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萬古邪帝 作者:萌元子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22
第二千四百四十章 斷周 好大 血鏡

  一切罪孽,源自無聊。

  這便是釐清邪天五十年之變化的羅錚,心頭悔意所在。

  若不酆崖和魔族的回縮讓他太無聊,他不會閒得蛋疼地重新找上九州界,不會一找就找了個準,繼而也不會真正碰上遠道而來的邪天。

  但,這是之前。

  如今,情況不一樣了。

  似乎邪天眸中茫然的多與寡,便體現著邪天的強與弱。

  是以聽到無聊二字後,在心頭蔓延的竊喜,讓羅錚笑了出來。

  「若非無聊了,也不會再來找你。」

  身受重傷的九州衆人,還在因邪天的出現而暗呼慶幸,便聽到了這句話。

  這句話的意思,似乎並不單純,以致於讓他們聯想到了數十年前,邪天和這個羅剎的那一戰。

  那一戰,莫名其妙。

  一臉茫然的邪天,莫名其妙地戰鬥。

  而綻放無敵異象的羅錚,也走得莫名其妙。

  此刻,他們似乎明白了……

  「他,他之所以離去,是……」

  「是因爲有事?」

  「而如今……」

  「如今他無,無聊,所,所以……」

  ……

  擅攻心者,便如羅錚,可以靠一句話扭轉人心。

  雖說九州衆人的心即使再扭轉也到不了向與背的層面,但或多或少地,他們心頭因邪天出現而滋生的慶幸,漸漸變成了擔憂。

  畢竟,他們剛剛才感受過羅錚綻放的無敵巨壓,綻放的姿態雖是輕描淡寫,但那無敵巨壓,卻是毋庸置疑的濃妝重抹,讓人無法忘懷。

  而就在此時……

  「邪,邪天他……」

  紅衣虛弱的話語,包含著無法掩飾的擔憂和疑惑。

  擔憂不提,其中的疑惑,讓衆人開始審視邪天的背影。

  背影無礙。

  氣勢,也是要殺人的氣勢。

  氣息……

  當審視到了氣息的層面,九州衆人只覺天色猛地一黑,自己瞬間墜入了無垠的黑暗。

  「土,土之本源……」

  於心頭驚恐呢喃這四個字的同時,他們終於想起了那場講道……

  也就是在此時,羅錚說出了第三句話,並朝邪天走來。

  「卻沒想到再見你時,呵……」

  呵字出。

  右腳落。

  大地震。

  似乎這一腳落下,便激活了這片域外戰場沉睡無數歲月的大地之心,讓其發出了甦醒的沉悶心跳。

  這僅僅是聲音,是羅錚落腳後產生的諸般變化中的一點。

  當他微變的紅眸微微下垂,看向腳下由無盡骸骨堆積而成的地面時,似乎看到了一把鎖。

  這把無形之鎖,鎖住了他的右腳,讓其無法掙脫,繼而擡起、落下……

  「土之本源……」

  對此,羅錚並不太意外。

  如今只擁有土之本源的邪天,也只能這麼做,而且做得讓他都不得不發自內心去讚美。

  但……

  「也就只是一種天道本源啊……」

  嘣!

  精血之力爆發的羅錚,似乎掙斷了束縛他右腳的無形之鎖,繼而擡起、落下……

  「而且,你又有多少與之匹配的神通呢,一個?兩個?呵……」

  「若真有的話,也不會如此簡單地直接動用土之本源了吧……」

  羅錚感受得很清楚。

  邪天禁錮他的力量,完全來自土之本源本身。

  然而他更清楚,若說天道本源自身的戰力是一,那人類的太一神通就能將其擴充、完善、爆發至十倍,百倍,乃至千倍……

  是以,邪天領悟的至少二成五的土之本源,雖說達到了讓他都要退避三舍的中期道祖之地步,但其戰力……

  此刻,九州衆人面色更白。

  他們無法看到方才一幕的交戰。

  但他們能看到羅錚的那一頓,一頓時的微愕,微愕後的前行,以及前行時的從容。

  所以他們能夠將這一連串事物當成一場戰鬥去思考……

  思考的結果便是,邪天未能阻止羅錚的前行。

  而原因呢?

