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 芝加哥1990 作者：齊可休（連載中）

第四百七十一章 寫詩的賈斯廷斯

　　明星與家人是最不好處理的一種人際關係，米國雖然家庭觀念較華國淡薄，但那是工業社會發展造成的，其宗教文化內核本身一樣非常重視家庭，主流人群也更喜歡閤家歡睦的明星，和家人鬧翻是人設上絕對的減分項，特別是為了錢。

　　別看八卦媒體非常喜歡把豪門恩怨、明星與家人的矛盾作為談資，但新聞之所以成為新聞，恰恰是以因為它和普通人生活的差異性，以及滿足特定人群對明星的窺私癖。

　　童星麥考利金父母就是貪得無厭坑兒子的典型，他父親前段時間讓兒子罷演敲詐福克斯影業，被這家七大電影公司之直斥為地獄看門犬，麥考利金和父母的種種惡行很快被曝光，這位從小鬼當家開始就是票房保證的童星星途陡然遭到重大打擊。其實他今年才十二、三歲，錯完全不在他，卻一樣要跟著那對奇葩父母倒霉。

　　七月的最後一天，瑪利亞凱莉把宋亞帶到長島一間餐廳，和她母親以及哥哥見面。

　　母親氣質很好，歌劇女高音，愛爾蘭裔白人，因為不顧家人反對和瑪麗亞凱莉的黑人父親結婚，被家人趕出了家門。她父親算黑人裡不錯的，有正式的工程師工作，婚後也老實了好幾年，但和她母親的下場仍是離婚。當年不惜於家人決裂的她母親只能獨自帶著兩個孩子在紐約漂泊，歌劇市場早幾十年就不景氣了，工作有一茬沒一茬，孤獨無依的單身媽媽帶著倆孩子，在紐約過得很苦。

　　她還不像蘇茜姨媽，芝加哥老家那種正兒八經的城市貧民區，政府和民間的慈善福利組織扎堆，居民早就養成了一套熟練依靠各種福利的生存經驗，而她那種出身中產家庭的乖乖女，自身又有工作，連單身母親補助都領不到，最困難的時候，她被房東趕出門，帶著兄妹倆偷偷溜進自助洗衣店裡過夜。

　　這一切直到她當上劇團女首席後才有改善，一家人才搬進了不錯的社區，過上穩定的中產生活。

　　瑪利亞凱莉哥哥摩根是個高瘦而頗有派頭的年輕人，比她大五歲，長相歐式，膚色較深，當過男模也玩過樂隊，可惜都不怎麼成功。瑪利亞凱莉成名有他一部分功勞，當年他把妹妹介紹給熟識的女歌手布倫達斯塔爾當伴唱，瑪麗亞凱莉才得以被紐約的唱片業關注到，其間她也資助過妹妹。

　　「你知道嗎？APLUS，她以前在任何地方打工，兩週必遭解僱。」

　　宋亞只要想刻意討好，絕對能讓談話對象舒舒服服的，摩根夾著煙放鬆地聊起了妹妹的陳年窘事，立刻被瑪利亞凱莉在胳膊上扇了一巴掌，「嘿，別說這些好嗎？」

　　「為什麼？」宋亞把她的阻攔的手拉住，「我要聽。」

　　「因為我只會唱歌。」瑪利亞凱莉搶著答道。

　　「是的，她總是在唱總是在唱，當餐廳女招待給人端茶倒水時也在唱。」摩根笑著說：「不知不覺就把咖啡倒到了客人的身上。」

　　「所以Mimi才能有如今的成就，不是嗎？」宋亞恭維。

　　「最好的。」她得意地補充。

　　「也許我們什麼時候該去芝加哥，見見你的姨媽？APLUS。」她母親提議。

　　這是丈母娘看對眼了，雙方父母見面在哪種文化裡都是考慮婚姻的標誌，「隨時。」宋亞有點猝不及防，但這時候可不能給出錯誤答案。

　　他看了眼瑪利亞凱莉，對方正笑眯眯地伸手去拿面包籃裡的小羊角面包。

　　「咳。」立刻嚴厲地咳嗽了一聲，不許吃。

　　「討厭。」她嬌嗔了一句，向媽媽告狀，「他老管著我吃東西。」

　　她媽媽和哥哥都笑了。

　　「你能幫幫布倫達嗎？」從餐廳出來，哥哥摩根趁她上車之後問宋亞。

　　「布倫達怎麼了？」宋亞根本沒瞭解過那位瑪麗亞凱莉DIVA路上的貴人，只知道對方八十年代在紐約小有名氣，好像是唱節奏布魯斯的。

　　「她近況很不好，91年被索尼哥倫比亞唱片解約了，現在只有打零工維持生計。」

　　摩根說道：「專輯銷量很差，摩圖拉很霸道，不許我妹妹和之前的朋友們來往。」

　　「為什麼？」宋亞問，

　　「誰知道呢，摩圖拉那種人又不會對Mimi解釋。」摩根回答：「我們也不敢問。」

　　「現在這種對比下，她和Mimi有心結吧？」

　　宋亞代入到布倫達的角度思考了下，以前的伴唱現在成了DIVA，而自己越混越慘，歌手的紅與不紅生活落差非常大，這種情況下很難保證心理平衡。

　　「也許吧？但Mimi不太懂這些人情世故，以前又被摩圖拉把社交圈子包辦了，就我而言，我很想報答布倫達，畢竟當年是我介紹Mimi去跟著她的……」摩根說道。

　　宋亞對這位哥哥印象不錯，「好吧，我試試，你讓布倫達去趟芝加哥，我的A+唱片正在試音節奏布魯斯女歌手。」

　　「好的，我帶她向你道謝APLUS。」摩根很高興。

　　「別，我的唱片公司很小，養不起閒人，只是試音而已。」宋亞趕緊打預防針，舞出我人生原聲帶對自己太過重要，在這件事上沒法講太多人情。

　　「親愛的……」瑪利亞從她新買的林肯加長轎車後座探出頭來，「快點哦，電影就要開場了。」

　　兩人計畫飯後一起偷偷去看珍妮傑克遜和2PAC主演的電影，寫詩的賈斯廷斯。

　　「我懂，放心。」摩根拍拍他胳膊，「去吧。」

　　宋亞鑽進車裡，剛把車門關上，她已經把和駕駛室溝通的小窗口放下來了。

　　這輛車有近十米長，所有車窗都是外面看不見裡面的那種，再把那個小窗口放下，就形成了私密性非常好的空間。

　　「剛吃過飯……」宋亞話音未落，她就已經撲上來了。

　　「我們以後的新房子裡一定要有自己的私人觀影室。」

　　簡單化過妝的兩人走進當地一間電影院時，她憧憬地計畫著。

　　「沒問題。」剛剛拿到唱片收入結算的宋亞很有底氣。

　　兩人走進已經包場的放映廳，老樣子，老麥克帶著其他保鏢守在過道，琳達和她的女助理坐在最後一排，兩人依偎著坐在最好的中間位置。

　　電影開場，已經殺入好萊塢的宋亞專心看了起來。

　　導演約翰辛格頓延續了他在處女作街區男孩裡的風格，對黑人街區的刻畫很到位，DIVA主演的電影，預算肯定充足，這令他很容易就繞過了街區男孩裡那些佈景上的瑕疵，使得影片的現實感強了很多。

　　電影配樂也很出色，除珍妮傑克遜自己的歌外，她還糾集了TLC，BABYFACE，史努比狗狗，史蒂夫旺達等一眾黑人歌星以及亞瑟小子等新秀，原聲帶已經發行，由索尼哥倫比亞唱片旗下的史詩唱片發行，由於珍妮傑克遜簽在百代旗下的維京唱片，原聲帶裡不包含她的那些歌。

　　電影本身也是哥倫比亞影業發行的，看來她哥哥MJ在裡面幫了不少的忙。

　　但……也就這樣了，這部電影從其他任何方面都無法與街區男孩相比，它本質上就是為了襯托珍妮傑克遜個人的一部愛情片，情節一般，表演也是。2PAC等其他黑人演員中規中矩，珍妮傑克遜佔據了過多的戲份和特寫畫面，為了迴避她臉盤比較大的缺點，那些特寫又大多是側拍或遠景，這更使影片的節奏和表現力出了大問題。

　　2PAC和珍妮之間也沒什麼火花，按照2PAC的抱怨，雙方現實裡的關係也因為這部電影弄僵了。聽說這個角色本來想找艾斯庫伯的，但被他拒絕了，那個狡猾的傢伙。

　　「這部電影不會大賣的，對吧？」

　　電影快結束時，瑪麗亞凱莉問道。DIVA與DIVA之間的競爭心理都很重，特別是惠特尼休斯頓靠一部保鏢得到了票房、口碑和唱片三丰收之後。

　　「應該不會。」

　　宋亞對自己的判斷力還是有點自信的，好萊塢喜歡抨擊歌星主演的電影是有原因的，由於歌星的強勢地位和追求雙棲成功的大撒金錢，會使得歌星在電影製作時的話語權過高，這部電影就犯了很多這類的毛病。

　　歌星的情節和特寫毫無必要而且壓縮了故事的觀賞性，而歌星的表演通常也一般般，加上總是處於被身邊人和歌迷無腦吹捧和維護的情景下，歌星往往特別容易陷入自我陶醉，無法客觀看待外界的批評和嘲笑，轉而氣急敗壞。

　　而你越是氣急敗壞，那些追逐熱點的好萊塢媒體就喜歡刺激你，一個處理不好就會陷入負面循環，打擊自身的人氣。麥當娜的早期電影就是這一循環的絕佳例證，成為了金酸莓獎的常客。

　　這些都是自己要避過的雷區，宋亞暗暗反省，他絕不能在舞出我人生裡重蹈覆轍。

　　他的回答令瑪利亞凱莉暗自竊喜，「什麼時候拍我的劇本。」她問。

　　「呃，先打磨劇本吧。」宋亞摸摸鼻子敷衍。

　　兩人回到翠貝卡家中後，「APLUS。」琳達悄悄把他叫到書房，把門關上，「你的電話，好像是米拉喬沃維奇小姐。」

　　「是嗎？」

　　宋亞接過手機，「APLUS？」電話裡傳出一位男人的聲音。

　　「我是。」

　　「一位正處於FBI監控中的女士要求與你通話，你們的交談內容會被錄音。」那人說道。

第四百七十二章 官司和解

　　進入八月，寫詩的賈斯廷斯果然在因為珍妮傑克遜和2PAC在歌迷和黑人社區的號召力用完之後，次周票房大跌，總票房預計將落在兩千五百萬刀左右。這部電影製作費用一千四百萬，但宣傳費用較同等投資電影來說要高很多，所以差不多會小賠一點。

