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萬古邪帝 作者:萌元子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7:52
第二千一百九十章 原版喲 道兵啊

  自邪天第一次更改大陣,陰陽宗內外除了劉老六一噴和鼻涕泡一爆產生的動靜,靜得落葉可聞。

  在這種詭異的安靜中,重化爲天的道祖封鬱,準備第二次借道祖之力以大欺小,洞悉被邪天更改後的鎮妖聖手大陣。

  也是在這種安靜之下,未等封鬱完成陣圖的探索,邪天便揮揮手,讓深入漆黑不過十分之三的透明路線化爲虛無。

  這意味著,他第二次更改了大陣……

  在封鬱道祖準備第二次破陣之時。

  太快了。

  快得三位剛用畢竟安慰過自己的道祖,很有些不可置信。

  「即便是底氣十足,也無需在對手剛開始探陣時,就改動陣法吧……」

  封鬱也產生了這種不可置信。

  是以他非但不氣餒,反倒因爲發現了什麼,毫不猶豫第三次出手。

  「空城計麼,呵呵……」

  封鬱第三次天降透明之刺。

  邪天第三次伸手指天亂劃。

  節奏依舊快。

  「原來如此……」

  見封鬱第四次出手更快,寂隕心中一動:「又想故技重施,嚇走道祖麼?」

  故技重施,指的就是邪天驚退兩位道祖一事。

  見師兄提及自己的糗事,寂無非但不怒,反而頷首道:「封鬱道友,可不像老衲好糊弄。」

  「封鬱元老,在問情殿可是神話一般的存在,」仇融也連連點頭,冷笑道,「我想整個二部神界,都不會存在認爲能嚇住他的人吧。」

  讓封鬱成爲神話一般存在的原因,寂隕寂無很清楚。

  所以他們非常贊同仇融的話。

  因爲當背景大到一定程度之後,真的可以爲所欲爲。

  肯定了封鬱,自然就等於對邪天的否定。

  哪怕邪天在短短一炷香之內,已經揮手換天十三次,爲衆人呈現了十三座讓封鬱無功而返、同時又能讓劉老六操控的大陣。

  「本座倒要看看,如此改動大陣,你還能堅持多久!」

  十三次極快的改陣之舉,又給封鬱注入了強烈的信心。

  大陣有數。

  新創一座大陣,至少要符陣理,合天道。

  他十分肯定,如此局面持續下去的話,對手一定會敗在山窮水盡四個字之上。

  「晚輩儘量。」

  輕輕的回覆間,邪天第十四次揮手,換天。

  這一次,他揮手的時間,比之前提前了一瞬。

  第十五次,他又提前了一瞬。

  直到第六十三次,在封鬱的透明之刺深入漆黑不過五分之一時,他便揮手換天。

  此時,有些浮動的氣氛,再次沉寂下來。

  即使封鬱完成了第六十五次的對大陣的打量,準備第六十五次出手。

  因爲他的堅持,無法再爲三位道祖增添一絲信心。

  而邪天越來越多次的改變大陣,越來越快的出手速度,也化爲了兩把犀利的鋤頭,還在挖他們信心之山的牆角……

  饒是潛意識中已經對此產生了極爲驚悚的猜測,他們依舊在用不可置信四字催眠自己。

  「怎麼可能……」

  「道祖,窺源境……」

  「一個攻,一個守……」

  「一個活了無窮歲月,一個小毛頭……」

  ……

  不可置信間,時間流逝。

  流逝間,邪天的出手速度再次提升。

  當他在透明之刺探入漆黑不過十分之一便揮手換天時,封鬱的信心和冷靜,開始晃動。

  他晃動,就代表天在晃動。

  見此一幕,三位有些茫然的道祖倏然清醒,面色陡變。

  還未等他們去仔細體悟突如其來的駭然時……

  「前輩,我已經把大陣改了回去,你爲何不出手了?」

  見完成第六十五次打量的封鬱沒有出手,正要揮手換天的邪天停了下來,仰天問道。

  改回去了,就是把大陣又變成了原版的鎮妖聖手大陣。

  恭敬的言語,看似表達的是天真的詢問……

  在衆人聽來,卻是對道祖封鬱最犀利的譏諷和嘲弄。

  而且這譏諷和嘲弄,完成得堪稱完美。

  因爲完成了第六十五次打量的封鬱,居然沒有動手。

  一瞬間,寂隕就猜到了什麼,面色微白地輕喃道:「封鬱道友他,亂了。」

  因爲亂,封鬱的心思無法專注於鬥陣之上。

  是以他雖然完成了第六十五次的打量,卻未發現大陣變成了原版,進而更忘了出手。

  敗了。

  這種敗,不僅是鬥陣上的失敗,更是心態上的失敗。

  「六十五次啊……」

  瞥了眼面色毫無異常的邪天,寂無發現自己的心也亂了。

  他不敢想象,世間爲何會有這種不該存在的人出現。

  仇融,面色最爲難看。

  見封鬱吃癟,剛開始心頭還滋生了些許幸災樂禍的他,突然就看到了陰陽宗門人一張張因興奮而通紅的臉,一雙雙因欣喜而瘋狂的眸子。

  進而……

  他看到了整個二部神界的生靈,針對仇家乃至問情殿的鄙夷。

  他聽到了整個二部神界的生靈,針對仇家乃至問情殿的嘲笑。

  「我們退不了了。」

  六字在耳畔炸響,驚醒了徜徉於邪天帶來的震驚中的兩位大主持。

  「阿彌陀佛,仇融道友所言極是。」

  此行本就是爲了爭取一切時間,儘快了結這場因果,避免給雙方帶來莫大譭譽……

  他們卻未曾想到,本該十拿九穩的他們,又栽在了邪天手上。

  好在……

  他們還有六股強大的殺伐力量。

  當金紅二色,共計六支道兵頭頂顯現兵魂殺入漆黑之時,封鬱也強行把自己從小跳蚤帶給自己的陰影中拎出來,於沉默中降下透明之刺。

  無聲的行動中,滿是兩大勢力出爾反爾的無恥卑鄙之氣息。

  但陰陽宗上下,沒一個將這四字宣諸於口。

  只有劉老六在試圖操控大陣,降下黑掌誅滅道兵時發現自己看不懂大陣,罵了句娘。

  「只可惜,我陰陽宗沒道兵啊……」

  見劉老六操控大陣殺伐未果,劉遠極其不甘地輕嘆一聲,隨後看向邪天,燦然一笑。

  「小王……,好樣的!」

  說完,飛天。

  幾乎每個長老,都是如此。

  而緊隨衆長老之後的,是勉強具有一絲資格,能與道兵廝殺的公冶博等真傳弟子。

  「小師祖,好樣的!」

  「您負責欺負道祖,我們清理這些垃圾!」

  「看誰堅持得久!」

  「哈哈,小爺沒見過道祖,卻見過道祖撞鐵板上,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

  每個人都極其不甘。

  他們知道,陰陽宗,沒道兵。

  哪怕他們的小師祖能借鎮妖聖手大陣,將一位精通陣法的道祖當球肆意揉捏,也改變不了一位道祖強勢破陣、六支道兵齊齊來襲的絕死局面。

  因爲這是個死循環。

  要抵擋道祖破陣,大陣就必須不斷變幻。

  而要抵擋六支道兵,大陣就必須變成劉老六真正能完美操控的鎮妖聖手大陣。

  飛天一幕重現。

  卻比上次純粹得多。

  至少邪天的視線裏,沒有人再回頭看他。

  這才是真正的勇往直前。

  「和你們有些像啊,兄弟們……」

  輕喃間,一絲血線攀上邪天左手食指。

  而這絲化爲繞指柔的,曾是代表極致殺伐的鐵血。

  輕輕一甩。

  血線飛空。

  迎風而長。

  三十六丈。

  於邪軍軍魂咆哮間……

  於邪軍英靈半跪邪天間……

  於鐵血衝破漆黑,張牙舞爪間……

  三十六丈血線,斷爲三十六截,倏然落下,融入陰陽宗長老和真傳弟子體內。

  融入瞬間,邪軍道兵,於二部神界顯世。

  融入瞬間,四位道祖,猶如遭萬雷轟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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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九十一章 道兵之戰 絕世!

  在星墳中,邪軍覆滅於鐵血大帝道兵之手。

  自天拓乙營脫胎出來的邪軍死的一個不剩,卻爲邪天留下了一絲鐵血。

  這絲鐵血,便是邪軍之魂。

  借這絲鐵血,他能將任何不會反抗他意志的人,變成和他那些生死兄弟一樣的道兵。

  借這絲鐵血,他也能看到平時一想心就會痛的,跟隨他廝殺無數、縱橫無敵的兄弟。

  當一尊尊連神魂都無法保留的英魂虛影,有靈般朝他半跪,行神朝至高軍禮時,他的心再靜,他的眸再冷,也忍不住淚眼模糊。

  邪天因思念想哭。

  四位道祖卻因驚恐而如遭雷劈。

  道兵,他們見得多了。

  卻從未見過如邪天這般,能把人變成道兵的手段。

  開天闢地以來!

  就他niang沒有!

  道兵,是歷經殺伐的最精銳的軍士昇華而成!

  但陰陽宗門人是麼!

  道兵,論殺伐千萬裏挑一!

  但陰陽宗門人是麼!

  道兵,修爲均等!

