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前任無雙 作者:躍千愁 (連載中)

 
arty2008 2019-6-15 21:00: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8 293095
arty2008 發表於 2019-7-14 12:00
第六十章 這個辰叔也真是的

   對於這個名字,林淵不陌生,不久前還有人對他提過,就是不知是不是那個彭希,不過估計能把電話直接打給秦儀這種人物的人,應該不會是其他人。

  為什麼對秦儀會有「這種人物」的想法?看著秦儀的側顏,林淵竟有幾分恍惚,當年的那個秦儀溫柔著、嬌羞著,沒想到會變成今天這樣。

  白玲瓏則問了聲:「周氏的彭希?」

  秦儀略頷首,盯著手機道:「若不甘心,便還會打來。」她顯然是要試試對方的態度。

  白玲瓏訝異,彭希怎麼會有秦儀的私人電話號碼?

  需知與秦儀來往的電話一般都要通過她的,她會斟酌該不該接通秦儀這邊。

  秦儀的私人電話和公事無關,只保存有幾個關係較近的家人的電話,外面基本沒人知道。

  這也是被逼出來的,別以為秦儀的身份地位就沒有追求者,曾經一段時間有人會變著法子弄到秦儀的電話號碼聯繫,不勝其擾後便控制了私人號碼的範圍。

  之前的趙元辰想聯繫秦儀都無法直接聯繫上,就可見一斑。

  而這個彭希才來多久,居然就拿到了秦儀的私人號碼,白玲瓏心中一凜,發現果然是不一般。

  她回頭看向林淵,「你沒有把會長的私人電話號碼外洩吧?」

  林淵:「我沒那麼無聊。」他自己都從未主動電話跟秦儀聯繫過。

  秦儀瞥他一眼,相信的,給了句:「不回去上班賴在這幹嘛?」

  林淵欲言又止,最終轉身走了。

  出了助理室後,他又止步,回頭看了眼,明顯有些納悶。

  欠一百萬的事已經在城衛那邊落了證據,再想訛他沒那麼容易,準備以此說話,實在不行的話,還能退而求其次,換個工作崗位也行。

  現在回過神來才發現,想說的話居然如同火苗一般,竟被秦儀疾風驟雨般的話給撲滅了。

  再回去?現在還說得出來嗎?

  林淵笑了,竟有些哭笑不得,他現在越發認識到秦儀變了,真的不是當年的那個女人了。

  公開賠禮道歉?林淵想再返回的腳步有些挪不動,秦儀糾纏不清,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對秦儀動了殺機!

  然而,不管認不認,他和秦儀的確有過一段舊情,也確實有愧,難以下手。

  最終搖了搖頭,算了,回休息室去了。

  什麼巨靈神競標不競標的,不關他的事,羅康安的助手就助手吧,退一步想,他也沒那麼容易被人搞。

  總之,比見鬼的公開賠禮道歉強。

  人生在世,誰還沒點熟人?真要幹出那種賠禮道歉的事了,遲早要被他那票熟人知道,有損他「王爺」的顏面……

  辦公室內目送林淵消失的秦儀似乎卸下了強勢,甚至有些黯然,竟慢慢靠著辦公桌滑坐了下去,坐在了地上,雙臂抱膝垂頭。

  白玲瓏看著她,忽聽到異常聲音,見秦儀香肩隱隱顫抖,似乎在啜泣。

  忙蹲下扶了秦儀腦袋,只見秦儀已是淚流滿面,白玲瓏吃驚不小,都記不清多少年沒見她哭過了,什麼風浪都一力扛過來的秦儀居然哭了,忙端了她的臉,「小儀,你怎麼了?」

  秦儀撥開她手,抬袖抹了把淚,搖頭:「沒什麼,只是突然感覺累了。」

  白玲瓏有點心疼她了,別人都說秦家後繼有人,都說新一任的秦氏會長精明能幹是個女強人,一直陪著她的人卻是清楚她這些年像個男人一樣硬扛過來有多不容易的,多少次廢寢忘食,多少次輾轉反側,又有多少次寢食難安,就這樣一步步、一天天咬著牙走過來了,從一柔弱女子變成了今天的秦氏會長。

  白玲瓏坐在了她邊上,伸手抱了她,「累了就休息吧。」

  秦儀流露出了柔弱的一面,像個孩子一樣依偎在她懷裡,搖了搖頭。

  白玲瓏:「我實在看不出他對你還有那意思…實在不合適就算了吧,強扭的瓜不甜。」

  秦儀又搖了搖頭,咬著的嘴角顯示出倔強。

  白玲瓏嘆了聲,「小儀,有我陪你呢。」

  秦儀張臂摟住了她,繼續依偎著,「你遲早要嫁人的。」

  白玲瓏揉了揉她腦袋,「你父親花大心血給我弄來的修行功法,不到大成不能破身,起碼還能陪你幾百年呢!再說了,難道我嫁人了你就要把我趕出秦氏不成?」

  都不說話了,兩人相依為命似的抱團坐在辦公桌下的地上……


  一流館內,彭希看著手上的手機,思索了一陣後,微笑著搖了搖頭。

  櫃檯後面的張列辰眼巴巴地看著他,問:「沒錯吧,我沒騙你吧,是秦會長的電話吧?」

  彭希收了手機,偏頭道:「青琢,給他。」

  名為青琢的心腹隨從立刻上前,拿出了一張價值十萬珠的錢票放在了櫃檯上,推到了張列辰面前。

  張列辰趕緊一把拿了,翻看著問:「不會是假的吧?」

  彭希:「假的,你可以隨時來藴霞樓找我退還。」說罷轉身而去,隨行人員也跟著離去了。

  出門上車,待車啟動後,彭希看著窗外微笑,「還真是個意外的收穫,沒想到這區區醫館的老闆手上竟然有表哥也弄不到的秦儀私人電話,看來那個林淵和秦儀的關係不一般。」

  他能找到這裡來,既是巧合,也是必然。

  他手上的一些現成的有關秦氏的資料,除了周氏本就關注有的,其他的都是趙元辰來此後蒐集的。

  時間有限,個人來此辦事的時間也有限,他沒那麼多精力瞬間掌握所有的情況,遂有針對性的先行查看了一些資料。

  核心的主要情況,他相信趙元辰為了尋找針對秦氏的機會和破綻早就翻了個滾瓜爛熟。

  他也不認為趙元辰能蠢到連明顯的漏洞都發現不了。

  他另闢蹊徑,不關心主要的核心情況,反而先翻了翻秦氏外圍的、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外圍情況。

  一條不引人注意的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就是秦氏在不闕城城內的員工在很早以前就指定了在一流館看病拿藥。

  很早以前就定下的事,的確不引人注意,何況仙界的普通人也不是很容易生病,一點小毛病找身邊認識的修士幫幫忙就解決了,這消息算是一點有關秦氏的雞毛蒜皮的事。

  但消息中的「一流館」三個字引起了他的注意,若沒記錯的話,之前看到的名單中有一人似乎和一流館有關。

  他再不看核心情況,秦氏巨靈神一些相關人物是怎麼回事他還是看過的,不會連有什麼人與之相關都不去關注。

  而羅康安和林淵的基本情況自然也在其中。

  他回頭翻看名單情況確認時,發現了林淵的居住地就在這個一流館。

  一流館引起了他的興趣,於是他來了。

  他只是基於某種判斷,懷疑張列辰和秦儀有聯繫,試探著套了一下張列辰的話,果然!

  張列辰手上居然有秦儀的聯繫電話,自然是索要,張列辰自然是也不給。

  然而他彭希能來,自是向周圍打聽過一流館情況的,知道張列辰是個愛財之人,遂毫不吝嗇地出錢購買。

  一千不夠就一萬,一萬不夠就兩萬,一直累加到了十萬,這個沒什麼心機的醫館老闆扛不住了,屈服了,把秦儀的聯繫電話給出賣了。

  青琢不解:「何以確定是和秦儀的關係不淺,和秦道邊不行嗎?」

  彭希:「原因很簡單,一流館承接秦氏員工看病拿藥的活,時間上是在秦儀執掌秦氏後。秦氏巨靈神是一般人能靠近的嗎?一個普通醫館的老闆居然有秦儀的私人聯繫電話,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靈山學員,竟然還有這背景,讓人到靈山那邊查一下這個林淵的情況。

  還有那個羅康安,表哥手裡就在督促,怎麼到現在還沒查清他在仙都神衛的情況?能和霸王交手的人,說不定殺表哥的兇手就是他。再催,就說十萬火急,讓家裡不惜代價!」

  「好!」青琢剛應下,隨身手機響起,接聽後,又回頭道:「您的辦法奏效了,東西,老家的人已經得手了,問怎麼交接。」

  彭希:「回藴霞樓。」

  一流館門口的張列辰朝外探頭探腦一陣,轉身回到屋內又從寬袍大袖裡抽出了那張錢票,手指彈了下,嘖嘖一聲,「真大方,一個號就值十萬珠,幹嘛不賣?」

  錢票揣好,他也摸出了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很快接通,聲音變得有些諂媚:「秦會長,對,是我。」

  秦儀的聲音在電話裡傳來,「辰叔,有什麼事嗎?」

  張列辰嘿嘿道:「秦會長,是這樣的,剛才有個人,願意出十萬珠買您的電話號碼,我想,這錢也太好賺了,不賺白不賺,於是就賣給他了。秦會長,您看,這錢我什麼時候給您送過去?」

  秦儀啞口無言好一陣,「錢不用,你自己留著吧,我不差這點錢。對了,買我號碼的人是怎麼找到你的?」

  張列辰:「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找上門了。」

  兩人言語客氣幾句中斷了通話,張列辰又摸出錢票咧嘴一笑,就知道秦儀不會要。

  辦公室內,一旁的白玲瓏也聽懂了,與掛斷電話的秦儀面面相覷。

  之前還納悶呢,這私人電話是怎麼洩露出去的?想來想去愣是沒想到張列辰身上。

  兩人差點都忘了張列辰有秦儀的私人聯繫方式,自然是因為有心關注林淵,秦儀當初才給了張列辰一個能直接聯繫的號碼,沒想到被張列辰給賣了。

  白玲瓏問:「賣了多少錢?」

  秦儀苦笑:「說是賣了十萬珠。」

  白玲瓏皺眉,「這個辰叔也真是的!」

  「算了,他沒什麼心機,又不知情況,不怪他。」秦儀嘆了聲,她關心的也不是這個,雙臂抱在了胸前,神情有些凝重,「這個彭希很危險!」
arty2008 發表於 2019-7-15 00:00
第六十一章 可以繼續

  藴霞樓,桌前的彭希翻看著一疊資料,城衛那邊的案情資料,都是複製品,原件是不敢弄來的,丟了原件的話,這邊安插的眼線很容易暴露,城衛順藤摸下來的話會很麻煩。

  快速翻看了一陣後,發現自己首要想看的東西沒有,當即回頭問道:「秦道邊、秦儀那幾個秦家主要人物的審訊記錄哪去了?還有那個林淵的,他當晚不是也被抓了嗎,為何沒有他的口供?」

  青琢道:「老家的人說,還有一部分口供被橫濤親自掌管了,想必說的就是公子所要缺失的部分。」

  彭希略頓,皺眉琢磨了一會兒後,奇怪道:「橫濤親自保管了一部分,看來涉及了什麼機密。秦家幾個的口供被橫濤掌管了還說得過去,連林淵的口供也被抽離了是什麼意思?羅康安的口供尚在這裡,身為羅康安助手的林淵的口供反倒抽離了,看來涉及的機密這個林淵也是知情的,會是什麼呢?」

  他沒猜錯,的確涉及某些機密,秦儀和林淵的關係不好被其他人知道,加之秦儀和秦道邊都交代過,於是橫濤將幾人的口供給抽離了,防止外洩。

  琢磨之際,又交代了一句:「再催一下家裡,儘快搞清那個林淵在靈山的情況。」

  「好。」青琢應下,走到一旁摸出了電話再次聯繫。

  而彭希則繼續坐在桌旁翻看案情資料,神色專注。

  看了好一陣後,彭希慢慢回頭,掃了眼屋內沒怎麼動過的案發現場,靜默了一會兒又道:「地圖,找一份不闕城城內的地圖過來。」

  青琢立刻在儲物戒內翻騰,抓出了一張圖,來不闕城前就準備好了。

  攤開地圖在桌上,彭希摸索在地圖上,一點點尋找著什麼。

  正這時,外面有人來報,「公子,潘家三小姐來了。」

  彭希哦了聲,「有請。」也暫放下了手上活。

  很快,噔噔上樓聲響起,依舊是一身男裝打扮的潘凌雲來了,英姿颯爽模樣,身後跟著心腹隨從勾星。

  一上樓,潘凌雲的目光便忍不住在屋內四處掃了掃,發現地上血跡猶在,目光最終落在彭希臉上,「這是趙元辰生前住的地方?」

  她來過這裡,在這裡和趙元辰見過兩次面的,人在仙都聽說了趙元辰被殺的消息後,有些難以置信,她才剛走,趙元辰就被殺了?

