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 芝加哥1990 作者：齊可休（連載中）

第四百八十一章 代入男主

　　「稍微有點紅腫，你要小心……」

　　為MC  Hammer等一系列西海岸歌手服務的醫生過來稍微檢查了下，「不要再過度使用聲帶，不要喝酒抽菸和吃辛辣食物，我開點藥，你吃過以後依然要時刻注意炎症，多做檢查……」

　　他取出處方單開了點藥，撕下來遞給琳達，「這兩天最好連話都少說，你雖然還年輕，但聲帶對歌手是最重要的身體器官，多保養，多注意生活習慣，別等到聲帶撕裂再後悔莫及。紅腫消退後，你要找個專業的聲樂教師，開始安排周密的恢復性訓練。」

　　「這麼……咳，這麼麻煩嗎？」宋亞問。

　　「你的嗓子值多少錢？自己算算……」

　　醫生眨眨眼睛，笑道：「今晚的表演很成功，祝賀你APLUS。但Want  to  Want  Me這麼高難度的歌以後要少唱了，對，我剛就在家看VMA。」

　　「好吧，這麼晚麻煩您跑一趟。」

　　琳達把他送走，回來說道：「聽到剛才醫生的話了？這兩天儘量少說話，明天回芝加哥後我會安排好後續的治療和恢復行程。」

　　「聽你的。」

　　被醫生這麼一嚇宋亞也有點心懸，等琳達把藥弄來就乖乖吃下。

　　「正好，你可以趁這段時間多體驗一下泰勒這個角色。」葉列莫夫說道。

　　泰勒是舞出我人生的男主名字，人設就有個語言障礙，現在倒也正好了。

　　宋亞選擇聽他的，把老拉里改過的劇本拿出來仔細琢磨。

　　舞出我人生其實就說了這麼一個故事：男主泰勒和死黨兄弟是在街頭無所事事的青年，偶爾偷偷車維持生活這樣子，但泰勒和死黨男二都有自己的夢想和不錯的天賦，泰勒是跳街舞，男二是籃球，哦不，為了配合男二演員亞當桑德拉，已經改成了棒球。

　　但是兩人一方面認定為夢想努力不會成功，一方面也習慣了閒散的生活，無意改變。

　　某天，男主泰勒在夜店跳舞，和一位黑幫份子的女人跳嗨了糾纏到一起，然後被黑幫份子發現，隨後兩人爆發衝突，黑幫份子掏槍，男二幫男主認慫，把他拉走，這是一條故事線。後來男二弟弟被這位黑幫份子槍殺，促使兩人終於下定決心，和過去的自己告別，在各自擅長的領域努力奮鬥。

　　另一條故事線就是愛情和舞蹈的主線，男主和男二以及男二弟弟三人晚上在街頭打球的時候，不小心打破了附近藝術學院的窗戶，三人爬了進去，在學校劇場裡開始打鬧，故意將舞台上的佈景和道具弄壞了不少。沒想到校警趕到，兩位死黨逃脫，男主被抓住，被判了社區服務，就是在這所學校裡當清潔工。

　　隨後就是男主在學校裡打掃時，目睹了所有學生為各自夢想勤奮練習的場面，一方面對自己吊兒郎當沒有目標的生活有所觸動和質疑，另一方面對在練習現代舞的富有家庭出身女主一見鍾情。

　　在自卑心理和荷爾蒙的矛盾作用下，他只默默地觀察女主，並未行動。

　　還是出於矛盾的心理，一方面他在學校裡規規矩矩完成自己的清潔任務，另一方面，在學校外來接他去玩的死黨面前，他立刻又變回了原來那個街頭男孩的老樣子，表示對學校裡的人和事都不屑一顧，特別是他們跳的芭蕾或者現代舞，他在學校外面跳起了自己鍾愛的街舞。

　　這一幕被女主在窗口看到，從此她對男主也有了印象。

　　一個偶然的機會，女主的舞伴受傷，而新的舞伴都托舉不起來女主，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男主等人走光之後，終於鼓起勇氣，自告奮勇說自己也可以。

　　女主給了他機會，他輕鬆托舉起了女主，兩人在經過第一次練習過後，女主說服校長將男主的清潔任務轉成了給她當舞伴。

　　於是漸漸的，情愫在兩人越來越默契的合練之間誕生，或者說其實兩人早就心有所動了……

　　「BABYFACE。」

　　宋亞正在試著按伊萬娜查伯克的教導把自己代入到男主的心境裡，琳達拿著電話過來，宋亞指指她，讓她自己接。

　　剛才在VMA上她把舞出我人生原聲帶的一些曲譜給了BABYFACE，讓他帶回去和唐妮布萊斯頓挑一首，沒想到他現在就回應了。

　　「APLUS，我幫唐妮挑了U  Must  Be。」BABYFACE說道。

　　這首女聲獨唱歌曲是和夏奇拉在碼頭天啟的，可惜她不願唱，宋亞朝琳達點點頭。

　　「他同意。」琳達轉述。

　　「還有，將Get  Up的合唱歌手給洛松達？」BABYFACE又問。

　　Get  Up是幾首男女合唱裡女聲部分最多的歌曲，洛松達當然適合，否則宋亞也不會把招女歌手的標竿定為她了。但這次宋亞搖頭了，洛松達他們TLC的三個欺負過菲姬，自己把歌給她唱菲姬肯定會造反。

　　「不好意思，他覺得有點不合適。」

　　「嘿！琳達，把電話給APLUS，讓他自己和我說！」BABYFACE大概以為宋亞在擺譜，不高興了。

　　宋亞指指自己的嗓子。

　　「這種事最好不要被別人知道。」琳達把話筒按住，提醒。

　　宋亞擺擺手，示意沒事。

　　琳達又對電話說道：「APLUS在VMA表演之後嗓子有點不舒服，不能說話。」

　　「這麼嚴重？」

　　「沒有很嚴重，但醫生建議現在不要多說話。」琳達回道。

　　「YO……」宋亞把電話拿過來，模仿男主的語言障礙說道：「對不起，菲姬……會不高興的。」

　　「Fxxk，你對旗下歌手要狠得下心，不能慣著。」

　　BABYFACE說道：「好吧，那這事就算了，你寫的歌都很不錯，會適合唐妮的。」

　　「謝了，我模仿了你……的風格。」

　　「沒事，唱片業就是這樣，我們旗下歌手也有模仿你說唱風格的，那就這樣，好好休息吧，注意嗓子。」BABYFACE掛掉電話。

　　「現在外面把唐妮布萊斯頓叫做BABYFACE的第一夫人。」琳達說起了八卦。

　　按照宋亞的觀察，兩人之間確實像有些什麼，這在唱片業也不鮮見。不過BABYFACE是已婚人士，這種傳聞自己就不去攙和了。

　　「丹尼爾。」

　　琳達又接通了電話。

　　「APLUS，我和Def  Jam的萊爾科恩過兩天去芝加哥找你，你在芝加哥的對吧？」丹尼爾問道。

　　「耶。」宋亞用街頭男孩的黑人腔調，懶洋洋回答。

　　「他是Def  Jam的總裁，對股份最多的羅素西蒙斯早有不滿，在我們的行動裡，他是重要人物，沒他我們辦不成事，所以你要好好招待他，和他多聊聊。」丹尼爾說。

　　「OK。」

　　「還有，萊爾科恩和裡克魯賓有仇，我知道你和裡克魯賓關係不錯，但最好不要在萊爾面前提及他。」

　　「嗯。」

　　「羅素西蒙斯股份大約在百分之二十左右，萊爾科恩百分之十左右，所以我們要逼羅素西蒙斯起碼將股份壓到百分之十以下，這是萊爾科恩的底線。他受不了羅素西蒙斯總是拿Def  Jam的資源去幫他搞那些時尚和雜誌之類的私人副業了。」

　　「瞭解。」

　　「我們的目標就是從羅素西蒙斯手裡收來百分之十，從其他小股東手裡收來百分之八左右的股份，但萊爾科恩依然要作為Def  Jam的總裁管理這家唱片公司，你能接受嗎？」

　　「可以。」

　　「Fxxk！你就不能多說兩句話嗎？」

　　「抱歉？」

　　「我這是在幫你撈錢，別跟我嘻嘻哈哈的……」丹尼爾有點生氣了，「好了，有些事電話裡不方便說，見面再聊。」

　　「等你。」

第四百八十二章 門口的野蠻人

　　回到芝加哥，聲帶竟然腫得更大了點，他讓琳達找了當地最好的咽喉醫生以及聲樂老師，開始認真對待。

　　「你必須改變發聲方式了APLUS。」

　　在聯合會診過後，聲樂老師建議：「對歌手來說野路子走不遠的，你以前純靠嗓音天賦在唱，那句so  high的尾音拉得太細太高，每那麼唱一次對聲帶都是一種傷害，果然，現在惡果爆發了。」

　　「那該怎麼辦？」琳達代他問道。

　　「靜下心來老老實實重新練。」對方開出藥方。

　　「我十九歲了。」宋亞說道。

　　「要有毅力，聲帶這東西太脆弱了。」醫生說：「不能把希望寄託在運氣上。」

　　「好吧。」宋亞無奈地答道，他現在有點尷尬，為了趕為拍電影丟下的整個學季進度，他這個學季可報了四門核心課程，沒多少空餘時間……

　　看樣子要把原聲帶的事提前了，起碼要讓迪昂威爾遜他們評估一下，哪些歌自己的嗓子必須慎重對待，還好，新天啟歌曲都沒有Want  to  Want  Me那麼變態的尾音。

　　向琳達示意了一下，讓她先將那十幾首備註密密麻麻的詞曲譜子給聲樂老師過目。

　　「這些都是你寫的？」聲樂老師很吃驚地問道。

　　「是的。」琳達代他回答。

　　「哇喔，你真是個天才……」對方仔細看了很久，「很幸運，難度都不及Want  to  Want  Me，只有Say  Goodbye的表現方式可能需要改進，你以後要避免這種細嗓。」

　　「所以我們雇了你。」琳達說。

　　「好吧，我會制定一個詳細的恢複方案，並且定時去高地公園為APLUS上課。」聲樂老師點頭。

　　除了學校和聲樂課，宋亞還得練舞，還得打磨演技，每天的時間被排得滿滿噹噹，不過也正好，瑪麗亞凱莉在為新專宣發全球跑，沒有女人的寂寞日子不愁打發了。

　　過了兩天，MJ的案子仍佔據熱度高點的時候，丹尼爾和Def  Jam總裁萊爾科恩聯袂到訪高地公園。

　　「APLUS你嗓子好點了嗎？」丹尼爾知道了他聲帶出問題的事，很關心地問道。

　　宋亞聳聳肩，做了個沒問題的姿勢。

　　「現在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丹尼爾直接切入話題，MJ的管理人是摩圖拉，他某種程度上並不怎麼關心案件到底會走向何處。