  但陰陽宗門人是麼!

  道兵,資質均等!

  但陰陽宗門人是麼!

  功法如一!

  神通如一!

  ……

  邪天輕飄飄擡手放出的一絲血線,幾乎從道兵所涉及的各個方面,完成了對四位道祖認知的顛覆!

  就這一絲血線,將修爲不等!資質不均!神通五花八門!且根本沒有經歷過軍陣作戰的垃圾,變成了道兵!

  不……

  不僅僅是道兵!

  當他們看到陰陽宗門人頭上那顯形的兵魂時,更是如墜冰窟。

  「近,近乎實,實質……」

  「是,是人,人形……」

  「是荒,荒級二階道兵……」

  ……

  顯形兵魂猶如實質,是荒級一階道兵大圓滿的標誌。

  顯形兵魂由物化人,是荒級二階道兵的標誌。

  是以,邪天用顛覆他們認知的手段變出的道兵,不是簡單的道兵,而是整個二部神界都罕見的荒級二階道兵。

  荒級二階道兵有多罕見?

  只用一個事實就能說明。

  哪怕問情殿和無量榭此次來的六支道兵,都比前次強大了不少,依舊屬於荒級一階道兵範疇。

  是以,此刻四位道祖滿心恐慌。

  恐慌之餘,似乎是因爲找不到任何前例證明,又或是無法想象這遠遠超出想象力存在的道兵,四位道祖竟生出了他們本不該生出的錯覺……

  「假的吧……」

  真或假,當事人最清楚。

  被三十六段血線加身的陰陽宗衆長老真傳,瞬間就來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天地。

  腳下,是無盡骸骨堆積而成的殺地。

  空中,是粘稠血腥拂面而來的殺風。

  頭上,是無盡殺伐積蘊而生的殺日。

  踩住的,呼吸的,沐浴的,全是殺。

  本該瞬間因此產生滔天驚恐的他們,突然發現自己和這裏,無比契合。

  彷彿自己,就是從這裏走出的。

  但很陌生啊……

  陌生到他們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但茫然間環顧四周,他們找到了熟悉的存在。

  三十五位,和自己並肩的人。

  此時此刻的他們,忘了那人是自己的長老,那人是自己的師尊,那人是自己的徒弟,那人是自己的師兄……

  之所以熟悉,只因他們無比堅定地認爲,那三十五人,是自己的同袍。

  「生,同袍……」

  「死,同穴……」

  下意識地,他們口中不約而同呢喃出,這句一輩子都未曾說過的話。

  因這句話而誕生的,是一把火。

  這把火觸碰到他們的心靈……

  單純、決絕、沉穩、宛如天生的絕強戰意,燃!

  這把火觸碰到他們的雙腎……

  瘋狂、顫慄、桀驁、宛如洪流的熾烈熱血,燃!

  這把火觸碰到他們的雙眸……

  冷靜、無畏、堅毅、宛如金剛的戰鬥意志,燃!

  心之所向!

  血之所流!

  眸之所視!

  在他們頭頂的殺穹之上,凝聚成了一個人影。

  人影太高,看不清面容。

  卻又似太近,無比親切。

  是以……

  轟!

  三十六人,半跪出了一個聲音!

  跪過之後,無需人影開口,無需人影揮手,他們就明白瞭如今自己肩負的使命——

  「戰!」

  陰陽宗觀戰的弟子,見小師祖小手揮了揮,自家長老和師兄就變成了道兵,已是魂飛天外……

  如今這聲從三長老門智口中爆出的,熱血的,鋒銳的,沙啞的,桀驁的嘶吼,又將他們的神魂給拉了回來。

  他們不敢想象……

  平日老好人一般的門智長老,也會熱血,也會鋒銳,也會桀驁,也會嘶吼……

  三十六人,嘶吼出了一個聲音!

  而後。

  戰啓。

  與六支道兵戰鬥開啓的瞬間,共計三十六人的邪軍道兵,在敵我雙方無比錯愕的注視下,漸漸呈現分爲六部分的趨勢。

  三十六人。

  對面六支道兵,共計五百六十四人。

  不分兵都堪稱絕對的弱勢。

  是以沒人能看懂邪軍軍陣的變化。

  「是了!」看得神魂盪漾的寂無似乎有所發現,激動道,「他能將那三十六人全變成道兵,卻無法操控,必須按照修爲分……」

  話音未落,六部分呈現在衆人眼前。

  這是讓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六部分。

  因爲每一部分,都有長老,都有真傳。

  因爲每一部分,綜合戰力都不相同。

  因爲每一部分,人數都不均等。

  更因爲每一部分,都沒有任何陣型,猶如散兵遊勇般,各自撲向六支道兵。

  如此以來,呈現在衆人面前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

  六支洶洶而來的道兵,猶如六支巨大的火炬。

  散兵遊勇的三十六人,則是三十六隻飛蛾。

  這是一幅自取滅亡的畫面……

  若是三十六人頭頂的那尊實質人影,已經消散了的話。

  正在探尋大陣的封鬱,眸光始終落在那尊高千丈的血紅人影上。

  當發現三十六人的分散未曾讓其消無後,他的視線就落在了之前他並不願意注視的小跳蚤身上。

  因爲,那尊千丈人影,就是小跳蚤。

  只是此刻,小跳蚤比他還高,比他還大。

  大得他心頭滿是驚悸。

  「他,他還在操控道兵……」

  幸好的是……

  「這種操控,等於沒操控……」

  正當封鬱暗暗感慨自己遭受的打擊,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沉痛時……

  三十六隻即將撲在火炬身上的飛蛾,變成了飛刀,天花亂墜間,開始了漫舞、分割、雕琢,上色……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7:52
第二千一百九十二章 前輩 事不過3

  漫舞在整個漆黑之中,似乎就代表了邪天對這場滅門之戰整個大局的掌控。

  這是一種跳出操控、指揮的掌控。

  那一道道衆人看不懂的飛刀軌跡,是那般紊亂,那般繁雜,那般無序……

  但當視線無限拔高到一定程度,繼而俯瞰戰場,三十六個道兵,三十六隻飛蛾,三十六隻飛刀,在漫舞中已然繪製出了一朵完美的花兒。

  花蕊,便是六支道兵。

  通過漫舞形成的切割,似乎就代表掌控整個大局後,進而對局部進行掌控。

  這是跳出軍陣變幻、道兵隊伍限制的掌控。

  六部分邪軍道兵,每一部分都不成軍陣,甚至六部分放在一起,依舊不成軍陣……

  但把花蕊置於其中後,六部分邪軍道兵,就變成了一把擁有三十六個刀刃的刀,霍霍之音,讓人毛骨悚然。

  切割之後,便是雕琢。

  似乎在進一步完成了對局部的戰術掌控後,便是戰術的實施了。

  六份花蕊,因各自操控者對道兵操控技藝的精湛,綻放得無比妖豔。

  這種妖豔,哪怕是放在一線天深處的天驕王者之戰中,都堪稱數一數二。

  但六份花蕊是一個整體。

  個個妖豔,換來的是整體的不和諧。

  那把擁有三十六個刀刃的刀,似乎就爲此而生。

  它想雕琢花蕊,將其變得和諧。

  負責雕琢的,便是陰陽宗二十三位參戰長老,以及十三位真傳弟子。

  在邪軍軍魂的附體之下,他們變得前所未有地強大。

  他們有著在無盡殺伐中,用鮮血和死亡積累出的豐富的戰鬥經驗。

  他們有著在任何環境下,都會用一切配合自己、保護自己的同伴。

  但他們不知道自己具體在幹什麼。

  他們只能感受。

  感受自己似乎像某人敞開了心扉,呈現了過往。

  感受自己在無聲的軍令下……

  高速移動、穿插。

  在高速移動中出手。

  不斷地出手,出手……

  ……

  在外人看來,當邪天完成大局掌控,局部佈局以及戰術實施後,散亂不堪的邪軍道兵,就變成了一柄擁有三十六個刀刃的刀。

  而這刀,如今又開始了旋轉。

  不停地旋轉。

  於旋轉中,血花飛濺。

  血,來自無量榭的道兵戰僧。

  花,經三十六道兵雕琢綻放。

  當血花綻放到一定程度的時候……

  死亡降臨。

  讓人驚恐的是,賜予無量榭每一位道兵死亡的,並不全部都是三十六位邪軍道兵。

  有的幾人,有的十幾人,有的二十幾人……

  但每一個,都死得恰到好處。

  看到這一點的,是除了四位道祖以外,兩大超級勢力六位專門負責操控道兵的聖人。

  於道祖破陣受阻的前提下,六位聖人對道兵的操控理所當然會竭盡全力。

  他們甚至敢拍著胸脯擲地有聲地喊一句,這次的操控,堪稱老子有生以來最爲完美的一次!

  但見此一幕,他們發現自己忽然不知道什麼是道兵,什麼是操控道兵了……

  比他們更驚恐的,是四位道祖。

  那堪稱達到藝術巔峯的殺伐,帶給他們的除了推翻假的吧這個猜測的絕對作用力,更是亡魂大冒的美。

  這種美,不該出現在他們的道兵身上,甚至不該出現在這片天地間。

  「毀了他!」

  四位道祖在心頭齊齊咆哮!