  彭希頷首,抬手指了樑上一個位置,「就吊死在那。」

  潘凌雲看了眼,再看了看還沒復位的床榻,發現床榻上的被縟是有人客居的樣子,不由問道:「聽說你昨晚就住在這?」

  彭希頷首:「想近距離感受一下表哥死前的情形。」

  竟住在死人的屋裡?潘凌雲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想問問彭希是不是變態。

  她不是第一次見彭希,甚至是多次見過,當初還沒什麼感覺,只知父親幾次提醒過她們姐妹,說彭希跟他那死去的、為周氏擴張到今天這般規模功不可沒的老子很像,比他老子更勝一籌的是,那個彭希還是個修士,讓她們姐妹小心,若機會合適的話,不妨將其置於死地。

  看得出來,父親對這個彭希似乎有些別樣警惕。

  以前她還不以為然,覺得父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她不認為自己會比那個什麼彭希差,可今天看到這住在死人屋裡還能從容微笑的人,真正是感覺到了什麼,心中一凜。

  彭希笑道:「不是被城衛帶去詢問了麼,這麼快就撇清放了你?」

  潘凌云:「沒那麼容易,怎麼的也要多問幾次,我暫時還不能離開不闕城,要隨時趕去配合城衛的調查。你來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伍薇有沒有洩密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彭希轉身,從桌上資料之中抽出了一份,遞給她自己看。

  潘凌雲接到手只看了一眼,發現竟是羅康安的審訊口供,立刻上前一步看案上的東西,伸手就要去拿起。

  誰知彭希下意識順手一壓,不給!

  兩人雙目對視在了一起,勾星頓時蠢蠢欲動,青琢略挪步警惕。

  坐在屋內角落裡的一個長髮披肩的灰衣男子緩緩站了起來,勾星目光迅速撇去,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那氣息似乎有些扎人,令他繃緊了心弦,如臨大敵。

  潘凌雲:「你什麼意思?莫非不認同我們兩家的合作?」

  彭希將案上資料拽回到手,負手放在了身後,「與合作無關的東西不便給你看,還望見諒。」另一手指了指對方手上的東西,表示那是有關的。

  他不會讓對方知道自己得到了多少資料,那樣對城衛那邊安插的眼線不安全。

  再一個,他不是趙元辰,能落得個稀里糊塗讓潘凌雲掌握主動權的局面,有些主動權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比較好。

  回頭又淡淡一聲:「沒事。」

  青琢與那灰衣人這才鬆懈下了防範警惕感。

  勾星亦暗暗鬆了口氣,又多看了角落裡的灰衣人兩眼。

  潘凌雲盯了彭希一陣,對方非要說手裡的東西與合作無關,她也不好硬搶,只好低頭繼續看羅康安的審訊口供。

  看後鬆了口氣,「慶幸,看來羅康安並未招出雪蘭的事,如今那個伍薇又失憶了,事情算是過去了,不幸中的萬幸。」

  彭希抽回了對方手中的口供,「這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誰也不敢保證兇手有沒有在伍薇失憶前掌握了什麼。」

  潘凌雲:「按兇手的行事風格,不太可能留活口,伍薇很有可能是被曹路平搞失憶了,沒看到該看到的東西,因此才從兇手手下躲過了一劫。」

  彭希:「曹路平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搞什麼失憶這種麻煩事,可能嗎?伍薇和那個溫良都失憶了,越發不正常。」

  潘凌雲:「你的意思是,兇手已經掌握了雪蘭的事?」

  彭希:「我不敢保證。這種事只能往壞裡預防,有自圓其說、自我安慰的道理嗎?」

  潘凌雲沉聲道:「也就是說,找不到兇手,我們就無法知曉雪蘭的事有沒有洩密,計劃便不能再進行了?」

  彭希:「之前我也是這般認為,至少在來不闕城前,在沒有掌握一些情況之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聽出了話中有話,潘凌雲自然要追問:「什麼意思?」

  彭希盯著她,戲謔道:「很簡單的道理,你還需要問我嗎?」

  「……」潘凌雲頓時無語,被噎得夠嗆,對方說很簡單的道理,自己若再追問的話,豈不顯得自己很蠢,若不問清楚的話,怎麼跟家裡交代?說自己不清楚情況就懵頭懵腦讓潘氏繼續冒然行事?

  看出了對方在戲耍自己,她咬牙認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彭希的確是在戲耍她,不管自己跟趙元辰關係怎麼樣,但這女人對趙元辰的方式,明顯是沒把趙元辰給放在眼裡,有那麼點自以為是、欺周氏無人的味道,他既然來了,豈能不還以顏色?

  當然,周氏和潘氏畢竟在合作期間,想讓潘氏配合行事,不告訴潘氏原因是不太可能的,就算不告訴潘凌雲,也要向潘慶通氣,最終的結果是這女人還是會知道。

  讓對方知道他不是趙元辰,沒那麼好欺,暫時點到為止就夠了,遂反問道:「你覺得兇手是在幫秦氏嗎?」

  潘凌雲搖頭,遲疑道:「不像,看情況應該不是…」話到此,突然恍然大悟,猛抬眼道:「你的意思是?」

  彭希頷首:「既然不是幫秦氏的,兇手知不知道雪蘭的事還重要嗎?為防萬一,你潘氏需早做一手防範,在仙都行事時,不要讓對方知道和潘氏有關,抹掉所有痕跡,屆時就算走漏了消息,秦氏也拿不到對潘氏不利的證據。所以,計劃可以繼續進行。」

  自己的心血沒有白費,潘凌雲略有興奮,「沒錯,正是如此。」

  彭希:「你去了仙都,那個羅康安的情況你沒親自督查一下?」

  說到這個,潘凌雲輕嘆了聲,「督促了,哪怕找到他當初在職的那隊神衛人員,得到的口徑也是一致的,說羅康安是因玩忽職守被革職的。搞不好真如他說的那般,的確是因為得罪了二爺,才被踢出了神衛,為了顧全二爺顏面,才沒人敢說什麼。」

  是這樣嗎?彭希回頭看向地上血跡,皺了眉頭,這事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一個能重創霸王的高手,仙庭內部居然就這樣輕易的連個泡都不冒就放棄了?

  「拜見橫總官。」樓下突然傳來大聲拜見的聲音,是彭希手下的聲音,明顯在向樓上人報警。

  橫濤?彭希與潘凌雲相視一眼,彭希反應快,迅速翻手將那些資料給納入了儲物戒中。

  的確是橫濤來了,直闖此地,無人敢攔,轉眼已經到了樓上,身後跟著兩名隨從。

  上樓的橫濤冷目掃過諸人,也注意到了現場案發時的痕跡還被保留著。

  見到橫濤,潘凌雲眼中閃過一絲怨毒,那天被反覆掌摑的事,她永生難忘。

  但她還是跟著彭希迅速躬身拱手,畢恭畢敬道:「拜見總官。」

  橫濤負手踱步到二人跟前,冷冷道:「你們兩個湊在這裡幹什麼?」

  彭希瞥了眼潘凌雲,回道:「表哥死在這裡,特找潘小姐來問問情況。」幫自己和潘凌雲一起做了交代。

  對方的理由合情合理,橫濤不好說什麼,但還是沉聲道:「我警告你們,不許在不闕城鬧事,否則別怪本官執法無情!」

  此來的確是來警告的,他知道競標的事潘氏和周氏定不會善罷甘休,獲悉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後,擔心又要搞出什麼事來,特親自來施壓警告,再出事的話,他這個總務官臉上不好看。
arty2008 發表於 2019-7-15 10:00
第六十二章 兇手很可能只有一個人

  當然,還因為想來見一個人。

  彭希忙欠身道:「不敢鬧事,總官明鑒。」

  橫濤再次掃了眼室內,「趙元辰死在這裡,屍骨未寒,兇手血跡仍在,你卻夜宿在此,是何居心?」

  彭希略默,不疾不徐道:「想找一找兇殺是否留有線索。」

  橫濤正為這案子發愁,聞聽此言,倒是希望能有些什麼收穫,當即哦了聲,「可有找到什麼線索?」

  彭希拱手道:「略有疑惑,若總官能提供些許助力,興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橫濤盯著他,「你想要什麼助力?」

  「請。」彭希略欠身伸手邀請,之後轉身走到了桌上地圖前,拿起一支筆在地圖上畫圈圈。

  橫濤不知他搞什麼鬼,走近一看,發現是在不闕城的城內地圖上做什麼標示。

  潘凌雲有些畏懼橫濤,但實在是忍不住,也硬著頭皮湊了過去看。

  橫濤很快看出了彭希在標示什麼,圈出的位置是曹路平和皮洪的老巢,還有此時眾人所在的藴霞樓,偏頭看了眼彭希,不知這傢伙是什麼意思。

  潘凌雲也不解,看不懂彭希在幹什麼。

  收筆的彭希指了指圈出的三個地方,「據說這三個地方是案發當晚被血洗之地,敢問總官,在下所標可有誤?」

  橫濤心裡犯嘀咕,嘴上嗯了聲,「沒錯,是這三個地方。」

  彭希回頭看了看地上的血跡,「在下昨日方到,離案發時間已久,對現場的一些跡象已無法做出準確判斷,可城衛抵達三處案發現場可謂及時,當能根據現場血跡凝固程度,判斷出三地的案發次序如何,不知總官可願告知?」

  橫濤略思索了一下,這事告知似乎也沒什麼不妥,當即指點著三地將城衛勘驗現場的情況告知了。

  「也就是說,皮洪住地是第一現場,曹路平住地是第二現場,藴霞樓是第三現場。」彭希根據對方的話,將三地分別標示出了一二三的次序。

  其實他根據案情資料,早就知道三地的順序,之前拿出地圖就已經是要做標識,只是被潘凌雲的來到打斷了而已。

  此時問橫濤,原因之一是想掩飾自己知情而已。

  橫濤已進入了對方的提問狀態,「沒錯,是這樣。」

  彭希再請教:「據說皮洪夫婦死在了被血洗之地曹路平家的外圍?」

  橫濤嗯了聲,沒否認,心裡嘀咕,這幫人消息靈通得很。

  「皮洪住處是第一現場,曹路平家是第二現場,皮洪夫婦死於曹家附近,根據兩地血洗間隔的時間判斷,可以假設兇手是皮洪夫婦帶到曹家去的。」彭希快語詢問。

  城衛那邊早有論斷,心知肚明的橫濤又嗯了聲。

  唰唰兩筆,彭希畫出了兩條直線,一條是皮洪家直達曹路平家,另一條是曹路平家到藴霞樓,兩條線相連,卻又成長短不一的犄角狀。「兇手的行動路線及次序應該是如此。」

  橫濤嗯聲。

  彭希又在劃線的犄角兩頭快速標示出了虛線相連,指了指虛線,也是在指皮洪住處和藴霞樓之間,「血洗終止在藴霞樓,也就是說,兇手的最終目的地在藴霞樓,但兇手沒有直奔藴霞樓,而是捨近求遠先轉折去了曹路平家,反過來也證明了兇手的目的地就是藴霞樓,也就是我表哥。

  皮洪夫婦把人帶往了曹家,兇手血洗曹家再奔藴霞樓,說明什麼?

  說明兇手不是本地勢力,也不是我周氏和潘氏的人,否則不可能兜這樣的圈子才找到最終目的地,案發是第三方勢力介入所造成。」

  他一副給出了最終定論的樣子。

  橫濤波瀾不驚,冷眼斜睨,心裡不屑一句:屁話,這還用你來分析,當不闕城人馬是傻子不成?關鍵是第三方勢力是誰!

  這個結論在城衛掌握案情後,內部討論時就得出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城衛幾名頭目討論了許久才得到的結果,而這廝初來沒多久,他橫濤剛提供一些情況對方就能獨自一人這麼快拿出結論,也算是頭腦不錯了。

  彭希察言觀色,意識到了,對方根據案情應該也分析到了這一步。

  潘凌雲亦暗暗好笑,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還當這個彭希能說出什麼花來,敢情就這個?