　　「是的，羅素西蒙斯必須走人。」萊爾科恩補充道，他當年和羅素西蒙斯聯手趕走了Def  Jam的創始人裡克魯賓，現在又要聯合丹尼爾和自己趕走密友羅素西蒙斯了，是個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狡猾傢伙。

　　「酷。」

　　宋亞現在已經漸漸完全進入了男主的內心世界，其實也沒什麼男的，男主的出身背景是自己穿越後類似，如果不是天啟外掛，估計他和男主的生活也不會有太大區別。

　　對面兩人對視一眼，都無奈地笑笑，他倆都需要借重宋亞的錢，這種時候的人精們忍耐力絕對能拿滿分。

　　「說說具體計畫吧？」

　　哈姆林把書房的門關上，這次宋亞只讓琳達和他參與進了密談，基本上，他和古德曼的分工就是他偏向紐約的業務，而古德曼專注於芝加哥。

　　「我已經在索尼哥倫比亞唱片內部給了羅素西蒙斯最後通牒，如果他不離開Def  Jam，我們就在發行上卡住所有Def  Jam歌手的脖子。」丹尼爾說道。

　　「我在Def  Jam內部也動手了，開會的結果就是他必須走人，為了唱片公司好，反正他現在也一心搞那些副業。」萊爾科恩補充。

　　哈姆林坐到沙發上，手隨意搭著靠背，「他不會束手就擒吧？」

　　「他還能怎麼樣，Def  Jam已經很久沒賣出過白金唱片了。」萊爾科恩憤憤不平地說道。

　　「你是總裁。」哈姆林質疑。

　　「他有百分之二十股份，是大股東，索尼哥倫比亞唱片雖然佔股百分之五十，但摩圖拉時期基本不過問旗下廠牌的具體經營。」萊爾科恩回答，其實這是唱片業的規矩，上游發行公司佔那一半的股份是出於綁定廠牌發行約的目地，一般收購時的合同上都會簽個不介入具體經營的條款，否則別人也不會讓它收購。

　　哈姆林立刻把這點揭破。

　　「現在不行了，現在我們連年巨虧，再不改變就來不及了。」萊爾科恩抱怨。

　　「羅素西蒙斯引入了寶麗金和我們抗衡，他想讓寶麗金收購索尼哥倫比亞唱片手裡的百分之五十。」丹尼爾說，「寶麗金背後是飛利浦公司，財大氣粗，他們一直想打入米國嘻哈音樂市場，Def  Jam唱片的底蘊很符合他們的要求。」

　　「所以我們……」宋亞親自問。

　　「我們不抗拒賣給寶麗金，其實這也正好，不解決羅素西蒙斯我們就不賣。」萊爾科恩說道，「中小股東也站在我這一邊。」

　　「我給Def  Jam的壓力很大，APLUS你先收購想立刻退場的中小股東股份，一共在百分之八到百分之九。」

　　丹尼爾把一份文件給哈姆林，「我們都為你準備好了。」

　　「你進場，一起和我們逼迫羅素西蒙斯放棄大股東地位，他的百分之十也歸你吃下。」萊爾科恩說道，「我個人也會買一點，使我的股份佔到百分之十以上。」

　　「如果他想全賣最好，那麼你就吃掉他的百分之二十，不過我估計不會。」丹尼爾說。

　　「錢？時間？」宋亞問。

　　「二十四小時。」艾爾科恩看看表，「按百分之二十八來算，你最好準備一千萬資金。」

　　Def  Jam在幾年前和SBK是差不多規模的公司，當時丹尼爾所在的SBK賣了三億刀，Def  Jam估值也近似，所以佔股百分之二十的羅素西蒙斯當時起碼有六千萬身價，不算他的那些副業。但是現在，宋亞準備一千萬就可以拿下百分之二十八，這是筆好生意，即使現在Def  Jam不行了。

　　「我會盡快答覆。」宋亞站起來，向他們伸出手。

　　「我們單獨聊聊。」

　　丹尼爾沒打算走，把其他人打發出去，「APLUS，我有話直說，如果你拿下百分之二十八，你要在某個合適的時間用合適的價錢轉讓給我百分之八，如果你拿下百分之十八，那就百分之五。這筆買賣不會賠錢的，別再猶豫了，等我把Def  Jam轉賣給寶麗金，你手裡的股份立刻就會增值，寶麗金為索尼哥倫比亞那百分之五十股份起碼會出五千萬刀，我只是沒告訴萊爾科恩他們而已。」

　　宋亞明白了，高級經理人翹起東家牆角來無非就是這些招數，對方索要的那部分股份就算自己代持的。

　　「沒問題。」他仍舊用男主泰勒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態度回覆。

　　「那我們說好了？」

　　「說好了。」

　　丹尼爾滿意了，他指指書房裡架子上的那本『門口的野蠻人』說道：「不錯的書，你也在看？」

　　宋亞點頭。

　　「這件事上我們就是野蠻人，闖進羅素西蒙斯家裡，殺個痛快。」他笑道。

　　宋亞咧嘴也笑了。

　　兩人離開，他們將連夜趕回紐約，按丹尼爾說的，趁大家的注意力全在MJ那邊，快速把羅素西蒙斯解決掉，所以萊爾科恩才說只有二十四個小時。

　　送人回來的宋亞走到客廳，看到琳達正在擺弄一個盒式錄像機一樣的黑盒子。

　　「這是什麼？」他看到了盒子上的漢字『萬燕VCD'想起來了，自己投了三百萬的產品終於面世，並且把樣機寄過來了。

　　隨機器還附贈了一些華國電影光盤，VCD格式的。

　　讓琳達開始播放，效果還不錯，音質和畫質都一般，但已經是非常新鮮的東西了。

　　快進，倍速播放，宋亞興致勃勃地擺弄著，非常滿意，這比Palm的那個PDA要靠譜多了，雖然在發達國家很難解決片源問題，不過在盜版橫行的地區應該很有市場。

　　「等等，VCD？我好像在哪見過這個詞。」哈姆林也湊了過來，「我去找找。」

　　他從包裡找出一本財經雜誌，翻開內頁，『索尼、飛利浦、JVC、松下等公司聯手推出VCD格式標準。』

　　「WTF!?」宋亞看到這行字不禁驚呼，聲帶馬上傳來一陣刺痛，「痛！痛痛！」

第四百八十三章 高深莫測

　　迪萊被叫了過來，宋亞讓他看雜誌報導。

　　「我不清楚，也許你該問問C-CUBE的孫先生？他投的錢比你多，不是嗎？」迪萊提議。

　　宋亞看了他一眼，默默點頭。

　　基於天啟的投資，他很多都沒有通過A+音頻公司進行，畢竟按照三年期、五年期的盈利股權激勵計畫，迪萊最多會拿走這家公司的百分之十五。A+音頻是92年通過DTS的B輪融資開始賬面盈利的，那麼95年第一階段獎勵兌現，迪萊會被獎勵百分之五股份，盈利維持到97年則是百分之十五。

　　所以比如A+踏板公司、巴恩公司、A+服飾、Palm、萬燕、A+電影工作室、阿美利加音樂雜誌、露易絲報導和股票等投資他都是通過自己全資擁有的A+唱片和A+版權和資產管理公司進行。

　　雖然之前的投資是迪萊去跑腿的，但他作為A+音頻總裁，要管著合成音版權庫以及DTS、阿美利加音樂網站三大攤子，精力有限，對和自身利益無關的生意不上心很正常。

　　而宋亞自己對A+踏板公司、巴恩公司、A+服飾等有明確經理人負責的實業關注較多，Palm和萬燕這兩個純風險投資正好處於他和迪萊的視角盲區。

　　現在恰恰是這兩家公司有可能賠錢。

　　他覺得起碼要像MJ一樣，再多找一位律師負責盯著這兩家公司以及自己的後續風投。

　　當然，孫燕生還是要聯繫的，自己投了三百萬刀只佔百分之十五股份，大頭是他和華國的萬燕電子。

　　「我正在忙著C-CUBE明年在納斯達克上市的事……」

　　孫燕生解釋了一下專利方面上的問題，基本上，這部VCD機很難在米申請到專利，關鍵點在沒自己的技術，VCD碟片格式掌握在索尼、飛利浦等公司手裡，光驅也是，各種解碼芯片被C-CUBE和德州儀器等公司瓜分，就連外觀專利也繞不過索尼多年前的LD播放器。

　　「老萬沒這方面的意識。」他說：「最多用整合方案申請專利，但現在也晚了，所有樣機被各家公司買來研究過，相關專利已經被搶注……」

　　孫燕生也很無奈，這個當口他不能得罪C-CUBE背後的米國和本子資本，而且他自己也在C-CUBE公司面臨被邊緣化的風險，公司總裁不是他，作為創始人，經過幾輪融資之後發言權也大大削弱了，明年上市後只會更沒存在感。

　　「那怎麼辦？」宋亞問。

　　「在華國生產銷售沒問題，我們有很大的先發和資本優勢，應該不會虧，現在一台機器能賣到四千到五千軟妹幣，明年開始大規模量產。不過……APLUS，我建議你也離那家公司遠一點，這東西播放的片源不可能全來自合法渠道，我們要儘量低調，低調到別人感覺不出來我們在那家公司的存在感。」他說。

　　「好吧。」

　　那不就是什麼都做不了？感覺又被坑了，宋亞現在只能寄希望於他『投資不會虧』的判斷了，還好只投了三百萬刀。

　　思來想去，第二天他在學校寫了個備忘錄，放學後讓老麥克把車開去巴恩公司。

　　「華國那邊？」巴恩公司總經理看完備忘錄，「化工設備和電子產品都屬於他們的機械電子工業部管理，但聽說今年正在拆分成機械工業部和電子工業部。」

　　「你去一趟？」宋亞問。

　　「好的，沒問題，讓他們照顧一下萬燕電子對嗎？」

　　巴恩公司總經理當然不會把老闆的問題單純理解為真的在徵求自己意見，「他們的機械工業部歷史更久，地位更高，對你印象也很好，畢竟我們上次的技術轉讓合作非常愉快。」他說：「正好，我也去探望一下在那邊工作的工程師們。」

　　宋亞點頭。

　　把這件事加個保險，他便丟開了手，除了古德曼和哈姆林，能信任的律師很少，他以後會慢慢尋找能幫自己管理風險投資的人。

　　哈姆林已經帶著委託書和任務去紐約找丹尼爾，為了回報在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總裁職位上的幫助，也為了趕走刺頭羅素西蒙斯，加上有日後代持股份的利益，丹尼爾的行動非常快，二十四個小時之內，在總裁萊爾科恩的穿針引線下，Def  Jam唱片中小股東的總計百分之七點八股份就落入了宋亞的A+投資和版權管理公司手中。

