人打的什么主意,定然是想用支票在一眾紈绔面前顯擺。

“你以為支票是胡亂寫就可以取錢呀!到時候墨家村銀行會拿著支票去向國公府要錢,你們要是拿不出來,壞了國公府的名聲,三位伯伯恐怕饒不了你們。”墨頓警告道。

秦懷玉三人想到這個后果,不由的一陣猶豫,可是要他們放棄這個顯擺的機會,他們怎么也不甘心。

“我們不是有美食城的分紅么?不用國公府付賬。”秦懷玉一咬牙道。

“對,我們不要分紅了,全部都給我們換成支票。”程處默眼睛一亮道。

墨頓沉吟片刻道:“如此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最多只給你們每人限額一千貫的支票額度,若是你們的支票總額超出一千貫,墨家村銀行就將不會支付,到時候別怪我不講情義。”

“一千貫,足夠了!”秦懷玉三人頓時喜笑顏開道。

他們所在意的用支票付賬的顯擺,而且一千貫錢足夠他們顯擺的了。

“墨兄,你果然仗義!”尉遲寶林興奮的錘在墨頓的肩膀,頓時讓墨頓直咧嘴。

“好了,你們去找沈夫子去辦理支票吧!”墨頓連忙揮手讓這三個興奮的家伙消失。

“沈夫子,算學博士沈夫子?”程處默突然停止了腳步,吃驚的看著墨頓。

墨頓點頭道:“是的,都是熟人,沈夫子肯定認識你們。”

“怎么回事,沈夫子不是在國子監當博士好好的,怎么來你墨家村銀行當掌柜了。”秦懷玉吃驚道。

“這有何難?我就問沈夫子一句話就成了。”墨頓得意道。

秦懷玉三人不信道:“什么話?”

“我當時問沈夫子,是否愿意為算學一脈開辟一門生計!”墨頓昂首道。

算學一脈的地位一直很尷尬,哪怕是學了之后,也沒有什么用途,往往會淪為別的學說的附庸。而銀行這是讓算學一脈大放異彩的最佳之處,再加上因為之前的天竺數字事件,沈鴻才在國子監的地位很尷尬,于是沈鴻才并沒有考慮太久,就同意了。

秦懷玉三人想到當年天竺數字事件,不禁感慨道:“沈夫子不愧是算學一脈的先驅,果然高風亮節。”

墨頓不由搖頭竊笑,沈夫子固然是為了算學一脈的未來,但是墨家村豐厚的報酬也是至關重要,沈鴻才擔任墨家村銀行的大掌柜,月薪如同許杰一樣,都是百貫,這原本可是他在國子監一年的俸祿。
爾國臨格 發表於 2019-9-17 11:44
第八百三十一章 信用時代
墨家村銀行大廳之內,沈夫子將三本支票薄交到了秦懷玉三人的手中,鄭重的吩咐道:“支票手寫金額便可付賬,雖然便利,但是見不到現錢,容易讓人迷失,爾等三人可要謹慎使用,而且這本支票僅僅可以在長安城兌付,爾等可要記牢。”
“夫子,放心,我等定當謹記在心。”秦懷玉三人猶如在國子監一般恭敬道。

當初在國子監教學的時候,沈夫子就極為嚴厲,再加上當初的天竺數字事件更是讓沈夫子的學生心中的威望倍增,更別說當初算學可是秦懷玉三人學的最好的學科,自然對沈夫子的恭敬有加。

沈夫子看到三人如此聽話,不由一陣感慨,當初在國子監最為調皮的三個學生,竟然也成了國之棟梁。

然而沒有等沈夫子欣慰太久,只見秦懷玉三人剛剛走出銀行大廳,頓時原形畢露,歡呼雀躍起來,手中揮舞著支票簿,歡天喜地的離去了。

“這孩子……”沈夫子不由搖頭失笑道。

“夫子放心,三人雖然愛玩,但是在大事大非面前卻很有分寸。”墨頓從一旁走了過來含笑道,他和秦懷玉三人熟識,對三人的秉性極為了解,他們恐怕僅僅是為了顯擺而已。

“而且有了三人的宣傳,恐怕墨家村銀行的支票業務開展的定然很順利。”墨頓笑道,秦懷玉三人,簡直就是活的廣告車,有他們在,要不了三天,整個長安城的上流貴族都將知曉墨家村的支票業務。

