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 芝加哥1990 作者：齊可休（連載中）

第五百一十章 踢足球的小妞

　　『一樁交易，催生一位新的Billionaire（億萬富翁）！歌星APLUS在十九歲時做到了這一切！』

　　時代雜誌內頁大大的標題令宋亞十分舒適，他剛從機場航站樓裡出來，海登已經將所有主流媒體的反應整理好了，遞到了他手上。

　　「怎麼沒有公告牌和滾石，他們怎麼說？」他更在意音樂圈的反應。

　　「呃……」海登笑容僵在臉上，「沒什麼好話。」

　　「哦？」

　　「他們說你去年一事無成。」海登回答。

　　去年公告牌年榜第一屬於嘻哈音樂，就是南部說唱組合Tag  Team的Whoomp！

　　Ace  of  Base的All  that  she  wants排第二，第三和第四是瑪麗亞凱莉的Dreamlover和Hero。

　　去年專輯銷量榜第一是Soundtrack的The  Bodyguard，第二是凱麗金的Breathless。

　　「哦……他們下半年就會改口的。」宋亞對舞出我人生電影原聲帶的質量非常有信心。

　　「肯定會的，你總是會給人帶來驚喜。」海登恭維。

　　一行人驅車回到比弗利山莊，車子開到別墅門口，剛剛停穩，宋亞就看到草坪上有幾個人在踢足球。

　　「傳過來傳過來！」熟悉的拉丁腔英語傳進耳中。

　　「夏奇拉？」他看到了那個矮個子女孩，正開心地在草坪上跑來跑去，還沒下車，一首新歌，一段電影畫面湧入腦海。

　　i  got  you，  i  got  you  on  my  mind  and  it's  time  to  make  you  see……

　　天啟很久沒來了，一億簽約時沒有天啟，沒想到在今天一個平平無奇的場景中竟然出現了。

　　一些穿著清涼的女孩在沙灘上歡快地踢著足球。

　　好像來自另一部電影，之前天啟過一個片段，米拉和菲姬在機場大打出手的時候，伴隨著卡農序曲，三個女孩在洗手間裡鬥毆的。

　　「APLUS，嗨！」她把到腳邊的球踢出去，朝這邊揮手，「一起玩嗎？」

　　so  i'll  just  make  this  a  little  more  obvious

　　'cos  i  get  what  i  want  and  i  want  you  to  get  with  me

　　「嘿，夏奇拉，你怎麼來了？」

　　女孩已經很久沒和自己聯繫了，沒想到這次直接殺到了比弗利山莊，「哦，我明白了。」他這才看到了站在草坪邊的葛洛瑞亞夫妻倆和丹尼爾，還有她的音樂製作人奧喬亞，四個人正在聊天。

　　「來嗎？」她問。

　　「不了，我不會。」

　　這個年代，除了拉丁裔，足球在米國不怎麼受歡迎，男孩玩這個運動會被同學們嘲笑娘炮的，它之於橄欖球（美式足球）就像壘球之於棒球，一般會被刻板地認為是女孩們才會去玩的運動。

　　「噢，別掃興了，來吧！」她拉著別墅的幾位拉丁傭人陪著玩。

　　「不了，不了。」

　　how  far  i'm  gonna  go

　　you  can't  stop  this  feeling

　　you  can't  run  away

　　baby  i'm  what's  on  your  mind

　　女孩穿了件緊身背心加熱褲，身體從內到外透露著無敵的青春和健美，宋亞輕輕咬了咬舌頭，把腦子裡骯髒的心思驅趕出去。

　　「你對她施了什麼魔法嗎？」葛洛瑞亞丈夫，也是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經紀人的埃斯特芬先生佯怒地詰問自己。

　　「怎麼了？」宋亞心虛地問道。

　　「她堅持要把一部分歌手約簽在A+唱片。」丹尼爾揭破謎底。

　　「哦！我明白了……」

　　宋亞恍然大悟，「難怪羅伯托對我那麼生氣，他甚至結束了所有和我生意上的合作。」

　　「羅伯托克萊維爾？」埃斯特芬問。

　　「是的。」

　　宋亞把羅伯托克萊維爾和自己的衝突簡單介紹了一下，「他早就看好夏奇拉了，就等著今年和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的約到期，沒想到被你搶了經紀約，現在搶歌手約我也有份了……」

　　「你們該提前通知我的。」他對埃斯特芬抱怨。

　　「我們也不想，哈哈。」丹尼爾笑道：「索尼哥倫比亞唱片一般不和別家廠牌共享歌手約，但是她堅持。」

　　「是的，夏奇拉小姐信任你APLUS，她說讓你管理她一部分的歌手約他更放心。」葛洛瑞亞說道，她今年也回春了，她的新拉丁專輯在西班牙、阿根廷等西語地區賣得非常好，夫妻倆心情不錯。

　　「進來談吧，律師在裡面。」丹尼爾說。

　　「好的，古德曼！」宋亞把正拉著行李箱往裡走的古德曼叫住。

　　「APLUS，等等。」夏奇拉拿著足球飛奔過來，頭歪了歪，傳遞了個單獨聊聊的信息。

　　「你們先進去吧。」宋亞獨自留了下來。

　　女孩還是染著金發，髮梢被汗水濕噠噠地黏在額頭，看上去瘋玩好一會兒了。

　　「你做這種決定應該先和我商量一下。」宋亞對她笑道。

　　「我不想讓索尼哥倫比亞唱片完全掌控我。」她小心地看了眼四周才回答，「以前和南美分公司的合作並不愉快，你知道的，現在埃斯特芬先生讓我潛在米國總公司，我仍舊不太放心。」

　　「你怎麼打算的。」宋亞問。

　　「你幫幫我。」她把足球丟到宋亞手裡，「我在這沒有能信任的人。」

　　「你信任我？」宋亞又問。

　　「當然，你值得信任，你是個好人APLUS。」她大方地說道：「不考慮你的荒唐，你仍舊算是個好人。」

　　好吧，被發卡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大概是多少？」

　　「百分之二十，你將擁有我的百分之二十。」她回答。

　　「不是百分之百嗎？」宋亞沒控制住嘴，口花花了一句。

　　她笑容斂去，神情突然變得有些憂傷，哀怨地說：「別再撩撥我了APLUS，你有女朋友。」

　　you  can't  stop  this  feeling

　　there's  no  escape

　　no  sleep  tonight!

　　「哈哈，我開個玩笑，對不起，別往心裡去。」

　　宋亞逃回別墅裡，走到門口才發現手裡拿著個足球，只好用個橄欖球的遠傳拋給近處的傭人。

　　「A+唱片和索尼哥倫比亞唱片共同擁有夏奇拉的歌手約，你們佔百分之二十。」

　　丹尼爾讓律師拿出準備好的文件，「為她發歌的成本和收益按比例負擔。」

　　唱片圈子這種共享一位歌手的合同並不鮮見，但大公司一般不和其他小廠牌簽這種合同，除了夏奇拉本身的堅持，丹尼爾願意一路開綠燈也很重要。

　　丹尼爾現在不介意幫這點忙，畢竟夏奇拉只是前兩專只賣出三千張唱片的拉丁新人。

　　「我同意。」

　　宋亞讓古德曼審完合同就直接簽了字，握有她經紀約的埃斯特芬也很願意這樣做，代表她也爽快簽了。

　　「APLUS，來。」

　　丹尼爾把他叫到樓上書房，「你做得不錯，這筆交易能幫我們爭取到葛洛瑞亞夫妻倆，他們在索尼哥倫比亞唱片裡的拉丁幫說一不二。」

　　「我啥也沒幹，我甚至一點都不知情，是她……」宋亞看著在草坪上繼續歡快飛奔的女孩說道。

　　「你幹了。」丹尼爾一語雙關。

　　「呃，好吧我承認……」宋亞老臉一紅。

　　「別以為我在責備你，就像那些經紀公司不介意旗下經紀人勾搭藝人或者藝人的家人一樣，有個種馬幫我籠絡住住女歌手們也不錯，摩圖拉在公司內部給我的壓力很大，多爭取每一分支持都對我很重要。」丹尼爾直白地說道。

　　「我不會對不起Mimi的。」宋亞說。

　　「當然，凱莉小姐最重要，繼續保持APLUS，別翻船。」丹尼爾眨眨眼睛，「你現在是億萬富翁了，這個詞在米國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特別是對女人。」

　　「資本世界ah？」

　　「資本家的世界。」

第五百一十一章 開鏡

　　夏奇拉跟著他們下午就回了紐約，她幾乎是把自己的歌手約白送給A+唱片百分之二十，條件無非讓宋亞幫忙照看一下，防止索尼哥倫比亞唱片聯合葛洛瑞亞夫妻壓榨太甚。

　　當然，A+唱片還得負擔她同比例的培訓和宣發之類成本，不提對於宋亞本人了，就是對現在的A+唱片也只是筆小錢。

　　根據羅伯托克萊維爾上次的反應，她這個決定早已做出了，應該不是聽到自己成為億萬富翁後來故意演戲。

　　那首天啟的歌曲是首偏流行的朋克搖滾曲風，由於沒有MV只有電影片段，他不知道原唱的女組合是哪些人，唱功一般，用了很多電音修飾歌聲。

　　九四年前三個月完全屬於自己的電影事業，什麼都不能干擾，第二天，他就進入洛杉磯當地一間老舊夜店，拍攝自己的第一場戲。

　　這也是演員進組的第一天，所有主創聚在一起開了個簡短的記者招待會，發行方環球影業對劇本評價一般，估測票房可能約在三千萬左右，所以招待會規模也基本按照這個等級來的。

　　記者們倒是很活躍，可惜一半以上的提問都是衝著宋亞剛剛完成的一億刀交易去的，他搶了劇組太多風頭。

　　還好這部戲沒有其他大咖，別人都需要蹭他的熱度，都沒啥怨言。

　　小李子在前不久上映的『不一樣的天空』中對弱智男孩的演繹收穫一致好評，都認為他配得上奧斯卡最佳男配角，同類好萊塢生態位前面剛剛掛了一個大紅大紫的瑞凡菲尼克斯，他的星途更被看好了，所以他經紀人開了個製片方不會接受的報價，婉拒了留給他的女主前男友角色。

　　也不怪他，那個角色確實很不討喜，選角導演重新找了個三流小白臉演員過來，倒也正合宋亞的意。

　　「這就結束了？」從記者會下來，宋亞意猶未盡，「不擺個豬頭燒燒香拜拜神什麼的嗎？」

　　「擺什麼？」導演老拉里驚了，「是什麼非洲傳統嗎？」

　　「算了，當我沒說。」

　　一直令他感覺有些支零破碎的劇組突然像一個精密的儀器運轉起來，不見絲毫生澀，安培林娛樂的調度和威廉莫里斯找來的基層人員都是專業的，在好萊塢，這還屬於不上不下的那一批，專業精神完全沒有問題，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忙碌著，各安其職。

　　「這邊，再改一下，還有這邊，塗鴉不要顯得太新！」美術指導正對著在走廊兩邊寫寫畫畫的手下們吩咐道。

　　「你們跟我來……」劇務把一撥撥群眾演員帶進片場，「你們站在這，你們倆個，這兒……不要看鏡頭，等下不要讓我發現有人看鏡頭！」

　　服裝師手裡拿著做了記號的帶所有色號的紙片，和扎克施耐德一個個檢查群眾演員的服裝，「這個女孩得換件衣服，不符合分鏡頭效果圖，顏色太出挑。」扎克施耐德說道。

　　「嗯。」服裝師朝那位黑人女孩歪歪頭，「我帶你去換一件。」

　　群演女孩翻了個白眼，拖著不情不願的步子跟她離開，「嘿！別私自改衣服！」她在半路上抓到另一個白人女孩，比較保守的晚裝背部被悄悄繫了起來，變成個大露背的款式，「你完了！副導演！」她立刻給扎克施耐德打小報告。

