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打造超玄幻 作者:李鴻天 (連載中)

 
V123210 2019-6-16 15:41:2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4 90756
V123210 發表於 2019-9-13 17:34
第222章 劍痴,西門仙芝【第二更,求訂閱】

    南郡。

    終南山,劍閣。

    高聳的終南山宛若一柄插入雲霄的鋒銳長劍,在峰頂,有一塊大坪,坪上擺著塊大青石。

    簌簌白雪從空中飄落,使得整個終南山宛若一把出鞘的白刃。

    西門仙芝睜開了眼。

    他發現自己整個人的身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大雪。

    身軀一抖,靈氣自氣丹中調動而出,在經脈中湧動一週,紛紛將雪花給沖散。

    一柄劍插在雪地中,散發著寒芒。

    西門仙芝站起身,運轉氣血,讓凍僵的身軀微微活絡。

    他抓起了劍。

    心思陷入了沉凝。

    「仙緣……」

    他握著手中的劍,腦海中一股熱流湧動。

    一個白色的光球在他的腦海中漂浮而起。

    西門仙芝戳破了光球,頓時,有無數的洪流湧入他的腦海中。

    許久之後,他身上的氣息,才逐漸平復。

    「光……」

    西門仙芝有些震撼。

    「這是一種修行體系,雖然也是劍道,但是……卻算是另走偏鋒,以光的鋒銳來呈現劍的鋒銳。」

    西門仙芝在青石上盤坐下來。

    西門仙芝,曾經和霸王、李三思等人齊鳴的天才,如今,隨著修行時代的興起,他早已經被甩在了遠處。

    在早期,西門仙芝可有一個響噹噹的名號,人稱劍痴。

    一生痴劍,比之劍聖華東流都要更加的沉迷。

    而西門仙芝也不負他劍痴名號,一身劍術堪稱出神入化。

    如今,得到了光劍傳承的西門仙芝有些驚喜,本以為走到了劍術盡頭的他,忽然又發現了一條寬敞的大道。

    他盤坐青石,天上的白雪在飄然灑落著。

    西門仙芝如痴如醉,他整理著腦海中的理念。

    他並沒有完全照搬,他喜歡劍,但是這光劍傳承,卻又不完全是劍……

    握著手中的劍,西門仙芝在青石上舞劍。

    速度很慢,卻是使得漫天飛雪也跌落的變慢。

    雪輕輕的飄揚著,不急不緩。

    有劍光璀璨,在西門仙芝的劍上迸發,猶如一道切開了天幕的光束,刺眼而奪目。

    劍閣中。

    盤坐在屋內,正在鑽研劍意的華東流,驀地睜開了眼。

    眼眸中有犀利之意。

    他的劍意,隱隱感覺到了一股鋒銳,一股光華。

    「仙芝?」

    華東流站起身,身上的青衫獵獵,一步邁出,彷彿的門邊自動開啟。

    他往山頂大坪而去,他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衍化劍術,居然引動他的劍意。

    對於周圍的一切,西門仙芝並不清楚。

    他的一顆心都沉入了劍中。

    他將腦海中對於光劍的理解和自己手中的劍徹底的融合起來。

    靈氣調動而起,飛雪都被切割成了兩半。

    咔擦……咔擦……

    西門仙芝手中的劍,開始浮現裂痕,爾後,爆碎開來,化作了鐵片落了滿地。

    西門仙芝身軀一顫。

    而他的手中,無數的光華凝聚,竟匯聚出了一柄光劍。

    他的手一抖,光劍甚至脫離了他的手,猛地紮在雪地中。

    堆了厚厚一層的大雪炸開。

    無數的雪花飛揚。

    光劍斬在青石之上,青石上留下了一道切口。

    西門仙芝身軀抖動,額頭上流淌細密汗珠。

    然而,他的眼眸卻無比的精亮,像是黑夜中的皓月,他抬起手,朝著空中虛抓。

    彷彿捏住了光似的。

    聚光成劍!

    雪地猶如豆腐,被切割的佈滿了纖細劍痕。

    西門仙芝心神通透,在這一刻,有了所悟。

    頭頂之上,浮現出了一個漩渦,漩渦中,靈氣在席捲著。

    他突破了。

    突破入體藏!

    這個動靜,頓時讓劍閣之上的弟子們心驚。

    華東流更是踏雪而來,背負著兩把劍,一把朝菊一把碧桃。

    「果然是仙芝……他竟突破至體藏了!」

    華東流蒼老的面容上也不由浮現出一抹激動。

    哪怕是他華東流,雖然開始修行,但是,如今也不過氣丹巔峰罷了。

    而西門仙芝居然跨入了體藏之境。

    超過了他這位劍閣閣主。

    華東流感慨不已,時代變了,他們這些曾經百家諸子,都落後了,被崛起的年輕人超越在身後。

    劍閣弟子們紛紛聚來。

    看到突破的西門仙芝,皆是流露出驚喜之色。

    「仙芝師兄突破了?」

    「我劍閣也終於有體藏境的修行了!」

    「沉寂數載,仙芝師兄終於要崛起,再度和道閣李三思,西涼霸王等爭輝了麼?!」

    劍閣的弟子們,情緒複雜。

    有人欣喜,有人羨慕。

    西門仙芝則是頭頂漩渦,背負劍匣,握著手中的劍把在發呆。

    華東流踏上了大坪。

    西門仙芝方是回過神來,握著劍把,朝著華東流躬身。

    「師尊。」

    「仙芝,入體藏了?」

    華東流笑道。

    西門仙芝點了點頭,雖然是因為仙緣而產生了感悟,所以跨入體藏,但至少也是體藏了啊。

    「我劍閣一脈的希望,就放在你身上了。」

    華東流感慨。

    「一代新人換舊人啊。」

    「可曾領悟劍意?」華東流又問。

    西門仙芝搖了搖頭。

    「那可得抓緊了,若要成為一位成功的劍客,劍意必不可少。」

    華東流道。

    「師尊,光……可做劍麼?」

    西門仙芝佇立在雪地中,飄搖的雪,落在他的身軀上,他問道。

    華東流一怔,捋了捋鬍須,似乎看到了西門仙芝眼眸中的迷茫。

    「劍者,萬物皆可成劍,摘花可成劍,滴雨可成劍……哪怕是這片雪。」

    華東流道。

    一片鵝毛般的雪,落在了他的身前。

    他抬起手,兩隻捏住了這片雪,驟然甩出。

    這雪,卻是宛若飛劍一般,帶著撕破空氣的呼嘯,斬在了青石上,許久才是化去。

    西門仙芝目光精亮,越發的亮。

    「只要心中有劍,萬物皆可為劍……」

    華東流道。

    西門仙芝頷首,萬物皆可成劍,那光……自然也可成劍。

    而且,光……無處不在,他的劍……自然也無處不在。

    西門仙芝發現了一條寬闊大道,整個人有些欣喜。

    華東流自然是知道西門仙芝有所感悟,笑了笑:「仙芝啊,你有多久不曾下山了?」

    西門仙芝沒有料到,華東流竟會問這個問題,拱手道:「差不多有三年。」

    「弟子本以為會更久,畢竟,師尊參悟劍意花費了數十年,弟子應該也需要數十年。」

    「閉門造車,是造不出什麼東西的,如今的時代不同了,劍意的領悟更容易,但是……哪怕如此,閉門造車的閉塞,依舊會阻礙劍意的衍化。」

    「你該下山了。」

    「你對劍不是有所困惑?去尋強者,多去挑戰強者,你或許會在戰鬥中有所收穫。」

    華東流道。

    「景越在北洛,他的劍,或許也會對你有所啟發,你可以去尋他切磋。」

    景越在劍道上的成長,遠遠超出華東流的預料。

    他覺得,可以給西門仙芝一些啟發。

    「喏。」

    西門仙芝沒有猶豫,因為,他的確感覺到閉門造車一個人苦修所帶來的困難。

    修行路才剛開始,還沒有到閉關的時候。

    不過,西門仙芝有些恍惚,北洛麼……

    「去吧,這兩把劍就贈於你。」

    「體藏之後是為天鎖,我輩劍修,要修就修最強大的,金丹之道,不適合劍修,待你入了天鎖,你便是劍閣閣主。」

    華東流道。

    他將背負的兩把劍遞給了西門仙芝。

    西門仙芝接過,頓時感覺到了這兩把劍的不同。

    華東流大笑了起來。

    一代新人換舊人,他在欣慰的同時卻也有些失落。

    轉身,負手,伴著風雪,消失在了山巔。

    西門仙芝握著朝菊和碧桃劍,將兩把劍放入劍匣,朝著華東流消失方向躬身。

    爾後,與大坪周圍的劍閣弟子們拱手。

    青衫搖曳,大踏步往終南山下而去。

    他要去北洛,他有個很大膽的想法。

    他要去挑戰……強者。

    ……

    帝京。

    一條狹窄而逼仄的小巷內。

    一道身影搖搖晃晃,嘴角染血著,站立了起來。

    劉元昊抬鼻青臉腫的腦袋,眼眸中卻滿是精芒。

    仙緣……

    他劉元昊得到仙緣了!

    如今的時代是修行人時代,特別是如今混亂的帝京,雖然西涼大軍入駐了帝京,初步掌握了秩序,可是……

    對於帝京繁榮之下,遊走在黑暗中的江湖幫派而言。

    卻是最好的時代。

    如今的江湖,以力量為尊,有修行人坐鎮的幫派,地位完全不同。

    劉元昊抹去了口鼻中的鮮血。

    他走出了逼仄小巷,望向了遠處。

    皇城巍峨,依舊聳立。

    他抽了抽鼻子,他創立了黑龍幫,可是他自稱少幫主,因為,真正的黑龍幫幫助,其實是他的親哥,劉昊。

    劉昊是誰?

    曾經輝煌一時的,大周天子麾下,黑龍十三甲第一甲。

    可惜了,西涼和大玄攻入帝京,劉昊死在了霸王之手。

    而劉元昊逃了出來,則是創立了黑龍幫。

    不過,這創幫之路並不平坦,他沒有實力,吃了太多的苦。

    他張開手,看著自己的手掌,眼眸中有光芒閃爍:「仙緣啊……」

    「以前的我沒有資格,也沒有實力去尋找那些歸隱的黑龍衛,但是……如今,我想我有資格了,給我一點時間,我要聚黑龍衛,壯大黑龍幫……」

    「讓黑龍幫成為帝京皇城之下第一幫派!」

    劉元昊攥緊了拳頭。

    有幽白色火焰從他的拳頭縫隙中竄出。

    劉元昊一怔。

    爾後,心神一動,骨幽火從他手中湧動而出,扭曲了他的面龐。

    ……

    西郡,涼州城。

    位於西郡西南方,與孔雀王國接壤。

    一直以來,涼州城都處於戰備狀態,畢竟,孔雀王國雖然是國,但也是五胡之一。

    而涼州城作為西郡要塞,自然得時刻處於防備狀態。

    飄雪的涼州城帶著幾分森冷。

    永成當鋪。

    涼州城內唯一的一家當鋪,秉承的宗旨是「沒有我不敢收的,只有你不敢當的」。

    當鋪掌櫃到底有多少錢財,涼州城的人倒是都不清楚,只知道永成當鋪的掌櫃,非常的有錢,富可敵城的那種。

    然而,這樣有錢的一家當鋪,卻只僱傭了一位夥計。

    坐在門檻上的丁九燈睜開了眼,他愣了半響,才是想起,他剛剛好像進入個叫成仙地的地方。

    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丁九燈先前還有些怕,可是愣了這麼久,便沒有了怕的心思和感覺。

    他的腦海中有梵音在誦唸著,隱隱有一個光頭慈祥的看著他,還有各種各樣的經文和文字在流淌。

    丁九燈拍了拍自己的光頭,有點難受啊。

    忽的。

    他背後有人踢了他一腳。

    「小丁啊,還不趕緊起來幹活,我每個月供你吃供你喝供你地方住的,就是讓你偷懶的嗎?」

    「不好好幹活,就收拾東西滾蛋!」

    身後人罵咧道。

    丁九燈站起身,沉默半響後,才是有些惶恐的悶聲道:「我馬上去。」

    他的身軀有些魁梧,不過光禿禿的腦袋有些奪目,像是個燈籠。

    身後,便是永成當鋪的掌櫃,一個尖嘴猴腮的華服老頭。

    看著轉身去幹活的丁九燈,掌櫃摸了摸碎胡,笑了笑。

    他僱傭丁九燈,就是因為這二愣子便宜,只要供吃供睡就好了,至於工錢,每個月隨便找幾個理由便扣了個精光。

    而且這光頭還打不還口,罵不還手,多好?

    掌櫃搓了搓手,眼眸中閃爍著精光。

    又到了這個月交易的時候了。

    尖嘴猴腮的掌櫃笑了笑,眼眸中有貪婪之色閃過,一旦成功,他的財富將再翻個倍!

    「小丁啊,好好幹活,掌櫃的晚上回來檢查你的表現,若是做的不好,下下個月的工錢就也扣了啊。」

    掌櫃道了一句。

    便哼著小調,離開了永成當鋪。

    掌櫃出了當鋪後許久,丁九燈才是後知後覺的發出悶聲回應,「哦。」

    不過,動作停滯半響,丁九燈方是想起了什麼,看向了掌櫃離去的方向,道:「掌櫃的,下下個月的工錢好像已經扣完了。」

    然而,掌櫃的已經消失不見。

    丁九燈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繼續幹活。

    忽然。

    門外來了一道戴著垂幕斗笠的身影,看不清面龐。

    「當東西。」

    身影的聲音有些沙啞。

    話語落下後許久,當鋪內才傳來一聲回應。

    「來了。」

    丁九燈出現在當鋪小窗口,看著黑影,問道:「你要當什麼?」

    卻見此人在懷裡掏了一會兒,一把銀色的剪刀拍在了櫃檯上。

    「你看這剪值多少?」

    斗笠人道。

    丁九燈伸出手便要拿剪刀,然而,手還未碰觸到,那銀色剪刀高速旋轉飄起,被那斗笠人抓住,驀地,抵在了他的脖子處,劃破肌膚,溢出了鮮血。

    丁九燈沒有任何的表情。

    斗笠下的人影一怔,這伙計……居然有如此膽魄。

    「你們掌櫃在哪?」

    丁九燈終於回過神來,一股恐懼瀰漫他的渾身,可是已經錯過了恐懼的勁頭,所以他渾身打了個哆嗦,眼眸中略帶驚慌,看著斗笠人。

    「掌……掌櫃去賣貨了。」

    丁九燈道。

    「帶我去。」斗笠人再道。

    話語落下。

    兩把銀剪,抵在丁九燈的光頭上。

    丁九燈愣了愣,待回過神來,只覺得錯過了最佳的驚嚇時間,頓時索然無味,沒有了多少懼意,後知後覺道:「好……」

    斗笠人:「……」

    此人……

    好膽魄!好穩!

    丁九燈還真的知道掌櫃在哪裡進貨。

    不過,他覺得不應該將此人帶到掌櫃那裡,雖然掌櫃對他很不好,非打即罵,還常常剋扣他工錢。

    但是……

    至少掌櫃給了他一個安身之處。

    他的父親戰死在了涼州城的沙場,留下他一人孤苦,若非掌櫃給了他安身之處,他可能還在流浪,亦或者凍死餓死街頭。

    所以,丁九燈帶著斗笠人來到了涼州城的四通八達的小巷中。

    一入小巷中,他止步,愣半響。

    爾後,陡然加速,狂奔在交錯縱橫的小巷中奔走。

    許久後,他回首,看到斗笠人被他繞沒了之後,後怕的拍了拍胸口。

    他離開了小巷後,趕往掌櫃賣貨的地方。

    他知道那個地方,有一次掌櫃被涼州城的官差搜查的時候,他跟著官差們去了一趟。

    丁九燈不知道。

    他出了小巷的時候,那小巷樓頂上,斗笠身影坐在屋頂,黑袍飄搖,平靜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

    ……

    北洛城,巍峨的佇立在雪原之上。

    鵝毛大雪吹拂,將雪原上跋涉人影所留下的腳印紛紛掩蓋。

    忽然。

    有馬蹄聲炸裂。

    雪地揚起了簌簌白雪。

    一匹黑鬃馬從雪原的地平線處飛奔而來,馬鬃在風雪中飄揚。

    而在馬背上,則有一道魁梧的身影端坐。

    北洛城樓上。

    守城的護衛,看到了這道在雪地中飛速馳騁而來的黑鬃馬。

    那是西涼盛產的馬匹!

    而那馬背上的身影,更讓守軍驚駭!

    「是……是霸王!」

    守軍驚喝。

    城樓上,頓時一陣騷動。

    羅成望著策馬而來的身影,臉色微微一變。

    霸王竟也來了?

    北玄王,西涼王……

    大玄和西涼的君主,怎麼都跑來了北洛?

    澹台玄可以說是為了江漓而來,那霸王……難道是為了澹台玄而來?

    羅成有些無言,親自動身,提起一股靈氣,馳騁在城內。

    北洛,湖心島上。

    澹台玄剛剛登上了白玉京樓閣二層。

    倚靠在輪椅上的陸番,臉色就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他看向了剛坐下的澹台玄,笑了笑,道:「霸王也來北洛了。」

    話語落下。

    剛坐下的澹台玄,瞳孔一縮,臀股猶如針扎。

    猛地提了一口氣。

    霸王……欺人太甚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9-9-13 17:35
第223章 何人破天鎖?【第三更,萬字更新,求月票】

    霸王拉扯黑鬃馬的韁繩,馬前蹄高揚,嘶鳴的白氣蒸騰在空氣中,揚起簌簌白雪。

    望著北洛城斑駁的城樓。

    霸王的眼神中帶著複雜,他又一次的來到北洛城了。

    他記得第一次來北洛城,他強勢無比的入城,甚至踏浪登島,可是卻被陸番一巴掌給扇到了湖底,毒打了一頓。

    而今,他又來了。

    其實他不喜歡來北洛城,因為陸番太神秘,太強大了。

    這種強大,給他一種無力感,難以超越的無力感。

    城門開啟。

    陸長空披著厚絨氅徐徐而出。

    羅成挎刀跟在其身後。

    霸王翻身下馬,看著陸長空,眼眸不由一縮。

    陸長空……居然已經體藏淬煉圓滿了!

    霸王如今也不過才這個境界罷了,沒有想到陸長空修煉速度竟然也能這麼快。

    不過,想到北洛的修行環境,以及陸平安的神鬼莫測手段,陸長空能這般快速的突破倒也不足為奇。

    轟!

