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交手 作者:可大可小(連載中)

mk2258 2019-6-24 19:26: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 4024
mk2258 發表於 2019-6-25 19:10
第二十章自衛團

    張曉儒確實是蔣思源派人喊他去的,接到通知時,張曉儒也很不解。

    自己只是淘沙村的自衛隊長,守著淘沙村的一畝三分地就行了,蔣思源會有什麼事找自己呢。

    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張曉儒接到通知後,還是馬上放下手頭的事,跟著來人一起到了鎮上。

    在鎮公所,張曉儒才發現,自己的頂頭上司,調查科的科長常建有來了。

    張曉儒藉著張有為的關係,加入了新民會,在新民會調查科當傭員。

    新民會的成員,有四個等級,分別是傭員、臨時僱員、僱員和部員。

    傭員只是一般的工勤人員,就像張曉儒這種。而僱員必須經過省總會事務部訓練處的訓練,而部員則必須經過中央總會事務部訓練、考核。

    常建有不僅是雙棠縣警備隊的大隊長,同時還兼著新民會調查科的科長。

    調查室下轄有特務滅共隊、反共青年團

    可以說,常建有掌握著雙棠縣的偽軍和特務。

    此次常建有來三塘鎮,既是為自己的部下在集輝村遭遇八路軍襲擊,也為了陳拯民失踪一案。

    特別是陳拯民的失踪,令常建有很是惱火。

    上次陳拯民為調查白晉鐵路被破壞,來三塘鎮蒐集情報,結果人間蒸發了。

    要知道,陳拯民可是他的得力干將。

    把張曉儒叫來,也是想向他了解情況。

    在鎮公所蔣思源的辦公室,又黑又高的常建有冷著臉坐在那裡,蔣思源則在旁邊小心翼翼地作陪。

    張曉儒得知原委後,“詫異”地問:“陳隊長還沒回縣里?”

    當初除掉陳拯民後,張曉儒故意沒有埋屍,就是為了讓上面調查。

    蔣思源只半邊屁股搭在椅子上,雙手不得不撐著膝蓋:“我可是親自送陳隊長出鎮的,怎麼就失踪了呢?”

    陳拯民的死活,他根本不關心,只要不承擔責任就行了。

    張曉儒喃喃地說:“陳隊長不會是……投八路了吧?”

    常建有冷聲喝道:“放屁!”

    陳拯民是什麼人他不知道?陳拯民乾了不知道多少壞事,雙手沾滿了八路的血。

    這樣的人,就算投八路,人家也不會要。

    如果說陳拯民當了土匪,或許他還能理解,當八路絕無可能。

    張曉儒縮了縮脖子:“會不會碰到了八路?集輝村這麼多兄弟,八路都敢動手,陳隊長一個人回縣城,著實有點危險。”

    常建有不滿地瞪了張曉儒一眼:“你就說說,陳拯民在淘沙村的情況吧。”

    張曉儒忙不迭地說:“陳隊長在我村,向我了解村里的情況,也去看了張家大院被燒之現場。傍晚時,他提出要來鎮上。”

    蔣思源馬上說:“對,對,陳隊長到鎮上時天已經黑了,當時在新輝飯館請他吃的飯。”

    常建有強壓著要罵人的衝動,淡淡地說:“你們都是新民會的人,就沒聽到什麼消息?”

    張曉儒篤定地說:“淘沙村的事情我清楚得很,周圍村子有什麼消息,我多少也知道一點。我敢斷定,陳隊長回縣城時,沒經過我村,也應該沒走臨雙公路。”

    蔣思源連忙說道:“陳隊長是第二天下午走的,為了抄近路,說要從青樹鎮回縣城。”

    常建有冷冷地說:“你們三塘鎮最近總出怪事啊,陳拯民失踪、集輝村遭襲,如果讓我查出誰有問題,一定活剝了他的皮!”

    常建有是長子人,在長子殺人就很有名。

    到雙棠縣後,更是殺人無數,老百姓中流傳一句話:常建有三天不殺人,就要手發癢了。

    自從投靠日本人後,死在他手裡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張曉儒馬上表態:“如果讓我查到,一定把人綁了,親自送到科長面前。”

    常建有說:“坐在家裡,是查不出真相的,走,去沿路查看。”

    常建有要沿著陳拯民回縣城的路線查看,蔣思源和張曉儒自然不敢反對。

    蔣思源準備了一輛騾車,跟著常建有出發。

    常建有是騎馬來的,還帶著四名背著衝鋒槍的手下。

    他們五匹馬在前面一路疾馳,張曉儒和蔣思源坐在騾車上,在後面遠遠地跟著。

    蔣思源上車後,雙手合一,嘴裡念叨著:“千萬保佑陳拯民別在三塘鎮的地盤上出事。”

    張曉儒安慰著說:“我們心中無愧,會長無需擔心。”

    蔣思源擔憂地說:“你是不知道常大隊長的狠辣,如果陳拯民在三塘鎮出了事,我們都得脫層皮。”

    當漢奸確實可以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但也不是沒有風險。

    “會長,淘沙村自衛隊成立了,但一條槍也沒有,真要是碰到八路,那可怎麼辦啊。”

    “說起自衛隊,我想起一件事,'自衛隊'這個名字不好,這是以前皇軍沒來時起的,要換個名字才行,我看叫自衛團吧。”

    張曉儒笑著說:“自衛團?這名字好像更響亮。以後我就不是隊長,而是團長了。”

    他心裡暗罵,蔣思源真是隻老狐狸,自己提槍的事,他就轉移話題,跟自己談什麼自衛隊、自衛團。

    “你要把全村十八歲以上,四十五歲以下之男性,全部組織起來訓練。以後,他們也可以成為皇軍的協助力量嘛。”

    “一定照辦。”

    就算蔣思源不說,他也準備這麼干呢。

    “咦,前面是不是出三塘鎮的界線了?”

    “不錯,過了前面那道彎就是青樹鎮的地界了。”

    蔣思源高興地說:“好,太好了。”

    常建有騎在馬上,一路察看著地形,他堅信,陳拯民一定出了意外。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在他回縣城的路上出的意外。

    常建有以前也當過兵,在部隊混不下去才逃回長子,也懂點帶兵打仗。

    日本人佔領雙棠縣後,他馬上跳了出來,因為凶名在外,竟然得到了日本人的青睞。

    一路走來,他覺得如果有人暗算陳拯民,都沒有理想的地形。

    走到七里溝後,常建有突然下了馬。

    這里地形陡峭,左邊是樹林,右邊是深溝,無論是騎馬還是騎自行車,都得下來。

    如果有人伏擊陳拯民,這裡絕對是理想的地方。
mk2258 發表於 2019-6-25 19:10
第二十一章引導

    張曉儒雖坐在後面的騾車上,但他一直注意著常建有等人。

    看到他們在七里溝停了下來,張曉儒心中暗喜。

    常建有殺人出了名,看來他也覺得,七里溝是個打埋伏的好地方。

    張曉儒佯裝不經意的看了前方一眼,突然指著七里溝的方向說:“會長快看,他們停下來了。”

    “骨頭都快散架了,希望這裡能找到些線索。”

    蔣思源讓車夫加快速度,他們一路追趕,總是落在後面。

    張曉儒意味深長地笑著說:“會長一定能得嘗所願。”

    等他們趕到七里溝,常建有正靜靜地站在半坡上。

    遠遠看去,又黑又高的常建有,像地府的黑無常似的。

    哪怕是大白天,也顯得陰森可怕。

    七里溝的坡很陡,蔣思源和張曉儒只能下車。

    蔣思源用手巾不停地擦著汗,氣喘吁籲地說:“常隊長,有發現了嗎?”

    常建有沒理他,只是不停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張曉儒對這裡很熟悉,幾天前他就在這裡的草叢後埋伏了好幾個小時。

    他在靠樹林的路邊來回走著,突然“意外”地發現了異常,馬上大聲說:“常科長快來看,這裡的草叢,似乎有被壓過的痕跡。”

    常建有被張曉儒的聲音吸引過去,路邊的草原本很整齊,但確實有一尺寬的地方被碾壓過的痕跡。

    張曉儒突然用力的嗅了嗅:“咦,怎麼有股很臭的氣味。”

    這不是他故弄玄虛,空氣中確實瀰漫著一股奇臭無比、令人作嘔的味道。

    蔣思源大口呼吸了一下,疑惑地說:“有嗎?”

    常建有沉聲說:“進去看看。”

    說完,他率先沿著痕跡,走進了樹林。

    裡面的痕跡越來越清晰,既有腳印,還有兩條被拖拽的印子。

    跟著印子走了沒多遠,常建有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一具屍體。

    此時,那具屍體已經不完整,周圍臭氣熏天,一堆綠頭蒼蠅叮在上面。

    張曉儒捂著鼻子,隔著幾米遠再也不想走了:“這不會是陳隊長吧?”