  橫濤嗯道:「你提供的分析很有價值,若再發現什麼線索,及時向城衛上報。」

  「是!」彭希拱手領命。

  橫濤不再逗留,轉身而去,沒走幾步,又突然止步,盯著角落裡坐的那個披頭散髮的灰衣人,問了句:「你是車墨?」

  灰衣人慢慢站了起來,平靜道:「是我。」

  遊俠榜上赫赫有名的劍仙車墨?潘凌雲和勾星暗暗吃驚,沒想到彭希身邊竟有這樣的高手做護衛。

  聽說這個車墨已是金仙境界巔峰的修為,邁入神仙境離長生的大羅也只有一步之遙。

  所謂的遊俠,並非人人都不為錢財所動,人生在世總有所需,可到了車墨這等實力的人,自有幾分清高,大多都在潛心修煉欲登那令人羡慕的長生大道,怎會被彭希給招攬了?

  彭希亦暗暗一凜,仙庭對仙界的掌控也許無法細緻入微,但大的在握方面果真是非同一般,車墨在他身邊並未對外聲張,橫濤卻已經知曉了。

  就憑橫濤那句問話就可以斷定,橫濤之前是不認識車墨的。

  他大概明白了橫濤突然過來的原因,不單單是警告那麼簡單。

  橫濤盯著車墨,「不闕城雖不是什麼禁忌之地,但也不是任人胡來之地,最好不要在這裡搗亂。」

  車墨看著他,慢慢點了點頭。

  橫濤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舒服,領著人大步而去,也沒有讓人送行的意思,出了樓閣直接飛天而去。

  畢恭畢敬將人送至樓閣出口的彭希和潘凌雲相視一眼。

  潘凌雲嘴角浮現一抹嘲諷意味,「但願你提供的線索對他有用。」

  彭希淡然道:「兇手也許不是外部勢力。」

  潘凌雲一怔,「什麼意思?」

  彭希:「我之所以不告訴他,潘姑娘就沒點想法?」

  他的稱呼還算斯文,不像趙元辰直接喊男人婆。

  潘凌雲略心驚道:「你懷疑是橫濤他們自己作案?」

  彭希:「你忘了你在他手上的遭遇?連你都知道自己上了秦儀的當,難道洛天河他們不知道?可洛天河還是懲罰了你,對女人來說,容顏至關重要,這個懲罰可不輕,一年後你就知道效果了。經由此事,洛天河對秦氏的袒護態度可想而知,怕你我兩家在這裡對秦氏不利,或者說怕我們兩家再搞出什麼事,再出手恐嚇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先收拾了你,又殺了我表哥,你覺得很意外嗎?你我都知道這事不是周氏和潘氏幹的,秦氏也不會自找這麻煩,一夜血洗三地,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還敢殺城衛,在不闕城內,你認為誰能有這能耐?」

  潘凌雲頓時驚疑不定,難道真是洛天河他們幹的?想想對方的分析,似乎有相當的合情合理之處。

  沉默一陣後,事情放在了心裡,回頭說起了此來的正事:「聽說你去了一流館?」

  彭希頷首,「去了。」

  潘凌雲:「一流館的林淵,跟秦氏之間似乎有些不正常,我上次走之前就交代了趙元辰去查那個一流館的林淵,你可查出什麼?」

  彭希眉頭顫動了一下,問:「我表哥在查林淵?」

  潘凌雲:「不知道他有沒有開始。你既然代表周氏來了,分工照舊,這邊的事就繼續交由你了,有什麼事隨時聯繫。」說罷告辭而去。

  「等等。」彭希喊住她。

  潘凌雲停步轉身,看著他,等他後話。

  彭希道:「若兇手真是我剛才猜測的那般,你自己多加小心。」朝對面的亭台樓閣那邊抬了抬下巴,「反正這裡空閒的地方不少,我建議你還是搬過來,我們的人加在一起,互相也有個照應。」

  潘凌雲表示懷疑,「你能有這好心?」

  彭希:「秦氏的事解決了,自然就沒了這好心。我也是為了自己著想,人多,對方也會忌憚一些。」

  潘凌雲琢磨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將晚的天色,目光盯向了彭希後面站著的車墨,最終頷首道:「好,我那邊收拾一下就過來。」

  彭希:「房間我就不幫你們收拾了,你們來了後自便。」

  潘凌雲嗤了聲,領著人走了。

  她一走,彭希也轉身回了樓閣之上,又站在地圖跟前盯著看。

  青琢輕步到他身邊,「公子之前似乎並未道盡真意。」

  跟了彭希多年,多少還是瞭解彭希的。

  「話不可太盡,過猶不及。」彭希輕輕搖頭著,手指敲了敲地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兇手很可能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青琢驚訝,才意識到公子剛才對潘凌雲的話都是鬼話,也不知把潘凌雲拉到藴霞樓來是個什麼意思。

  不但是他,就連又退到了角落裡的車墨亦目光閃爍著盯來,似在懷疑彭希的判斷,一個人做下這麼大的血案?

  青琢有些難以置信道:「一個人?接連血洗三地,三地都有重重守衛,一個人能悄無聲息殺了這麼多人?趙公子身邊的護衛實力可不弱啊!」

arty2008 發表於 2019-7-17 02:30
第六十三章 此地危險,速離!

   「不弱還不是被兇手得手了。」彭希搖頭,目光深沉,「兇手的確可能不是城中勢力,在城中也沒有勢力,否則不會這樣逐個找上門一家一家的來做,手頭上有勢力的話,且是能匹配這種作案實力的勢力的話,皮洪、曹路平和表哥之間的關係很難知曉嗎?在不闕城找幾個地方用得著費這周章嗎?

  而且還是一起可能性非常大的臨時起意的兇殺行為,若早有盤算的話,大可以慢慢摸清位置再動手,而不是這種作案方式。

  這意味著什麼?臨時起意,一時間的事,就意味著兇手有很大可能沒有幫手。還有對方毀屍滅跡的方式,粉碎性毀屍滅跡,明顯在極力掩蓋什麼。

  一個連曹路平在不闕城這麼大名鼎鼎的人物住哪都不知道的兇手,說明對城內的許多情況都沒有掌握,卻精準血洗了皮洪老巢,他何以斷定皮洪夫婦一定在老巢?這中間有一段途徑,我甚至懷疑皮洪那根本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至於有沒有另一處作案地,連城衛都沒有發現,偌大個不闕城,我們想找到很難,無以佐證。

  最終結果是衝表哥去的,卻不知道表哥在哪,還要逐步摸過去,怎麼看都不對勁,而且還弄出這麼大的動作,有必要嗎?這更像是一路殺出來的結果。換句話說,對方一開始的目的很有可能不知有表哥的份。青琢,你不覺得這很像是最後查到表哥頭上去了嗎?」

  青琢略微點頭,但又有些不敢確定的樣子。

  彭希沉吟道:「根據種種跡象綜合來判斷,這很有可能是一場突發的兇殺行為,也不知表哥觸及到了什麼東西,惹得兇手動了殺機。而且很像是從底層觸發的反應,導致了一連串順藤摸瓜的行為。這樣才能合理解釋這一切。」

  「觸及了什麼?」青琢不知想起了什麼,神色動容,「公子,還記得潘凌雲剛才說的麼?她說趙公子死之前曾讓趙公子去查那個林淵,難道是?」

  彭希搖頭:「我剛聽到時,也懷疑了,不過不是他。林淵被城衛審訊盤查過,太上真人的修為,沒實力做這種事情。你別忘了,他背後是秦氏的勢力,秦氏的勢力要找到曹路平和表哥需要這麼麻煩嗎?表哥要查的方向遠不止一個林淵,也不知是觸及了什麼東西。我們時間不多了,短時間內難以逐一排查。」

  青琢想想也是,點了點頭。

  彭希轉身回頭,踱步到吊死趙元辰的位置,看著上面的那道橫樑凝視了一陣,「表哥給我留下了一點線索。」

  留下了線索?線索在哪?青琢盯著那橫樑看了又看,捫心自問,真的沒看出任何線索。

  彭希走動,又直接下樓了。

  青琢和車墨不知他要幹什麼,不過都跟上了,這也是兩人的職責。

  彭希並未離開樓閣,只是到了樓下而已,找了塊毛巾,往水盆裡浸水。

  青琢忙過去上手幫忙,「公子要幹什麼讓我來。」

  彭希抬手阻止了,繼續浸泡毛巾,待毛巾濕透了,才拎起,將毛巾略擰了下水,然後團在了一隻手中抓著,轉身看了看門口血跡來源方向,又走到了上樓的樓梯口,停步看了看手中毛巾滴水的滴速,貌似自言自語了一句:「血水更凝稠。」

  之後一步步慢慢上樓,控制著步伐速度,也看著毛巾滴水。

  跟在後面的車墨和青琢很快看明白了,在模仿兇手上樓時的情形,也在模仿血水一路滴下的情形。

  上到樓上,彭希步伐不停,繼續跟著血跡滴下的路線,來回走動著,最終停步在一團血跡的地方。

  忽慢慢深呼出了一口氣來,「這個兇手很冷靜,不慌不忙上樓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還能慢悠悠上來,心理素質極佳,絶非一般人,有著強大的自信,也證明了兇手的實力確實不一般。只怕當晚的人命跟他手上沾過的血腥比起來,是不值一提的,兇手無視了整個藴霞樓上上下下的人。

  表哥怕真是招惹上了一個不一般的兇徒!

  由此也證明了,兇手來到時,外面的守衛已經全部被他給解決了,故而能不慌不忙上樓。」

  低頭盯著地上的血跡,「這地上的血應該是寧菲的。」

  寧菲就是趙元辰的心腹隨從,類同青琢在彭希身邊的地位。

  青琢:「為什麼不會是其他人?也有可能是兇手自己受傷了。」

  「自己受傷了,血流成這樣,還能不慌不忙漫步?」彭希反問一句,手上濕毛巾扔在了地上一團血跡的位置,自己也蹲下了,「這血跡旁,還有髮絲印下的血痕,是女人的盤髮,這裡應該落下過寧菲的腦袋,兇手是提著寧菲腦袋慢慢走上來的。」

  起身指向了窗外,「外面對應的血跡,屋頂的血跡,外牆上的血跡,地上的血跡,可以證明和想像當時的情形。兇手悄無聲息幹掉了所有護衛,出現在了屋頂上,寧菲發現了異常,從窗口出去查看,當場遇害。可以想像,兇手幹掉所有護衛時,寧菲甚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想確認一下情況,否則定然是第一時間帶著表哥逃命的。」

  又揮手指向了室內一處空地,「那是床榻原來的位置,憑兇手的實力,沒有跟表哥打鬥的可能,表哥當時應該是躲在了床榻下面,兇手上來第一時間並未看到人,所以拎著寧菲的腦袋在室內徘徊。躲在床下,又怎麼可能不讓兇手發現?突然床挪開了,表哥暴露了。」

  這神叨叨的樣子,就好像親臨案發時的現場一般,青琢和車墨面面相覷,怎麼感覺這位像是在說夢話似的。

  青琢不解,「為何要拎著寧菲的腦袋上來?」

  彭希:「恐嚇,給表哥施加心理恐懼。正因為對方是拎著腦袋來的,所以對方在這裡逗留過,且和表哥有過交流。幹這種事,理當速戰速決,對方卻慢條斯理的,所以並未急著殺表哥,兩人一定有過交流。」

  青琢:「交流了什麼?」

  彭希搖頭,「不知道,若知道交流了什麼,兇手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青琢還當他什麼都知道了,「說來也怪,前面兩個案發現場都遭到了毀壞,唯獨這裡沒有,不知兇手是什麼意思。」

  彭希:「這就是表哥留下的線索。」

  青琢訝異,「死人怎麼保留現場?」

  彭希:「死了自然不行,應該是活著的時候爭取的。兇手既然要和表哥交流,肯定是想知道點什麼,對方給表哥留了全屍,很顯然,表哥讓對方滿意了。表哥也不是什麼一無是處的庸才,否則舅舅不會派他來幹這種事情。」

  抬頭看著吊死人的部位,「我和表哥爭了這麼多年,太瞭解彼此了,就這樣送命,他一定不甘,可答案是顯然的,兇手不會放過他。表哥知道的,他死了,一定是我接手他的事,他很瞭解我,所以想儘量留下一點線索給我,寄望著我能幫他找到兇手。」

  青琢有些欲言又止,「趙公子好像挺仇恨公子的。」言下之意是,怎麼還能惦記著你幫他報仇?