    霸王身軀之上,迸發出了一股氣勢,猶如甦醒的猛虎,似乎有狂風在他的身軀上吹拂。

    陸長空也怡然無懼,面上帶著微笑,負著手,厚氅紛飛。

    羅成面色漲紅,挎刀的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三步。

    兩位五藏圓滿的體藏境修行人的氣勢碰撞,氣丹境壓力很大。

    不過,羅成退了兩三步,眼眸中帶著凝重,腳掌猛地一跺下,穩住身形。

    霸王牽著黑鬃馬,黑鬃馬在瑟瑟發抖。

    陸長空也散發出氣勢,如果說霸王是霸道,那陸長空的氣勢,就彷彿是一陣雲煙。

    勢均力敵,不相上下。

    碰撞沒有持續太久。

    霸王很快就收斂了氣息。

    「不愧是陸城主,項某服了。」

    霸王道。

    這時候,一位守衛方敢從城內小跑而出。

    霸王將黑鬃馬的韁繩遞給了對方,與陸長空一起,大踏步入城。

    「西涼王此次前來,可是為了北玄王?」

    陸長空與霸王並肩而行,道。

    他遣散了凝重的諸多龍血軍,就一個羅成跟在他的身後。

    「澹台玄?我若要殺他,還會放他入北洛?」

    霸王一笑,話語中充斥著自信。

    的確,他若是要殺澹台玄,在皇城的時候便可以下手了。

    一入城,霸王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白玉塔,高聳的白玉塔,讓他不由的凝重起來。

    「這便是陸少主所創的白玉試煉塔?可以突破桎梏的試煉塔?」

    霸王問道。

    陸長空頷首。

    忽然。

    陸長空的神色微動,因為,他的耳畔傳來了陸番的傳音。

    他看向了眼眸有些火熱的看著試煉塔的霸王,顯然,霸王有些蠢蠢欲動。

    「西涼王,你我入島吧。」

    陸長空道。

    霸王一怔,爾後便明白,應該是陸番得知了他的到來。

    「好。」

    霸王也沒有拒絕,他此次前來,的確存在尋找陸番的目的。

    陸長空砸吧了下嘴,這下子,就有點意思了。

    澹台玄在湖心島,而霸王也在湖心島……

    當世兩位有資格爭奪天下的王者齊聚。

    豈會不讓人期待?

    三人來到了北洛湖畔。

    卻也不用船隻,踏著湖面而行,飛速往島嶼中行走而去,以他們如今的實力,踏湖而行,並不算什麼難事。

    在霸王入城之後。

    聶長卿也歸來了。

    其實聶長卿應該早就回到北洛城了才對,不過,他這一次走的很慢,他一邊徒步踏雪而行,一邊回顧自己與黑龍一戰的不足。

    戰敗的人,沒有資格從龍門歸來。

    不過,這一趟行走,倒是讓聶長卿的心境洗禮了一番,原本虛浮的實力,鞏固了不少。

    ……

    湖心島。

    白玉京樓閣二層。

    霸王三人一齊登樓。

    露台上,檀香微微瀰散,更有濃郁酒香籠罩。

    陸番端坐千刃椅,夾了青梅放入了滾沸的酒液中。

    霸王一眼便看到了陸番,心臟彷彿被攥緊了似的,因為,他感覺不到陸番的氣息了……

    沒錯,以前的霸王,尚且能夠感受到陸番帶給他的壓迫。

    而如今,他卻是連壓迫感都沒有。

    這種情況唯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他變強了。

    另一種……是陸番變的更強了。

    第一種可能性不大,唯有第二種可能,陸番已經強到可以自如的收斂氣息,讓霸王感覺在面對一個沒有修為的平凡人。

    「陸少主。」

    霸王朝著陸番拱手,他壓下了心頭的震驚。

    「坐。」

    陸番一笑,道。

    霸王和陸長空等人便在樓閣上尋找位置坐下,羅成挎刀站在陸長空的身後,面色凝重。

    「咳咳!」

    坐在一旁的澹台玄咳嗽了幾聲,表現了一番自己的存在感。

    霸王不由一笑,拱手。

    「北玄王。」

    澹台玄卻是哼了一聲,沒有看霸王。

    霸王也不以為意,畢竟,許楚剛剛從澹台玄手中將還沒有握熱乎的仙緣給奪了過來,澹台玄能給好臉色才有鬼。

    陸長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青梅酒。

    陸番靠著千刃椅,平靜的望著兩人。

    霸王的到來,讓澹台玄沒有說話的意思。

    陸番便看向了霸王,霸王倒是沒有推脫,取出了兩枚金龍璽印。

    「陸少主可認得這龍印?」

    霸王道。

    澹台玄和陸長空等人都視線橫移,落在了金龍璽印上。

    龍印?

    「你不用試探我,這金龍璽印是我弄出來的,你們身上的龍氣,也是我弄出來的。」

    陸番抬起青銅酒杯,飲了一口溫熱酒液。

    淡淡道。

    霸王頓時凝眸。

    陸番居然沒有否認?

    還真的是陸番弄出來的……

    「白玉京……要插手廟堂了麼?」

    霸王凝重道。

    陸番難道準備以這金龍璽印控制他們,達到掌控天下的目的?

    那霸王絕對不能忍,哪怕他明白自己的實力不是陸番的對手,他也會奮起反擊。

    他霸王,哪怕死,也不願做一個傀儡。

    白玉京樓閣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和劍拔弩張了起來。

    陸長空眯起了眼,澹台玄則是凝眸。

    最輕鬆的,或許莫過於陸番了,仍舊捧著酒杯,喝著熱酒。

    「白玉京若是要插手廟堂,你擋得住?」

    陸番輕笑。

    他抬起手,白皙的手指上落了一片雪。

    遙指澹台玄,道:「我若現在就開口,讓北玄王成帝,你……敢阻?」

    陸番的語氣很平靜,也很坦然,彷彿在陳述一件和稀鬆平常的事情似的。

    霸王卻是眼眸一縮。

    霸道!

    陸番比他霸王更加的霸道。

    可是,霸王不得不承認,陸番說的……的確有道理。

    因為白玉京太強了,他陸番……太強了。

    強到甚至不需要和他虛與委蛇。

    「當然,你也不需要緊張,白玉京不會插手廟堂……你們身上的龍氣也不會有任何的副作用。」

    「那龍氣代表的是你們的國運。」

    「龍氣強則國運強,也就代表你們強……你們每人皆有四丈五龍氣,龍氣共九丈,九為極數,代表至尊。」

    陸番道。

    「所以,你拿走北玄王的帝龍印也沒有什麼作用,龍氣不夠,無法讓帝龍印的合二為一。」

    霸王若有所思。

    「至於龍氣,對修為的增幅其實有限,主要是防止邪穢影響皇權,若有九丈龍氣在身,一喝便可喝滅邪穢妖物,不會出現妖物亂國之事。」

    陸番說道。

    澹台玄和霸王聞言,終於是明白龍氣的作用了。

    一直纏繞心頭的困惑,也終於得到瞭解釋。

    霸王倒是感覺到有些可惜,龍氣對修為的增幅有限,甚至可以說沒有。

    對於霸王而言,就形同雞肋了。

    他想要變強,龍氣卻幫助不了他,雖然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但是,不免讓他有些失望。

    至於邪穢入侵,霸王根本不以為意。

    他若夠強,什麼邪穢敢侵入他身?

    霸王有些失望,不再言語。

    陸番笑了笑,看向了澹台玄,問道:「北玄王,你有何困惑?」

    澹台玄本想等霸王離去,在單獨找陸番密談的。

    不過,陸番既然問了,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

    畢竟,打造了大玄學宮,霸王若是想要知道,自然會知道。

    「陸少主,本王突發奇想,欲要創立一個學宮,培養修行人後輩,讓孩童們能夠從小就踏入修行道,特入北洛,想詢問陸少主的看法。」

    澹台玄道。

    陸長空聞言,眼眸不由一凝,打造學宮……

    修行人從娃娃抓起?

    這想法……很大膽!

    也很感開先河!

    霸王聞言,也是一愣,看了澹台玄一眼,卻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有這般魄力。

    陸番笑了笑,飲了一口青梅酒,卻是沒有做回答,反而是看向了霸王。

    「西涼王,你覺得如何?」

    霸王坐在蒲團上,搖了搖頭。

    「學宮便罷了,培養修行人,本王覺得有軍隊就夠了,以軍隊的方式培養的修行人,才是真正的強大。」

    霸王道。

    對於學宮的看法,他卻是不認同。

    建立一個學宮,需要花費的資源甚至比軍隊培養修行人更大,可是,培養出來的修行人,卻未必比得上軍隊的修行人。

    因而,霸王覺得,沒有必要。

    澹台玄則是眼眸一凝,他看了霸王一眼,不做言語。

    建立大玄學宮,是他經過深思熟慮做出的決定,原本他甚至打算在戰勝了西涼後再打造學宮,但是,經歷了許楚之事後,他明白修行人的重要性。

    因而,做出了這個決定。

    他要讓他大玄國的後輩不會如他一般因為修為而吃虧。

    「北玄王,你還堅持你的想法麼?」

    陸番看向了澹台玄。

    澹台玄目光卻是一凝,堅定的頷首。

    大玄學宮的建立,勢在必行。

    陸番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便建吧。」

    「北玄王看好學宮,西涼王看好軍隊……那便定個一年之期。」

    陸番笑道。

    「一年後,於北洛城中,你們雙方可進行爭鋒。」

    「勝者,可入白玉京修行三個月,本公子還會為其準備特殊的獎勵,如何?」

    話語落下。

    澹台玄渾身頓時緊繃。

    霸王的眼眸也眯了起來。

    「陸少主,若是大玄國在這一年內滅國了……該如何?」

    霸王道。

    「那著賭約自然就取消。」

    陸番的話語很平淡。

    「好。」

    霸王欣然應了下來。

    澹台玄盤坐著,搭在腿上的手掌攥起成拳。

    「好!」

    他應戰了。

    遠處的陸長空捋了捋鬍須,萬分感興趣,這倒是有趣。

    軍隊培養的修行人和學宮培養的修行人麼?

    他看向了陸番,似乎想要從陸番的臉上看出他到底看好哪一方。

    「既然兩位都同意了,那便立個約吧。」

    陸番一笑。

    心神一動,探出手,虛空握筆似的,在虛空中書寫,一個個文字,彷彿扎入了虛空之中似的。

    內容很簡單,就是陸番剛說的內容。

    書寫完後,文字尚未散去。

    陸番抬起手一招。

    兩個帝龍印便飛馳而來。

    陸番手指一點。

    雙方的帝龍印便紛紛蓋下了印章。

    「這樣,便可。」

    「若這一年內,大玄亦或者西涼被滅國,賭約便作廢,如何?」

    陸番笑道。

    將蓋好的帝龍印還給了霸王。

    霸王和澹台玄對視了一眼。

    皆是頷首。

    「甚好。」

    陸番一笑。

    爾後,手一招。

    澹台玄和霸王眼前頓時一陣眼花繚亂。

    待到視線清明,便發現,他們已經出現在了白玉京樓閣之下。

    澹台玄還好。

    霸王則是被陸番的手段所驚到。

    陸平安的實力……越發的深不可測了。

    樓閣上。

    陸長空起身,看著陸番。

    「番兒,你這是看好哪一方?」

    陸番卻是笑而不語。

    陸長空彷彿已經知道了似的,笑了笑,轉身與羅成一起,下了樓。

    就在陸長空剛剛下樓時。

    陸番忽然眉頭微微一挑。

    他看向了北洛西山。

    那兒,隱隱有一股強大的氣息在瀰漫。

    「嗯?」

    陸番眼睛不由一亮。

    這是有人要打破體藏壁壘?

    不僅僅是陸番。

    剛下樓閣的陸長空,以及島上的霸王,也皆是抬起頭,凝重的望向了北洛西山。

    好強大的氣息,似乎有人要突破了!

    霸王深吸一口氣。

    這股氣息很強,難道是有人要從體藏突破到天鎖?

    是誰?!

    到底是誰?

    快!

    實在是太快了,到底是誰?

    聶長卿?亦或者是凝昭?!

    霸王眼眸中迸發出精芒,他氣息湧動,飛速朝著西山橫移而去。

    陸長空也是詫異挑眉。

    欲入天鎖?

    這等盛況,陸長空豈能錯過?

    他也邁開步伐,腳下的雪彷彿不斷的拉扯著他的身軀,剎那便是往西山方向趕赴而去。

    澹台玄和羅成也紛紛感悟北洛西山。

    澹台玄雖然實力弱,但是並不妨礙他看熱鬧。

    湖心島上,再度變得靜謐。

    只剩下朝天的菊花,嬌豔的桃花,搖曳的竹林,以及安靜的夫子墓,和夫子墓前跪著的莫天語。

    陸番倚靠輪椅,手指在火紅的鳳翎護手上輕點。

    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期待之色。

    終於要誕生天鎖境了麼?

    他期待了很久。

    天鎖境一出,便意味著五凰大陸可以開始蛻變。

    不過,天鎖境能否誕生還猶未可知。

    因為位面層次的限制,如今突破金丹便要渡劫,跨入天鎖,更需要渡劫。

    陸番心神一動,一瞬間彷彿跨過了千山萬水。

    端坐千刃椅,出現在了九天之上的位面本源之前。

    這位面本源只設定了金丹境的劫罰。

    而天鎖境的劫罰,卻未曾設立,如今有人突破天鎖。

    陸番覺得他需要親自定製個雷罰慶祝一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9-9-13 17:35
第224章 飲酒,大笑,渡雷劫【第一更,求訂閱】

    西郡,涼州城。

    丁九燈回首看了一眼瞧不見人影的小巷,那斗笠人已經被他甩開,遺落巷子中。

    雖然掌櫃的對他不是很好,不過,做人不能忘本,若非掌櫃的收留,丁九燈可能已經餓死了。

    「這人找掌櫃的做什麼?」

    丁九燈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思索了一番。

    爾後,邁開步伐往遠處行去,他覺得他有必要通知一下掌櫃。

    涼州城的天空,有些陰沉,彷彿灌了鉛似的的雲層,籠罩在天穹之上,壓抑,逼仄。

    丁九燈看了眼逐漸暗下來的天空。

    往涼州城的郊外奔走而去。

    他還真知道掌櫃賣貨的地方在哪裡,曾經有一次,涼州城的官差搜查,掌櫃的就帶著那些官差去了那賣貨的地方。

    往郊外奔走差不多幾里地,便看到了一座府邸的影子。

    府邸有些破敗,沒有傭人也沒有守衛。

    掌櫃的根本捨不得的花錢給這破舊府邸雇守衛,掌櫃的太摳了,連丁九燈三個月後的工錢都摳走了。

    推開了府邸的門,丁九燈邁步入其中。

    然而,丁九燈不知道的是,在他入了府邸後,一道黑影也飛速的竄入其中。

    府邸不大,丁九燈輕車熟路的往掌櫃堆積貨物的地方跑去。

    不過,跑了兩步,丁九燈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現在過去,掌櫃豈不是又有理由扣他工錢?

    不過,頂多扣第四個月的工錢,反正也看不到錢影,沒有什麼差別。

    所以,丁九燈便加快了步伐。

    堆積貨物的地方,卻是沒有見到掌櫃的身影,甚至……

    那些貨物,都不曾動過,積了一層灰。

    丁九燈一愣,掌櫃不是說來出貨?

    驀地。

    丁九燈的身後,一道黑影飛掠而過,丁九燈後知後覺的捕捉到那黑影的蹤跡。

    他愣了愣,過了差不多兩三個呼吸,他渾身的汗毛才是倒豎起來。

    他抬起手,拍了拍胸口,後知後覺的說了句:「好可怕。」

    只覺得這府邸陰森恐怖,不想久呆,沒有找到掌櫃的,那便回永成當鋪去吧。

    不過,丁九燈跑了兩步,腦子中,有無數的梵音湧動,彷彿有鐘磐鼓磬之聲炸響在他的耳畔。

    他的腦子似乎都變得清明了許多,隱隱間,彷彿聽到了哀嚎聲,哭嚎聲……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聲音在我的腦海?

    丁九燈拍了拍自己的光頭。

    他扭頭看向了府邸一方,卻見那方向,似乎有濃郁的黑氣在瀰漫,黑氣中蘊含著極強大的怨念。

    丁九燈愣了愣,猶豫了一下,站起身,往那方向而去。

    就在他離去後不久。

    戴著斗笠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位置。

    斗笠下的面容帶著幾分疑惑。

    「詭異的波動……有點類似修行人,這伙計……是修行人?」

    呢喃了一句。

    斗笠人的腳尖在地上一點,身軀便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丁九燈眼眸中彷彿有金光在微微閃爍,他的光頭似乎都在逐漸暗沉下來的黑夜中亮著微光。

    腦海中,仍舊有不少聲音在響徹著,影響著丁九燈。

    他順著黑氣方向而去。

    來到了黑氣湧動的源頭,廚房。

    卻是發現廚房後,還有一個暗門,濃郁的怨氣正是從暗門中傳來。

    一開始丁九燈還頗為害怕,但是,等他對著暗門發完呆,回過神來的時候,害怕的情緒,卻已經消失了七七八八。

    他將耳朵貼在了暗門之上。

    聽到了門後的窸窣碎語,似乎有掌櫃的笑聲。

    「這一趟貨交易完,你得謹慎點了,涼州城的官差已經注意到了,你最好從其他城進貨。」

    「其他城進貨可以,但是……麻煩了點,成本也高了些,這價格……」

    「價格不會虧待你。」

    聲音響徹著,口音有些獨特,似乎不是涼州城的口音。

    爾後,似乎聽到有人拍鐵籠子的聲音,伴隨著陣陣驚恐的哭泣聲。

    丁九燈一怔,似乎感覺怨氣又濃重了許多。

    他腦海中的鐘磐鼓磬聲和梵唱聲也越來越劇烈。

    讓他有種頭疼欲裂的感覺。

    斗笠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丁九燈的身後,丁九燈毫無察覺。

    一掌抵著丁九燈的後背,輕輕用力,氣力噴薄。

    頓時……

    丁九燈便撞開了暗門,跌跌撞撞的衝入了其中。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安靜。

    暗門之後,是一個寬敞的巨大的挖空的密室,可密室中卻顯得十分的逼仄和壓抑。

    尖嘴猴腮的掌櫃驚呆了,他看到了丁九燈,看到了熟悉的光頭,頓時發出了淒厲的聲音。

    「你怎麼會在這兒?!」

    鏗鏘聲響,那是白刃被抽出的聲音。

    丁九燈站直了身軀,他看向了四周,卻發現,這密室中點燃著火把,卻是有密密麻麻的鐵籠子,鐵籠子中,關押的……一個個衣衫襤褸的孩童。

    丁九燈一怔,腦海中的梵唱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他的光頭隱隱散發著光輝。

    可是,此刻的丁九燈卻是顧不得這些,他盯著諸多的鐵籠子,看著鐵籠中的孩童,隱隱約約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尖嘴猴腮的掌櫃似乎有些氣急敗壞。

    然而,周圍的那些人,已經抽出了刀,丁九燈就著火光,才是看清楚了這些人的模樣。

    孔雀王國的人!