    “哇!”

    蔣思源好奇走了過去,看到面目全非,而且殘缺不全的屍體後,忍不住大吐特吐。

    張曉儒好意提醒:“會長,去外面透透氣吧。”

    常建有雖然沒摀鼻子,但他卻點了根煙:“很可能是他。”

    張曉儒伸頭看了一眼,強忍著噁心,說:“這是什麼人如此殘忍,殺了人還要破壞遺體。”

    常建有篤定地說:“這是被野獸咬的,看身形和內褲,極有可能是陳拯民。”

    “科長,我馬上派人收斂陳隊長。”

    常建有卻像沒聽見似的,走到一旁折了根樹枝,將屍體上的綠頭蒼蠅趕走。

    此時的常建有,更關心的這具屍體。

    雖然常建有經常殺人,但此時也陣陣反胃。

    陳拯民的臉上已經沒有肉了,整個臉部成了凹陷成了一個洞。

    胸前、手臂和大腿上的肉,也被咬得支離破碎。

    作為一名漢奸,也算得了報應。

    常建有用根大的樹枝,將屍體翻過來,看到腦後的傷口,他心裡有了底。

    常建有看了蔣思源一眼,說:“找人把他埋在附近吧。”

    蔣思源應道:“是。”

    張曉儒暗暗高興,自己不但少了事,而且還不用掏錢買棺材了。

    “常科長,陳隊長是不是被八路害死的?”

    “不好說。”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這恐怕不是八路幹的。

    八路殺了特務,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怎麼會藏在樹林內呢?

    陳拯民被剝得只剩下一條內褲,這應該是被人打劫了。

    只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呢?

    蔣思源卻是聽出了常建有話中之意,心裡一動,說:“會不會是土匪幹的?”

    張曉儒突然說道:“從這裡往北,沒多遠就是老軍莊。”

    常建有將手裡的樹枝一扔,說:“去趟老軍莊。”

    張曉儒提醒著說:“常科長,老軍莊土匪窮凶極惡,我們人手少,是不是多帶些人再去?”

    常建有鄙夷地看了張曉儒一眼:“我會怕土匪?”

    留下一名手下看馬,其他人跟著常建有去了老軍莊。

    蔣思源和張曉儒暗暗叫苦,也只能跟在後面。

    蔣思源小心翼翼地問:“常大隊長,我和張曉儒是不是就不用去了?陳隊長的屍首還得埋葬呢。”

    他連走幾步都喘,讓他去老軍莊,會要了半條老命。

    常建有淡淡地說:“你回去吧。”

    張曉儒跟著蔣思源也想回去,卻被常建有攔住了:“你是調查科的人,給我們帶路。”

    張曉儒心裡暗喜,臉上卻很是無奈地說:“是。”

    常建有找張曉儒帶路,絕對沒找錯人。

    張曉儒一路帶著常建有,在快到老軍莊時,再次“意外”地發現了那根帶血的木棒。

    張曉儒拿起木棒,給常建有看了一眼,說:“常科長,這根木棒像是用來挑過東西。”

    這根木棒是張曉儒丟棄的,當時他丟在路邊的草叢裡,要不是張曉儒這次被木棒“絆”了一下,還“真”發現不了。

    眼尖的常建有,突然發現了木棒的異常。

    他拿起木棒在鼻子下聞了聞,頓時臉色大變。

    “怎麼啦?”

    “這上面有血,而且有幾天了。”

    張曉儒指著前面說:“常科長,前面不遠就是老軍莊了。”

    常建有望著老軍莊的方向,卻沒有要再去的意思。

    老軍莊是雙棠縣有名的土匪窩,以他們這幾個人,可沒把握能殺進去。

    最終,常建有帶著張曉儒原路返回。

    之前的樹林裡,有幾個農民在挖坑,旁邊有一床席子,裹著的正是陳拯民。

    張曉儒暗罵蔣思源,陳拯民好歹也是特務隊的小隊長,死後也不給副棺材。

    張曉儒原本以為,常建有會大發雷霆,沒想到常建有連正眼都沒瞧一眼,帶著手下走了,留下孤零零的張曉儒。

    張曉儒朝常建有離開的方向吐了口唾沫,這幫人個個自私寡義,不愧是真正的漢奸。

    張曉儒回村時,天已經快黑了,折騰了一天,常建有應該斷定是老軍莊土匪殺的陳拯民。

    可惜的是,不知道常建有到底是自私想的,如果警備隊能出兵滅了老軍莊,倒也是件好事呢。

    張曉儒並不知道,常建有已經動了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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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好兵

    張曉儒剛到家不久,關興文就來找他了。

    張曉儒今天出去了一天,他跟張達堯、關巧芸也沒閒著。

    看到關興文一臉的興奮,張曉儒就知道,這小子肯定又乾了什麼事。

    上次關興文與張曉儒合作,割了臨雙公路上的電話線,今天不會又行動了吧?

    關興文來找張曉儒,除了因為確實偵查了臨雙公路的電話線路外,也是想請張曉儒去他家吃飯。

    關興文笑吟吟地說:“三哥,晚上去我家吃雞。”

    張曉儒詫異地說:“吃雞?”

    關興文家的情況他很清楚,今天又不是逢年過節,怎麼可能殺雞吃呢?

    他突然想到,這雞很有可能是集輝村繳獲的戰利品。

    關興文悄聲說:“是啊,有隻雞,腿斷了,要死不活的,幹活殺了。”

    張曉儒擺了擺手:“你們吃吧。”

    關興文家難得開次葷,他怎麼忍心去吃呢。

    關興文勸道:“去嘛,有事跟你說。”

    張曉儒堅決地說:“不去,吃了飯過來,有事晚上說。”

    “你要不去,等會我妹就來喊你了。”

    “她來喊我也不去,趕緊回去吃飯。怎麼,我的話都不聽了?”

    “可是……”

    “儒兒,上午有人來找你。”

    關興文正要說話的時候,戴氏突然走了過來,說。

    張曉儒隨口問:“誰啊?”

    “大雲村的李國新。”

    喬再生不認識李國新,戴氏卻認識。

    大雲村與淘沙村相距不過五六里,淘沙村有不少姑娘嫁到了大雲村,比如說張達堯的妹妹就嫁在大雲村。

    戴氏覺得很奇怪,張曉儒與李國新之前素不相識,雜貨舖開張後,李國新三天兩頭住家裡跑,每次來,也沒見他買什麼東西。

    張曉儒點了點頭,李國新來找他,必然是為戰利品之事:“知道了。”

    關興文在旁邊說:“戴大娘,晚上三哥去我家吃飯。”

    戴氏看了張曉儒一眼,責備地說: “自己家裡做了飯,去麻煩人家幹什麼?”

    關興文家的情況她很清楚,張曉儒去吃飯,肯定得加個菜,哪怕是炒個雞蛋,也會增加別人家的負擔。

    “戴大娘,今天我家吃雞,我娘讓我請三哥過去吃。”

    戴氏心想,那更不能去吃了:“告訴你娘,家裡做好飯菜了,你們自己多吃點。”

    張曉儒知道母親與自己一樣的心思,對關興文說:“你回去吃吧,我吃完就過來,等會晚上還有事要宣布。”

    關興文好奇地問:“什麼事?”

    “上面要求,自衛隊要改名自衛團,也要求全村十八周歲到四十五周歲之男性,都必須接受訓練。具體的事情,等會到你家再說。”

    在家匆匆吃了晚飯後,張曉儒獨處去了白雲山後山。

    果然,到山洞後,張曉儒發現少了挺機槍。

    他馬上清點其他裝備,特別是子彈,全部數一次後,才長長的籲了口氣。

    檢查到衝鋒槍時,張曉儒突然想,衝鋒槍還有個彈夾呢,上次只顧著數偽軍子彈袋的子彈,忘記衝鋒槍裡可能還有子彈。

    張曉儒記得衝鋒槍的子彈,與盒子炮是通用的。

    取下衝鋒槍的彈夾,張曉儒驚喜發現,自己中獎了。

    衝鋒槍的定義就是單兵雙手握持、使用手槍子彈的自動速射槍械,所以說與手槍的子彈大小是一樣的。

    由於衝鋒槍的槍管略長於手槍,所以在同樣的彈藥下衝鋒槍的殺傷力會大一點,因為槍管長一點子彈的初速就高,所以子彈所帶的能量也就會大。

    衝鋒槍還有一個名字,叫手提機關槍。

    張曉儒原本擔心,自己的盒子炮子彈不足,既然能與衝鋒槍子彈通用,暫時就不用為此擔憂。

    回到村里後,張曉儒直接去了關興文家。

    關巧芸在院子看到張曉儒後,擋在他身前:“曉儒哥,晚上你怎麼不來吃飯?”