　　「你去那邊！」

　　扎克施耐德拉著女孩的胳膊，把她推到夜店角落，鏡頭基本掃不到的地方。

　　「No！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女孩頓時崩潰，當場大哭。

　　其他女群演紛紛幸災樂禍地對她指指點點，旁邊的一位男群演趁機低聲安慰當暖男，她長相還過得去。

　　「可以嗎？這樣可以嗎？」

　　在留給主角的位子上，錄音助理舉著吊在長長桿子上的收音麥克風，大聲問攝影師。

　　「等等，再高點，可以了。」攝影師不停觀察著攝像機的取景器，「等下不能低於這個位置，拍攝時別手軟，否則肯定穿幫。」

　　「放心吧，他外號鐵臂。」一旁的錄音師笑道。

　　不遠處，老拉里正和圍在面前的亞當桑德拉和小胖墩說戲，「等下你的反應要快，亞當，看見演幫派份子的反派把槍掏出來的時候……嘿！嘿！冷靜！」他親自示範，矮下身子，張開雙手，做出表示無害的動作，「然後！一定要交代好這個段落，然後再去拉APLUS，你來一遍。」

　　「嘿！嘿！冷靜！」亞當桑德拉用芝加哥南城口音的黑人腔跟著演，「APLUS，我們走……」

　　「嗯？」

　　「哦，泰勒，我們走，快走，走吧……」

　　「OK，你的反應是什麼？」老拉里又問小胖墩。

　　「YO，我知道該怎麼演，我有生活。」小胖墩很得意，他做出壓抑怒火的表情，死死盯著老拉里比出要開槍姿勢的手，眼睛裡透出殺氣。

　　「這孩子……」他的監護人，也就是他媽媽在旁邊向他的經紀人翻了個白眼。

　　「很好，就這麼演。」老拉里讚許地點點頭，「然後跟在APLUS和亞當身後，和他們一道離開……」

　　小胖墩轉身就走。

　　「很好，就這樣……呃，你要去哪？回來！可以了！卡！」

　　「你這樣很帥親愛的。」

　　屬於宋亞獨享的大化妝間內，則完全沒有外面富有生氣的嘈雜和亂中有序，他正在試穿等下要用的戲服，A+服飾出品的兩件長短T恤，黑紅配色的公牛帽，一堆人圍著忙碌，卻都保持著絕對安靜，只有他和瑪利亞凱莉的交談聲。

　　瑪利亞凱莉很慇勤地幫他調整好帽子的角度，退了幾步欣賞了會兒，「嗯，你真要穿這件灰不溜秋的肥腿褲嗎？」唯獨對宋亞腿上那條褲子很有意見，「怎麼不穿你的那種改良版飛鼠褲。」

　　「我買不起。」

　　「怎麼可能！你剛賺了一億！」她嚷道。

　　「我買得起，主角買不起……」宋亞翻了個白眼。

　　「呃，對哦……」

　　「APLUS，十五分鐘。」工作人員進來提醒。

　　「等下我可以在旁邊演個角色嗎？」瑪利亞凱莉突然問道。

　　「別這樣凱莉小姐，公司和多諾萬都不會同意的。」女助理趕緊阻止她。

　　「哦，好吧，那我只能在旁邊看著了。」她失望地說道，又對宋亞抬起手，「親愛的，你的第一場戲喲。」

　　「感覺你比我還緊張。」宋亞笑著和她擊了一下掌，開始往外走。

　　「哼哼，人家在意你嘛……」她和助理們還有服化道一大群人跟在後面。

　　被人一路領著走到攝像機機位正前方，第一場戲是主角被吃醋的黑幫份子掏槍威脅，然後男二拉著他認慫離開。

　　本來第一場應該是他和哈莉熱舞的，考慮到拍攝難度不能一來就上得那麼高，老拉里選擇先拍比較偏向文戲的這場。

　　「Yo……」他和演幫派份子的幾個黑人，還有小胖墩他們碰拳，無視正拿著測光儀在他臉和身上到處比劃的攝像助理。

　　「最後確認，舞出我人生，第一幕第一場……」

　　場記拿著場記板過來一一檢查，「攝製組……錄音組……OK，群演就位……」

第五百一十二章 開撕

　　燈光也搞定，扎克施耐德跑前跑後，讓充當背景板的群演站到該站的位置。

　　「演員準備，Action。」

　　導演老拉里一聲令下，舞出我人生正式開拍，攝影師將鏡頭從飾演幫派份子PJ的演員側後方，順著他舉起的槍管一條線，略微帶點俯角對準兄弟三個。

　　之前都排練過，老拉里也把戲交代得很透，宋亞已經進入角色，按劇情，他和PJ剛剛打過架，現在對方掏槍了，有槍的人最大，他不敢動，但無法壓抑心中的怒火和衝動，眼中再沒有其他人，只惡狠狠地盯住PJ演員的那張臉，身體小幅度搖擺，一種隨時可能衝動拚命的架勢。

　　這場戲的主角是亞當桑德拉飾演的男二，「嘿！嘿！冷靜！」他張開雙手，幫主角認慫，「泰勒，我們走。」

　　小胖墩演的男二弟弟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半大小子，他憤怒的表情中還帶著凶光。

　　他有生活，宋亞更有生活，這一幕和剛剛穿越不久，他陪小洛瑞打籃球球場上和路人的那次衝突非常像，當時托尼用槍指著『冒犯』小洛瑞的那傢伙，對方的反應就是他現在表演出來的。當然原版演員的演繹也是他的師父。

　　入鏡的群演都有不錯的演技，把既對有人動槍害怕，但仍死死盯著這邊看熱鬧，欲走不走的狀態表達得很好。

　　「我們走，泰勒。」亞當桑德拉開始拽著自己。

　　他咬了咬牙，額頭上青筋暴起，還不肯在大庭廣眾之下認慫逃跑。

　　「走吧！走！」亞當桑德拉在他耳邊大喊，他終於『洩氣』，轉過身，被亞當桑德拉推著後背，搡向夜店門口，小胖墩跟在後面跑，三人越跑越快，攝影師的鏡頭追在他們身後，一路跟拍下來。

　　半路上還有幾個老黑群演發生了肢體碰撞，「走路看著點！」他們中有句台詞的那個馬上不滿地望著三人背影抱怨了一聲。

　　出了門口就是外景的部分，那些戲要等到劇組去芝加哥再拍。

　　「卡。」老拉里等這一幕演完才喊停，然後拖著腮幫子和攝影師、扎克施耐德還有學生們圍在監視器前面低聲討論起來。

　　各個小組人員通通藉機休息，舉著收音麥克風長長吊桿的錄音助理趁機把設備放下來，不停活動著肩膀，群演之間也在討論剛才自己表演的得失，現場響起微弱的嗡嗡聲。

　　「親愛的，你剛才的表情太嚇人了。」瑪利亞凱莉迎上和兩位配角說說笑笑回到原地的宋亞。

　　「是嗎？我當時真有點害怕，太投入了。」

　　人一代入起角色來是有些無法控制自己，難怪好萊塢很多戲瘋子平時生活中總令人感覺有點不正常，「老麥克！」他把靠在角落裡的老麥克叫來身邊，「那把槍你檢查過的對吧？」

　　「放心。」老麥克給予肯定的答覆。

　　今年，哦不對，九三年是去年了，去年愚人節，李小龍的兒子李國豪就是在拍戲時被把道具槍裡射出的真子彈殺害，事件真相到現在還撲朔迷離，他不能不防。

　　「APLUS。」老拉里等人討論結束，他把宋亞叫到身邊，小聲說：「你剛才的表演有點太用力了，得收著點。」

　　「啊？我感覺我表現挺好的啊……」

　　宋亞還在對剛才的表演自我得意呢，沒想到遭遇兜頭一盆涼水。

　　「這是青春偶像歌舞劇，你準確傳達角色情緒之餘還得時刻保持個人形象，你剛才的臉部表情太猙獰了。」老拉里說。

　　「哈哈，我演得好過頭了是吧？」

　　「呃，算是吧。」老拉里拍拍巴掌，「OK，我們重新再來一遍。」

　　「聽見沒，我演太好，被說了。」

　　宋亞洋洋得意地和瑪利亞凱莉又擊了下掌，劇組所有人重新歸位，服化道過來又好一通忙碌。

　　「Action！」

　　場記打下板子，相同的一幕再次上演，這次宋亞控制住了，即使被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也時刻不能忘記保持又酷又帥的臉龐。

　　畢竟是劇組第一次磨合，這場戲裡人物算多，難度也不小，劇組很快又發生了其他方面的問題，小胖墩連續出錯了三次，小孩子難以長時間保持住狀態，他在第三次被老拉里喊卡之後突然崩潰大哭了起來……

　　他雖然小，但仍是演員工會的會員，工會對於未成年演員有一系列保護性規定，絕對不能簡單粗暴的處理。

　　半小時後，導演組配合他母親和經紀人好不容易搞定，群演們又開始懈怠了，表情動作不到位啦，那個只有唯一一句台詞的傢伙中途舌頭打短啦，重拍時攝影師在跟拍過程中踉蹌了一下之類。

　　總之拍電影有時候也遵循一而衰再而竭的規律，越往後拖所有人就越『疲』，分工細緻的劇組出各種小意外非常正常。

　　「這樣下去，今天能輪到我嗎？」

　　拍攝間隙，宋亞正靠著牆，和懷裡的瑪利亞凱莉打情罵俏時，哈莉貝瑞在助理和專屬造型師的簇擁下，甩著名貴的小手包悠哉悠哉到達現場。

　　「沒問題的，剛才老拉里發了脾氣。」宋亞回答。

　　「APLUS，新科億萬富翁……」

　　她誇張地扭著腰肢款款走到宋亞身邊一側，沒拿包的手抬起來，虛搭在肩膀上，「你個小壞蛋，為什麼不帶著我一起做實業，而是炒那該死的股票！」

　　「炒股？」瑪麗亞凱莉警惕地把頭從宋亞懷裡抬起來，瞄了眼兩人看上去產生了身體的接觸的部位，「你們在一起炒股？」

　　「呃，我……」宋亞剛想解釋，哈莉接過話頭，「是啊，我們一起投資了很多股票，他買了蘋果，我也買了蘋果，他買了諾基亞，我也買了……」她還故意捏著嗓子，用那種發嗲的語氣說話。

　　感覺到瑪麗亞凱莉不露聲色捏在自己腰間的手指開始用力，宋亞聞到了修羅場的氣息，瞪了哈莉一眼。

　　「很親密ah？」瑪利亞凱莉進入戰鬥狀態，她甩甩長發，站直身體，把雙手抱在胸前，踱到哈莉面前，和她Face  to  Face。

　　劇組其他人嗅到了不對勁，紛紛張望過來。

　　「也沒有啦，我倆是90年？拍攝I  Feel  It  Coming的MV時認識的，APLUS很棒，也很溫柔，哈哈，別誤會，我是指跳舞。」哈莉手指輕輕撩了一下宋亞的耳垂，「等下的再次共舞我很期待呢……」