    這些人握著彎刀,身上雖然穿著大周人的衣裳,但是,那孔雀王國人特有的奇特面孔出賣了他們。

    丁九燈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掌櫃,他終於知道掌櫃所謂的貨物是什麼了。

    掌櫃富可敵城的財富是如何來的了。

    似乎發現了丁九燈,牢籠中的孩童們,哭泣起來,呼喊起來,他們瘋狂的拍打著牢籠,衣裳雖襤褸,但是眼睛中卻綻放著希望的光芒。

    丁九燈只感覺自己的腦海中有什麼炸開似的。

    無數的金光蔓延他的全身。

    有無形的氣流,飛速的匯聚在他的身軀之上。

    丁九燈身軀在微微的顫抖。

    他臉上的不可置信尚未消失。

    他下意識的雙掌合十,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動作。

    一位孔雀王國的販子,流露出冷冽之色,手中的彎刀陡然揚起,朝著丁九燈的光頭便要斬下。

    不過……

    呼嘯聲響徹。

    帶著嘶鳴。

    一把銀色的剪刀,撕裂了空氣,洞穿了此人。

    黑暗中。

    戴著斗笠的身影行走而出。

    剪刀沾染著血,漂浮在空中……

    尖嘴猴腮的掌櫃嚇壞了。

    「這些大多數都是戰爭遺留下來的失去了雙親的孩童。」

    「很多的渣滓總是披著光鮮亮麗的衣裳,行走在黑暗之中……」

    斗笠人看著掌櫃,淡淡道。

    他來到了丁九燈的身邊,目光有些奇異的看著丁九燈。

    這永成當鋪的夥計,得到過仙緣麼?

    竟然是一位修行人。

    斗笠人的話,讓丁九燈目光波動了一番,爾後,臉上微微扭曲,甚至帶起了幾分悲憤之色。

    丁九燈很清楚因為戰爭而失去雙親的孩童有多麼的可憐和痛苦。

    因為,他曾經體會過。

    那種孤苦伶仃……

    而這些人,竟然將這些孩童們當成了貨物。

    因為這些孩童無依無靠,就可以隨意放肆了麼?

    丁九燈的光頭微微泛起了光。

    無數的靈氣在他的身後匯聚,化作了一尊金色的佛影。

    丁九燈盯著掌櫃和那些殺手。

    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他雙掌合十,光頭澄亮,徐徐開口。

    「貧僧,勸你們要善良。」

    ……

    北洛,西山。

    試煉塔。

    試煉塔下圍攏了諸多的修行人,此刻,諸多修行人感受著從塔中釋放而出的強大的氣息,面容之上,皆是流露出了震駭之色。

    壓抑的氣息,讓不少人身軀微微抖動。

    修行人對於氣息的感應更加的敏銳。

    霸王,陸長空皆是飛速踏雪而來。

    聶長卿看到了霸王,詫異一番,卻是沒有太在意。

    江漓和赤練也看到了霸王,最讓他們意外的是,在霸王之後,羅成和澹台玄也哼哧趕赴而來。

    剛剛與澹台玄告別的江漓看到了澹台玄,面色變得有幾分古怪。

    澹台玄則是朝著江漓露出了一個微笑。

    好巧啊。

    眾人都好奇,到底是何人突破。

    可是,他們在試煉塔外,卻觀察不到。

    而試煉塔內。

    幾人都是詫異的看著那盤坐著的一道身影,卻見那身影身上的氣息在不斷的凝實,靈氣如漏鬥一般瘋狂的席捲。

    凝昭從蒲團上站起身。

    景越抱著景天劍也面色凝重,倪玉,白青鳥,聶雙也都好奇而驚嘆的看著。

    遠處。

    蒲團上。

    邋遢書生,滿身的儒衫在紛飛著,那犀利的發絲被靈氣吹拂的根根都在飄揚。

    凝昭的面容上浮現出震駭之色。

    「這是……要突破體藏,入天鎖麼?」

    她沒有想到,孔南飛居然能夠做到這樣的程度,要知道,孔南飛入試煉塔的時候,體藏都尚未圓滿。

    這麼快速的突破,他的修行根基能穩的住麼?

    入天鎖,能成功麼?

    誰都沒有想到,第一位入天鎖的,竟然會是孔南飛。

    畢竟,之前孔南飛的實力在諸多體藏中,排不上號,而如今,反而超越了眾人,一躍成為了第一位衝擊天鎖境的存在!

    天穹之上。

    陸番漂浮在位面本源之前。

    他抬起手,五指跳動,陣法符文紛飛,像是在編造著什麼。

    一道道彷彿代表了秩序的符文鎖鏈從位面本源中纏繞而出。

    二重雷罰,共三道。

    如今的五凰大陸也就只能承受的了這樣的雷罰。

    而這,也就是陸番所設定的天鎖境雷罰。

    唯有衝擊天鎖境才能觸發,結金丹而突破的修行人,只能引動最尋常的雷罰。

    陸番編寫完畢,笑了笑。

    身形頓時消散,回歸到了白玉京樓閣二層。

    因為有過雷罰體驗經歷,所以,陸番對於雷罰的編寫,雖然稱不上得心應手,但是卻也沒有遇到太多的阻礙。

    二重雷罰,嚴格來說,就是閹割版的三重雷罰,威力降低了許多。

    當天地間的浩然氣開始凝聚的時候。

    陸番便明白衝擊天鎖境的是誰了。

    竟是孔南飛。

    陸番不由挑眉。

    他本以為可能是凝昭呢,卻沒想到,竟然是孔南飛。

    「是因為第五層的天道本源感悟,加上《正氣歌》,心有所悟,所以準備趁勢一舉破境?」

    陸番倚靠著輪椅,手指在其上輕點著。

    能成麼?

    哪怕是陸番,卻也不太清楚。

    因為……

    太早了。

    孔南飛從體藏到衝擊天鎖境,這時間跨度實在是太短,孔南飛甚至沒有來得及鞏固突破體藏境所帶來的變化,以及實力變強帶來的強大。

    如今的突破,卻是給陸番一種,有些操之過急的感覺。

    因而,能否成功,陸番也不太懂。

    不過,孔南飛既然敢突破,或許也會有一些把握吧。

    湖心島上。

    莫天語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

    他望向了西山方向,那高聳的白玉塔,他感應到了浩然正氣……

    是孔南飛在破境麼?

    他取出了龜殼和銅寶,吐出一口氣。

    看在他和孔南飛的交情上,他覺得他得給孔南飛算一卦。

    莫天語跪伏夫子墓前,正襟危坐。

    銅寶塞入龜殼,輕輕搖曳,碰撞鏗鏘聲響徹不已。

    爾後,三枚銅寶從中揚落,落在了地上,堆疊著。

    「大凶之兆啊。」

    莫天語瞳孔不由一縮。

    ……

    西山。

    試煉塔的門開啟了。

    凝昭帶著倪玉、白青鳥等人走出了試煉塔。

    這時候,眾人也才明白,破境的……竟然是不曾出塔的孔南飛。

    「是那邋遢書生?」

    「孔南飛啊,夫子孔修的親孫子!」

    「孔南飛這是要繼承夫子的榮耀?」

    不少修行人都是驚詫萬分。

    霸王蹙眉,竟然是孔南飛?

    江漓則是心驚,孔南飛的實力他很清楚,怎麼短短時間就達到了足以破境天鎖的程度,到底發生了什麼?

    孟浩然激動的臉都赤紅,自家師父要破境成為天下第一位天鎖境,他怎麼能不激動?

    一旦孔南飛成功,浩然宗之名,定然傳遍天下!

    「師父,一定要成啊!」

    孟浩然攥緊了拳頭。

    轟隆隆!

    驀地。

    眾人抬起頭,壓抑,沉悶,逼迫的感覺讓所有人都喘不過氣。

    凝昭和聶長卿看著滾滾而來的黑色濃雲。

    這是……雷罰!

    當初公子也經歷過一次!

    而如今,孔南飛居然也引動了雷罰……

    他當真要破天鎖了麼?

    孔南飛能成功麼?

    凝昭,聶長卿,霸王等五藏圓滿級別的強者,情緒很複雜。

    他們一方面希望孔南飛能成功,可是,又不希望孔南飛能成功。

    因為,他們心中其實也懷揣著成為第一個衝擊天鎖境的存在。

    而如今,這個機會被人捷足先登了。

    轟隆隆!

    白玉試煉塔中。

    沉重的門,轟然打開。

    孔南飛一身邋遢儒衫,他面色沉凝,一步一步的從試煉塔內行走而出。

    一瞬間,他彷彿成為了世人的焦點似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他的身上。

    沒有人開口,也沒有人打招呼。

    因為……

    大家都知道,孔南飛破天鎖之路才剛剛開始。

    天穹上的黑雲中,彷彿有一片雷池,雷霆在其中翻捲著。

    孔南飛邋遢儒衫紛飛,仰起頭,望著天上的雷雲。

    他的心頭有幾分震駭,那是天威啊。

    人能夠與天威抗衡麼?

    但是,在震駭之後,便是熾熱……

    人……為什麼不能與天威抗衡?!

    孔南飛想著,不由大笑起來,邁步踩踏著厚重積雪的雪地。

    漫天飛雪早已經停滯。

    孔南飛單薄的身軀,佇立在了試煉塔的平地之下。

    眾人早已經飛速掠出,讓出了範圍。

    「浩然!可有酒?!」

    佇立著的孔南飛,忽然扭頭,看向了遠處的孟浩然,道。

    孟浩然一呆。

    這都要渡劫了,還問有沒有酒?

    不過,孟浩然沒有詢問,將早已經準備好的一罈酒拎了起來,拋向了孔南飛。

    孔南飛眼眸不由一亮。

    儒衫飛揚。

    接住了那酒罈,一掌拍開了封泥,往口中灌酒,酒液嘩啦,大笑之聲響徹不絕。

    龐大的靈氣漩渦盤旋在孔南飛的身軀周圍。

    他的頭頂之上。

    濃郁雷霆終於裹挾不住,轟然砸下。

    砸向了那正暢快飲酒的邋遢書生孔南飛!
V123210 發表於 2019-9-13 17:35
第225章 這雷為什麼有三道?【第二更,求訂閱】

    北洛,湖心島。

    白玉京樓閣二層。

    陸番端坐千刃椅之上,徐徐風起,吹動他身上的白衫和額前的垂鬢。

    整個北洛城似乎都被鉛色的濃雲給籠罩。

    所有城中的居民,感覺到很壓抑,不少人甚至恐懼的躲回了自己的屋子內。

    有孩童透過窗望著天穹,可以看到天穹之上,居然有雷池在湧動,無數的雷霆在其中喧囂,沸騰。

    當第一道雷霆落下的時候。

    被鉛雲所籠罩而導致黑暗的天空,似乎在一瞬間,徹底的亮堂了起來。

    璀璨,奪目,耀眼!

    西山。

    白玉塔下。

    孔南飛大口大口的喝著酒,喉頭滾動。

    彷彿是要藉著酒膽來對抗雷罰!

    面對狠狠砸下的雷電光束。

    孔南飛大笑著,喝了一聲,手中的酒罈驟然拋出。

    然而……

    只是一聲轟鳴,酒罈便炸裂開來,無數的酒液被蒸騰,化作了濃郁酒香瀰漫。

    孔南飛身上的儒衫無風自動。

    他張開嘴,口中有玄奇聲音炸響,猶如鐘鼓齊鳴。

    一柄白色的浩然氣所凝聚的小劍被他吐出,朝著那柄天穹上垂落而下的雷霆撞擊而去。

    孔南飛的實力在踏入北洛城之前,並不強,甚至,可以稱的上弱。

    比之霸王,比之聶長卿都弱上不少。

    畢竟,他屬於那種初入的體藏境,甚至是在天地大變之後,才入的體藏。

    可是,入了北洛城之後,他進了試煉塔,他得到了陸番所書的《正氣歌》,又得到了感悟。

    連續突破,飛速五藏圓滿,而在《正氣歌》的幫助下,他的屬性之道無比的明確,走的就是浩然正氣屬性,因而,他省去了衍化屬性的過程,在第五層的獎勵,天道本源感悟中,一舉攀升了境界,欲要破境,踏入天鎖之境。

    他後來居上。

    但是孔南飛面對雷罰,卻無絲毫懼意。

    他是當世除了陸平安以外,第一位渡劫之人,他仍舊無所畏懼。

    他是儒生,他是讀書人,他有點狂。

    呂洞玄和公輸羽佇立在遠處,看著笑望雷罰的孔南飛,眼前似乎一陣恍惚。

    隱隱約約之間,他們宛若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孔修。

    那樣的肆意,那樣的狂放,那樣的敢笑天下人。

    乳白色的浩然劍與雷霆碰撞。

    一聲巨響。

    地面似乎都被炸出了深坑似的,無數的白雪紛飛。

    孔南飛悶哼一聲,身軀被炸入了坑中。

    有鮮血炸開。

    乳白色的浩然劍散去。

    周圍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聶長卿的手掌不由落在了握刀的手柄之上,面色萬分凝重。

    霸王等人也緊緊的盯著。

    深坑中。

    孔南飛搖搖晃晃佇立而起,他的儒衫染血,一滴滴的血從口鼻中溢出。

    一道雷罰……

    讓孔南飛差點扛不住了!

    白玉京樓閣之上。

    陸番手掌搭在輪椅護手上,第一輪碰撞的結果,不出陸番意料之外。

    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甚至,陸番的臉,有些冷肅。

    「天鎖,非金丹,乃是我單獨立出的境界,敢走天鎖之道者,自然要承受更強的劫罰,吃更多的痛楚。」

    「你既然做出決定要破天鎖,那就要做好承擔失敗的代價。」

    陸番徐徐道。

    他彷彿在呢喃自語。

    孔南飛這麼快速的決定衝擊天鎖境,也很出乎陸番的意料。

    是草率麼?

    是在小看修行的難度麼?

    陸番靠著千刃椅,淡淡的看著,甚至……有些漠然。

    哪怕孔南飛真的被雷罰給劈死,他也不會出手。

    畢竟,這是孔南飛自找的。

    打破規則,自然要付出代價。

    二重雷罰是閹割版的三重雷罰,總共三道雷霆,威力削弱了許多。

    西山的雪坑中。

    孔南飛佇立著,鮮血不斷的滴下。

    擋住了!

    他沒有死!

    周圍觀望的眾人,皆是吐出一口氣。

    不少修行人更是流露出低聲的歡呼。

    孔南飛那種面對雷罰,毫不畏懼,甚至狂放大笑的態度,彷彿在與命運抗爭似的,讓他們感同身受。

    「渡劫成功了麼?」

    「不愧是夫子的孫子,果然敢為人先!」

    「天下第一位天鎖境修行人,要誕生了麼?」

    周圍的修行人皆是驚喜的低聲道。

    不過,相比於尋常修行人的驚喜,聶長卿,凝昭等體藏境修行人則是沒有絲毫的放鬆。

    他們的魂魄強度比起尋常修行人要強,他們可以感受的到,那九天之上的醞釀雷池,不僅沒有散去,威勢……反而越來越強了!

    這雷罰……不止一道!

    凝昭目光閃爍,當初公子渡雷罰,不就是一道就完事了麼?

    為什麼……這孔南飛的雷罰,居然不止一道?

    是因為孔南飛比公子強麼?

    不可能,公子的實力,比孔南飛強太多了。

    凝昭很疑惑。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心中釋然了不少。

    她看著雲層和雷池,便明白了。

    公子當初渡劫,好像是把雷雲都給打散了吧。

    雷雲都散了,還哪裡來的繼續雷罰?

    孔南飛抹去了嘴邊的鮮血,目光無比的凝重……

    雷罰,這便是雷罰……

    好強啊!

    孔南飛吐出一口氣,他猛地一擺儒衫,揚起頭,盯著劫雲,怡然無懼。

    「再來!」

    孔南飛低吼。

    雷池中醞釀的雷罰,再度落下。

    一道筆直的雷電快若閃電。

    空氣似乎都瀰漫著燒焦的味道,孔南飛張開嘴,浩然氣匯聚在他的身邊,遙指天穹,誦念詩詞文章。

    浩然氣在他身前堆疊,猶如一面盾甲。

    然而。

    雷霆砸下,浩然氣似乎崩炸開來似的。

    孔南飛身軀俱顫。

    滋滋滋!

    電流竄過他的身軀,竄過他的五臟六腑。

    若非他淬煉了體藏,雷霆可能就要震碎他的心脈,讓他一命嗚呼。

    原本歡呼的眾人,呆住了。

    看著再度被雷霆劈中的孔南飛,他們彷彿看到了孔南飛那被雷霆炸中後,變得透明的血肉,似乎可以透過血肉看到那根根白骨。

    雷霆散去。

    地上的雪都變得焦黑,融化。

    孔南飛髮絲冒著青煙,他雙腿發軟,單膝跪地。

    氣丹中的靈氣湧動,頭頂上的靈氣也在匯聚,他要快速的恢復狀態。

    他抗住了第二道雷罰,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的喜意。

    他的內心有點慌。

    天穹上的雷雲還未散去。

    還在醞釀著第三道雷罰!

    特麼的……為什麼還有第三道?!

    孔南飛吞了口唾沫,他的皮膚焦黑,面色慘淡。

    大意了……

    本以為雷罰只有一道,可是他錯了。

    陸番曾說過,天鎖境比起金丹境更強,沒有想到,從雷罰開始,就體現出了難度。

    呂洞玄撫著自己脖頸上的大金鏈子,他身邊矮個子的公輸羽背負著手。

    他們看到了孔南飛的狀態,感慨的搖了搖頭,似是有些可惜。

    「孔南飛這孩子……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老孔的死,彷彿將儒教興盛的壓力全壓在他身上,因而,他有些迫切,有些著急……」

    「可是,修行這種事情,是急不得的。」

    呂洞玄嘆了口氣。

    他們都是上一代的百家諸子,從孔南飛身上看到了孔修的影子。

    看到了孔南飛的倔強。

    呂洞玄和公輸羽對視了一眼,兩位老者扭頭,看向了北洛湖的方向。

    「公子應該也看出來了……」

    「公子不出手麼?」

    公輸羽道。

    呂洞玄捏著脖頸上的大金鏈子,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完全堆疊在了一起。

    「出手?」

    「老朽有感覺,公子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呂洞玄道。

    公輸羽詫異,看了捏著大金鏈子的呂洞玄一眼,疑惑道:「為什麼?」

    「公子雖然脾氣不好,但,其實面冷心熱,而且,公子應該也不會看著一位頂級體藏境被雷罰劈死在試煉塔前吧?那樣……天下人會如何看白玉京?」

    呂洞玄笑了起來。

    看向遠處,被雷罰劈的有些懷疑人生的孔南飛,搖了搖頭道:「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而且,公輸老頭……你覺得公子是那種會在意天下人眼光的人?」

    「公子是心懷天下的人,但是……他不會被天下人所影響,這種人,方是真正的大能。」

    呂洞玄道。

    公輸羽瞥了呂洞玄一眼,嘴角抽了抽。

    「老呂,吹的有點過了啊。」

    呂洞玄冷冷一笑,卻也反瞥了公輸羽一眼。

    公子的靈識無處不在,整個北洛城中的一切,都有所感應。

    他罵一句,公子定然心中有感。

    他敢罵麼?

    他敢麼?!

    公輸羽面色一僵,彷彿猜到了呂洞玄的心思。

    呵呵一笑。

    「你說公子心懷天下是看不起公子麼?」

    「公子心胸之廣闊,豈是你這糟老頭能看的透的?」

    公輸羽道。

    爾後,兩人心照不宣,不再言語,望向了渡劫的中心。

    孔南飛口中咳出了點點血花,染紅了身上的儒衫,他望著天穹,沒有後撤半步。

    遠處。

    孟浩然已經有些傻眼了。

    他發現自家師父,好像扛不住了這雷罰。

    而且,這雷罰一道接一道,也不知道有幾道,自家師父……怕是要被活生生劈死啊。

    怎麼辦?