    “在家吃一樣嘛。”

    關巧芸笑著說:“今天我家吃雞耶,沒事,給你留了一碗。”

    張曉儒立馬制止:“我吃飽了,你們留著自己吃。”

    然而,張曉儒剛到關興文的窯洞,關巧芸隨後就端來一碗雞湯,上面還擺著一個大大的雞腿。

    張曉儒嗔惱地瞪了關巧芸一眼:“你們好不容易吃次雞,給我留雞腿幹什麼?”

    關巧芸膽子大,敢跟敵人拼命,這是她的優點。

    一個農村婦女,主動跑進陣地要求戰鬥,拿起槍就射擊。

    雖然動作笨拙,但卻沒有膽怯,這是極為難得的。

    而且她面對敵人的屍體,以及滿地的鮮血,絲毫沒有不適,這是一名優秀戰士的特徵。

    當然,關巧芸也有缺點,不聽指揮,任性妄為。

    張曉儒認為,這些缺點是因為她對黨的紀律,還沒有深刻認識。

    這些缺點,都是可以改正的。

    關巧芸腰一挺,理直氣壯地說:“沒有你,怎麼會有雞吃?不行,必須把雞腿吃完,雞湯也得喝掉。”

    張曉儒佯裝不喜,嚴肅地說:“一行行動聽指揮,你又忘了,把雞端走,這是命令!”

    關巧芸委屈地撅起嘴,也沒拿走,只倔強地站在那裡。

    張曉儒正色地問:“你還想不想成為一名民兵啦?”

    “這跟跟當民兵有什麼關係?”

    張曉儒嚴厲地說:“在集輝村,讓你留在村口,你卻跑來參加戰鬥,這是嚴重的違抗命令。知道嗎?如果一名士兵不服從命令,就是不合格的,是要槍斃的。”

    關巧芸站在那裡思索著,很快她眼眶裡蓄著眼淚,低聲說:“曉儒哥,我錯了。”

    “看看,說你兩句還要哭鼻子。敵人是窮凶極惡的,我們一定要團結起來,就好比五根手指,張開沒有什麼力量,但緊緊握在一起,一拳就將敵人打倒。如果有一個手指不聽指揮,拳頭還能打倒敵人嗎?”

    這個比喻關巧芸能明白,她想了想後,說:“不行,手指還會受傷。 ”

    張曉儒引導著說:“這就對了嘛,比如這次集輝村的戰鬥,你不留在村口,如果突然有敵人進村呢?我們將腹背受敵,還能贏得勝利嗎?”

    關巧芸鄭重其事 說:“以後,我一定服從指揮,當一個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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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回來

    聽到關巧芸的話,張曉儒終於笑了。

    他相信,關巧芸已經認識到了服從命令的重要性。

    張曉儒悄聲吩咐著說:“把達哥叫來,人來後你負責警戒。”

    關巧芸原本還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改口道:“我……就去。”

    關興文等關巧芸走後,朝張曉儒豎起大拇指,微笑著說:“三哥,還是你有辦法。”

    他拿自己這個妹妹,經常沒有一點辦法。

    張曉儒瞪了關興文一眼:“剛才說的話,對你同樣有效。只有鐵一般的紀律,才有鐵一般的隊伍。”

    關興文堅定地說:“三哥放心,你讓我向東,我絕對不會往西,一切行動聽指揮。”

    張達堯到後,張曉儒準備開個小會,佈置自衛團和民兵下一階段的工作。

    自衛團雖是敵人的團體,但淘沙村民兵,可以用自衛團為掩護,更好地從事抗日工作。

    張曉儒緩緩地說:“在自衛團,你們要積極表現,及時掌握其他人的思想動態。為了打擊日偽,我們要不斷發展壯大隊伍。

    張達堯說:“就怕家里人不理解。”

    張曉儒是自衛團長,又是新民會的人,不要說村里人說閒話,家裡的人也不理解。

    “現在他們不理解,將來一定會理解。越是不理解的人,我們越要原諒他們,因為他們都是同情抗日的。”

    關興文說道:“三哥說得對,我們只要對得起良心就行,就算他們罵我是日本人的走狗,也不會在意。”

    張曉儒問:“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嗎?”

    關興文興奮地說:“三哥,今天跟達哥在臨雙公路觀察了好久,基本上摸透了大楓樹據點的巡查規律,是不是晚上再割次電話線?”

    割電話線不僅可以打擊日偽,而且風險不大,一把鉗子,幾分鐘就能剪一截電話線。

    把電話線纏在身上,一般人都發現不了。

    到時往井裡一丟,日本人就得重新佈線。

    張曉儒沉吟著說:“割電話線可以,但不能在三塘鎮的範圍內。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如果這裡整天出事,敵人會不懷疑?”

    張有為去羅堂村見乾娘,被扭送到了縣委。

    偽軍在集輝村遇襲,損失慘重。

    陳拯民被襲擊,也是從三塘鎮離開之後。

    如果臨雙公路的電話線再次被割,日偽一定會報復。

    他們找不到游擊隊,一定會拿老百姓出氣。

    特別是住在公路旁邊的老百姓,一定會遭殃。

    張達堯沉吟著說:“曉儒說得對,我們做事要考慮後果。”

    “明天開始,把臨雙公路上所有的電話線杆位置記下來,只要時機合適,就可以動手。鬼子的電話線,就不能讓之暢通。”

    張達堯想了想,說:“那隔幾天就得行動一次,鬼子的工兵,經常在路上維護線路。”

    張曉儒微笑著說:“我們現在有槍了,他們單人出來,咱們就乾掉他。出來的人多了,又會顧此失彼。”

    關興文躍躍欲試地說:“真希望明天就能幹掉東洋鬼子。”

    張曉儒正色地說:“想要幹掉東洋鬼子,就得練好殺敵的本事。射擊、扔手榴彈都有隻是最基本的技能。今天晚上,去後山訓練。對了,還有件事,這次集輝村戰鬥,上級只拿走了機槍,剩下的衝鋒槍和步槍,以及所有子彈,全部留給了我們。”

    關興文激動地說:“這麼說,我們也有槍了?”

    張曉儒微笑著說:“對啊,從今晚開始,我們就可以用真槍訓練了。”

    原本關興文幾人的訓練熱情就很高,拿到真槍後,更是興奮。

    特別是關巧芸,雖然個子不高,但拿著步槍,也是訓練得有板有眼。

    第二天上午,張曉儒在張家大院,將自衛隊的人集合起來,向他們宣布,自衛隊即日起更名為自衛團。

    但是,張曉儒只宣布自己為自衛團團長,並沒有提到王雙善。

    魏雨田得知消息後,很快找到了張曉儒。

    魏雨田的馬臉上,擠著虛偽的笑容,恭維著說:“恭喜張兄弟榮陞自衛團長。”

    張曉儒卻沒給他好臉色:“魏管家,蔣鎮長有令,全村所有十八到四十五周歲之男性,必須全部接受訓練。自衛團到現在,還沒有一條槍,怎麼訓練呢?”

    魏雨田篤定地說:“請張團長放心,槍支不日便到。”

    張曉儒追問:“不知魏管家的'不日',具體是幾日呢?”

    魏雨田像是下了決心似的,堅定地說:“十日之內必到淘沙村!”

    張曉儒緩緩地說:“那好,我就等十天。”

    魏雨田問:“那王雙善之事……”

    張曉儒擺了擺手:“等槍到了再說吧。”

    他現在手裡有了槍,底氣比原來大得多。

    魏雨田臉色一變,但最終還是沒敢說什麼。

    張曉儒今非昔比,而他這個張家管家已經過氣了。

    張曉儒眼尖,突然看到張有為進了張家大院,詫異地說:“咦,那是有為兄嗎?”

    魏雨田看清是張有為後,驚喜地迎了上去:“少爺回來啦!”

    張有為臉色蒼白,雙目無神,像是受了很大驚慌似的,說話也有氣無力:“魏管家,自衛隊又成立了?”