  彭希苦笑:「所以啊…自己將死,我卻好好活著,他一定不甘心,他滿腦子都惦記著我,以他的性格,臨死前恐怕不會忘記我,搞不好想拉我墊背,也不知有沒有在兇手面前說我什麼壞話。能找到兇手,就有給他報仇的機會…能讓兇手對我不利的話…豈不是一箭雙鵰?這才是他的風格,他的性格是能做出這種事來的。」

  青琢對他的說法有些難以理解,不過跟隨多年,也知道這位的能力,這位既然這樣說了,恐怕就不是無的放矢。「照公子的說法,這個兇手出現的很蹊蹺,想找到恐怕不易。」

  「是不容易,所以要創造條件。」彭希這話似乎是對身邊人說的,又似乎是對自己說的,慢慢轉身,看向了車墨,「到現在,想必三處案發現場的情況你也有所瞭解了。」

  車墨略點頭。

  彭希:「憑我的修為,是無法理解這種作案能力的,所以想請教你一句,如果兇手換了是你,你能不能做到這個地步?」

  車墨默了默道:「我感覺不像是一個人做的。守衛分布四周,又沒有集中在一起,動起手來,怎麼可能不驚動其他人?肯定會有接連的動靜,強大的法力波動也會驚擾了其他人,不可能悄無聲息,最大的可能便是一群人同時動手。」

  彭希:「如果我猜對了,就是一個人做的呢?」

  車墨:「如果真是一個人做的,此人的修為最少邁入了大羅境界。至少,我做不到!」

  怕什麼來什麼,連車墨也擋不住?彭希只感覺後脊背冒出一股寒意,驚得汗毛豎起,臉頰狠狠抽搐了一下,偏頭看向了青琢,果斷道:「收拾一下,立刻走人!」

  青琢愕然:「去哪?」

  彭希:「此地不能再逗留了,回伏波城,立刻回去。」

  青琢啊了聲,「公子,會長交代的事情您還沒辦完,您不是準備見那個秦儀嗎?」

  彭希:「會長那邊我自有交代,見秦儀有得是機會,不急於一時。此地危險,速離!」

  青琢驚疑不定,「公子的意思是,兇手還會再來?」



  真人<上人<太上真人<真仙<上仙<金仙<大羅<太乙<無量
arty2008 發表於 2019-7-17 10:30
第六十四章 憑本事賺來的錢

  彭希已經走到了案前收起地圖,「連續兩地的現場都遭到了兇手的破壞,唯獨藴霞樓沒有,是因兇手上了表哥的當。而我們卻入住了藴霞樓,住進了表哥死的地方,這不正常。對於極力掩蓋的兇手來說,一旦知情,一定會警覺,很有可能會再來,我們已經身處在了險境。」

  青琢:「有城衛人馬暗中盯著這裡…」

  彭希打斷:「此獠窮凶極惡,冷酷無情,目中無人,你以為他會怕城衛嗎?那兩具留下的城衛屍體,就足以證明他壓根沒把城衛給放在眼裡,有城衛盯著,你以為他就不敢來了嗎?」

  青琢:「可昨天到現在都好好的。」

  彭希轉身,「你忘了我說的,兇手很有可能是孤身一人,沒有勢力傍身,觸覺並不靈敏。我們再逗留下去的話,豈不是等著對方發現?讓你立刻就立刻,天黑之前趕快走,不要再廢話。」

  「是。」青琢只好應下,有點尷尬。

  誰知不太言語的車墨出聲了:「一切都是你的猜測,若是真的,我倒想見見兇手是何等人物。」

  顯然都對彭希貌似自己嚇唬自己的行為抱有懷疑,一切都是他個人空口無憑的貌似猜測。

  彭希扭頭看來,沉聲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發現不對還硬碰,是愚蠢行為。車墨,這裡以我的意見為主,你若想違背誓言,我無話可說!」

  車墨臉頰繃了繃,不吭聲了。

  青琢快步而去,然走到樓梯口時,彭希喊道:「交代下去,分批撤離,不要驚動潘凌雲,就說出去辦事,做好布置,不要讓潘凌雲知道我們走了。」

  青琢驚訝,「此地有危險,不告訴她嗎?」

  彭希:「要釣魚就得有餌,她不做餌,難道要我們自己做嗎?只要把魚釣出來了,洛天河這個神仙境界的人物怕是不親自出手都不行了。」

  他之前翻看弄來的案情資料時就有所懷疑,才做了手準備,勸潘凌雲來此居住,現在從車墨口中確認了,自然要順水推舟繼續下去。

  青琢和車墨方知這位勸潘凌雲留下沒安好心。

  「明白了。」青琢應下,迅速離去……


  城主府內,橫濤守在一堆案卷前翻看著,仍在梳理琢磨案情。

  「報!」一名甲士來到,奉上一份書信,「總官,有一封您的匿名信。」

  「匿名信?」橫濤略眯眼,伸手要了信到手,先施法檢查了一下,才打開了密封,扯出了一張信紙,只見上面赫然寫著一行字:兇手欲再往藴霞樓!

  看到內容,真假不知,但橫濤瞳孔驟縮,已是緩緩站起……


  小驢子呼呼馳騁在風中。

  沒有打掃衛生,最近秦儀那邊似乎都不需要。

  也沒有羅康安纏著,羅某人終於消停了一些,下班後接了諸葛曼便回去了。

  難得這麼自在的林淵也沒什麼其他活動內容,規矩刻板的生活方式,就這麼一路直接返回了一流館。

  一進院子,便聞到菜餚烹飪的香味。

  爐灶前忙活的張列辰樂呵呵一聲:「回來了?」

  「嗯。」停好車的林淵走來,發現灶台旁放置了許多清理好準備烹飪的葷素食材,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頓時有些訝異,「我沒走錯門吧?有客來?你這麼摳門,誰能來?不應該呀!」

  跟張列辰認識不是一年兩年了,他深知因為張列辰的摳門,已經導致沒朋友,很少見到有客的情況,能來這的大多都是病號。

  他當年經常跑到關家蹭吃蹭喝,不就是因為在這裡吃不到好的麼?

  張列辰鄙視,「說話沒大沒小,我高興,犒勞下自己,不行嗎?讓你跟著沾光,你還有意見了你?」

  林淵再掃了眼那些羅列的滿滿噹噹的食材,有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的感覺,萬分好奇道:「看你喜上眉梢的樣子,莫非有什麼喜事?」

  張列辰樂呵呵點頭,「不錯,喜事,大喜事。」

  林淵驚異道:「要嫁人了還是你那座青山來了?」還真忍不住四處看了看,沒發現任何異常。

  張列辰也四處看了看,一手倒著鍋裡的勺子,一邊側身,低聲道:「今天發了筆大財。」

  發財?林淵越發奇怪了,「就這醫館,能發什麼財,撿到錢了不成?」

  張列辰嘿嘿著,鍋裡菜餚倒騰出來裝盤,揮手引來清水沖鍋,「還真跟撿到了錢差不多。」伸手朝林淵比劃了一下,「十萬珠!值不值得慶賀一下?」

  十萬珠不算個小數目,至少對這醫館的生意來說,林淵狐疑,「怎麼回事?說說。」

  張列辰揮手將污水從鍋裡翻出,雙手動作連連,又一菜下鍋,搖頭著,萬分感慨的樣子,「我是真沒想到啊,秦儀的電話號碼居然這麼值錢,我這是守著錢箱子而不自知啊!」

  此話一出,林淵當場愣住了,想起了在秦儀辦公室內的情形,那個彭希打來電話,白玲瓏好奇彭希怎麼弄到的號碼,還質問過他來著。

  此時此刻,他似乎找到了答案,沉聲道:「你有秦儀的私人號碼?」

  張列辰聳聳肩,「你走後,我一直就有好不好,她換了號都會告訴我。」

  林淵依舊沉聲道:「你把秦儀的號碼給賣了?」

  張列辰瞥他一眼,「這樣看著我幹嘛?十萬珠啊,就一個號碼而已,傻子才不賣!」

  林淵頓時面無表情了,「這錢你也收得下手?聽我的,立刻把錢給秦儀,這筆錢不屬於你。」

  張列辰鬆了勺子,兩手一攤,「我也是這樣認為啊,我回頭就聯繫了秦儀,說把錢給她,可她說她不差這點錢,讓我自己留著。盛情難卻,我也只好是卻之不恭咯。話又說回來,區區十萬對秦氏會長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說罷繼續手裡的活。

  林淵冷冷道:「我看你是篤定了她不會要這錢,所以才會賣了她的號換錢吧?」

  張列辰不承認:「哪能,你小子想多了。」

  林淵:「我想多了?你是什麼樣的人你自己不清楚嗎?」

  噹啷!張列辰怒了,勺子直接扔了鍋裡,轉身怒道:「小子,你吃我的住我的,你說我是什麼樣的人?我為你治傷,你中了封魔…」

  手影一閃,林淵一把摀住了他的嘴,臉黑了下來,「辰叔,張大爺,不該說的別亂說。」

  張列辰一把打開他手,「我收你錢了嗎?救命之恩,你說值多少錢?」

  林淵很想說,你是看我沒錢才不收吧?

  當然,這話也就是放在了心裡,人家畢竟救了他的命,讓準備落葉歸根的他起死回生了,這份因果讓他挺無奈的,遂嘆氣道:「辰叔,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你想想,這錢你要是收下了,人情可就欠大了,以後跟秦儀那邊可就扯不清了。」

  張列辰奇了怪了,「幹嘛要扯清?堂堂秦氏會長,願意跟咱們來往,是看得起咱們,多少人巴不得貼上去還貼不上呢,這麼大臉面,幹嘛要撇清,你腦子有病吧?」

  「不是…」林淵算是服了他,唉聲嘆氣道:「我說辰叔,秦氏剛牽連那麼大的事,連你我都給抓了,你也不想想,這個時候願意出十萬珠買秦儀號碼的人,能安好心嗎?你把錢給我,我明天順便給秦儀送過去。」

  張列辰兩眼一瞪,大手一揮,「沒門!我才不管來者安的什麼心,我一市井小民,需要關心那些個嗎?顧好自己就是好事,我憑本事賺來的錢,憑什麼讓我還?」

  這也叫憑本事?你本事還真大!林淵凝噎無語,好在早就知道這位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鍋裡飄出焦味,他給了句:「糊了。」

  張列辰揮袖一捲,一股清流從水井內飛來,注入了鍋裡,直接裝了半大鍋,轉身又大袖一揮,大步而去,「好心做給你吃,還嫌棄上了老子,狼心狗肺的東西,不吃了!」

  林淵再次無語,略皺眉後,快步走去,搶先攔住了他,「辰叔,我錯了,行不行?」

  「沒誠意!」張列辰一把推開他,大步擦身而過。

  林淵轉身喊道:「漲兩百,一千珠,以後每月的食宿費給你一千珠。」

  張列辰驟然停步,轉身面無表情道:「一千珠,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回頭別又跟我喊太貴了。」

  林淵嘆道:「我心甘情願的。」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張列辰哼哼唧唧的,又走回了,灶台邊,將鍋裡的東西給清理了,又將其它食材給重新下鍋,繼續烹飪。

  看著他背影,林淵就不明白了,這位死摳死摳的,摳下的錢又不享受,那些錢財摳在手裡幹嘛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林淵也的確是拿張列辰沒脾氣,舊情不說,這次回來又救了他的命,張列辰對他的恩情他算是還不清了。

  當然,好話安撫也是有原因的,為了後面的問話。

  林淵又湊到了他跟前,貌似漫不經心道:「一個號就能出十萬珠,有夠大方的,什麼人吶?怎麼找這來了,怎麼會知道你手上有秦儀私人號碼的?」

  張列辰:「我哪知道,就這麼突兀找上門了,說到秦氏還問了下你,我實話實說了,不過你放心,你和秦儀拉拉扯扯的事我半個字都沒有洩露。他給我十萬珠,我還不敢相信,擔心有假。可那人說了,如假包換,隨時可以去藴霞樓找他。」

  「藴霞樓?」林淵皺眉。

  張列辰輕飄飄瞥了他一眼,「是啊,藴霞樓你應該知道的,城裡有名的金貴地,你早年翻人家院牆不是還被趕出來過麼。對了,之前出事的晚上,藴霞樓好像也有份吧?」



  這傢伙貌似比波波厲害啊~都快有道道的水準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9-7-17 11:00
第六十五章 不敢靠近

  林淵目光挑了挑:「他還說了什麼?」

  張列辰攪動鍋勺,「沒了,就這些。」

  林淵不語了,站在一旁看了陣,之後不聲不響地轉身回了屋內。

  關了門,徘徊在屋內,他大致猜到了買號的人是誰,應該就是那個彭希,對方住在藴霞樓?