    孟浩然整個人有些凌亂。

    霸王佇立著,他呼吸凝重,眼眸卻是有些精亮!

    「好強的雷罰!」

    「不過……換我上,我也能扛!」

    霸王握緊了拳頭,手臂上青筋湧動。

    他對自己的防禦力,很自信。

    他遭受過的毒打,比孔南飛吃過的米還多!

    他……有經驗!

    澹台玄則早已經驚呆了,這是天威啊,強大的修行人,難道都要扛著天威才能破境麼?

    在各方心思之中。

    第三道雷罰落下了。

    一聲震天雷響,巍峨城牆在一剎那倒塌似的!

    一道筆直的雷霆從天穹之上行飛速揚灑而下,隱隱之間,有無形的氣浪釋放開來!

    轟轟轟!

    氣浪一圈,接著一圈。

    孔南飛渾身的汗毛都在倒豎,他感覺一股冰冷的感覺籠罩他的全身。

    這一道雷罰,讓他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不!」

    遠處,孟浩然瞳孔緊縮,嘶吼了起來。

    白青鳥胸前衣襟中的三隻小雞崽都是縮起了腦袋,太恐怖了。

    倪玉抱著黑鍋,也有些畏懼。

    整個天地,寂靜無聲。

    只剩下了眾人的喘息聲。

    深坑中。

    孔南飛揚起了頭,他忽然輕笑了起來。

    笑的有幾分苦澀。

    他太高看自己了,他也太著急了,太想要跨入天鎖境,成為當世除了陸少主以外的第一位天鎖境。

    他太想要讓浩然宗成為不弱於白玉京的修行人勢力。

    他太想再度展現出夫子在世時,儒教的榮光。

    孔南飛的眼前有些迷濛。

    眼前浮現出了畫面。

    彷彿回到了書閣中。

    那時候的他尚小,天黑月高,他仍舊點燃了燭燈,在燭燈下,搖頭晃腦的倔強的誦讀著。

    夫子歸來,小孔南飛揚著稚嫩的臉,要夫子的表揚,然而,夫子沒有表揚他。

    卻是揉了揉他的腦袋,對他說。

    「飯要一口一口吃,書要一本一本讀,不要急。」

    不要急。

    孔南飛眼眸恢復清明。

    他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

    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仰著頭,口中開始徐徐誦念,他誦念的速度很慢,每個字都誦念的十分清楚,口齒清明。

    「天地有正氣……」

    隨著他的誦念。

    頭頂之上,浩然正氣璀璨而明亮,不斷的堆疊,從無形到有形。

    在孔南飛的誦念之下,竟化作了一條涓涓細流,宛若一條奔騰的小河似的。

    浩氣長河!

    這是他衍化屬性之後,所參悟出的手段。

    口若懸河,化浩然正氣河!

    隨著孔南飛的誦念,眾人隱隱似乎都感覺到了一股浩然而宏偉的力量瀰漫。

    雷霆砸中了浩氣長河。

    孔南飛身軀巨顫。

    身下的地面凹陷了下去,無數的白雪被蒸發成了雪水。

    不過,他仍舊倔強的抬著頭,不急不緩誦唸著。

    隨著誦念,他彷彿在浩氣長河中,看到一張面容,微笑的望著他。

    孔南飛則是怔然的望著那面容。

    當無盡的璀璨開始沉寂下去。

    眾人終於適應了眼前的清明……

    天穹上的雷雲消失了。

    只剩下孔南飛垂首端坐在地上。

    他的渾身都散發著焦黑,熱氣瀰漫著。

    氣息萎靡到了極致,氣若游絲,彷彿一陣風吹過,便會崩散似的。

    所有人都驚呆了,許多人不知所措,雷雲……終於消失了。

    那……孔南飛算是度過這雷罰了麼?

    他成為天鎖境了麼?

    所有人呼吸急促,滿腦子皆是疑惑。
V123210 發表於 2019-9-13 17:35
第226章 從今以後,大膽的算吧【第三更,萬字更新,求訂閱】

    北洛,湖心島。

    陸番不由的蹙起了眉頭。

    劫罰結束了。

    天地恢復了平靜,沒有任何的異動,彷彿一切都恢復到原來的樣子,欣欣向榮,美好,和諧。

    但是……

    這才是最古怪的。

    陸番抬起頭,垂鬢飛揚,看向了天穹,彷彿望穿了天空,看到九天之上的位面本源。

    「失敗了麼?」

    「若是成功……此刻,位面本源應該已經發生變化,並且落下本源反饋了吧。」

    渡雷劫可不是白渡的,在武帝城中,那位天下第一槍王,在最後一道雷罰被牽引走的時候,那般瘋狂,定然是因為,雷劫後的獎勵沒有了。

    陸番若有所思。

    最重要的一點是,若是孔南飛度過了雷罰,成為了天鎖境修行人。

    陸番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系統也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如今的五凰世界,處於低武的極限,距離成為中武世界,只差了一線之隔。

    這一線之隔,差的便是天鎖境的修行人。

    一位天鎖境修行人的誕生,系統定然會出現提示和反饋。

    五凰大陸也就可以從低武,成為中武!

    因而,很顯然,孔南飛並沒有成功度過這場雷罰。

    他失敗了。

    可是……他卻活了下來。

    這才是讓陸番非常不解的一點。

    「是有誰護佑著他麼?」

    陸番蹙起眉頭。

    不過,孔南飛沒死,倒是也讓陸番鬆了口氣。

    夫子戰死了,孔南飛若也死在雷罰之下。

    儒教可就真的名存實亡了。

    忽然。

    陸番似乎想到了什麼,視線橫移,投落到了遠處,面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玩味而古怪……

    他似乎找到了孔南飛沒死的原因了。

    ……

    北洛,西山。

    在雷罰結束的瞬間,最先回過神來的是霸王。

    其次是聶長卿。

    兩人腳下白雪綻放,身形如鬼魅一般爆射而出,出現在了孔南飛的身邊。

    融化焦黑的雪中,還殘留著天雷讓人心悸的餘威。

    「他沒死。」

    湊近了,霸王便感應到了孔南飛的心跳,道。

    「但是,他也沒有跨入天鎖境,並沒有出現蛻變。」

    霸王又道。

    他的表情有些遺憾,遺憾之後,卻又變得有些興奮,眼眸中戰意凜然。

    他仍舊還有機會成為第一位天鎖境!

    孟浩然飛速而來,他看著渾身焦黑,散發著熱氣,氣若游絲的孔南飛,滿臉的惶恐。

    「師尊!」

    孟浩然惶恐的喊了一聲,有些手足無措。

    陸長空這時候也趕赴而來,蹙著眉頭,「受傷有些嚴重,氣丹中的靈氣近乎虧空,五臟六腑彷彿隨時要崩裂……」

    「能活著……已經是奇蹟。」

    陸長空嚴肅道。

    周圍的修行人也皆是流露出驚駭的表情。

    天鎖境……比起金丹境更強大,更難走的境界,果然不是說說而已。

    強如孔南飛,可口若懸河,道出浩氣長河的孔先生,竟然都險些被劫雷給劈死。

    若是換了其他人,怕是有死無生吧。

    「欲要成天鎖境……很危險!」

    有修行人凝重道。

    一些原本自命不凡,打算走破天鎖之路的修行人,心中開始蔓延出了恐懼,甚至有些動搖。

    不然……他們便走一走金丹境就好了。

    凝昭、聶長卿、霸王等人倒是沒有動搖。

    其實孔南飛已經很強了,給他足夠的時間,掌握力量,鞏固實力,應該是能成功的。

    可惜……

    孔南飛太急了。

    他太想要證明自己。

    「雖然失敗了,不過孔先生給我們的震撼無法忘懷,那面對雷罰絲毫不退縮的勇武,便是我等修行人所該學習和倡導的。」

    一邊的呂洞玄,道。

    在場修行人若有所思。

    倪玉從布囊中取出了一粒聚氣丹,遞給了孟浩然。

    讓他給孔南飛服用下去。

    雖然未必救的了孔南飛,但是所衍生出來的靈氣,卻是能夠讓孔南飛的自癒能力恢復一些。

    每一位修行人都擁有自癒能力,特別是體藏境。

    只要靈氣不滅,便能自癒。

    當然,若是斷手斷腳那種傷,自癒是做不到的。

    孟浩然給孔南飛服用了丹藥後,便背著孔南飛往湖心島方向奔走而去。

    他知道,能夠救孔南飛的唯有陸番。

    陸長空看著孟浩然背著孔南飛奔走消失的背影,嘆了口氣。

    事情發展成這般,倒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天鎖境……當真這麼難麼?」

    陸長空有些恍惚。

    他回想起那第三道雷罰。

    若是他與孔南飛置換了位置,他擋得住麼?

    答案是否定的。

    擋不住……

    不僅僅是陸長空這般思索,凝昭、聶長卿、霸王等人也皆換位思考。

    他們發現,哪怕換了他們也擋不住。

    就算是挨毒打習慣了的霸王,也發現,他擋不住。

    第三道雷罰,很可能會摧毀他的五臟六腑,讓他剛淬煉的五藏徹底的崩潰!

    「不過,如今本王擋不住,但是,當本王衍化了屬性靈氣,定能擋住!」

    霸王眼眸中流淌出堅定之色。

    他定要做那第一位跨入天鎖境的修行人!

    霸王深吸一口氣,視線橫移,落在了試煉塔上。

    他很想現在踏入塔內,鍛鍊自己,打破桎梏。

    不過……

    他與陸番立了賭約,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霸王抬起頭,環顧四周。

    澹台玄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很顯然,澹台玄擔心霸王先離開,會對他不利,所以先一步離去了。

    霸王嘴角一撇。

    目光望向了北洛湖,又看了眼身後的試煉塔,大踏步離去,魁梧的身軀,立刻下了西山。

    ……

    北洛城外。

    車伕抽打著駿馬,拉扯著馬車,使得馬車飛速行駛,車軲轆在雪地中拉扯出溝壑。

    澹台玄坐在馬車中,有些心神不寧。

    「再快點……」

    他對車伕道。

    「喏。」

    車伕趕忙點頭,用力的抽打馬鞭。

    在馬車兩側,玄武衛策馬護佑著,他們出了北洛城,飛速往原赤城方向趕赴而去。

    馬車內,澹台玄的面色很凝重。

    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很高估修行人的戰力了,但是,當他看到孔南飛以凡人之軀,口若懸河,幻化浩氣長河硬抗天威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修行人。

    這讓他更加確定了要打造大玄學宮的信念。

    轟隆!

    忽然。

    馬蹄聲炸裂。

    澹台玄的面色微變。

    卻聽到駿馬嘶鳴聲,以及玄武衛爆發出氣血,抽出了腰間白刃的聲音。

    馬車停止了行駛。

    澹台玄抬起手,揚開了垂幕,便看到了馬車外,一匹高大的黑鬃馬攔路,黑鬃馬上,一道魁梧的身影端坐著。

    「霸王!」

    澹台玄的眼眸一縮。

    他已經提早離去了,可是,霸王卻還是追趕了上來!

    他要做什麼?

    澹台玄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

    他很慌,但是,他必須要讓自己保持平靜。

    澹台玄掀開了簾幕,徐徐從馬車中鑽出,佇立在馬車上,握著竹簡,平靜的望著那攔住他們車馬的霸王。

    「西涼王……攔住本王車座,難道……你要在此地殺本王?」

    澹台玄深深的看著霸王,道。

    「你可莫要忘了,你我剛在平安的見證下,打了賭呢。」

    澹台玄道。

    他搬出陸番,希望能夠以陸番的身份震懾霸王。

    霸王騎乘著黑鬃馬,玄武衛的白刃對準了他。

    不過,霸王卻是不以為意。

    這些玄武衛都不過是尋常的氣丹境,霸王要解決,沒有任何難度。

    他若是要殺澹台玄,這些玄武衛也擋不住。

    「不用擔心,若是要殺你,只會堂堂正正的滅了大玄,然後殺你。」

    「這樣襲殺,我項少雲不屑為之。」

    霸王道。

    聽到霸王這話,澹台玄鬆了口氣。

    他沒有懷疑霸王話語的真實性。

    對於霸王的為人,澹台玄還是挺相信的,既然霸王說了不殺,那他此刻絕對是安全的。

    「那西涼王何故攔本王車馬?」

    澹台玄眯著眼,道。

    霸王策馬,黑鬃馬嘶鳴,這動作,讓玄武衛一陣緊張。

    面對傳說中的霸王,他們豈能不緊張。

    卻見,霸王從懷裡掏出了半枚帝龍印,拋給了澹台玄。

    澹台玄下意識的接住。

    「拿著吧,這印屬於你,不過,你握不久的,本王會一點一點的奪取屬於你的四丈五龍氣!」

    霸王笑了起來。

    下一刻,猛地扯起韁繩,駿馬嘶鳴,揚起滿地雪地,黑鬃馬帶著霸王的身軀,化作了一道黑芒,朝著遠方迸射而去。

    玄武衛都沒有放鬆。

    澹台玄佇立在馬車上,看著手中的帝龍印,徐徐的吐出了一口氣。

    「一點一點的奪取本王的龍氣麼?」

    「今日放過本王……或許會是你霸王一生最錯誤的決定。」

    「下一次,你霸王要殺我澹台玄,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澹台玄攥起了帝龍印,像是在發誓似的說道。

    「走,回原赤!」

    澹台玄重新鑽入了馬車中,馬車內,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傳出。

    ……

    霸王騎乘著黑鬃馬,他策馬飛奔,飛速往帝京而去。

    他的發絲在寒風的吹拂下,不斷的抖動著。

    「一年時間。」

    霸王眼眸中閃爍著精芒。

    「你陸平安……看好大玄學宮麼?否則……就不會出現這樣的賭約了。」

    霸王心中很通透。

    因為陸番看好,所以才立下一年賭約,目的便是為了給澹台玄壓力。

    「學宮派培養出來的修行人,豈能與身經百戰的軍隊修行人相提並論……你陸平安看好學宮派,本王……偏就不信!」

    「不過……學宮,也要澹台玄有命能創立!」

    黑鬃馬裹挾著霸王的身軀,宛若黑色閃電,消失在了雪原的盡頭。

    ……

    北洛。

    湖心島。

    紫竹林,夫子墓前。

    莫天語臉色煞白,鼻孔溢血,他仰面躺倒在雪地中,整個人的腦袋有昏沉。

    天空飄落鵝毛般的大雪,落在他的臉色,帶來許多的冰涼感。

    莫天語有些懵,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艱難的抬起手,抓了一把他引以為傲,肆意張狂的頭髮,卻發現……這一抓,竟然抓下了一團髮絲。

    莫天語煞白的臉,更加的煞白了……

    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他突然流鼻血?

    流鼻血也就算了,為什麼突然脫落這麼多的頭髮?

    他的視線落在了那雪地中的三枚銅寶之上。

    是因為這一卦麼?

    唯一有變故的,也就他剛剛算的一卦、

    莫天語蒼白的臉色上湧現出了一抹潮紅之色。

    難道……

    他的卦,又錯了?!

    而此時此刻,北洛湖上。

    孟浩然撐著船篙,帶著奄奄一息的孔南飛登上了湖心島。

    「陸少主!」

    孟浩然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白玉京樓閣二層。

    陸番倚靠著千刃椅,白衫如雪,蓋著一見白氅,垂鬢髮絲在飛雪中輕揚。

    他看到了夫子墓前,仰面躺倒的莫天語,面色十分的古怪。

    「一卦『大凶』,結果把孔南飛從死亡中拉了回來……」

    原本,陸番從未在意過莫天語的卦,但是……天地復甦,位面本源凝聚後,這莫天語的「卦」似乎覺醒了不得了的力量啊。

    居然在最後時刻幫了孔南飛一把,算是共同承擔了雷罰帶來的壓力。

    面對二重雷罰,孔南飛的確是大凶,但是死了才是大凶……沒死,那便是大吉了。

    陸番有些無言。

    忽然覺得莫天語有些優秀。

    不過,這都比得上「逆天改命」的一卦,莫天語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至於代價,此刻的莫天語也感受到了。

    莫天語這路……算是走歪了麼?

    陸番也不清楚。

    雖然莫天語沒能成為一位優秀的修行人,但是,卻是在他堅持的「卦道」上走出了不同尋常的路。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陸番笑了笑。

    抬起手,修長的手指夾住了一片白雪。

    下一刻。

    千刃椅便在原地留下了淡淡的電弧。

    身形卻已消失不見。

    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在白玉京樓閣之下,屈指一彈。

    一縷靈氣便鑽入了孔南飛的體內。

    在這縷靈氣的帶領下,孔南飛體內毫無頭緒,四處亂鑽的靈氣頓時恢復了秩序,開始在經脈中流轉,恢復他的傷勢。

    不過,恢復過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靈氣開始自癒傷勢,他沒事了。」

    「只是因為心神激盪陷入了昏厥。」

    「等他醒來,讓他來找我。」

    陸番對著滿臉慌張的孟浩然,道。

    爾後,輪椅在雪地中徐行,緩緩的往紫竹林方向而去。

    莫天語端坐在雪地中,他的臉色依舊蒼白……

    他盯著三枚銅寶,有些失神。

    忽然,碾碎白雪的「嘎吱」聲響起。

    莫天語不由的抬起頭,卻見……來者正是端坐千刃椅的陸番。

    陸番看了莫天語一眼,抬起手一招。

    三枚銅寶便落在他手中。

    三枚銅寶上,佈滿了裂痕,幾乎要碎裂似的。

    可是,陸番將三枚銅寶攥起,再度鬆開時,三枚銅寶……已經恢復如新,甚至,變得更加的不同,隱隱間甚至散發著靈氣波動。

    這三枚銅寶……竟化作了靈具!

    莫天語一呆。

    卻見陸番將三枚銅寶拋還給了他。

    「拿著吧……」

    「你不是喜歡算卦麼?」

    「從今以後……」

    「大膽的算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9-9-13 17:36
第227章 霸王的決定,攻大玄【第一更,求訂閱】

    莫天語有點懵。

    他看著出現在面前的陸番,又看了眼手中氣息變得強大的三枚銅寶,一時間……竟然有些語塞。

    多久了?

    多久沒有遇到讓他大膽算卦的人了?

    夫子讓他莫算卦,孔南飛也讓他莫算卦……

    而如今,支持他繼續算卦的,卻是曾經將他當成一根蔥一樣種在了地裡的少年。

    莫天語百感交集,囁嚅了下嘴唇。

    「萬般修行道,皆可話長生……」

    「你走你的道,別人說你又何妨?」

    陸番笑了笑。

    莫天語的卦道,的確很讓陸番驚異,陸番也從莫天語身上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潛力。

    「不過,卦乃逆天行事,改變一些事情,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可得記住了。」

    陸番繼續道。

    他想要修行人的百家爭鳴,莫天語走出的這卦道,倒也頗為讓陸番驚喜。

    莫天語聞言,想起了自己流淌的鼻血,和脫落的發絲,眼眸一凝。

    原來,他的這些慘狀,是因為之前算的一卦麼?