　　成交價格稍稍比丹尼爾承諾的高了一點，三百二十五萬。

　　隨後，萊爾科恩召開了董事會，哈姆林第一次代表宋亞參加，開始向羅素西蒙斯攤牌。

　　按照哈姆林事後的描述，羅素西蒙斯在短暫懵圈之後迅速反擊，他一方面拒不出售手裡的約百分之二十股份，大鬧董事會會場，罵萊爾科恩是叛徒，另一方面帶著寶麗金的人開始爭取其他中小股東的支持。

　　丹尼爾毫不手軟，他暗中命令將Def  Jam旗下所有歌手的唱片下架，停止一切宣發，並且中斷了和寶麗金的轉讓談判。

　　這種有損索尼哥倫比亞唱片利益的行為自然被羅素西蒙斯告到了摩圖拉那裡去，不過摩圖拉現在分身乏術，他的索尼娛樂還沒開始正式運轉，MJ的案子也拖住了他很大精力。

　　某種程度上，估計他現在也不想和宋亞加丹尼爾正面交鋒，丹尼爾作為管理具體經營事務的總裁，正在公司內部清洗他的班底，光要保住那些人的職位就很不容易，他現在完全出於守勢。

　　羅素西蒙斯和寶麗金沒有放棄，他們和宋亞當年的想法一樣，又去找了本子資方告狀。

　　在高樹傳召數次都被宋亞用休養嗓子的藉口躲掉後，他和寶麗金的談判代表幾天後直接殺來了高地公園。

　　「APLUS，所以現在索尼哥倫比亞唱片成為你和丹尼爾格拉斯的私家樂園了？」

　　寶麗金的談判代表是個英國人，他在高樹面前不無惡意地挑撥。

　　「BullShxt！」

　　宋亞繼續沉浸在舞出我人生男主的精神世界裡，半躺在沙發上，用簡短的髒話回擊。

　　對方沒有生氣，只聳了聳肩，把目光移向高樹。

　　「APLUS，你和丹尼爾在侵害索尼電子的利益。」自從上次的叛亂成功，高樹和他的關係也掰了，雙方已沒有客套。

　　「單獨聊聊？」宋亞回道。

　　他點頭，寶麗金的人只好先出去。

　　宋亞把提前寫好的紙條拿出來，讓琳達遞給對方。

　　也沒什麼，就簡單闡述了一下由自己代替將Def  Jam弄得連年巨虧的羅素西蒙斯那部分股份的合理性，至於壓低了具體價格，那只是正常的商業手段，只要不傷害索尼哥倫比亞唱片和寶麗金那百分之五十的交易價格就好。

　　在這點上，丹尼爾那邊已經給過保證，他也給了自己的保證。

　　「我同意你的看法，但你們不能一掌權就如此急於賣掉旗下的重要廠牌，而且是你們和羅素西蒙斯有私怨的情況下。」高樹說。

　　正好，宋亞起身，怒氣衝衝地把萬燕VCD機，還有他準備在米國打整合方案專利官司的起訴書一股腦丟到高樹面前，當然只是預備性質的。

　　「呃……」

　　高樹也懵圈了，「這家華國企業和你有什麼關係？」

　　「百分之十五。」宋亞回答。

　　「你們要告索尼？在米國？」高樹失笑。

　　宋亞把Def  Jam的收購文件和起訴書並排放好，又躺了回去，給了他一個自己選的眼神。

　　「你告不贏的，這簡直是……簡直是……奇想天外。」高樹飆了句日式成語。

　　「What？」

　　「異想天開。」

　　宋亞又指指嗓子不說話了。

　　高樹沉默了十來秒，還是挑了那份收購文件，出門遞到了寶麗金來人手裡，搖了搖頭，示意這事自己不管了。

　　「APLUS，你還年輕，誰知道你的下一份歌手合約會在哪？像你這種等級的歌手，除索尼哥倫比亞唱片之外，只剩下五家大唱片公司是你的潛在落腳地，有必要和我們的關係弄僵嗎？」對方勸道。

　　宋亞朝琳達努努嘴，讓她回答。

　　「你們沒必要幫羅素西蒙斯跑腿。」

　　琳達說道：「Def  Jam在APLUS還是羅素西蒙斯手裡對你們更有利，不難選擇，不是嗎？」

　　「所以你答應會給Def  Jam的歌手寫歌？」寶麗金的人問：「而不是短期轉手賺差價？你和丹尼爾一方面在聯手壓低羅素西蒙斯手裡的股份價值，一方面在對我們開高價！或許我們該先把羅素西蒙斯手裡的股票買了，總好過你們的出價。」

　　「那你們就得不到Def  Jam，丹尼爾格拉斯先生寧願把它賣給其他公司。」琳達代宋亞發出最後通牒，「對於你們來說，買那百分之十或二十股份完全沒有意義，如果你們真的從羅素西蒙斯手裡買到那些股份，Def  Jam旗下歌手的唱片也不會放在寶麗金發行。」

　　商場如戰場，不見血的博弈在各個維度進行，丹尼爾為了確立威信，宋亞為了報復，對待羅素西蒙斯非常野蠻和不講道理，而對寶麗金不能這樣。

　　寶麗金作為六大之一的唱片公司，更加看重發行和版權管理，而不是做投資，要買Def  Jam，就必須買夠百分之五十，否則沒有意義。但他們又不能傻傻的什麼也不干，等丹尼爾引入宋亞，團結了Def  Jam剩下的百分之五十，絕對會對寶麗金獅子大開口，而且買過去後面對鐵板一塊的管理層也毫無辦法。

　　「你們還不如和APLUS先生合作，羅素西蒙斯已經落伍了，他老了，個人興趣又都是在時尚產業和傳媒上，Def  Jam連年巨虧就是他造成的，這點Def  Jam總裁萊爾科恩先生應該對你們表明過態度。而APLUS先生的A+唱片捧出了菲姬，一個人賣的唱片比Def  Jam去年一年都多。」琳達說。

　　「我們是寶麗金。」對方說道。

　　確實，寶麗金說這話有自己的底氣，他們買Def  Jam只為了佈局米國嘻哈音樂產業，這種等級的虧損完全負擔得起，他們的資源進去，Def  Jam的情況也會有所好轉。

　　琳達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看向宋亞。

　　「那就這樣！」

　　宋亞才懶得和對方扯，這種事丹尼爾和萊爾科恩應該搞定的，自己出了錢，剛才為應付走高樹又出了一張底牌，沒理由像趕走摩圖拉那次一樣，再傻傻的一個人跳出來吸引全部火力。

　　他站起身，向對方伸出手。

　　「再見，年輕人，不得不說，你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對方無奈地和他握手，告辭走人。

　　「什麼意思？」宋亞看著對方的背影問琳達。

　　「不知道，不過我感覺話少的你在他人眼中變得更霸氣，更高深莫測了。」琳達回答。

第四百八十四章 打入Def Jam

　　總而言之，這是一場短促而野蠻的商戰交鋒，丹尼爾理由很明確，羅素西蒙斯必須走人，本子資方即使有微詞，但為了不影響這位索尼哥倫比亞唱片新任總裁的威信也只能忍了，寶麗金的人回到紐約後再次和丹尼爾進行了溝通，瞭解到沒有轉圜餘地，於是也放棄了對羅素西蒙斯的支持。

　　但羅素西蒙斯是真的不想走，他的所謂時尚和媒體帝國是建立在Def  Jam之上的，沒有了在東海岸唱片業的影響力，也就不會有歌手再幫他的時尚品牌帶貨，他和昆西瓊斯的VIBE雜誌影響力不說大幅削弱，起碼他個人對雜誌的影響力會暴跌。

　　為了最後的掙扎，他開始曝光宋亞和丹尼爾的同盟，還在VIBE雜誌上怒斥兩人是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的蛀蟲和強盜，這次收購出價之低根本在打劫之類。他還試圖把自己和紐約嘻哈圈綁定，積極聯絡紐約的其他潛在買家，聲稱就算賣，他也絕不會賣給宋亞，只願意賣給紐約人。一些死忠，比如旗下歌手，影響力很大的老嘻哈巨星LL  Cool  J就站出來為他背書，聲稱紐約音樂人絕不會接受一個芝加哥老闆，即使是APLUS也不行，他甚至願意和一些朋友們從羅素西蒙斯手裡接手那部分股份。

　　事情僵持到九月十四號，西海岸的大新聞傳來，MJ果然沒有選擇庭前和解，原告埃文錢德勒父子於是立刻對他發起了民事訴訟，這樁全米矚目的案件再次來到了一個高潮。

　　丹尼爾挑的時機非常好，沒什麼人關心一場東海岸唱片公司的小規模股權爭奪戰，再加上現在唱片業根本不是什麼香饃饃，房地產和科技業好賺多了，誰也不願攙和進這灘連年巨虧的渾水裡，在他用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總裁的權勢將LL  Cool  J嚇退縮之後，羅素西蒙斯再沒找到其他強力人物支持，只得低頭。

　　「APLUS都懶得親自來一趟嗎？」

　　在Def  Jam唱片的辦公室內，在一系列與宋亞無關的私下交易之後，羅素西蒙斯拿起了簽字筆。

　　「他很忙，這不是一筆多大的投資。」坐在對面的哈姆林回答。

　　「紐約嘻哈圈的驕傲……」

　　羅素西蒙斯環顧了一眼辦公室，「可惜了。」他埋頭依依不捨地在一份份文件上籤字。

　　哈姆林和坐在旁邊負責財務審計的薩穆爾交換了一下眼神，都露出各自領會的微笑。

　　在一系列奮力求生的拚死掙扎後，羅素西蒙斯並沒有完全失敗，他得以保留Def  Jam百分之九點八的股份，從第一大個人股東跌落到宋亞和萊爾科恩之後，變成第三大。

　　他出讓的百分之十出頭的股份正由宋亞、萊爾科恩和瑪利亞凱莉瓜分，宋亞為同樣百分之九點八的股份出資四百五十萬，這又稍高於之前買下那些中小股東百分之七點八的收購價，總計七百七十五萬刀，百分之十七點六的股份。瑪利亞凱莉是來玩票的，只拿下的百分之零點幾，聊勝於無。

　　除去裡面幫丹尼爾代持的百分之五，剩下十二點六也足以保證他成為Def  Jam的第一大個人股東。

　　萊爾科恩佔股百分之十一出頭，是第二大股東，這個狡猾的傢伙在談判末期態度又曖昧起來，他在羅素西蒙斯得以保留那百分之九點八的股份裡扮演了重要角色，想為日後兩人一共百分之二十出頭的股份重新聯手埋下伏筆。

　　這幾乎是陽謀，但宋亞知道事情的發展肯定不會如丹尼爾拍胸脯保證的那麼順利，而且音樂人的地域情結是真實存在的，羅素西蒙斯挑起紐約嘻哈圈的憤慨後給他提了個醒，這把火必須及時撲滅，真燒起來他怕不好控制，還有壞男孩唱片那堆潛在敵人呢。