  「斷,斷周……」

  武徒用顫抖的聲音,呢喃出了邪天僅有的,與土之本源有關的神通。

  與此同時,斷周,也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衆人的頭上。

  邁步不停的羅錚擡頭看向出現在自家頭頂上的斷山。

  山古樸,荒涼,蒼茫。

  斷裂處,隱有大勢逸散。

  除此之外,別無亮點。

  所以,他只看了一眼,並給出了簡短的評價。

  「好大。」

  畢竟這座好大好大的斷山,連遮擋殺日之光的力量都沒有。

  邪天聽到了羅錚的評價,所以他寶石般的血眸中,茫然開始擴大。

  斷周,是他自悟二十七天地神通中的一種,同時也是他借上古傳說想象出的,某位祖巫怒撞洪荒的場景。

  也正因爲此等旁人不可想象的想象,即使他並未領悟土之本源,斷周之力依舊恐怖得令人髮指。

  但這種因想象而來的力量,在面對羅錚時,只得到了對方好大的評價。

  「這,是我的斷周麼……」

  不是。

  因爲在他的想象中,他的斷周不僅是一根支撐上古洪荒的天柱,更蘊含著那位名爲共工的祖巫一撞天地崩的力量。

  之前,他是通過想象的方式,將這種玄之又玄的力量賦予給了斷周,如今……

  「土之本源……」

  暗喃間,被寶石般的血眸注視的斷山,似乎變成了那根支撐洪荒的天柱,只不過天柱的上半截,依舊虛幻。

  「還真有……」

  本該之前就發出的感慨,直到斷山發生變化,方才從羅錚口中道出。

  這只是因爲之前的斷山,沒資格讓羅錚發出邪天還真有和土之本源有關的神通。

  眼下,卻不同了。

  因爲羅錚看到的不僅是突然多出的那一截尚是虛影的通天之柱,更有邪天借超高的土之本源的領悟,正迅速將虛影變成實體的趨勢。

  是以,羅錚第二次停了下來。

  這次他是主動停下。

  因爲他需要細心感受和推測,當虛影不再、斷山完成後,邪天這一招的戰力究竟有多大。

  「唔……是什麼來著?」羅錚微微蹙眉,少頃恍然,吐出幾字,「近乎洪級天地神通,嘖……」

  嘖,是略有些不可思議的感慨,因爲這種自行提升神通等階的悟性和速度,確實少見。

  卻也是不屑。

  畢竟只是近乎。

  畢竟只是一種神通。

  然而,即使僅僅是近乎,即使僅僅是一種能與土之本源匹配的神通,當羅錚再度開始前行時,速度卻提升了十倍。

  「我心目中的天敵,無論你是因爲想花式裝逼還是另有原因,先下手爲強才是王道啊……」

  轟!

  冷喃此語的羅錚,不想給邪天變成自己天敵的機會,不僅精血之力悉數爆發,引來諸般襯托其無敵的異象,甚至連他輕易不示人的精血異力,此刻都化爲一面無比巨大的血鏡……

  當血鏡橫亙與斷山和邪天之間時,虛影迅速變成實體的趨勢,戛然而止。

  九州衆人驚恐的眸中,便看到那一絲絲之前他們無法看到的,來自邪天的土之本源,悉數被血鏡反射下來。

  而血鏡之中倒映出的邪天身影,更是在諸般無敵異象的侵壓下,開始後退。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22
第二千四百四十一章 碾坤 破鏡 納悶

  終於看到了讓通天虛柱殷實的土之本源……

  也看到了將土之本源悉數反射而回的血鏡……

  但看到這一幕幕的同時,九州衆人是不清楚其中所蘊含的大恐怖的,直到……

  直到他們將自己變成羅錚的對手,隨後朝對手施展出自己最得意的太一神通,然後他們看到了自己的太乙神通被反射回來的場景。

  什麼是無敵?