  其中三位,卻無能爲力。

  唯一有能力的,是封鬱。

  在咆哮出毀去這妖冶之美后,他突然發現自己正在做什麼。

  這讓他欣喜若*控道兵,他不可能還有餘力改動大陣,本座正好可以……」

  言未完。

  人先行。

  正要一鼓作氣破開方才被他打量過的大陣的封鬱,突然發現有人比他還先行了一步。

  因爲此刻他面對的大陣,於道兵大戰開始不過四息後,又變了。

  變成了他沒有打量過的大陣。

  這意味著若要破陣,他還得再從打量開始。

  但這不是最致命的。

  最致命的是,他發現了對手在操控道兵之餘,依舊在和他鬥陣。

  「怎,怎麼可能……」

  當封鬱失魂落魄地呢喃出這句話時……

  完成漫舞、分割、雕琢後的邪軍道兵,業已完成了最後的上色一幕。

  上的當然是血色。

  用無量榭三支道兵共計二百六十九人的鮮血上的。

  而此時被雕琢之刀包圍的剩餘花蕊,看上去就分外靜謐和諧了。

  不知是問情殿的三位聖人,還是三支道兵本體,總之至少有一方,被嚇得不敢動彈。

  因爲三支道兵共計二百九十五人,身上一絲傷痕都無。

  上色完成。

  收刀。

  面色平靜的邪天勾了勾手指頭,三十六段血線脫離三十六位長老真傳,融合唯一,重新化爲他左手的繞指柔。

  縈繞間,似有欣喜之音輕顫頻頻。

  面對這欣喜的輕顫,邪天咧嘴,無聲大笑,隨後他揹負雙手,擡起視線,於注視四位道祖的過程中,大笑漸趨平靜。

  又是無聲。

  卻死寂沉沉。

  似乎方才發生不過短短五六息的事情,變成了百萬座大山,壓在所有人頭上。

  觀戰的陰陽宗弟子不敢呼吸。

  參戰的陰陽宗門人不敢置信。

  對戰的四位道祖不敢開口。

  負手的邪天,懶得說話。

  鬼蜮般死寂的靜謐,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寂隕道體的一陣哆嗦打破。

  這位曾用天眼通注視邪天,並給邪天下了並不非凡四字評語的得道高僧,突然發現自己看不透邪天了。

  所以哆嗦之後,他毫不猶豫轉身,毫不猶豫邁步,離開了這片佛光無法照亮的漆黑。

  三位負責指揮無量榭道兵的小主持,緊接著離去。

  寂無,是最後一個走的。

  他猶豫了很久,方才擡起看上去異常沉重的視線,但矛盾的是,他這沉重的視線,卻飛快地從邪天身上掃過……

  似乎慢上一瞬,都有他不可承受的東西,加在他此刻瀕臨崩潰的佛心之上。

  掃過之後,他也轉身離去,帶走了最後一片於懵逼中變得可憐兮兮的金色佛光。

  沉默的封鬱,嘆了口氣。

  他明白,寂無視線怯怯的那一掃,有種放狠話的意味,讓無量榭最後一絲顏面得以保存。

  但太喪家之犬了。

  喪家之犬到了連問情殿三支道兵詭異地得以保存一事,都沒有哪怕是眼神上的質疑。

  「好在,我們沒有他們狼狽……」

  自嘲的暗喃剛結束,封鬱便轉身,邁步……

  「前輩。」

  邪天平靜的聲音,讓封鬱全身一麻。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

  看上去不如無量榭狼狽的自己,雖有轉身面對邪天的想法,卻沒有面對的膽量。

  邪天也不介意,畢竟只是第二次。

  但……

  「事不過三哦,前輩好走,不送。」

  揮揮手,也不管對方聽沒聽進去,邪天轉身邁步,朝自己的洞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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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九十三章 裝太過了 我日

  終於,封鬱還是轉了身。

  因爲他面對的,不再是那雙無論天崩地裂還是翻天覆地都異常平靜的視線。

  看著邪天的背影,他的心宛如被冰錐刺中,寒意瞬間擴散全身。

  「事不過三哦,前輩好走,不送。」

  這句話中最重要的是事不過三四個字。

  聯想前後兩次,問情殿來襲的勢力除了六位半步道祖受傷,包括仇家三支道兵在內的共計五支道兵幾乎完好無損,他就明白了一件事——

  第三次問情殿道兵的下場,便是前兩次無量榭的下場。

  從對方平靜的聲音中,他聽出了對方對做到此事濃濃的自信。

  回想之前無量榭三支道兵瞬息間隕落的場景,他也覺得對方有這自信是完全符合邏輯的。

  即使第三次問情殿有可能會派出更加強大的來襲陣容。

  事不過三好理解。

  這是一種強者獨有的,寬容的處事態度。

  是以如墜冰窟的封鬱如今思考的是……

  「爲何他會連續兩次放過問情殿的道兵……」

  不由自主地,他就想到了前輩二字。

  這二字既是對年長者的恭敬,也是對前輩大能的平視。

  平視是理所應當的。

  因爲他們這些所謂的前輩大能,在邪天手裏連續栽了兩個大跟頭。

  恭敬沒必要。

  因爲大家是生死之敵。

  「陰陽宗,小師祖,師祖,先民轉世……」

  幾個關鍵詞一聯繫起來,封鬱腦海中靈光一閃。

  「莫非,於上古之時,此人和我問情殿的某個元老有關係?」

  眼前似乎閃過了問情殿所有元老的影子,憑藉直覺,他鎖定了幾人,心中不由一動。

  「回去仔細詢問一番,若真如此,那……」視線掃過面容有些呆滯,呆滯中夾雜著不掩的驚悸的仇融,封鬱暗道,「不妨當回和事佬,畢竟仇家勢力不容小覷……」

  思緒一定。

  多留無益。

  最後看了眼邪天挺得筆直的背影,封鬱唏噓一嘆算作迴應,帶著所有人離開。

  至此,覆滅陰陽宗的敵人無論死去還是離開,盡數消失。

  戰場,卻未發生多少變化。

  劉老六還在呆滯中操控著鎮妖聖手大陣。

  三十六位長老真傳,哪怕早已脫離邪軍兵魂,卻還處於道兵狀態,鐵血、冷靜、凌厲、錚錚,無畏……

  觀戰弟子稍好。

  但不好的是他們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們感覺自己不是陰陽宗的。

  而是傳說中的天庭,或是皇庭之人。

  也只有凌駕在整個二部神界之上的天庭和皇庭,才能有打得問情殿和八大遠古宗門之一屁滾尿流的實力。

  好在,戰場上不止他們。

  「他好厲害呀……」

  一直躲在暗處觀戰的東方舞,於全身忍不住地頻頻輕顫中,吐出一句發自肺腑的悄聲讚美,改變了因邪天而凝固的戰場。

  漆黑消失,劉老六甦醒。

  長老真傳脫離道兵狀態,茫然四顧,不知身在何處。

  觀戰弟子如遭雷劈,劈醒了各自的黃粱美夢。

  經過一段時間重新認識到此地陰陽宗就是自己身處的宗門後,他們終於找回了自己。

  找回的瞬間……

  唰唰唰!

  所有視線,便集中在了那個正在緩步移動的背影之上。

  背影依舊平凡。

  背影依舊不凡。

  背影依舊雲淡風輕。

  背影依舊重逾萬鈞。

  總之這個背影,還是所有人都無比熟悉的那個背影……

  唯一的不同,見此背影,無論是對邪天有些怨念的劉老六和劉遠,還是把邪天當神一般崇拜的霍莽左莊,心頭都無法生出一絲邪天剛裝了個逼的感慨。

  「嗤……」

  柏俊長老突然嗤笑出聲,一邊活動痠痛難忍的道體,一邊笑道:「誰敢相信……」

  劉遠也嗤笑一聲,想了想,嘆道:「想死都不給個機會啊……」

  門智在哭。

  先是無聲之泣,隨後啜泣,最後嚎啕大哭。

  「蒼天,有,有眼啊……有眼啊,有眼啊!」

  衆長老即將從肺腑中噴出的感慨,因門智的大哭而中斷。

  他們看著門智長老,眸光欣慰,且不乏憐惜。

  這位最有培養弟子之心、之才、之德、之智的三長老,爲了宗門,甘願放棄理想,廣收門徒,卻不吝教導。

  他門下沒有一個成帝之資。

  他門下沒有一個核心弟子。

  而如今,他門下一人,在萬人之上。

  「別哭了,哭也是白哭,起來!」劉遠走到門智身旁喝道。

  哭得稀里嘩啦的門智擡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劉遠,不明白對方什麼意思。

  「這種牲口,能當你徒弟?」劉遠冷笑。

  門智嘴巴大張,目瞪口呆。

  恆言苦笑上前,扶起門智道:「怕是老祖出關,也收不了他了。」

  「是啊……」殷蘇也感慨得直搖頭,「當初見他從葬土中走出,我就覺得他乃人中之龍,沒成想如今過去數十年不到,他就……咦……」

  似乎想到了什麼,殷蘇樂呵呵地看向劉遠,問道:「如此說來,二師兄莫非也認爲此人配得上小師祖三個字了?」

  「就他?」

  說出這二字的劉遠,要多心虛有多心虛,可他面上猶自冷笑道:「要讓我承認他是小師祖,除非老祖親自開口!」

  「你這個倔脾氣!」恆言搖頭笑罵,隨後轉頭注視邪天的背影,眸光復雜到了極點,「老二……」

  「大師兄……」

  「你對他爲何是這種態度?」恆言語氣淡然。

  「因爲他太愛裝……」話未說完,劉遠心中陡生不妙,當即改口諂笑道,「不過大師兄,這次,我沒覺得他是在裝逼!」

  話音剛落……

  噗通!