    那一卦,他算孔南飛是大凶。

    難道……真的是大凶?

    「南飛……他怎麼樣了?」

    莫天語問道。

    陸番倚靠輪椅,折一片竹葉,聽到莫天語的問題,笑了笑:「還沒死。」

    莫天語聞言,吐出一口氣。

    沒死,那便是大吉,果然……他的卦,還是錯了麼?

    莫天語心緒複雜,他心中回想這些日子,他算過的卦,貌似沒有一個掛是准的。

    算都算不準。

    還有什麼資格繼續算卦?

    陸番給他修復三枚銅寶又為何?

    「我的卦不准啊。」

    莫天語搖了搖頭。

    有些心灰意冷。

    陸番卻是笑了笑,捏著手中的一片紫竹葉,瞥了莫天語一眼。

    「你的卦准不准,心中沒點數麼?」

    不再言語,陸番轉身,輪椅碾碎了滿地的白雪,在島上徐行著。

    莫天語望著陸番消失的背影,有些愕然,有些情緒複雜。

    陸番出現,便是為了告訴他,讓他繼續大膽的算卦麼?

    ……

    西郡。

    涼州城。

    一間古老的府邸中。

    有窸窣聲響,還有小孩的哭鬧聲。

    一會兒後,戴斗笠的身影從府邸中走出,丁九燈身上的衣衫染著血,整個人看上去卻很平靜,這種平靜,讓斗笠人頗為滿意。

    從當鋪小夥計,到擁有修為的修行人,竟然能波瀾不驚,心性當真是強大。

    此人果然夠穩。

    「既為修行人,那便做修行人該做的事,莫要仗著有修行人的修為便做一些傷天害理之事。」

    斗笠人看著丁九燈,道。

    「若我得知,定然殺你。」

    空氣安靜了幾秒。

    丁九燈才是反應過來,面色淡然,點頭:「好。」

    斗笠人徐徐摘下了斗笠。

    露出了一張頗有幾分滄桑的面容,拉碴的鬍子,使得這人更加的充滿故事。

    「在下墨六七……」

    墨六七沒有再繼續隱匿自己的身份,看著丁九燈,道。

    此人的沉穩,雖然給他一種古怪的感覺,但是……值得他報出名字。

    丁九燈沉默半響,才是徐徐咀嚼著墨六七的名字。

    「貧僧,丁九燈。」

    雙掌合十,微微躬身。

    「這些孩童就留於你好好照顧了……」

    墨六七重新戴上了斗笠,朝著丁九燈道。

    他擺了擺手,身軀便消失在了飄雪的夜色中。

    丁九燈佇立在破舊府邸之前,今夜所經歷的事情,對他的心靈進行了洗禮。

    「此乃真俠客。」

    許久之後,墨六七消失後,丁九燈方是感慨。

    他拍了拍腦袋,腦海中的梵音和鐘磬之聲消失不見了。

    可是,他卻發現自己的腦海中多出了許許多多的東西。

    重新回到府邸內。

    那些從牢籠中解救出來的孩童們,皆是佇立在雪地中,哆哆嗦嗦,看著丁九燈。

    他們的眼眸中帶著孩童的天真,彷彿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純潔,不染塵。

    丁九燈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看著這些小孩童,他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了。

    掌櫃的死了。

    而且,掌櫃所做的齷齪事,很快也會被暴出。

    永成當鋪已經容不下他丁九燈了。

    丁九燈雙掌合十,想到了些什麼,他招了招手,帶著這些孩童消失在雪幕中。

    他回到了當鋪,尋到了掌櫃的藏錢的地方。

    他沒有拿太多,只拿了一錠銀子,這算是他做工這麼多年被掌櫃的剋扣走的錢。

    拿著這錢,丁九燈帶著數十位孩童離開了永成當鋪。

    他按照腦海中的記憶,在涼州城中,尋得了一處便宜的住所,買了下來。

    也算是給這些孩童有個安置的地方。

    他按照記憶中的方式,鐫刻了一塊匾額。

    將匾額掛在了破舊住所的門前。

    匾額上鐫刻著三個字,「永成寺」。

    永成當鋪他回不去了,但是,永成當鋪至少曾經給過他棲息之地,所以,他便以「永成」為寺名,算是懷緬他的曾經。

    諸多孩童睜大著眼望著他。

    丁九燈看著這些孩童,雙掌合十。

    有幾個孩童,也學著丁九燈,雙掌合十。

    丁九燈一怔,爾後,不由笑了起來。

    一會兒之後……

    青絲落地,發落塵埃。

    永成寺內的大光頭身後,又多出了幾個小光頭。

    ……

    帝京。

    紫金宮。

    霸王騎乘黑鬃馬,一路從北洛城回到了紫金宮。

    許楚一身鎧甲,在得知霸王歸來後,早早的便佇立在了宮門之前。

    他的面色肅穆。

    霸王翻身下馬,看了許楚一眼,「召集西涼所有武將於紫金宮……」

    許楚一怔,面色頓時一變,趕忙躬身:「喏。」

    爾後,許楚便大踏步離去。

    霸王去北洛城,這件事他知道,但是,北洛城中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許楚便不得而知了。

    從霸王一歸來就召集武將的事情來看,北洛城中,定然發生了一些不簡單的事情。

    霸王入了紫金宮,他取下了黑色鎧甲,背負上了干戚。

    他招手,尋來了侍從。

    「茗桑這幾日如何?」

    霸王情緒複雜道。

    侍從垂首躬身,「去了夫子書閣,這幾日都待在書閣中……情緒很低落。」

    「王上,您不去看看嗎?」

    這位侍從算是比較大膽了,敢在霸王面前這般說話,已經算是踰越了作為下人的權限。

    所以,他說完後,就低垂下了腦袋,不敢言語。

    「書閣麼?」

    霸王佇立在紫金宮前,搖了搖頭。

    他已經冷落了洛茗桑好幾日,一直沒有去尋她。

    他只是希望有些事情,茗桑能夠主動說出來。

    紫金宮中。

    很快,隸屬西涼的武將便紛紛於白雪中匯聚而來。

    他們入了紫金宮,皆是安靜的佇立下方,這些武將的嗅覺頗為敏銳,似乎都聞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

    武將們身披鎧甲,鐵血錚錚,每個人都精氣神十足,猶如虎狼之師。

    霸王佇立在上方,掃視著群臣。

    目光中陡然迸出了璀璨的光華。

    「整軍,攻伐原赤。」

    霸王道。

    話語鏗鏘,彷彿擲地有聲。

    底下,諸多武將都驚呆了,他們有些懵,似乎不太理解,為何霸王一歸來,就要整軍攻打原赤城。

    這實在是有些快!

    許楚也有些發愣,之前霸王還沒有任何攻打大玄國的意圖,現在,怎麼變出現了這樣的心思?

    霸王倒也沒有銀芒。

    他背負著手,佇立在其上,將在北洛城中所立下的賭約,告知了西涼諸多武將。

    西涼武將驍勇善戰,他們都是從兵營中培養出來的。

    自然信奉的是霸王的想法。

    哪怕是許楚也不由嗤笑:「打造學宮修行人?北玄王這想法……太天真了,沒有經歷血與戰鬥的洗禮,哪怕成為修行人又如何?依舊是弱者……」

    「唯有軍隊中培養出的鐵血修行人,方是強大,我項家軍中任何一位修行人,都能輕易碾壓學宮派吧。」

    許楚笑了起來。

    大殿內的諸多武將也都是這般。

    他們不是自負,而是自信。

    霸王倒是沒有過多言語什麼。

    「北玄王要打造學宮派,那便打造……不過,前提是大玄國能夠在我西涼的攻伐下活下來。」

    霸王道。

    話語落下,殿內的武將紛紛爆發出了吼聲。

    「戰!」

    爾後,霸王便下令,開始調兵遣將。

    一位位西涼武將動了起來,一支支精銳的軍隊開始行動,他們鐵甲鏗鏘,彷彿要碾碎空中灑落的森森白雪。

    在帝京中的西涼大軍動起來的瞬間。

    各方勢力似乎都察覺到了什麼,不少世家豪強,都開始紛紛一副觀望的態度。

    ……

    原赤城。

    夜色朦朧下的原赤城城樓上。

    墨北客披著厚氅,佇立其上,當看到地平線盡頭,飛馳歸來的玄武衛和澹台玄的馬車的時候,墨北客立刻下令開城門。

    澹台玄入了城,趕忙下了馬車,大玄國的武將們紛紛匯聚而來,澹台玄則是立刻找到了墨北客,將在北洛城中與霸王立下的賭約說了出來。

    安靜的聽完澹台玄道出的事情,墨北客厚重的眼袋,不由抖了抖。

    「一年之約麼?」

    「大玄學宮與西涼軍隊的比拚……」

    墨北客深吸了一口氣。

    以墨北客的敏如嗅覺,明顯感覺到這一賭約的不同尋常。

    「陸少主,這是看好王上的學宮啊……」

    墨北客道。

    「老臣想的到,霸王未必想不到,若是霸王也猜到陸少主看好的王上的學宮,那當如何?」

    「若是王上你與霸王換位,會如何做?」

    墨北客看向了澹台玄,問道。

    「本王定會很不甘,畢竟霸王孤傲一世……」

    澹台玄回答道。

    然而,墨北客卻是搖了搖頭。

    「霸王此人,沒有那麼簡單,若是霸王,定然會整軍,攻伐原赤城,趁機滅掉大玄主力,欲要讓大玄滅國。」

    「霸王在陸少主身上吃過太多的虧了。」

    墨北客道。

    他對霸王的分析和研究很透徹,很清楚霸王到底會如何。

    澹台玄聞言,面色微變。

    由霸王率領的西涼大軍,絕對不是如今的大玄國能夠對付的了的。

    「那我等該如何?」

    澹台玄蹙眉。

    墨北客望向了原赤城外的紛飛白雪,深吸一口氣。

    「放棄原赤,連夜撤軍回北郡……」

    墨北客道。

    澹台玄的目光不由一縮,雖然心有不甘,可是……的確如墨北客所說,此時不撤,或許……就真走不了了。

    澹台玄沒有猶豫不決,優柔寡斷。

    他立刻下令,全軍整備,連夜退出原赤城,回北郡!

    整個原赤城立刻動了起來。

    待在原赤城中的兵馬,紛紛裹上了鎧甲,在紛飛的大雪中,就著夜色,打開了原赤城門,化作一條長龍般的隊伍,向北行軍。

    動作很迅速,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大玄國的士卒們似乎都感受到了空氣中瀰漫開來的鐵血味道。

    沒有人掉鏈子。

    原赤城中的大軍退走,百姓們則是紛紛點燃了燭火,看著空蕩下來的原赤城,有些疑惑和不解。

    原本駐紮著大軍的原赤城,一下子空了下來,彷彿化作了空城似的。

    馬蹄聲炸裂。

    帝京方向,有大軍壓著白雪,黑壓壓而來。

    西涼斥候衝入原赤城,在城中飛速的奔走,繞了一圈後,就回大軍中。

    「報!」

    「原赤城中的大玄國大軍,紛紛退走,未留一兵一卒!」

    斥候翻身下馬,跪在雪地中,大聲對霸王道。

    霸王拉扯著韁繩,目光一凝。

    他身後的武將們也是發出了嗡嗡之鳴。

    「感覺到了麼?」

    霸王笑了起來,抬首,彷彿在眺望著更遠方。

    「追!」

    霸王抬起手,一指,喝道。

    一聲爆喝,宛若傳遍了大軍。

    斥候翻身上馬,一馬當先,奔走在最前端,速度越來越快。

    爾後,西涼鐵騎踏著地面,使得地面都彷彿在震動似的,碾壓過原赤城,往原赤城外追逐而去,順著大玄國大軍撤軍留下的行軍軌跡追逐。

    當黎明的光輝,撕碎了籠罩了一整晚的黑雲。

    大地彷彿復甦過來似的,白雪在陽光下,似乎倒映著溫暖的光。

    咚咚咚……

    白雪震動,樹上的積雪都被震落。

    大玄國的大軍,聽聞到了遠遠傳來的喊殺聲。

    馬車中。

    澹台玄面色一凝。

    他掀開了馬車的簾布,佇立著,眺望著遠方,卻見……黑壓壓的大軍,在黎明光輝照耀的地方,呼喊著出現,朝著大玄國大軍追殺而來。

    「敵襲!」

    大玄國大軍中,武將們紛紛爆吼。

    玄武衛湧動靈氣,迸射而出。

    澹台玄佇立馬車上,他換上了一身鎧甲,目光中帶著一抹瘋狂。

    「還真讓鉅子給猜到了……」

    「霸王,果然有魄力!」

    澹台玄咬著牙,攥起了拳頭,他望著那黑壓壓的西涼大軍,西涼鐵騎的血氣鋪面而來,宛若一頭在草原上馳騁的雄獅。

    「戰!」

    不過,他大玄國大軍,卻也不是麵糰捏的!

    既然退不了,那便戰吧!

    大玄和西涼……終究有一戰!

    戰鼓聲敲響。

    號角聲轟鳴!

    大玄國大軍各個眼眸中露出了悲憤之色,他們化悲憤為戰意。

    從原赤城中被逼出,結果,西涼大軍還不放過,選擇追殺而來,既然如此,那便戰!

    霸王策馬,一身黑甲,望著氣勢突然凝聚的大玄國大軍,也不由凝眸。

    大玄國的軍隊,的確是精銳。

    他凝眸,望向了大玄軍方向。

    彷彿看到了佇立在車輦上,一身戎裝的澹台玄。

    霸王嘴角上挑。

    他要殺你澹台玄,自然會堂堂正正的殺,破了大玄國大軍,再殺你澹台玄!

    這才是他霸王的風格!

    抬起手。

    身後,大玄國的武將,以及項家軍早已經摩拳擦掌。

    「殺!」

    霸王沒有廢話,也沒有心慈手軟,他抬起手遙指,身上黑甲在黎明光芒下熠熠生輝。

    一聲令下。

    吼!

    許楚怒吼,拍馬而出,兩顆生刺打球揮動。

    項家軍和西涼鐵騎,紛紛衝出。

    雪原宛若地震。
V123210 發表於 2019-9-13 17:36
第228章 李三思入場,被盤活的局勢【第二更,大章,求訂閱】

    北洛,西山。

    孔南飛渡劫失敗,的確有些打擊到這些修行人的士氣。

    許多人方是明白,原來修行並不是想像中那麼一帆風順,強大的修行人,除了獲得強大的實力以外,也伴隨著危險。

    渡劫的危險。

    不少人心中開始恐懼和徬徨,天鎖劫竟然有三道雷罰,強如孔南飛,一氣可化浩氣長河,都不曾抵擋的住這雷罰。

    他們這些尋常的修行人,在雷罰下,豈不是要被轟死?

    天鎖劫……或許是屬於天驕才能走的一條修行路吧。

    他們這些普通的修行人,能夠入金丹就不錯了。

    不少人都懷揣著這樣的心思。

    聶長卿掃了眾人一眼,沒有說些什麼。

    人各有志,天鎖境的危險,是肉眼可見的,總不能人人都選擇走天鎖之路吧?

    凝昭和聶長卿也望了過來,兩人心照不宣,皆是邁開步伐踏入了試煉塔內。

    他們繼續衝擊境界。

    倪玉背著黑鍋,砸吧了下嘴。

    聶雙攥著拳頭,眼眸中有光芒在湧動。

    白青鳥胸前衣襟中的三隻小雞崽探出了腦袋,她看到了江漓,眼前不由一亮,前面她就看到江漓了只不過孔南飛在渡劫,所以,她不好意思大喊大叫。

    來到江漓身邊,上下打量,看著完好無損的江漓,白青鳥心中的大石頭頓時落地。

    小鳳一從白青鳥的胸前衣襟中爬出來,站在白青鳥的腦袋上,揚著頭,瞪著江漓。

    江漓瞥了小鳳一一眼,嘴角一抽。

    他不曾想過,有一天,他居然被一隻雞崽瞪眼。

    倪玉和聶雙進入了試煉塔。

    在進入的時候,倪玉還呼喊了白青鳥,不過,白青鳥則是纏著江漓,倒是沒有理會她。

    倪玉便頭頂著黑鍋,傲嬌的哼了一聲,扭頭入了試煉塔。

    倪玉眼前的畫面一變。

    當畫面變得清晰的時候,她的身形便出現在了原始森林中。

    一道道黑影爆射而來,倪玉揚起了下巴,帶著不忿和躍躍欲試之色。

    這是試煉塔第三層。

    幾道黑影站定,是一位位倪玉熟悉的戴著面具的詭異生靈,他們的面具中心有一個圓孔,露出裡面森冷的眸子。

    這些身影整齊而統一的背著黑鍋。

    他們盤坐在倪玉的周圍,倪玉單手握鍋,帶著幾分戰意。

    來吧!

    決一死戰吧!

    一番氣勢爭鋒之後。

    倪玉和詭異生靈皆是盤坐,倪玉周圍浮現出了一份份的藥材,肉嘟嘟的臉上微微一顫,開始生火,煉丹,將一份份藥材拋入了黑鍋內。

    遠處。

    詭異生靈則是抬起手,手掌心中有火焰燃燒,將火焰紛紛拋入鍋底,熊熊燃燒。

    他們也在煉丹。

    倪玉入試煉塔,她的挑戰和其他人有些不同,其他人都是殺敵,可是倪玉的對手,則是跟她一般,同樣在煉丹。

    倪玉要戰勝這些人的辦法,唯有煉製出品質更好的丹藥。

    煉的丹藥也只是普普通通的聚氣丹。

    倪玉咬著牙。

    之前她失敗了,結果被這些詭異生靈,用黑鍋活生生砸死。

    所以,她發誓這一次一定要贏,然後,用黑鍋砸回來!

    她乃是公子最看好的會煉丹的崽!