　　瑪利亞凱莉大怒，她深吸一口氣，瞪起眼睛，轉而用要吃人的目光看向自己。

　　「呃，你等一下Mimi。」

　　宋亞趕緊把哈莉拉到一邊，「你想幹什麼！？」他用冰冷的目光盯著她詰問。

　　「哼……」

　　哈莉還以冷笑，「搶男人咯。」

　　「別搞事！你這麼做的後果很嚴重！」宋亞不知道為什麼一向精明的哈莉會犯這種蠢，這種苗頭必須果斷撲滅，於是嚴正警告，「我的性格你瞭解，別激怒我！」

　　哈莉肯定能看出自己在來真的，不情願地咬住嘴唇，表情變得很落寞，眼中突然泛起了淚花，一言不發扭頭，高跟鞋踢踢踏踏，領著助理等人去她的化妝間了。

　　宋亞回到瑪利亞凱莉身邊，「她嫉妒你。」笑著說。

　　「老情人ah？」肋骨被她一記肘擊。

　　「沒有啦，她今天腦子不太好，你別往心裡去。」宋亞哄她。

　　「呵呵……」還好，她沒有再糾結，靠回自己懷裡，只是變得更纏人了。

　　「我們只是跳舞！」

　　整個戲份基本是按劇情倒著拍的，老拉里發了一通脾氣後，劇組終於順利拍完被PJ拿槍指著溜走那場戲。下面是PJ被手下提醒，發現舞蹈動作越來越曖昧的宋亞和哈莉。

　　哈莉從化妝間出來就位，和宋亞虛摟在一起，他憤怒地衝過來，一把將宋亞從她身邊推開，然後兩個男人人扭打在了一起。

　　這年頭非動作戲的打鬥沒什麼花哨動作，等他被推開，先『給』了對方一拳，然後順著對方揮來的拳頭把頭被打歪，身體失去平衡的段落交代清楚，在第一回合交手中吃了虧的他悶頭衝過去，攔腰把PJ抱摔在地，又立刻被PJ手下扯開，兩人爬起來繼續扭打，人多勢眾的PJ手下們紛紛助拳。

　　這些打人戲都是虛打，攝影師會按設計好的角度用鏡頭語言配合演員表演給予觀眾視覺假象，當然還需要結合後期配音。

　　「你住手！PJ！住手！」

　　哈莉的演技沒有任何問題，她慌亂地拉住飾演PJ演員的衣服，高聲勸架，為了模擬出熱舞過後的效果，她身上被造型師噴了一些水，輕薄的晚裝緊緊貼著身體曲線，令旁邊觀看的男群演們紛紛暗嚥口水。

　　「卡……」

　　整場打鬥戲演完，老拉里喊停，「你沒事吧？APLUS。」

　　為了演出拳頭如雨點般落下的效果，宋亞難以避免地挨了幾個群演老黑的輕拳，不過對方很小心，基本像在撓癢了。

　　但正戲拍完了，撕逼大戲才剛剛開演，一米六八的哈莉立刻撲上來攙扶關心。

　　沒想到被已經捯飭起小碎步，一米七五的瑪麗亞凱莉直接用加速度撞開，「啊！」當場嬌呼摔倒。

　　「你沒事吧，親愛的。」瑪利亞凱莉扶起宋亞。

　　「我有事……」宋亞感覺到周圍群眾吃瓜的目光，欲哭無淚。

　　DIVA本人沒注意到他的回答，得意地衝還躺在地上的哈莉輕蔑地哼哼了一聲。

　　「這條一次過，不過還得再拍一條備用……各部門！」

　　老拉里和手下剛剛商量完，不露聲色地讓劇組再次忙碌起來，「這是今天最後一條，都打起精神，明天我們再拍共舞那場戲。」

　　「我們只是跳舞！」

　　不知什麼時候從地上默默爬起來，補過妝的哈莉重新落位，不過……

　　她的『男友』PJ再次衝了過來，狠狠推了宋亞一把，但她這次不知怎麼也跟著失去了平衡，兩人同時摔倒在地，宋亞在下，她在上……

　　「哦，對不起，我忘了放開手。」

　　她柔弱地依在自己懷裡，大聲對老拉里道歉。

　　「呼……」

　　老拉里艱難地籲一口氣，抬腕看了看表，「就這樣吧，時間不早了，收工，我們明天再說。」

　　「那明天見咯……」哈莉爬起來，走到瑪利亞凱莉身邊，還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你的頭髮真漂亮，哈莉。」瑪麗亞凱莉怎麼可能是省油的燈，她趁哈莉擦身而過，背對自己的時候，突然上手，一把扯下對方的假髮……

　　在拍攝I  Feel  It  Coming被造型師改成短髮後，哈莉日常大部分時間都保留著類似的髮型，其實比長發更好看，但這部戲裡她的人設是長發飄飄的夜店女郎。所以戴上假髮後更服帖，她的短髮被發型師用小髮夾和髮膠固定死了，緊緊貼著頭皮，就像個圓圓的雞蛋。

　　「啊！」

　　哈莉驚恐而絕望地尖叫了一聲，捂著頭，顧不上還擊，連跑帶逃躲回了化妝間。

　　「人家不爽她嘛。」

　　瑪利亞凱莉感覺到宋亞的目光有點生氣了，嘟著嘴撒嬌，那頂假髮被她拿在手裡，像炫耀戰利品似的把玩。

第五百一十三章 討好

　　「沒想到你也會這一招。」

　　群演很多，好萊塢頂級黑人花瓶和DIVA之間的開撕不可能不被外傳，宋亞滿頭官司，在和瑪麗亞凱莉回比弗利山莊的路上就開始吐槽，「剛才你倆就像在上莫里秀。」

　　黑人因為髮質問題，頭髮非常不好打理，所以黑人女性有很大的比例會戴假髮，只有窮得沒精力打理的那部分人，還有富得有充足的時間和金錢在髮廊慢慢雕琢的那部分不經常戴。

　　比如以現場撕逼當賣點的莫里秀，黑人女性之間拿手好戲就是互扯假髮。

　　她和哈莉都是混血，髮質倒是沒這種問題。

　　「我也當過餐館女招待的好嗎？」她回道。

　　「我發誓，我和她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接觸。」今天被搞得有點頭大，這還是電影拍攝的第一天呢，宋亞很嚴肅地向她保證。

　　「你太會混淆事實，那就是在和我交往之前和她有過咯？」她很警惕。

　　「我以前那些事……你不是和我有默契的嗎？」宋亞哄她：「現在我只愛你，這就夠了。」

　　「好吧，但今天怎麼說？她一來就在向我示威。」她質問。

　　宋亞心說我哪知道。

　　「你把她踢出劇組，換人。」瑪利亞凱莉步步緊逼。

　　「我先和她聊聊。」

　　在瑪麗亞凱莉的凌厲目光下，他讓琳達直接撥通了哈莉的電話，「你今天是怎麼了？哈莉……」

　　他興師問罪，明明前面已經嚴厲警告過了，沒想到哈莉還主動搞事，他自己也很生氣，「我非常不高興。」

　　「對不起，APLUS。」

　　哈莉在那頭道歉，很誠懇，「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很不爽，不爽到燒壞了腦子，我今天有點不像我自己了，我不是故意的。」

　　「因為那一億的新聞？」

　　「可能吧，你怎麼不帶我投資那什麼化工廠？你投資的那三千萬里如果帶上我的兩百萬的話，那麼一億賣出工廠，就是……嗯……我都能跟著你賺到四百多萬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敲計算器的聲音。

　　「……」

　　「好吧我只是說說嘛。」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不開玩笑。」宋亞冰冷地說道，還扭頭問了徵詢了一下瑪利亞凱莉的意見，「可以嗎？」

　　「嗚嗚嗚，我再也不會了。」哈莉竟然在電話那頭哭了起來。

　　耳朵貼在手機背面的瑪利亞凱莉板著臉聽完，終於點下了頭。

　　「明天，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嗎？」宋亞又問。

　　「Come  on！我也是咖位不小的好萊塢影星了好嗎？」哈莉帶著哭腔抗議。

　　「我沒在開玩笑。」宋亞強調了一遍。

　　「好吧……」

　　第二天，被冷落了一晚的他和瑪利亞凱莉再度到達拍攝地點，劇組氣氛詭異地像在冰窖，所有人都在默默做著手頭的事。

　　「老拉里下達了封口令，誰透露消息就炒誰。」琳達解釋。

　　「謝了，老拉里。」宋亞悄悄過去道謝。

　　「管不了幾天的，等這撥人結束戲份，消息一定還會傳出去。」老拉里說道：「你搞定你的那部分了嗎？拍攝進度不能耽誤。」

　　「應該吧。」宋亞忐忑地看了眼在攝像機後面生根的瑪麗亞凱莉。

　　「嘿……Mimi，我能這麼叫你嗎？」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哈莉一到場，就親熱地跟她打起了招呼，「你今天真美……」

　　瑪利亞凱莉噘著嘴，偏過頭不理她。

　　哈莉翻了個白眼，目光正好和瞪著她的宋亞對上，立刻又變回了笑臉，「昨天對不起了，我來之前喝多了一點，所以……」

　　「沒事，我沒往心裡去。」瑪利亞凱莉冷淡地回答。

　　哈莉深吸一口氣，「你的性格真好，Mimi……」

　　自己還是有點威懾力的，終於把後院的火苗撲滅，也不知道哈莉心裡在想什麼，這個聰明的女人一有空就找瑪麗亞凱莉聊天、討好、順著她的話說。到晚上的時候，兩人竟然都有說有笑了……

　　「我再重申一遍！這次要是誰再出問題……」

　　第二天的拍攝仍然不時出小狀況，老拉里又發了火，「哪個組出問題我就追究該組頭頭的責任，我沒在開玩笑！」

　　「各部門準備！」場記將場記板舉到鏡頭前。

　　這是宋亞和哈莉在熱舞的一場戲，兩人已經跳過好幾遍了，表演上，哈莉和自己在老拉里的逼迫下都很到位，在一旁看著的瑪麗亞凱莉被兩人纏綿的舞蹈弄得心煩意亂，但又抓不到毛病，演戲肯定需要全情投入，這點她也懂。

　　宋亞跟著節拍，從哈莉身下穿過，然後貼上她的後背，兩人身體默契地扭動著。

　　瑪利亞凱莉胸口不停起伏，然後乾脆離開了現場，去了洗手間。

　　「OK！這條過了！」

　　老拉里如釋重負地宣佈，劇組工作人員發出開心的歡呼。

　　「你今天表現得不錯，哈莉，謝謝，我知道這對你很難。」

　　宋亞趁機真誠道謝。

　　「你說她會不會……」哈莉看著瑪利亞凱莉消失的方向，欲言又止。

　　「會什麼？」宋亞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會喜歡玩我們以前玩的那種遊戲嗎？」哈莉又開始了。

　　「別這樣，你被扣一分。」宋亞無奈地繼續警告。

　　「也許我也可以幫你旁敲側擊。」

　　「再扣一分。」

　　「總分多少？一百？」

　　「五分。」宋亞回答。

　　哈莉的戲份結束了，夜店裡明天的主角是亞當桑德拉和小胖墩，沒有宋亞的戲份，他終於能好好的陪瑪麗亞凱莉呆在酒店裡。

　　「我討厭這種感覺……」

　　瑪麗亞凱莉捏著宋亞摟在她身前的手，突然沒頭沒尾地說道。

　　「什麼感覺？親愛的。」宋亞問。

　　「這種愛得很卑微的感覺。」她輕聲回答。

　　「為什麼這麼說？」這話宋亞也聽菲姬對自己說過，「今天哈莉沒對你說什麼吧？我看你倆聊得挺開心，誤會也消除了不是嗎？」

　　「不關她的事，我發現我特別討厭為男人嫉妒其他女孩的感覺。」

　　她難得用種很感傷的語調說：「而你的身邊則充滿了各種誘惑親愛的，你才十九歲，我以後還要面對不斷撩撥你的各種女人們，這樣我會很累……一想到過兩天你又要和那個艾米亞當斯拍對手戲，我就覺得心特別累……」

　　「你還累？」宋亞趕緊轉移她注意力，多出點血的事，「你的機型看好了嗎？」

　　「什麼機型？」

　　「別裝了敗家女人，你不是打算訂私人飛機嗎？」

　　「討厭，人家只是問問嘛。」她立刻嬌嗔，剛剛的感傷果然被消費慾望轉移了。

　　「下訂吧，喜歡就買咯。」

　　「真的？」

　　「嗯，我來出錢。」

　　「哼哼，一人一半。」

　　「我來出吧。」

　　「你心虛，你心裡有鬼？」

　　「沒有啊，你知道的，我剛賺了一筆大錢。」

　　「我的音樂盒銷量也很好。」

　　「真是的，不需要每項消費都AA的好嗎？」

　　「我樂意。」

第五百一十四章 灣流

　　她看中的是灣流4SP，一款去年才上市的新機型，是灣流4的改進版，使用兩台羅伊斯羅爾斯Tay611-8發動機，能承擔跨大西洋飛行，兩人光繳定金和排期費用就出了五百二十萬，最快也要一年後交付。後面找託管公司、選裝設備、定製艙內裝飾、雇機組成員什麼的，總開支約在兩千萬左右。