  立於不敗之地,便是無敵。

  而當羅錚以血鏡而顯的無敵,又有邪天因羅錚磅礴的精血氣勢而踉蹌後退時,這無敵似乎便替代了那天柱,開始了真正的凝實。

  武徒空洞的眸子看天……

  那裏有一面血鏡,阻隔著邪天和自己的神通。

  白芷茫然的眸子看地……

  那裏有一個羅剎,在萬千無敵異象的拱衛下,以自身精血氣息開路,正對自己的公子行無法匹敵的橫推之舉。

  此時此刻,九州衆人的耳畔突然靜謐,似乎世間的一切聲音,包括他們的心跳聲都已消失。

  然而靜謐連萬分之一瞬都未曾維持住,便轟然爆開,隨後便是各種雜亂之音齊齊涌入他們的耳朵,進而涌入他們的識海……

  聲亂。

  心亂。

  心一亂,便失去了主心之骨……

  於域外戰場斬魔數十首的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

  連羅錚都未能用兩招真正破去的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

  就這般開始了崩潰的趨勢。

  這一切,都被羅錚看在眼裏。

  他對邪天懷著必殺之心,此刻做的,更是避免邪天爆發針對自己的剋制之力,而先下手爲強的必殺之舉。

  是以能做到讓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自行崩潰的程度,不僅是他對自己的肯定所在,更是他雪恥的快意源泉。

  他似乎聽到了衆人心亂的聲音,也因心亂之聲,聽到了衆人耳畔那紛雜的亂音。

  而導致這一切的,便是身爲軍陣主將,邪天的敗北。

  「原來對付此陣,只需如此……」

  於對邪天的全方位壓迫中,一道靈光從羅錚心頭掠過。

  方法,真的很簡單。

  卻也因爲簡單,更凸顯了他對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兩次出手的愚蠢。

  「早知如此……」羅錚沒有想下去,勝券在握的他暗暗自嘲一聲,「快點結束吧。」

  他要想快點結束的東西,有很多。

  比如結束邪天的性命。

  比如結束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

  而要儘快結束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九州衆人的心,就要更亂。

  想讓衆人的心更亂,那衆人耳畔的雜言,也要更亂、更雜、更響。

  如何更亂更雜更響?

  轟!

  轟!

  轟!

  ……

  連續八次!

  龍行虎步!

  欺近邪天!

  噗!

  邪天退勢更亂之餘,更是噴出了一口鮮血!

  羅錚陰森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因爲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的崩潰,幾有一潰千里之勢。