    試煉塔的關卡,是根據每個人自身的天賦來展現的。

    比如聶長卿,他的對手皆是握著殺豬刀,擅長刀意。

    比如凝眨,她的對手就皆是握著蟬翼劍,而聶雙的對手則是赤手空拳,白青鳥的對手,同樣是養著小雞崽。

    試煉塔是挖掘每個人的潛力,助其突破桎梏的寶物。

    北洛,湖心島。

    孔南飛醒來了。

    可是,他依舊虛弱,他感覺自己的經脈,火燒一般的疼痛。

    輪椅碾過白雪,端坐在輪椅上的陸番,徐徐出現。

    「後悔麼?」

    陸番靠著千刃椅,看著孔南飛,道。

    「其實你再多沉澱一段時間,適應了力量,是有機會擋住那第三道雷罰的……」

    陸番道。

    孔南飛眼眸波動劇烈,他失敗了……

    他想要證明自己,可是,失敗了。

    在雷罰之下,他的一切都支離破碎,這對於他而言是一次巨大的打擊。

    他的破境之心很有可能被打碎。

    孟浩然在一邊關切的看著孔南飛,他生怕自己的師尊因此而一蹶不振。

    孔南飛的確很失落,不過一蹶不振倒是不至於。

    「是我太急了。」

    孔南飛很平靜的說道。

    「多謝陸少主相救……」

    孔南飛朝著陸番拱手。

    千刃椅上,陸番卻是擺了擺手,「不用謝我。」

    「多出去走走吧,你可以學學夫子,周遊各地,或許會有一些心靈上的感悟,積累和沉澱多了,或許就有機會抗住天鎖劫。」

    陸番道。

    孔南飛站立而起,臉色蒼白,不過,他還是朝著陸番拱了拱手。

    陸番說的,正是他接下來所計畫要做的。

    離島前,孔南飛尋到了莫天語,在夫子墓前跪倒,鄭重跪拜。

    之後才是帶著孟浩然離開了湖心島,離開了北洛城。

    在孔南飛離去之後不久,一直跪在夫子墓前的莫天語也揣著三枚銅寶,與陸番道別。

    他倒是瀟灑,儒衫獵獵,在風雪中消失不見。

    湖心島又變得清淨。

    陸番在半島桃花和竹林間徜徉。

    修長的手指在輪椅護手上輕點。

    雖然孔南飛衝擊天鎖境失敗了,但是,陸番有種直覺,天鎖境的修行人……很快便要誕生了。

    北洛湖上。

    小應龍的嘴巴上的水環仍舊未曾打開,他仰面躺倒,像是一片落葉似的,在湖面上飄蕩。

    陸番看的不由啞然失笑。

    抬起手,散去了水環。

    小應龍嘴巴張合了一番,眼睛不由一亮,一個撲棱,從湖面翻騰而起,他又能繼續浪了!

    沒有理會繼續在湖面上摺騰的小應龍。

    陸番的眼眸則是望著湖底。

    隱隱之間。

    看到了那鎮壓在湖底的一顆雷珠,以及雷珠內的雷龍。

    ……

    漫天飛雪中。

    一匹駿馬在飛速奔馳,披著鶴氅的墨矩,望了一眼那身邊騎著青牛的李三思。

    李三思的青牛狂奔起來,居然不比他的駿馬來的慢。

    飛雪拍打在墨矩的臉上,讓墨矩感覺肌膚似乎有種抽痛感。

    「大玄與西涼一同攻入帝京,因為西涼存在霸王這樣的頂級修行人,所以,大玄必須要避其鋒芒,會選擇退出皇城,最大的可能是坐鎮原赤,所以我們得快點趕赴原赤,因為誰也說不準,霸王是否會發動對大玄的進攻。」

    墨矩在馬背上,分析道。

    李三思則是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揣著木劍,昏昏欲睡。

    對於墨矩的話語,他聽的不太真切。

    不過,他既然答應了墨矩,幫助大玄對付霸王,自然不會拒絕。

    畢竟,墨矩幫他將「竹葉青」送上了不周峰,這算是一個人情。

    當然,李三思也和墨矩說過,他只負責阻攔和抵擋霸王,他可未必打的過霸王。

    墨矩笑了笑不在意,能擋住霸王就可以了,世間能殺霸王的存在,除了北洛陸少主……

    怕是沒有誰了。

    忽然。

    騎乘在青牛背上,昏昏欲睡的李三思,驀地張開了惺忪的眼眸。

    「嗯?」

    「有靈氣波動,修行人的氣息……」

    李三思道。

    墨矩一愣,他的修為沒有李三思強,卻是感應不到李三思所說的氣息。

    不過,他很聰明,似乎猜到了什麼,心思一轉,面色微變。

    「難道……」

    墨矩面色有些難看。

    「李道長,我們可能得加快點速度了。」

    墨矩看向了前方,徐徐吐出一口氣,道。

    ……

    雪原之上,雙方大軍沒有對峙。

    直接爆發了大戰。

    西涼鐵騎和項家軍衝殺而出,殺向了大玄國的大軍。

    澹台玄沒有佇立車馬之上,他本便是個暴脾氣,此時此刻,眼眸卻也泛起了一絲紅色。

    他抽出了腰間的白刃,嘶聲喊殺。

    身先士卒,殺入敵方陣營。

    這是大玄與西涼的第一次碰撞。

    最先碰面的是修行人軍隊,玄武衛和項家軍戰在一起,刀光劍影,靈氣噴薄。

    其次是兩國的鐵騎。

    戰爭如洪流,滿地的白雪掀起了雪泥。

    很快便有血將白雪染紅,空氣中瀰漫著戰爭的殘酷氣息。

    霸王目光閃爍,大玄軍其實不弱,畢竟,常年在邊塞與西戎廝殺,並不比西涼鐵騎弱多少,就像是兩頭雄獅在互相的撲咬似的。

    戰鬥很殘酷。

    霸王踏上了戰車,三匹駿馬拉扯。

    猛地抽打韁繩,三匹拉扯戰車的黑鬃馬,便撒開蹄子狂奔,飛速往大玄軍方向飛馳而去。

    他的身上,魔氣釋放,就宛若一道洪流,覆滅一切,俯衝而出。

    「戰!」

    霸王低吼。

    隨著霸王的出行,西涼大軍的氣勢,頓時節節攀升。

    大玄國的軍隊被壓著打。

    澹台玄目光赤紅,實力弱就是要挨打,但是,哪怕挨打,他也要撕咬下對方一塊肉。

    他澹台玄本就是個狠人。

    對於澹台玄而言,今日是一次危機,是他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大的危機。

    兩軍對峙。

    一旦潰敗,就會兵敗如山倒,徹底如喪家之犬。

    大玄國可以從原赤城撤走,但是不能在戰場上被殺崩了心。

    霸王的戰車碾壓一切而來。

    沒有人能夠擋得住霸王。

    霸王釋放出了靈壓,戰車所過之處,尋常的士兵被壓制的甚至抬不起頭,五藏圓滿的體藏境,根本不是尋常人可以想像的。

    別看孔南飛被天雷劈的那麼慘。

    但,那是天威啊。

    孔南飛的實力乃是體藏極限,若是一氣喝出,聚浩氣長河,甚至足以鎮壓萬軍!

    澹台玄一身鎧甲染血,盯著那佇立在戰車上,飛速奔馳而來的霸王。

    「好一個霸王……」

    澹台玄笑了起來。

    他想起先前霸王放他走的畫面。

    霸王要殺他,會堂堂正正的殺,在兩軍交戰中斬殺……

    霸王這也算是給了他面子。

    否則,之前霸王要殺他,他根本跑不了。

    一位五藏圓滿的體藏境,只不過比凡人強些的澹台玄,怎麼對抗的了?

    驀地。

    澹台玄的身前。

    一位位玄武衛擋住。

    「王上!快撤!」

    一位玄武衛護衛爆吼著,他們要用性命來阻攔霸王,替澹台玄贏得一線生機。

    澹台玄渾身都在抖動。

    看著阻攔在他身前的玄武衛,霸王微微揚起臉頰。

    這一幕,似曾相識。

    當初,他攻打墨家機關城,墨家子弟也是這樣阻攔的。

    而如今,又是這樣的一幕。

    可是,霸王沒有心軟,他也不會心軟,當初攻打機關城的時候不曾心軟,如今也就更不會心軟了。

    戰車繼續奔走。

    戰車上,霸王驟然一聲爆吼!

    一位位玄武衛咳血噴出血霧,倒飛而出。

    這些氣丹境的玄武衛,根本擋不住強大無比的霸王。

    馬車上。

    墨北客厚重的眼袋抖了抖。

    長袖下的手掌攥起。

    霸王,霸王……

    墨北客忽然感覺到有些無力,在修行人時代不曾降臨的時候,他能夠算計天下,運籌帷幄。

    但是,修行人的時代,打破了他太多的認知。

    如今的霸王,更是以蠻橫不講理的姿態,在他墨北客面前碾壓著一切。

    澹台玄若是死在了這兒。

    大玄……就完了。

    忽然。

    淡淡的輕笑之聲響徹。

    「霸王……許久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啊。」

    聲音揚灑在戰場中。

    道袍紛揚,一柄木劍橫在了澹台玄的身前。

    一道道靈氣交錯縱橫,在李三思的面前,化作了靈氣甲。

    轟!

    戰車上的霸王,頓時佇立。

    三匹駿馬同時高高揚起了前蹄,嘶鳴著,他們口鼻中皆是噴薄出了熱氣。

    「李三思。」

    霸王有些意外,他有些詫異,他萬萬沒有想到,此時此刻,出現在戰場中的會是李三思。

    曾經的道宗第一李三思。

    第一位跨入體藏境的存在。

    澹台玄也看到了李三思,不僅僅是霸王意外,他自己也非常的意外。

    為什麼李三思會出現在這兒?

    忽然。

    澹台玄想起了墨矩,墨北客說,墨矩去尋找足以對抗霸王的存在。

    李三思難道就是墨矩尋來的?

    世間能夠對付霸王的,李三思……或許也算一位吧!

    若是有李三思助陣,大玄國……未必不是西涼的對手!

    大玄……尚可一戰!

    遠處。

    墨矩策馬從亂軍之中而來。

    他靈氣湧動,也不廝殺,分開敵人,入了戰場,終於是趕赴到了澹台玄的身邊。

    澹台玄的情緒萬分複雜。

    他想起了那被他撕碎的信件,他曾以為墨矩背叛了他,逃離了大玄。

    可是,在他最黑暗的時刻,墨矩帶著一抹陽光,闖入了他的視野,帶給了他希望,給整個大玄帶來了希望。

    墨矩喘著氣,翻身下馬。

    看著渾身是血的澹台玄,吐出一口氣。

    幸好,趕上了。

    不過,看到澹台玄複雜的眼神,墨矩一怔,他何等聰慧,很快便想明白,澹台玄怕是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墨矩一笑,倒也不以為意。

    知道便知道了吧。

    很多事,終究是隱瞞不了的,其實,在夫子戰死沙場的時候,墨矩便預料到會有這一日了。

    「主公,有事待戰鬥結束了,你我再談吧。」

    墨矩道。

    澹台玄抓住了墨矩的手,鄭重的拍了拍。

    遠處,戰車上,霸王蹙眉。

    他沒有想到,李三思會出現在這一方戰場。

    「李三思,你要阻本王?」

    霸王道。

    李三思揚著木劍笑了笑,「欠了個人情,受人所托……」

    霸王沒有再開口。

    李三思都這樣說了,那便戰吧。

    握著干戚,在戰車上一躍而下,黑色的魔氣席捲,驟然衝向了李三思。

    李三思一笑,道袍紛飛也衝向了霸王。

    「早就想與你戰一場了,讓我看看……你這第一位突破入體藏的修行人,有多強!」

    霸王低吼。

    長斧掃過,漆黑的斧芒,將地面都掀起一層厚重泥土!

    李三思木劍抵地,木劍驟然彎曲,靈氣迸發之間,竟也從地面掀起一團厚重泥土。

    兩方碰撞。

    陡然炸開!

    靈氣波動四溢,一股氣浪紛飛席捲。

    霸王巋然不動。

    李三思身上的道袍則是獵獵作響。

    能夠對付修行人的,唯有同境界的修行人……

    這句話,澹台玄此刻終於有了真切的認知。

    先前一直無敵的霸王,如今終於被阻隔了!

    「戰!」

    澹台玄握起了手中的長刃,發出了嘶吼。

    大玄國的士卒們,在這一刻,也紛紛揮舞武器,發出爆喝著。

    遠處,墨北客從馬車上下來。

    他提著衣擺,飛速行走到了澹台玄的身邊,道:「王上,此刻與西涼拚命並不明智……」

    澹台玄不甘心的看了墨北客一眼。

    「莫要忘了那一年之約,打造大玄學宮之事。」

    墨北客凝重道。

    澹台玄不甘心的情緒,徐徐的沉澱了下來。

    他看了眼遠處被李三思糾纏住的霸王,他閉上了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許久之後。

    他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

    「好!」

    「撤軍!」

    澹台玄下令。

    一年之約的事情,墨矩並不清楚,不過顯然,西涼這麼快攻伐大玄,顯然是因為這件事情。

    大玄國安全撤走了。

    失去了霸王的壓迫,西涼雖然強,卻是很難給大玄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大玄國的大軍紛紛撤走。

    李三思與本王大戰了幾招,也遁走了,他若是不走,霸王加上項家軍,他李三思可能要交代在這兒。

    大玄國大軍狼狽退走。

    霸王也沒有再派兵去追,李三思相助大玄,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有了一位體藏境的幫助,想要輕易的拿下大玄,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霸王嘆了口氣。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天不讓大玄滅,那大玄便滅不了。

    霸王回首看向了北洛城的方向,看來……接下來得好好的培養項家軍中的兵卒子了。

    陸平安既然看好學宮派。

    那他霸王還偏不信,他定要培養出強大的軍中修行人,碾壓學宮派!

    能夠打一打陸少主的臉,或許也很值得期待。

    ……

    大玄和西涼的戰鬥,陸番一直都關注著。

    他沒有出手的打算。

    不過,看到李三思的出現,哪怕是陸番也微微詫異。

    墨矩竟然能請動李三思,倒是有些意思啊,他怎麼做到的?

    李三思一位體藏境修行人的出現,讓原本陷入死局的大玄,就徹底被盤活了。

    霸王今日滅不了大玄,整個天下的局勢,可能會在接下來,陷入一段平穩發展期。

    忽然。

    陸番一怔。

    眼前系統面板跳出。

    卻發現,許久不曾有動靜的【任務】一欄,在閃爍著光。
V123210 發表於 2019-9-13 17:36
第229章 西門兄大膽的去挑戰吧!【第三更,萬字更新,求月票】

    微微湖風吹拂著。

    陸番倚靠在輪椅上,手中捏著青銅酒杯,酒液在其中搖晃,散發著濃香。

    眼前,系統面板跳出。

    久久不曾有過動靜的【任務】欄,居然開始閃爍著微光,彷彿在提示著陸番似的。

    「有新任務了麼?」

    陸番目光微微閃爍。

    心神一動。

    陸番沉入了【任務】一欄中。

    「主線任務:將五凰大陸改造成為五凰大世界(任務已接受),當前任務進度:低武(任務評價尚未開啟)。」

    「任務說明:世界已經面臨變革的臨界點,修行人的時代開啟,需要有燦爛的思想碰撞,萬道齊鳴。」

    「支線任務1:實現修行人的百家爭鳴(當前任務進度:尚未開始。)」

    「支線任務2:編織百家大道入位面本源,創立天道(當前任務進度:尚未開始。)」

    一行行的提示性文字,在陸番的眼前跳動而過。

    陸番不由眯起了眼。

    除了熟悉的主線任務以外,這一次出現的是久違的支線任務,而且,還是兩個。

    不過,這兩個支線任務在陸番看來比較抽象,抽象到讓陸番都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先說第一個支線任務,實現修行人的百家爭鳴,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很困難。

    比較,百家爭鳴是思想的碰撞,修行人的百家爭鳴也是如此。

    控制思想,陸番可不容易做到。

    很多東西,都需要世人自己領悟才可以。

    但是,這個任務,陸番倒也不是沒有頭緒。

    而第二個支線任務就讓陸番有些疑惑和頭疼了。

    「編織大道入本源,創立天道?」

    陸番深吸一口氣。

    這個任務,聽起來可是非常的霸氣啊。

    百家大道統合而成天道麼?

    陸番若有所思,對於本源他有過瞭解,畢竟,本源是他凝聚的,本源擁有強大的力量,哪怕是陸番都不敢小覷。

    這個任務的目的,陸番倒也是有些瞭解。

    百家大道編織入本源,等於在雜草遍地中,走出了清晰的道路,之後的修行人,就可以順著這大道繼續修行,走出屬於他們的路。

    陸番眼眸微微亮起,他想起了那被他鎮壓在北洛湖底中的那個雷珠。

    那是陸番之前體驗天道雷罰時候,所順手帶回來的頂級中武世界的天道雷罰,與天道本源有聯繫。

    因而,陸番或許可以從那天道雷罰下手,也許能有不少的靈感。

    退出了系統界面。

    陸番望著白茫茫的雪景。

    青銅酒杯中的酒液,早已經變得冰涼。

    甚至有凝固的跡象。

    陸番抬起手,掌心中,一團白色火焰燃燒,青銅酒杯在其上一晃,酒液便溫熱了起來。

    這一團火,並不是「骨幽火」,可以說是陸番根據骨幽火推演出來的加強版的人造天地玄火。

    雖然不是純粹的天地玄火,但是威力卻絲毫不比骨幽火弱,甚至還要強大許多。

    本來骨幽火也不是什麼強大的天地玄火。

    在陸番的推演中,真正強大的天地玄火,一點火星,就可以焚滅一個世界。

    那種火焰的秩序狂暴和穩定程度,根本不是骨幽火能比擬的。

    至於手中這火焰,陸番尚未想出個名字,陸番也懶得想了,畢竟,這朵火焰,他準備等倪玉突破五藏淬煉圓滿後,送給倪玉,讓倪玉煉丹用。

    而如今,這火焰,暫時就拿來溫溫酒吧。

    陸番笑了笑。

    喝了一口青銅酒杯中的酒液,看著湖上的小應龍在撒潑,噴出一道道水箭,將那天機鴿射的「咕咕」亂飛。

    島上朝天菊搖曳,桃花燦爛,竹林沙沙作響。

    頗為愜意。

    ……

    李三思遁走,脫離了戰場。

    他回到了青牛邊,墨矩披著鶴氅,早已經等候著。

    李三思靠著青牛,捂著胸口……

    「李道長……你可好?」

    墨矩看著李三思,問道。

    李三思道袍有些殘破,瞪著眼,看了墨矩一眼,他拍了拍青牛,鼓著嘴,示意他好的很。

    墨矩微微頷首。

    他後撤一步,拱手,鞠躬。

    「多謝李道長相助,今日之情,大玄國銘記在心。」

    墨矩認真道。

    墨矩很認真也很鄭重,比起送酒上不周山這種小事,李三思願意替大玄國抵擋霸王,才是真正的大事。

    李三思卻是擺了擺手,面色如常。

    「李道長,我北郡有兩戶龍門,一戶在不周峰,另一處在泰嶺問天峰。」

    「北玄王欲要在泰嶺下打造大玄學宮,不知李道長可有興趣入大玄學宮坐鎮學宮,為大玄後輩,傳授修行知識?」

    「當然,大玄國也不會虧待道長,以後……不周峰的山門,常年為道長開放,甚至泰嶺龍門,道長也隨時可以去闖蕩。」

    墨矩道。

    李三思鼓著嘴,笑了笑,繼續擺手。

    墨矩一怔,爾後,似乎明白了什麼:「那矩便先離去,等待道長回覆。」

    墨矩鶴氅輕揚,轉身大踏步離去。

    斜眼撇著墨矩離去後。

    李三思張開了嘴,砸吧了一番,鮮血從口中汩汩湧出,沾染了滿地的白雪。

    「終於走了……」

    李三思跌坐在地上。

    他喘著熱氣。

    「霸王變強了……他五藏圓滿,差點打死我。」

    李三思吐出口氣,他沒有想到霸王竟然五藏圓滿,而他李三思作為第一個突破體藏境的存在,如今也不過才堪堪淬煉完三藏。

    「得努力修行了……否則要被一個個超越了。」

    李三思站起身,翻身上了牛背。

    消失在了密林中。

    ……

    大玄國與西涼的戰鬥,最終以大玄國的潰敗逃離結束。

    不過,雖然這一戰的結果很慘烈,但是,對於大玄國而言,這一戰……並不算輸。

    畢竟,西涼擁有霸王這樣的大修行人,一人可敵萬軍。

    大玄國能不敗亡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而這一戰,決定了未來的局勢。

    短時間內,大玄和西涼是戰不起來了,雙方可能會進入一段漫長的止戰期。

    李三思出現,幫助大玄國擋住了霸王,這是一個信號。

    大玄國也擁有一位體藏境坐鎮。

    所以,雙方的戰爭的結果就不好判斷了。

    觀望了許久的世家和豪強,也終於紛紛做出了他們的決定和站位。

    畢竟,再不站位,止戰後的大玄和西涼,可就不會對他們客氣。

    澹台玄和霸王都是世家出來的,很清楚,世家的影響力,他們不會容許,各自的國度內存在不可控因素。

    所以,世家必須決定支持的一方,否則會被當做敵人來處理。

    西郡和北郡之間,有一座漫長的山嶺。

    叫做「黃天嶺」。

    這條山嶺以西的世家支持西涼,山嶺以北的世家則支持了大玄。

    而南郡又公開選擇表態支持大玄,因而,如今的局勢,呈現出了兩方僵持的情況。

    而且,有南郡支持的大玄國,西涼很難啃下。

    唐顯生派遣出了南府軍駐紮大玄國,一時間,西涼與大玄的戰爭更打不起來了。

    天下難得平靜。

    一分為二。

    大玄和西涼掌控著天下。

    至於南郡,其實和獨立小國差不了多少。

    不過,比起大玄國,西涼佔據了大周帝京皇城,算是名正言順,擁有支持的世家和豪強也會多一些。

    天下暫時穩定下來,但是……隱隱卻有股暗流湧動著。

    而這段時間,大玄和西涼,還有個南郡則是會開始瘋狂的培養修行人。

    他們都明白修行人的重要性。

    ……

    西門仙芝離開了終南山,背負著劍匣,一路北上。

    劍聖華東流給他的建議是挑戰強者,凝練屬於自己的劍意,西門仙芝覺得很有道理。

    他已經足足三年不曾下山了,幾乎是與世隔絕。

    他也該在世間走一走。

    恰好,西涼與大玄的戰鬥出了結果,天下難得平靜。

    西門仙芝行走在落滿了厚厚積雪的官道之上,他的速度不急不緩,他在行走之間,感悟屬於自己的劍道。

    他抬起手,光線似乎都呈現些微的扭曲,化作鋒銳,將一瓣飄落的飛雪給絞碎。

    忽然。

    西門仙芝抬起頭,看向了遠處。

    那兒,有一隊南遷的難民隊伍,這樣的隊伍,西門仙芝一路上遇到了不少。

    畢竟,帝京發生了戰亂,出現難民也不足為奇。

    嗯?