    魏雨田嘆息著說:“是啊,自衛隊已改名自衛團,由張曉儒擔任團長。”

    張遠明雖然死了,但有張有為在,張家還不算落敗。

    張有為也算個人物呢,在日本人面前是說得上話的。

    張有為此時才注意到張曉儒,朝他點了點頭。

    張曉儒微笑著說:“有為兄,不好意思,自衛團借用貴府,也沒跟你打招呼。”

    張有為能平安回來,說明他接受了改造。

    不管張有為內心的真實想法,至少,目前他不敢與八路軍為敵。

    張有為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地說:“這裡已經廢了,你想怎麼用都行。”

    “多謝有為兄。”

    張有為回村,主要是想向魏雨田要錢:“魏管家,給我支點錢用。”

    魏雨田為難地說:“家裡的錢都被土匪搶走了,賬上已經沒什麼錢了。”

    張有為說:“有多少都給我吧,另外,給我找點金丹提提神。”

    他所謂的“金丹”,其實就是鴉片的一種,在根據地等了幾天,他都快憋坏了。
mk2258 發表於 2019-6-25 19:10
第二十四章目標:通信兵

    大楓樹據點每天都會向縣城通報情況,只要電話沒問題,只需要打個電話就行。

    然而,最近電話線路總是被剪,能不能與縣城正常通常,只能靠運氣。

    山田正雄拿起電話,準備搖電話時,發現電話裡一片靜音,他知道電話線又被剪斷了。

    “八嘎!”

    山田正雄氣得將話筒扔在地上,憤怒地吼叫著。

    “通信兵,馬上檢修線路!”

    然而,上午剛把線路恢復,下午打電話時,電話線又被剪了。

    山田正雄氣得發瘋,但又無可奈何,只能又派通信兵去檢修。

    通信兵屬技術兵種,明知道電話線是八路軍破壞的,自然不敢獨處出門。

    每次通信兵檢修線索,至少要一個小分隊,也就是一個班的日軍保護。

    如果日軍抽不出人,得兩個班的警備隊。

    如果偶爾檢修一次線路,倒也沒什麼,就當是出去散散心嘛。

    但要是一天出去兩三趟,每次還得時刻警惕,那就是很折磨人了。

    可再怎麼折磨人,電話線出了問題,該檢修還是得檢修。

    一旦沒有了電話線索,對日軍來說極為不便。

    如果長時間沒有與縣城聯絡,可能會被認為遭到八路軍攻擊。

    張曉儒最近很忙,白天要訓練自衛團成員,民兵還要特訓。

    自衛團只是基礎的軍事訓練,而民兵的戰鬥,則是為實戰準備。

    為了讓張達堯等人學會開槍,張曉儒特意讓他們開了兩槍。

    每天拿槍訓練是一回事,開槍射擊又是另外一回事。

    雖然張曉儒心疼子彈,但為了提高戰鬥力,還是忍痛拿出子彈。

    對全村青壯年的訓練,也讓張曉儒發現了幾名後備力量。

    有些人訓練不積極,甚至抗拒,張曉儒表面對這種人加以嚴厲訓斥,暗地裡則讓張達堯和關興文與之接觸。

    訓練之外,藉著去地裡勞作之機,他們在臨雙公路上大顯身後。

    每天最近可以帶回幾十米電話線,最多的一天,帶回了近兩百米電話線。

    這些電話線,白天藏在井裡,晚上運到白雲山後山。

    一段時間之後,張曉儒又開始琢磨,對日軍通信兵下手。

    通信兵是技術兵種,如果能除掉幾個通信兵,日軍檢修線路的效率,將大為降低。

    如果臨雙公路上沒有了通信兵,以後這條路上所有據點,都將陷入無電話之用之境地。

    只是,要襲擊通信兵,除了槍外,張曉儒希望,還能弄到手榴彈。

    李國新最近來淘沙村三次,都沒見到張曉儒。

    第四次到雜貨舖後,終於見到了張曉儒:“有煙嗎?”

    張曉儒回道:“沒有。”

    李國新有些不滿地說:“最近怎麼回事?既不是張家大院,也不在雜貨舖了?”

    張曉儒悄聲說:“最近忙著割電話線呢,你沒去後山的山洞看看嗎?那里至少有五百米電話線了。”

    李國新詫異地說:“什麼?”

    最近沒聽說搞了什麼大行動啊,張曉儒第一次帶人參加行動,有游擊隊的配合,也只割了一百多米電話線而已。

    張曉儒得意地說:“這是十幾次行動的結果,積少成多,數目就大了。”

    李國新問:“這些天你不在,是去割電話線了?”

    張曉儒嘆息著說:“是啊,但我們的破壞也有限,每次割完電話線,他們很快就修復了。除了讓日偽疲於奔命外,並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

    李國新鼓勵著說:“這已經是很了不得的戰果了,讓日偽疲於奔命,等於降低了他們的戰鬥力嘛。”

    張曉儒突然說:“老李,我有個想法,你得支持我。”

    李國新警惕地說:“你又要打我什麼主意?”

    張曉儒什麼都好,就是一點不好,有了成績,就要趁機提條件。

    張曉儒笑吟吟地說:“我想對日軍通信軍下手,但他總有人保護,如果能有手榴彈就好辦了。”

    李國新沉吟著說:“要多少?”

    張曉儒的要求,倒不算過分。

    畢竟,兩枚手榴彈襲擊集輝村偽軍之事,他還印象深刻。

    張曉儒說:“一箱。”

    李國新不滿地說:“你幹嘛不要一車呢?”

    張曉儒恬不知恥地說:“我倒是想,可上級得給才行啊。”

    李國新搖了搖頭,堅決地說:“一箱不可能,甚至一枚都難,區裡的彈藥也很緊缺。”

    他可以回去向宋長路匯報,但絕對不能輕易答應張曉儒,否則下次他真敢張嘴要一車。

    張曉儒緩緩地說:“如果組織上有難處,我還有個計劃,只是擔心會對我方人員有傷亡。”

    李國新恍然大悟,張曉儒恐怕真正的要求是這個:“你小子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呢?”

    李國新從淘沙村回來後,向宋長路匯報:“宋書計,最近臨雙公路可是熱鬧得很。”

    宋長路饒有興趣地問:“哦,怎麼個熱鬧法?”

    李國新微笑著說:“臨雙公路的電話線,被淘沙村民兵不斷破壞,每次電話線被割,日偽就會出動,保護通信兵檢修線路。一天之內,他們最多割過四次電話線,搞得日偽疲憊不堪。”

    一把虎頭鉗,三兩個人,只要發現路上沒有日偽,爬上電話桿,幾分鐘就能剪斷一截電話線。

    一旦電話線被剪,日偽最近要出動一個班。

    一天出動幾次,所有人都身心俱疲,戰鬥力直線下降。

    宋長路點了點頭:“這是個打擊日偽的好辦法,還搞到了電話線。”

    電話線原本是軍事物資,日軍嚴禁流出之物資。

    可現在,根據地並不缺電話線。

    在根據地的核心區域,目前實現了村村通電話,大大提高了我軍的通信能力。

    李國新說道:“張曉儒提出,他們雖然有槍,但還缺少火力支持,想請區裡支援一箱手榴彈。”

    張曉儒機智勇敢,在敵占區如魚得水,不僅成立了淘沙村民兵隊,還得到了日偽的賞識。

    宋長路搖了搖頭:“區裡的彈藥很緊張,無法滿足他的要求。還是那句話,想要什麼,得從敵人手里奪。”

    “還真被張曉儒猜到了,他提出一個搞手榴彈的辦法。只是,擔心給自己人造成損失。”

    “說說看,是什麼辦法?”
mk2258 發表於 2019-6-25 19:10
第二十五章曲線建議

    張曉儒的辦法其實很簡單,但會很“有效”。

    他準備向日偽建議,在電話線靠近電線桿的一端綁上手榴彈,只要電話線一斷,就會拉響手榴彈。

    到時候,他們就不割電話線,專拿手榴彈。

    宋長路聽了後,陷入了沉思。

    這個計劃風險很大,如果其他同志因此出事怎麼辦?

    畢竟,割電話線的,不止淘沙村民兵。

    如果因為幾十枚手榴彈,而造成自己戰士出現傷亡,將得不償失。

    宋長路沉吟著說:“我們不能拿同志們的生命冒險。手榴彈固然重要,但同志們的生命更重要。”

    李國新點了點頭:“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七零五認為,一旦日偽發現,這個辦法只會給我們輸送手榴彈後,很快將中止此方案。甚至,我們能反其道而行之,用敵人的手榴彈消滅他們。他只需要最多半個月,甚至十天時間就可以了。”

    不得不說張曉儒考慮很周全,先給日偽一個看似非常完美的解決方案,待拿到大量手榴彈後,再讓敵人放棄這個計劃。

    宋長路緩緩地說:“這個可以考慮。”

    李國新微笑著說:“七零五請求,區裡提供一批手榴彈後蓋。”

    宋長路笑著說:“這小子什麼都算計到了。這個計劃,必須先向縣委匯報。”

    張曉儒能通過這種方式,從敵人那裡獲取手榴彈,還是值得肯定的。

    我軍的武器彈藥,絕大部分靠繳獲,自己雖然能製造手榴彈和復裝子彈,但數量很少。

    正規部隊都很難保障,遑論游擊隊和民兵了。

    張曉儒在淘沙村眼巴巴地等著李國新,結果等來的,卻是三塘鎮的交通員。

    對方告訴他,蔣思源讓他去趟鎮公所。

    沒辦法,張曉儒只好馬上動身。

    蔣思源見到張曉儒後,很是客氣地問:“你的雜貨舖現在生意怎麼樣?”