　　「謝了，海登，哈姆林。」

　　從聯邦政府辦公大樓裡出來，宋亞和海登、哈姆林快步鑽進汽車，米拉父親的案子關注度很高，自己出現在這裡，千萬不能被記者發現。

　　「她還找你幫別的忙了嗎？」海登問。

　　「沒有，就禮物的事。」

　　米拉打電話過來，求自己幫忙為之前送她的那些禮物提供證明，這次一起來聯邦大樓就是為了這件事。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宋亞知道心高氣傲的她來說肯定不會主動開口，舉手之勞，他讓海登把當時的購物票證找到，在哈姆林的幫助下在提供給相關機構，在文件上籤了幾個字並親自作證就把事了結。那些首飾、音樂盒等禮物總價值也有個二十來萬刀，如果發還，應該能幫到她的忙。

　　「別牽扯進去太多，這對你不好。」

　　海登警告，「她父親起碼要被判二十年。」

　　「活該，他騙了別人數億刀，這種等級的詐騙案在全世界也很罕見。」宋亞一點不同情那個喬沃維奇先生，也太坑了。

　　「其實旁氏騙局的早期投資人也能拿到豐厚的投資回報。」

　　哈姆林笑道：「如果他們能在騙局戳破前收手的話。」

　　「不要低估人心的貪婪。」海登回道，說得容易，那麼高的投資回報，有錢還不快撿？怎麼可能收手，投資者裡很多都是各行業精英，對自家眼光很自負的那種，不還是一樣上當受騙。

　　「也是。」

　　哈姆林笑笑把這件事揭過，「APLUS，等下法庭上該說什麼都記熟了嗎？」

　　「放心吧，我什麼時候出過紕漏。」宋亞自信的回答。

　　接下來，他再次在螢光劑案中出庭，在和瑪利亞凱莉發動叛亂後，摩圖拉立即把這個案子當做了第一個下手的目標，他暗地裡資助了原告律師一筆錢和相關支持，使得對方拒絕了一百二十萬刀左右的和解金額，把官司繼續打了下去。

　　所以這次在原告提供的證人名單，出現了一位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的僱員，他將作證在Where  Is  The  Love  MV拍攝期間，宋亞曾經親口說出『大家多辛苦一會兒，給我的螢光劑打個廣告』之類的話。

　　可惜，現在的情形已完全不同了。

　　宋亞這邊也有證人，是當時參與拍攝的一名攝影助理，老拉里的學生之一。

　　「APLUS在MV拍攝期間，是否有在拍攝螢光派對片段時，說過『這是我產品的植入廣告』之類的話。」

　　證人席上坐著的正是老拉里的學生，原告律師正在向他提問。

　　「沒有。」對方簡明扼要的回答。

　　「沒有？」原告律師看向觀眾席笑了笑，「你出庭作證前可宣過誓，你知道偽證罪的嚴重性嗎？」

　　「我反對！法官大人，原告律師這是在……」

　　「反對有效。」法官回應。

　　「好吧，我問你，APLUS是否提及過拍攝該片段時，所用螢光劑為他擁有的巴恩公司產品，或者類似的話。」原告律師換了個問題，「那個片段是他臨時添加的對嗎？」

　　「是臨時添加的……」對方看了眼宋亞，「但他只說過那部MV裡的派對片段是為展現他成名後的放縱生活。」

　　「所以他在利用這個理由為他的螢光劑產品打廣告？」

　　「我反對！」

　　「反對有效。」法官警告：「原告律師不要盲目解釋證人證詞。」

　　「對不起，法官大人，我換種方式。」原告律師又問：「APLUS臨時添加了那個段落，然後螢光劑產品是他提供的對嗎？」

　　「對不起，我不瞭解。」

　　「螢光劑產品只有那一種選擇，你說你不瞭解？」

　　「既然只有一種產品可供選擇，那還有什麼好去瞭解的呢？」老拉里的學生反問。

　　哈姆林適時咳嗽，發出那種被忍耐過後的笑聲。

　　「肅靜。」法官立刻警告。

　　「你是拉里喬登的學生是吧？」原告律師氣急敗壞。

　　「是的。」

　　「拉里喬登正在為APLUS投資的電影項目工作對吧？」

　　「據我瞭解是。」

　　「你現在的證詞有沒有受你的老師影響？畢竟他和APLUS有利益……」

　　「我反對！原告律師的問題和本案完全無關，證人已經經過了本法庭的認可，和我的委託人毫無利益關係。」哈姆林再次大聲反對。

　　「反對有效。」

　　「我不會因為師生關係而做偽證，我個人目前也沒有參與進與APLUS先生有關的項目。」老拉里的學生還是回答了，哈姆林悄悄向他豎了個大拇指。

　　「好吧，我的問題完了。等下你就會後悔的。」原告律師笑著坐回去。

　　哈姆林和他配合問答結束之後，下一位證人上庭，正是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的僱員，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白人男性。

　　又輪到原告律師提問，「你認識上一位證人嗎？」

　　「認識。」

　　「你們在哪結識的？」

　　「為被告，也就是APLUS先生拍攝歌曲Where  Is  The  Love的MV其間。」他回答。

　　「他剛才所做的證詞你聽到了嗎？」

　　「是的，聽到了。」

　　「你當時也在場，對吧？螢光派對片段的拍攝期間。」

　　「是的，我當時也在場。」

　　「全程在場？」

　　「是的，全程在場，我是索尼哥倫比亞唱片派駐劇組的製片人助理，監督製作費用使用情況。」

　　「我把他剛才的話複述一遍……」原告律師回頭指向宋亞，「現在你告訴我，APLUS當時言論的真實內容。」

　　「呃……」

　　那人看了眼宋亞，「APLUS當時的言論，基本和上一位證人所重複的相同。」

　　觀眾席上的原告們立刻嘩然。

　　「呃，等等……」原告律師立刻慌了，他看向手裡的文件，「這與你之前的書面證詞完全不同！你說你清楚記得，APLUS在讓劇組加班時大聲說過『大家多辛苦一會兒，為我的螢光劑產品打個廣告』！」

　　「我當時其實沒聽清楚，那段話是我根據模糊的記憶複述的，現在想想可能和APLUS先生的原意有出入。」

　　「我提醒你，這是做偽證！是欺騙法庭！」原告律師沖上去直視他的雙眼，「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

　　「我反對！原告律師在威脅證人。」哈姆林繼續反對。

　　法官老頭想了兩秒，親自問證人，「你確定要推翻你之前的書面證詞？」

　　「是的，我當時身體狀況不好，記得不太清楚。」

　　對方躲開法官的凌厲目光，低聲說道。

　　「他在撒謊！法官大人！他肯定受到了索尼哥倫比亞唱片公司高層的威脅或者收買！他們剛剛換過總裁！」原告律師憤怒抗議。

　　法官敲下錘子，「由於證人當庭作證與之前證詞不符，我宣佈本案將推遲審理，直到確認證人當庭證言的有效性，雙方律師。」他招呼了一下就離席走人。

　　觀眾席上立刻哄鬧起來，「還要繼續拖下去？」

　　「我請假來的！」

　　「下次開庭又要等幾個月？」

　　原告和家屬們紛紛抱怨。

　　原告律師顧不上他們，追著法官走了。

　　哈姆林笑著對宋亞眨眨眼，也離席跟過去。

　　半小時後，宋亞和哈姆林、海登在法院找了個角落閒聊，原告律師已經收拾好了心情，趾高氣揚地走了過來，「算你們厲害，好了，就一百二十萬。」

　　三人同時嗤笑，「現在是二十萬了。」哈姆林回覆道。

　　「一百萬。」

　　「二十萬。」

　　「別這樣，哈姆林，你以為我們不敢繼續拖下去。」對方冷笑著看向宋亞，「我們會找到新的證據APLUS。」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就是來玩玩的。」宋亞聳肩，用舞出我人生原版男主呆呆的狀態回應。

　　「Fxxk！」對方罵了一句，「八十萬。」

　　「二十萬，得了吧，你們玩了，等到下一次開庭，連這個報價也不會有。」哈姆林回道。

　　「算了，五十萬，這是我的底線。」

　　「二十五萬，也是我的底線。」哈姆林稍微抬了抬價格。

　　「三十五萬。」

　　「別玩那種幼稚的討價還價遊戲了。」哈姆林伸出手。

　　對方無奈地和他握手，然後氣呼呼地快步離開。

第四百七十三章 差得遠

　　三人看著對方的背影相視而笑，「漂亮的了結，幾乎全勝。」哈姆林說道。

　　「是啊。」

　　雖然始終對外擺出一副強硬和無所謂的姿態，但宋亞也漸漸體味到了被官司纏身的感覺，總有種害怕打輸的煩惱在思緒裡時不時冒出來一下，非常影響心情，自己怎麼也是個A-List，跑法庭很麻煩，比如現在，法院走廊走來走去的人們看到自己都在指指點點，這裡面不一定都是法務精英，很多是專門來旁聽的或犯人家屬，龍蛇混雜，很不安全。

　　由於和瑪麗亞凱莉的戀情曝光後再度成為媒體寵兒，自己有得是和記者聊天的機會，以紐約當地法院為畫面背景接受採訪也不是個好選擇。

　　對方律師拿到二十五萬和解金，再和原告群體按協議分分，恐怕連這場歹戲拖棚的官司本錢都收不回來，但對自己來說，出的可遠遠不止這二十五萬，不包括往返法庭的支出，光哈姆林和他的律所從自己這賺到的工時費、律師費、上庭費以及僱傭私家偵探的錢就近百萬，所以官司還是少打為妙。

　　「我還有哪些官司？」他問。

　　「你個人被告的沒有了，作為原告，主要是兩個對兩個無名之輩的歌曲版權官司，警告性質的。」

　　哈姆林回憶了一下，「但你名下企業的官司不少，A+音頻有針對侵犯合成音版權庫的幾個官司，A+服飾對盜版T恤的官司，巴恩公司、DTS和Palm都有專利官司，被告或者告人。你的舞出我人生劇組也有官司，不過應該是場鬧劇，有個小演員沒拿到某人承諾的角色，氣急敗壞把劇組告了，還有個舞者在排練時摔傷，也把劇組告了。」