    忽然,西門仙芝目光一凝,看到了難民隊伍中的一道身影。

    似乎似曾相識。

    西門仙芝一動,彷彿無痕踏雪,出現在了那人的身邊。

    「一卦知天命。」

    西門仙芝看著那竹杖撐著的垂布,其上寫著五個字,只感覺一陣恢弘之氣撲面而來。

    「莫兄,三年不見,你果然改行算卦了……」

    西門仙芝看著此人,道。

    莫天語正哆嗦著跟著難民隊伍出行,卻是遇到人擋道,抬起頭一看,有些驚詫。

    「劍派……哦不,如今該稱之為劍閣,劍閣七俠之首……西門仙芝。」

    莫天語笑了起來。

    老熟人了。

    他與西門仙芝也算是老相識,當年他跟隨夫子,也曾去過劍派,與西門仙芝打過交道。

    當初劍派七俠之首的西門仙芝,意氣風發,不比霸王、李三思等人弱。

    可惜,閉關三年,不曾下山,人們都差點忘了這號人。

    沒有想到,如今這西門仙芝居然重新下山了。

    時代果然變了。

    西門仙芝都下山了。

    「當年莫兄就喜歡算卦,雖然在夫子門下,可心繫卦道,如今也算得償所願了。」

    西門仙芝一笑。

    莫天語臉上表情微微一凜,倒是有幾分黯然。

    「若是夫子不曾戰死,我莫天語願繼續陪著夫子……」

    莫天語道。

    西門仙芝一愣,爾後,嘴唇囁嚅了幾下。

    「莫兄,抱歉……」

    天下,真的變了很多,修行人的出現,諸子百家的落幕。

    他這閉關,好像錯過了好多,好多……

    「西門兄此去為何?」

    莫天語笑了笑,將黯然一掃而空,好奇的看著西門仙芝,問道。

    「我如今修行到了瓶頸,欲要北上挑戰強者……」

    西門仙芝認真道。

    北上?

    挑戰強者?

    莫天語微微發愣。

    「在下聽聞北洛陸少主,乃天下第一修行人,在下欲要挑戰一番。」

    西門仙芝道。

    他的身上,湧動著一股無比自信的氣息。

    莫天語嘴角抽了抽,那黏上的假鬍子都是差點掉落,這迷之自信哪裡來的?

    「那,祝西門兄……早去早回。」

    莫天語拱了拱手,真摯道。

    西門仙芝笑了笑,奇異的看著一身貧民打扮的莫天語。

    「莫兄又有何打算?」

    西門仙芝笑道。

    「我啊?我打算徒步遊歷這天下山川湖泊,感受一下世界,增強我的卦術。」

    莫天語道。

    「哦?」

    「此乃大毅力之道啊。」西門仙芝不由正色起來。

    世界這麼大,世人都想去看看,可誰又真的有這毅力去看去感受呢?

    畢竟是人便會有牽卦,有了牽卦,就做不到坦然的遊歷天下了。

    「莫兄,今日難得巧遇,可否求一卦?」

    「猶記得當年,莫兄總想要給在下算卦,可惜,一直不曾算過。」

    西門仙芝懷緬起過去的事情,不由一笑。

    莫天語眼睛一亮。

    他上下打量了西門仙芝一眼。

    本來聽到西門仙芝去挑戰陸番,他都懶得算卦了。

    但是……

    苦於對方盛情難卻。

    那他,莫天語就勉強算一卦吧。

    「那我老莫便給西門兄算一卦。」

    莫天語輕笑。

    他猛地將竹杖插在了雪地中。

    爾後,三枚散發著強悍氣息的銅寶落入手中,指縫夾著銅寶,不斷的結印。

    最後揚灑而起。

    三枚銅寶在空中高速旋轉,最後落在了雪地中。

    「恭喜西門兄啊。」

    「卦象顯示,西門兄此去挑戰,大吉!大吉啊!」

    莫天語收起了銅寶,大笑了起來。

    西門仙芝眼眸也不由一亮。

    「哦?真的麼?」

    「聽聞北洛陸少主無比的強大……」

    莫天語收起了銅寶,拍了拍西門仙芝的肩膀:「請相信老莫我,算卦……我是專業的!」

    「卦象顯示大吉……西門兄放心,此去定是有驚無險。」

    「大膽的去挑戰吧!」

    莫天語道。

    爾後,抓起掛著垂布的竹竿,仰天大笑。

    與西門仙芝擦肩而過,融入了難民人潮中,腳步飛快,漸行漸遠。

    西門仙芝深吸一口氣,看著莫天語消失的背影,目光閃爍著敬佩。

    三年不見,莫天語變得深不可測不說,更是一派高人風範。

    那三枚銅寶,隱隱讓他感覺到了強悍。

    這般水平的強者,所算的卦,定然不會有假。

    西門仙芝朝著莫天語消失的背影拱了拱手。

    爾後轉身。

    整個人意氣風發。

    目標,北洛,陸平安!
V123210 發表於 2019-9-13 17:36
第230章 成仙……難道是一場騙局【第一更,求訂閱】

    大玄和西涼的大戰結束,天下的局勢暫時平靜了下來。

    咄咄逼人的西涼,沒有再繼續強勢,反而收斂了爪牙。

    但是,世人並沒有小瞧西涼,甚至,隱隱間還有一些驚懼,西涼越是不動聲色,就越說明其恐怖。

    或許,在醞釀著什麼大恐怖呢。

    西涼和大玄的賭約,知道的人並不多,所以整個天下倒是難得的平靜,沒有掀起多少喧囂。

    不過,一些敏銳之人總覺得天下在湧動著一股龐大的暗流。

    ……

    大玄國。

    天函關。

    簌簌的飛雪,在天函關上空飄揚著,洋洋灑灑,給充斥著斑駁歲月痕跡的天函關,帶來了幾分肅殺。

    天函關前,鋪滿了皚皚白雪,但是,誰又能知道,這白雪下,到底埋葬著多少枯骨?

    當初西戎諸部在西戎王的率領下攻打天函關,無數的北郡將士埋骨黃沙,屍橫遍野。

    天函關下的每一寸土地,都蘊含著故事,蘊含著血與淚。

    大玄雖然出征伐周,但是,對於天函關的防禦,卻是絲毫沒有落下。

    因為,澹台玄很清楚,哪怕西戎諸部被李三思和聶長卿放逐到了世界的盡頭,但是……保不準他們會從流放之地捲土重來。

    天函關是邊塞的心脈所在,至關重要,澹台玄不敢有絲毫的含糊。

    在以前,天函關對於大周,是重中之重,而如今,對於大玄國而言,就愈發的重要了。

    高聳的城牆之上。

    佇立著一位位的身披鎧甲的士卒,雖然天氣寒冷,但是,他們卻不動如山,眼眸如鷹眼般鋒銳。

    皚皚白雪也擋不住他們的視線。

    天函關往西,一路往西,闖過遼闊的冰天雪地的雪原,出現的,便是漫漫黃沙覆蓋的沙漠。

    當初的西戎諸部便是被聶長卿等人放逐入了這漫漫沙漠。

    沙漠中,風沙席捲著。

    驀地。

    卻是有一隻軍隊裹著羊皮革,嘴唇乾裂的從風沙中悠然浮現。

    他們由遠及近,逐漸的從風沙中顯現出真實的身軀。

    他們牽扯著馬匹,終於踏出了沙漠,踩在了冰天雪地中。

    這些裹著羊皮革的人,紛紛跪伏在了地上,他們喜極而泣,口中呼喊著聽不懂的語言。

    一人佇立而起,他抽出了腰間的白刃,遙遙指天。

    原來闖過「無邊荒漠」,荒漠的另一邊,居然真的如那些闖入他們國度的異族所說的那般,是一個地大物博的天地。

    這對於他們而言,無疑是一個充滿挑戰性的發現。

    他們的王,鐵騎踏遍了荒漠另一端的大地,七個古老的王國全部在王的鐵騎下歸順,他們的王戰無不勝,他們的鐵騎也戰無不勝!

    這些人狂熱而貪婪的看著滿天飛雪,他們有的人抓起地上的白雪,塞入口中。

    在無邊荒漠中,每一滴水都無比的珍貴,而如今,他們有足夠的水源了!

    興奮之後,這些人的便紛紛翻身上馬。

    原本他們都是人人一匹馬。

    可是,入了荒漠,許多馬匹渴死了,如今剩下的馬匹,根本承載不了他們太多的人。

    頂著風雪往前行。

    比起黃沙漫漫,埋葬無盡屍骨的荒漠而言,這冰天雪地在這些人眼中顯得格外的可愛。

    他們一路往東。

    終於……

    在黎明的晨曦光輝升起的時候,看到了一座巍峨的城池!

    雪地中的他們驚呆了。

    那些流亡而來的異族部落沒有欺騙他們,跨過無邊荒漠,真的有一個輝煌的國度和文明。

    他們的王讓他們來探尋這個國度的真實性。

    如今,一切都得到了驗證了。

    巍峨高聳的城牆,城牆上那些甲冑精緻的士卒。

    這些無疑都給了這些跨過荒漠而來的異族人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他們在冰天雪地中,不斷的訴說著,乃至爭吵著。

    許久之後,這些人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他們挑出了一匹最強大的馬匹,將所有的物資都堆疊到這匹馬上,他們又挑選出了一人,讓這人藉著這些物資,穿過無邊荒漠,回到他們的國度,將這兒的消息告訴他們的王!

    剩下的人,則是準備去試探一下這個巍峨城牆後的世界。

    一匹鐵騎在黎明的光輝中,奔走而出,衝入了荒漠之中,消失在黃沙之間。

    剩下的異族人,血液沸騰,他抽出了腰間的白刃,以及劍鞘,在身前橫疊,成一個十字,彷彿帶著無比虔誠的榮耀,朝著天函關徐徐而去。

    天函關上。

    一位玄武衛作為統領巡視著。

    忽然,這位玄武衛心有所感,雙手搭在了冰冷刺骨的女牆之上,定睛往外望去。

    城樓高聳,雪原中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他看到了匍匐前進的黑影……

    他看到了那些異族人。

    「西戎?」

    玄武衛蹙眉。

    下一刻,一掌拍在了女牆的石頭上,厲喝之聲傳遍了整個天函關的城樓。

    「敵襲!」

    話語落下。

    整個天函關城樓,彷彿一瞬間火熱了起來。

    弓兵拉滿,紛紛在女牆凹口處搭起。

    瞄準了那雪原匍匐而來的黑影。

    底下的那些黑影似乎也都被發現了,心頭一驚,沒有想到這未知國度的敵人,竟然這般的敏銳。

    可是,他們所有的物資都交給了那懷揣著希望的一人。

    他們沒有回頭路了。

    他們能做的,便是偷偷翻過這座城,闖入這國度之內,才能有機會在這冰天雪地中活下來。

    既然被發現了,他們便一不做二不休。

    爆發出了速度,往天函關下飛奔而去。

    這些人竟然爆發出了強悍的氣血,氣血湧動之間,似乎將漫天白雪都給沖散。

    「射!」

    城樓上的玄武衛凝眸,下令。

    無數的箭矢鋪天蓋地的落下。

    這些人爆發氣血躲避,大多數都不曾躲開被箭矢射穿,倒在了雪地中。

    這支小隊的統領赤紅著眼,哈著熱氣,衝過了箭雨的防護。

    可是,城樓上的玄武衛,親自拉扯長弓,射出一箭。

    那裹挾靈氣的一箭。

    呼嘯而來。

    這位小隊的統領怒吼一聲,腳下的雪似乎都被他的氣血所融化。

    一拳打出,直面那一根箭矢。

    噗嗤!

    這隊長終究是想太多了,玄武衛乃是修行人,這一箭,就算是宗師武人都不敢徒手接。

    這異族小隊的隊長,被釘死在了城樓下,血染紅了雪。

    這位玄武衛感覺到了有些古怪。

    他派人出了城門,將這些異族的屍體拉回了天函關內。

    看著這些面容與他們完全不同,甚至與西戎諸部也完全不同的金發碧眼的異族人。

    這位玄武衛眼眸驟然一縮,似乎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同尋常。

    趕忙讓人擬了秘信將消息傳給了北玄王。

    ……

    北洛。

    湖心島。

    陸番對於北郡邊塞,天函關處所發生的小插曲,自然不清楚。

    他不可能做到時時刻刻關注世間的每一處。

    此刻的陸番,正在思考那兩個任務該如何完成。

    研究之後,陸番便有些頹然,他發現這兩個任務,都算是長遠的任務,短時間內是沒有辦法完成的。

    打造修行人的百家爭鳴,這不是陸番說爭鳴就能爭鳴的。

    百家爭鳴是思想的碰撞,陸番一個人,可還撲棱不起浪花。

    不過,至少,在陸番的感知中,畫宗、浩然宗,道閣,劍閣等等……這些修行人勢力的出現,代表了修行人百家爭鳴的雛形已經開始成型。

    至於第二個支線任務,將百家大道鐫刻在位面本源,形成天道。

    這更是一個任重而道遠的過程。

    陸番覺得,這兩個支線任務,很有可能需要五凰大陸踏入中武層次後,才能有機會著手完成。

    手指在輪椅護手上輕點著。

    陸番心神一動。

    頓時,白玉京樓閣之上,便留下了點點雷霆的轟鳴。

    爾後,陸番便端坐千刃椅,出現在了湖面上。

    嘭!

    小應龍從湖水中像是一顆炮彈一般,縮著肉翼,彈了出來,一口水流滋出,射向了天空中紛飛的天機鴿。

    不過,感應到陸番的目光,小應龍的身軀一僵,肉翼一扇,口中滋出的那水流又被他吸了回去。

    他一陣飛馳,趴在了龍門之上,調整了個姿勢,乖巧的佇立。

    像極了一頭瞌睡的貓頭鷹。

    陸番對於耍寶的小應龍沒有過多的理會。

    湖面的水流分開,陸番的身形下沉。

    懸在了湖底。

    一顆雷珠漂浮著,被無數的符文鎖鏈所纏繞,被陣法所鎮壓。

    在雷珠之中,有一頭雷龍在瘋狂的咆哮著。

    「這雷龍乃是天道雷罰所化,代表的……是那中武世界的天道,不過,那是頂級中武,比起最早遇到的中武世界要強太多。」

    陸番沉思著。

    他得低調點。

    雖然他能夠通過這道雷罰溝通到那頂級中武世界的位面本源,但是想要像之前那般,吸收本源來壯大五凰大陸的本源,卻是非常的困難。

    不僅僅容易引起那頂級中武的位面之主的注意,也是因為如今的五凰大陸,已經達到了極限,根本吸收不了。

    一旦吸收,很容易撐爆。

    不過,陸番覺得那頂級中武時間的位面本源,或許能夠給他一些啟發,將百家大道鐫刻本源,形成天道的啟發。

    本源,是一個世界的根本,也是陸番打造世界的根本。

    低武之上,每一個世界都有本源,這是讓陸番驚奇的地方。

    世界的等級差別,或許就是本源的差別。

    陸番忽然有些好奇,高武世界,甚至更高層次的本源會有多強?

    千刃椅徐行。

    陸番抬起手,搭在了那雷珠之上。

    雷珠中的雷龍發出了怒吼。

    陸番看著那雷龍,平靜的看著,眼眸中,一根根線條開始跳動。

    那怒吼的雷龍……吼聲逐漸弱小,爾後,縮成了一團。

    陸番眼前的畫面,也驟然一變。

    ……

    當陸番再度睜開眼的時候。

    一股磅礴的壓力,壓迫的陸番微微喘了口氣。

    他的眼前,一面白色光壁豎立,陸番抬起頭,卻是一眼都望不到頭,他清楚,因為這個本源實在是太大了。

    就像是地球本是圓的,可是佇立在原地,四面八方卻都是平地一樣。

    陸番流露出驚嘆之色。

    他伸出手,落在了本源之上,驀地。

    眼前的畫面驟然不斷的變化,他彷彿感受到本源之上,有一根根的血管在跳動似的。

    每一根血管,都代表著一種道。

    有的血管極粗,有的血管則纖細無比……

    這代表了走這條道的人的實力強弱!

    而且,這本源表面的大道,實在是太多了……

    密密麻麻,縱橫交錯。

    忽然。

    陸番心中有所感。

    他鬆開了按在那位面本源上的手掌。

    卻見,遠處,有光華爆掠而來。

    陸番一怔,眉宇一挑,卻是有些疑惑,因為來的,都是那些熟悉的氣息。

    「為何來的不是位面之主?」

    這出乎陸番的意料之外,不應該啊,他的出現,吸引來的不應該是位面之主麼?