  他似乎看到了衆人更甚一層的心亂。

  他似乎也聽到了讓衆人更爲心亂的亂音……

  亂音更亂、更雜……

  尤其,更響。

  下一瞬,他卻停下了第九次的龍行虎步,並用略帶狐疑的視線,看向右方。

  不是似乎。

  他是真聽到了。

  初始略小,如淅瀝的小雨。

  兩息之後,變成了碎碎叨叨。

  一息之後,猶如雷霆在極遠處不斷轟鳴。

  與此同時,羅錚收回視線,低頭看去——

  地面上,無數細小的骸骨渣子,如同被注入了悶騷的靈魂,開始急促地蹦躂……

  當這些渣子的蹦躂高度,達到羅錚的膝蓋時,他猛地轉頭。

  這次,他看向了左方。

  此時他才注意到,他聽到的更亂、更雜、尤其更響的亂音,不僅來自右側,還來自……

  四面八方。

  然後,發現此點的他又看到了天地奇景——

  四面八方的天,正在變低。

  似乎以他爲中心,正有四把高逾萬丈的無形碾棒,一邊壓縮著虛空,一邊朝他碾來。

  更亂、更雜、尤其更響的亂音,便由此而來。

  羅錚笑了笑,看向已經蹦躂到自己頭部的骸骨渣子。

  「那這些渣子,爲何亂蹦……」

  躂字尚未出口,羅錚紅眸一縮。

  因爲他無意間看到了,極遠處那座他曾落腳過的,此後一直充當此戰背景的黑色大山。

  之前站在此地,他只能看到這座黑山的山腰……

  而如今,他能看到這座黑山從未顯露於世的山腳。

  見此一幕,羅錚心頭突如其來的感覺,便是膚淺。

  是的。

  太淺了。

  因爲他之前想象的萬丈無形碾棒,不僅壓縮了萬丈虛空,更將這片域外大地,碾下去了萬丈。

  「碾坤……」

  當將邪天領悟至二成六的土之本源,和這天地奇景結合在一起時,羅錚腦海中就蹦出了這兩個字。

  他並不知道,碾坤,是邪天十二歲修行的撼天熊地掌中的一式……

  他只知道……

  自己的精血異力——逆鏡,被破了。

  自己的龍行虎步,也要中止了。

  而自己先下手爲強的必殺之舉,也在沒有天敵剋制出現的情況下未遂了。

  ……

  知道得太多。

  但這些東西來不及一一浮現在羅錚的腦海中。

  因爲,他要跑了。

  堪比中期道祖的對天道本源的領悟,用如此兇悍、霸道、粗獷的神通展現出來,雖看上去草草且粗鄙,但……

  有種別跑,硬抗啊!

  似乎聽到了邪天於這一記粗鄙神通中蘊含的囂張之音,憑空浮起且瞬間暴退的羅錚,臉色有些難看。

  隨後,跳出險境的他,站在上蒼的高度,全面俯瞰完這一幕天地奇景的全過程。

  和他想象的不差。

  萬丈高的虛空……

  連帶萬丈深的大地……

  在邪天囂張霸道的本源運用之下,於炸天裂地的雷鳴中,宛如憑空被抹去一般消失了。

  除了邪天本人。

  除了九州衆人。

  除了依舊懸空的,尚未完成的支撐洪荒的虛柱。

  除了一顆高喊爲了自由,蹦躂到了萬丈以上,且被羅錚伸手握住的骸骨渣子。

  兩萬丈內,什麼都沒剩下。

  而被碾坤碾成齏粉並化爲虛無的血色逆境,也似乎化爲了一道血色,從羅錚嘴角緩緩流下。

  受傷的羅錚,想得通,卻也想不通。

  想得通的,是邪天對土之本源的領悟達到了二成六。

  想不通的……

  環顧兩萬丈內的奇景,羅錚有些納悶。

  「他哪兒來的與之匹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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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四百四十二章 你得死 你別逃