　　每年還有百來萬的維護費用，加上油錢，如果飛得多，也是筆不小的支出。

　　「怎麼把匯報演出後台的戲份推遲了？」拍攝地換成了一間劇院內部，回到劇組的宋亞看過拍攝計畫後問葉列莫夫。

　　「真要現在拍嗎？」葉列莫夫反問。

　　「哦，我知道了。」

　　宋亞想起來，匯報演出過後，也就是大結局那場戲裡，他和艾米亞當斯的女主有擁吻鏡頭，瞟了眼正坐在劇場觀眾席後排，到時候會在電影裡作為一個彩蛋讓觀眾尋找的瑪利亞凱莉正和身邊的女助理一人一部手機，專心講著電話「謝了。」

　　葉列莫夫心思還是比較細密的。

　　「這場戲拍完，就是你們在學校派對上的斗舞那段……」葉列莫夫又暗示。

　　這部分男女主的親熱戲更多，「沒關係，她現在沒心思管了。」宋亞苦笑。

　　「那交付之前我坐什麼？」

　　瑪利亞凱莉正專心和多諾萬溝通，「我不管，我想坐自己的飛機去歐洲跑宣發……」

　　「沒有什麼不可能，我們能插隊嗎？把要交付給其他客人的買下來？」

　　「沒人願意？我加錢也不行？」

　　「好吧，那算了……」

　　「租可以是嗎？型號只有灣流4？能坐多少人？也是十六？只能這樣咯，就當先體驗一把……」她興致奇高，「我們自己的那架，艙內裝修方面……我要鍍金，對，類似紐約那位高調的房地產大亨私人飛機裡那種……什麼18K！肯定24K呀！」

　　「凱莉小姐又有個新計畫。」

　　她的女助理也沒閒著，「貝德福特莊園家裡再加一條跑道，能起降灣流4SP的，我知道申請很麻煩，她堅持要……對，還有機庫和附屬設施，嗯……會超支多少？」

　　宋亞去偷聽了會兒，遞給葉列莫夫一個無奈的眼神。

　　「專心賺錢吧老闆。」

　　葉列莫夫笑著陪他去到後台化妝室。

　　隔壁艾米和塔拉吉共用的化妝室門開著，導演老拉里、副導演扎克施耐德、舞指安妮弗萊徹、攝影師等人都在裡面，一大群主創正圍著艾米，像眾星捧月似的說戲。

　　宋亞知道，匯報演出這場戲還好，沒什麼演技上的壓力，專心跳舞就行，艾米練得很多，排練效果也不錯。但後面學校派對斗舞那段戲就很難了，她到時候的情緒變化會是段落性的，跳舞混雜著台詞和文戲表演，以前排練時表現就一直不如老拉里等人的意，因為那場戲裡出場人物特別多，每重拍一次就要燒掉不少預算，所以現在劇組的工作重心完全在她那邊。

　　這也是他強硬選擇艾米當女主的後遺症，是必須要渡過的難關。

　　「你的，兩套。」

　　不去打擾他們，回到自己的化妝間，琳達和造型師已經準備好了兩套戲服，一套是配合前半段落，以現代舞為主的緊身背心和肥腿褲，另一套是配合後半部分，以街舞動作為主的長短T恤兩件套，還有紅黑公牛帽。

　　「可以。」

　　宋亞穿上做了幾個高難度動作試了試，挺合身，這兩套穿著會在匯報演出前後的很多場戲裡出現，所以服裝組為他準備了整整兩個大活動衣架的，都一模一樣。

　　「嘿，老闆。」塔拉吉偷偷從隔壁溜了過來。

　　「辛苦你了，最近把艾米照顧得不錯。」

　　塔拉吉在這場戲裡是伴舞，她為了這個角色辛苦減肥，現在已經瘦了很多，肌肉線條更漂亮，舉止神態也更『好萊塢』范了，看上去她真的打算在演員道路上繼續走下去。由於利益一致的關係，她把艾米也保護得很好，她很精明，正好能補足艾米沒什麼社會經驗的弱點，有她在艾米身邊，宋亞能放心。

　　「嗨，琳達。」

　　「你好，塔拉吉。」

　　前後兩任助理先簡單寒暄了兩句，「恭喜你。」塔拉吉大大方方地向自己伸出手。

　　「怎麼？」

　　「你的生意獲得了大成功，不過我知道那是遲早的事，你比唱片業和好萊塢的所有NGer都聰明和自律很多。」塔拉吉恭維。

　　「哦，謝謝。」

　　宋亞和她握了下手，「對我來說，這一切還早著呢。」

　　「排在你前面的黑人富豪不多了。」塔拉吉說。

　　確實，除了摩城唱片老闆貝里戈裡，BET老闆約翰遜，高盛的一位黑人高管，MJ，奧普拉，或許還要加上艾迪墨菲和拳擊推廣人唐金，單純在金錢上，現在能排到他前面的米國黑人已絕不會超過十個了。

　　那還只是用他被媒體掌握的資產數據來計算的。

　　當然拳王阿里、邁克爾喬丹、麥克泰森、丁金斯等一大票體育界或政界的黑人可能沒自己有錢，但社會影響力還是穩超的。

　　「你現在是黑人之光喲，正好MJ現在……」塔拉吉又說。

　　「不聊這個了。」

　　就像小李子雖然和瑞凡菲尼克斯關係很好，但客觀上，瑞凡菲尼克斯的死對他的演藝道路是件好事一樣，現在MJ的案子正好和自己豪賺一億的新聞湊巧發生在同一時間，客觀上也給自己的聲望大大加分。

　　有些黑人感覺MJ令族群蒙了羞，現在又把心思寄託在自己的身上，很多偏主流的黑人媒體也開始頻頻談論起來。

　　與MJ相比，自己考進了名校，學習成績和社會形象都不錯，而且比MJ涉獵的商業領域更廣，這些都是加分項。

　　但這些好處只能默默享受，千萬不能公開說出來。

　　「我懂。」

　　塔拉吉當然明白，「只是私下說說，你的電影會大賣的。」她繼續拍馬屁。

　　「塔拉吉，APLUS，還有十五分鐘。」工作人員過來提醒。

　　「那我……」她指指外面。

　　「去吧，我馬上也過去。」宋亞笑著點頭。

　　自己的電影會大賣的，不知道是不是限於預算的關係，舞出我人生原版電影最後一場戲裡的打光完全崩了，台上舞者要不就是被藍色冷光包圍，要不就是被詭異的紅色燈光籠罩，反正最終效果挺減分的，而且台上舞者和台下的觀眾群演從沒有同框出現過，應該是分開拍的。

　　所有這些在自己的電影裡都得到了改善，承擔具體製作的安培林娛樂租了漂亮的劇院，舞檯布景、燈光、兩百多位正裝危坐的中年觀眾以及人數更多的伴舞，所有這些都比原版要強很多，老拉里也不用為了省錢而割裂舞台上下的鏡頭語言。

　　宋亞是最後一個去拍攝現場的，他還沒走到台前，就看到了正和舞者們在台上踩點的艾米亞當斯和塔拉吉。

　　女孩的緊身衣外穿了件由同叫亞歷山大的知名設計師亞歷山大麥昆設計的舞服，輕盈優雅的短裙下襬只堪堪遮住了臀瓣，上半段的布料也很儉省，極限凸顯出她不高但令人噴血而懷念的好身材來。

　　她在劇中的所有衣服大部分都是來自類似亞歷山大麥昆這種米國本土高端時尚品牌，絕不重樣，置裝費用甚至遠遠超過她能拿到的片酬。比之原版女主穿的那些，設計更好也更貴的時裝能大幅度立穩她富家女的人設，好馬也要配好鞍，漂亮女孩加漂亮衣服，用專心設計過的漂亮鏡頭呈現，這些無疑都利於用電影更好的『捧人』。

　　所以塔拉吉等其他男主舞者身上衣服顏色都比較深，要最大限度地讓電影觀眾把目光集中到男女主身上去。

　　「APLUS！」

　　飾演現場DJ和樂隊指揮的泰倫斯霍華德看到了自己，他站在舞台側前方，帶著管絃樂隊樂手們一齊鼓噪起來。

　　「嘿，泰倫斯，嘿，安妮、拉里。」

　　宋亞只好從幕布後鑽出來，和大家打招呼，在被群眾演員坐滿的觀眾席後面找到瑪利亞凱莉的身影，向她遞了個飛吻。

　　「嘿，艾米。」他又和艾米亞當斯打招呼。

　　「嗨。」艾米肯定看到了他剛才的飛吻動作，女孩擠出笑容。

　　「等下別看其他鏡頭，千萬別看其他鏡頭，就當週圍所有攝製組人員都不存在……」

　　老拉里和扎克施耐德都拍過不少舞蹈為主的MV，這種活兒很拿手，他開始做最後的囑咐，「你們眼中只能有一個鏡頭，目光焦點全放在那，看見正前方遠處那個機位了嗎？」

　　和原版一致的是整場舞蹈演出不會以一個長鏡頭完全呈現，否則出點小差錯就要重拍，劇組和演員壓力都會極大，太較勁確實沒有必要。

　　「好的。」

　　「我知道了。」

　　宋亞和艾米、塔拉吉等舞者紛紛點頭。

　　「好了，先退下去吧，開場部分的舞者，過來，擺好開場造型。」

　　老拉里退到遠處的一個機位後面，舞指安妮弗萊徹接手調度。

　　「你今天很美，艾米。」宋亞和艾米退下舞台，察覺到她有些緊張，「放鬆點，你已經為這一天練習很久了。」

　　「謝謝。」艾米低聲回道。

　　「好了，各部門各就各位，準備！」

　　隨著老拉里一聲令下，改編過的Bout  It伴奏音樂響起，留在舞台上的舞者們開始跳了起來。

　　「1234，1234……」艾米口中默唸著拍子，輪到她出場時，輕快得像小鹿一樣，和塔拉吉等人踩著舞步飛奔了出去。

　　「卡！」

　　沒想到被老拉里很快叫停，「艾米，表現得開心一點！笑起來！大笑起來！你今天是怎麼了！？」他大聲責怪道。

第五百一十五章 地震

　　『麗薩普萊斯利、伊麗莎白泰勒頻頻出入夢幻莊園，為MJ提供精神支持……』

　　一月十七號凌晨的比弗利山莊，電視機裡還在連篇累牘地播報MJ案最新進展，民事訴訟開庭在即，兩位在米國很有影響力的白人女星給了MJ很大的支持，效果很好。

　　無論是娛樂業還是媒體和政界，米國現在正掌握權力的那幫老白男（老人、白人、男人），他們年輕時的偶像不外乎好萊塢最紅的女星伊麗莎白泰勒或搖滾巨星貓王，他們對貓王留下來的唯一骨肉麗薩普萊斯利非常寬容，哪怕她十來歲時行為脫序、瘋狂消費、吸毐、還被傳出是科學教成員，都不影響那些人從早已去世的貓王身上轉移過去特殊好感。

　　有句話不是說嘛，男人至死是少年，這種情感是很真實的，關鍵時候能幫上大忙，比如等麗薩普萊斯利年紀漸長又『改邪歸正』後，她便獲得了不少強力人物無私的幫助，還比如現在。

　　「呼……」

　　宋亞沖完冷水澡，從浴室裡走出來，瑪麗亞凱莉出國去跑宣發了，拍戲時和艾米的親熱戲份也越來越多，於是他洗冷水澡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