“你準備推廣支票業務?”沈夫子訝然道,他一直以為,支票業務乃是為墨家子一人準備的,秦懷玉三人只是破例而已。

“那是自然!一人獨享從來不是墨家的理念,支票業務自然也會服務于大眾。”墨頓點頭道。

“如果別人簽字,就可以到銀行領錢,可是這其中可是有不少風險的呀!”沈夫子擔憂道,秦懷玉三人他們自然信任,再加上還有美食城分紅的底子在,無需擔心賴賬。

然而若是有些騙子開通支票,惡意騙取錢財,那其中的代價自然就大了。

墨頓點頭道:“這自然要提防的,所有辦支票之人都是銀行的客戶,必須在銀行有一定的存款作為保證金,更要經過資歷審核,可不是人隨便都能開辦支票的。”

沈夫子點了點頭,在這個時代,信用乃是被世人極為看重的,一諾千金的例子比比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也不會賴賬,再說,每個支票賬戶都有限額,如果出現詐騙也能及時止損。

“可是我們承擔偌大的風險,又該如何盈利呢?”沈夫子皺眉道,銀行乃是和錢打交道,最不能做的虧本生意。

“年費!”墨頓鄭重的說道。

“所有的支票賬戶都要收取年費,而且每月都要給支票客戶寄賬單,如果超出額度,就要及時的催促客戶還款,以便及時的止損。”

“要是有人透支支票惡意不還呢?”沈夫子皺眉道。

墨頓含笑道:“那你就要和韓夫子一起合作了,有白紙黑字的支票在手,只用大唐律法來懲治他!”

“韓兄!”沈夫子不由恍然大悟,心中對銀行的運轉頓時多了幾分通透。

對于銀行大掌柜的這個職務,沈博士雖然剛剛上手,卻是極為滿意,這并非是墨頓給的報酬豐厚,更有心理上的滿足,在任何時代,最能讓人滿足的一個是權,一個是錢,而墨家村銀行每日經手的錢財皆是一個龐大的數字,這其中的成就感可比一個算學博士強太多了。

而且接觸到銀行他才發現,這里才是算學一脈的圣地,銀行所有的運轉都在一個個數字的控制之下,精密至極。

“這才是算學一脈的未來!”沈夫子心中振奮至極,立即信心百倍的返回銀行,繼續工作。

“今日我等兄弟相聚,一定要不醉不歸!”一座酒樓之中,秦懷玉興奮的滿臉通紅,高聲招呼一眾紈绔子弟。

“今日秦兄如此高興,莫非是發財了?”英國公李績長子李振舉杯笑道。

“發財?”秦懷玉輕蔑的一笑道,“那些銅臭之物秦某又豈能看在眼中,從此以后,秦某出門將不會再帶一文錢。”

“秦兄果然高潔,我等佩服。”一種紈绔紛紛起哄道。

“不過既然秦兄身無分文,莫非我等這次要吃個霸王餐不成?”夔國公劉弘基長子劉仁實驚訝道。

其他人頓時面面相覷,不知道秦懷玉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秦懷玉請客但是卻身無分文,以他們的身份要想吃頓霸王餐,自然無人敢攔,可是要是傳到自己父親那里,恐怕付出的代價將會極其慘痛。

“霸王餐!”秦懷玉眉頭一挑,環視四周傲然道:“小弟是那種吃霸王餐的人么?

“是!”

眾紈绔子弟對視一眼,紛紛點頭,他們可是知道秦懷玉家教極嚴,平日里手頭很緊,為了掙錢他甚至在國子監設賭局之事都干得出來,只有這兩年跟著墨家子,有了分紅手上這才寬裕起來,之前的黑歷史,一眾紈绔子弟又豈能忘了。

頓時一旁伺候的小二差點沒有哭出來,若是這一次這些紈绔子弟吃霸王餐,恐怕最倒霉的就是他了。

秦懷玉頓時被這幫損友氣急,怒極而笑道:“你們簡直就是孤陋寡聞,誰說沒有帶錢就不能付賬了,今日就讓你們見識見識。”

一眾紈绔子弟紛紛投來不鄙夷的目光,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將吃霸王餐說的如此清新脫俗的。

秦懷玉大手一揮,從懷中拿出支票簿來,拿起筆唰唰在支票上寫上金額,鄭重的簽上大名。

刺啦一聲,秦懷玉撕下支票,瀟灑的甩給店小二道:“拿去吧,多出來就當是你的小費。”

“一張紙?”店小二差點沒有忍住哭出來,他沒有想到秦懷玉不吃霸王餐了,竟然用一張紙來非付賬。

“這是…………支票?”