  藴霞樓已經被他血洗了一遍,那些分布的守衛都被他給殺了,可謂剛剛才到處死過人,正常情況下誰會入住這種地方?對方入住藴霞樓的原因,十有八九是要根據現場做調查。

  城衛已經針對現場做過偵查,那個彭希還要再查是什麼意思,又能查出什麼來?

  很正常的,彭希的異常行為觸發了他的警覺,這點警惕性他還是有的。

  現場?坐下的林淵靜默無聲,意識到自己是一時疏忽了,雁過留聲,人過留痕,難保不會被發現什麼線索。

  對他來說,個人生死都是其次的,關鍵是他所牽涉到的一些人,不僅僅是不闕城眼前的一些人。

  他那不能亮明的身份一旦暴露了,一些公開和他明面上身份有過來往的某些人,都會被盯上,都有可能暴露,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一個人靜靜沉默了許久,待到張列辰大聲吆喝才醒過神來,出門陪著張列辰在庭院裡對坐,享用著滿桌的佳餚小酌了幾杯。

  席間,張列辰依然興奮在那十萬珠的事情中,林淵卻明顯沒什麼談興。

  被掃了興的張列辰不忘提醒一千珠食宿費的事,讓林淵不要食言。

  餐後,林淵說了句回屋修煉,便將自己關在了房間。

  等到夜色深沉,臨近後半夜時,林淵輕聲開了房門出來,輕輕關門,輕飄飄翻過院牆而去,消失在了夜幕中。

  這次,他沒有騎著小驢子出門。

  屋內榻上盤膝打坐的張列辰略睜開了一下眼睛,又緩緩閉目了……

  藴霞樓,燈火璀璨。

  風鈴聲偶爾叮噹,清脆悅耳。

  屋簷下看著對面那座樓閣的潘凌雲忽出聲道:「彭希他們還沒回來?」

  勾星道:「還沒有。」

  潘凌雲:「查到了人在哪嗎?」

  勾星:「不知去了哪,只說是辦事去了。」

  潘凌雲皺了眉頭,伸手摸出了手機,撥通了彭希,問:「你在哪?」

  彭希的聲音道:「有點事,不便說。」

  潘凌雲:「你們的人好像都離開了藴霞樓。」

  彭希:「是,稍晚些回去跟你碰面。」

  終止通話後,潘凌雲看了看左右道:「我怎麼感覺這個彭希有點奇奇怪怪。」

  勾星道:「已開啟了『四象牽牛陣』,外人難以靠近我們的宅子,真要有什麼意外的話,除非來者的實力達到了神仙境界,否則怎麼的都能抵禦上一陣,足以等到城衛來援。」

  一旁兩名男子,一個叫萬朝紫,一個叫廉效,聞言相視一眼。

  廉效笑道:「潘氏果然是財大氣粗,竟隨身攜帶著『四象牽牛』的法陣,有我們兩個陪同,潘姑娘不必太過擔心。」

  兩人正是天古城這次派來陪同的,在天古城的級別僅次於天古城的總務官,屬於六品仙官,不闕城總務官橫濤也只是五品而已。

  能勞動這兩位前來陪同,潘氏會長潘慶也是花了心思去求了城主木清柔的,怕級別太低的人面對不闕城的官方難以護女兒周全。

  而讓女兒帶了「四象牽牛陣」來,自然也是為了女兒的完全,趙元辰的死不得不讓潘慶引以為戒,在不知凶險乃何人時,自然要多加防範。

  四象牽牛陣,已經算是高級別的防禦陣法,有著強大的防禦力,價值不菲。而啟動所消耗的能量靈石也非同小可,根本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因而被誇財大氣粗。

  潘凌雲瞟了勾星一眼,轉身面對二人,略欠身道:「二位仙官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不是擔心安全,只是覺得彭希的舉動似乎有些蹊蹺。」這話也是對勾星說的。

  夜幕下,風雲呼呼的高空之上,一隻體型巨大的金翅大鵬急速掠空飛行,速度極快,宛若流星在空中劃過。

  金翅大鵬背後,一小塊區域內,站了十幾人,實則站個上百人沒問題。

  彭希放下了手中剛剛通過話的手機,「還能跟我聯繫,看來潘凌雲目前還安全著。」

  青琢多少覺得這位有點太多慮了,就算有那麼個兇手,也未必敢再現身,但嘴上不會這樣說:「公子,要不了多久就要到了,一回到伏波城,我們離開了不闕城的消息恐怕就瞞不過去了,潘凌雲肯定會覺得有問題,後面未必肯繼續待在藴霞樓。」

  彭希:「我們走了,她留下了,就已經成了餌,離不離開藴霞樓已經不重要了。為什麼入住藴霞樓是個問題,兇手如果想極力隱瞞什麼,就會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豈不聞做賊心虛?只要她還在不闕城,就有找她的可能。」

  青琢:「我若是兇手,作案後只怕會立刻離開不闕城。」

  彭希:「是有這可能,這份可能留給潘凌雲去測試吧,我們迴避。」

  他是希望兇手現身的,周氏折了一人,讓潘氏看了笑話,他希望扯平。

  正這時,前方朦朧黑暗的大地上豎起一個巨大的黑影,地面嗡隆起煙塵,黑影抱拔起一座山峰,猛的發力投擲向空中,正正地砸向了前飛的金翅大鵬,聲勢驚人。

  事發突然,一座山轟來,金翅大鵬驚慌亂翻,倉促間難逃大山砸來的覆蓋。

  穩穩釘在翻飛的大鵬後背的眾人吃驚之餘,目光皆看向了車墨。

  只見車墨虛空提起一支手掌,一道青光凝聚,虛空中凝聚出了一支數丈大的青朦朦劍影。

  車墨揮手一掃,青朦劍影驟劃流光射出,轟隆沒入砸來的山體內。

  瞬間又見車墨身影移形換位,已站在大鵬頭頂,衣袂飄飄著雙臂一揮,負手於身後,長髮飄飄。

  就在大山覆頂之際,就在他揮臂剎那,砸來的大山內射出成百上千道青光。

  咣!震天巨響,須臾間將整座山撕碎。

  站在大鵬頭頂的車墨身有罡氣在前,迸發出的氣罩為金翅大鵬抵禦著紛飛碎裂的山體。

  轉眼,金翅大鵬從紛亂中鑽出,似心有餘悸地加速振翅而去。

  迸發出的千百道青光,漸漸湮滅,迷離光幻消散於虛空。

  轉危為安,波瀾不驚的彭希看著前方屹立的背影,微笑道:「不愧是劍仙車墨。」

  「嗚……」下方地面的巨大黑影不知為何物,發出震懾飛禽走獸的憤怒咆哮,轉身看著到手的獵物遠去了。

  不管仙界如何變換名字,其根本依然是廣袤無際的洪荒,對大多數人來說,居住的城池有防護大陣可保安全,而只要離開聚集區的城池,外界便充滿了各種危險,各種凶獸橫行霸道……


  藴霞樓附近的一座山體中,一方孔眼內,橫濤負手屹立其中,透過孔眼注視著燈火璀璨的藴霞樓。

  在他身後,一條圓桌般粗壯的大蛇盤著,一身土黃色的鱗甲,吐著黑色的信子,一雙睛睛紅眼,頭上長有崢嶸獨角,體長怕是有百丈,名曰地龍。

  地龍盤著的巨大身軀,令負手而立的橫濤顯得有些渺小,橫濤左右各有上百名身穿戰甲的城衛人員。

  一甲士從黑暗中閃來,拱手稟報道:「藴霞樓內看似一切正常,暫無異樣。」

  橫濤:「人員都布置妥當了嗎?」

  甲士回道:「人員全部到位,整裝齊全,十二條地龍也全部調集到位,神衛營巨靈神隨時待命,只要兇手敢來,休想輕易從地下逃脫!」

  橫濤微微點頭,「讓大家耐心等待。」

  「是。」甲士應下離去。

  凝視著外界的橫濤其實也不知兇手會不會出現,那封匿名信也不知真假,但這種事,目前的處境下,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也是城主洛天河聽聞後的意思……


  遠處的一棵大樹的樹冠邊緣處,一襲黑斗篷的林淵手扶樹枝,撥開著遮擋視線的樹葉,遠遠凝視著藴霞樓。

  在他腳下的樹幹中,透射著不少的燈光,鼎沸人聲起伏不停,有不少人在徹夜狂歡。

  這棵大樹雖遠不如秦氏的那棵大樹巨大,但內部也足以容納不少人。

  林淵對下面不時傳來的狂歡聲沒興趣,一雙法眼靜靜盯著遠方的藴霞樓,觀察了好久。

  過去還是不過去,斟酌了一番,最終還是沒敢輕易靠近,原因很簡單,他並不清楚藴霞樓內的情況,上次的事後城衛很有可能盯著。

  趙元辰死了,彭希再次來到入住,能沒些準備?

  「無妄」的威力只適合偷襲,他如今的修為大降,不清楚那邊都有些什麼樣的人物,不能輕易冒險,何況這城中目前的確有一個令他忌憚的存在,洛天河!

  不敢輕易靠近藴霞樓附近,他摸出了手機,聯繫上了關小白:「是我。」

  關小白:「什麼事?」

  林淵:「幫我準備一些東西……」

  放下手機後轉身,穿梭在樹冠中,輕飄飄落在了鄰近的樹冠上,一路藉著掩護,在夜色下撤離了……

  廢品回收鋪內,一輛車開了出來,一路疾馳而去。

  途中突然拐入城內的荒野地帶,車停在了一處坑外,開門下車的關小白拎了一隻包,四處張目觀望。

  突聽到腳步聲,轉身看去,只見星光下林淵慢慢從坑內走了出來。

  此地正是林淵上次收拾秦氏總務主理辛廣成的地方。
arty2008 發表於 2019-7-17 12:00
第六十六章 夜襲

  在這種地方碰面?關小白內心隱隱有些擔憂。

  近前,林淵瞅了眼他手中的包,「我要的東西都帶來了?」

  關小白把包遞給他,「你要的東西都在裡面。」

  林淵接了包,就地打開看了看,檢查後發現夠用了,問:「出來沒驚動什麼人吧?」

  關小白:「鋪裡的兩個夥計看到了,問我大晚上出去幹嘛?我說想喝點酒,出來買點吃喝的給他們帶回去,他們高興得很,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林淵點頭道:「你去吧,免得時間拖久了讓人懷疑。」

  關小白猶豫著問了句:「林子,你要這些東西幹嘛?」

  林淵與他對視,「不要問,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回去。」

  「唉!」關小白苦笑搖頭,「你的事我也不好多問,總之我是搞不懂你了,行,你自己小心點,我先走了。」說罷開門,鑽入了車內,駕車拐了個彎,顛簸著走了。

  林淵提著包閃身落回了坑內,打開包翻出了一些零碎東西,就在星光下拆拆湊湊的,似在組裝什麼東西。

  最終拼湊出了一個拳頭般大的四不像玩意,一顆能量靈石鑲入其中,合上蓋子,就算是完成了。

  收了東西,閃身到了坑上,觀察了一下四周,迅速貼著地面飛掠而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一輛車停靠在了路邊,兩名當值的城衛甲士下了車,在當值的區域範圍內兜來兜去,有點悶了,下車活動活動。

  一株巨葉草,兩人跳了上去,躺在葉子上,如躺在彈床上似的,隨著葉子在那起伏,舒坦著看著夜空繁星,聊著天。

  四周突有嗖嗖聲響起,兩人警覺坐起,觀察四周。

  突「唰唰」兩聲,兩人的腦袋飛離了頸項,熱血噴出。

  兩人也從葉子上翻落下來,砸落在地,無頭的身子抽搐著。

  叮!什麼東西飛進了後方的草叢內,一簇草叢被分開,林淵走了出來。

  走到了路邊,停在路邊的車被他隨手一抓,揮手扔進了草叢中,傳來咣噹震響。

  四周看了看,他轉身走回了草叢內,也帶回了兩具屍體……

  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鳥巢旁,正在窩裡酣睡的大鳥驚醒,正要振翅尖叫,被來人一把掐了脖子給直接拎走了……

  一襲黑斗篷的林淵回到了之前觀察點更靠前的一棵大樹上,盯著藴霞樓觀察了一陣,斗篷晃動,拎出了那隻大鳥。

  一隻圓筒套在了大鳥的頭上,圓筒指定了一個方向,大鳥的視線也被逼向了一個地點,藴霞樓!