　　「這種事在好萊塢很常見。」海登解釋。

　　各家企業自有其法務，宋亞也知道這基本算米國企業日常，仔細追問了一遍，沒察覺到什麼危險也就丟開了手，他的精力再充沛也無法把所有內情全搞清楚。

　　「哦，對了，還有，迪萊跟我提起到了你想買一首音樂翻唱權的事。」海登說：「你還要他繼續跟進嗎？」

　　「當然，我回芝加哥親自跟他說吧。」

　　Mambo  No.  5的伴奏版權在已經去世的Pérez  Prado家人手裡，Pérez  Prado作為曾經的『曼波之王』，作品價值他的家人一清二楚，他們也不是音樂圈外人，對行情也很瞭解，他們打聽到了舞出我人生的電影計畫，以為宋亞買翻唱權是為了放在舞出我人生原聲帶裡的，所以開價還提高了，除百分之六作曲版權必須全拿外，還索要不菲的一次性翻唱權轉讓費。

　　宋亞趕回芝加哥，第一時間就把迪萊找來談這件事。

　　「怎麼辦？直接侵權，先把歌發出來再打官司？」迪萊問：「他們現在期望太高。」

　　「我不想這麼幹，繼續拖著，不，乾脆斷掉聯繫，你也擺出不再合作的姿態。等舞出我人生的原聲帶髮行，他們不是以為我想把歌用在電影配樂裡嗎？」宋亞做出決定。

　　「舞出我人生原聲帶髮行要到明年暑假了吧？」迪萊笑了，「他們到時候會沉不住氣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

　　宋亞回答，這時候琳達把手機送進來，「凱莉小姐。」

　　瑪利亞凱莉在電話裡問她母親和蘇茜姨媽見面的具體時間，宋亞是用這個藉口回芝加哥的。

　　她的內心想法，宋亞已摸得很清楚了，對於和自己結婚是千肯萬肯，而且她也憧憬婚姻，只是出於傲嬌而沒有明說罷了，恐怕她已經在等著自己給驚喜了。

　　「我才剛到芝加哥，還沒來得及跟蘇茜姨媽說呢，你別急嘛。」宋亞笑道。

　　「我不急。」她立刻撇清，「是我媽媽想見面。」

　　「嗯嗯，我明白。」宋亞和她聊了起來，自然而然說到了她哥哥摩根推薦布倫達的事，「如果布倫達真的符合條件，可能我會把我寫的歌給她唱，放進舞出我人生電影配樂裡，你看到過曲譜的，和Step  UP在一起的那幾首。」

　　「布倫達對我不錯，我和哥哥一樣想報答她。不過她會讓我回想起那段伴唱時光，說真的，不能算什麼美好的回憶。」瑪利亞凱莉說道：「你先問問多諾萬好嗎？」

　　DIVA在音樂事業上的敏感性非常強，「布倫達如果翻紅，我的那段小歌手往事會被媒體重提的。」她說。

　　多諾萬從94年開始也會是她的經紀人，現在已經提前接手一些事務了。

　　「那幾首歌的素質威脅不到你的地位。」宋亞解釋，「好吧，我先問問多諾萬。」

　　他其實沒有急著打這個電話，而是讓迪昂威爾遜先對自己匯報女歌手試音情況。

　　「你要的符合要求的女歌手。」

　　迪昂威爾遜抱來一大堆簡歷和錄影帶，「模板是TLC組合的洛松達對嗎？」

　　「落選女孩的簡歷呢？」宋亞一邊翻一邊問，沒發現有天啟歌曲裡出現的女歌手。

　　「那你要看很久。」迪昂威爾遜說道。

　　「都拿來吧，我看看長相。」宋亞回答，其實他是怕漏掉了人，A+唱片要簽一位唱節奏布魯斯的新人女歌手，來的女孩絡繹不絕，根據A+唱片其他員工的小報告，負責試音的迪昂威爾遜很『爽』，還讓大A等人也分了一杯羹。

　　只要不過分，宋亞並無意追究，迪昂威爾遜的性格還是靠得住的，音樂製作總監潛試音女歌手，這種事在業內太正常了。

　　「那你得跟我來倉庫。」迪昂威爾遜把他帶到倉庫，在幾個大文件箱裡仔細翻了翻，還是沒有，只好死了心。

　　「其實有個女孩完美符合你的要求，可惜已經簽了別家唱片公司了。」迪昂威爾遜看到他有些失望，主動說道：「要看看嗎？」

　　「誰？」

　　「艾莉雅豪頓，今年才十三歲，不過嗓音那真是……」迪昂威爾遜嘖嘖讚歎，「天生唱節奏布魯斯的，不比洛松達差。」

　　「讓我看看。」

　　宋亞讓迪昂找到資料錄影帶，回辦公室細看，確實，十三歲的黑人女孩已經長得很成熟，看面容也是混血，很漂亮，唱得確實很好，完全滿足自己那些歌的要求。

　　可惜，宋亞一看到錄影帶角上JIVA唱片的Logo標，心裡就打了叉，JIVA唱片和昆西瓊斯關係密切，自己是絕對挖不到人的，在紐約，丹尼爾已經開始著手剝奪羅素西蒙斯對Def  Jam唱片的控制權，雙方的仇會越結越深。

　　「算了，JIVA的人。」他遺憾的說道。

　　「確實，JIVA已經打算捧她，特別是勞凱利，估計明年就會發首專。」迪昂威爾遜點頭。

　　「還是看你選出的人吧。」宋亞擺擺手。

　　「提前說好，都不如艾莉雅，也不如洛松達，甚至差得遠。」

　　迪昂威爾遜給他打預防針，還是老問題，真正有天賦的女歌手大概十歲左右，就會在唱詩班或者校際表演之類舞台顯現出比周圍同齡人高出一截的素質，成熟的唱片公司會廣撒網，很早就把人簽下，然後支持她們在音樂道路上走下去，在高基數人材資源和相互激烈競爭下，培養出真正的潛力新星。

　　A+唱片在人才儲備方面還差得很遠，現在只能『撿漏』。

　　「看看吧。」不過宋亞不打算那麼幹，光撒資源的同義詞就是廣耗錢財，自己有天啟幫忙，這不是剛把威廉姆亞當斯和他的組合同伴搶到麾下嗎？簡單高效多了。

　　兩人一邊看錄像帶一邊閒聊，「威廉姆亞當斯帶來的專輯怎麼樣？」宋亞問。

　　上次回芝加哥時間很緊，他只和威廉姆亞當斯他們略聊了聊，觀感很不錯。

　　從大E那除了搶人，他把威廉姆亞當斯組合被斃掉的首專也搶到了手。

　　「西海岸的說唱加放克，基本上是德瑞的路數，少了匪幫元素而已。」

　　迪昂威爾遜恭維道：「你的眼光比我好，他們非常有潛力，雖然還欠缺火候，但那張唱片如果得到發行，應該比艾爾的首專賣得好。他們的音樂路線也符合你遠離匪幫說唱圈的設計。」

　　艾爾的首專也是八月發行，他人已經開始去一些電台和夜店試水宋亞從原版舞出我人生原聲帶裡給的首單Ain't  Cha了，還沒回來。

　　「那把這張專輯納入94年的發行計畫吧。」宋亞說道：「那94年除了舞出我人生原聲帶，還有Common的新專，和他們的首專，任務有點重。」

　　兩人跳著看完，沒發現有大紅潛質的女歌手，確實差得遠，宋亞收拾好有些失望的心情，撥通了多諾萬的電話。

　　「沒關係，你如果能幫布倫達翻紅，大眾只會稱讚瑪利亞凱莉念舊情，還有你對女友朋友施以援手的好心。」

　　多諾萬回應，「這會是段佳話，只要我們適當引導輿論，把向你開口的推薦人從摩根替換成凱莉小姐自己，她哥哥摩根不是大嘴巴，應該沒問題的。當然，前提是布倫達絕對不能紅過她。」

　　「應該不會。」

　　宋亞回答，舞出我人生原聲帶裡的女聲獨唱歌曲都是很好的節奏布魯斯音樂，但流行潛力上比不過菲姬的London  Bridge。

　　「對不起，打擾一下，剛剛的新聞，喬丹的父親被殺害了。」琳達推門進來，報告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第四百七十四章 就她了

　　芝加哥寵兒的父親詹姆斯喬丹是在被槍殺十天後才被人發現的，當時他躺在自己的汽車裡，身上財物和總冠軍戒指複製品都被人搜走，警方初步判定是謀財害命。

　　「聽說現場很慘。」琳達說道。

　　「我該怎麼做？」宋亞問。

　　「先打電話慰問一下，然後上門拜訪？」琳達說：「他住得離你不遠。」

　　宋亞搖頭，「先給他經紀人大衛法爾克打電話吧，出了這種事，他應該沒心思應付外人。」

　　「你倆不是好兄弟嗎？」琳達詫異地問。

　　宋亞和迪昂威爾遜都笑了，「宣傳上的罷了。」他讓琳達聯絡上大衛法爾克，問清楚喬丹現在不想接電話後，就讓對方轉告自己的慰問。

　　很快，米國無良媒體各種猜測就來了，有從他父親十天失去聯絡，家人還毫無所知著手質疑他家庭成員關係的，還有猜測是因為他欠下巨額賭債，被人殺父討債的，剛剛創造了NBA三連冠的絕對核心熱度球員很夠，一時間各種傳言甚囂塵上。

　　宋亞也幫不上什麼忙，他還要趁著難得的空閒打理唱片公司事務，間或還要跑出去幫艾爾打歌。

　　「基本上，除了你的資源，公司基本上在圍繞著菲姬小姐的首專運作。」

　　琳達接手了一部分葉列莫夫的工作，「運營很健康。」

　　「嗯。」

　　宋亞正在專心查看布倫達斯塔爾的資料，這位和瑪麗亞凱莉一樣，都是白人加拉丁黑人混血的女歌手，難怪兩人那時候關係不錯，瑪麗亞凱莉也說很得她照顧。

　　她其實過氣沒多久，最紅的時候是87、88年，簽約MCA後靠一首舞曲I  Still  Believe打入過B榜前二十，不過這也是她唯一一首進入前二十的單曲。

　　「還挺漂亮。」

　　翻開她八十年代初的專輯封面，竟然走的是青春玉女風，這令宋亞非常訝異，而且她的聲線非常年輕，音色和形象包裝很像麥當娜，直白說就是在刻意模仿，而曲風與人設上較類似白人甜心黛比吉布森，雖然黛比吉布森出道比她晚，也比她紅太多。

　　可惜，那已經是迪斯科舞曲的末期了，她和黛比吉布森又幾乎同時光速過氣，八十年代末她跟風轉型節奏布魯斯，簽約當時哥倫比亞唱片旗下的史詩唱片，90年在史詩唱片的首張專輯大暴死，91年就被慘遭解約。