  對天道本源的領悟,是力量。

  但這力量,遠遠不足以創造出在羅錚眼中上演過,且讓其受傷的天地奇景。

  因爲,邪天如今只是神宮境一層的修爲。

  「即便他是邪帝傳人,即便他剛施展的粗鄙……剛施展的神通是近乎洪級的天地神通,即便……」

  諸多假設,不斷地將邪天的力量朝上推……

  然而推至極限,這力量依舊不夠。

  就在羅錚不得不將邪天碾壓兩萬丈天地的力量,歸結爲是邪天對那剋制之力的另一番運用時……

  邪天丟了一記牛逼的眼神,給累得虛脫的鴻蒙小霸王。

  「算你有眼光!」

  有些得意的小霸王剛想坐在元陽王座上喘兩口氣兒,就看到了王座周圍的光禿禿……

  「真是爲你操碎了心啊……」

  咬牙腹誹了一句,小霸王不得不又站起來修行培元功,一是爲了給自己的今世重新弄出救命的底牌,其次,他自己看沒了元陽結晶的王座也分外不爽。

  嘭……

  輕輕的爆鳴,在羅錚手裏響起。

  逃過碾坤的滅頂之災,這顆嚮往自由的骸骨渣子,最終覆滅在了羅錚的兩根手指間。

  直到把渣子當成邪天一般碾成粉末,羅錚的心方才平靜下來。

  戰,還要繼續。

  「既然你動用那股力量逃過了殺劫,那我如今不僅要殺你,更要了解這力量了……」

  畢竟這力量給他最大的感覺,便是絕對不可接受且饒恕的天敵。

  當逆鏡反噬而來的傷勢痊癒時,羅錚的殺意也再次攀升到了頂峯。

  這僅僅消耗了非常短的時間,短到碾壓天敵兩萬丈的雷鳴,尚未徹底結束。

  而就在此時,自始至終雙手下垂的邪天,伸出了雙手。

  見狀,羅錚紅眸微眯。

  在他的注視下,邪天雙手一前一後,似乎抱住了一個莫名重物,隨後雙手緩緩擡起。

  嗡……

  天地間,浩瀚且空曠的巨音響起。

  巨音之下,邪天蒼白的面龐漸漸殷紅,似乎他正竭盡全力擡起的莫名之物,實在太重。

  而這巨音,也似乎將九州衆人識海內的亂音整合爲了一體,讓他們甦醒過來。

  這一甦醒,人人表情呆滯。

  「這……」

  「那,那血鏡……」

  「邪天他,他……」

  「斷周還,還在……」

  ……

  他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且他們也完全沒有時間,去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

  因爲此時似乎意識到什麼的羅錚面色驚變,第二次先下手!

  然而……

  晚了。

  咔嚓!

  宛如天地合軌!

  宛如天道歸位!

  一聲重鳴間!

  天地驚!

  殺日暗!

  唯獨一柱通天!

  當邪天一前一後的雙手,同時處於一條垂直於域外大地的直線上時……

  半截不周山徹底變成了那根支撐上古洪荒的天柱!

  似乎他剛剛舉起的,便是斷周失去的那半截天柱!

  而這半截天柱,便是之前碾壓四面八方天地兩萬丈的碾棒!

  這,便是讓羅錚面色驚變的原因!

  因爲他完全想不到,邪天竟會用這種手段完成對自身神通的完善和進階!

  「碾坤!」

  「本以爲是你在走投無路之下的困獸猶鬥!」

  「沒想到你不僅憑藉此招脫險!」

  「更讓我受傷!」

  「最後更借形成碾坤的土之本源,填充天柱,完善神通!」

  ……

  最後這一點,才是邪天的真正目的所在!

  可惜在羅錚的所思所想裏,完全沒有這一點!

  此時,羅錚是真的受驚了。

  拋開一開始撞邪的驚悸感,天生高傲的他既然選擇再次面對邪天,就不會再懼怕邪天對他的宛如天敵般的剋制之力!

  因爲既然是剋制,便是針對他的!便是他亦能理解的和想到的!

  而如今,邪天卻在另一方面,表現出超越他想象的能力!

  當在極速襲向邪天的過程中,將這種能力歸結爲戰鬥智慧四字時,羅錚心頭殺意暴漲數倍!

  「你如何能不死!」

  此刻支撐他凌厲殺意的……

  不僅是他的天生高傲!

  還是邪天的出人意表!