    張曉儒謙遜地說:“托會長鴻福,生意還過得去。對了,這是小店自製的幾樣醬菜,請會長試試口味。”

    事實上,雜貨舖現在的生意,可以用“很好”來形容。

    特別是喬子清來了後,群眾交換的蔬菜,都能再加工。

    原本“以物易物”,就能在兩邊的“物”上各賺一次錢,易來的物,再次加工後,又可以多賺一次錢。

    比如說這些醬菜,原材料都是群眾拿來的。

    經過加工後,可以再賣回給他們。

    當然,群眾拿來交換的物資,不全是蔬菜,也包括一些像核桃、杏仁、胡麻籽等山里的東西。

    但那些東西易於儲藏,就算不能自行處理,將之轉手賣掉就行。

    蔣思源笑吟吟地說:“好。這次叫你來,是想跟你做筆買賣。”

    不管這些醬菜好不好吃,值不值錢,至少都是份心意。

    至少說明,張曉儒這個淘沙村自衛團長,對自己還是有那份心意的。

    張曉儒“受寵若驚”地說:“做買賣?會長做的都是大生意,我只是小本經營,怎能入會長法眼?”

    蔣思源笑了笑:“生意沒有大小之分,只要能賺錢就行。你的雜貨舖,與周圍幾個村都有交往,還是大有可為的。”

    張曉儒謙遜地說:“多謝會長照拂,不知是何生意?”

    蔣思源緩緩地說:“有個省城的皮貨商,想讓我代為收購狗皮……”

    張曉儒一聽,心裡的石頭落了地,馬上堅決表態:“既是會長的意思,一定遵辦。”

    蔣思源原本擔心張曉儒拒絕,見他同意,臉上的肉笑得都堆了起來:“我就知道沒看錯你。”

    蔣思源隨口說:“農村狗很多,狗皮並不值錢,很多人都是連狗肉一起吃了。給他們一塊五銀元一張,自然會樂意之極。你送來的狗皮,不管大小,我都按照兩塊銀元收購如何?”

    張曉儒笑得合不攏嘴:“一張狗皮賺半塊銀元,這樣的生意好做。”

    但心裡卻是鄙夷之極,蔣思源只需要轉個手,就能賺兩塊銀元,這樣的生意才真是好做。

    蔣思源見張曉儒答應得爽快,又給了他一顆“棗”:“張遠明死後,淘沙村的維持會長一直空缺,你既擔任自衛團長,乾脆連維持會長一肩挑吧。淘沙村交給你,我也放心。”

    張曉儒一聽,馬上站起來,朝蔣思源深深地鞠了一躬,滿臉堆笑地說:“多謝會長,以後曉儒一切唯會長馬首是瞻。”

    蔣思源擺了擺手:“還有個事,鑑於最近臨雙公路的電話線頻頻遭到八路破壞,皇軍希望各村派人協助聯防。淘沙村既有自衛團,自當奮勇當先,你村每日派十人在我鎮境內巡查。”

    張曉儒馬上說:“沒問題,這也是對他們的一種訓練嘛。”

    蔣思源滿意地說:“你的想法很好,把工作變成訓練,他們也無話可說。”

    張曉儒隨口說:“其實,對八路這種行為,光是防沒用,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應該給他們一次慘痛教訓,才能讓他們不敢再碰皇軍的 話線。”

    蔣思源嘆息著說:“哪那麼容易,八路精得跟猴似的。”

    日軍經常對八路軍控制的區域進行掃蕩,但每次效果甚微。

    張曉儒突然說:“皇軍不是有地雷麼?每根電線桿下都埋一個,看他們還敢來麼?”

    蔣思源搖了搖頭:“這哪行呢,搞不好八路沒炸死,倒把老百姓炸死了。如果告訴了老百姓,八路又豈會上當?”

    電線桿就在公路旁,周圍經常會有百姓出入。

    就算沒有百姓,還有牛、羊,一旦老百姓知道,公路上到處都是地雷,只會更反感日本人。

    日本人為了宣傳所謂的皇道樂土,*****,自然不能對老百姓公開的大開殺戒。

    畢竟,這塊區域都是“治安區”,絕對不能這樣搞。

    日軍將所有地區,分為“治安區”、“準治安區”和“非治安區”。

    治安區很好理解,即日軍佔領區。

    準治安區,是八路軍經常活動的游擊區。

    非治安區,則是敵後抗日根據地。

    日軍對這三種區域採取了不同政策,對治安區著重於“維持”,對準治安區實行“蠶食”,對非治安區進行以軍事為主的“掃蕩”。

    張曉儒說:“那有沒有裝到電話線上的地雷呢?只要八路將電話線剪斷,地雷爆炸,將他們炸得粉身碎骨。”

    蔣思源眼睛一亮:“電話線上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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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土霸王

    蔣思源讓張曉儒在鎮公所待著,他親自去了趟日軍據點。

    沒過多久,張曉儒在鎮公所接到蔣思源打來的電話,讓他去三塘鎮據點。

    在三塘鎮據點“紅部”,張曉儒見到了小川之幸。

    除了小川之幸外,蔣思源和范培林也在。

    小川之幸見過張曉儒幾次,知道這是為大日本做事的,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蔣思源則笑著朝他招手,讓他快點過來。

    張曉儒的提議,蔣思源覺得很好。

    他雖然不知道電話線能放什麼地雷,可下意識地覺得,這是一次立功的機會。

    跑到據點一說,小川之幸確實有興趣,得知張曉儒也有參與後,讓他把張曉儒叫去。

    范培林看向張曉儒的目光,則很不友好。

    上次在淘沙村,他要拿包煙都沒得逞,他的態度,也從剛開始的支持,變成了反對:“張曉儒,是你提議在電話線上放地雷?”

    不管張曉儒的建議有沒有效果,讓他與小川之幸接觸上,都不是什麼好事。

    日本人是很重要的資源,誰與日本人的關係好,誰的地位就高。

    張曉儒看了蔣思源一眼,微笑著說:“這是我跟蔣鎮長一起研究出來的。”

    蔣思源急著跑到日本人這裡,不就是想立功嗎?

    原本張曉儒以為,讓蔣思源向日本人建議更好。

    畢竟,這個計劃聽上去誘人,如果能打擊八路,那在日本人那裡,可是很露臉的事。

    蔣思源馬上恬不知恥地說:“是的,我們一起商量的。”

    同時,他對張曉儒投去一個讚賞的目光。

    范培林冷笑著說:“蔣鎮長沒帶過兵,你身為自衛團長,難道不知道這點軍事賞識?”

    小川之幸突然在旁邊說道:“你的,覺得電話線上能裝地雷? ”

    張曉儒認真地說:“是啊,有了地雷,八路再敢剪電話線,來一個炸死一個。”

    范培林怒聲說:“放屁,電話線上能裝地雷嗎?”

    張曉儒縮了縮脖子,低聲說:“我就是這麼一說,怎麼裝,可不是我的事。”

    范培林冷笑著說:“蔣鎮長,他就是胡說八道嘛。”

    蔣思源屁顛屁顛的跑來,說有一個解決八路剪電話線的辦法。

    當時他還有興趣,可聽說是張曉儒的提議後,馬上持反對意見。

    張曉儒不解地問:“電話線上不能裝地雷嗎?”

    小川之幸突然說:“你的,良心大大的不好。”

    張曉儒指著胸前的新民會會徽,堅持著說:“太君,我是大日本的朋友。”

    小川之幸知道,眼前這個中國人,只想討好皇軍,卻提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方案:“電話線上不能裝地雷。”

    不要說沒有這樣的空中地雷,就算有,也很昂貴,怎麼能用到土八路身上呢。

    之所以讓張曉儒來,只是不想打擊中國人的積極性。

    張曉儒突然說:“不能裝地雷,能不能裝手榴彈?”

    李國新沒有及時回信,說明上級可能還在考慮。

    可是,今天與蔣思源正好談及此事,機會不容錯過。

    畢竟,他只是淘沙村的自衛團長,哪怕還是新民會的人,又是維持會長了,要跟日本人提建議,也得找合適的機會。

    范培林怒罵道:“放屁!手榴彈是扔的,不是裝的!”