  正緩步前行的邪天,直挺挺朝前倒下,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幾乎在他摔倒的同時,陰陽宗包括劉老六在內的二十四位長老,齊齊出現在邪天身周,眸光驚恐,面色煞白,道體更是搖搖欲墜。

  恆言喉頭幾次蠕動,卻無法說出一字。

  因爲他太怕了。

  「小,小,邪……」

  終於,恆言用盡全力發出了模糊的三個音節,而素來不讓自己昏厥的邪天,也倏然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的他,因神魂消耗殆盡而視線模糊。

  但他依舊能通過氣息感應到自己身周之人,是陰陽宗的長老。

  很溫暖。

  所以饒是無比疲憊和虛弱,他依舊露出一絲笑意,輕輕開口。

  「不好意思,這次裝太過了,睡一會兒就……」

  好字未出口,輕微的打鼾聲響起。

  衆長老堵在喉頭的心臟,伴隨著落地的屁股也落回了肚裏。

  待平復受到滔天驚嚇的道心後,他們方才開始互相打量。

  打量著,打量著,他們的視線就不約而同落在了二長老劉遠的身上,意味那個深長。

  劉遠開始還不明所以,隨後恍然大悟,面色黢黑!

  「我日!」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7:52
第二千一百九十四章 重在參與 誤會?

  強忍不忿說邪天這次不裝逼的劉遠,備受打擊。

  衆長老自然是一陣鬨笑。

  鬨笑之餘,他們也終於因爲邪天這句話,脫離了那極其不真實的夢境。

  是啊……

  力抗四位道祖,六支道兵……

  暈都不暈過去一下,那也太他niang驚悚了!

  鬨笑並未持續多久,他們便護送邪天進入洞府,仔細聽了半個時辰的呼嚕聲,確定邪天毫無傷勢可言,這才悄無聲息除了洞府,不免又是一陣嘖嘖讚歎。

  嘆著嘆著,衆長老就看到不遠處矗立的衆真傳弟子交頭接耳走近,一副猴急模樣。

  「在談論什麼?」恆言笑著問道。

  公冶博道揖而禮,恭敬回道:「回稟大長老,我等在談論之前那場殺戮。」

  「是啊是啊!」

  「簡直超乎想象!」

  「我們,似乎變成了道兵?」

  「長老,這究竟怎麼回事?」

  「小師祖他還有把人憑空變成道兵的手段?」

  ……

  面對衆真傳接踵而至的疑問,恆言淡然地用一句小師祖的手段多如繁星打發,隨後轉頭面對衆師弟……

  「我,我們真的變成了道,道兵?」

  最有發言權的劉老六木然道:「若你們現在是那種狀態,一百個老子加起來都搞不過你們……」

  「嘶!」

  「二十四師弟,你,你咋就跪了?」

  「你說這話前,麻煩站起來先!」

  「這是何等手段?」

  「聞所未聞!」

  ……

  「總之!」恆言不愧是大長老,強忍驚悚,凝聲把控全局,「繼續做準備!對方絕對不會罷休!」

  劉遠悶聲問道:「大師兄,有這個必要麼?」

  衆長老聞言,面面相覷。

  他們覺得,背靠能把鎮妖聖手大陣玩出花的,另外還能憑空把他們變成瞬息間屠戮無量榭三支道兵,同時讓問情殿三支道兵毫髮無傷的邪天……

  「要不,我們稍稍調整一下狀態就好?」

  柏俊試探性的建議,得到了絕大多數長老的連連認同。

  恆言面色一黑,喝道:「這什麼話!」

  劉老六幽幽道:「老四的意思是,我們選擇了小王……他,就等於選擇了重在參與。」

  「噗!」劉遠當即就噴了。

  門智苦笑道:「總覺得有些悲哀啊……」

  「行了行了!」恆言不耐煩地擺擺手,「即便是重在參與,那也要端正態度!」

  大半天的沉寂後,陰陽宗陡然狂嘯如雷。

  衆弟子沖天而起的興奮嘶吼,激動咆哮,直接衝破了蒼穹上的雲彩,似欲昭告整個西域。

  然而無需他們昭告,西域的主宰天外宮,早有至少十數人和他們同時看到了那場將鬥陣、道兵操控演繹到完美的戰鬥。

  看完的結果是,剛借樊厲的猜測穩固了道心的八位真傳弟子,吐血昏迷。

  天外宮三位副宮主,顫抖得握不住手中茶杯,摔得稀碎的茶杯,如同他們稀碎的心。

  水溪面色蒼白,雙眸空洞,口不能言。

  樊厲,沉默。

  用另外一個詞解釋沉默的話,那就是被嚇呆了。

  直到身處陰陽宗的邪天都睡醒了一覺,水溪方才一個哆嗦清醒過來,之後,他就發現眼前十丈處的影像,還殘留著。

  影像是樊厲道祖施展的手段。

  此時本不該殘留。

  但殘留下來,水溪也覺得十分正常。

  畢竟他頭上坐著的太上,還未醒轉。

  影像內,不再是漆黑,亦不是金色,更非血紅。

  重新變成普通天地的影像內,呈現的是陰陽宗弟子的喧囂、激動和興奮,以及那些長老的一邊抱怨一邊準備。

  「似乎,還要戰下去啊……」

  下意識地,水溪將自己心頭猜測呢喃出來。

  「絕對的。」

  因此話醒轉的樊厲,吐出一口濁氣,木然迴應。

  問情殿和無量榭的第二次失敗,哪怕是天外宮這個西域霸主出面封鎖消息,都不可能成功。

  因爲此事,太大了。

  水溪勉強作出幾分恭敬之色,聲音卻依舊無法連貫。

  「太,太上,接下來,我,我們如何行事?」

  樊厲再度沉默。

  第二次的旁觀,他依舊沒有等到出關的朝聖者,反倒將門下八位真傳弄得道心遭受重創,能不能恢復,全看能不能踩中狗shi。

  而被他下了不是人強,而是陣法強之定論的邪天,把陣法玩出了花兒還不算,更是露了一手他這個道祖都無法接受的衍化道兵之舉。

  太嚇人了。

  簡直是無法解釋的,神鬼莫測的嚇人。

  「你說,該如何行事?」

  此話,水溪經常耳聞。

  之前他會將這話當成太上對自己的考較。

  如今,他卻從這話中聽出了濃濃的無措。

  這讓他道體晃了幾晃。

  「不如,依舊按,按兵不動?」

  樊厲沉默良久,方才木然點頭:「也好。」

  果然是無措。

  水溪卻暗暗鬆了口氣。

  「至少,兩方都不會得罪……」

  這話,也是如今盤旋在封鬱心中的念頭。

  見識到邪天的恐怖後,他已然沒了對混沌至寶的覬覦之心,腦海裏滿是當和事佬的念頭。

  「你再強,也是孤身寡人,而仇家……」

  如此一想,他就覺得在自己表露和事佬身份前,最好替邪天找點幫手。

  幫手,便是他自行猜測出的,於上古時和邪天有關係的問情殿某位元老。

  在他看來,也只有問情殿爲數不多的元老一流,方能匹配邪天揮手化道兵的莫測之能。

  然而讓他目瞪口呆的是,詢問完問情殿所有元老,他駭然發現竟無一人對邪天有任何印象。

  「這,怎麼可能……」

  封鬱頭髮想白了幾根都沒想通。

  「若不是問情殿有舊,他怎會對本座以前輩相稱……」

  正值此際,執事來報。

  「何事?」封鬱皺眉喝問。

  執事小心翼翼回道:「回稟元老,內門弟子紅裙黑衣求見?」

  「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內門弟……」怒笑的封鬱厲音戛然而止,「紅裙?黑衣?」

  「稟元老,此二人是您親自擢升爲內門弟子的……」

  「原來是他二人!」封鬱終於想起此事,微一沉吟便道,「喚二人進殿,另外準備些修行所需,待二人離開時贈與他們,不可怠慢了。」

  「喏!」

  待紅裙黑衣入殿,封鬱斂去心緒,臉上擠出一絲笑意。

  「你二人,怎會想來見本座?」

  紅裙黑衣二人,面色很複雜,複雜中還帶著些許懵逼。

  之前他們以爲,自己從下界返回問情殿,之所以大難不死,還得以成爲內門弟子,全靠邪天和問情殿的關係。

  但昨日他們卻聽聞,問情殿竟派出人手幫仇家去找陰陽宗報仇!

  報仇的對象,更是邪天!

  對久經邪天摧殘的他們而言,問情殿幫仇家報仇,反倒被邪天給懟得灰頭土臉一事並不算多驚訝。

  但他們擔心其中有什麼誤會。

  是以封鬱一開口,黑衣就試探性地問道:「元老,您和邪……哦不,陰陽宗的那個師祖,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封鬱一怔,「此話怎講?」

  「因爲,」紅裙想了想,肯定道,「您之所以幫我們,不就是因爲邪天給您打了招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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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九十五章 不是道侶?敷衍

  封鬱驚而起身,一句放你niang的屁險些脫口而出。

  他身爲元老,紅裙黑衣不過問情殿的外門弟子,拋開修爲不說,單單是地位,就絕對不是一個位面。

  可以說,身爲問情殿最頂層的他,想搭救某個外門弟子,簡直比呼吸還容易。

  但與外門弟子發生一絲聯繫,那都是對自身的褻瀆!