　　「MJ和貓王女兒結盟是個不錯的主意。」琳達遞上毛巾。

　　「你認為他們只是結盟，沒有真情實感嗎？」宋亞擦著頭髮問道。

　　「麗薩普萊斯利現在還沒離婚呢……」琳達吐槽，「這個白人女孩不是個省事的，MJ和她聯手就像在用慢性毒藥治自己的急病。」

　　「她還好吧？」

　　麗薩普萊斯利很漂亮，身材也好，也是金發，「她幫MJ自己能得到什麼？就像你說的，她還在婚姻關係中，而MJ正案子纏身，和MJ關係搞那麼近對她的形象是個傷害。」

　　「誰知道呢？也許是又缺錢花了。」

　　作為黑人女性，琳達對她一丁點好感都沒，「她到現在還沒繼承父親的全部遺產，貓王的遺產管理委員會很強勢。對了，貓王的歌曲版權就在索尼音樂版權公司手裡。」

　　「她不是收心了嗎？」

　　「你相信嗎？」琳達反問。

　　「我不瞭解她。」

　　宋亞才懶得管這些，自己除詞曲和演唱著作權的其他歌曲版權有一半也在，曲目管理權也歸那家公司，這是索尼哥倫比亞唱片作為發行公司享有的權利，雖然它和索尼音樂版權公司不是同一個實體。

　　『APLUS和瑪麗亞凱莉的新聞發言人透露兩人剛剛定下一架灣流私人飛機……』

　　下一則新聞和自己有關，畫面裡，瑪利亞凱莉在登機梯前和自己甜蜜擁吻，背景就是龐大的灣流4機身，當然這架是租來的，但媒體忽略掉了。

　　『兩人感情穩定，他們各自的事業都在蓬勃發展，消費能力強勁。APLUS剛剛在一樁化工廠併購案中獲得了總價值一億米刀的現金、股票和長期受益，瑪麗亞凱莉的音樂盒專輯受到評論界和聽眾的一致好評，超過她以往專輯以及小男友的鑽石神專銷量只是時間問題。』

　　畫面裡穿得像貴婦一樣的瑪麗亞凱莉興高采烈地爬上登機梯，在艙口又下面的自己頻頻揮手道別，飛吻。

　　主持人隨後話鋒一轉，『不過好萊塢裡傳出了一些不和諧的音符，據在舞出我人生劇組裡工作過的某位演員透露，瑪麗亞凱莉和早年與APLUS傳出緋聞的哈莉貝瑞大打出手，兩人矛盾的焦點就是APLUS……』

　　「這不合理對吧？」

　　一位女嘉賓掰著指頭數著，「哈莉貝瑞和APLUS傳出過緋聞，但她和APLUS前女友菲姬關係很好，最近菲姬還探過她的班，而被懷疑導致菲姬和APLUS分手的艾米亞當斯，也就是舞出我人生的女主現在正借住在哈莉貝瑞家中……」

　　「這才是標準的好萊塢故事，不是嗎？」主持人大笑，暗示好萊塢本就是這麼亂。

　　「果然，消息還是洩露了。」

　　琳達說道。消息洩露是遲早的事，除非從媒體那邊著手，現在也不好抓內鬼，而且這也不算內鬼了，那場戲裡的很多群眾演員已經離開了劇組，沒有關係了，即使他們進組前簽過保密協議，但群演的微薄收入和豐厚的爆料費孰輕孰重，很好抉擇。

　　MJ案也是一樣，除了一些早已離職的保安和傭人，他的前管家也在媒體上開始爆料，都是錢鬧的。

　　宋亞笑了笑，「隨他們去說吧。」

　　兩人心情都很輕鬆，對於現在的MJ案的高熱度來說，這種無憑無據的小八卦掀不起太大的波浪，大部分媒體根本無心花精力深挖。

　　凌晨四點多，洛杉磯發生了一場地震，6.6級，根據後續報導，死了數十人，傷八千多。

　　比弗利山莊也有明顯震感，但沒出什麼大事，他給瑪麗亞凱莉等人打電話報了下平安，拍攝日程被延後了兩天，風波就過去了。

　　「舉起我。」

　　室內戲都在洛杉磯，一月下旬，攝地點被轉移到了環球擁有的一個大攝影棚內，裡面已經被改成了一間大舞蹈教室，男主女的大部分互動都在那裡。

　　經過幾場大型群舞戲的高強度鍛鍊，之前總是被老拉里罵的艾米已經進步了很多，特別是瑪麗亞凱莉離開洛杉磯後，她也更加放開了。

　　又回到了托舉那場戲，這次是正式拍攝，女孩加速衝到自己身前，被準確地把住腰部，托舉了起來。

　　她發出『吃驚』的輕呼，然後在上面和自己四目相對。

　　「APLUS，轉，轉起來！」老拉里立刻提醒。

　　宋亞趕緊轉圈，然後放手，熟練地公主抱。

　　「嗯……」

　　她有些意亂情迷，嘴巴微微向自己靠攏，然後突然『清醒』過來，小腿掙紮著，「可以了，放我下去。」她說。

　　宋亞把她放下來，為了彌補身高特意製作的高跟舞鞋與地面發出清脆的接觸聲。

　　「卡，剛才APLUS你發什麼呆！？舉起來就馬上轉體，再來一遍！」老拉里在劇組的權威已經完全確立起來了，他大聲道：「先休息一下。」

　　「APLUS你也會出錯哦。」

　　艾米挽上迎上來的塔拉吉胳膊，笑眯眯地揶揄。

　　「我想我肯定出了不少錯，只是不經常被指出來罷了。」宋亞苦笑著回道。

　　「不會的，你演戲也很厲害，就像你的音樂一樣。」艾米說。

　　「那是，我是全能的。」

　　她突然臉一紅，「塔拉吉，還有點時間，我想去沖個冷水澡。」她對塔拉吉說。

　　「好的，我陪你去。」

　　看著兩個女孩走遠的背影，宋亞失笑搖頭，看來需要不停沖冷水澡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問題。

　　「APLUS，大新聞！」

　　回到化妝間，琳達沉聲說道：「這不亞於一場地震。」

　　「怎麼了？」宋亞問。

　　「MJ選擇和解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關於機會

　　這個時間點做這種選擇太蠢了，起碼宋亞的直覺是如此。

　　要麼早點和解，去年年初MJ應該就開始不安了，否則不會轉變態度接受奧普拉專訪，又對格萊美評委會低下高貴的頭顱擱置矛盾只為去拿一個什麼破傳奇獎，去年五月份他的手下和那位原告牙醫埃文錢德勒正式接觸，當時還在總裁位置上的摩圖拉也頻繁去夢幻莊園開會，那時候他有無數同意和解的機會。

　　據爆料，埃文錢德勒開價兩千萬刀，很快被還價到一千五百萬，但心理價位應該遠低於這個數。甚至埃文錢德勒一方在宣佈即將發起民事訴訟後都沒有立即動手，而是給了MJ方十幾天的窗口期，依然不難以低於兩千萬的價格成交。

　　那時候聖芭芭拉縣地方檢察官湯姆斯內登還沒高調跳出來，洛杉磯這邊的地方檢察官吉爾加希提態度也比較溫和，既然已經錯過了那個最後的機會，就不該再考慮和解了，做出姿態，像巴恩螢光劑案一樣把民事官司無限拖下去，拖到原告方服軟才最符合MJ的利益。

　　而現在，MJ要賠給原告方兩千三百萬，比之前對方要求的還多。其中五百萬屬於以洛杉磯前律師協會會長費爾德曼為首的禿鷲律師團，埃文錢德勒和妻子各一百五十萬，『受害人』喬迪錢德勒一千五百萬。由於喬迪母親是MJ粉絲，是她把兒子送去夢幻莊園的，事件爆發後還堅持相信MJ，後來才改口，所以她也失去了還未成年兒子的監護權，這筆分期支付的巨款將全歸埃文錢德勒管理。

　　牙醫方可謂大獲全勝。

　　而MJ就慘了，從兩千萬到兩千三百萬，稍有法律概念的米國人都會認為他是在走投無路的形勢下被迫和解，是不佔理的一方，雖然與原告簽的和解協議條款肯定不錯，埃文錢德勒父子不會再透露案件細節，但心理上米國人也會傾向於認為MJ真的幹過不好的事。

　　MJ一方說和解的動機大概基於三點考慮，MJ的身體原因，還有他想盡快擺脫麻煩投入工作，以及不想再讓媒體消費自己。

　　這些都很蒼白，MJ的身體狀態看上去確實很糟糕，但全球巡演停辦，很多廣告代言也被解約了，刑事指控仍在，怎麼恢復工作？兩千三百萬的巨款在拜金主義盛行的米國本身就是個爆點十足的談資，小報狂歡依舊，熱度都平息不了你怎麼能做到不被媒體消費？

　　「怎麼會這樣？本來MJ的形勢很好的。」

　　宋亞難以理解。

　　那位強硬對MJ進行人身檢查的地方檢察官湯姆斯內登拿到檢查結果後，發言反而沒之前強勢了，說明喬迪錢德勒對MJ隱私部位的描述可能確實有問題，前不久的聽證會果然認為證據不足。貓王女兒的維護幫MJ撈回了不少民眾信任，兒童保護法案已經被大統領簽署，政治上這個案子也失去利用價值了……

　　「就算MJ真的幹了，民事和解又不能脫罪，兩位地方檢察官手裡的刑事調查還在繼續呢，按加州法律，接受民事和解金後拒絕在刑事審判中作證有可能被判定為接受賄賂不是嗎？那是重罪吧？」他打了個電話問古德曼。

　　「消極作證就是了，模糊地帶總是有的。這時候進行民事和解說明MJ一方想快速解決刑事嫌疑，案件關鍵證人接受民事和解，檢方的壓力會陡然增大，這迫使洛杉磯和聖芭芭拉縣兩地必須加快進度，決定是否提交正式起訴。」

　　古德曼從專業角度分析了一下，「湯姆斯內登得到了夢幻莊園所屬司法管轄區其他選民的支持，民調數據很漂亮，即使為了連任，他也不會放過MJ的。下場競選在今年年底，MJ方肯定無法接受湯姆斯內登那種粗暴的刑事調查手法延續九四年一整年，所以對他來說，最大的敵人和危險源頭已經從埃文錢德勒轉變為湯姆斯內登。這人的出現絕對是個意外，包括他的同行，洛杉磯的那位吉爾加希提應該都沒預料到，否則態度也不會從溫和跟隨為強硬了。」

　　「我明白了……」

　　宋亞的疑惑得到瞭解答，「可惜，便宜那個牙醫了。」他說：「其他人看到了『榜樣』也會像蒼蠅一樣圍上去的。」

　　「想想羅德尼金案吧，正義在誰手裡有時候並不重要。」古德曼說。

　　「確實如此。」宋亞感嘆。

　　「你也要小心。」

　　古德曼囑咐了一句，「哦對了，芝加哥這邊有件事要告訴你，彼得弗洛克剛剛上訴成功了，他獲釋出獄後馬上就宣佈了將參加年底的伊利諾伊州檢察官競選。」

　　「是嗎？」

　　那傢伙還真的從牢裡翻身了，當然現在只翻到一半，看過他招妓新聞的宋亞免不了嘖嘖稱奇，「你擬個合適的數字，從我Where  Is  The  Love個人收入專項賬戶裡給他的競選委員會捐過去吧。」

　　「好的，有了那筆錢，他又能重新僱傭得起伊萊了。」古德曼開了句玩笑。

　　「伊萊很厲害，會幫他大忙的。」宋亞對自己那位危機公關非常滿意，關鍵是還不貴，相對於比如與A+服飾簽約的奧美廣告這種大公司來說。

　　「確實，呃……」古德曼欲言又止。

　　「還有事嗎？」宋亞問。

　　「你知道菲姬和吉米解約了嗎？」古德曼問。

　　「知道，菲姬簽了CAA，聯合經紀人之一是派金斯利，靚湯的經紀人，雖然她不會是菲姬的主經紀人，但說真的，吉米在那種級別的競爭對手面前完全沒有競爭力。」

　　宋亞回答：「甚至多諾萬在好萊塢都遠不如派金斯利資源豐富。」

　　「吉米又回來找我了……」古德曼無奈地說。

　　「吉米在菲姬那賺了不少吧？還來蹭你的房子住？」宋亞笑道。

　　「他非常沮喪，你知道的，我那可憐的弟弟對經紀人工作懷有很大的熱情，還為了委託人不惜與你發生爭吵，他現在有點兒無法面對這個事實……他太天真，以為只要對僱主全心全意，也必定理應得到相等的對待。」古德曼說。