    小川之幸卻是一愣,他受過正規軍事教訓,張曉儒的話,突然給了他靈感。

    “喲西,張桑說得大大有理。”

    范培林一聽怔住了,原本想藉機訓斥張曉儒一頓,話到了嘴邊,只能生生吞了回去。

    范培林是豬腦子,他卻明白,用手榴彈當地雷使用,成本低廉,效果大大的好。

    小川之幸既然說張曉儒言之有理,范培林自然不敢再說什麼。

    日本人放個屁,他都會說香。

    張曉儒得意地看了范培林一眼,說:“範隊長你看,小川隊長都說有理。”

    “哼!”

    范培林冷哼了一句,連看都不看張曉儒一眼。

    小川之幸為了獎勵張曉儒,當場給了他五十元軍用票。

    這種軍用票,是軍方發行的貨幣,雖然老百姓不願意接受,但在日軍控制的城鎮,還是能使用的。

    日軍每佔領一地,除了先派出宣撫班宣傳他們的*****那一套把戲外,還會強制百姓使用他們的貨幣。

    張曉儒接連鞠躬,感激地說:“多謝太君,以後一定盡心盡力為皇軍服務。”

    與蔣思源離開後,剛出據點,張曉儒就拿出三十元塞給蔣思源。

    張曉儒微笑著說:“請會長請笑納。”

    “這怎麼好意思呢?”

    蔣思源說得清楚,但卻一點推辭的意思也沒有,就差將張曉儒手裡另外的二十元搶過來了。

    張曉儒其實掙扎了很久,三十元能買多少肉吃啊。

    哪怕再心疼,但臉上還得一副感激不盡的樣子:“沒有會長的引見,怎麼能得到這麼大筆資金呢?我這人會感恩,誰對我好,心裡都記著呢。”

    蔣思源微笑著說:“讓你在淘沙村當維持會長,看來是是正確的。”

    能給自己帶來好處的維持會長,都是優秀的維持會長。

    張曉儒能把大頭讓給自己,算得上最好的維持會長。

    張曉儒回到淘沙村後,向眾人宣布,即日起,他就是淘沙村維持會長!

    他原本就是自衛團長,再擔任維持會長,倒也沒人有異議。

    就算是魏雨田,也不敢反對。

    魏雨田隨後找到張曉儒,向他表示祝賀:“恭喜張會長。”

    張曉儒趁機說:“魏管家,張家大院後面還有幾間沒倒塌的房子,我想給自衛團使用。”

    魏雨田馬上說:“沒問題,少爺不是說過麼,張家大院隨你怎麼使用。”

    他也沒想到,張有為那天怎麼會說出這種混賬話。

    就算張有為當時急著抽大煙,腦子犯糊塗,也不至於把自己的祖宅,交給張曉儒處理吧。

    張家大院雖被燒,也死了十幾人,但相比村里其他人家的房子,還是稱得上豪宅。

    可張有為話已經說出口,他這個管家還能怎麼辦呢?

    他現在寧願得罪張有為,也不想得罪張曉儒這個最新崛起的土霸王。

    張曉儒點了點頭:“那行,以後村公所,也設在張家大院吧。”

    魏雨田暗暗嘆了口氣,說:“這個……自然是沒問題的。”

    張曉儒真是得寸進尺,按照這個速度,張家大院遲早會是他的。

    張曉儒確實想得寸進尺,當了維持會長,已經有得寸進尺的實力了。

    “蔣鎮長要求,自衛團每天派十人協助皇軍巡查,我們一無槍二無刀,怎麼巡查?”

    魏雨田無奈地說:“下午我再去催促,盡快把槍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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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甜頭

    魏雨田一走,張曉儒馬上把張達堯叫來。

    張曉儒悄聲說:“達哥,你今天不參加訓練,就乾一件事,盯著魏雨田,看他去了哪裡,乾了什麼。”

    張達堯穩重老練,盯人合適。

    關興文雖然機智勇敢,但耐不住性子。

    張曉儒回到淘沙村後,必須獨當一面,不但要把自己的工作干好,還得帶領其他人一起抗日。

    相比單打獨鬥,需要更大的智慧。

    有的時候,手下的人沒干好工作,不是他們能力問題,而是領導者的問題。

    只有人盡其能,發揮每個人的優勢,才是一個優秀的領導人。

    打仗,關興文比張達堯行,但盯人,張達堯比關興文強。,

    張達堯沒有多說,只是點頭應了一句:“好。”

    張曉儒叮囑著說:“記住一點,不能讓他發現了。寧肯跟丟,也不能打草驚蛇。”

    張曉儒說道:“知道。”

    張曉儒沒再多說,張達堯話不多,但應承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傍晚的時候,張曉儒終於等到了李國新。

    張曉儒現在職務多了,又是自衛團長,還是維持會長,不能總是守在雜貨舖。

    他們約定,把接頭時間定在傍晚。

    李國新這個時候出現在淘沙村,也不容易讓人注意。

    “有煙嗎?”

    “沒有。”

    李國新悄聲說:“區裡同意了你的計劃,但只給半個月時間。”

    “半月足夠了。”

    今天他已經向小川之幸建議,以日軍的效率,很快就會實施。

    如果日軍不積極,他有的辦法“催促”他們。

    李國新叮嚀著說:“一定要注意,可不能為了拿手榴彈,讓自己人有傷亡。”

    張曉儒輕笑著說:“放心,我自有安排,先讓日本人嘗點'甜頭'。”

    李國新問:“什麼甜頭?”

    張曉儒微笑著說:“既是我提的建議,自然要響幾枚手榴彈,弄點碎肉、雞血、鴨血什麼的。到時候,我們就能取手榴彈了。”

    李國新笑罵著說:“你小子的鬼名堂還挺多。”

    “對了,除了我們外,其他部隊不趁機搞點手榴彈?”

    這可是很好的機會,手榴彈就在電線桿上擺著,只要小心一點,想要多少,自己去拿就是。

    李國新微笑著說:“放心,組織上自有安排。”

    不僅淘沙村民兵隊缺手榴彈,其他地方部隊,也很缺。

    手榴彈是游擊隊和民兵最好的武器了,這樣的機會,怎麼可能錯過呢。

    晚上,張曉儒剛到關興文家不久,張達堯就回來了。

    張曉儒拿起桌上的水壺,給張達堯倒了杯水:“達哥,累壞了吧,先喝口水。”

    張達堯兩口將水喝完,抹了下嘴,憨笑著說:“沒事。”

    “有發現嗎?”

    張達堯輕聲說:“魏雨田去了趟茶沖村。”

    張曉儒喃喃地說:“茶衝?”

    魏雨田答應給自衛團弄十條槍,當時他就很疑惑。

    作為張家的管家,魏雨田的能量也太大了吧。

    就算淘沙村要成立民兵隊,二分區也不敢說能給十條槍,原本是要從茶沖村拿。

    關興文在旁邊說:“三哥,魏雨田怎麼跟南縣政府搞到一起了?”

    茶沖村位於臨雙公路南邊五里,那裡駐紮著國民黨93軍一個營。

    魏雨田鬼鬼祟祟去了茶沖村,他的身份也不言而喻。

    張達堯說:“我只看到進了村,大約等了小半個時辰才出來。”

    他很少去茶沖村,如果被人發現,豈不打草驚蛇?