  饒是如此,他不僅親自開口搭救,甚至方才得聞二人上門,還吩咐手底下的人準備修行資源……

  爲何?

  只因給他打招呼幫助二人的,是婢奴女!

  婢奴女是誰?

  是他師尊最疼愛的關門弟子!

  「怎麼可能是那個師祖打招呼!」

  此刻的封鬱,驚愕到差點忍不住對紅裙黑衣二人搜魂!

  「呼……」

  最終,他吐出一口長長的鬱氣,面容無比認真地盯著二人。

  「一直未曾告訴你們,讓本座出手搭救你二人的,其實是在下的小師妹,她名爲婢奴女,執掌問情殿的下界勢力抗天宮。」

  孰料紅裙黑衣並不意外。

  「對啊元老,就是邪……師祖他要婢奴女幫我們的啊!」

  封鬱眼珠子險些蹦出來。

  要?

  「師尊門下弟子十三人,哪個敢對婢奴女說一個要字!」

  跟讓他魂飛天外的是……

  「要婢奴女幫忙,婢奴女就幫忙?甚至動用師尊的欽賜之鼎聯繫本座!」

  不可置信的封鬱狠狠搖頭,似欲驅散心中濃濃的荒謬。

  但旋即,他就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小師妹他,和師祖認,認識?」

  「關係可好了!」

  見封鬱言辭間對婢奴女分外不一樣,紅裙膽子也大了起來,狠狠點頭道:「宮主大人差點爲他死掉,而他也幫宮主大人成了下界第一人,師……師祖上界前,曾幫宮主殺了一大批……」

  「咳咳!」

  被邪天坑過不少次的黑衣劇烈咳嗽,打斷了紅裙的話。

  「我日,那玩意兒還沒暴露真身,就已經鬧得問情殿和無量榭上門追殺,這要暴露了……」

  黑衣暗暗腹誹。

  封鬱也忍住了一腦崩兒彈死黑衣的衝動。

  可他也明白,此事實在太大,若不弄明白師祖和婢奴女的關係……

  「本座估計要倒黴!」

  深吸一口氣壓下焦怒,封鬱和顏悅色道:「原來師祖此人乃下界之人?」

  紅衣猶豫道:「嗯,應,應該算是吧……」

  「什麼叫應該?」

  「因,因爲……因爲曾有一位半步道祖,自稱是他,他的奴隸……」

  封鬱眼睛眨了眨,心中波瀾頻起。

  「讓半步道祖稱奴……」

  橫向一比較,他就知道邪天若在二部神界,那地位至少也是天子皇子一流!

  「天子,皇子……」

  封鬱沉吟良久。

  此等身份,非同小可。

  但與他這個靠師尊橫行二部神界而無人敢得罪的人比較,差距還有些大。

  「不過,此人和婢奴女,究竟是何等關係……」

  這才是最重要的。

  忽而,他眸光一亮,心中驚濤駭浪!

  「莫非小師妹她,她有意中人……」

  這猜測嚇了他一大跳!

  但受到驚嚇的同時,卻又是滔天暗喜滋生!

  「師尊最疼愛小師妹,即便失蹤,也必定會暗暗關注小師妹,豈能不知此事……」

  而他更清楚,師尊爲情所傷!

  「若那人真和小師妹走到了一起,至今還沒死,必定得到了師尊的承認……嘶!」

  親事可定!

  而如今知曉此事的人,只有他這個九師兄!

  「只要本座抓住這個機會,盡最大力量幫助這個妹婿,那……」

  幻想著自己早已抵達盡頭的修途,會因師尊龍顏大悅而再續一截,封鬱激動得全身直顫!

  但他不愧是道祖!

  心神旋即冷靜下來!

  「此事太過重大,絕對不能鬧烏龍,必須先問清楚!但這兩個小滑頭,似乎不想說……」

  封鬱心思一轉,當即肅容道:「你們或許不知,此人或許非常出色,但即便是誤會,本座不再出手,無量榭和彌勒齋都不會放過他!」

  紅裙黑衣二人面色微變。

  但想想邪天過往……

  「估計兩大勢力,懟不過那牲口……」

  見二人面色變化不大,封鬱未等二人開口,又凝聲道:「更別忘了,天庭之下的八大遠古宗門同氣連枝,他們豈能容忍無量榭繼續給八大遠古宗門丟臉?」

  二人嚇了一跳:「元老,應該不至於吧?」

  封鬱失笑搖頭:「你們根本不知道,當地位身份到了一定高度,他們最在乎的便是臉面啊……」

  「請元老看在宮主大人的份上,助他一臂之力吧!」紅裙趕緊相求。

  封鬱眉頭一皺,嘆道:「哎,本座當然有此心,但你們身爲問情殿弟子,卻也應該知曉問情殿,若單是無量榭,自然不必說,加上彌勒齋,本座豁出老臉,亦能說動高層,但若是八大遠古宗門……」

  二人也明白問情殿在二部神界一直扮演者牆頭草的角色,即便有心,也沒實力和昆、歸兩墟中的任何一個打擂。

  「那,那該如何是好?」

  見二人急了,封鬱心中一笑,又嘆道:「其實,主要還是因爲此人和我問情殿關係不深……」

  紅裙聞言當即道:「元老,他和宮主大人關係非常好……」

  「好到何種地步?」

  「好到能爲彼此付出性命!」

  封鬱強忍滔天激動,急聲問道:「如此說來,二人是道侶?」

  紅裙黑衣眼鏡瞪得溜圓,一臉不可思議。

  一炷香後,紅裙黑衣帶著封鬱贈送的修行資源和一肚子的擔憂詫異,離開了大殿。

  「原來不是道侶啊……」

  封鬱很失望。

  不是道侶,即便關係再好,自己的付出也不會得到成正比的收穫。

  衡量半晌,他最終有了決定。

  「將仇家的報酬退回,藉此勸說仇家和解,若仇家不同意,本座也不會再付出什麼,小師妹那邊,本座也能交代過去……」

  於封鬱親自上門找仇家之際,無量榭和問情殿,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宗門身上連續栽了兩次的消息,也終於離開西域,朝另外五大遠古宗門傳播而去。

  但率先接到消息的,卻不是天庭所屬勢力,而是皇庭。

  因爲接到上古洪荒碎片中同類傳來的消息的他們,此刻剛好抵達與上古洪荒碎片接壤的西域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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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九十六章 大佬 出關 面紗

  「天庭,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皇庭來者並不多。

  但個頭都很大,有遮天蔽日之象。

  某個盤蒼踞穹的存在,在得知此消息後,剛嘆出一句嗤笑的感慨,上古洪荒碎片陡然飛出數十尊氣息比他們更爲磅礴的存在。

  感受到這數十尊氣息,皇庭來者就發現自己身處如獄的神威之中,趕忙恭敬拜下。

  「拜見諸位前輩!」

  話音落,蒼老的聲音接連響起。

  「哎,一個比一個弱啊……」

  「呵,比起來的話,還是比那幫人類強一些的……」

  「看來這個時代,真的適合我們!」

  「桀桀,本尊先將這什麼所謂的西域吃個乾乾淨淨!」

  「切勿魯莽,上古再強亦有崩碎之日,還是先打探下情況再說!」

  「你們這些小東西,趕緊說說今世大勢!」

  ……

  皇庭來者不敢有絲毫怠慢,一句句老祖前輩叫著的同時,將上古後的情形一一道出,直至今世。

  僅僅是簡而言之,這番敘述也花了整整三日。

  饒是皇庭來者至少都堪比半步道祖,一個個也說得口乾舌燥。

  「還有麼!」一尊上古強者冷音如刀,「尤其今世之事,一件也不許漏!」

  此話一出,皇庭來者就不僅僅是口乾舌燥,同時也開始絞盡腦汁。

  直至最後,見衆老祖前輩還不滿意,一尊堪比半步道祖的山犼獸瞳一亮,叫道:「還有一事,方才聽說天庭之下無量榭,和問情殿聯手攻打西域某宗門,結果連續兩次敗北!」

  「無量榭?」

  「就是他們口中那個無量佛的傳承!之前我們碰到的小傢伙中,就有這個無量榭的!」

  「問情殿……唔,是那位存在的道場……」

  「胡說八道,問情殿怎麼可能如此弱小!」

  「呵呵,他們根本不知道問情殿背後是誰,而且聽說那位存在早已失蹤,也算正常……」

  「即使如此,問情殿也不會這般弱吧?」

  「莫非那個西域宗門,很厲害?叫什麼?」

  ……

  「似乎……」山犼苦思冥想,猶豫道,「似乎叫什麼陰,陰宗?」

  「陰宗?」

  「聽上去就很陰!」

  「上古之時,應該沒有這個道場啊……」

  ……

  聽到陰陽宗三個字,始終躺在棺材裏偷著樂的龍族老祖就是一個激靈!

  「陰陽宗?不是那小魔頭……嘶!問情殿,難怪!」

  殺無量榭八位佛子!