　　而且羅素西蒙斯忘了一個最好的合作對象，裡克魯賓，這傢伙把音樂公司搬到西海岸之後過得很滋潤，旗下嘻哈歌手Sir  Mix-a-Lot從去年爆紅之後唱片一直賣得不錯，他又幫老牌鄉村歌手Johnny  Cash事業回春，還為華納唱片旗下的比如紅辣椒樂隊等製作了一些成績很好的專輯和單曲。

　　宋亞知道那個不缺錢的傢伙肯定願意拿回一手創立的公司，特別是從昔日死敵羅素西蒙斯手上，還好，羅素西蒙斯似乎恨他勝過更恨自己，完全沒把他放在潛在買家之內考慮。

　　生意就是生意，這句話在米國是金科鐵律沒錯，但人也確實是有七情六慾活生生的人，某種程度上沒人能完全拋棄感情談生意。

　　在兩頭都開始怕的形勢下，妥協是必然的，反正宋亞也無意Def  Jam的實際管理權，總裁按照約定還是萊爾科恩的。

　　他的投資能增值，順便借這家歷史悠久的嘻哈廠牌在嘻哈音樂圈掌握更多權力就達成目的，就算Def  Jam依然每年巨虧，對自己也是有好處的。

　　Def  Jam旗下擁有LL  Cool  J等八十年代知名說唱歌手唱片的部分版權，到現在還和其中不少人簽著養老約，雖然這是他們連年巨虧的原因之一，但那些老傢伙在東海岸街頭還有不小影響力，能為他創立的芝加哥會議增添一個重重的籌碼，他還打算學羅素西蒙斯的做法，讓那些老傢伙幫自己的A+服飾帶貨。

　　而且自己太忙了，沒時間和別人下場開撕，直到交易完成他甚至都沒去紐約的Def  Jam總部露面。

　　丹尼爾設置的收購前置條件完成，隨後就把索尼的那百分之五十Def  Jam股份轉給了寶麗金，交易價格不變，五千萬，按照這個價格，宋亞擁有的百分之十七點六股份瞬間升值至一千七百六十萬，不考慮幫丹尼爾代持的那部分，七百七十五萬投資在裡面轉了一圈就淨賺近千萬，翻一倍不止。

　　丹尼爾的回報確實夠意思，這點上他比摩圖拉強多了，對於自己來說。

　　當然，那些股份他起碼也要持有兩年做做樣子，否則吃相未免太難看，這個價格目前也沒人會接手，就像Def  Jam全盛時期羅素西蒙斯的六千萬身價一樣，只是虛的，喜歡在米國亂灑錢的本子企業漸漸沒聲音了，隨著盜版增多，唱片業也在走下坡路，最好的時光似乎已經過去。從這個角度來說丹尼爾賣出的價格也算合理，本子資方肯定不爽，但也沒什麼好抱怨的，畢竟巨虧是在摩圖拉任內造成，丹尼爾也可以算在替前任擦屁股。

　　「把伴奏版本弄出來。」

　　聲帶也退腫了，心情大好的宋亞把所有舞出我人生曲譜帶到了A+唱片，交給了自己的製作總監迪昂威爾遜，「在明年之前完成。」

　　「那麼多歌？」

　　迪昂威爾遜拿到十六份厚厚的譜子非常吃驚，「是舞出我人生的原聲帶？」

　　「是的。」

　　之前因為嗓子出問題，宋亞無論在詞還是曲的譜子旁都做了非常詳細的標註，「要求都在上面了。」

　　他找出Be  What  You  Wanna  Be的那份，「這首歌的童聲合唱我不要黑人福音風格的，找白人，甚至歐洲的童聲合唱團都行。」

　　「那我先做個預算？」迪昂威爾遜問道。

　　「去吧。」

　　「對了，你嗓子好點了嗎？你在VMA上Want  to  Want  Me的表演反響很好，你的歌迷也在請願，索尼哥倫比亞唱片問要不要再做一張單曲碟發行？」

　　「不了。」

　　對這首歌他現在有心理陰影了，簡單幾句話交代完事情，他又去辦公室裡處理好積壓的文件，出來時看到了威廉姆亞當斯三人，他們正從小錄音室裡探出頭來跟自己打招呼「BOSS。」

　　「YO。」

　　隨意抬了抬下巴，和三人碰拳後就打算閃人。

　　「呃，史努比狗狗讓你回他電話。」威廉姆亞當斯小心翼翼地說道。

　　「哦。」宋亞答應了一聲。

　　「你會回電嗎？」

　　「會吧？」

　　宋亞敷衍過去，史努比狗狗的保鏢上個月把一名和他Battle的西海岸嘻哈歌手槍殺了，現在正在被警方調查呢，白瞎自己以前稱讚對方情商很高了。對這種角色，他一向是敬而遠之的，來電也讓琳達找藉口拒接，沒想到現在又來找自己的旗下歌手說項。

第四百八十五章 照應兄弟

　　轉回頭他就把這事忘了，沒想到隔天德瑞竟然主動上門，「抱歉，他不能親自來，因為保鏢殺人案的事。」

　　果然是為史努比狗狗的事來的，「正巧我來芝加哥跑宣傳，這事兒就歸我了。」德瑞說。

　　「史努比狗狗還好嗎？」

　　宋亞正和古德曼在A+唱片辦公室邊看新聞播報MJ案最新進展邊等他，「我正想給他打電話來著。」

　　「不是他動的手，他的保鏢也只是自衛還擊，那對方主動追車並先開槍的，那個小嘻哈歌手想一夜成名，結果送了命。」

　　兩人擁抱、碰拳過後，德瑞解釋了一下，又指指電視機裡MJ新僱傭的黑人律師，「案子就是這個人在幫忙打，他應該不會有事。」

　　「科克倫？」宋亞有點兒吃驚，古德曼剛剛還在對自己說科克倫幾乎算是全米最強的黑人辯護律師。

　　「是他，很貴。」德瑞沒急著說來意，三人站著默默看了會MJ案的新聞，等告一段落後，他問道：「你們怎麼看，MJ能打贏嗎？」

　　「勝算很高，MJ吸取了近一個月的教訓，他聘請了科克倫，有這位非裔大律師參與，能削平息掉之前人們對於他律師團太『白』的疑慮，他還找來了兩位德高望重的非裔牧師為他背書……」

　　在宋亞的示意下，古德曼把自己的見解說了出來：「與此同時，他讓律師指控埃文錢德勒敲詐勒索，讓對方陷入多線作戰，並且在每一個能利用到的法律程序中全力給原告方製造障礙和麻煩，擺出不怕拖的架勢，製造最大的心理壓力。」

　　「那一定贏咯？」德瑞問。

　　「呃……也不一定。」古德曼搖頭，「埃文錢德勒可能意識到了不妙，所以在正式發起訴訟的前一天又請了費爾德曼，那是洛杉磯律師協會的前會長，人脈和能力都是頂尖的，不好對付。」

　　「那個牙醫請得起？」德瑞問。

　　「肯定簽了禿鷲協議，獲得MJ巨額賠償後按比例分賬之類的。」古德曼回答。

　　「這些該死的律師！」德瑞罵道，「NGer賣唱的辛苦錢最後全他媽送給他們了。」

　　古德曼摸摸鼻子。

　　「我有什麼能幫到史努比狗狗的嗎？」宋亞幫忙緩解尷尬，他以前肯定會暗暗吐槽還不是黑手歌星太能惹事，但經歷了那麼多，他其實也清楚，有時候你不去找事，事也會找你。

　　「一件很小的事，但他說你不接他電話。」德瑞說。

　　「我很忙，四門課，還得練表演和聲樂……」宋亞找藉口。

　　德瑞笑了，「也在忙著收購Def  Jam對嗎？」

　　圈內人事後肯定都能聽到風聲，「部分股份而已。」宋亞模糊地回答。

　　「Fxxk，我們這些NGer在忙著進出局子，而你已經能坐上大嘻哈廠牌的董事席了。」德瑞發起了牢騷，「老子91年打了一個為艾斯庫伯說話的女主持人，為民事訴訟花掉三百萬律師費，最後還是以支付和解金收場，那幫無能的傢伙！」

　　宋亞眉頭微皺，沒有接話，眼前這傢伙其他方面為人都不錯，唯獨喜歡打女人這點太令人無法接受了，就自己知道的，除了他的女友和那位女主持人，不久前又有一位黑人女歌手挨了他的揍。

　　「說正事吧，史努比狗狗的好兄弟Warren  G簽在了Def  Jam，你知道嗎？」

　　德瑞沒察覺到他的不快，「其實Warren  G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但你知道的，這種血緣關係相處起來會有點尷尬，所以他基本都在跟史努比狗狗和奈特狗狗兄弟混，他們三個組過一支213組合。也是他把組合的demo給我聽，我才發現了史努比狗狗的天賦。」

　　213組合……

　　宋亞差點笑出聲，「我不過問具體經營的。」茫然地搖搖頭，「Warren  G不是簽在死囚唱片？」他記得當時無情唱片的一幫人都跟著德瑞跑到了死囚唱片。

　　「蘇格奈特不喜歡他。」

　　德瑞不想多提死囚唱片內部的事，「總之你幫忙在Def  Jam照顧一下那小子，雖然他年紀比你大。」

　　「就這事？」被蘇格奈特踢了那應該放鞭炮慶祝吧？宋亞笑了，抄起話筒，「我給總裁萊爾科恩打個招呼，應該沒問題。」

　　「啊哈，沒那麼簡單。」

　　德瑞制止了他，「Warren  G是西海岸的人，Def  Jam是東海岸廠牌，而且裡面的LL  Cool  J等老人對你很有意見，這件事上你得……有策略點。」

　　「哦，我明白了。」

　　宋亞聽懂了，德瑞想要自己照應一下兄弟，但又怕自己明著出面會幫倒忙，畢竟自己剛剛欺負過羅素西蒙斯，即使已經是Def  Jam第一大個人股東，LL  Cool  J那幫旗下歌手仍沒有表現出馴服。Warren  G是西海岸過去的，處境很微妙，對外，和自己裝作沒有關係最好。