  更是……

  「再如何完善,你的神通也只是近乎洪級天地神……」

  陰森的話音未落……

  因殺日黯淡而黯淡的域外戰場,漸漸光明。

  光明,誕生於無聲之中。

  但無聲之中,似有如驚雷的大音乍響,讓羅錚於心驚肉跳間,停住了前衝之勢。

  隨後,他緩緩擡頭,看向光明來處。

  光明,來自天柱。

  但天柱散發的,不僅是金色的光,更有蒼茫的古,滄桑的荒,撐天的意,不倒的志……

  當這根羅錚有些看不懂,又有些似曾相識的天柱,在無聲無息抹去虛空之餘朝他移挪而來時,他略顯乾澀的喉頭,發出了不可置信的聲音。

  「洪級……」

  與此同時,邪天紅寶石般的血眸內,那絲一直在擴散的茫然,倏然消失。

  「斷周……」

  邪天,通體舒泰。

  他不知這根自己都看不到盡頭的天柱,是否就是上古中支撐洪荒的天柱不周山。

  但他知道,這便是自己心中的不周山。。

  真正的不周山。

  如臂使指。

  隨著他有些脫力的右手輕輕一劃,這座散發無盡上古洪荒氣息的不周山,帶著厚重無匹的勢,以輕若鴻毛的速,於無聲的碾壓無盡虛空中,朝羅錚撞去。

  這招絲毫沒有大帝氣息的洪級天地神通,讓羅錚面色大變,且倉皇暴退。

  本來憑藉他的實力,若要退,六個堪比暠的酆崖精英,五個堪比摩拓的魔尉都留之不住……

  但這是不周山。

  這是邪天用大毅力抹去祖巫一撞之力,獨尊土之本源的不周山。

  在二成六的天道本源的壓制之下,不周山萬里以內的虛空,此刻似乎竟比鉛還厚重,將羅錚幾乎可以追逐殺日的遁速,壓制到了極限。

  九州衆人,也看到了這一幕。

  縱然未見前因,但這後果,卻讓他們滋生了一絲明悟。

  「邪天,似乎……」

  「反,反敗爲……」

  ……

  「破!」

  一聲很有些複雜的森寒怒喝炸響!

  隨著怒喝炸響,域外殺穹上,一條波瀾壯闊、卻又玄奧如深的血色長河顯現而出。

  見此長河,邪天血眸微縮。

  有過變成羅剎之經歷的他非常清楚,這便是羅剎一族的傳承所在。

  傳說中的羅剎老祖,更是這條血色長河所孕育。

  就在他驚疑羅錚竟能顯化此河時……

  一支虛幻的血色大手,從血色長河中伸出,將羅錚輕輕地從不周山的禁錮中摘了出去。

  噗!

  噗!

  噗!

  ……

  羅錚連噴三大口精血,陰寒如九淵的紅眸,冷冷看著邪天。

  「這次,你得死!」

  邪天想了想,輕輕道:「這次,你別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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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四百四十三章 劣勢 不周打滾