  抓著大鳥脖子的手上瀰漫出黑霧,向大鳥的腦袋瀰漫而去。

  掙扎中的大鳥漸漸不再掙扎,死了一般,任由抓著。

  瀰漫黑霧收回爪中,林淵拿掉了鳥頭上的套筒,觀察了一下目光呆滯的大鳥,也鬆手抓了大鳥的雙足托起,晃動了一下,大鳥還是沒反應。遂撥拉了幾下鳥翅,幫忙做飛翔動作。

  漸漸的,大鳥似有了本能性的反應,開始搧動雙翅。

  飛昇力一出來,林淵托手一送,將大鳥拋送了出去。

  振翅大鳥的飛翔姿態有些晃晃悠悠的,飛行速度也不快,不過直奔藴霞樓方向去了。

  林淵閃身而出,藉著接連的樹冠枝葉掩飾,也悄然向藴霞樓方向靠去。

  抵達一定的點後,林淵不敢再太過靠近了,一雙法眼也盯上了飛臨藴霞樓上空的大鳥,手上摸出了手機,摁了一個號碼,手指等待在了撥出鍵上……

  「這種鳥晚上會出來的嗎?」

  藴霞樓內的護衛也發現了空中的飛禽,其中一人看著飛來的大鳥奇怪著問了聲,旁人盯著空中亦有些狐疑。

  空中的大鳥沒有猶豫,似乎認準了藴霞樓一般,抵達後直撲而下。

  尤其認準了燈光最亮堂的地方,基本上也就是潘凌雲住的地方,吊死趙元辰的樓閣內一片漆黑,彭希不在,沒人。

  「不對!」守衛發現了大鳥的古怪,奈何又無法出去攔截。

  他們所在之地被「四象牽牛陣」給困住了,外面的人無法輕易闖入,裡面的人也無法輕易出去。

  法眼緊盯的林淵隱約見到飛鳥下撲後,手中的撥出鍵終於摁下了。

  抬頭緊盯的守衛眼見撲來的飛鳥粉身碎骨,一陣刺眼光幻綻放。

  轟!空中一陣爆炸震響。

  爆炸威力衝襲之下,一道籠罩此間的光罩現形,在夜幕下流光四溢,擋住了爆炸威力,光罩內似沒任何影響,裡面的人只感到了一些震動而已。

  屋內的人紛紛驚出,已經睡下了的潘凌雲穿著睡衣跑了出來,勾星喝道:「怎麼回事?」

  同樣閃出的天古城派來的兩位則驚疑不定。

  守衛迅速過來向勾星稟報情況……

  附近山腹內的橫濤猛然回頭,閃身到方孔前窺視,聽到了震響,也見到了四象牽牛陣現形的場景。

  藴霞樓遭到了襲擊,兇手來了!橫濤回頭喝道:「上!」

  砰砰聲中,一群甲士直接轟破山體土層飛出。

  那隻地龍身軀蜿蜒翻轉,一頭鑽入了地下,搖頭擺尾著消失了。

  不止是這一地,四面八方都突兀冒出了大量甲士,朝著藴霞樓飛撲而去。

  有埋伏!藏身樹上的林淵目睹此情此景,兩眼驟瞇,發現城衛不僅僅是盯著,甚至是設下了重兵埋伏,幸好自己沒妄動。

  他一把扯下了身上的披風,亮出了身上的城衛甲冑,也一把撕下了臉上的蒙布,已是一個絡腮漢子的形象,飛身而出,借助掩飾快速連閃,迅捷跟上了衝向藴霞樓的城衛人馬,跟在人群後面衝了過去。

  四面八方的動靜把潘凌雲等人嚇得夠嗆,待發現是城衛人馬衝來了,方心緒稍安,只是突兀出現城衛大軍,不可能是臨時集結的,也令眾人陷入了惶恐驚疑中。

  闖入藴霞樓的人馬發現無法靠近潘凌雲住所,被一道防禦力極強的光幕硬生生擋住了。

  用力攻擊也無用,攻擊點上會出現四隻凶獸光影奔散,化解了攻擊威力。

  搞不懂這恍若圍攻的態勢,躲在防護陣裡的人也不敢輕易解除大陣。

  落地的橫濤見到後,沉聲道:「四象牽牛陣!都給我住手。潘凌雲,立刻解除大陣。」

  天古城來的兩位,廉效和萬朝紫上前,萬朝紫怒道:「橫總官,你這是何意?」

  橫濤:「見你們遇襲,前來馳援,莫非還不樂意了?」

  廉效:「橫總官,馳援這般神速,是在糊弄小孩嗎?分明是蓄謀好的,你究竟想幹什麼?」

  橫濤也沒說是接到了匿名信,「怕你們有危險,怕兇手再現,此地早在我們的監控之中。」

  廉效:「是這樣嗎?」

  橫濤有點火大,要不是再出事不好交代,你以為我們願意一宿熬下來保護你們?當即喝道:「腦子進水了嗎?眾目睽睽之下,還能幹什麼?你們打算就這樣把本官擋在外面交代嗎?立刻解除大陣防禦,接受檢查,抗命者嚴懲!」

  裡面一群人面面相覷,想想也是,這麼多人看著,橫濤不敢亂來,潘氏也不是一般人,不會任由欺凌。

  被橫濤冷眼盯著的潘凌雲有點心悸,當初的事怨恨歸怨恨,心裡還是留下了陰影,這裡畢竟是在橫濤的地盤上,不敢抗拒,偏頭示意了一下,「聽總官的,解除大陣。」

  「是!」勾星應下,立刻照辦去了。

  等他再回來,四象牽牛陣已經收了起來,解除了防禦,雙方也正式碰面在了一起。

  橫濤揮手之下,一群城衛衝進了此間四處搜尋,而他自己也四處看了看,感覺又不像是遭到了襲擊,當即質問:「剛才怎麼回事?」

  見的確不像是要亂來的樣子,這邊也安心了,廉效答話:「的確出了點異常,一隻鳥從夜空撲了下來,這隻鳥大概被人做了手腳,身上應該有爆炸裝置。接下來的,你都看到了。」

  「鳥?」橫濤皺眉。

  萬朝紫:「橫總管,做手腳的人會驅使飛禽,這恐怕是一條查辦的線索。」

  「不用你來教我怎麼做。」橫濤不客氣一句,他現在意識到了,這是一場試探,結果把他們這些埋伏給試探了出來。

  他們一現身,也就意味著打草驚蛇了,兇手怕是不會再出現了。

  這也意味著那封匿名信所言屬實,兇手的確盯上了這裡,也的確來了,而且可能就在附近盯著這裡。

  他迅速轉身看向四周,目光連閃,心中滿是疑惑,送匿名信的是什麼人?又何以知道兇手要來?

  這是不是說明只要找到送匿名信的人,就能找到兇手?

  然而又要怎樣才能找到送匿名信的人?

  闖進宅子裡去的一群城衛人馬陸續出來了,陸續來報,表示沒有發現任何可疑。

  橫濤繃了繃臉頰,知道已經打草驚蛇了,就這陣仗,瞎子都能看見,兇手只要不傻,就不可能再出現了,沉聲下令道:「收隊!」

  下面立刻清點人馬撤離,人數無誤,陸續撤離。

  橫濤瞥了潘凌雲等人一眼,知道這些人攜帶了四象牽牛陣防護,倒也不太擔心了,轉身而去。

  勾星、廉效、萬朝紫靠近了潘凌雲。

  潘凌雲知道他們有話說,不過看了看身上的睡衣,這樣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不雅,剛才也是情急之下就這樣跑了出來。「今夜是別想安神休息了,等我換身衣裳再說。勾星,重新布陣。」說罷離去,回了屋內。

  勾星則朝眾人喝道:「保持警戒,不得鬆懈。」
arty2008 發表於 2019-7-18 00:00
第六十七章 我們小姐不見了

  回到屋內的潘凌雲順手關了門,也踢掉了腳上之前急急忙忙套上的鞋子,沒穿好,不舒服。

  她赤足徘徊在屋內,眼中疑慮之色難消。

  彭希勸她來此,而彭希自己卻不見了,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想不懷疑其中有問題都難。

  幸好城衛人馬及時出現了,否則還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

  「彭希…」潘凌雲暗恨一聲,已經懷疑是彭希在搞鬼。

  她現在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了,待天一亮立刻離開。

  走到梳妝台前,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就這樣跑出去在一群男人眼皮子底下晃,確實不雅。

  對著鏡子解開了腰間繫帶,寬開了睡衣,睡衣絲滑落地,露出了白皙身子,幾乎全露,只有褻衣遮擋。

  平常雖喜歡男子打扮,可褪下衣服後還是美嬌娘的女兒身。

  正欲轉身去衣架換穿時,突感覺一隻手摸在了她的脖子上,什麼情況?整個人瞬間僵硬了。

  一抬眼,只見鏡子裡近乎赤條條的自己身後站了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絡腮鬍子的男人,身穿城衛甲冑,一手放她脖子上,與鏡子裡的她對視著,對方的眼神波瀾不驚。

  這一眼看清什麼情況後,差點嚇得她魂飛。

  先不說這怪嚇人的突兀情形,當穿成這樣的自己被一個男人突兀在身邊時,骨子裡終究還是女兒家的心思。

  城衛?城衛不是已經都撤離了嗎?怎麼會在自己房間裡?

  她本能的想喝斥一聲,質問是誰之類的。

  然而張了張嘴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來,已經說不出了話。

  轉瞬,發現自己身子也無法動彈了,她有些驚恐,不知這城衛想對自己幹什麼?難道還敢在這裡對她做男女之間的事不成?如果是這樣,那這城衛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絡腮城衛拎小雞子似的,將她扯到了床榻旁,潘凌雲瞪大了雙眼,難道真要?

  誰知對方手一揮,憑空扔出了一套城衛的甲冑在榻上,抓起甲冑就迅速往她身上套。

  有需要的時候直接將潘凌雲掀翻在榻上,幫她套上了靴子之類的。

  此時,潘凌雲已是滿心驚恐,確認了眼前這人不是城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原因不難想像,對方混在了之前衝進來搜查的城衛當中,大概也明白了之前那爆炸是怎麼回事,那爆炸是為了方便對方魚目混珠。

  此人是誰?難道是那個兇手?

  越想越有可能,潘凌雲頭皮發麻,躺那看著對方幫自己穿戴。

  目光急閃之間,也意識到了,對方不是來殺自己的,否則不必如此,也就是說,自己目前是安全的。

  幫她穿戴好了,絡腮城衛又一把將她扯了起來,一手指尖劃過她的額頭,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流向臉龐,順手將她臉上血跡抹了把。

  咣!震響!

  絡腮城衛一腳跺地,地板崩飛,地面坍塌,攜帶著人一起落入坍塌地下。

  粉碎中閉眼的潘凌雲震驚,發現這人簡直是太猖狂了,大量城衛還在外面,竟敢如此動靜,太狂妄了,瘋了嗎?