　　難為德瑞一個匪幫說唱歌手考慮得那麼細膩了，「那？」

　　「Warren  G前不久在寫詩的賈斯廷斯原聲帶裡負責過一首歌，很受好評，他這些年也攢了不少歌，大概明年就能把首專弄出來。」

　　德瑞說道：「你悄悄幫手就行，用錄音室啊，宣發資源啊什麼的，別讓他受欺負……LL  Cool  J那邊我去打招呼，他會賣我面子的。」

　　宋亞爽快的答應下來，這事估計德瑞一開始端著架子不好意思向自己開口，讓史努比狗狗來幹，卻沒想到自己不接史努比狗狗的電話。

　　「還有……」

　　德瑞離開前提起一件事，「The  Source雜誌明年四月會舉辦第一屆Source音樂獎，只針對說唱藝人的，這是第一個完全屬於我們自己的獎項，你也會去的對吧？」

　　「The  Source雜誌？」

　　宋亞知道這本雜誌一開始對自己很推崇，特別是Remember  The  Name單曲大熱之後，接著自己與昆西瓊斯和羅素西蒙斯交惡，他們的態度就開始變得褒貶不一了。菲姬的London  Bridge問世後更徹底走向了敵對立場，經常在文章裡大罵自己不該去捧一個白人女Rapper，幫白人進入黑人的音樂領域什麼的。

　　這家雜誌社還特別喜歡搞事，很多Rapper之間的Diss就是因為他們才被炒得天下皆知，被

　　輿論『架上』的雙方下不來台，為了臉面，只好互幹到底了。

　　「算了，他們不喜歡我。」宋亞搖頭。

　　「你必須去。」德瑞說道：「所有人都會去，東海岸、西海岸、南方……第一個屬於Rapper群體自己的音樂獎，公信力也足夠，不幫忙增色的人會被集體排斥的。而且你這個芝加哥說唱的老大不去，芝加哥Rapper以後還能在其他地方的Rapper面前抬得起頭來嗎？」

　　「Fxxk，又是搞輿論綁架那套，在哪舉辦？」

　　「紐約。」

　　「當然了，他們是東海岸媒體，和紐約那幫人，比如吹牛老爹關係都不錯。諷刺的是這其實是本猶太裔辦的雜誌。」宋亞吐槽。

　　「猶太裔才能在老黑的鬥爭裡保持中立不是嗎？你怕什麼？你現在是Def  Jam唱片股東，他們還得靠你旗下的歌手新聞填充雜誌內容呢！」

　　德瑞這話也有道理，宋亞苦笑：「滿劇院的Rapper？」

　　「滿劇院的Rapper。」

　　「不會爆發槍戰吧？」宋亞腦補了一下那個黑壓壓的畫面，光想就感覺危險。

　　「哈哈那可說不好。」

　　「……」

　　「不會的，應該不會……吧？」

第四百八十六章 共同語言

　　音樂獎，而且是由本雜誌舉辦的第一屆音樂獎，如果不是被德瑞說的那麼重要，宋亞肯定理也不理，「所以如果我真的要去，必須先把LL  Cool  J等人籠絡好，否則那場在紐約的Rapper全國大會我的處境會很不妙。」

　　宋亞瞭解那些說唱歌手，由於發跡於街頭又大多有幫派背景，他們的幫派情結，地域情結，甚至街區情結都很重，東西海岸間、瘸幫血幫間的心結不用說了，光紐約城區，就有過皇后區和布朗克斯區的『橋之戰』，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歌手相互DISS，動槍死人什麼的也不鮮見。基本上，什麼區什麼幫的就和什麼區什麼幫的混在一起，涇渭分明。

　　他目前關係最好的就是皇后區的NAS和Rakim，但NAS名氣起來了，可惜『江湖』地位不夠，Rakim地位夠，偏偏這兩年人氣大滑坡後自閉了，已越來越少出現在公開場合。

　　有過節的是哈林區的吹牛老爹、Jodeci、瑪麗布萊姬、Biggie等人，由於哈林區就在曼哈頓北部，和媒體住得最近，所以關係經營得很不錯，紐約音樂媒體很熱衷於吹捧瑪麗布萊姬以及剛剛嶄露頭角的Biggie。

　　當然，Biggie其實是布魯克林區出去的人，瑪麗布萊姬則來自布朗克斯區，這兩個區黑人居民最多，勢力最大，相對的歌手資源也豐富，人才跑出去跑進來，交流的多了，心態相對比較沒那麼封閉。

　　布魯克林區以前最紅的Rapper是Kane大爹，這傢伙比Rakim過氣得還快，現在也不怎麼受關注了。

　　斯坦頓島有以製作人RZA為首的新人團體武當派（Wu-Tang  clan）。

　　而Def  Jam的根基就是這幾個主要的黑人聚居區，頭面人物自然LL  Cool  J，那傢伙雖然也來自皇后區，但因為性格圓滑，事業規劃也比較理性，人氣下跌之後利用買來的電台穩住了頹勢，經常在節目裡推介紐約各地區的新人，平時也樂於給新人曝光的機會，所以在紐約當地仍非常吃得開。

　　「現在Def  Jam唱片裡，屬於LL  Cool  J一派的有DJ  Irv、3rd  Bass、Public  Enemy、Slick  Rick、EPMD、DMX等一系列個人和團體，加上早年出走OBR唱片，92年後基本被同為索尼哥倫比亞唱片旗下的CHAOS唱片繼承那幫人，比如Oran  'Juice'  Jones、Beastie  Boys、Tashan等都和LL  Cool  J仍保持良好關係。」

　　NAS在電話裡把紐約的形勢點撥了一遍，除了DMX少數幾個新人，其他基本全是八十年代東海岸舊式、硬核、政治說唱的成名人物，現在大多已賣不動唱片了。

　　難怪年年巨虧……

　　宋亞默默吐槽，「但LL  Cool  J不是什麼幫主對吧？」他問。

　　「當然，他和幫派保持一定距離，性格也不適合當頭目……」NAS說，「但大家偏偏都很喜歡他。」

　　就這種傢伙最難對付，自己又不能像丹尼爾那樣用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總裁的地位直接威脅，看著雜誌封面LL  Cool  J的笑臉，宋亞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你小心點DJ  Irv就行，他是Def  Jam重要的製作人之一，拉美裔加非裔，有很深的幫派背景，聽說挺心狠手辣的，藝名Irv  Gotti就是自吹能比肩黑手黨華衣教父約翰高蒂。當然，這些只是傳聞，真正和他發生衝突的人不多。」

　　NAS把他煩惱的方向理解錯了。

　　「好的，謝了NAS，你會去明年四月的Source音樂獎現場嗎？」宋亞問。

　　「當然，他們應該會給我頒個獎什麼的。」NAS開心地回道。

　　「那提前祝賀你了。」

　　宋亞掛掉電話，剛才NAS報出的那些名字對他來說太陌生了，幾乎完全是另一個領域，就像是沙礫下的金字塔，輝煌過，但已被歲月塵封了的。

　　偏偏說唱圈的幫派倫理又是比較『尊老』的，自己還是芝加哥人。

　　「不搞定LL  Cool  J老子絕對不去！」

　　他在腦子裡『演習』了一下頒獎時的場面，光有過節的說唱勢力，LL  Cool  J一大幫人，吹牛老爹一大幫人，蘇格奈特一大幫人，不知道大E去不去，去的話肯定也是一大幫人，到時候如果被有心人挑撥一下哈林區槍擊案或者Def  Jam收購案、威廉姆亞當斯解約案……

　　那真是畫美不看。

　　「時間還早，LL  Cool  J的為人和性格都還不錯。」前座的琳達寬慰道，「你們多交流溝通，會化解誤會的。」

　　「但是無從下手啊，我現在的地位又不能像以前舔Rakim那樣去舔他了……」宋亞說。

　　「你舔過Rakim？」

　　「呃……也不叫舔啦……」

　　琳達沒再糾結這個問題，「你們需要一個找點共同語言聊起來。」

　　「你幫我想想？」宋亞為難地說道：「我和他沒有過交集。」

　　「不會吧？」琳達皺眉，「我記得以前跟著MC  Hammer的時候，他有一次同時提過你倆。」

　　「哦？什麼時候？」

　　「我想想，讓我想想……」琳達拚命回憶，「對了！打架！」

　　「打架？」

　　「你倆打過架？」

　　「沒有，怎麼可能。」宋亞搖頭，突然也回憶起來了，「我知道了，我們都和韋斯利斯特裡普打過架！」

　　「為了什麼？」琳達問。

　　「我是幫哈莉貝瑞出頭。」宋亞說道：「他好像是因為和韋斯利斯特裡普爭一個什麼角色，漫威的人物，不是黑豹就是刀鋒戰士。」

　　「我知道了，是刀鋒戰士。」琳達也想起了，「是有這麼一回事，漫威用刀鋒戰士引誘LL  Cool  J為他們的電影項目投資，被隔壁正在商談黑豹的韋斯利斯特裡普得知了，他也喜歡刀鋒戰士，於是偷偷下手撬LL  Cool  J的角色。」

