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自衛團
張曉儒確實是蔣思源派人喊他去的,接到通知時,張曉儒也很不解。
自己只是淘沙村的自衛隊長,守著淘沙村的一畝三分地就行了,蔣思源會有什麼事找自己呢。
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張曉儒接到通知後,還是馬上放下手頭的事,跟著來人一起到了鎮上。
在鎮公所,張曉儒才發現,自己的頂頭上司,調查科的科長常建有來了。
張曉儒藉著張有為的關係,加入了新民會,在新民會調查科當傭員。
新民會的成員,有四個等級,分別是傭員、臨時僱員、僱員和部員。
傭員只是一般的工勤人員,就像張曉儒這種。而僱員必須經過省總會事務部訓練處的訓練,而部員則必須經過中央總會事務部訓練、考核。
常建有不僅是雙棠縣警備隊的大隊長,同時還兼著新民會調查科的科長。
調查室下轄有特務滅共隊、反共青年團
可以說,常建有掌握著雙棠縣的偽軍和特務。
此次常建有來三塘鎮,既是為自己的部下在集輝村遭遇八路軍襲擊,也為了陳拯民失踪一案。
特別是陳拯民的失踪,令常建有很是惱火。
上次陳拯民為調查白晉鐵路被破壞,來三塘鎮蒐集情報,結果人間蒸發了。
要知道,陳拯民可是他的得力干將。
把張曉儒叫來,也是想向他了解情況。
在鎮公所蔣思源的辦公室,又黑又高的常建有冷著臉坐在那裡,蔣思源則在旁邊小心翼翼地作陪。
張曉儒得知原委後,“詫異”地問:“陳隊長還沒回縣里?”
當初除掉陳拯民後,張曉儒故意沒有埋屍,就是為了讓上面調查。
蔣思源只半邊屁股搭在椅子上,雙手不得不撐著膝蓋:“我可是親自送陳隊長出鎮的,怎麼就失踪了呢?”
陳拯民的死活,他根本不關心,只要不承擔責任就行了。
張曉儒喃喃地說:“陳隊長不會是……投八路了吧?”
常建有冷聲喝道:“放屁!”
陳拯民是什麼人他不知道?陳拯民乾了不知道多少壞事,雙手沾滿了八路的血。
這樣的人,就算投八路,人家也不會要。
如果說陳拯民當了土匪,或許他還能理解,當八路絕無可能。
張曉儒縮了縮脖子:“會不會碰到了八路?集輝村這麼多兄弟,八路都敢動手,陳隊長一個人回縣城,著實有點危險。”
常建有不滿地瞪了張曉儒一眼:“你就說說,陳拯民在淘沙村的情況吧。”
張曉儒忙不迭地說:“陳隊長在我村,向我了解村里的情況,也去看了張家大院被燒之現場。傍晚時,他提出要來鎮上。”
蔣思源馬上說:“對,對,陳隊長到鎮上時天已經黑了,當時在新輝飯館請他吃的飯。”
常建有強壓著要罵人的衝動,淡淡地說:“你們都是新民會的人,就沒聽到什麼消息?”
張曉儒篤定地說:“淘沙村的事情我清楚得很,周圍村子有什麼消息,我多少也知道一點。我敢斷定,陳隊長回縣城時,沒經過我村,也應該沒走臨雙公路。”
蔣思源連忙說道:“陳隊長是第二天下午走的,為了抄近路,說要從青樹鎮回縣城。”
常建有冷冷地說:“你們三塘鎮最近總出怪事啊,陳拯民失踪、集輝村遭襲,如果讓我查出誰有問題,一定活剝了他的皮!”
常建有是長子人,在長子殺人就很有名。
到雙棠縣後,更是殺人無數,老百姓中流傳一句話:常建有三天不殺人,就要手發癢了。
自從投靠日本人後,死在他手裡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張曉儒馬上表態:“如果讓我查到,一定把人綁了,親自送到科長面前。”
常建有說:“坐在家裡,是查不出真相的,走,去沿路查看。”
常建有要沿著陳拯民回縣城的路線查看,蔣思源和張曉儒自然不敢反對。
蔣思源準備了一輛騾車,跟著常建有出發。
常建有是騎馬來的,還帶著四名背著衝鋒槍的手下。
他們五匹馬在前面一路疾馳,張曉儒和蔣思源坐在騾車上,在後面遠遠地跟著。
蔣思源上車後,雙手合一,嘴裡念叨著:“千萬保佑陳拯民別在三塘鎮的地盤上出事。”
張曉儒安慰著說:“我們心中無愧,會長無需擔心。”
蔣思源擔憂地說:“你是不知道常大隊長的狠辣,如果陳拯民在三塘鎮出了事,我們都得脫層皮。”
當漢奸確實可以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但也不是沒有風險。
“會長,淘沙村自衛隊成立了,但一條槍也沒有,真要是碰到八路,那可怎麼辦啊。”
“說起自衛隊,我想起一件事,'自衛隊'這個名字不好,這是以前皇軍沒來時起的,要換個名字才行,我看叫自衛團吧。”
張曉儒笑著說:“自衛團?這名字好像更響亮。以後我就不是隊長,而是團長了。”
他心裡暗罵,蔣思源真是隻老狐狸,自己提槍的事,他就轉移話題,跟自己談什麼自衛隊、自衛團。
“你要把全村十八歲以上,四十五歲以下之男性,全部組織起來訓練。以後,他們也可以成為皇軍的協助力量嘛。”
“一定照辦。”
就算蔣思源不說,他也準備這麼干呢。
“咦,前面是不是出三塘鎮的界線了?”
“不錯,過了前面那道彎就是青樹鎮的地界了。”
蔣思源高興地說:“好,太好了。”
常建有騎在馬上,一路察看著地形,他堅信,陳拯民一定出了意外。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在他回縣城的路上出的意外。
常建有以前也當過兵,在部隊混不下去才逃回長子,也懂點帶兵打仗。
日本人佔領雙棠縣後,他馬上跳了出來,因為凶名在外,竟然得到了日本人的青睞。
一路走來,他覺得如果有人暗算陳拯民,都沒有理想的地形。
走到七里溝後,常建有突然下了馬。
這里地形陡峭,左邊是樹林,右邊是深溝,無論是騎馬還是騎自行車,都得下來。
如果有人伏擊陳拯民,這裡絕對是理想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