  「地龍不要撤,一部分人佯裝撤離,一部分人藉著四處搜查暗中留下一部,繼續暗中潛伏在周圍,防範兇手使詐…」

  正在藴霞樓門口低聲交代手下的橫濤,話還沒說完,陡聞後方打鬥的震響,驟然回頭看去,暗叫不妙,當即喝道:「合圍!」他自己率先飛了過去。

  欲撤的大批城衛人馬立刻紛紛飛去,第一時間形成了包圍之勢。

  對守衛進行了布置,正要去陣法中樞重新驅動四象牽牛陣的勾星猛然止步回頭,發現爆響之地大概來自潘凌雲的住處,差點把他給嚇了個魂飛魄散,一個閃身而出,幾乎是直接撞穿重重牆壁趕去。

  屋裏屋外的護衛亦大驚,包括萬朝紫和廉效亦緊急衝去。

  裡裡外外的人,潘凌雲的人員,趕來的城衛人馬,湊在了一起,現場幾乎亂成一團。

  「嗚…」不斷拱起的地下裂縫內傳來鳴叫聲,是埋伏在地下的地龍。

  凌空而來的橫濤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埋伏的地龍發現了情況,喝道:「在地下!」

  當即有不少城衛轟破地面,殺向了地下圍剿。

  整個藴霞樓的地面,不斷翻湧,那聲勢給人天翻地覆的感覺,不少房屋倒塌。

  砰!炸開的地面下,兩名甲士飛出,似乎被人給打飛了出來,砸落在地,兩人滿臉鮮血,已然受傷。

  有同僚落地去扶,爬起的絡腮城衛喊道:「沒事,不用管我們,緝拿兇手要緊。」一把推開了好意的同僚。

  既如此,同僚也就不管他了。

  絡腮鬍子抱起了另一名似乎昏迷的城衛,快速後退,脫離戰場急救一般,四周圍來的城衛沒人阻攔……

  城主府,暗漆漆的冰冷山腹內,陣陣寒氣中盤膝打坐的洛天河突然睜開了雙眼。

  地龍強勢攪動地下的動靜,他在中空的山腹內察覺到了。

  人一閃,洛天河消失在了原地。

  城主府的值守人員突然陸續抬頭,只見一道虛影從城主府內飛了出去,射向了夜幕天際。

  幾個呼吸間的工夫,洛天河法駕親臨,已經趕到了藴霞樓的上空。

  人在空中,一見下面情形,寬袍大袖揮甩,凌空單掌拍向了大地,掌中迸發出極光異彩般的光華,如同天降的環形帷幕,圈降在了藴霞樓四周。

  大地皸裂,光潔晶瑩剔透之物破地而出,瞬間一圈冰牆層層拔高而起。

  轉眼的工夫,一圈高達百丈,厚達數十丈的冰牆出現,彷彿須臾間出現了一座冰城一般。

  一身白袍的洛天河輕飄飄落在了高高的冰牆上,冷目盯著下面的動靜,但凡有人想踰越他這圈禁之地,逃不過他的法眼。

  瞬間畫出的那個圈內,大地霜凍,變得硬邦邦,草木和各種建築上都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橫濤等人回頭看了眼,見到城主神駕親臨,頓時心中大定,有城主在,不怕兇手囂張,天塌了也有個子高的頂著。

  不闕城內突然略有騷動,有人大喊,「快看,巨靈神!」

  沒錯,待命的巨靈神一接到命令,也第一時間從神衛營趕來了。

  巨靈神突然往城裡跑的情況很少見,靠得近,感應到打鬥動靜的人,隱隱猜測到城內是不是出事了。

  幾十尊巨靈神飛臨,落在了桶狀的冰牆之上,虎視眈眈地盯著冰牆包圍之地。

  被圍之地也很快消停了下來。

  被人突然攪動出的騷亂平息了不少,只有勾星等人在四處翻騰,地上地下的四處尋找。

  「不見了!橫總官,我們小姐不見了,維護仙界秩序是你們的責任,你們不能置之不理啊!」勾星驚慌失措地找到了橫濤,請求幫忙。

  橫濤心中咯噔一下,沉聲喝道:「不可能!四周都是我的人手,地下還有十二條地龍,無論是地上還是地下,都不可能逃脫城衛的察覺。」又偏頭左右喝了聲:「就這麼大點的地方,人肯定還在,除非化作了粉塵,幫忙一起找!」

  一群城衛立刻忙碌了起來,地面上搜了一圈肯定是不在的,於是翻騰起了地下。

  高高在上的洛天河冷冷盯著下面的動靜,感應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在他圈定的世界內,沒有任何人的一舉一動能逃過他的察覺。

  下面人上上下下的搜查了好一陣,天已經微微亮了,還是沒找到人,也沒有找到屍體。

  難道兇手在地下還能躲過地龍的察覺不成?橫濤驚疑不定,忽喝道:「不要亂,清點人數。」

  這邊的城衛把人點了又點,人一個不多,也一個不少,都在!

  潘氏那邊沒多少人,集中在一塊掃一眼就清楚了,人不多,卻少了一個,獨獨少了潘凌雲!

  潘氏眾人,一個個的臉色很難看,尤其是勾星,他都不知道回頭該如何向會長潘慶交代。

  正這時,有一甲衛快步過來,拱手稟報導:「總官,城南那邊緊急稟報,有兩名當值的弟兄失蹤了,發現了當值的車輛,但車上的人不見了,車輛有所損壞,現場還有血跡,恐怕…恐怕那兩名弟兄恐怕已遭了不測。」

  橫濤繃著臉頰,臉頰不斷蠕動著,死了兩名弟兄事小,眼前的事才麻煩,自己親自帶隊,天羅地網般的嚴密布置,還讓兇手得手了,還讓兇手跑了,讓他這張臉往哪放?

  突然,橫濤目光急閃,有一點是肯定的,平常很少見敢對城衛下手的人,上次死兩個,這次又死兩個,恐怕都是同一人所為。

  是那個兇手幹的?再想到眼前所發生的事,橫濤猛回頭看向來報甲士,「失蹤了兩個弟兄?他們身上的甲冑呢?」

  甲士愣了下,「人失蹤了,甲冑自然也…我確認一下。」摸出手機迅速打了出去,一陣詢問後,再次稟報,「總官,除了當值車輛被找到了,人和甲冑都不見了。」

  橫濤立刻揮手指向一群部下,「所有人,各隊立刻自查,查看各自隊內是否有陌生面孔。」也盯向了勾星,「你們之間也看看。」

  眾人一陣騷動,迅速遵命自查,結果很顯然,各部分都確認了是自己人,沒有不認識的。

  橫濤怒喝:「可有人看到有城衛的弟兄離開這裡?怎麼不說話,都是瞎子嗎?」

  最終有人弱弱回了聲:「剛圍剿時,有兩名弟兄被打傷了,負傷退下了,好像…好像是離開了!」

  「好像?」橫濤橫眉冷眼,立刻朝他招手,示意他過來,示意近前回話。
arty2008 發表於 2019-7-18 10:10
第六十八章 都快把自己給蠢哭了吧?

  那城衛沒辦法躲避了,只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硬著頭皮走了出來,走到了橫濤跟前,乖乖俯首聽命的模樣。

  大家夥都清楚,此時的總務官一定是在火頭上。

  橫濤盯著他,「看見了就看見了,沒看見就沒看見,什麼叫好像?這種事難道能用猜的嗎?」

  那城衛略有惶恐道:「只看到兩名弟兄受傷後撤,我忙著參與圍剿,沒有一直關注。」

  這番說辭也能理解。

  「不過…」那城衛又猶豫了一句。

  橫濤當即喝道:「不要猶猶豫豫,不過什麼?」

  那城衛回頭看了眼眾人,才回頭答道:「我看那兩名受傷的弟兄,皆滿臉鮮血,還有一人是絡腮鬍子。剛總官讓大家自查時,我就有點懷疑,留心過大家夥,我們當中好像沒有那形容的兩人。」

  這算是一條證明,橫濤抬手拍在了他的肩頭,從他身邊走了過去,面對眾人,沉聲喝道:「都瞎了嗎?我不信就他一個人看到了。看到了的立刻站出來核實清楚,若隱瞞不報,一旦查明,一律以通匪罪論處,絶不輕饒!」

  他必須把事情搞清楚做了確認才行,城主就在上面盯著呢,不清不楚的話,沒辦法對城主交代。

  在他的恐嚇下,又有幾人陸續站了出來,把自己看到的做了交代。

  情況的確如前者形容的那般,也有其他人看到了兩個受傷的弟兄退出,可當時誰會阻攔?首先是忙著圍剿,其次一看是自己人,受傷退下了能怎樣?城衛那麼多人,有不認識的很正常,當時沒人會當回事。

  橫濤的臉色不好看,從眾人的口供中得出了確實的結論,他沒猜錯,兇手先殺了兩名城衛,奪了兩套城衛甲冑,然後跑到這邊以一場爆炸製造了混亂,來了個魚目混珠,趁搜查時躲進了潘凌雲住的地方。

  兇手得手後,又製造出動靜,再次引起混亂,把城衛給引了回來,然後再次趁亂脫身了。

  兇手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在大量的城衛中間大搖大擺地進進出出,視他橫濤布下的天羅地網如無物,輕易的進出自如,這叫什麼事?太猖狂了,太囂張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臉色鐵青的橫濤緊握雙拳,牙都呲了出來,兇手簡直是在羞辱他這個不闕城總務官!

  對他來說,這輩子還是頭回遭遇這樣的事,簡直是奇恥大辱!

  心中暗暗發下狠誓,那兇手最好別落在他手上,否則定讓兇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後悔今朝!

  橫濤閉目仰天,再派人四處搜查還能抓到兇手嗎?能抓到才怪了,恐怕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睜開雙眼,轉身看向了冰牆之上,努力平復下情緒,事已至此,不可能一直讓城主等下去。

  他一個閃身,飛到了冰牆上,拱手行禮:「城主。」

  洛天河站在上面看了好一陣,愣是沒看懂什麼情況,問道:「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橫濤真的是難以啟齒,只能是硬著頭皮稟報道:「潘凌雲應該是被人擄走了……」把從頭到尾的情況,詳詳細細的說了遍,越說自己越害怕,因為已經看出城主臉色不對勁了。

  聽完稟報的洛天河冷笑連連,可謂怒極反笑,「我看一群人在這裡倒騰得熱鬧,還以為你們困住了兇手,鬧了半天感情是在演戲給我看。人跑了不知道,還在自己玩熱鬧,你們玩什麼東西?戲演得好啊,惹得老夫親自跑來陪你們演了半天!」

  看似笑話的話,實則代表了他心中的憤怒。

  不憤怒都難,這次,等於是他這個不闕城城主親自出手了,居然還讓兇手給跑了,他自己臉上都掛不住。

  橫濤誠惶誠恐地欠身,「是卑職無能。」

  洛天河:「是無能嗎?無能的人起碼眼睛不瞎,起碼能看見東西,而你們呢?是愚蠢!兇手就在你們眼前跑來跑去,兇手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玩膩了不陪你們玩了,你們卻還在那逗地龍玩,都快把自己給蠢哭了吧?」

  蠢哭了不至於,橫濤快被他給說哭了倒是真的,欲哭無淚,略欠身在那不動,任由責罵。

  「之前血洗三地,你們後知後覺沒看到人也就罷了,如今看到了人,你們卻成了睜眼瞎!橫濤,人家不是一個人跑的,人家還在你眼前抱了個大活人走,抱著個大活人從你們眼前大搖大擺離開,這是什麼性質?比之前血洗更可惡,更猖狂,說明人家壓根沒把你們放在眼裡!你這個總務官是怎麼做的,羞不羞愧?」

  橫濤一臉汗顏,再次將腰彎低了幾分。

  錯了就是錯了,錯到怎麼解釋都蒼白無力了,被人當著自己的面抓走了人都不知道,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還有什麼臉去解釋?只怕解釋下去反而越發會惹怒了城主。

  冰牆內抬頭望的一群人都看出來了,總務官正在被城主訓斥。

  將手下羞辱一番泄了頓火氣後,洛天河負手冷笑,「竟敢在城衛的眼皮子底下來這手,這膽魄和心理素質非同一般,且手段老辣,這兇手不是一般人,一定是個慣犯老手,想不到我不闕城內還藏了這麼號人物!