  當著他的面兒嚇死了問情殿的仇天!

  「嘖嘖,這逼裝的……」

  與自己獲得的天大機緣一比較,老祖內心就滿是幸災樂禍。

  「無量榭這是要完蛋……」

  「嘿,那個問情殿……若是那位存在不出,哪怕不死也得狠狠脫一層皮啊……」

  「得罪誰不好,得罪小魔頭……」

  ……

  「哈哈!管求那許多!」一尊上古大能仰天戾笑道,「待本祖走一遭那什麼陰宗,一腳下去管叫他灰飛煙滅,順帶立個威!告訴天下,本祖又……老敖,你作甚!」

  「沒什麼……」

  操控自家的棺材飛速遠離仰天裝逼的某個老祖十萬裏後,龍族老祖親切的聲音繼續響起。

  「大佬,您繼續裝,小龍我靜靜看著就行。」

  馬上要被某位上古大能踩上一腳的陰陽宗,朝氣洋溢。

  即使眼睜睜看著自己一見鍾情的女人,正亦步亦趨地跟在邪天身後的殷銘哭得稀里嘩啦,也絲毫不影響氣氛。

  「三師兄,節哀啊……」

  「什麼節哀!又不是死了爹,三師兄,你要想開點啊!」

  「是啊,天涯何處無芳草……」

  「會不會勸人啊,要我說……三師兄,你喜歡的女人居然喜歡上了小師祖,這充分證明你超凡的眼光……」

  「狗屁!哪怕是頭母豬,那都得喜歡上小師祖不是?」

  「好哇,你這個欺師滅祖的傢伙,竟敢說母豬喜歡小師祖!」

  ……

  邪天身後是女人。

  卻不止一個女人。

  睡了大半天就甦醒了的邪天,在陰陽宗內到處逛遊。

  見此一幕,不知哪個長老多嘴了一句要不要派人侍奉左右……

  於是真傳弟子中排名第二的廖櫻,以及剛入門連洞府都還沒挑中的東方舞,就毛遂自薦跟在了邪天身後。

  邪天不自在。

  卻也不好用拒絕傷害那兩雙期盼的明眸。

  「只是跟著而已……」

  如是想的邪天,依舊走著自己的路。

  他如今走的路,就是他爲陰陽宗留下的後路。

  超強度發揮之下,他借六十四次變陣,對鎮妖聖手大陣有了更完善的理解。

  再加上射日弓看出陰陽宗尚有更大的底蘊未曾施展,這才有了進一步鞏固鎮妖聖手大陣的念頭。

  「鞏固後的鎮妖聖手大陣,加上那只有老祖才能啓動的底蘊,再加上……下一次,應該也沒問題吧……」

  走遍了除陰陽宗老祖閉關之地外的所有地方,邪天對如何鞏固大陣終於有了明確的想法,正要動手……

  「小……小師祖?」

  跟在身後三日的東方舞,終於忍不住開口。

  邪天回頭道:「不敢,叫我……」

  「叫您師祖麼?」東方舞明眸微眯,哪怕有面紗遮顏,亦能看出她在莞爾。

  邪天笑了笑:「你修爲比我高,叫我師弟也行。」

  東方舞面紗下的淺笑頓時一僵,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廖櫻就失聲嬌呼道:「怎麼可能!東方師妹,你,你不是才窺源境三層……」

  「窺源境三層麼?」邪天血眸從有些不自在的東方舞臉上掃過,這才恍然道,「哦,我以爲我還是啓道境呢。」

  廖櫻一怔,旋即哭笑不得道:「小師祖,那只是您剛入宗的修爲,您真是……哈哈!」

  東方舞聞言,暗暗鬆了口氣,心中卻滿是疑惑。

  「奇怪,他爲何能看穿我的修爲,孃親不是說……」

  疑惑未完,大地陡震。

  震動之劇烈,直接將廖櫻掀飛!

  好在邪天反應快,一記宿拳擊在廖櫻身後,柔力一推將其送下峯巔,隨後他若有所思地掃了眼身姿紋絲不動的東方舞,這才看向震動傳來之地。

  「是陰陽宗老祖閉關之所……」

  邪天暗喃剛落,就聽到了恆言激動不已的聲音。

  「老祖出關了!」

  「陰陽宗所有,即刻集結,恭迎老祖!」

  隨後,道鍾長鳴,響徹上門。

  陰陽宗上下,激動且雀躍地朝山門腹地涌去。

  「我們也過去吧。」

  邪天輕輕一句,邁步而行。

  東方舞怔了怔,急忙上前,猶豫良久,歉聲傳音。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相瞞……」

  「沒關係,我知道。」

  「啊?您,您怎麼知道……」

  因爲,我也有一張和你臉上一樣的面紗啊……

  摸了摸胸口溫熱的面紗,邪天強按滔天的激動,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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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一百九十七章 雙喜 失散多年?

  十二歲的邪天便會聽經。

  聽得無塵以爲世間多了位佛性絕佳之人,也聽得世間多了一位弒佛之人。

  能將自己內心的慾望控制到敵人無法發現一絲一毫的邪天,足以在見到東方舞第一面時,不溢露出半絲異樣。

  他能在看到熟悉的面紗後,將自己來到二部神界最大的目的完全從腦海中趕出,完成對陰陽宗的兩次救贖。

  他甚至能在發現東方舞有些刻意地接近自己後,亦不順勢打聽對方的任何來歷。

  但他唯獨不會無視胸口珍藏的那張面紗。

  面紗一樣。

  哪怕是他脫胎於邪帝心法和鬥戰聖仙訣的莫名感應,都無法透過面紗看到天衣或是東方的面孔。

  其上更是逸散著他熟悉的相同氣息。

  一張面紗,至少能說明東方舞和天衣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繫。

  「而這聯繫的來源,便是縹緲的無定界……」

  終於有了無定界的消息,邪天暗暗鬆了口氣。

  卻也有點猶豫。

  因爲跟在他身後的東方舞很不客氣,在連續問了三遍您如何知曉後,連對陰陽宗小師祖起碼的尊敬都沒了……

  「師師弟,你如何知曉的?」

  「快告訴師姐呀!」

  「我沒有露陷,一定是你詐我的對不對?」

  「哼哼,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趕快告訴我,要不然我會……」

  ……

  有些嬌憨的東方舞,讓他想起了神姬,同時也讓他無法生出利用對方的心思。

  但幸運的是,總歸有了尋找無定界的機會。

  「離開陰陽宗前,可以問一問她……」

  如是想的邪天,當然不會告訴東方舞,自己爲何知曉她的真實修爲。

  「你答對了,我就是猜的。」

  輕輕丟下的一句話,頓時讓東方舞明眸微瞪,似乎有些目瞪口呆。

  「故弄玄虛,欲擒故縱,哼哼,在孃親口中,是佔了兩條罪狀的壞人!」

  但見邪天丟下自己走遠,她又在心頭補了句是個有意思的壞人,便小跑追了上去。

  陰陽宗,道鍾還在長鳴,弟子如潮,往山腰匯聚。

  衆長老早已來到老祖向浮閉關之地外,於焦急且興奮的議論中等待。

  「天可憐見,老祖他終於出關了!」

  「我就知道老祖不會視宗門危急不顧!」

  「九次叩關,滅門之危,好在有小師祖啊……」

  「哈哈,這下好了,前有小師祖,後有老祖,誰想滅我陰陽宗,都得崩掉幾顆牙!」

  ……

  劉遠卻不這麼看。

  雖說他同樣欣喜,眸中卻帶著一絲憂慮。

  見衆長老只顧著興奮,他想了想,還是幽幽開口。

  「你們就不明白,爲何我會說那樣的話麼?」

  此話一出,衆長老一怔,旋即皺眉。

  「二師兄,」門智疑惑道,「哪句話?」

  劉遠尚未開口,皺眉的恆言眉頭陡然一擡:「二師弟,你是說老祖他……」

  「嘿,」劉遠嘿了聲,沉默少頃後卻苦笑道,「我何嘗不希望陰陽宗再多個小師祖,但……」

  話未說完,衆長老便恍然大悟,一個個面容古怪。

  他們終於明白劉遠的意思。

  想讓我承認小師祖,除非老祖點頭!