　　「但是漫威沒什麼誠意，別人告訴我，他們經常用這一招忽悠圈外人的錢。」宋亞說。

　　「你不是需要一個共同語言嗎？你們在這件事上能聊得起來，起碼一齊罵罵韋斯利斯特裡普也好。」琳達出主意。

　　「也是，那好吧，你想個辦法替我約他來芝加哥聊聊。」宋亞點頭。

　　「有很多記者。」這時候開車的老麥克按了下喇叭，將在高地公園家門口往裡的拍照狗仔們驅趕開。

　　「Mimi來了？」

　　這種陣仗，不用說肯定是跟著瑪利亞凱莉過來的，她新專宣發估計也就是這個時間點跑中西部地區，「搞什麼？來也不提前通知下，難道有驚喜？」宋亞嘀咕道。

　　驚喜沒有，驚嚇倒是有點。

　　「APLUS先生！」女助理守在客廳，看見宋亞一行人回家就大聲招呼：「你回來啦？！」

　　「嗯？」

　　宋亞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幾秒後，瞪了她一眼，快步衝向臥室。

　　瑪利亞凱莉正跪在床上，專心致志地翻找檢查……

　　「你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我家傭人？」宋亞說道。

　　「啊！」

　　她正在拆一個枕頭套，被嚇得一把將手裡的枕頭丟掉，回身笑著撲了過來，「人家想你了嘛。」

　　「喲喲……你這是不信任我，告訴你說，我現在過得比清教徒還清教徒，每天就是上學、恢復性發聲訓練，還有練舞。」宋亞摟住她訴苦。

　　「哼哼……」她冷笑一聲，掙脫懷抱，又去了衣帽間。

　　宋亞跟著她，只見她拉開一扇扇衣櫃的門，裡面全是她上次塞進來的自家衣服，以前屬於菲姬、艾米、夏奇拉、哈莉那些森林的東西早已處理掉了。

　　「嗯，還不錯。」

　　她這才比較滿意了。

　　「沒想到你這麼不自信哦。」宋亞揶揄她。

　　「當然了，小男友，還那麼帥。」

　　她再度撲過來，「你在VMA上跳的那支舞現在風行全米了，很多女孩快為你撩起背心的腹肌瘋狂了。」

　　「嘿嘿……」

　　宋亞自得地笑了，「那你呢？」

　　「我讓助理錄了下來，有時候晚上會看。」她開始勾引。

　　「Ho！」

第四百八十七章 矮上一頭

　　第二天清晨，兩人躺在床上聊起了房子。

　　「一定要在紐約，我只住紐約，起碼是這裡的十倍大，有我們自己的農場……」

　　她掰著手指頭，憧憬地數著。

　　「十倍大，那不就是你和摩圖拉規劃的貝德福特山莊？」宋亞吐槽：「那塊地還在嗎？」

　　「討厭……」

　　她甩過來一個白眼，「應該還在，但我們再去買是不是不太好？」

　　「當然不好，他受的刺激已經夠多了。」宋亞回了一個。

　　胸口挨了一巴掌，「還有漢普頓的避暑別墅，紐約有錢人夏天都去漢普頓，加上冬天，嗯，冬天去巴哈馬，我們在那兒也要有自己的小島……」

　　唱片結算收入兩千五百萬，加上不到五百萬的流動資金，買Def  Jam股份花掉了七百七十萬加其他成本，現在只剩下兩千萬出頭，兩棟房子加小島，小島上還得有房子吧……

　　照她的計畫，就算是兩人分攤，這筆錢都不一定夠。

　　紐約周邊四十英畝左右大的地皮都要多少錢了？

　　北方信託的奧格雷迪那邊又一直在勸自己補倉蘋果……

　　「你花錢省著點啊……」宋亞警告她，「聽說你剛剛花六十萬刀買了架夢露生前用的鋼琴？」

　　「嗯。」

　　「那架鋼琴根本不值這麼多錢，夢露又不是音樂家。」宋亞抱怨。

　　「人家喜歡嘛。」她說。

　　DIVA有錢任性沒辦法，宋亞也不想幹涉她怎麼花自己的錢，只要不用在吃吃喝喝上。

　　「電話電報公司要賠償我二百五十萬刀，作為那樁竊聽案的庭前和解。」她說。

　　「不錯嘛！」

　　宋亞點頭，那樁案子是哈姆林在幫忙，電話電報公司其實並沒多大責任，但仍然不想和一位當紅DIVA因為『竊聽』這個詞對簿公堂，而且是他們的紐約總部也坐落在翠貝卡的情況下。

　　「房子……」她依依不饒。

　　「好吧好吧，我會讓人開始物色地方，先買地皮，自己建房對嗎？」宋亞舉手投降。

　　「嗯嗯。」她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

　　「沒有漢普頓，也沒有巴哈馬……」宋亞看著她的雙眼說。

　　「嗯，一步步來。」

　　「一步步……」

　　算了，先這樣吧，打鬧了會兒起床，兩人都非常忙，她在芝加哥也呆不了多久。

　　晚上，和同學做完小組討論後回到高地公園，佳人已經離開了，宋亞把事情給海登和多諾萬打了個招呼，還是讓威廉莫里斯去物色。

　　「LL  Cool  J不肯來芝加哥。」琳達報告：「他沒明說，但他就是不想來。」

　　「總不能讓我這個老闆跑去紐約見他吧？」

　　宋亞不太高興。

　　「他是說唱界的老前輩……」琳達勸：「你可以放低點姿態，沒問題。現在紐約一些DJ學當年嘲笑麥卡特尼的梗在嘲笑他，說他唱自己的歌都要給你付錢。」

　　85年，披頭士成員，搖滾巨星保羅麥卡特尼在和MJ競購ATV版權庫時失敗了，那個版權庫裡有披頭士樂隊的幾十首歌，之後一直有人拿這話來刺激他，說他以後唱自己的歌都要給MJ付錢。

　　他很不高興，有傳言，他對朋友說MJ是利用和他合作歌曲Say  Say  Say時的良好關係，探知了自己會出的底價。

　　該傳言在當時對MJ造成了很大的壓力，MJ以種族角度回擊，他的大意是『如果一個白人做了筆好生意，那麼沒問題，人人都會稱讚他眼光獨到。但如果是一位黑人做到了同樣的事，則大家都會猜疑他是不是用了什麼不好的手段。』

　　回應非常漂亮，保羅麥科特尼沒好再說什麼，但之後這個梗就流傳了下來。

　　「無聊，比如一個人買了一股，僅僅一股的索尼電子股票，因為索尼電子擁有索尼哥倫比亞唱片和索尼版權公司，所以我也可以說芭芭拉史翠珊、邁克爾波頓、Mimi他們唱自己歌的時候全要給那個人付錢？矮上那人一頭？」

　　宋亞吐槽。

　　琳達聽笑了，她拿筆記了下來，「你這句話很有道理，也許可以弄個段子等哪次上脫口秀的時候抖出來。」

　　「那LL  Cool  J那邊怎麼辦？」

　　宋亞問她：「我這個Def  Jam唱片第一大個人股東總夠格被當做老闆尊重吧？就不說我高過他一頭的話了，我的唱片賣得也不比他少，才不要自降身份，去紐約主動拜訪他。」

　　「再找機會？他經常去好萊塢，客串角色或者玩樂，也許我能安排你們在派對上巧遇之類的。」琳達說：「離明年四月還早，等你這個學季結束？」

　　「可以，你盯著點。」

　　宋亞點頭認可。

　　說到MJ，MJ的案子又出現了新的情況，他的前保安把一些爆料用十五萬刀的價格賣給了Hard  Copy，一家以毫無節操著稱的八卦小電視台，爆料中提到了MJ讓他銷毀一些男孩不穿衣服的照片。

　　有趣的一點是這家電視台使用了派拉蒙的頻道資源，而原告埃文錢德勒就做過派拉蒙總裁雪莉蘭辛的牙醫。

　　MJ一方很快指責這名前保安是被解僱後懷恨在心，為了錢而胡編亂造的。

　　但這十五萬刀的真金白銀產生了非常大的示範效應，就職夢幻山莊或者曾經就職夢幻山莊的傭人、保安和其他工作人員們瞬間發現自己坐在了一個巨大的金礦上，據傳言，很多份爆料被他們賣給了各家媒體，一時間MJ方形勢急轉直下。

　　宋亞則繼續上他的學，練他的聲樂、表演和舞蹈，完全置身事外，他和瑪利亞凱莉的戀情風暴早被一系列熱點事件蓋過，之前不好看兩人在一起的歌迷們也漸漸接受了這一現實。

　　以前答應過哈莉的兩部電影首映也沒去，兩部電影都賠了，後一部，由她主演的The  Program非常慘，一千五到兩千萬刀製作成本的運動勵志片，票房才兩千三百萬……

　　這樣一部部電影賠下來，她的星途又黯淡不少，根據和她住在一起的塔拉吉打小報告，她在電影票房收畫後大哭，之後的很多次試鏡也失敗了。現在只能指望明年上映的摩登石頭族幫她翻身，但一部動畫片爆改的惡搞喜劇能有多少票房，誰也沒多大信心。

　　十月份，宋亞十九歲生日的那天，他去了趟紐約，和瑪利亞凱莉一半一半，共出資九百萬買下了貝德福特山莊的三十八英畝土地，離她和摩圖拉看中的地皮不遠，並且和一位知名設計師以及一間建商簽了約，設計建造費用大概也需要九百萬，還有一系列的其他成本，總共大概要花掉兩千兩百萬，歷時近一年，才能真正擁有屬於他們的『夢幻莊園』。

　　「真美。」

　　兩人肩並肩站在一起，瑪利亞凱莉眺望著面前廣闊的青綠色草場，深吸了一口氣，心曠神怡。

　　宋亞眼中那鋪著一地的都是綠色米刀啊，「是啊……」他輕輕感嘆。

第四百八十八章 地方檢察官

　　「你的嗓子似乎沒恢復到VMA之前的狀態？」

　　作為歌唱家，她對宋亞的聲音狀態很敏銳，回到翠貝卡家中，兩人難得地交流了會兒真正的本職工作後，她說：「高音沒以前乾淨了。」

　　「是的，老師讓我改變了發聲的方式和部位，即使按照以前的唱法，我也不能再唱So  High那句尖細的高音了，對聲帶很危險。」宋亞回答。

　　「那太可惜了……」她遺憾的說道。

　　「沒什麼，我又不靠唱現場吃飯，天……創作新歌時注意點就行。」宋亞差點說漏嘴。

　　「哇喔，很有自信嘛。」她又露出星星眼。

　　「當然……」宋亞捏捏她水做的臉，「你呢？你歌的難度可比我高多了，嗓子沒問題嗎？」

　　「哼哼，我構造特殊。」她自得地張了張嘴，「裡面有聲帶小結……」

　　「What？」

　　宋亞黑人問號，「那不是歌手最該避免的聲帶疾病嗎？」

　　「我適應它了，沒它我還唱不出一些獨有的效果呢！」她顯擺。

　　天賦異稟？老天賞飯？宋亞眼珠子一轉，「那……我能夠到那裡嗎？」

　　「什麼夠到……討厭！」她反應過來了，「你有時候的想法真齷齪！」

　　「嘿嘿……別笑我了，你個色女……」

　　十月下旬，一個風大雨大的傍晚。

　　汽車疾駛在路上，後座的宋亞認真地翻閱著文件。

　　和瑪利亞凱莉一人的一千一百萬刀，已經轉到了貝德福特山莊的專用地產賬戶上，購地的部分已經付訖，其他支出不會一次性付清。之前轉給北方信託的四百萬，交給奧格雷迪幫在0.85元左右建倉購買了蘋果股票，使每股成本壓低到了1.34元，按現在的一塊錢股價，投資還虧損三百多萬……

　　「等於我流動資金又只剩下五百萬了？」宋亞自言自語。

　　「哦，不對，A+服飾付了一筆三十萬刀的廣告費用……舞出我人生的片酬也是三十萬。」

　　他翻了個白眼，「那夠什麼的，而且還是左手倒右手。」

　　「看……」專心開車的老麥克突然指向路邊。

　　「別跑！嘿！Latino！就是你！站住！否則我開槍了！」

　　卡茜蒂老爸正和老夥計們冒雨追著一個拉丁裔，就像撒歡的獵狗，四人在街角追上目標，維克左右張望了下，把對方拖進巷子裡，裡面很快就傳出了慘叫聲。

　　「這傢伙是不是就單純喜歡這種感覺？」

　　宋亞又翻了個白眼，維克麥基從自己這拿了不少錢，除了卡茜蒂的學費，給安東尼奧帶話的那二十萬他們當做找到的賬款上繳給了警署，順利解除停職後又開始了這樣的每日日常，嚇唬大E那次又從自己這賺了一筆，但他們還是對衝鋒隊的辛苦工作樂此不疲。