    張曉儒喃喃地說:“看來咱們這位魏管家很有背景嘛。”

    張曉儒估計,魏雨田之所以來淘沙村當管家,也是帶著某種目的。

    而且,很多事情,也都想得通了。

    魏雨田是南縣政府的人,王雙善恐怕也是的。

    魏雨田處心積慮,不惜拿十條槍也要讓王雙善給自己當副手,恐怕也是為了想拉攏,甚至控制自衛團。

    知道了魏雨田的身份,張曉儒就沒什麼顧慮了。

    “達哥,你早點回去休息,我們去割電話線。”

    “我不累。”

    “那行,一起去。”

    晚上臨雙公路沒什麼人,他們熟悉周圍的地形。

    而且,今天張曉儒的目的,不是為了電話線,而是為了刺激日軍。

    第二天一早,臨雙公路沿線的日軍據點,發現與縣城的聯絡又斷了。

    派出通信兵,折騰了幾個小時,才把線路恢復。

    三塘鎮據點的小川之幸,昨天就向上級匯報了張曉儒的計劃,加上早上的聯絡中斷,日軍決定,馬上實施計劃。

    下午,張曉儒接到通知,讓他帶自衛團的人,協助日軍行動。

    張曉儒大喜過望,原本他還擔心,拆手榴彈的時候,可能會出意外,正好藉機練手。

    張曉儒把人帶到大楓樹據點後,給他們訓話:“今天是給皇軍幹活,管飯的。”

    給日本人幹活,不要提工錢,連飯也沒得吃。

    三天時間,日軍在雙棠縣境內的臨雙公路的電線桿上,安裝了幾百枚手榴彈。

    第四天,有一枚手榴彈響了。

    日軍馬上去察看,發現地上有碎肉,四處都有血跡。

    第五天,有兩枚手榴彈響了。

    接下來幾天,日軍的電話線都沒再出問題。

    這讓日軍很高興,一零八旅團還特意誇獎了小川之幸。

    為此,張曉儒也被叫過去,被小川之幸再次獎勵了一回。

    這次小川之幸沒再給錢,張曉儒請求,能否給自衛團一些子彈。

    小川之幸很大方,給了淘沙村自衛團兩百發子彈。

    小川之幸哪裡知道,這幾天,白天張曉儒帶著自衛團,協助日偽在臨雙公路巡查。

    晚上,他則帶著張達堯和關興文爬電線桿取手榴彈。

    對張曉儒來說,目前手榴彈比電話線更重要。

    張曉儒回去後,集合自衛團的人宣布,皇軍獎勵自衛團子彈一批。

    他特意沒說具體數目,就是為了剋扣。

    兩百發子彈,最終能給自衛團五十發,就已經很不錯了。

    日軍的電話線幾天沒出事,日偽也放鬆了警惕,原本要巡查到傍晚的,經常到下午就結束了。

    如果下雨的話,日偽都不想出來,讓自衛團的人自行巡查。

    這就更給了張曉儒機會,可以藉著巡查,提前將目標偵察好。

    張曉儒早上回家吃飯的時候,戴氏跟他說:“儒兒,李國新傍晚來了,說明天要跟你訂點貨。”
mk2258 發表於 2019-6-25 19:11
第二十八章反制

    這段時間,張曉儒早出晚歸,戴氏要跟他見面,都只有早上這點時間。

    “知道了。”

    張曉儒心想,計劃進行十來天了,李國新肯定想知道淘沙村的進展。

    第二天傍晚,張曉儒特意在雜貨舖等著李國新。

    接完頭後,張曉儒帶李國新去了白雲山後山的山洞。

    張曉儒打開手電,照著山洞內的手榴彈,笑著說:“大家的積極性很高,哪怕很累,但一想到能從敵人手里奪手榴彈就特別高興。”

    李國新看到碼得整齊的一堆手榴彈,笑著說:“不少嘛。”

    這些可都是好東西,日偽的手榴彈,質量可比邊區造好得多。

    根據地的兵工廠,也能生產手榴彈,但成本很高,差不多要花費三元,才能生產一枚手榴彈。

    手榴彈最貴的是彈體,光是彈體就需要兩塊半。

    可就這樣,每個月的產量也很低。

    不要說無法供應游擊隊,就算是正規部隊,也不能保證足量供應。

    張曉儒微笑著說:“一共八十四枚,爭取在日軍醒悟前,搞到兩百枚。”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不熟練,必須三人配合,十來分鐘才能拿到一枚手榴彈。

    但現在關興文和張達堯都能獨立操作了,每人一個手電筒,效率提高了三倍。

    張曉儒所說的兩百枚手榴彈,其實還是保守估計了。

    李國新點了點頭:“很好,你們的這些武器,都能進行幾次戰鬥了。”

    其實,不僅是淘沙村民兵隊取了八十四枚手榴彈,其他部隊,也趁機在臨雙公路拿手榴彈。

    只要注意一點,很輕鬆就能把手榴彈取下來。

    張曉儒說:“我們整天訓練,大家都憋足了勁,想親手消滅敵人。”

    每天晚上行動結束後,他們都會把戰利品送到山洞。

    每一次行動都很成功,讓張達堯和關興文信心大增。

    他們渴望真正的戰鬥,希望能把這些手榴彈扔進日偽中間,也希望能用正義的子彈,消滅光這些侵略者。

    李國新好奇地問:“你準備用什麼辦法中止方案?”

    張曉儒微笑著說:“很簡單,反其道而行之,用敵人的手榴彈來打敵人。”

    李國新問:“行動日期定下來沒有? ”

    計劃是張曉儒提出來的,其他地方的游擊隊,也得配合淘沙村的行動。

    張曉儒想了想,說:“四天后吧。”

    四天后,日軍突然發現,電話線又斷了。

    他們馬上派出通信兵,發現原來安放的手榴彈,竟然沒有發揮作用,電話線也被剪斷了。

    通信兵正要爬上電線桿檢查,突然“砰”的一聲大響,整個人被炸飛。

    周圍站著幾名偽軍也死了兩個,受傷三人。

    “砰砰砰砰”

    其他日偽,聽到聲音,下意識地趴在地上,四處胡亂射擊著。

    趴在遠處的關興文,輕聲對張曉儒興奮地說:“三哥,這辦法可真好。”

    他們臉上都擦了鍋底黑,張達堯和關巧芸在旁邊趴著。

    張曉儒透過草叢,看到了手榴彈爆炸的效果後,輕聲說道:“走吧,別站起來。”

    幾人慢慢縮回身子,沿著溝悄無聲息地撤離。

    日偽趴在地上,等了幾分鐘,沒有發現異常後,才驚魂未定地站起來。

    回去的路上,關巧芸問:“曉儒哥,咱們有槍有子彈,為什麼不再消滅幾個敵人呢?”

    張曉儒問:“用我們的槍和子彈去消滅敵人容易,還是用敵人的手榴彈消滅他們容易?”

    關巧芸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是用手榴彈好。”

    張曉儒笑著說:“這就對了嘛,如果打伏擊,不但要消耗子彈,搞不好還會被他們纏上。虧本的買賣,我可不做。”

    關巧芸又問:“明天我們是不是還可以再來一次?”

    張曉儒緩緩地說:“當然可以,但敵人未必還會上當。”

    果然,第二天再剪電話線後,日軍也派出了通信兵,但同時還有工兵。

    看到工兵小心翼翼的拿著探測器,很快將手榴彈的拉繩剪斷,遠處觀察的張曉儒默默嘆了口氣。

    關巧芸恨恨地說:“這幫鬼子太狡猾了。”

    張曉儒一臉輕鬆地方說:“沒事,晚上啟用備用計劃。”

    張曉儒的備用計劃很簡單,只需要一根十五米的細繩就可以。

    依然是先爬上電線桿,將細繩套在手榴彈的拉繩上,打個活結。

    回到地面後,站在最遠端,用力一拉,之後迅速跑離臥倒。

    三秒之後,手榴彈爆炸,基本上傷不到人。

    雖然傷不到人,卻能將電話線炸斷,甚至會把電線桿的上端炸掉。

    如果連續炸掉兩根電線桿,還能順便把電話線拿回去。

    晚上的爆炸,自然驚動了據點內的日偽,可他們卻不敢出來。

    無論是日軍還是偽軍,天黑之後都不敢遠離據點。

    手榴彈的爆炸,除了讓他們心驚肉跳,晚上睡覺都不敢合眼外,沒有其他作用。

    整個晚上,臨雙公路到處響起手榴彈的爆炸聲。

    天亮之後,日偽終於敢出動,但手榴彈也沒再爆炸了。

    臨雙公路上的幾個日軍據點,都派出了部隊。

    看到現場的情況後,只能氣得哇哇大叫。

    早上,張曉儒帶著淘沙村自衛團的人,趕到大楓樹據點時,山田正雄和毛佔田,已經帶著人外出了。

    昨天晚上,大楓樹據點轄區的電線桿,也被炸掉了兩個。

    一直以來,三塘鎮境內的電話線,很少遭到破壞。

    張曉儒趕緊帶著自衛團的人出去,今天日本人的心情,一定很差,可得努力表現才行。

    下午,張曉儒接到通知,協助日偽拆卸手榴彈。

    原本用來對付八路的手榴彈,竟然成了他們的武器,日本人自然不干。

    張曉儒看到大楓樹據點的警備小隊長毛佔田,好奇地問:“毛隊長,八路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毛佔田罵道:“誰他媽知道呢?”

    不要說毛佔田,就算是日本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原本將八路炸得粉身碎骨的手榴彈,怎麼反成了八路破壞電話線的武器呢?