    而且,這裡屬於本源天地,能夠來到這兒的,都應該是位面之主才對。

    「是你?」

    杜龍陽看到了陸番,眼睛都紅了!

    他們的心神被天道拉扯到了本源天地內,沒有想到竟然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雖然,陸番不再是頂著天虛公子的肉身,可是,那氣息,那模樣,還有那熟悉的輪椅……

    無疑都昭示著陸番的身份。

    那偷天劫的賊!

    杜龍陽,之前在那武帝城上渡劫的強者。

    陸番視線一掃,看到了其他幾人。

    有一位斷臂老朽,背負著一柄短刀,目光有些犀利,有些好奇。

    還有一位戴著佛珠的苦行僧。

    在苦行僧的側方,還有一位帶著王冠,身材婀娜,面容絕美,紅袍漂浮間,有白膩長腿若隱若現的雍容華貴女人。

    除了這女人以外,還有一位眼睛噴火盯著陸番的面白消瘦的身影,正是之前被陸番佔據意識的天虛公子。

    陸番眉宇一挑,這幾人算是這方世界的頂級強者了。

    氣息極強。

    位面之主就隱匿在他們之間麼?

    亦或者……

    陸番扭頭,看向了那巨大的位面本源。

    眼眸中線條跳動。

    本源逐漸變得透明。

    陸番眯眼,卻是發現,本源內,有一隻瞪大的眼珠子,正死死的盯著他。

    遠處。

    杜龍陽驟然出手。

    本源天地至關重要,這偷天劫的賊子出現在此地,定然不懷好意。

    「殺!」

    杜龍陽一槍刺出,幾乎將空間都刺的爆碎。

    他身邊,天虛孔子張開嘴,舌頭中吐出一柄六釐米的小劍,屈指一彈,六釐米的小劍飛射向陸番。

    斷臂老朽面色也凝重,揮動斷刀,也斬向陸番,一縷刀氣形成一柄彷彿要斬碎天穹的大刀。

    苦心僧雙掌合十,轟然打出一拳。

    這一拳,帶著金光,帶著佛家的無上氣息。

    「女帝!你在等什麼?!出手!」

    杜龍陽看著那華貴女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驟然爆喝。

    女帝嫣然一笑。

    目光奇異的看了陸番一眼,抬起手,紅袍翻捲之間,一根根銀針迸射而出。

    五位強者同時出手,欲要留下陸番。

    雖然此地是本源天地,可一旦受創,會反饋到本體。

    因而,他們下手,絲毫沒有留情。

    陸番笑了笑。

    手指併攏,在千刃椅上一撥。

    頓時,萬千銀刃綻放,鳳翎劍率領著銀刃,化作了一面圓盾。

    轟轟轟!

    五位強者的攻伐,轟在了那圓盾上。

    圓盾巋然不動,只是泛起了些許的煙塵。

    而陸番則是注視著那本源。

    抬起手,修長的手指捏印。

    一個個符文浮現,他鐫刻陣法,屈指一彈,彈入了本源之中。

    下一刻。

    陸番收起了千刃椅和鳳翎劍,端坐著。

    笑看五位強者。

    身形像是半透明的水一般,逐漸消失蒸發。

    杜龍陽面色凝重。

    「此人……到底是誰?」

    苦行僧雙掌合十,凝重道:「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

    「或許……非我等世界之人。」

    女帝紅袍翻捲,紅唇輕啟,「難道是……仙界之人?」

    「杜龍陽武碎虛空,可是卻被仙界之人所阻撓,難道,成仙……不過是一場騙局?」

    斷臂老朽卻是冷笑起來。

    「管他是仙是人,下次再出現,定要留下他!」

    ……

    北洛,湖心島。

    陸番睜開了眼,他的心神從那本源天地歸來。

    眼眸掃了一眼雷珠中的雷龍,卻是讓那雷龍,越發的縮成了一團。

    趴在龍門上的小應龍發現雷龍那慫樣,頓時拍打著肉翼,露出了嘲笑。

    不過……

    當陸番視線橫移,落在他身上的時候。

    剛從本源天地歸來,威壓未散的陸番,讓小應龍笑聲戛然而止,肉翼下意識的縮緊。
V123210 發表於 2019-9-13 17:37
第231章 陸少主……可敢一戰【第二更,求訂閱】

    此刻的陸番,的確很可怕,剛剛從本源天地歸來的他,還帶著極強大的壓迫感。

    小應龍肉翼縮在了一起,表現的很乖巧。

    陸番徐徐吐出一口氣,他在回想著之前的畫面。

    這個頂級中武世界的本源,有點古怪。

    陸番出現在本源天地,那位面之主卻完全不曾出現,而像之前,那位手捏蘭花指的位面之主,在陸番出現的一瞬間就感應到了。

    是什麼原因讓對方不出現麼?

    陸番思索著。

    對方沒有發現他?

    不可能,若是沒有發現,就不會派遣五位強者來對付他了。

    很顯然,對方應該是脫不開身,或者是無法出手。

    陸番想起那本源中的巨大眼珠子,對方彷彿在窺視他……

    「難道……那位面之主和本源融合為一體了?」

    「化身為天道?」

    這點,陸番倒是覺得很有可能。

    沒有再繼續思索,陸番這一趟倒也不是什麼收穫都沒有,至少,他對於構建天道之路,有了一些想法。

    倚靠在輪椅上,《雷動訣》運轉,在空氣中留下雷弧氣息,陸番回到了白玉京樓閣二層,他取出靈壓棋盤,開始擺局棋局,恢復魂魄強度。

    北洛湖的湖水再度掩蓋,將那湖水中的雷珠給再度封蓋。

    ……

    紫金宮內。

    霸王揉了揉眉心,書案上擺著一堆的奏摺和秘信。

    他掃了一眼,就沒有了興趣。

    這些玩意,看的他頭疼。

    他每天都是處理這些奏摺和秘信,處理的他都有些煩躁了。

    許楚被他調回了西郡,鎮守西涼,最近有不少秘信中透露,因為西涼大部隊離開了西郡的緣故,被壓制的孔雀王國和鬼方部落則是蠢蠢欲動。

    他們勾結一些貪圖小便宜之輩,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看的霸王很是惱火。

    所以,霸王直接讓許楚回西郡,將這些搞事情的全部鎮壓。

    西郡是西涼國的大本營,霸王自然不允許出現問題。

    至於孔雀王國和鬼方,之前那一戰,早已經將他們的元氣打沒了,不足為懼。

    霸王揉了揉眉心。

    驀地。

    有清脆的腳步聲響起。

    霸王眉宇一皺,情緒有些複雜,嘆了口氣,身形驟然消失在了原地。

    洛茗桑穿著長裙,入了紫金宮,看著空空如也的紫金宮眼眸中浮現一抹哀傷。

    她牽起長裙走到了書案邊,蒲團上仍存著霸王的餘溫。

    「躲著我麼?」

    洛茗桑眼眸微微黯淡。

    不過,很快,她將霸王將書案上凌亂的東西整理整齊,將毛筆掛在了筆架上。

    另一邊,霸王出了紫金宮。

    直接就不回去了。

    他騎著黑鬃馬一路馳騁往北洛城。

    在風雪中奔走,倒是讓他有幾分燥意的心,平靜了下來。

    他往北洛城而去,準備去闖一闖試煉塔。

    陸番說過,試煉塔對全天下的修行人開放,只要你的實力達到了氣丹九段,都可以嘗試。

    所以,霸王心動了。

    他本想等處理完皇城中的事情,就去闖蕩試煉塔,結果……他發現皇城中的事情根本處理不完。

    在霸王入了北洛城後不久。

    北洛城外的一望無際的雪原之上。

    有一道身影,不急不緩的行走而來。

    瀟灑,倜儻,背負著黃梨木劍匣,匣中藏有「朝菊」,「碧桃」二劍。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被莫天語算了一卦的西門仙芝。

    「這便是北洛城……」

    「朦朧籠罩在靈氣之中,宛若仙家福地。」

    西門仙芝感慨了一番。

    三年以來,他第一次下山,從南郡一路走到了北洛城,看到了一路而來的難民,見了許多的事情,內心中竟然像是有了些許的明悟。

    果然,師尊說的對,得多下山走走。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他想起前幾日遇到的莫天語,他笑了笑。

    身上不由湧動出一股自信。

    「師尊讓我來挑戰強者……希望我在挑戰強者中,能夠凝聚屬於我的劍意。」

    「莫兄給我也算了一卦,一卦大吉。」

    「看來,此行我定然能夠有所收穫。」

    西門仙芝笑了笑。

    他倒是不覺得莫天語會騙他,莫天語是誰?

    儒教首徒,多麼肆意張狂的一個人,豈會騙人?

    他拍了拍身上的衣裳,眼眸凝起,邁開步伐,一步一步,堅定不移的往北洛城中而去。

    漫天飛雪中。

    有人影浮現,一人背負著書箱,書箱中藏著幾卷畫,一身青衫在風中獵獵。

    在青衫人身邊,有一披著紅氅的少女,背著一卷畫,撐著傘,緊步跟隨著。

    「妙語,那便是北洛城。」

    司馬青衫立於風雪中,遙指那遠處巍峨的北洛城,道。

    安妙語揚起油紙傘,青絲吹拂,恬靜的臉上也帶著幾分嚮往。

    天下修行人,何人不嚮往北洛?不嚮往白玉京?

    兩人繼續前行,頂著風雪也入了北洛城。

    ……

    西門仙芝經過門口守衛的盤查,輕易便入了城中。

    入了城,城中的繁華讓他眼花繚亂,那高聳入雲霄的白玉塔讓他驚駭。

    之前在城外,因為朦朧的靈氣尚且看不到白玉塔,而入了城,白玉塔所帶來的強烈的視覺衝擊,讓西門仙芝深深驚嘆。

    羅成親自找到了西門仙芝,因為他感覺到西門仙芝的不俗,雖然身軀看上去單薄,但是,那隱隱流露出的強悍氣息,讓羅成心驚。

    他以為西門仙芝是來闖白玉塔的,所以,他帶著西門仙芝來到了白玉塔下。

    遠處。

    正在泡茶的呂洞玄和公輸羽一怔。

    西門仙芝他們豈會認不得?

    華東流那老東西最稀罕的徒弟,對劍成痴。

    西門仙芝自然也是看到了呂洞玄和公輸羽,他趕忙躬身。

    「見過二位前輩。」

    西門仙芝拱手道。

    「華東流那老東西,終於稀罕著把你送下山了啊?年輕人,多出來走走,見見世面才能變強……別成天跟華東流那老東西似的,閉門造車,最後幾十年的功夫,比不上人家轉瞬的功夫。」

    呂洞玄笑了起來,他哧溜著喝了一口茶、

    「多謝前輩教誨。」

    西門仙芝在禮儀這方面準備很充足。

    「華老頭把這兩把劍給你了?」

    公輸羽對器比較敏感,他看到了西門仙芝背負的兩柄劍,不由驚詫道。

    華東流看來很看好西門仙芝啊,竟然把兩把黃階靈劍都給了西門仙芝。

    「師尊厚愛,得知晚輩修為到了瓶頸,指點晚輩來北洛城挑戰強者,藉以突破。」

    西門仙芝笑道。

    「這倒是有道理,你們習劍者,本就擅於戰鬥,擅於攻伐,多經歷些戰鬥,總能有所悟。」

    呂洞玄捏著脖頸上的大金鏈子,笑道。

    「你是來挑戰景越的吧?」

    「景越這小子,一舉感悟了劍意,跨入了體藏,又經過試煉塔的磨練,如今……怕是戰力非尋常人可比,你若挑戰景越,可能會很吃虧啊。」

    呂洞玄道。

    他覺得西門仙芝就是來挑戰景越的。

    雖然景越曾經只是劍派七俠中最沒有存在感的一位。

    但是……

    西門仙芝畢竟是七俠之首,如今卻是來挑戰景越,自然會有些不適應和不舒服。

    「若是挑戰景越,你很吃虧……這兩把劍,比不得景越的『景天』。」

    公輸羽喝了一口茶,瞥了一眼西門仙芝劍匣中的劍,道。

    西門仙芝被這兩人一人一句說的有些發愣。

    卻是搖了搖頭。

    「不。」

    「晚輩要挑戰的可不是景越……」

    「聽聞北洛陸少主乃當世最強者,晚輩自然是要挑戰最強者。」

    西門仙芝道。

    話語一出。

    呂洞玄和公輸羽的動作一滯。

    不僅僅是他們,就連周圍盤坐在試煉塔外的修行人也都呆滯的扭頭看了過來,許多人眼眸都帶著不可置信。

    這人……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竟然要挑戰陸少主?

    他哪裡來的自信?

    當初百家諸子戰陸少主,都慘敗……

    雖然那時候的修行環境和如今無法比擬,可是……西門仙芝這大膽的想法,的確是太大膽了。

    帶西門仙芝過來的羅成則是不由的挑了挑眉。

    「你認真的?」

    「少主脾氣不太好,你若是要挑戰,後果可能會很慘。」

    羅成實話實說。

    他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這彬彬有禮的人,走向……不歸路。

    西門仙芝朝著羅成拱了拱手,表情有些感激,不過,他還是很自信。

    「無礙,在下……有信心。」

    西門仙芝笑道。

    他想起了莫天語的卦,他雖然不會盡信莫天語的卦,但是,那一卦卻是給他培養了信心。

    羅成看到西門仙芝這般堅決,也不再言語。

    「仙芝啊,老華讓你來挑戰陸少主的?」

    呂洞玄捏著大金鏈子的手都不由一抖,問道。

    公輸羽也是古怪的看著西門仙芝。

    「是的,師尊讓我來挑戰強者!」

    西門仙芝挺直了腰桿,身上逐漸有一股磅礴氣勢湧動起來。

    ……

    南郡,終南山劍閣。

    盤坐在青石之上,悟劍勢的劍聖華東流,驀地睜開了眼。

    他蒼老的臉上,溝壑抖動。

    摀住了胸口,莫名……心堵得慌。

    「仙芝那孩子,我讓他去挑戰景越和聶長卿他們,應該不至於出現生命危險吧?」

    「我這不安感……到底來自何方?」

    ……

    試煉塔中。

    景越正好黑著臉從中走出,他闖到第四層,失敗了。

    一出試煉塔,便見到了熟悉的身影。

    「西門師兄?」

    景越看到西門仙芝,先是一愣,爾後,驚喜了起來。

    他雖然和劍派的關係不太好,但是唯獨有個例外,那就是和西門仙芝的關係還算不錯。

    主要也因為西門仙芝不通人情世故,他一心沉在劍上。

    景越曾經請教過西門仙芝劍術,所以和西門仙芝的關係頗好。

    「小景。」

    西門仙芝回首,看到了景越,不由一笑。

    三年未曾見面,見面倒是頗為感慨。

    西門仙芝心神一抖,朝菊劍出鞘,他兩指貼在了劍身之上,猛地滑向了景越。

    景越眉宇一挑。

    背後的景天劍不曾出鞘。

    捏起劍指,輕輕一點。

    轟!

    氣浪炸開,磅礴的劍氣四溢縱橫。

    「師兄……你竟然跨入了體藏境?!」

    景越不由驚嘆起來。

    西門仙芝在終南山閉關三年,居然也能跨入體藏,簡直不可思議,這就是天才麼?

    「景越啊,勸勸仙芝,他來北洛……要去挑戰公子啊。」呂洞玄道。

    正凝聚起劍意,準備秀一番的景越,聽到呂洞玄的話語,一口氣沒緩上來。

    「什麼?」

    景越臉一黑。

    然而,卻見西門仙芝,擺了擺手。

    「莫要勸我,我心中有數。」西門仙芝收劍入鞘,輕笑。

    景越的確很強,但是他還未施展光劍之術,一旦施展,景越很難抗住。

    景越給他的壓力,不夠強。

    「西門師兄,三思而後行……」

    景越憋了半響,只能這般說道。

    他作為公子最看好的崽,他只能說……西門仙芝有個屁的心裡有數。

    西門仙芝卻很自信,擺了擺手,他要挑戰,自然是要挑戰最強者。

    況且,莫天語給他算了一卦,一卦大吉,以莫天語那強悍的氣息和修為,應該不會有假。

    當然,西門仙芝也不敢太樂觀,萬一因為知道了卦象的結果,而粗心大意敗下陣來,他可能會無法原諒自己。

    正準備闖試煉塔的霸王,聽了西門仙芝的話語,也不禁有些無言。

    這不是劍閣那個二愣子麼?

    他出山了?

    出山第一戰就挑戰陸平安?

    心咋這麼大呢?

    西門仙芝對於眾人的勸說不以為意,身為劍客,當有無畏強敵的心。

    他距離凝聚劍意還差一步……

    他定要借助這壓力巨大的一戰,凝聚劍意!

    西門仙芝離開了西山,他往北洛湖方向行走而去。

    許多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呂洞玄等人紛紛跟隨在了西門仙芝身後,他們勸說無效,也懶得繼續勸說。

    西門仙芝一個人負劍獨行。

    隨著行走,他身上的劍意在不斷的匯聚。

    長街上。

    司馬青衫背負著書箱看到這一幕,不由一怔。

    「師尊,這是怎麼了?」

    安妙語看著著哄鬧的一幕,也有些感興趣。

    司馬青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只能跟著大部隊一起往前走。

    他看到了景越,拉著景越詢問了幾句。

    「挑戰陸少主?」

    「此人……真乃大勇之士。」

    司馬青衫感慨萬千。

    對於西門仙芝這個名字,他感覺有些陌生。

    但是,對於一些諸子百家時代的強者而言,這個名字卻是很有衝擊力。

    曾經和霸王、李三思齊鳴的天驕。

    來到了北洛湖畔。

    眾人沒有再前行,西門仙芝卻是感覺到了一股壓力。

    他遙望北洛湖,只覺得北洛湖上彷彿有龐然巨獸盤踞著似的。

    隱隱間給他一股壓迫感。

    「好強!」

    「尚未靠近……就能感覺到這般強悍的氣息!」

    西門仙芝劍匣中的劍在晃動。

    下一刻,他劍指一撥。

    劍出鞘,落在了湖面。

    西門仙芝瀟灑的負手,屈膝一躍,飄飛而出,踩著劍……瀟灑倜儻的御劍滑行入了北洛湖深處。

    湖畔。

    眾人眯起了眼。

    望向了宛若擇人而噬的巨獸似的湖心島。

    景越抱著景天劍,看著以一副瀟灑姿態入島的西門仙芝,臉上越發的無奈。

    「只希望公子下手輕點……」

    西門仙芝踩劍過湖。

    驟然一笑。

    體藏境的氣息爆發,頭頂靈氣漩渦湧動。

    他目光如炬,抬起手,無數的光線似乎都在扭曲似的。

    聚光成劍!

    「在下劍閣西門仙芝!」

    「陸少主……可敢一戰!」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V123210

LV:9 元老

追蹤
  • 291

    主題

  • 279508

    回文

  • 36

    粉絲

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