　　「這種使用公權力的方式確實會令人上癮。」老麥克把車停到約定好的位置。

　　兩人等了會兒，維克笑呵呵的從車後面出現，鑽進了後座，「麥克，給我個創可貼。」他不見外地說道。

　　老麥克不情願地從手套箱裡拿出創可貼丟給他。

　　「呼！」他甩甩手，大概是揮拳打人把自己的手蹭破一塊，一邊貼著創可貼一邊問道：「這次找我幹嘛？又有好事？」

　　「沒有……」

　　宋亞問他：「那倆小偷你打聽到了些什麼？」

　　「沒有，我去關押的地方和他們各見了一面，他們守口如瓶。」維克說道：「他們是專業竊賊，最專業的那種，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會露出什麼破綻的。」

　　「最專業的竊賊大白天去我家，還被FBI抓個正著？」宋亞質疑。

　　「應該是加急的任務吧，晚上都等不了的那種。」維克猜了個正著，「我嚇唬不了，也不能嚇唬他們，他們很懂法律，律師也夠力……」

　　「他們就快出獄了。」宋亞無奈的說，這種案件當地法院處理得很快，兩個小偷判得不重，而且羈押時間能抵刑期。

　　「我沒辦法……」

　　維克伸手，做了個討要的動作。

　　「Fxxk！」宋亞不情願地掏出一匝現金交到他手裡。

　　他掂掂重量，臉色沉了下來。

　　「沒打聽到消息就這個價。」宋亞說。

　　「算了，合作愉快！」他拉開車門。

　　「等等！還有件事！」宋亞趕緊叫住他。

　　「按難度收費！」他把車門重新關上。

　　「不是任務，就聊兩句。」宋亞說。

　　「快點，兄弟們都在等我呢！」

　　「快不了，我問你，我聽說彼得弗洛克有可能出獄，並在明年重新競選州檢察官，有這回事嗎？」宋亞問。

　　「大家都這麼說，反正一線警員都希望他回來繼續帶我們幹。」維克說：「他的繼任者，那個娘炮查爾茲做得很爛，犯罪率回升，我們一線警員也更累了。」

　　「他的案子……」宋亞遲疑起來。

　　「出軌招妓沒什麼，他的妻子，那個律師艾麗西亞表現很好，幫他在民眾那撈回了不少印象分。」

　　維克看來也很關心這件事，做過瞭解，「關鍵是權錢交易，那個證人科茲科也一直沒有出賣他，他確實很可能因為證據不足打贏上訴官司。」

　　宋亞點點頭，「好了，沒事了。」

　　「就這？」

　　「就這事。」

　　「那我走了。」維克下車，回頭指著裡面警告道：「離我女兒遠點！」

　　「我已經離很遠了呀……」宋亞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小聲嘀咕。

　　促使他打聽庫克縣的前州檢察官彼得弗洛克這件事，原因就是近幾天MJ案的橫生波折把他嚇到了。

　　本來，埃文錢德勒是在洛杉磯告MJ的，刑事調查也是洛杉磯負責好萊塢地區的地方檢察官（DA）吉爾加希提負責，在這種無數影視大資本和富豪明星扎堆的區域，民選的地方檢察官肯定是八面玲瓏的人物，在MJ案上他的表現也是如此，檢調手段較為溫柔，包括對夢幻莊園的搜查也充分尊重了MJ的個人感受。

　　但前不久夢幻莊園所在的聖巴巴縣第40司法管轄區的地方檢察官湯姆斯內登突然跳了出來，他按照案發地的管轄權也發起了刑事調查，無論是調查方式和公開發言都對MJ非常不利，而且獲得了當地居民的一致支持。

　　夢幻莊園地區只有一千位左右登記選民，這個湯姆斯內登雖然也是地方檢察官，但和負責好萊塢地區的吉爾加希提無論是地位還是影響力完全不能比，但就這麼簡單粗暴地把對方的風頭給搶了過去。

　　這個事的連鎖反應對MJ和吉爾加希提來說就糟糕透頂了，吉爾加希提等於突然被另一位地方檢察官架在了火上烤，兩人做法一對比，他明顯過於關照大明星了，為了逃避這種指責，他只能公開宣佈他的刑事調查並沒有結束。

　　但這麼一來，等於好萊塢和聖芭芭拉縣的兩位地方檢察官對案件的態度同時轉為強硬，MJ頓時四面受敵。

　　這就令宋亞大跌眼鏡了，沒想到MJ這位流行之王竟然連夢幻莊園當地的小小地方檢察官都沒有搞定，而且和周邊這麼點鄰居的關係根本沒處好。

　　那些居民除了擔心家旁邊生活著位戀童癖外的一大理由就是最近來夢幻莊園附近的記者太多，打擾了他們平靜的生活……

　　也許是過於驕傲導致的？宋亞猜MJ可能從沒打點過那個湯姆斯內登，也和同選區居民沒有任何良性互動。

　　MJ這麼幹的下場他看到了，決不能重蹈覆轍。

　　偏偏因為屢次支持彼得弗洛克競選的關係，繼任庫克縣州檢察官的那位查爾茲對自己的態度絕不能稱得上友好，所以他又想起了老朋友，還在牢裡的彼得弗洛克。

　　「州檢察官，海德公園、高地公園以及巴恩公司選區的州眾議員和地方檢察官……」

　　回到家中，他把年底獻金的政治人物名單下面又加了長長的一串，都是現管。

　　「不這樣不行呀，MJ這個榜樣太令人警醒了……」他對負責這個事的古德曼抱怨道。

第四百八十九章 州眾議員

　　眼下就有一場選戰在打，老朋友，驢黨黨鞭安德伍德推薦的年輕政客羅素，正在巴恩公司的選區競選州眾議員，選舉即將來到投票階段，十一月底開票，明年正式上任。

　　他的象黨對手背後金主是華爾街投資人愛德華，以及和他合作原巴恩化工地產項目的幾位建商。

　　「我過來時，看到很多獨棟HOUSE已經快落成了。」

　　身著一襲白色高級時裝的克萊爾皺眉走進巴恩公司辦公樓，問來接她的伊萊，「今年羅素就算贏也會贏得很艱難，兩年後等居民都搬進來該怎麼辦？」

　　伊萊打趣：「您丈夫會安排好的。」

　　「我很懷疑。」克萊爾不太認可，「男人總是粗心大意。」

　　兩人在巴恩公司總經理的幫助下穿過門禁，來到頂層，「嗨，克萊爾。」宋亞等在那裡，「謝謝您能抽出時間來幫羅素站台。」

　　「選情怎麼樣？」克萊爾問。

　　宋亞苦笑：「很膠著，所以我把伊萊叫來當他的臨時競選經理。」

　　克萊爾和伊萊早就認識，「讓我單獨和APLUS聊聊。」

　　「好的，我就在隔壁，有事的話……」這位小個子猶太人笑著退出去。

　　「APLUS，羅素不能當選的後果對你很糟糕。」她等伊萊關上門，小聲說道。

　　「是的，他必須當選，否則像黨的候選人會幫愛德華他們針對我的化工廠。」宋亞笑道：「商業地產商最不喜歡化工廠離自己的項目太近，所以我的工人和工人家屬都會投羅素，他們也很喜歡這個小夥子。您放心，安德伍德先生看中的人，我會照顧好的。」

　　「那就好。」克萊爾臉色並沒有舒展開來，「但是兩年後……」

　　「兩年後就難說了，選區中產居民人口比例上來後，我們這種模式就難以維持了。」宋亞也很坦然。

　　他這兩天惡補了一些相關知識，政客是個最不靠譜的群體，特別是州眾議員這種底層政客。現在工人和工人家屬是票倉，羅素肯定會站在工人一邊，兩年後中產居民的人口上來了，羅素的傾向性就不一定了。而且這種小選舉需要的金援不多，所以指不定哪天他就被其他金主拉攏過去，扭頭和自己作對。

　　再加上如今的螢光劑工廠上升勢頭很猛，工人們和自己這個企業主的矛盾還不明顯，等到兩年後，說不定雙方會站到對立面，到時候羅素還要面臨選金主還是選票倉的抉擇問題，這又是一個隱患。

　　克萊爾丈夫是驢黨黨鞭，她當然對這裡面的門道很清楚，「我和安德伍德希望你照顧羅素，同時也要控制住他。他是個年輕人，有時候會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而且喜歡喝酒。」

　　「他不是喜歡喝酒，他是酗酒……」

　　宋亞笑道：「當然，他沒結婚，陪工人們在酒吧裡打成一片也是個很好的拉票手段，暫時還不會出大問題。」

　　克萊爾點點頭，「你的這間工廠運行得怎麼樣？」

　　「今年會賺錢。」宋亞回答。

　　今年這裡的生產線幾乎滿負載運行，螢光劑產品經過了數次提價，到年底大約會創造一千八百萬的毛利潤，當然具體數字他不會透露給對方。

　　「那還不錯。」

　　克萊爾從包裡拿出一盒錄像帶，「對了，你看看這個。」

　　宋亞接過來，放進錄像機裡，裡面是一場本子那邊的演唱會，「西城秀樹？」他認識舞台上的本子男歌手，在那邊非常紅，而且是長紅，七十年代出道，現在應該快四十歲了。

　　「看台下。」克萊爾提醒。

　　台下的本子觀眾們高舉著螢光棒，非常整齊，按顏色分成一片一片的，就像夜空下的彩色花海，隨著他們的揮舞隨風起伏。

　　「你研究過嗎？」克萊爾問。

　　「巴恩公司的總經理跟我提過幾次……」

　　宋亞感覺對方其實是為這個來的，「去年年底螢光棒的專利到期，現在誰都可以生產，而且這種封閉包裝，裡面的東西有低毒也無光緊要，所以競爭很激烈。我讓他們在菲姬的商演期間實驗性推過幾次，米國這邊的現場觀眾非常不感冒，他們比本子更崇尚個性表達，不喜歡這種把自己變成背景板的東西，他們甚至更喜歡打火機。」

　　「總會有市場的吧？螢光棒的盤子大很多。」克萊爾問：「你的工廠總不能把賭注全壓在夜店的銳舞之夜上，你是娛樂圈的人，比我清楚流行很容易突然過氣……」

　　「但我就只有這麼一間工廠，而且周邊已經無法承受擴產……」

　　宋亞猜出了這位掮客的真實目的，「本子那邊的市場你知道的，我們的大化工巨頭都很難競爭得過。」

　　「和這個人聊聊。」克萊爾遞過來一張名片。

　　宋亞接過來，看到上面TDCC的Logo就知道她在幫陶氏化學辦事，這家公司總部在伊利諾伊州隔壁的密歇根，距離不遠，心裡微微嘆了口氣，「我會的。」

　　「你好像在敷衍？」克萊爾向來很強勢。

　　「有很多大化工企業嘗試聯繫過我，除了陶氏，還有杜邦、本子的東麗……」宋亞把名片拿在手裡朝他示意了下，「我沒什麼大志向克萊爾，我只是個十九歲的歌星，一個學季四門課……」