　　「嘿嘿……」宋亞笑了，他知道古德曼聊這些是為了什麼，「吉米在你身邊嗎？現在。讓我和他說兩句？」

　　「他在隔壁，你等等。」

　　等了一會兒，話筒被叫到了吉米手上。

　　「嘿，吉米。」

　　「你好APLUS先生，我……呃，我……」吉米聲音很消沉，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收拾心情，我再交給你一個任務。」

　　雖然被他冒犯過，但宋亞並不討厭他，也沒浪費口舌去勸慰什麼，「你的律師資格和知識沒丟掉吧？」

　　「沒……沒有APLUS先生。」

　　「這樣，去A+唱片找安德魯和亨利，讓他們帶你去硅谷見一個人，馬克安德森，他的個人資料我會讓琳達傳真給你。」

　　手下兩位科技宅打探到了馬克安德森的去向，這個備受業界關注的傢伙在一家科技公司找了份工作安定下來後，就開始和包括自己的各方追逐者保持接觸，但又若即若離地待價而沽，非常滑不留手。

　　宋亞給吉米介紹了一下這個情況，「你簡單熟悉一下科技和投資業的情況就馬上過去找他，和他聊聊，要快，我想參與進他手裡網絡瀏覽器項目的前期風投，最好是天使輪。」

　　「好……好的，我會努力。」吉米回答。

　　「努力還不夠吉米，你得放聰明點，正如我說的，這個馬克安德森非常狡猾，比我強大的競爭者也很多，你得使盡渾身解數，甚至不惜為達成目的而遊走在法律和道德的邊緣對付他才可能成功。」

　　宋亞說道：「你太老實了，別那麼老實吉米，否則吃虧的往往是你自己。」

　　「我會，我會接受教訓，努力完成你交待的事APLUS先生。」吉米很誠懇地道謝，「謝謝你再給我機會。」

　　「不是我的事，那也你的事吉米，你在為你自己做事，而且結果不能令我滿意的話就再沒有第二次，不，第三次機會了，你幫菲姬冒犯我算第一次，我這人心眼很小的，也不喜歡養閒人。」

　　宋亞敲打完他又給個甜棗，「反之，如果你幫我拿下這次投資機會，我會讓你跟進管理一些我的其他零散投資，好好幹。」

　　「放心吧APLUS先生。」

第五百一十七章 吻

　　「馬克安德森和SGI創始人吉姆克拉克搭上了線，吉姆克拉克應該會投資他的。」

　　時間剛進入二月份，宋亞就在片場接到了吉米的電話。

　　SGI的圖形工作站是被好萊塢廣泛使用的特效處理工具，86年就在紐交所上市了，吉姆克拉克剛剛離開了那間他開創的公司，他也是搞技術出身的，實力雄厚，在科技業的影響力很大，馬克安德森選擇他很理智。

　　「你打算怎麼辦？」宋亞問他。

　　「我不知道，呃，挑撥他們的關係？吉姆克拉克對互聯網盈利模式有疑慮，好像許諾給馬克安德森的股權和職位並不高。」吉米回答：「我需要更多的支持。」

　　「OK，你讓琳達帶著新的條件去硅谷幫你，你們搞定馬克安德森。」宋亞掛掉電話。

　　「各部門準備。」

　　他又投入進拍攝之中，整部電影在舞蹈教室這個單一場景裡的戲最多，所以劇組還留在棚內，目前拍到了概括男女主合練過程的蒙太奇部分。

　　原版電影裡，通過一場場雙人舞，把男女主兩人從配合生疏，關係一般，轉進到互有默契和感情的階段，節奏非常明快流暢，不需要做任何修改。

　　「艾米！就位！就等你了。」老拉里催促道。

　　「來了，來了……」

　　在這個很緊湊的段落裡，女主每個鏡頭都會換不同的漂亮舞服和髮型、妝容，用來表現時間不斷前進以及她家境的富足。

　　所以艾米亞當斯需要不停地出入化妝間，她這次換了件很性感的蕾絲短裙，急匆匆地小跑過來，髮梢微濕，但身上是干淨整潔的，這是青春偶像歌舞劇，給觀眾傳達練舞很累在流汗的效果就行，沒必要太符合實際地把全身都搞得很狼狽。

　　造型師過來做最後的調整。

　　「OK，舞步繼續，你們嗒嗒嗒嗒……」

　　安妮弗萊徹趁著這點時間在兩人面前最後示範了一遍，都是排練過的，兩人很認真地邊看邊學。

　　隨著拍攝的深入，越來越熟練的艾米心情非常好，雖然她還是挨老拉里罵最多的那個，伴奏響起，她歡快地跳了起來，每個鏡頭都不長，很快到了結束動作，她轉身後身體靠近宋亞懷裡，單腿勾上腰部。

　　「卡！APLUS！手！手再往上一點！」

　　老拉里先拍下自己的膝蓋內側，「不是這！是這！」然後上移了一大段，又拍了怕演示，「這兒！OK？」

　　「好的，抱歉……」

　　宋亞心說你哪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

　　艾米低頭吃吃笑了起來。

　　「繼續，再來一遍！髮型師！給艾米……」

　　沒辦法，重新來過，按劇情，這段舞的時候兩人相互之間的情愫已經很明顯了，艾米歡快地笑，歡快地跳，又是單腿勾上，宋亞的右手默契撈住，兩人雙目傳情地定格在這個POSE裡。

　　「很好，過了！」

　　經過長時間的舞蹈練習，她的皮膚比以前更緊致了，宋亞享受著手中既熟悉又陌生的美妙觸感，凝望懷裡動人的嬌顏，呼吸不由粗重了許多。

　　她很默契地維持這個姿勢，好像也有些動情了，「嗯……」眼皮直往下墜，鼻孔輕輕哼了一聲。

　　「OK，準備下一場，快！快！」

　　導演助手，也是老拉里的一名學生很沒眼色地突然大聲催促。

　　兩人分開，「那我換衣服去了。」她小聲說。

　　「嗯，我也去沖一下。」宋亞拉了拉褲管，讓自己舒服一點，跟著離開拍攝現場。

　　「等下見咯。」她走到自己的化妝室門口，突然回頭眼角彎彎地笑道，目光和往常有點不一樣，直勾勾的，手扶著門把手，將推未推，一副邀君入內的模樣。

　　「等下見。」

　　宋亞艱難地道別，一走進屬於自己的大化妝間就直接衝進了浴室。

　　難啊……

　　收拾心情，再回到片場的時候，他在門口看到了那名演女主前男友的小白臉。

　　他的戲份很少，對手戲也主要是與艾米、塔拉吉和泰倫斯霍華德的，「APLUS，你好。」這位被造型師設計成大分頭，油頭粉面的三流年輕演員很熱情地上前握手。

　　「你好，哦，等下是那場戲對嗎？」

　　宋亞想起來了。

　　「是的。」他回答。

　　「好吧……」

　　等下是一場男主初次見到女主的戲，他在很多舞者中一眼就看中了女主，來自貧民區的NGer，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雖然當時還穿著清潔工的制服，但立刻就想找機會上前撩妹。

　　但剛剛開始行動，女主的前男友，噢不，這個時候還是現男友過來了，沒注意男主的兩人開始接吻，男主看到這一幕，只好默默放棄。

　　「APLUS，你的，換上吧。」

　　被工作人員把清潔工制服，拖把，水桶等道具遞到了手裡。

　　「嘿，艾米……」

　　「嗨……」

　　正穿著制服，那傢伙又去和艾米打招呼，老拉里也在給他們說戲，「等下你們要表現得很自然，男女朋友見面時先熱吻一番，很正常對吧？自然，一定要自然，就像你們是真的男女朋友，這樣，拍之前多交流交流感情，我給你們一些時間醞釀……」

　　旁邊聽著他們說話的宋亞有種自己正要被當面戴帽子的感覺，往上瞟了一眼，呃，還好，這場戲不用戴帽子。

　　塔拉吉和其他舞者也陸陸續續到場，她會和艾米一同出現在多人練習中。

　　艾米和那個小白臉還真去到角落交談了起來，說說笑笑……

　　「對，就是這個表情，等下直接演出來就可以了。」

　　塔拉吉還是那麼喜歡打擊自己，她敏銳地注意到了自己投去角落的目光，樂不可支，「像吃了屎一樣，哈哈……」

　　「Fxxk……」

　　宋亞罵了句粗話，不爽地把她在自己背上拍打的手撥開。

　　「呃，我們商量了一下，等下吻戲能借位拍攝嗎？」艾米回來，主動對老拉里說道。

　　嗯？正準備去和老拉里提相同意見的宋亞心裡暗自一喜，多乖哦，艾米……

　　「呃，好吧，先借位試試，效果不行再說。」

　　老拉里抿抿嘴，應該心裡不太高興，不過還是答應了一半，「那等下，你……」

　　他對小白臉示範，「先摟住她，然後半轉身，讓頭部擋住部分鏡頭，先練習吧，掌握好鏡頭感。」

　　「好的。」

　　兩人點頭答應下來，站遠了點，然後互相打招呼，走近，小白臉摟住她，很專業地自然轉身，把兩人側臉與鏡頭拉出個角度，然後互相親在了臉頰上，如是幾次。

　　「很好，可以。」攝影師點頭認可。

　　「那開始吧，各部門準備！」老拉里大聲下令。

　　「1234……」

　　正式拍攝開始，扮演領舞的黑人舞者帶著大家開始跳起了芭蕾。

　　宋亞感覺到鏡頭緩緩向自己推近，不去看它，懶洋洋地提著拖把和水桶，走到舞蹈教室門內，先四處張望了會兒，突然在人群中找到了艾米，眼神逐漸流露出非常直白不加掩飾的愛慕和欣賞。

　　「1234……」

　　艾米隨群舞跳到了近處，她也『發現』了正注視著自己的清潔工，先禮貌地給了個笑容，然後才感覺到這個眼神太痴迷太有侵略性，於是在第二次跳到近處的時候有些不快地躲開了目光接觸。

　　她的演技進步很大，能用比較好萊塢範式化的表情管理表現出情緒變化的段落感，當然也只限於青春偶像劇演員裡的一般水平，在這部戲裡差不多夠了，雖然老拉里仍時常追著她罵。

　　不過她早已經被罵皮了，一開始被吼幾句就啪嗒嗒地大顆大顆掉眼淚，回化妝間還要撲在檯子上哭半小時，現在被罵上十多分鐘，一扭頭立馬就笑嘻嘻的。

　　「OK，今天就到這！」

　　領舞大聲說道，舞群散開，各自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艾米也和塔拉吉邊聊邊去牆角拿個人物品。