  看來不闕城真的是承平太久了,區區這般手段就把你給耍了。橫濤,你太令老夫失望了,眼睛該睜開了,該提提神了,該醒醒了,若真的是沒能力,那就換人吧!」

  橫濤心裡嘀咕,這誰能想到啊?誰能想到兇手居然這麼大膽子,敢在一群城衛中招搖,簡直是膽大包天,換了你來,也未必能及時發現。

  心裡話歸心裡話,表面還是弱弱道:「是。」

  「哼!」洛天河大袖一甩,法力澎湃而出。

  咣!巨大的一圈冰牆崩潰,炸裂成無數,紛飛的冰塊傾瀉而下,猶如山崩一般,幾乎將下面人給覆蓋,下方眾人紛紛施法抵禦。

  洛天河本人已經唰一聲射向了遠空。

  浮空的橫濤拱手遙送,之後輕輕嘆了口氣,才輕飄飄落在了碎裂成堆的冰塊上方。

  一群巨靈神也跟著落地了。

  藴霞樓已經被冰塊給掩埋了,但在場的人卻都鑽破掩埋出來了。

  「留一部繼續搜查現場,務必仔細偵查!現場其他人全部帶回去審問!」橫濤厲聲而喝,下面人當即執行。

  潘氏所有人,一個不剩,全部帶走,包括天古城來的萬朝紫和廉效。

  人肯定是要帶走的,兇手為何能輕易接近潘凌雲,潘凌雲身邊人為何沒有發現,是不是有內應,潘凌雲為何又突然要住進藴霞樓來?所有疑點肯定是要核實一下的,肯定要弄清了,不可能就這樣放過這些人。

  ……

  一處山洞,不知是誰的家,家裡沒人,不知有事去了哪,於是有不速之客開了鎖闖入。

  門關著,將人挾持而來的林淵解開了潘凌雲身上的禁制,後退到一張椅子上坐下了。

  裹在黑斗篷裡的潘凌雲爬起時,抓緊了身上的斗篷裹緊身子,有點不願春光外洩。

  兩人身上的甲冑太扎眼,在途中就脫掉了,而潘凌雲被抓來時,身上就沒穿什麼衣服。

  兩人臉上的血跡也被林淵施法給清乾淨了,可潘凌雲腦門上的那道裂口一時間怕是好不起來。

  沒了頭盔遮掩的林淵臉上也明顯是帶著假面。

  一路至此,慌亂失神的潘凌雲也冷靜了下來,盯著眼前絡腮假面的漢子打量了一陣,與對方眼神對視著挪了幾步,赤足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面帶了微笑,誇讚道:「爆炸引出埋伏的城衛,偽裝混入其中,藉機闖入我的住地,又挾持我製造混亂從一群城衛中堂而皇之離去,如此驚險複雜之事從頭到尾不見閣下有任何緊張,且被閣下做得如此簡單從容,視城衛大軍如無物,閣下的膽略氣魄和手段,真乃凌雲平生所見之第一人,凌雲佩服的五體投地!」

  話雖然有拍馬屁討好的成分,但她內心裡也的確是佩服,一群準備周全的城衛人馬,自己這邊還準備了四象牽牛陣,結果全都成了白瞎的廢物,人家來去自如地輕易把她給抓了。

  僅憑這份膽魄和本事就令她感到驚艷,可惜自己身邊沒這等人物,否則真正是如虎添翼,許多事情都簡單方便了。

  落到這般地步了,她內心裡竟然湧起了幾分想招攬的心思。

  林淵沒回應。

  潘凌雲又試著問道:「你是誰?」

  林淵還是沒反應,就盯著她。

  潘凌雲心裡越發沒底了,「閣下大可放心,我這條命在你手中,不會自己找死,閣下有什麼吩咐儘管提。」

  林淵開口了,沙啞著嗓音:「彭希去哪了?」

  他這次動手前就知道,想再像上次一樣坐在趙元辰住的地方和趙元辰好好談是不可能的,也不是直接跑去殺人的。

  他此行本來就打定了主意,要在各種不確定的情況下冒險火中取慄,是要抓彭希搞清狀況的。誰知闖入藴霞樓一看,也沒見到彭希,只見到了這位率領的一幫子,當時的情況他也沒辦法到處慢慢找,只好盯上了這位,順手把這位給抓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9-7-19 00:00
第六十九章 是個人物

  抓自己來問彭希?潘凌雲略怔,旋即回道:「他入夜前就帶著周氏的人離開了,不知去了哪。」

  林淵盯著她的反應,也不管說的是真是假,繼續問:「你們為何要入住藴霞樓?」

  潘凌雲不解,反問:「難道不能入住嗎?」

  林淵:「剛死過人的地方,血腥還未散去,你覺得正常嗎?」

  潘凌雲神色一震,似乎明白了什麼,被對方一句話點通了自己心頭之前的疑惑,可謂恨的暗暗咬牙,彭希害我!

  林淵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你不想回答?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要說錯話!」

  潘凌雲:「我告訴了你,你只怕也未必會放過我。」她想討價還價,爭取一線生機。

  林淵:「就憑你說出這句話,已經沒了留你的必要。」說罷起身。

  這就要殺她?潘凌雲慌忙站起,往一旁退,並急忙道:「彭希已經根據案發現場知道了兇手的身份,我能幫你。」

  林淵無動於衷,步步逼近:「知道了我的身份,你還敢留下?彭希跑了,城衛設伏,這是一個引誘我的陷阱,你這個不知情的餌是不是醒悟得太晚了點?」

  潘凌雲急忙忙解釋,「我是故意做餌的,有大陣防護,我以為能萬無一失,沒想到你棋高一招。」

  問話的節奏已經掌控在了林淵的手中,對方越急於辯解也越發能說明某些問題。

  林淵眼神中略帶不屑,他可是親臨了現場的,彭希、城衛還有這位,根本就不在同一個聯手設陷的套路上。

  潘凌雲也從對方的不屑中醒悟了過來,害怕了,是真的怕了,極度惶恐道:「我真的能幫你,憑周氏的勢力和財力,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我在你手上做人質,潘氏就會幫你,周氏便會投鼠忌器。就算你身份暴露了,我潘氏也有足夠的實力幫你掩飾躲藏。」

  後退的身形忽然撞停了,已經退到了靠牆,已經無路可退了,潘凌雲緊扯斗篷的雙手突然掀開了,露出了自己嬌美白皙的身子,「我人也是你的,我做你的女人。周氏遲早要交給我們三姐妹的,你要了我,周氏的產業便有你一份。你對我來說也有很大的價值,你我在一起大有可為,對我有利,所以是真心肺腑之言,絶無半句虛言!」

  此時為了求生,她不想再做男人了,只想做女人。

  林淵伸手抓住了斗篷,一把扯了過來。

  感覺身子有點涼的潘凌雲以為自己話產生了效果,神色間已有幾分嬌羞忐忑,準備承受。

  誰知林淵突然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白皙脖子,一擰,嘎嘣響。

  砰!潘凌雲倒在了他的腳下,口中嗆血著,瞪大的雙眼中依然有驚恐,什麼叫危險人物,她今天知道了。

  林淵抖了抖手中的斗篷,收進了儲物戒中,人可以不要,斗篷是他自己的。

  他目光漠然垂視著腳下還略有抽搐的人。

  在某些事情上,他是極有經驗的人,所以有些話不需要問太多,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彭希根本不知道兇手是誰!

  因為彭希跑了。

  否則就不會出現今晚的埋伏,知道了兇手身份的話,要對付他大可以目標明確的直接通知城衛抓人,不用那麼麻煩。若是想利用他,也不會有城衛設伏。

  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見過他的潘凌雲不能留。

  什麼女人,什麼潘氏的產業之類的,與他身份暴露的後果比起來,不值一提……


  不闕城尚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天古城卻正烈日當空。

  潘氏總部內的會長潘慶「砰」一聲拍案而起,拿著電話怒斥:「你們那麼多人幹什麼吃的?」

  桌子對面站著的大女兒潘凌薇、二女兒潘凌月,還有大女兒的丈夫徐潛,三人成一排。

  潘家三姐妹中,目前只有老大嫁了人。

  例行來報知商會情況的三人,此時皆因潘慶如此失態的樣子而吃驚,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待沉著一張臉的潘慶放下電話,潘凌薇問:「父親,出什麼事了?」

  潘慶坐回了椅子上,呼出一口氣來,身上透著些許無力感,「雲兒出事了,被人給抓走了……」

  他把勾星報來的情況講了遍。

  勾星也是沒了辦法,也是再次求了橫濤那邊,才讓先跟這邊報知了一聲。

  竟出了這樣的事,三人震驚,徐潛滿臉的難以置信:「有四象牽牛陣,還有不闕城總務官橫濤親自率領大批城衛人馬在場,還出動了一批巨靈神,連洛天河也親臨了現場,居然還能讓兇手把老三給抓走?」

  潘慶:「被鑽了空子,不過這兇手的確非同小可,僅憑那膽略就是個人物。」

  潘凌月:「是殺趙元辰的那個兇手幹的嗎?」

  潘慶:「現在還不知道,不能確認,不過十有八九了。」

  徐潛道:「父親,現在想這個沒用,現在老三生死不明,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救老三,務必要快,儘量避免老三遭不測。」

  潘慶點了點頭,沉吟道:「立刻聯繫不闕城檯面下的人,讓他們散出風聲去,就說潘氏願意高價向兇手贖人,潘氏願出十億珠!當然了,兇手若有其他條件,也可以跟潘氏談。另外廣而告之,誰要是能救回雲兒,那十億珠便是他的!」

  之所以要聯繫檯面下的人,是這事無法公開拿到明面上來辦,不闕城官方才不會答應這邊公布出錢贖人的事。

  徐潛:「我這就去辦。」

  潘慶揮了揮手,徐潛立刻快步而去。

  ……

  天還未亮。

  秦道邊、柳君君、秦儀,皆穿著睡衣聚在內宅正廳,一個個或站或坐,皆帶著思索神色。

  藴霞樓那邊的動靜實在是鬧得太大了,大批城衛喊打喊殺,連一批巨靈神都進入城內,還有人看到連洛天河都親自出馬了,但這邊一時間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在不闕城出現這麼大的陣勢,多少年未見過了,試問這一家子不弄清情況哪還能睡得著?

  白玲瓏來了,一家三口皆回頭看去,秦道邊問:「怎樣?」

  白玲瓏:「目前只知橫濤親自帶隊,把潘氏的一群人給帶走了。我聯繫了橫濤,詢問怎麼回事,可他這次的脾氣似乎不太好,說我們操心的太多了,沒告訴我。爺爺已經去聯繫安插在城衛中的線人了,想必很快會有結果。」

  這裡話剛落,白山豹已經步履匆匆地來了,進來就一句話:「潘凌雲被人給抓走了。」

  秦道邊:「抓走?城衛抓的嗎?說清楚,怎麼回事?」

  「潘凌雲入住了藴霞樓……」白山豹把打聽來的情況詳細報知了。

  廳內眾人聞聽後皆驚呆住了,這麼大陣仗就為抓一個人,甚至還設下了埋伏,不但人沒抓著,還讓人從眼皮子底下把潘凌雲給抓走了?

  情況稟報完畢的白山豹搖了搖頭,唏噓而嘆,「我自認對不闕城內檯面上下的人物瞭如指掌,不料是我眼拙,在不闕城這麼多年,竟不知不闕城內還藏有這樣的高手。」

  他所謂的高手不是指打打殺殺方面的高手。

  秦道邊琢磨了一下,好像和秦氏沒多大關係,也放心了,亦嘖嘖而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孤身從容進出重圍險地,視城衛大軍上下如同無物,這份膽略和氣魄真正是厲害!誰也不知道身份來歷,一個連面都不露的人,一個人就把不闕城給鬧了個滿城風雨,真正是個人物!只怕顏面大失的洛天河和橫濤要氣個夠嗆。」

  目光徐徐凝動的秦儀不知在思索什麼,聽了眾人的話後,沉吟道:「此人若能為我秦氏所用,我秦氏必如虎添翼!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此人,我想見見他。」

  柳君君一聽就不樂意了,警告道:「儀兒,我警告你,這種人最好別招惹。依我看,不闕城風平浪靜這麼多年,根本出不了這種人物,這不是膽子大就能幹出的事,不經歷一定風浪歷練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有這膽略。這種人的來歷背景恐不乾淨,惹上了恐非好事,不要自找麻煩!」

  聞聽此言,秦道邊和白山豹皆微微頷首,覺得有理。

  秦道邊遂也警告了一句:「儀兒,這事聽你柳姨的。」

  秦儀不置可否,忽問道:「彭希呢?藴霞樓沒有彭希嗎?」

  ……

  伏波城,歸來的彭希沒有回家,直奔周氏總部。

  還沒到伏波城的時候,他就接到了周滿超的電話,讓他過去。

  本來若經由不闕城的傳送陣的話,早就到了,只因另有打算,不想暴露,沒經傳送陣回來。

  他來到後一進周滿超的辦公室,便見周滿超站了起來,朝助理孟肅打了個手勢。

  孟肅迅速關門。

  「舅舅。」彭希走到周滿超跟前行禮。

  周滿超擺了下手,示意不必多禮,繞出辦公桌問道:「潘凌雲被那個兇手給抓了,你知道嗎?」

  彭希對此不算意外,貌似喃喃自語,「兇手還真的出手了…」

  盯著他觀察的周滿超立問:「這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彭希:「是和我有點關係,途中身邊人多眼雜,不便和舅舅在電話裡詳說的便是此事……」他當即將臨機決斷想一箭雙鵰的設計告知了。



  這個彭希應該能和波波一樣活得長久且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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