　　「螢光棒產業現在也和娛樂業掛鉤了。」克萊爾看向電視機螢幕，「你賣不了東麗，你的公司還在為米國軍方服務，你的選擇並不多。而且我也不會把你真的當成一位十九歲的大學生對待。」

　　「我會聯繫他的。」宋亞重申了一次，然後把話題扯開，「安德伍德先生在華盛頓過得怎麼樣？我看新聞，兒童保護法案的推動有他很大的功勞，對嗎？」

　　「是的，不過他沒有MJ功勞大，那位流行之王的醜聞導致這個法案被國會通過時沒受到任何像樣的阻力。」

　　克萊爾翹起嘴角，「就任第一年就能順利推動這種等級的聯邦法案，大統領高興壞了，這對他的執政威信有很大助益。」

　　宋亞心裡不由替MJ難受了一小會兒，他終於認識到了，起碼法案被大統領正式簽署生效之前，MJ絕對不要想在這個案子裡脫身。

　　「我注意到，你今年的善款好像換了家實體分發？」克萊爾又把話題引回了她關心的事。

　　「是的，我承諾過把Where  Is  The  Love的收入全捐出來，所以以後這筆收入會自動撥給一個受監管的專用賬戶，然後再分發出去。」宋亞回答。

　　「Where  Is  The  Love？那是筆很大的款項吧？」克萊爾問。

　　「我用了點話術，實際捐出的是我在那首歌裡的個人收入，所以會比外界認知的少很多。」宋亞也不遮遮掩掩，省得被誤會給她夫妻倆給少了。

　　「很聰明的做法。」

　　克萊爾才沒啥正義感，她笑著讚歎道：「那我去羅素的競選辦公室了。你記得和他聊聊……」她又指了指宋亞手中的名片。

　　「請等等，克萊爾。」宋亞叫住她，「聽說彼得近期會出獄？」

　　「彼得弗洛克？」

　　「是的。」

　　「呃嗯……」克萊爾猶豫了下，「你問他幹什麼？」

　　「就問問。你知道的，現任州檢察官一直在針對曾經支持過彼得的人，我可不想像MJ一樣哪天為什麼莫名其妙的事倒霉。」明人不說暗話，宋亞很直接。

　　「如果高犯罪率保持下去的話，彼得確實很有機會回來。」

　　克萊爾也同樣直接，「經過這次風波，大家都認可他是一位能嚴守秘密的紳士。」

　　紳士……

　　看來彼得倒霉之後沒為了脫罪亂咬人很得這邊政壇某些人的讚許，其中肯定包括根基在芝加哥的黨鞭夫婦，「那就好，我這沒問題了。」宋亞說。

第四百九十章 二選一

　　伊萊以前是彼得弗洛克的競選經理，宋亞看得出來，他對彼得有很深的感情，所以傳話的事情自然由他做。

　　「表達一下我的善意，約合適的時間見個面就行，伊利諾伊州檢察官這種職位，我能做的很有限，而且我也不該做太多。」

　　克萊爾離開後，宋亞對伊萊說：「捐點小錢，到場背書之類的，和以前一樣。」

　　「你的選擇很明智APLUS，越早表態，彼得會越記得你這份心意。」伊萊果然很高興。

　　「別太替他膨脹伊萊，人還在牢裡呢。」宋亞吐槽。

　　「哈哈，當我沒說。」

　　伊萊笑著擺擺手，「那我就替你預約？」

　　「可以。」宋亞許可，「對了，那個羅素到底靠不靠得住？一場小選舉而已，剛剛黨鞭夫人親自來過問，她好像知道那傢伙酗酒的事了。」

　　「沒關係，你知道的，酒鬼和政客有個相同的優秀品質，瞎話張嘴就來。」

　　伊萊毫不在意，「更惡劣的候選人我也伺候過，羅素算很聽話的了，他也有點個人魅力。」

　　「那就好。」

　　否則安德伍德也不會把他稱作政壇新星，宋亞放下心，「作為公司老闆，我不太方便頻繁為很討工人歡心的羅素站台，投票前我會讓菲姬來跑一趟，唱首歌暖暖場什麼的。」

　　這時候巴恩公司總經理敲門進來，「愛德華約你見面，現在。」他遞過來一張紙條。

　　「伊萊，一起去吧。」

　　投票在即，到兩人攤牌的時間了，宋亞和伊萊一起去了間郊區的鄉村俱樂部，幾位穿著隨意的白人老頭陪著愛德華，等在那裡。

　　「歡迎，APLUS，提前認輸懲罰減半，怎麼樣？」愛德華風度翩翩，篤定地伸出手。

　　「我沒對你怎麼樣愛德華，你是因為我才在巴恩化工收購案中解套的，別忘記這一點。」

　　宋亞沒理他，只和那幾位白人老頭握了手，互相介紹之下，得知都是愛德華的合作夥伴，一起開發住宅項目的地產和建築業老闆，他們的企業偏中小規模，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但只要是地產商，一般在當地政壇都有些影響力，不可小覷。

　　「別急，你馬上就會也套在裡面，在這場選舉之後。」愛德華冷笑著在他對面坐下。

　　「你們的候選人民調落後很多。」

　　伊萊反駁。作為資深競選經理，這種場面他見過很多，在來的路上也給宋亞簡單介紹過，這種小選舉，雙方金主一般會在選前坐下來談一談，無非是試著看能不能達成雙贏的協議之類，談生意之前自然要大張旗鼓，說什麼話都不用信，「要我說，你們沒什麼勝算。」

　　「我們也有民調，和你們的結論正好相反。」一位老頭說道。

　　「那就沒什麼好說了。」伊萊回道。

　　「但是大家沒必要把關係弄成這樣，APLUS……」另一位老頭提議：「我們願意做退讓，象黨在芝加哥掀不起什麼風浪，贏一席小小的州眾議員無關大局，這點你我雙方都很清楚。為了不浪費你我的時間，你開個價，怎麼樣才能讓你願意把工廠搬走，我們甚至可以補貼你一部分搬遷費用。」

　　「我連本都還沒收回來，沒錢再搬，抱歉。」宋亞拒絕。

　　「Fxxk  you  APLUS，你空手套了多少別以為外面人不知道！」愛德華大罵。

　　「空手？你和老巴恩怎麼沒空手辦成那件事？」

　　宋亞反唇相譏。

　　「嘿！別這樣！這不是做生意該有的態度！」一位老頭勸住兩人，「不聊那件事了好嗎？愛德華，我們應該和APLUS一道把目光投向未來。」

　　「我是出於禮貌才來這的，其實我們沒什麼好談。」

　　對方無非是想把工廠搬走開發附近的土地，但他們不知道這家工廠剛剛賺了一千八百萬的年毛利額，那點賣中產獨棟HOUSE的錢怎麼可能補貼得起自己的印鈔機停產搬遷？完全是信息不對等造成的誤會罷了，而且有安德伍德的關照，選舉上自己也沒資格做主私自交易，所以根本沒得談。

　　「但願你兩年後還有底氣說這句話。」愛德華威脅，「等買我們房的居民多起來之後。」

　　「你猜怎麼著？」

　　宋亞也笑了，「兩年後就算你的人選贏了也沒關係，我知道你們打算幹什麼。到時候我大不了把工廠地皮捐給芝加哥的平權組織，讓他們改建成廉價住房，安置那些公屋區的人。」

　　這招太狠了，連伊萊都投過來難以置信的目光。

　　「安……安置誰？」之前勸和的那位白人老頭都開始口吃了。

　　「我的非裔兄弟們。」

　　宋亞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們不記得了？之前槍殺小男孩事件，芝加哥市府要把事發地的公屋區推平，那會導致很多人無家可歸的。」

　　「你不能這麼亂來APLUS！」另一位白人老頭嚷道，「那會使周圍房價……」

　　愛德華臉都白了。

　　「非裔兄弟還是化工廠，你們自己選。」

　　宋亞很滿意他們的反應，「或許我該提前把這個好消息公佈出去。」丟下這句話就起身走人。

　　「別！」

　　真公佈出去他們別想賣房了，白人中產可不會和搬來和公屋區黑人做鄰居，一個老頭把他叫住，但後面的措辭又沒想好，急得酒糟鼻通紅。

　　「放心，玩笑話而已。」

　　宋亞瀟灑離開。

　　和伊萊兩人樂呵了一路，一個星期後，他們在芝加哥市內一所監獄裡見到了彼得弗洛克。

　　不比A+唱片會議室小的見面室，身著橙色囚犯的彼得在律師陪伴下邊笑邊聊著什麼走了進來，他的髮型一絲不苟，下巴更是刮得光潔鋥亮，競選辦公室女助理，以前在公立中學見過的那位年輕黑人女性甚至從外面端來了幾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謝謝。」門口的兩位獄警客氣地接過咖啡，「弗洛克先生，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在外面。」他們恭敬地從外面關上了門。

　　這個牢坐得……

　　宋亞恍惚還以為身處在對方的州檢察官辦公室。

　　「彼得，最近還好麼？」

　　身邊的伊萊竟然還哽嚥了……好像對方在受什麼不得了的苦。

　　「我沒事，我沒事……」彼得笑著抬起一隻腳，亮出了腳上的某種高科技鐐銬，有個紅色小燈不停在閃爍，「就這玩意有點勒人而已。」

　　勒個毛啊，那是塑料的吧？宋亞心裡默默吐槽。

　　「上訴進行得怎麼樣？」宋亞問他的律師，這也是個黑人，西裝革履的。

　　他的律師用手輕輕在身前拂過，「總體來說，輕鬆愉快。」

　　「那什麼時候能出獄？」伊萊問。

　　「年底？最遲不過明年年初。」彼得回答，「艾麗西亞工作幹得怎麼樣？」他又問宋亞。

　　肖似的朱莉安娜瑪格麗斯那張漂亮臉蛋又在宋亞腦海裡一閃而過，隨後才是彼得的妻子艾麗西亞，接著是她的情人威爾加德納……

　　「很好，她幫我牢牢看住了在DTS公司的投資。」宋亞只能說好話。

　　「我知道她能行，她很聰明，大學時我就知道這一點，我也很想她……」彼得傷感起來。

　　你招妓被抓還被照了相！別在我面前充好丈夫人設了喂！

　　宋亞內心瘋狂吐槽。

　　「APLUS先生願意繼續支持你彼得，他很擔心查爾茲那傢伙，趁你不在的時候……」伊萊幫宋亞暗示。

　　「我知道，他在那個位置做不久。」

　　彼得顯露出自信的霸氣，「我給你幾個名字，都是可以信任的……」

　　他對律師耳語了一番，律師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名字，基本是芝加哥執法單位的中層，遞給了宋亞。

　　「如果查爾茲找你麻煩的話，或許他們可以幫上點忙。」彼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