　　多人場景被調度得很好，整部電影花錢也主要就花在人數眾多的舞者上面。

　　這段劇情分了好幾次拍攝，也不是一鏡到底。

　　「那個男孩在看你。」下一幕，塔拉吉飾演的女二發現了有些色迷迷的清潔工，在艾米耳邊說道。

　　宋亞往前幾步，正試圖開口搭訕，「嘿，親愛的。」小白臉出現在另一側，他過去摟住艾米，然後半轉身，借位吻在一起。

　　宋亞立刻把頭往後一偏，做出吃了屎一樣的表情。

　　「卡！APLUS，這個表情很精彩，但是不要帶有憤怒的感覺，發現鍾意的女孩有男朋友了，不爽可以，沮喪可以，但表情裡不要帶有憤怒，你還沒認識人家呢！生什麼氣！？」

　　老拉里也不知道是說戲還是吐槽。

　　「我的，抱歉……」

　　「再來一遍！」

　　拍完這場戲，宋亞邁著大步鑽進了化妝間。

　　「嘿！」

　　今天沒有自己的戲了，沖完冷水澡出來，正要換上日常的衣服，發現屋子裡多了個高挑的金發女孩。

　　是查莉絲塞隆。

　　「呃，你怎麼進來的？」

　　心裡微微有點不快，宋亞抬頭想找琳達，又想起來琳達剛剛被自己派去了硅谷，老麥克在門口對自己聳了聳肩，把門關上。

　　「我在隔壁的攝影棚，拍另一部戲。」查莉絲回答，「聽說你在這，就過來打聲招呼。」

　　「不錯哦，我就說你會有機會的。」宋亞套著衣服走到化妝鏡前。

　　「只是群演而已，沒有台詞。」她站在那裡，很侷促，「演個跳康康舞的舞女。」

　　「一步步來嘛，你很漂亮，會有機會的。」宋亞通過鏡子，注意到女孩穿了件很浮誇，在二十世紀初流行過的舞颱風長裙。

　　康康舞以高抬腿動作著稱，逐漸發展成帶有暗示意味的一種豔舞，所以她今天的妝容也是那種好萊塢早期的惡俗濃妝，不過勝在臉蛋底子實在是好，竟然生生把這種妝容都表現出了明豔感。

　　「有事嗎？」宋亞問。

　　「呃，等下我有一場吻戲，是第一次，我很緊張。」她十指叉在一起，聲音顫抖著回答。

　　「不錯哦，有特寫嗎？」

　　那種淡淡的不爽感覺又來了，「其實可以借位拍攝的，很簡單。」

　　「我只是群演而已，哪敢對導演這麼要求。」她苦笑。

　　確實，小小的群演，其實就連艾米這種咖位的新人主演一般都不敢提這種要求，老拉里剛剛那麼好說話只是特例，因為這是自己的劇組，老拉里心裡很清楚。

　　「沒辦法，演戲而已，你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宋亞勸慰道。

　　「我，呃……」

　　她突然往前走了幾步，大紅的雙唇印了上來。

　　好糯，好甜……

　　「嘿，別這樣，我幫過你很多女孩，你現在這種舉動在給我製造麻煩。」唇分，享受了十來秒的宋亞翻臉不認人，「如果突然進來其他人怎麼辦，而且我有女朋友，我們彼此忠誠。」

　　「對不起，我只是……呃，我只是想在把初吻送給喜歡的人，而不是什麼不認識的噁心中年男演員。」她惶恐地道歉，眼淚流了下來，「那我不打擾你了，再見……」她捂著臉一溜煙跑出了門。

　　「還有這種說法……真是的，那以後要演床戲怎麼辦？」

　　宋亞又扯扯肥腿褲，自言自語。

第五百一十八章 新寵

　　「那就是我所擔心的，他不會把這回事當真。」

　　二月中，宋亞開始拍攝最後他的一場室內戲，在托舉事件後，他獲得了女主的信任，兩人一起來到了女校長的辦公室，請求把男主的清潔工作換成為女主當舞伴。

　　女校長由一位氣質非常好，演技無可挑剔的中年白人女演員扮演，她這句話是點明整部電影勵志線的關鍵點，社會閱歷豐富的她完全瞭解男主這類在街頭打混的男孩是什麼貨色，小偷小摸、懶惰、沒有時間觀念、無法專注地做任何一件事、面對困難喜歡輕言放棄，等等等等……

　　所以她不看好兩人的合作，但沒有把顧慮直白說出來。

　　男主也果然如她所擔心的，在被男二抱怨與兄弟們疏遠後，隨隨便便就退出了練習，給女主造成了傷害。

　　當然，這部劇終歸是個Happy  end的青春偶像童話，所以後來男主和男二完成了自我超越，一個回到了舞池，一個回到了球場，為夢想努力拚搏。

　　「What？對不起，不就是一板一眼地跳舞嗎？」宋亞輕浮地用黑人腔回應。

　　「只需要幫我渡過原舞伴恢復腿傷的幾個星期。」艾米誠懇地請求道。

　　宋亞低了下頭，用身體語言表現出微微的不爽，畢竟聽到被當備胎誰心裡也不會好受，「是的。」但他還是附和了艾米。

　　「你在冒險，這可是你的匯報演出。」女校長警告她。

　　「我知道。」艾米堅定地回答。

　　「別讓我後悔我的決定。」女校長最後還是同意了。

　　艾米道了謝，剛走到門口，又轉過身提醒，「明天下午兩點半，帶上你的緊身衣。」她對宋亞交待。

　　「緊身衣？等一下，什麼東西？」

　　宋亞一頭霧水地反問。男主這時候對專業舞蹈練習沒有概念，他不知道也買不起緊身衣，街頭黑人直男的性格也對那種會顯得『娘炮』的緊身衣十分抗拒。

　　艾米沒有回答他，推開辦公室門大步離去。

　　「這條過了！」

　　老拉里高興地宣佈，劇組所有人都發出了歡呼，宋亞笑著伸出手，把兩個窩在辦公室角落裡舉著打光板的燈光師拉起來，一場戲下來他們才是最辛苦的。

　　「APLUS，如果離開洛杉磯一定要提前打招呼，這邊隨時可能讓你回來補拍鏡頭。」

　　他是劇組的絕對中心，為了照顧他，劇組先集中把有他的室內戲份拍完了，後面艾米、塔拉吉、亞當桑德拉等人還有一大堆的室內戲要拍，老拉里過來特意囑咐。

　　「沒問題，我哪也不去。」

　　他哪也去不了，因為瑪麗亞凱莉的宣發行程告一段落，坐著私人飛機從歐洲回來了。

　　「情人節快樂。」

　　好在不用去候機廳等人，剛剛降落的灣流4前面，等登機梯放下來，瑪麗亞凱莉出現在門口，看到自己興奮給了個飛吻就拾級而下，走到還剩幾級台階的時候她跳了起來，撲進宋亞懷裡。

　　「嗯！」

　　宋亞穩穩當當把她接住，皺眉，好像變沉了點？

　　「我的情人節禮物呢？」她撒嬌。

　　「海登。」宋亞讓海登拿出準備好的首飾盒，打開亮給她看。

　　老習慣，一條精美的項鏈，是伊麗莎白泰勒的收藏，蒂芙尼現任設計總監約翰洛林的早期作品，去她基金會募捐拍賣會捧場時順便買到手的。

　　「真美……」她拿上手反覆欣賞，目不轉睛。

　　「那我的呢？」宋亞開玩笑反問。

　　「牽下來！」她回頭招呼女助理。

　　「牽？」

　　女助理從機艙裡牽出兩隻黃花小狗，「你一隻我一隻……」她開心地說道。

　　宋亞臉一黑，「什麼品種？」

　　「傑克羅素梗犬，我在英國買的，皇室用它來獵狐，你看，小東西多可愛……」

　　女助理把一條狗繩遞到他手上，「這只就叫傑克。」瑪麗亞凱莉一本正經地介紹，「傑克，這位是APLUS，你們要好好的哦。」

　　小狗聽不懂，嗚嗚低吼著一口咬上宋亞的褲管。

　　宋亞試圖用腳把它撥開。

　　「不許你虐待它！」瑪利亞凱莉馬上不滿地制止，「你以後要像對我一樣對待它，瞭解？」

　　「……」

　　『APLUS和瑪麗亞凱莉在比弗利山莊甜蜜共度情人節，兩人清晨一起跑步，遛狗……』

　　第二天的小報上就出現了相關新聞，配圖是穿著運動裝的兩人各牽著一條狗繩，瑪利亞凱莉和狗在前面歡快地跑著，宋亞跟在後面直打哈欠。

　　「我離開這段時間有沒有不乖？」她放下小報，依偎在懷裡問道。

　　「你想像不到我的意志力有多強悍。」

　　能在長時間的各種誘惑裡堅持下來，宋亞自己都佩服自己。

　　「哼哼……」她滿意地輕哼，「什麼時候離開洛杉磯？」

　　「二月下旬吧，我會跟劇組回芝加哥拍外景戲份。」宋亞回答。

　　「真想和你一輩子就這麼呆在一起。」她說，「可惜總有跑不完的宣發，累死人了，嗓子也很疲勞。今年不打算維持一年一專的節奏了，下半年我需要好好休息。」

　　「別把自己累著。」宋亞知道她只是抱怨而已，音樂事業上她非常用心，成名之後也沒有絲毫懈怠，比已逐漸銷聲匿跡的寶拉阿巴杜之流的專業素養要強得多，「歐洲反響怎麼樣？」

　　「應該很好吧，紐曼說唱片賣得飛快，他們最喜歡Without  You，還有Hero。」她回答。

　　「嗯。」

　　她的音樂盒專輯賣得確實好，主要發達國家基本通殺，丹尼爾很興奮，告訴自己銷量上看兩千萬，這比自己已逐漸賣不太動的首專強太多了。專輯銷量上看兩千萬，單曲估計也能賣不少，Hero這首歌非常受體育界、軍方和各種紀念晚會等大商演客戶的歡迎，她在專輯裡深度參與了詞曲製作，歌手分成也屬於較高一檔，光版稅就賺翻了……

　　「你呢？丹尼爾不是為你的Want  to  Want  Me發行單曲了嗎？」她問。

　　「一般，這歌出很久了，我沒有打榜，也沒有宣傳，基本都是死忠歌迷在買。」

　　根據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的數據，這張單曲最後能拿到個白金就很滿足了，他無所謂，也沒好辦法，確實沒精力花心思在宣發上面，那些之前呼籲他出這首歌單曲的歌迷們其實也沒有全數買單。在音樂事業上，現在自己的成就還無法與她相提並論。

　　「我餓了，琳達！」

　　「晚上有AMA頒獎典禮，我們現在不能吃東西，水也要少喝。」宋亞制止，「等慶功派對再說吧，我們繼續？」

　　「好吧……」

　　嗯？正要行動，突然感覺自己的腳底板被什麼濕漉漉的東西在擦拭，嚇得一激靈，坐起來才看到是那兩隻狗。

　　「親愛的，都上來！」她開心地喊道，兩隻狗竄上了床，各種撒歡。

　　「還……還繼續嗎？」宋亞從嘴裡拈出一根狗毛。

　　「我要陪它們玩，嘟嘟嘟……」她專心逗起了新寵。

　　宋亞抽了抽鼻子，默默地翻了個身，背對她們……

第五百一十九章 馬里布

　　「我知道你很不開心，但你不能把氣都撒在丹尼爾身上，在那麼多人面前！」

　　第二天下午，兩人出現在大衛格芬位於馬里布的海邊別墅裡，來參加一場盛大的派對，從昨晚AMA頒獎典禮過後，兩人便偶有摩擦，瑪利亞凱莉在所有……所有獎項上都輸給了惠特尼休斯頓，心情很不好，「輸給惠特尼的I  Will  Always  Love  You沒什麼好抱怨的，那首歌唱得太好，成績太好……」

　　剛剛聊到這件事，又吵了起來，宋亞說道：「最長的單曲榜連冠週數，單曲銷量，電影原聲帶銷量……等等等等，那首歌還和你的Without  You一樣，是翻唱歌曲。你的音樂盒專輯去年年底才發行，時間上也有劣勢……」