　　「哈哈……」

　　宋亞又翻到一張媒體照片，頓時笑出了聲，應該是瑪利亞凱莉在當她伴唱時拍的，她處於畫面中心，瑪麗亞凱莉很心機地從側面把頭伸過來蹭曝光。

　　「你知道她嗎？」他問琳達。

　　「不熟悉，我那時候基本在西海岸活動。」琳達搖頭，「她基本沒紅出過東海岸，而且是66年出生的，快三十歲了。」

　　「是啊，但聲線太年輕了，光聽聲音說十六歲都有人信。對了，雖然沒大紅過，但按她的歌手收入，總不至於混到靠打零工過活的地步吧？」宋亞又聽了會兒她90年那張非常失敗的專輯，其實大部分還是延續了口水舞曲歌路線，只有少量節奏布魯斯，但唱功沒問題，關鍵是那個青春感十足的聲線，太招人喜歡了，「91年解約，現在才93年，她父親還是猶太人。」

　　「誰知道呢，吸毐，行為脫序，有錢亂花，因為落差太大而心理崩潰。」琳達回道：「都有可能，歌手有一萬種方式令自己破產。」

　　「嗯……」

　　宋亞聽到這話，有點改變主意，沉吟後說道，「等下她來我就不直接見了，你先和她聊聊，注意觀察，我不要吸毐或者生活過於放縱的歌手。覺得行再帶她來見我，不行的話就找個藉口把她打發走。」

　　「好的。」

　　琳達等到獨自來到芝加哥的布倫達，大概聊了有一個多小時，才把她帶進宋亞的辦公室。

　　「你是……布倫達？」

　　宋亞見到真人後立刻幻滅了，當年的青春玉女現在已經開始在往黑人大媽的方向發展，無論是顏值還是身材都開始接近身邊的琳達，連膚色都變深了很多。而且臉很寬，沒怎麼化妝的真人比宣傳照差太多，難怪她以前那些照片都只拍側臉！

　　這什麼鬼？

　　宋亞立刻想起了天啟歌曲A  no  no裡未來的瑪利亞凱莉，難道黑人混血女孩的下場都會是這樣麼？

　　「是的，你好APLUS。」布倫達大方地伸出手，還好，音色還保留著那種青春感。

　　「你好，Mimi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宋亞克制住情緒，笑著和她握手。

　　「真的嗎？」但她的傲氣似乎仍保留著，露出根本不信但又不想當面拆穿的冷笑：「她沒怎麼主動聯繫過我。」

　　「你知道的，摩圖拉看她看得很緊，但現在那都不是問題了。」

　　還好電影原聲帶不怎麼吃歌手顏值，「不浪費時間了，來。」宋亞把她帶到深海錄音室。

　　「艾米麗，別玩了。」

　　表妹艾米麗在裡面錄歌玩，她已經十三歲了，黑人早熟的特點在她身上也體現得淋漓盡致，宋亞不是沒考慮過捧她出道，可惜天賦上差了點，長相又『很好』地繼承了蘇茜姨媽，身材也在朝康妮的方向發展……

　　把小艾米麗趕出錄音棚，他要試試布倫達的歌喉，如果她還繼續用以前的舞曲唱法，或者賦閒兩、三年把嗓子毀了，那肯定不能用。

　　「唱什麼？」她走到麥克風前問道。

　　「埃裡克。」宋亞招呼調音師，「挑首TLC的歌給她，洛松達負責的節奏布魯斯段落。」

　　埃裡克很快找來譜子和伴奏帶，把一切弄好。

　　「當代節奏布魯斯，又是趕流行ah？」布倫達看到曲譜無奈地笑了，「其實我已經開始計畫轉型拉丁音樂……」

　　她看來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從麥當娜到黛比吉布森再到節奏布魯斯，唱片公司基本上就把她設定成了一個跟風的女歌手，什麼造型和曲風流行轉型什麼。

　　「這種機會在眼前就別抱怨了布倫達。」琳達按下通話器訓斥她，「還是說你想再回去打零工？」

　　「零工……我的雙手，已經粗糙得不能看了。」布倫達把雙手放在麥克風上，自怨自艾地說道。

　　「布倫達！」琳達再度警告。

　　「好吧好吧。」她示意自己準備好了。

　　埃裡克播放伴奏，是TLC的Baby  Baby  Baby，「And  you  want  my  love……」她跟著音樂唱了起來。

　　第一句宋亞就打斷了，「我要帶些靈魂樂元素的黑人腔。」

　　「稍等。」她醞釀了會兒，再次開唱。

　　隨後，宋亞提的意見越來越多，但心裡也越來越滿意，對方明顯沒有放棄音樂道路上的堅持，唱功沒問題，只是風格上需要做調整，時間很充足，不急，舞出我人生明年年初進組開拍，大概三月底封鏡，原聲帶趕上進入後期製作就行。

　　「埃裡克，把迪昂威爾遜找來。」

　　在感覺到對方調整的能力也不錯之後，他把自己的想法和需求交代給迪昂威爾遜。

　　「要用她嗎？」迪昂威爾遜問。

　　「如果沒有更好人選的話，就她了。」宋亞把後續工作留給自己的製作總監。

　　當然，人選一天沒真正定下，他一天不會把天啟歌曲拿出來。

　　「布倫達有經紀人嗎？」他問琳達。

　　「沒有，我丈夫能簽她嗎？」琳達看出了宋亞的傾向，趁機提議，「簽在他的藝人管理公司？」

　　「原則上沒有問題，但你要知道，我的控制慾很強，我希望旗下藝人的經紀公司始終和我保持一致。」

　　經歷過菲姬和吉米的背離，宋亞也在尋找更方便控制藝人的方法，也許琳達夫妻倆是個很好的橋樑，總之先試試，給琳達夫妻倆一些好處也能使她更加忠心，「你懂我意思嗎？」

　　「我懂。」琳達回道。

第四百七十五章 雙方見面

　　琳達很快把她老公麥考爾喊來芝加哥，讓他的藝人經紀公司簽下了布倫達，並為布倫達在離A+唱片不遠的地方租了間公寓，還承擔了聲樂訓練和減肥塑身之類的所有後勤保障開銷。

　　按宋亞制定的計畫，他將在八月中下旬重回大學校園，唸完又一個該死的十一週學季之後，再公佈最終人選。

　　所以她夫妻倆這段時間花在布倫達身上的投資是有風險的，基於這個利益關係，琳達天然會傾向於布倫達，宋亞心知肚明，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不會被別人輕易左右。

　　「布倫達，噢，親愛的，我好想你。」

　　十號，瑪麗亞凱莉趁來芝加哥跑宣傳，和母親、哥哥一道，在門口被記者閃光燈轟炸後，到訪宋亞高地公園家中，她一看到布倫達，就開心地上前擁抱，「我們已經很多年沒見面了吧？」

　　「Yep，雖然我一直在紐約。」布倫達話裡有話地拍著她的背說道。

　　「真的？抱歉，我沒辦法，湯米摩圖拉根本不讓我和以前的朋友們來往。」她說道。

　　「摩圖拉……你結識她那次派對，就是我帶去的，記得嗎？」布倫達挽住她，一同往別墅方向走。

　　「好像是這樣，呵呵……你的手！」她突然驚呼，「布倫達你的手怎麼了？」

　　「打零工，在快餐店炸薯條什麼的，就這樣咯。」

　　「噢，我可憐的布倫達，他們怎麼能讓你幹這些粗活。」

　　「你以前也做過女招待的，別裝模作樣了……」

　　布倫達情商極其有限，否則也不會剛被唱片公司解約就宣告破產，陷入依靠打零工維生的境地。瑪利亞凱莉的情商也不穩定，在音樂事業上嗅覺敏銳，其他方面比布倫達也強不到哪去，地位已完全掉轉的兩人聊沒幾句就開始互婊。

　　「看著點，別讓她們打起來。」

　　跟在後面的宋亞翻個白眼，對琳達小聲囑咐。

　　琳達笑了笑過去招呼。

　　「很漂亮的莊園。」瑪利亞凱莉母親笑著說道：「景色很好。」

　　「現在是夏季，還不錯，等稍微冷點您就不會這麼說了，放眼望去，基本只能看到雪。」宋亞回答。

　　「你會長時間呆在芝加哥？」她又問。

　　「差不多吧，我就讀芝加哥大學，其實大部分時間都要上課。」宋亞看看表上的日期，「還有兩週開學。」

　　「非常好的學校。」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我介紹一下，蘇茜姨媽，托尼，康妮，艾米麗，還有小弗雷迪。」

　　蘇茜姨媽帶著家庭成員從別墅裡迎出來，由於是正式見面，在場只有多諾萬、海登、古德曼、艾爾、迪萊等宋亞比較親近的人。

　　「OMG！你真白……」宋亞給雙方介紹過後，蘇茜姨媽上來就對瑪麗亞凱莉母親讚歎道。

　　「謝謝……」

　　白人能不白嘛，宋亞趕緊又給多諾萬遞個眼色，讓他盯著這邊。

　　天氣不錯，長長的餐桌被放到了外面草坪上，小弗萊迪已經四歲了，充滿活力地跑來跑去，拉美女傭跟在後面累得直喘。

　　「也許什麼時候讓父親和姐姐也過來一趟？」瑪利亞凱莉哥哥摩根笑道。

　　「抱歉，摩根，我知道你和姐姐小時候關係不錯，但在這點上我同意摩圖拉的看法，她不能和Mimi再有來往，我們不能原諒她在媒體上放過的那些對Mimi事業有害的話，而且她從Mimi這拿走的錢已經不少了。」