  這是陰陽宗二長老劉遠時常掛在嘴邊的話。

  起初衆長老還以爲,這話只是劉遠看不慣邪天屢屢裝逼的怨念,根本無所謂,如今他們才反應過來——

  陰陽宗,是陰陽老怪向浮的陰陽宗。

  「我去!」

  「我們給陰陽宗弄了個小師祖,這,這……」

  「這就等於給老祖他弄了個同門師兄弟!」

  「同門師兄弟還算好,就怕老祖他,他認爲我們是要起義啊……」

  「我看宗內史記,老祖他老人家,貌似脾氣不太好?」

  「什麼叫貌似,脾氣好的人,能戰到自個兒道兵死得一乾二淨才回來?」

  「呃,如此說來,此事有些懸啊……」

  ……

  衆長老興奮不再,一個個愁眉苦臉。

  恆言沉吟道:「老祖何等英豪,豈會容不下人?更何況邪……小師祖他修行陰陽九極的天賦何等恐怖,老祖他……」

  「大師兄,」門智卻苦笑道,「老祖最講規矩,即使小師祖天資再被老祖看重,頂多成爲門內弟子第一人,小師祖三字……」

  「總不能改口吧?」恆言環顧衆師弟,幽幽道,「這一改口,且先不說外人,單單是宗內弟子,如何給他們解釋?」

  柏俊也點頭道:「而外界,尤其是天外宮肯定會以爲我們戲弄了他們,若再加上八大遠古宗門同氣連枝……怕是下次來的,就不止無量榭和問情殿了。」

  「四師弟說得對!」見老祖破關的動靜趨於停止,恆言趕緊一錘定音,「一定要老祖承認小師祖是小師祖!」

  劉遠目瞪口呆地問道:「大師兄,老祖又不是傻子,這如何能辦到?」

  恆言盯著老祖閉關之地,堅定道:「此事,老夫來辦!」

  衆長老讚歎不絕:「不愧是大師兄,好樣的!」

  身爲半步道祖,向浮破關的動靜其實算不上大。

  於半山腰集結的衆弟子,還眼巴巴望天,準備看傳說中的老祖從閉關之地衝天而起,飛騰九霄的場景……

  孰料真實場景卻是,一個身穿戰衣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從那座叩關石門中走出。

  他便是向浮。

  陰陽宗老祖。

  上古之人。

  人送外號,陰陽老怪。

  向浮五官並不霸道,甚至略有些秀氣,面容溫和,眸光灼灼,左眉眉角有一道寸許長的疤,爲其增添了一絲英氣。

  「陰陽宗上下,恭迎老祖出關!老祖出關之日,亦是我陰陽宗雙喜臨門之時!」

  於向浮溫和的眸光剛落在自己身上時,心中暗喜的恆言就跪了下去,口道恭迎之語時,心中也在喜滋滋呢喃……

  「老祖這般和氣,此事怕是不成問題……」

  向浮觀門下長老弟子之貌,正暗喃自己的宗門總算渡過了滅門之危,並因此欣慰之時,聽到恆言此語,不由笑問。

  「本祖出關,何來雙喜?」

  「恭喜老祖,您失散多年的小師弟,也就是我們的小師祖,如今已然落葉歸根!」

  向浮:「……」

  衆長老:「……」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7:52
第二千一百九十八章 小師祖?小師祖!

  翹首以盼的陰陽宗衆弟子很納悶。

  爲何剛出關的老祖不僅沒露面,甚至還一聲教誨都無,就那般帶著一干長老沿著小路走進了議事殿,隨後咣的一聲,殿門緊閉。

  「什麼情況?」

  「搞不懂……」

  「老祖可是半步道祖的存在,如此高冷,很正常吧?」

  「可小師祖他……他可是懟過前後加起來六個道祖啊,沒見他高冷……」

  「多少有個小字嘛……」

  「好哇,你竟敢說小師祖小!」

  ……

  似乎發現了衆弟子的疑惑,議事殿殿門大開,面容異常古怪的門智走出,朗聲喝道:「穿老祖道旨,衆弟子暫行退下,好好修行,莫要懈怠!」

  「謹遵老祖之命!」

  衆弟子跪領道旨後,紛紛起身,正要回轉而返,就見小師祖邪天領著剛進門不就的東方舞,朝山腰走來。

  「小師祖!」

  「拜見小師祖!」

  「給小師祖請安!」

  「小師祖,您來晚了,不過不要緊,趕緊去見老祖吧,您二位一定有許多舊要敘……」

  「趕緊走,耽擱了小師祖的時間,你們吃罪的起麼,小師祖您請……」

  ……

  邪天一一笑著迴應,隨後眸光一擡,看向直愣愣站在議事殿外的門智。

  見邪天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門智陡然一個激靈,古怪的表情頓時又變得複雜。

  「複雜?」

  邪天搞不懂門智爲何會給自己這樣一個表情。

  未等他開始思索,門智嘆了口氣,轉身入殿。

  「師……小師祖,這是……」見陰陽宗的長老竟不邀請邪天入殿,好奇跟上的東方舞更爲好奇了,「他眼裏根本沒有小師祖您呢!」

  「我本來就不是小師祖。」

  邪天輕輕回了一句,注視議事殿的眸光中多了一絲好奇。

  因爲他知道,門智對自己表現出的複雜,只可能和一個人有關——陰陽宗的老祖。

  「你不是陰陽宗的小師祖?」東方舞明眸瞪大,嬌聲驚呼道,「可爲何陰陽宗長老弟子都這般稱呼你?」

  邪天想了想,嘆道:「我也覺得很邪門兒。」

  最覺得邪門兒的,還不是邪天,而是剛剛出關就多了個小師弟的向浮。

  他錯愕。

  他不可置信。

  他覺得自己可能閉關日久,似乎真忘了自己還有個小師弟。

  回顧過往後,他終於確定自己沒有小師弟。

  因爲嚴格說來,他沒有師尊。

  這就邪門兒了。

  所以在恆言說完後的全場靜謐中,他開始了仔細的觀察。

  觀察對象是陰陽宗這一代的宗門長老。

  修爲平平。

  資質平平。

  好在人人心向宗門。

  不過心向宗門的他們,此刻表情分外古怪。

  那個曾偷走自己極陰壁的小搗蛋,在恆言說完那句話後,險些沒忍住噴出來。

  但詭異的是,雖說古怪……

  「可這種古怪,並非對小師祖一事的古怪,而彷彿單單是對恆言這句話產生的古怪……」

  這說明什麼?

  說明自己宗門所有長老,似乎都不反對給自己找個小師弟。

  「呵……」

  向浮失笑。

  因爲此事太過搞笑。

  想了想,他終於確定,曾身爲朝聖者的自己,不會容忍此事。

  「多年不見,去聊聊吧。」

  一句話,改變了恭迎老祖出關的章程。

  於議事殿內就座,向浮能感受到所有長老的侷促和不安。

  在侷促不安的影響下,他們對自己的恭敬,看上去都有些心不在焉。

  「門智,你去安撫下弟子,」向浮笑著環顧殿下,「我們呢,就來談談我這個小師弟的事……」

  話音剛落,山腰處便響起了弟子此起彼伏的,激動的恭敬請安聲。

  「小師祖!」

  「拜見小師祖!」

  「給小師祖請安!」

  ……

  聽到這動靜,滿殿長老如坐鍼氈,向浮笑意愈發濃郁。

  「看來整個陰陽宗,我是最後一個知曉此事的。」

  衆長老幹笑。

  「恆言。」

  恆言趕緊起身回道:「回,回稟老祖,正是如……」

  「哎,這些年來,你們這批人當中,就屬恆言進步神速……」

  恆言心虛乾笑:「老祖謬……」

  「不僅敢欺騙我,還眼鏡都不眨一下。」

  噗!

  劉老六順利地噴了,恆言面色通紅。

  衆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更是不安。

  老祖看似一直笑著說話,語氣溫和,但他們不是傻子,個個都聽出老祖對此事的不滿。

  而這種不滿的直接「受益者」,就是他們的大師兄。

  「老祖,其實此事,怪不得大,大師兄……」

  「是啊,此事說來其實是個天大的誤會……」

  「但這誤會,對我陰陽宗有莫大好處啊!」

  ……

  「誤會?」向浮笑了笑,看向恆言道,「那便說說這誤會吧。」

  恆言如蒙大赦,趕緊從問情殿上門切磋說起,一直說到數日前結束的兩大勢力二次來襲。

  向浮明顯也被這一系列故事震住。

  「啓道境,陰陽九極修至六極?」

  劉老六悶聲回道:「嗯。」

  「闖過陰陽碑林?摸過陰陽玉璧?走過陰陽殺湖?」

  劉遠嘆道:「嗯。」

  「輕易捏碎亂道石碎片?」

  剛回轉大殿的門智見老祖盯著自己發問,下意識道:「嗯。」

  向浮想了想,笑問道:「然後踩天外宮真傳,滅無量榭八位佛子,殺問情殿仇天?」

  「回稟老祖,這些事千真萬確,而且也正因如此,」門智嘆道,「問情殿仇家和無量榭才會連續侵犯,欲滅我陰陽宗。」

  「所以有這位小師祖在,」向浮笑道,「兩大勢力非但沒能滅我陰陽宗,反倒……屁滾尿流?」

  恆言想了想,發現屁滾尿流四個字並沒有什麼不對,便點點頭,恭敬回道:「老祖,我陰陽宗得有此人,堪稱天道眷顧,必能振興我陰陽宗!」

  「是啊老祖!」

  「小師……邪天他簡直驚爲天人!」

  「其他的不說,弟子認爲他對陰陽宗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對陰陽九極的理解!」

  「是啊,他必定能爲我陰陽宗帶來不可限量的輝煌!」

  ……

  衆長老又激動起來,紛紛進言。

  但這激動的進言行爲,在向浮一直不變的笑容之下,漸漸停歇。

  最終,大殿內安靜得呼吸可聞。

  所有長老都預感到了不妙。

  「門智,」向浮終於開口,「方才你注視的,便是你們的小師祖吧。」

  門智強忍忐忑回道:「正,正是,老祖法眼如炬,一定能看出他……」

  「呵呵,我沒看他。」

  向浮輕輕一語。

  衆長老目瞪口呆。

  看都不看……

  足以說明老祖的態度。

  這種態度就是——

  哪怕邪天做了諸多聳人聽聞的逆天之事……

  哪怕兩大超級勢力第三次侵犯迫在眉睫……

  老祖,都不放在眼裏。

  「讓他進來,然後告訴他,」向浮想了想,笑容漸斂,自出關到此刻,屬於陰陽宗第一人的淡淡威勢方才逸散出來,「想留在陰陽宗可以,就做他的外門弟子吧。」

  噗通!