    張曉儒嘆息著說:“八路這是吃一塹長一智。”
mk2258 發表於 2019-6-25 19:11
第二十九章來意

    日偽安裝手榴彈的速度快,拆手榴彈的速度也不慢。

    每個據點都分配了任務,必須在規定時間,把轄區內的手榴彈全部拆完。

    日偽興師動眾,為了盡快完成任務,幾乎出動了沿線所有軍隊。

    幾天時間,手榴彈全部拆完,游擊隊也沒出來割電話線。

    只是,不能為保護電話線,投入所有部隊吧。

    日軍為了守住公路和電話線,想出一個卑鄙無恥的辦法,讓沿村的村民協助聯防。

    如果哪個村子的電話線出了問題,馬上槍斃負責看守電話線的村民。

    八路軍不是宣布,他們跟老百姓是軍民魚水情嗎?看他們還講不講魚水情?

    不得不說,日本人的辦法很惡毒。

    割電話線,百姓死,不割電話線,日軍通訊方便,全縣所有的日軍,有如一個整體。

    張曉儒接到李國新轉達的命令,區分委決定,暫停對臨雙公路電話線破壞。

    張曉儒一臉不甘,他在得知日本人的辦法後,也一直在想解決之道:“老李,真要停?”

    李國新篤定地說:“當然,不能因為割電話線,而讓老百姓丟了命。我黨的原則是什麼?全心全意為老百姓做事。暫且讓他們得意一段時間吧,等秋收入冬後,日偽放鬆警惕再說。”

    張曉儒堅持著說:“我覺得,一定有辦法解決的。日本人越卑鄙無恥,越不能讓他們得逞。”

    李國新正色地說:“張曉儒同志,這是區裡的決議,必須無條件執行!”

    他知道張曉儒鬼主意多,可正因為如此,才擔心張曉儒會亂來。

    我黨歷來將群眾的利益擺在首位,如果為了電話線,而導致群眾犧牲,嚴重違背了黨的原則。

    此次區裡同意淘沙村搞手榴彈,是因為這個計劃,不僅能破壞日軍的電話線,還能解決其他游擊隊或民兵隊的手榴彈短缺。

    但關係到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就另當別論了。

    張曉儒還是不甘心:“好吧。如果找到了解決辦法呢?既能保護群眾生命,又能破壞日軍電話線。”

    李國新鄭重其事地說:“破壞了電話線,日偽就要拿老百姓出氣,保護了群眾,就不能破壞電話線。就算找到了解決辦法,也要先匯報,等上級研究後才能實施。”

    而且,他也覺得,張曉儒不可能找到辦法。

    目前,上級首長,都在想著如何解決呢。

    既然上級有命令,張曉儒自然不能違反。

    組織上的決定,等於暫時放了張曉儒的假。

    接下來,張曉儒全身投入到了自衛團和雜貨舖的事務上。

    張曉儒藉著維持會長的身份,命令淘沙村十八至四十五周歲的男子,必須接受自衛團的訓練。

    魏雨田承諾的十條槍已經到了,雖然都是那種“老套筒”,瞠線都快磨平。

    但用來訓練,還是可以的。

    初加入自衛團的人,只練習立正、稍息、臥倒、刺槍、劈刀、衝鋒,這些最基本的動作。

    這些動作看起來沒什麼用,可一旦遇到打仗,能讓人知道如何保護自己,並且進行反擊。

    自衛團輪訓一百來人,不可能讓他們開槍,但掌握基本的射擊要領還是沒問題的。

    魏雨田既然兌現承諾,張曉儒自然也不會失信,槍到的當天,他就正式宣布,王雙善擔任自衛團副團長。

    同時,自衛團分為兩個小隊,一小隊的隊長為關興文,二小隊的隊長是張達堯。

    王雙善雖然當了副團長,但在自衛團,依然還是光桿司令一個。

    自衛團除了王雙善外,其餘全是淘沙村人,他們自然更願意聽張曉儒。

    至少,張曉儒不會與土匪勾結。

    原本張曉儒考慮,是不是讓王雙善當個小隊長,讓張達堯或關興文當副團長。

    後來想了想,覺得給王雙善一個副職更好。

    在張家大院,張曉儒有時間,也會跟大家一起訓練。

    同時,他還是自衛團當之無愧的教官。

    正當張曉儒在教大家如何瞄準時,關巧芸氣喘吁籲地跑到張家大院,找到張曉儒,說:“三哥,有人找你。”

    張曉儒心裡一動,不會是李國新吧?

    他把槍交給旁邊的關興文,跟著關巧芸往回走。

    抬頭看了看天色,現在還是下午,李國新沒道理這個時候來啊。

    他們約好傍晚接頭,一來傍晚天色較暗,二來正是家家戶戶吃飯,準備睡覺的時間。

    李國新從外地回大雲村,也需要路過淘沙村的。

    真被人發現,也不容易惹人懷疑。

    如果真是李國新的話,一準是出了大事。

    不管如何忐忑,張曉儒臉上顯得很平靜,隨口問了一句:“誰啊?”

    關巧芸說:“鎮公所的。”

    張曉儒心裡的石頭落了地,鎮公所的人來找他,肯定是因為蔣思源的事。

    搞不好,是因為狗皮的事。

    之前蔣思源讓他收購狗皮,還給了一塊半銀元的“高價”。

    回村後,張曉儒將價格改動了,小狗一塊半,中狗一塊六,大狗一塊七。

    同時硬性規定,淘沙村不能養狗,必須全力以赴支持蔣思源的生意。

    為此,張曉儒第一個帶頭,請張達堯和關興文兄妹吃了頓狗肉。

    張曉儒迅速跑回家,看到鎮公所的交通員王朴堂,馬上笑吟吟地迎了上去,順手還拿出一包煙,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支,笑吟吟地說:“王兄弟,辛苦了,抽煙。”

    如果李國新在的話,一定會覺得這煙眼熟,因為還是那半包。

    王朴堂接過煙,捋了捋煙身,說:“蔣鎮長讓你馬上去趟鎮公所。”

    王朴堂個頭不高,中等身材,相貌普通。

    但他有個特長,記憶力比較好,而且腿好,一天跑十個村子,什麼事都沒有。

    張曉儒連忙掏出火柴,劃燃後護著火苗送到對方面前,隨口問:“知道什麼事嗎?”

    王朴堂吸了口煙,隨口說:“警備隊的常大隊長和新民會的顧問川夜瀨不逢來了,好像是為了老軍莊的事。”

    張曉儒忙不迭地說:“我收拾一下,馬上走。”

    王朴堂突然說:“張會長,蔣鎮長說了,你家醬菜不錯,讓再帶點去。”

    張曉儒微笑著說:“沒問題,等會也給王兄弟帶點嚐嚐鮮。”

    喬子清做的醬菜,陸續可以開賣了。

    農村人一般都會做醬菜,但有條件做,並且做得這麼好吃的,並不多。

    喬子清做的醬小菜甜、咸、嫩、脆,醬香濃郁,味道鮮美,吃過的人都說好。

    現在,淘沙村的醬菜,已經小有名氣。

    很多人特意跑來淘沙村,就是想買點醬菜。

    原本容易爛掉,甚至得餵雞餵鴨的蔬菜,經過喬子清一加工,群眾爭著要,搶著買,價格自然也很好。

    如今張曉儒的雜貨舖,醬菜收入,占到全部利潤的三成。

    張曉儒特意買了十幾個大缸,一字擺在院子裡,畢竟醬菜的品種很多,農村里的黃瓜、白菜、蒜、蘿蔔、辣椒、豆腐,都可以醃。

    他的要求是,醬菜的利潤,要占到雜貨舖的七成以上。

    王朴堂聽說自己也有份,臉上露出了笑容:“多謝。”

    王朴堂是鎮公所的交通員,接觸蔣思源較多,對鎮上的情況很了解。

    畢竟,很多事情,都需要王朴堂傳遞消息。

    而傳遞的消息,全部得記在腦子裡,時間一長,王朴堂自然而然掌握了很多信息。

    “王兄弟是蔣會長的心腹,以後多多關照。”

    王朴堂自謙地說:“我算什麼心腹啊,就是個遞話的。但淘沙村的事情,一定放在心上。”

    張曉儒微笑著說:“多謝王兄弟。鎮公所的事情,全得你傳遞,交通員非常重要。蔣會長能處理全鎮的事情,多包你這雙快腿。”

    王朴堂面帶得色地說:“我沒什麼特長,全靠跑得快,不敢耽誤蔣會長的事。”

    張曉儒的話,聽在耳裡很是舒服。

    到鎮公所前,張曉儒已經知道了常建有和川夜瀨不逢的來意,提前作好了心理準備。

    常建有並沒有帶日軍來,而是帶著原來的宣撫班長,現在的新民會顧問川夜瀨不逢。

    可見,日軍對老軍莊的態度。

    如果日軍不使用武力的話,要如何才能收服老軍莊呢?

    或許,這就是常建有來三塘鎮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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