　　宋亞果斷拒絕，那個坑妹的姐姐還是算了，摩圖拉對待她的方法自己是很認可的。

　　摩根笑容斂去，點點頭自閉了。

　　「嘿，吃飯前先打會兒籃球嗎？」托尼很自來熟，過來拉摩根。

　　「抱歉，我不會玩。」

　　摩根是個純粹的文藝青年，竹竿一樣的身材真到籃球場上，可能會被托尼和消音器他們一幫壯漢虐死。

　　「亞力？」托尼又樂呵呵地來拉宋亞。

　　「別鬧了，這是正式場合。」宋亞瞪了他一眼，「你在安保公司的訓練怎麼樣？」

　　「全勤，你可以去查。」

　　托尼干其他的不行，對安保公司的訓練課程還挺喜歡的，發**力之餘還能真槍實彈練習射擊，「對了，消音器也想參加，可以嗎？」

　　宋亞看了眼消音器，對方正咧著大嘴朝自己笑著，反正自己上課後安保壓力不大，「去吧，只要能拿到相關證件，我記得到時候有書面考試，你們應付得來嗎？」

　　消音器捶捶自己的胸口。

　　「大家請落座吧。」

　　人不少，草坪上的大餐桌幾乎坐滿了，食物是蘇茜姨媽、康妮和女傭一起做的，都是些家常食物，面包、炸雞、派、肋排、雞肉卷等等。

　　「還記得那次，我們在布魯克林……」瑪利亞凱莉和身邊的布倫達聊著往事，宋亞坐在另一側，隨手把她面前盤子裡的肋排換成沙拉，酒也倒進自己杯子，只留半杯給她。

　　「要像這樣，這樣……」托尼正在跟摩根吹噓自己上課的內容，他張開雙臂，做出保護目標人物的動作，「然後撲倒……」

　　「別拘謹，他們是大明星，也是我的家人。」

　　康妮對也是第一次帶上門的新男友吹噓著，那是個略有些娘炮的年輕黑人舞者，在舞出我人生裡有個小角色。

　　「你可以去領啊！在就業保障署，你只要說自己沒有工作……」

　　蘇茜姨媽用黑人腔大聲向瑪利亞凱莉母親教授領福利的心得，雖然以後她們肯定用不到了。

　　還不錯，第一次見面沒出啥紕漏，瑪利亞凱莉的母親和哥哥對這種黑人大家庭的氛圍沒表現出不適感。

　　邊聊邊吃，氣氛很融洽，海登走到宋亞身邊，「新聞已經出來了。」

　　「這麼快？」

　　這次瑪利亞凱莉家人到訪高地公園的消息，他讓海登提前透露給了芝加哥本地的關係媒體，他們對上次兩人官宣戀情的大新聞只給了露易絲報導很不高興，這次也算補償了。

　　『瑪利亞凱莉攜家人造訪APLUS在芝加哥的豪宅。』

　　跟海登走進客廳，電視裡已經有現場照片出現了，畫面裡瑪利亞凱莉戴著墨鏡，正邁步走入莊園門口，她母親和哥哥在保鏢的遮擋下低調跟在後面。

　　『兩人關係公開後，戀情飛速往婚姻發展……』

　　女主持人感嘆，「兩人真的很配啊，你覺得呢？」她問嘉賓。

　　「兩人都有創作能力，都有黑人血統，家庭背景類似……」嘉賓一本正經地分析，「雙方歌迷也很樂見。」

　　「他們互不討厭對吧？」主持人問。

　　「基本上是的，兩人靠Empire  State  Of  Mind的合作拿到了格萊美年度單曲……」嘉賓答道。

　　「親愛的！」瑪利亞凱莉從外面找了進來，「出來，他們打算合個影，就你不在。」

　　「好的，馬上。」

　　宋亞摟住她。

　　「哈莉貝瑞出現在棒球場邊……」

　　這時候哈莉貝瑞突然出現在下一則新聞裡，她帶著墨鏡，正和助理興致勃勃地專心看著棒球賽，畫面一轉，給到了亞特蘭大勇士隊黑人外野手大衛賈斯蒂斯的特寫。

　　按照慣例，這應該是暗示兩人的關係了。

　　「應該是在為她即將上映的運動電影The  Program炒話題。」海登解釋道。

　　森林都開始找下家了……

　　按塔拉吉的小報告，哈莉對她們說『APLUS以後不會再和我們攪合到一起了，他這次找的不是菲姬那種等級的女孩。』

　　哈莉很聰明，說的話也沒錯，但是……

　　宋亞不自覺地咬咬牙。

　　「她的口味始終如一啊，高大健壯的運動型男生。」立刻被瑪利亞凱莉陰陽怪氣在胳膊上扭了一把。

　　「不關我事咯。」

　　宋亞聳聳肩，陪她出去。

第四百七十六章 MJ的麻煩

　　「嘿，BABYFACE，最近怎麼樣？」

　　看到哈莉貝瑞，他不由得回味起了與她和唐妮布萊斯頓共度的那一晚，然後又想起自己曾兩次拒絕過與唐妮合作，選Empire  State  Of  Mind的合唱對象一次，Empire  State  Of  Mind明星聯唱一次，正好舞出我人生原聲帶裡還有幾首男女合唱的歌曲，正好拿來回報BABYFACE當初推薦哈莉去參演偷心情聖的人情。

　　其實就算簽下布倫達，他也沒準備把所有女聲部分全交由她負責，舞出我人生原聲帶的四首男女合唱歌曲，他只會給對方一到兩首，剩下的用來和唱片圈老關係交換人情。

　　在跟瑪麗亞凱莉報備過後撥通了BABYFACE的電話，唐妮布萊斯頓首專上個月剛發，樂評和銷量都不錯，但離她的音樂路線和咖位還有很遠的距離，所以她漸漸也不把對方視為競爭對手了。

　　「還不錯。」

　　BABYFACE現在正春風得意，捧出了女子天團TLC，為Boyz  II  man製作了創造最長連冠週數記錄的單曲End  Of  The  Road，當代節奏布魯斯大流行的號角幾乎就由他和L.A.Reid兩人吹響，自身仍在發專，偶爾在比如珍妮傑克遜的電影原聲帶裡玩票露一嗓子，現在唐妮首專也成功了，「有事嗎？」他問。

　　「是這樣的。」宋亞把邀請唐妮獻聲的主意說了出來。

　　「哈哈，我還以為你把我們忘了呢。」BABYFACE笑道：「做原聲帶多找圈內朋友添把火，對你電影的票房有好處。」

　　「我也是這個想法。」

　　確實，最起碼能多拉點名人來參加首映式。

　　「伴奏弄好了？」BABYFACE問。

　　「沒有，錄音室專輯，詞曲已經準備好了，大概有四首歌，都是男女合唱，這次讓唐妮先挑。」宋亞回答。

　　「可以，她不會不願意的。」BABYFACE很高興，「下個月二號你會去VMA現場對吧？」

　　「是的，他們估計會頒些獎給我。」宋亞沒有隱瞞，MTV台在雷石東的干預下很夠意思，觀眾選擇獎肯定是自己的，還有最佳男性和最佳說唱音樂錄影帶，也基本會歸Where  Is  The  Love，全是重量級獎項。

　　他還將登台獻唱Want  to  Want  Me。

　　「好的，到時候見。」

　　「嗯，正好把詞曲給你交給唐妮帶去。」

　　天啟電影的原聲帶裡大部分歌曲都是對方音樂風格的延續，必須提前打打預防針。

　　「小事。」

　　接下來，宋亞一方面繼續尋找潛力歌手，一方面處理公司事務，艾爾的首專正式發行，但市場反應非常一般，樂評更是糟糕，也許連金唱片（五十萬銷量）認證都拿不到，但他自己也認了，總歸是出過個人專輯，參與進了宋亞大賣的幾首熱單，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人生已經很滿足了。

　　越來越臨近開學，整個娛樂圈卻突然暗流湧動了起來，根據葉列莫夫的報告，加州那邊都在瘋傳MJ和小男孩們間的『糾葛』，有鼻子有眼。

　　「我聽到些傳聞，丹尼爾。」

　　他打電話給丹尼爾詢問，之前一些線索都能對上了，為什麼索尼哥倫比亞唱片兩任總裁頻頻造訪夢幻莊園，上次自己過去時，MJ的律師團基本全員到場，「關於MJ的事。」

　　「有些麻煩，但我還是什麼都不能說。我的處境很尷尬，剛剛上任，以前和他也沒打過交道，摩圖拉才是他的管理人，我說話不管用，而且通過公司基本也管不了他。」

　　丹尼爾說道：「希望能把事情壓下去吧。」

　　「那些傳言會是真的嗎？」宋亞問，「因為如果鬧大，我和Mimi肯定會面臨站隊的問題。」

　　「應該不是，反正我感覺不是。當然我是從MJ的反應上來判斷的，他很憤怒很無奈，但沒發現有做賊心虛的樣子。」

　　丹尼爾說：「但對方有點社會能量，不是好對付的。咱們不聊這個了，你不是要上學了嗎？躲進校園裡，謹慎發表言論，絕對不許支持任何一方。正好，我們可以借這個機會悄悄把羅素西蒙斯幹掉，你準備好收購Def  Jam股份的錢。」

　　「明白。」

　　丹尼爾一方面利益和MJ牽扯不深，另一方面他畢竟是索尼哥倫比亞唱片的總裁，事情如果出在他手裡他又肯定要擔責任，所以確實很焦頭爛額。

　　按他自己對MJ的幾次交往來看，他確實很喜歡和孩子們玩到一起，但那應該只是他的童心作祟，畢竟是能和小孩為漫畫人物認真辯論的人。

　　八月二十號，宋亞開始做重新踏入校園的準備，一些記者也通過各種關係聯繫他，試圖提出各種關於MJ的問題，當然，所有採訪要求都被他拒絕了。

　　「我確實去過夢幻莊園，但沒什麼好說的，就聊了聊，聊天內容是我和他兩人之間的事。」

　　「對不起，他和孩子們的事我不瞭解。」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波姬小絲和他分手了……」

　　「麥考利金為什麼不再和他來往？有嗎？」

　　「麗薩普萊斯利？貓王的那個女兒？抱歉，我完全沒打過交道，她和MJ有什麼我也不關心。」

　　「我就想安安靜靜上個大學，這很難嗎？別來煩我了！」

　　躲在唱片公司和家裡沒問題，但大學校園周圍可難以避免會被『記者』抓住，什麼都不說也不好，他把伊萊找來，讓他按照記者有可能提出的問題提前打了些回應的草稿。

　　「這麼說行嗎？會不會顯得我和他太疏遠了，畢竟之前我們還表態過互相欣賞，又在同一家唱片公司。」

　　他問自己的危機公關。

　　「戀童指控可不是小事，基本上大家都會先觀望的，MJ的圈內好友那麼多，你完全排不上號，現在躲遠點總沒錯。」伊萊說道。

　　「但是丹尼爾判斷MJ沒幹那些事，如果以後真相大白，別人會翻舊賬。」宋亞說道。

　　「到時候再說，去上學吧，去吧。」

　　伊萊不耐煩地擺擺手，「MJ那邊究竟會怎麼樣還很難說，說不定用錢就擺平了，你看他不是還出國忙全球巡演了嗎？他都不著急。」

　　「那最好，我就不用煩這些了。」

　　宋亞說道。

　　然後他很快失望了，八月二十四號，一位叫埃文錢德勒的好萊塢牙醫正式通過律師發表聲明，他指控MJ性侵了他兒子喬迪錢德勒。

　　這一指控迅速引爆全米，宋亞和瑪麗亞凱莉的戀情立刻無人關心的，主流媒體紛紛報導，小報更是連篇累牘，不厭其煩地紙上破案。

　　MJ很早就被人懷疑過這方面的喜好，這次事情一出來很多人立刻就相信了，他的粉絲又紛紛維護，雙方的爭吵更加為這個大爆點添柴增火。

　　「對不起，我今天剛剛開課，還沒關注過娛樂新聞，不便發表評論。」

　　去學校第一天，他被記者在芝加哥大學外堵住，丟下句話就躲進了校園。

第四百七十七章 分析

　　牙醫這個職業收入高，很受社會尊重，幾乎年年在全米就業意願榜上排第一位，所以宋亞被哈莉那個芝加哥牙醫備胎來上門質問的時候，直接選擇幫她還掉十五萬刀息事寧人，黑人嘻哈歌手和白人牙醫為女人各執一詞，民眾幾乎完全不會考慮該信哪個，這點上黑人嘻哈歌手根本無法多做掙扎。