  恆言下跪,聲淚俱下道:「老祖,不能如此啊,他真的非同一……」

  「起來吧。」

  向浮起身,環顧殿下衆人,淡淡的聲音裏,滿是曾經滄海的唏噓。

  「這種人,我見得多了,沒什麼稀奇,至於問情殿和無量榭,呵呵,不足爲慮。」

  這種徹底無視問情殿和無量榭的霸氣,終於震住了衆長老。

  「大師兄,小……邪天他素來不在意身份,說不定不會介意。」柏俊悄聲道。

  「只能苦苦哀求一番,希望他,哎……」

  恆言暗歎一聲爬起,朝殿外走去,卻被門智阻止。

  「三師弟,你……」

  「還是我去請吧。」

  門智也嘆了聲,走出殿外。

  見此一幕,劉遠搖頭苦笑。

  「一個比一個牛啊,小師……邪天,可不能怪我烏鴉嘴……」

  正說著,門智和邪天前後進入大殿。

  恆言臉上滿是愧疚,一邊在心中不斷祈禱邪天不會惱羞成怒,一邊愧聲開口道:「小……邪天,老祖的意思是,你最好不要掛著小師祖的頭銜,還是當……」

  最難出口的外門弟子四個字還未響起……

  咕咚……

  大殿內,異響起。

  愧疚面對邪天的衆長老左右一瞧,沒發現異常。

  又看看邪天,邪天面色依舊平靜。

  那異常的來源,就是身後了。

  身後?

  「身後不是老祖……」

  伴隨著念頭的滋生迴轉頭顱的衆長老,目瞪口呆。

  因爲剛剛傲然站立,說出要邪天當外門弟子的老祖,跪在了地上……

  那雙充滿淡然霸氣的眸子裏,更是他們無法理解的驚駭、敬畏、崇拜、不可置信、誠惶誠恐……

  就在如遭雷劈的感覺在衆長老心頭迅猛滋生之際……

  「少,少……小,小師祖……」

  話音落……

  咣噹。

  向浮一個響頭砸在地板上,成就了衆長老的如遭雷劈。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7:53
第二千一百九十九章 天雷滾滾 再跪

  半山腰。

  被山風吹拂的東方舞,顯得有些愕然。

  邪門兒三個字,讓她有些不可置信。

  畢竟無論是小師祖的名頭還是師祖的名諱,都蘊含著非常的含義。

  這種非常的含義,在二部神界普世的修行體系之下,很明確地站在了極高的位置。

  哪怕是她所在的地方,師祖二字帶來的森嚴感,也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就其開玩笑。

  但邪門兒三字,卻帶著濃濃的玩笑意味。

  如此一想,再結合陰陽宗老祖出關之事,門智長老臉上的複雜,也就有些顯而易見了。

  是以當她看到,門智用根本不是對待小師祖的語氣喚邪天入殿時,她恍然大悟。

  「小師……呸呸呸,他要糟!」

  因此而生的,不是擔憂,而是略有一絲幸災樂禍和期盼的暗喜。

  幸災樂禍非常好理解。

  「雖說有取巧之嫌,但能力抗道祖的你,如何面對陰陽宗的老祖呢……」

  她的期盼則是……

  「他不會喧賓奪主,一躍成爲陰陽宗的老祖吧……」

  東方舞暗喃輕喃,旋即搖頭。

  雖說對邪天很陌生,但身爲女人的第六感卻告訴她,邪天不是這樣的人。

  「那麼,便只有被掃地出門了,畢竟……」

  東方舞的明眸掃過議事殿,心中暗喃。

  「畢竟,向浮曾是朝聖者啊,掃你出門的高傲,他配得上擁有……」

  這樣想著,東方舞心頭的欣喜反倒更弄濃了一層。

  似乎邪天被掃地出門,更合她的心意一般。

  「唔,我也要去準備一下啦……」

  最後看了眼議事殿,東方舞暗喃一聲希望不會被欺負得太慘後,便施施然轉身,離開的腳步帶著一絲雀躍。

  但此刻議事殿內的情形,與她想象得截然相反。

  哪怕陰陽宗老祖向浮面對自己跪倒在地,並在失魂落魄的言語間道出少主和小師祖兩個稱謂,邪天平靜的表情,都沒有發生一絲變化。

  當然這並不重要。

  因爲暫時而言,議事殿中絕對的主角不是他,而是向浮。

  身爲陰陽宗老祖,向浮的這一跪,有驚天地泣鬼神之功。

  衆長老被跪得猶如遭道萬道天雷當頭劈下,魂飛魄散。

  因爲議事殿獨特的修建方式,讓他們身處大殿兩旁,以至於向浮跪倒的方向,除了邪天外空無一人。

  老祖跪邪天。

  這五個字,正主宰著陰陽宗衆長老的一切。

  同時也正因爲如此,他們並未聽到向浮口中道出的兩個稱謂。

  而這,或許便是邪天面色平靜的根本原因。

  不得不說,向浮的心性極其變態。

  換做其他人,甚至是上古洪荒碎片中的猥瑣龍族老祖,認出邪天前世後,其失態的程度都不可想象。

  而他在遭遇曠世驚雷的猛劈後,卻能於少主二字即將脫口之際,將其改成小師祖三字。

  因爲他明白,相對少主二字的分量,小師祖三字,狗屁不是。

  而他的潛意識裏,甚至對自己跪拜邪天口稱小師祖,有種滔天狂喜的感覺。

  但這只是潛意識。

  他的顯性意識中,卻驚濤駭浪,驚雷無數。

  於上古時,自己只是因緣際會見過一面的陸家少主陸飛揚……

  怎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怎會來陰陽宗?

  怎會……窺源境?

  怎會……

  怎會……

  ……

  正當他被自己醞釀的驚雷劈得昏頭轉向之際……

  「晚輩邪天,見過老祖,恭喜老祖出關。」

  進殿後,邪天終於輕笑說出第一句話。

  這句話,撼動了大殿內死一般的寂靜。

  衆長老漸漸回神。

  向浮卻又被驚雷劈了數下。

  「少,少主他竟,竟自稱晚輩……」

  「少主他,他竟拜,拜見我這個朝,朝聖者……」

  「我,我要不要立即自,自刎……」

  ……

  不過就在衆長老即將甦醒,並開始思考他這一跪時,向浮終於抓住了少主這句話中的深意。

  是以他鼓起莫大的勇氣哆嗦起身、強作淡笑、喟嘆一聲。

  「原來,是你……」

  這句話看似很有感慨,實則只是向浮的結巴所致。

  面對少主陸飛揚,他的結巴簡直太過正常。

  但這句感慨聽在衆長老耳裏,卻讓他們腦補出了許多事。

  「原來,老祖和小師……邪天果真認識?」

  「絕對是,老祖的語氣中,滿是異鄉見故人的感慨……」

  「我,我去,這,這麼巧?」

  「所,所以老祖驚喜之下,才一個沒站,站穩……」

  ……

  「你們先出去,我和故人,有話要說……」

  見衆長老朝自己預料的方向腦補,向浮暗暗鬆了口氣,又淡淡一語。

  「謹遵老祖道旨。」

  見外門弟子一事沒有定論,恆言大鬆口氣,當即道揖一拜。

  但他腳下,卻有些躊躇。

  「看上去,老祖貌似因爲認識小師……邪天,故而沒有堅持自己之前的決定……」

  那麼,是否能進一步將邪天確定爲陰陽宗的小師祖呢?

  躊躇少頃,他狠狠一咬牙,即將與邪天錯身而過時,他躬身一拜。

  「小師祖,弟子恆言告辭。」

  正跟隨恆言的衆長老身軀一僵的瞬間,倏然明白了恆言的用意。

  「這是要生米煮成熟飯啊,不愧是大師兄……」

  再聯想到恆言那句老祖說出來您可能不信,一時間衆長老心頭滿是對大師兄的崇拜。

  崇拜之餘,他們也狠狠一咬牙,對著邪天躬身一拜。

  「小師祖,弟子告退!」

  說完,一羣人沒膽子回頭瞅一眼向浮,拍馬而去。

  用一句小師祖弟子告退來表達自己的意見,已然是他們面對老祖向浮時最大的勇氣。

  說完這話,他們心頭除了對老祖向浮反應的揣度,內心中只剩滿滿的忐忑了。

  「希望,不會被老祖收拾……」

  心懷此唸的他們卻不知道,他們背後的向浮聽到他們的這些話後,臉上浮現的是濃濃苦笑。

  知道邪天真正身份的他,比任何人都願意邪天成爲陰陽宗的小師祖。

  如此,會讓陰陽宗凌駕在二部神界之上。

  但他有心,卻萬萬沒有一絲膽子。

  即使此時的少主看上去,是那般平易近人。

  但當這種平易近人只剩他一人沐浴後,莫名的壓力就開始漸漸增大。

  咕咚……

  邪天帶著微微一絲笑意的表情,沒有發生變化。

  血眸中的眸光依舊平和。

  向浮,卻再次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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