店小二不識貨,并不代表一眾紈绔子弟不識貨,頓時眾人紛紛圍了上來,一把從店小二手中搶過支票,稀奇的打量著。

“不錯,這就是支票,墨家村銀行的支票,只要拿著支票到墨家村銀行,這張支票的金額將會換成真金白銀。”秦懷玉傲然道。

“支票,不是說是墨家村專門為墨家子設計的么?”李振驚奇道。

“那是自然,不過在下和墨兄可是過命交情,同過窗,扛過槍,小弟想要支票,墨兄自然無不應允。”秦懷玉吹噓道。

眾人這倒沒有懷疑秦懷玉的話,畢竟他和墨家子乃是同窗,關系極鐵,早已經是眾人皆知。

眾人輪流看了一番支票,這才將支票送到店小二的手中。

“這真的能取錢?”店小二半信半疑道,他自然聽說過支票之事,可是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又怎能不懷疑。

“放心,你快去快回,我等定然會等你回來?”秦懷玉大手一揮道。

“秦公子的名聲,我等還是信得過的,你去墨家村銀行,我等這就安排上菜!”掌柜聞訊上來,這才將示意店小二去取錢。

很快,一個個美味珍饈上來,然而所有的紈绔都心不在焉的吃著,往日美味的佳肴也無法勾起他們的食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的放在樓下。

“掌柜的,我回來了。”前去兌付支票的店小二氣喘吁吁的跑回來了。

“怎么了,墨家村銀行怎么說?”掌柜的焦急道,他看似說相信秦懷玉,乃是不想得罪這些紈绔子弟,如果支票無法兌現,那再去找秦懷玉要錢,那就難堪了。

“墨家村銀行兌付了,而且都是成色十足的紋銀。”店小二從懷中掏出幾錠銀子放在掌柜的面前。

“竟然是真的?”掌柜一一查驗銀子,全部都是真的,不由稀奇道。不知道他說的是銀子,還是支票。

“幾位少爺,支票已經兌現了,這是找您的銀子!”掌柜扣去餐費,將剩下的銀子用托盤送到秦懷玉眾人的包廂。

“哇!”

頓時一眾紈绔子弟一片嘩然,支票簡直讓他們大開眼界,誰也沒有想到簡單的簽上名字竟然能夠當銀子用。

“賞給你們了,本少爺又豈會讓這些銅臭玷污了自己的手。”秦懷玉得意至極,將手中的支票簿耍的嘩嘩響。

“多謝秦少爺!”掌柜頓時嬉笑顏開道。

一眾紈绔子弟羨慕的看到這一幕,要論打賞,他們有時的出手可比秦懷玉大方多了,然而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秦懷玉這一次風光。

“秦兄,秦大哥!”忽然李振諂媚的湊到秦懷玉面前。

“你想干嘛?”秦懷玉渾身雞皮疙瘩亂起,連忙往后挪挪道。

“秦兄,你和墨兄關系如此之好,不如你和墨兄說說,給小弟也辦個支票如何?”李振哀求道。

“對呀,我等也要辦支票。”一眾紈绔紛紛起哄道。

非但是他們沒錢,而是這種用支票付賬的方法,實在是太酷了,簡直是太對一種紈绔的胃口了。

秦懷玉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傲視眾人道:“交情歸交情,就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小弟可是用美食城的分紅,才換來一千貫的支票額度。你們也想要支票,恐怕要表示一番誠意吧!”

“不就是錢么?明日我就拿錢放在墨家村銀行。”

“就是,哥幾個最不缺的就是錢!”

一眾紈绔子弟紛紛叫嚷道,錢財他們不缺,他們缺少的是這些顯擺的方式,而支票則是滿足他們的需求。

很快,隨著一眾紈绔子弟的支票辦理下來,支票這種支付方式很快在長安城上層貴族之中,流行起來,很快成為一種身份的象征。

大唐的信用時代,提前千年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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