　　但是，正因為牙醫的收入豐厚，這個群體往往擁有另一重身份：投資者。而投資這種事就很難講了，牙醫的人脈地位和學習能力肯定是一流的，但這不代表他們會在另一個人心詭譎的領域也能獲得成功。

　　再來，牙醫和牙醫之間也有很大差異，幾乎每一個牙醫都夢想擁有自己的私人牙科診所，這導致他們中的某些人投資選擇更傾向激進。

　　在擁有了自己的牙科診所後，他們的身份又要轉換為企業主，經營失敗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偏偏職業的交往層次又擊穿了天花板，比如指控MJ的埃文錢德勒，他就是派拉蒙影業總裁雪莉蘭辛以及一些好萊塢名人的牙醫，常年和那種等級的有錢人往來應酬，他們能傲視所有工薪族的收入又完全不夠看了，人比人氣死人，不是書讀得好就能忍受得住這種落差感的。

　　極其穩定優渥的職業，也按捺不住那顆躁動的心，還是哈莉的那個備胎，前不久宋亞就聽到了他投資失敗破產的消息，而這位埃文錢德勒，當牙醫的同時還是一名三流編劇。

　　面對MJ，埃文錢德勒明顯有備而來，沒有選擇直接向警方報案，而是先召集記者，由他的律師公佈了這一指控，兒子的證詞，精神病學家的診斷，一切都看起來證據確鑿。按宋亞根據摩圖拉等人的動向猜測，恐怕在很早之前，他就開始和MJ一方討價還價了，可能是MJ沒有滿足他的要求。

　　那麼MJ一方肯定也早有準備。

　　果然，稍晚一點，MJ的私人顧問，也是好萊塢有名的麻煩解決者安東尼佩利卡諾，一位遊走在灰色地帶的私家偵探公開還擊，他聲稱埃文錢德勒早前試圖勒索MJ兩千萬刀，是個為了錢不惜毀掉兒子一生名譽的騙子。

　　傑克遜家族也召開了新聞發佈會，沒有多談埃文錢德勒和他兒子，但堅定地站在MJ一方，宣稱MJ一年要應付多起試圖勒索錢財的民事告訴，是當今米國社會敲詐誣告成風的受害者。

　　也有小報爆料，埃文錢德勒雖然是個知名牙醫，但連離婚後的子女撫養費都付不起，有訛詐動機。

　　短短一天，看起來似乎MJ居於上風，但這種事被廣泛討論本身就對MJ不利，他是公眾人物，最紅的歌星，也是龐大商業帝國和慈善事業的掌舵人，小報曝光埃文錢德勒提不起多大銷量，曝光他的醜聞才吸引眼球。

　　MJ的許多舊事被重提，漂白懸疑，躺進永生儀器，和小男孩經常手牽手出現，甚至傳言說他也對麥考林金下手了，還說什麼波姬小絲就是發現他的怪癖才主動遠離了他。

　　這些他年初在奧普拉專訪中親口辟過的謠，為了沖業績的小報們通通選擇無視，什麼標題吸引眼球，什麼內文聳動寫什麼，就像當年的羅德尼金案，明明CUU已經把被無良媒體剪輯前的完整視頻放出來了，但大家都裝作沒看到，仍按三大無線台播放的剪輯後版本說事。

　　奧普拉也處處透著怪異，年初的專訪，她把很多篇幅都放在MJ和夢幻莊園裡的孩子們上，還談到了MJ的童年創傷，並且用拉托婭的書在開頭段落給MJ埋了個小陷阱。就是那麼巧，她受倡的兒童保護法案正在這個時候被國會討論，MJ的案子無疑將增加廣大民眾對這一法案的支持率，無形中為驢黨在執政第一年推動法案通過送了記神助攻，這對驢黨來說絕對喜聞樂見。

　　「我感覺奧普拉早就知情，甚至有可能是參與者。」

　　高地公園書房，伊萊說道：「現在每個死刑犯的辯護律師都在千萬百計給他們的委託人安上不幸的童年故事，因為童年不幸造成的心理問題非常合理而且能激起陪審團的同情，罪犯往往能借這個免於死刑……而MJ的童年越被暴露出更多不幸，民眾就越可能傾向相信他成年後的心理扭曲是可能真實發生的，這對MJ非常致命。」

　　「所以我說我絕不參加這個女人的節目，她太詭異，太令人琢磨不透了。而且她的老朋友昆西瓊斯和MJ關係不好。」

　　宋亞贊同，「她有可能是心機最深沉的黑人，如果那次訪談是故意為MJ埋下的坑那也太恐怖了，要知道這個訪談92年就有計畫了，是MJ推遲到了93年，我記得當時摩圖拉為此還很生氣。」

　　「兒童保護法案如果被順利通過，她就是米國政治影響力最大的黑人了，沒有之一。」古德曼說。

　　「當然，兒童保護法案獲得通過總歸是件好事，你不要對此發表任何負面評論。」

　　伊萊說道：「這頂大帽子誰也戴不起。」

　　「她總是在道德高地上。」宋亞說。

　　「有關MJ的發言也要謹慎，就按我們之前對好的台詞說，不要有任何自由發揮。」哈姆林警告。

　　「我懂。」

　　宋亞點頭，這是MJ的麻煩，不是自己的，MJ的力量很強，設身處地，他不覺得自己能比MJ做得更好，當然這一切才剛剛開始，「埃文錢德勒肯定是為錢而來的，他的律師肯定不蠢，既然敢讓他索要兩千萬刀，那肯定有所依仗。」

　　「現在有個關鍵時間點，**是刑事案，當地檢調肯定要立案調查，在這之前，MJ一方如果能搞定埃文錢德勒，會令MJ少很多麻煩。」哈姆林說：「比如讓他兒子不配合檢方之類的。」

　　「那估計就不止兩千萬了，就像我的螢光劑案，原告和禿鷲律師會根據對方急於和解而提高報價。」

　　宋亞搖頭，「MJ之前沒答應這個價格，這個時候更不可能答應。」

　　「MJ在夢幻莊園經營那麼多年了，和當地政治人物的關係肯定不錯，這對他利好。」伊萊說。

　　「政治人物是要選票的，當地居民誰願意讓自己家旁邊住著個戀童癖？」

　　古德曼不認可。

　　還是那句話，因為宗教生活中經常出現有同樣『喜好』的牧師群體，米國人心裡普遍有這根弦，

　　「這可比螢光劑案要糟心一百倍，APLUS你以後也要小心。」哈姆林繼續讓宋亞提高警惕。

　　「明星都是各有各的麻煩。」宋亞苦笑。

第四百七十八章 做對的事

　　他的一個現實麻煩就是在校園裡。

　　「嗨……」

　　剛在最後一排坐下，就看到前面卡茜蒂的金發揚動了起來，前不久從南非夏令營回來的她皮膚被曬黑了不少，還戴了個近視眼鏡，「我也報了這門課喲。」她開心地把書包和課本拿上，換到旁邊的座位。

　　是小班授課，教室裡只坐著不到二十人，新的同學自然對APLUS這位大明星很好奇，紛紛扭頭看向兩人。

　　「中午你一般去哪個食堂？」剛剛踏入大學校園的她看什麼都新鮮，「我來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以前的一個同學。」

　　「誰？」

　　宋亞問，又笑著對前排的同學解釋，「我的中學同學。」

　　卡茜蒂報了個女孩的名字，嗯，不好看不熟悉。

　　「南非真的很熱。」她等到同學們移回目光，手伸進領口，把肩帶撥開，「看，這裡都被曬出了印子。」一個夏天沒見，料更足了。

　　宋亞瞄了一眼，趕緊移開目光，她今天裡裡外外都是淺色系，顯得很清爽、純情，嗯……再加上那副眼鏡，中產階級學霸乖乖女，真是可人啊……

　　「我在南非拍了好多照片，還去了海灘。」她又把青春熱辣的沙灘照從書裡抽出來，從桌面一直推到宋亞跟前。

　　「不錯。」前排的同學又回頭了，宋亞趕緊用手蓋住。

　　『我想你，想得發瘋。』她刷刷刷在筆記本上寫了一行小字，推了過來。

　　「呼……」

　　宋亞深吸一口氣，『別這樣，會被人發現的，下午，壁球館。』只好回了過去。

　　「好吧。」

　　她有些挫敗，馬上好像又想起了什麼，臉瞬間紅了，低下頭，桌子底下的腿勾了過來……

　　「……」

　　還好，授課老師到了，宋亞把注意力轉移到學習上，心中默念大樹。

　　中午，不得不帶她去附近的食堂，又以先來者的身份教她一些大學校園生活的小知識。

　　「我的同學。」

　　「我中學同學。」

　　「對，剛剛入學。」碰到興奮哥等熟人的時候，他還藉機大聲解釋，芝加哥大學的學生們雖然矜持，但人多嘴雜，千萬不能被發現什麼。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他帶上器械走進壁球館。