　　「你能不要再嘮叨了嗎？」

　　她不耐煩地打斷，「我不嫉妒惠特尼，我和她關係不錯，只是丹尼爾之前信誓旦旦地對我保證起碼能拿到一個重量級獎項，結果呢？什麼都沒有，我不覺得我抱怨他幾句有什麼錯！」

　　「但不要在那麼多內部高管面前。」宋亞說，「我以前囑咐過你的。」

　　「我心裡有數，女歌手對高管發幾句脾氣沒人會在意，而且這比私下說效力大，丹尼爾必須認識到他和摩圖拉的差距。」

　　她甩開挽著宋亞胳膊的手，加快腳步，「做不到的就不要亂許諾，我還特意為上台領獎準備了名貴的晚禮服。」

　　「你去哪？」

　　「哪也不去！」

　　她駐足在牆上的一幅名畫跟前，嘟著嘴回頭看了自己一眼，然後傲嬌地甩著長發別過頭去。

　　「不說這些了。」宋亞走到身邊，摟住她的腰。

　　「是你一直在嘮叨嘮叨……」

　　「抱歉，我心情也有點不好。」作為男人，最後肯定是要認錯的。

　　「你剛跟格芬先生聊了些什麼？」她問。

　　「生意上的事……」

　　大衛格芬對DTS的上市進度很不滿，他想今年就找華爾街進場，然後最遲在95年底前上市，但自己和斯皮爾伯格想等舞出我人生以及夜訪吸血鬼等使用DTS環繞聲技術的第二批影片上映之後再說，兩撥人聊得不太愉快。

　　但宋亞不爽的點不是因為這個，擁有大筆現金的他暫時找不到好的項目投資，加上感覺瑪麗亞凱莉花錢越來越大手大腳，最近在好萊塢，不停能聽到人聊起納斯達克交易所主席麥道夫那有回報率非常不錯的基金項目，正好大衛格芬和斯皮爾伯格他們都和麥道夫關係不錯，就想找路子先把兩人的錢投進去，總比存在銀行吃微薄的利息好，但沒想到被他們委婉而又帶點淡淡的輕蔑回絕了。

　　「能告訴我嗎？」瑪麗亞凱莉問。

　　「那些猶太裔不帶我們玩。」

　　他小心觀察了四周，才壓低聲音說道。

　　那些猶太裔有自己的玩法，連錢都不是想投就投的，聽說想要加入麥道夫旗下的基金拿高額回報，還得先加入什麼棕櫚灘的鄉村俱樂部以及什麼高爾夫球俱樂部等等，會員數都是固定死的，掛了一個才能有被選擇過的新人補充，十足十的密社玩法。

　　猶太裔現在還掌管著美聯儲，主席格林斯潘，那個被背後稱作真正米國大統領的老頭剛剛突然提高了聯邦基金利率25個基點，頓時令全球金融市場巨震。

　　「哼哼，這不奇怪。」她認同，「那群人從來都不公開表現出來，但現實就是有一道看不見的牆。」

　　「嗯。」宋亞點頭，還想說什麼，被她輕輕地捅了下肋部，及時住口。

　　「很美……」

　　男星布拉德皮特和格溫妮絲帕爾特洛一道走了過來，也在欣賞他們盯著的那幅畫，兩個俊男美女似乎勾搭上了，身體靠得很近。

　　「APLUS，凱莉小姐……」

　　「嘿，皮特，帕爾特洛小姐。」湊到一起的四人互相打招呼，恭維。

　　「伊萬娜查伯克也在教你，對嗎？」風度翩翩的布拉德皮特找個話題聊了起來，「我遇見過那邊的女孩們為你爭吵。」

　　「女孩們？」瑪利亞凱莉警覺起來。

　　「是的，她很專業，你呢？在伊萬娜那從沒見過你。」宋亞微笑著扯開話題。

　　「我在拍夜訪吸血鬼，那部戲太折磨人了。」布拉德皮特抱怨，「拍攝期長達半年，什麼也做不了。」

　　「哇喔，我會去給大衛打小報告，說你在抱怨他。」

　　格溫妮絲帕爾特洛是斯皮爾伯格的教女，大衛格芬也很照顧她，「不要……」布拉德皮特假作緊張地笑道。

　　「就要……」

　　「好吧你有什麼條件。」兩人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起來。

　　宋亞和瑪利亞凱莉同時翻了個白眼，默默走開，「這些畫都很值錢，是嗎？」她問道。

　　「格芬先生是藝術品投資領域的大玩家。」宋亞回答。

　　與好萊塢明星在藝術品領域總是充當冤大頭不同，大衛格芬這類大佬算得上是半個操盤者，他們買來畫作，再配合拍賣公司包裝上曾擁有過它們的好萊塢明星或者藝術家的傳奇故事，然後自然有本子巨富、中東油壕、以及米國科技業新貴等下家接手，聽說有些演員為了拿到好角色也會買一點拍拍馬屁。這是筆利潤豐厚的大生意。

　　「我們看看就行。」他怕衝動消費型的女朋友去傻傻接盤。

　　「反正也看不懂。」還好，她對這個領域興趣缺缺。

　　大衛格芬的派對以俊男美女以及縱情享樂聞名，不過今天的派對很嚴肅，除了那些年輕的行走的荷爾蒙，還來了很多中老年白人，很多都是奧斯卡獎評委，他在幫斯皮爾伯格的電影『辛德勒的名單』拉票，順便給自己年底萬聖節上映的夜訪吸血鬼刷印象分。

　　「你的電影有可能拿奧斯卡嗎？」瑪麗亞凱莉問。

　　「不可能……」宋亞笑了，「也許最佳原聲帶什麼的有希望被提名，但我沒打算在這上面花大力氣。」

　　舞出我人生這種商業片沒可能被古板的奧斯卡評委看中，他有自知之明。

　　兩人心情一般，作為歌星，還無法完全融入到好萊塢的大環境裡，只被動交際了一些人，比如麥當娜前夫，傳言天賦異稟的影星西恩潘，他現在的女朋友羅賓懷特長得有點像安德伍德妻子克萊爾，於是宋亞和他們禮節性地多聊了兩句。

　　「APLUS……」

　　最後，兩人還是和同為歌星的比利雷塞勒斯聊在了一起，雖然對方是唱鄉村音樂的，和兩人井水不犯河水，但在這種環境下，能有點共同語言的也就他了。

　　「你知道那些樂評人怎麼評價我倆嗎？APLUS。」

　　長著帥氣面孔的他就住附近，是一個人來的，苦笑著指指自己，又指指宋亞。

　　「當然知道。」

　　宋亞也笑了，這點上兩人同病相憐，首專大賣，隨後都沒出作品，現在有些樂評人稱呼他倆為一專歌手，相比捧紅了菲姬的自己，對方被罵得更慘，甚至被叫做一單歌手，說他就除那一首成名曲Achy  Breaky  Heart之外一無是處。

　　有了共同語言，三人大罵著那些樂評人，慢慢往大衛格芬的私人海灘走去。

　　「這裡真他媽的無聊，我現在就想回家，陪在我女兒身邊……」

　　鄉村歌手的脾性和這種派對格格不入，「你女兒？多大了？」瑪利亞凱莉問道。

　　「才一歲。」他回答。

　　「噢，她一定很可愛。」瑪利亞凱莉把高跟鞋脫下來，拎在手裡，赤腳走在沙灘上。

　　「是的，很可愛，她就是我的天使。」比利雷塞勒斯滿懷感情地說道。

　　「APLUS？」這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三人回頭，原來是靚湯的經紀人派金斯利，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女強人，她身邊站著個非常高挑的女人，金發紅唇，漂亮得非常有侵略性，夕陽已經在下墜了，這女人的皮膚仍舊白到發亮，正是靚湯的澳洲老婆妮可基德曼。

　　「你好。」宋亞和她們打招呼。

　　「單獨聊聊？」派金斯利主動邀請。

　　「好吧。」宋亞把瑪麗亞凱莉留下來，和對方沿著海岸線走遠了點。

　　「我剛簽了菲姬，你知道的。」派金斯利說。

　　「我知道。」

　　宋亞知道眼前的女人是好萊塢頂級經紀人，CAA的頭牌之一，而且不光是經紀人，她還擁有一家PMK公關公司，經營得非常好，所以千萬不能僅以靠著好萊塢頭牌男星靚湯在好萊塢混得風生水起這個角度簡單看待她。

　　「雖然我不是她的主經紀人，但我要說她在A+唱片公司的處境現在進入了一個非常尷尬的狀態。」

　　派金斯利行事風格好像很強勢，直入正題，「她的前經紀人根本沒有意識到，和你用那種方式分手後，她是絕對不能再接受你寫的歌了對嗎？否則她的人設就崩了，除非你再和她復合。」

　　「你是這麼看的？」宋亞沒有正面回答。

　　「是的，這是事實。」

　　她說：「也許你該放手，這對你倆都好。」

　　「有公司願意出她的違約金？」宋亞問。

　　「那個數字太高了……」她搖頭，「看在你們舊情的份上，或許協商出個合適的價格對你們倆都好。」

　　「哈！」

　　宋亞笑了，「你是這麼談生意的？要我放棄我一手捧紅的首位白人女嘻哈歌手？我可不覺得是什麼『都好』。」

　　「APLUS，我知道你很會做生意，但還是那個問題，你已經不會為菲姬寫歌了，她的二專質量如果遭遇大滑坡，對你也不利，難道不是嗎？你不如在適當的時機獲利走人，就像你和陶氏做的那筆生意一樣。」她回道。

　　「我給她安排了一些不錯的創作者。」宋亞搖頭。

　　她也搖頭，「菲姬小姐不信任那幾個來自洛杉磯的嘻哈新人。」

　　「她沒有權力質疑我的安排。」宋亞感覺有些雞同鴨講，「即使你成為了她的經紀人。」

　　「你會收到一份報價的。」

　　「除非那個價錢和違約金的數字一致。」

　　「得了吧APLUS，你認真的？」她氣勢十足，「我還以為你是個能理智對待生意的小夥子。」

　　「WTF……」

　　宋亞懶得跟這女人聊下去了，「你以為你是誰？我的確沒太認真，但你最好祈禱不要見到我認真的樣子……」

　　「OK，你給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很深APLUS。」

　　她放棄了糾纏，扭頭往回走，「你會收到一份報價的。妮可……我們該走了。」

　　「抱歉。」妮可基德曼正和瑪麗亞凱莉和比利雷塞勒斯聊著，告聲罪跟在派金斯利後面離開了。

　　「真是個尤物啊。」比利雷塞勒斯對著妮可基德曼的背影感嘆。

　　「你們聊得怎麼樣？」宋亞和瑪利亞凱莉同時問對方。

　　兩人又同時撇嘴，露出不爽的表情。

　　「哈哈！」

　　比利雷塞勒斯看到這默契的一幕笑了，「好吧，我想我也該走了，抱歉，剛剛做了那麼久的電燈泡。」

　　兩人微笑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對不起，我昨天心情有點不好。」瑪麗亞凱莉難得地先道歉。

　　「沒事，都是小事，我也要為我的態度道歉。」

　　宋亞摟住她，兩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把雙腳埋進沙灘裡，依偎在一起，默默並肩，欣賞著夕陽。

　　I  never  came  to  the  beach，  or  stood  by  the  ocean

　　I  never  sat  by  the  shore，  under  the  sun  with  my  feet  in  the  sand

　　But  you  brought  me  here  and  I'm  happy  that  you  did

　　'Cause  now  I'm  as  free  as  birds  catching  the  wind

　　她突然像小孩子一樣使壞，抓起把沙子揚到宋亞的身上，「哈哈哈……」然後大笑。

　　「可惡。」宋亞的童心也被撩撥起來了，抓起一把就要還擊。

　　她趕緊爬起來逃走，兩人在沙灘上一追一逐，打打鬧鬧。

　　I  always  thought  I  would  sink，  so  I  never  swam

　　I  never  went  boatin'，  don't  get  how  they  are  floatin'

　　And  sometimes  I  get  so  scared  of  what  I  can't  understand

　　「小心安全。」宋亞看她快要跑進海浪裡，連忙叫道。

　　她停步，轉回身，張開雙手，金色捲髮飄揚在夕陽下，分外的美。

　　兩人深情相擁，在沙灘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But  here  I  am，  next  to  you

　　The  sky's  more  blue  in  Malibu

　　Next  to  you  in  Malibu

　　Next  to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