　　故意多留了會兒，一同練習的隊友剛剛離開，乖乖女就悄悄鑽了進來。

　　「這裡和中學也沒什麼大區別。」她撲上來，非常主動。

　　「等等，卡茜蒂，我們不能再這樣了。」

　　兩人分開，宋亞對她說道：「我現在有正式的女朋友。」

　　「難道你以前沒有嗎？」她質問。

　　「不一樣，我承認不起再被抓到偷吃了，而且，這種狀態對你也不公平。」宋亞說。

　　「我不在意，我喜歡你。」她目光在封閉的室內球場巡睃了一遍，「我以為你叫我來這是因為別的事。」她又低頭笑了，「還記得高中時的儲物室嗎？」

　　「這裡不是高中，人來人往，太容易被發現了。」

　　宋亞說道，又馬上甩甩頭，「我們先不聊這個卡茜蒂，我很嚴肅。」

　　「什麼？」她問。

　　「我們不能再在一起了。」宋亞重複了一遍。

　　「我沒聽到！」她雙手把耳朵蓋住。

　　「我……」

　　宋亞把心狠下來，「是這樣的，雖然這裡是大學校園，但我還是不能冒任何風險。你昨天看過MJ案了嗎？記者們無孔不入，明星們的隱私就等於錢，現在外面傳言有媒體願意出二十萬刀買我偷吃的確鑿證據，二十萬刀，這裡的所有同學都可能成為某家小報的密探。我現在的女朋友是DIVA，這種消息是爆炸性的，也會給我們的事業以重擊，我被抓到再次偷吃，歌迷和民眾會唾棄我，瑪利亞凱莉作為DIVA，她也會受到各種關於挑男人眼光不行的嘲笑。」

　　她聽完眼淚立刻流了下來，「那你為什麼還要幫我，和你念一所學校，我以為……」

　　「你本來就能考上好學校，我看你的成績，即使沒有我幫忙的那些社會活動簡歷和推薦人，芝加哥大學應該也會錄取你。」宋亞說。

　　「可你幫我付了學費。」她擦著眼淚說道。

　　「沒有，你父親幫了我一個忙，那是我付給他的報酬，只是我把那筆錢直接打入到了你的學費賬戶上而已。」宋亞說。

　　「天哪，我又在壁球館裡被你甩了，兩次！」她哭著說：「你都不知道我在南非有多想你。」

　　「對不起，我……」

　　宋亞也是沒辦法，「我在做對的事，卡茜蒂，這是對我們都正確的，最好的，甚至必然的選擇。」

　　「我甚至不介意你有女朋友，菲姬那時候……」

　　「所以我不能再這樣了，這對你也不公平，我捧紅了菲姬，給了艾米電影女主，塔拉吉當女二……」

　　宋亞數著以前的森林，「只要能幫，我儘可能地幫你們，也許你大學畢業後我也能幫你發展出很好的事業。但是，我不能再維持和你們的那種關係了，這太危險，而且瑪利亞凱莉的家人都和蘇茜姨媽見過了。」

　　「你們打算結婚？」她問。

　　「不知道，我在猶豫。」都說到這份上了，宋亞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但是我們不能再和以前一樣了，這點上我已經做出了決定。」

　　「你？」她擦乾眼淚冷笑，「我不信你能做到。」

　　「我是個自控能力很強的人，你瞭解我卡茜蒂。」宋亞回答。

　　「呵呵……」

　　她甩甩頭髮，「好吧，我不會再打擾你了，只是同學。」

　　「只是同學。」

　　惆悵地把最後一片森林目送走，宋亞獨自靠在壁球館的牆上，調整了一會兒心情，真是的，怎麼沒有天啟？不管了，他把所有過剩的精力和鬱悶全發洩到了壁球上，球館裡很快響起球狠狠砸到牆上的聲音。

　　二十六號，MJ發表了一個聲明，他開始取消或者推遲巡演，趕回了米國。更多的消息逐漸被披露出來，原來早在十八號洛杉磯警方就開始了刑事調查，二十一號，也就是埃文錢德勒公開聲明的前三天，對夢幻莊園的搜查令就已經下達了。

　　但洛杉磯警方應該無功而返了，否則二十四號之前事情就不會是私底下的竊竊私語，早鬧大了。他們的簡報也支持MJ，一共詢問了到過夢幻莊園的三十多個孩子，都異口同聲不認為MJ對他們做過不好的事，搜查也沒有任何發現。

　　反倒是埃文錢德勒的黑料不斷增多，他簽了數萬刀的撫養費沒有給孩子母親，而孩子母親，也就是宋亞第一次去夢幻莊園見過的那我MJ歌迷公開表示相信MJ，還說她正在和前夫埃文錢德勒爭奪監護權，這是對方的報復。

　　看起來MJ的應對很完美，他轉守為攻，對埃文錢德勒造成了很大壓力，他也沒有用原來得到那些律師，而是聘請了知名大律師博特菲爾茲。

　　宋亞只是偶爾關注MJ的案件進展，在學習之餘他還要專心練歌，為九月二號的MTV頒獎典禮做準備。

第四百七十九章 他有我電話

　　三十一號，埃文錢德勒通過律師宣佈將對MJ發起民事訴訟，從十八號洛杉磯警方才開始刑事調查，十三天後他就急於打民事官司來看，洛杉磯警方肯定沒找到充分的證據逮捕MJ，他急於通過民事官司獲得巨額和解金的意圖已無法掩飾了。

　　MJ方的手段還是很老辣的，一系列揭老底式的攻勢把埃文錢德勒的窘迫隱私揭露到大眾面前，收入不菲的好萊塢牙醫卻拖欠妻兒近七萬刀撫養費，離婚後投資失敗，生活一團糟等等。

　　這個案子和宋亞的螢光劑案非常類似，但螢光劑案的原告方理由本身比較荒誕，即使宋亞打輸了最多也不過賠錢了事。但MJ的這個案子如果打輸了，不光要賠錢，他的所有名氣地位就全完了。

　　所以埃文錢德勒的律師只是宣佈要發起民事訴訟，但實際提交時間會推後十來天，這是他們特意為庭前和解留下的最佳窗口期。不像宋亞螢光劑的庭審過程中和解，開庭前雙方達成和解對MJ是比較有利的，這種和解方式的保密義務對原告要求較高，MJ作為被告方可以對外宣佈是無責任和解，徹底把這件事了結。

　　是破財消災還是死磕到底，現在選擇權又落到了MJ一方手裡。

　　這時候的宋亞一行人也到達了洛杉磯的環球劇院，為VMA現場表演綵排。

　　這個劇院正好就在環球影城內，原本是露天的，初衷只是為影城遊客觀賞表演提供場地，但一個偶然的機會它被作為了英國音樂和劇作家韋伯的百老匯搖滾音樂劇『萬世巨星』演出場地，大獲成功的音樂劇久演不衰，這個劇院就踏上了慢慢擴建之路。

　　今年五月份它就剛剛完成新一輪技術改造，包括DTS，各家最先進的環繞立體聲系統也被加了進來，舉辦頒獎典禮什麼的已完全夠用。

　　由於雷石東的親自過問，還有和環球影業的良好關係，宋亞這次撈到了最大最好的休息室加化妝間，只有麥當娜和珍妮傑克遜和他一個等級。而瑪麗亞凱莉因為要忙新專宣傳沒來，所以這次連提名都沒有撈到。

　　「所有設備，特別是耳返，都要仔細檢查，迪昂，我表演的時候你一定要釘在後台控制室，別讓VMA的人亂動我的伴奏。」

　　由於VMA惡名在外，宋亞不得不倍加小心，即使有雷石東過問，他仍然要牢牢把一切潛在危險都考慮到。

　　「明白。」同行的迪昂威爾遜答道。

　　「你知道該找誰嗎？」宋亞還不放心，問道。

　　「萊斯加蘭德。」

　　「對，盯著他，如果被拒絕進入控制室你就和他吵架，他答應過我的。」萊斯加蘭德在雷石東面前親口保證過，量他不敢反悔。

　　「我明白。」迪昂威爾遜繼續點頭。

　　「這是當晚主持人的問題。」葉列莫夫也來了，他遞過來一張紅毯問答的稿件。

　　宋亞粗略看了一下，「沒問題，把我的要求轉告了嗎？」

　　「不得提問米拉、MJ等人的問題，還有……」葉列莫夫背誦道。

　　「嗯。」

　　宋亞才放下了心，開始在琳達和造型師的幫助下試演出服，這次他穿了件原版MV裡歌手的那種改良過的飛鼠褲，比MC  Hammer那種肥大誇張的版本要低調協調許多，A+服飾秋裝也會同步推出。

　　上半身，他到時候只會穿件深色緊身彈力背心，這是為現場效果考慮的，唱到中途，他會稍稍把背心下襬撩起來點，露出比較得意的腹肌。

　　由於時間很緊，舞蹈設計上基本延續了他的MV版本風格，刪除了原版歌手模仿MJ的太空步和滑步，代之為舞出我人生準備的街舞動作。

　　「就這件吧。」他把定做的褲子換著穿上試了試，挑中一件感覺最不影響舞蹈動作的。

　　琳達和造型師退遠，盯著他看了會兒，也感覺認可，又把掛滿背心的移動衣架推過來。

　　正在忙著，外面老麥克推開門，「有客人。」

　　一位動作比較娘的白人男性出現在門口，「APLUS，麥當娜小姐邀您過去聊聊。」他笑著說道。

　　「呃，代我對她說聲抱歉，好嗎？我這實在太忙了。」他一件一件換背心，不停照鏡子。

　　「就在隔壁。」對方十分意外。

　　「抱歉。」

　　「好吧……打擾了。」他沒再糾纏，告辭離開。

　　老麥克把門關上。

　　琳達和造型師都笑了起來，「沒辦法，Mimi不許。」宋亞委屈地對她們說道。

　　瑪麗亞凱莉90年剛出道時和麥當娜隔空撕過一個回合，當時摩圖拉為了捧她，宣傳攻勢鋪天蓋地，麥當娜也難以避免地被記者問到，不高興地回答『打死我也不想聽到那個人的名字。』

　　還是新人的瑪麗亞凱莉立刻反唇相譏，『我從中學時就再也沒聽過她的歌了，雖然她還沒過氣。』

　　然後樑子就算結下了……

　　「就它吧。」挑中合意的背心，這時候工作人員進來催促，現場表演的大牌很多，除了他和麥當娜和珍妮傑克遜，還有斯汀、空中鐵匠樂隊等等，每個人的綵排時間都是預先定好的。

　　不過就連斯汀的休息室都沒他的大。

　　「走吧。」

　　琳達又給他披了件外套，在一群人簇擁下出了門，沒想到迎頭就聽到『YO'的一聲，扭頭望去，是2PAC。

　　「嘿，2PAC兄弟。」

　　友好地和對方碰拳，「德瑞呢？你們沒一起來嗎？」

　　他知道2PAC沒獲得提名，只有德瑞靠Nuthin'  but  a  'G'  Thang拿到了最佳說唱音樂錄影帶提名，但沒有現場表演任務。

　　「沒有，我來探望朋友。」2PAC還是那副拽拽的樣子，他現在也算很紅了，專輯賣得不錯，和東海岸Biggie的互捧也賺到了很好的熱度，雙贏。這當然對宋亞來說不是件好事，不過2PAC只是歌手，癥結還在蘇格奈特和吹牛老爹兩位老闆身上。

　　「好的，呃，回頭再聊？我要去綵排。」

　　「去吧。」

　　宋亞以為他是來探望珍妮傑克遜的，他倆主演的那部電影只上映了三週，總票房兩千七百多萬，比預估的兩千五百萬稍微高了那麼一點。

　　走到一半，回頭看了眼，沒想到2PAC的跟班都聚在麥當娜休息室的門口，沒見他人，應該已經進去了。

　　這倆個也有交情嗎？

　　心裡嘀咕著，踏上了演出舞台。

　　「Ooh，  just  the  thought  of  you  gets  me  so  high，  so  high……」

　　他拿上已經被迪昂威爾遜做好標記的麥克風和耳返，在VMA工作人員的幫助下踩場，注意力放在全曲最難的那一句，唱了幾遍，隨著年紀漸大，他已經越來越難發出那個尖細的音了，但暫時還沒問題，「這個麥克風架……」

　　原版歌手的舞蹈基本圍繞著立式麥克風架進行，他也有樣學樣，把麥克風架調整到合適的位置，「到時候我上場，要保證這個架子在這裡，高度也像這樣，可以嗎？」

　　「可以。」工作人員和迪昂威爾遜立刻走上來，記錄麥克風架的位置和高度。

　　一切都稱心合意，他用足了綵排時間，才離開舞台。

　　九月一號，MJ一方的安東尼佩利卡諾公佈了一段錄音帶，是關於埃文錢德勒的，對方正和代理律師聊著怎麼跟MJ開價的細節，不管那位遊走在灰色地帶的私家偵探是怎麼弄到這段錄音的，加州法律也確實不允許非法錄音作為刑事案件證據，但還有一條，民事案中受到敲詐勒索的情況下除外，這對原告方來說又是一記重拳。

　　一切看似MJ要平安度過這次危機了，宋亞也和來排練的珍妮傑克遜聊了兩句，兩人是第一次接觸，僅止於寒暄層面，不過對方的心情明顯因為MJ案的新進展好了很多。

　　二號，VMA頒獎典禮開幕，主辦方沒有搞事，宋亞的紅毯和採訪都波瀾不驚。

　　不過後面的麥當娜明顯不想讓他如願，在外場主持人讓評價APLUS的時候，她回答『我很欣賞他和他的音樂，他也有我電話。』

第四百八十章 嗓子

　　宋亞還對此渾然不知，麥當娜就負責開場表演，她和另兩位女舞者身著魔術師禮服，和三位衣著性感的女郎來了段大膽的椅子舞，動作極盡挑逗暴露之能事。也就是風格開放不搞事不舒服的VMA，格萊美甚至AMA絕對不會讓她這麼幹，可以想見，這位話題女王事後必然會遭到主流媒體的又一番口誅筆伐。

　　不過這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了，VMA幾乎是她的主場，84年，她就是在這個頒獎典禮上用身著暴露胸衣、吊帶絲襪、束著Boy  Toy金屬腰帶的一首Like  a  Virgin開創她的音樂霸業，不僅一舉確立了衝破世俗的前衛歌手形象，隨後媒體的抨擊和大辯論也幫當時還弱小的MTV台獲得了廣泛的關注度和收視率。

　　她還數次借舞蹈動作用手裡的魔術師枴杖指著台下的宋亞，並且拋媚眼。

　　「別切過去。」

　　當現場編導讓攝影師將鏡頭拉近正在艱難保持微笑的宋亞面部時，萊斯加蘭德立刻下令。

　　「很好的話題呀？」編導不解，「兩位DIVA搶男人，瑪麗亞凱莉看到會怎麼想？她如果沒忍住開撕的話……」

　　「讓你別切就別切！」萊斯加蘭德心說今晚還針對APLUS搞事的話，大老闆該炒自己魷魚了。

　　「好吧……」編導依依不捨地放棄了這段暗示性的畫面切換。

　　其實宋亞艱難擠出笑容的原因是他發現準備放進二專的那首Earned  It，原版MV的椅子舞和麥當娜這次表演有點像，當然原版MV裡的女人身材更好，穿得更少。他不知道Earned  It原曲出現在什麼時候，但如果95年自己真把那段拍出來做MV的話，也許會被別人指責是模仿麥當娜，畢竟時隔不久……

　　「獲獎的是：APLUS！」

　　沒時間多想，很快，他戰勝了德瑞和Arrested  Development、Naughty  by  Nature兩個知名說唱團體，從馬丁勞倫斯手裡接過最佳說唱音樂錄影帶的獎盃。

　　馬丁勞倫斯算艾迪墨菲的人，而他們因為和哈莉的矛盾，也與自己關係不佳，所有頒獎致辭時有點陰陽怪氣。

　　管他的，他現在在好萊塢是老闆級別的，就算以後舞出我人生票房失敗，起碼在這之前，大家都會對他的錢充分尊重。

　　「謝謝，謝謝大家，我要感謝……」

　　用標準的動作和表情唸完感謝詞，和馬丁勞倫斯生硬擁抱後下台。

　　VMA這次很老實，隨後他又獲得了最佳男性音樂錄影帶，兩個獎都是靠Where  Is  The  Love一首歌拿下的。

　　台下的喬治邁克爾表情有點失落，這傢伙正好在宋亞剛剛成名的時候和索尼哥倫比亞唱片鬧翻了，之後便陷入了和唱片公司的官司，音樂事業一直在走下坡路。好朋友兼死黨，皇后樂隊的主唱弗萊迪因HIV去世後，他和弗萊迪等人在西班牙小島上放縱享樂的事情也被曝光，吸毐、濫交什麼的全都來，男女不禁，這使他現在的個人形象更趨於負面。

　　這個獎項是由當紅小生基努裡維斯頒發的，對方和大衛格芬有不錯的交情，頒獎時互動很融洽。

　　接受這個獎之後，舞台暗了下來，他快步回到後台換上演出服再回到台上，站到了舞台前的T型頂端，也是剛才麥當娜表演椅子舞的位置。

　　雙手扶住立式麥克風支架，低頭。

　　舞台的紅色燈光和伴奏同時展開，「It's  too  hard  to  sleep……」他跟著節拍，唱了起來。

　　兩句之後，他跳起了舞步，麥克風支架隨著他的動作向兩邊傾斜，並且對台下和記住的幾個機位方向微笑放電。

　　「Ooh，  just  the  thought  of  you  gets  me  so  high，  so  high……」

　　到了最難的一句，他有點過於追求完美，剛剛唱完，就感覺聲帶有些刺痛。

　　但現在不是停下檢查的時候，「Girl！you're  the  one！I  want  to  want  me……」

　　輕輕把背心下襬撩起，露出凃過油的漂亮腹肌。

　　觀眾和明星們發出尖叫，現場嗨了起來。

　　「這小子確實很性感。」

　　控制室裡，一位男性編導讚歎道。

　　「更性感的是他送的那顆鑽戒。」女性編導語氣頗為嫉妒，「瑪麗亞凱莉現在上哪都戴著它。」

　　「如果有人送我兩百萬的鑽戒……」另一位女性編導開始做夢。

　　其他人笑了起來。

　　「別停，繼續往上推。」一旁的迪昂威爾遜沒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專注地盯著電視台調音師的操作儀器的手。

　　調音師咕噥了一句，按照迪昂指示操作的同時，把告狀的目光投向了萊斯加蘭德。

　　萊斯加蘭德才不想管，當然，他也不能把被大老闆警告的事說出來影響自己的威信，「五號機，切特寫。」

　　宋亞已經把麥克風從支架上拿了下來，開始做難度比較高的街舞動作。

　　「so  high，  so  high……」

　　又到了這一句，他忍著痛繼續唱了出來，尖細的句尾稍微有點破音。

　　不過整場表演算是成功的，下台簡單養護了下嗓子，在現場播放了一個特意製作的頒獎搞笑短片後，他第四次上台，從變性女王RuPaul那裡接受了最重要的觀眾選擇大獎。

　　正如容許麥當娜的挑逗性表演，MTV台在當代是最先鋒前衛也是最『敢』的電視台之一，某種程度上甚至能帶動社會流行趨勢，可惜，如果不是他們太喜歡搞事，而宋亞的敵人又有點多之外，他倒不介意多來參加。

　　今年又雷石東的親口許諾，明年就不一定了，所以除非拿到像今年一樣的保證，他接下來仍會謹慎對待VMA的邀請。

　　「謝謝，謝謝全米觀眾選擇了我……」

　　他的嗓音已有點沙啞，但只能繼續堅持說著感謝詞，臨時縮短了點，「我要特別感謝我的Best  friend，瑪利亞凱莉，她今天沒有到現場，嗨……I  Love  you……」

　　他對著鏡頭揮手，台下的觀眾和明星都發出會意的笑聲。

　　「今天你的表現堪稱完美。」

　　沒有再回到休息室，拿完獎他就直接回了酒店，葉列莫夫對疲憊地躺在沙發上的他恭維道。

　　「我感覺……」

　　宋亞指指自己的喉嚨，「我這裡出了點問題。」

　　「是嗎？」

　　房間裡的人立刻緊張地對視一眼，歌手聲帶出問題可不是小事，有可能毀掉職業生涯的。

　　「我認識好萊塢的一個專業醫生。」琳達拿起手機。

　　宋亞點頭許可。

　　她立刻開始撥打電話。

　　在等待醫生到來的空當，琳達又接了個電話，馬上扭開了收音機。

　　「恭喜你凱莉小姐，你的Dreamlover即將拿到這周公告牌榜首，APLUS剛剛在VMA頒獎典禮上對你的隔空示愛你看到了嗎？」

　　瑪利亞凱莉在打歌途中，接受紐約某電台的晚間專訪。

　　她先開心地咯咯咯笑了一陣，「我看到了……」

　　「你有什麼想對他說的嗎？」DJ問她。

　　「嗯……用同樣的話回答咯。」

　　「我愛你？」

　　「對。」

　　「哦，對了，你對麥當娜在紅毯上的那句話怎麼看？APLUS有她的電話嗎？你知道這件事嗎？」

　　「APLUS永遠也不會主動打給那個女人。」

　　「你肯定？」

　　「對，我肯定。」

　　「什麼鬼？麥當娜說了什麼？什麼電話！？」宋亞聽到這立刻坐了起來，「唉喲，嗓子痛，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