  陰森和平靜,來自話語,更來自此戰對手的心。

  在形如羅剎天敵的莫名之力不出的前提下,羅錚認爲自己殺邪帝傳人十拿九穩。

  然而十拿九穩在此戰中走了九十九步,最後一步,卻變成了大敗虧輸。

  本源鎖步。

  精血滔天。

  神通斷周。

  異力逆鏡。

  本我碾坤。

  羅錚飛逃。

  最終,斷周成了不周山,隨著邪天右手平移,把羅錚視爲底牌之一的血色長河逼了出來。

  縱然這血色長河只是比不周山還顯虛幻的存在,但哪怕對見證了羅剎獄和這片寰宇融合唯一的寰宇奇景的羅錚而言,都是十成十的底牌。

  可就是此等底牌,在與邪天剛剛成型的不周山交戰後,也讓羅錚受創,吐了三口血。

  邪天,卻安然無恙。

  孰強孰弱,一目瞭然,瞭然得九州衆人目瞪口呆,而目瞪口呆之餘,他們心中也生出了濃濃的自慚形穢。

  差遠了。

  差太遠了。

  當他們以爲斬魔數十首,就把他們在仙界錘鍊到極致的心性、性格、毅力、意志、戰力、修爲等通通提升到不可想象的程度時……

  羅錚用無敵摧毀了他們,讓他們因絕望的聲,而心亂。

  而邪天,面臨的是和他們同等的無敵,甚至比他們距離更近,感受更深,因此而暴退、吐血……

  但吐血間、暴退間,邪天耳畔無聲,心如止水,所思所想,全是戰鬥。

  若僅是戰鬥,尚不驚人。

  更是在戰鬥中修行、參悟,把自己因修爲突飛猛進而落伍的神通,用衆生包括羅錚在內無法想象的戰鬥方式,提升到了和修爲相匹配的地方……

  進而,讓對手也吐了三口血。

  可以說,此刻羅錚和九州衆人,除了陰森和愧疚外,心中的情緒大抵彷彿,總結爲二字,那便是震驚。

  無論羅錚的來歷多麼古老和高貴……

  無論九州衆人對邪天多麼的熟悉……

  震驚,不得不生。

  邪天,依然平靜。

  無論是斷周浮頂,還是不周山當頭,他因怒殺而如紅寶石的血眸,依舊那般幽冷。

  這幽冷,再配上這次,你別逃五個字,便如無匹殺劍刺入羅錚的心,讓他怒,卻也讓他悸。

  即使在底牌出,自己傷時,羅錚腦海裏瞬間產生過逃的念頭,在這種驚怒的默默影響下,二人的第二戰,便似毫無準備地開啓。

  這一次,頭頂虛幻血色長河的羅錚,雖無異象咆哮,卻更加無敵。

  因爲那一記記萬丈之血拳,一張張十萬丈血掌,一道道百萬丈血劍……從血色長河而出,色如煉獄,形如天罰,所作所爲,便是爲了覆滅世間蒼生。

  這片被殺日主宰無盡歲月的戰地,在九州衆人看來,似乎第一次被另外的東西所主宰……

  這些東西無視殺日,將殺穹當成薄紙輕易撕碎,將虛空當成透明肆意抹去,甚至將天道本源當成旁門輕易擠到一邊,只爲貫徹羅錚的殺戮意志。

  悄無聲息間,戰場便被各種詭異之聲的集合體覆蓋。

  集合體中,最微弱的是驚天裂地的雷鳴,最強烈的,卻是他們從未聽過的,宛如來自他們看不懂之層面的交手、殺伐……

  好在他們能看到。

  只不過看到的,是從血色長河中凝聚而出的血色殺伐,倏然就變成了一片濃稠的血色殺海,將邪天的不周山圍在了中央。

  一瞬間,他們的心,也宛如被包圍的不周山一般被某種尚顯未知的東西攥緊。

  殺海動了。

  每一滴海水……

  每一朵浪花……

  每一層漣漪……

  每一波怒浪……

  每一面海嘯……

  都是殺伐。

  這些殺伐以各種方式,從各種角度,用各種力道涌向宛如砥柱的不周山。

  不周山不動,卻也動。

  不動時如中流砥柱,動時,則迎風破浪,怒海行舟。

  但無論動還是不動,在這片殺海面前,不周山都太渺小了。

  是以沒多久,九州衆人就明白了讓他們心緊的未知,名爲——劣勢。

  不得不劣。

  無論是從雙方的修爲、力量、戰力,還是從雙方的殺伐手段之上而言,邪天都處於劣勢。

  似乎血色長河當頭後,羅錚才開啓了真正的殺伐模式……

  而邪天即使將自己的荒級天地神通晉升爲了洪級天地神通不周山,卻也僅只一種殺伐。

  散發濃郁上古洪荒氣息的金色不周山,開始被海水腐蝕,被浪花刷沒,被漣漪衝襲,被怒浪拍打,被海嘯撞擊……

  漸漸地,不周山的金色開始黯淡,不周山山腳也雷鳴潺潺,通體晃盪,如醉酒的大漢般搖搖欲墜。

  衆人的心,也越來越緊,他們的魂,也彷彿變成了此刻的不周山,開始劇烈晃動。

  就在此時,不周山猛地歪了一下,搖搖欲墜四字,似乎被羅錚紅眸中那一抹兇殘的得意直接抹去了前三個字……

  「無知啊……」

  轟隆隆……

  不周山好大。

  不周山好高。

  當不周山宛如天塌般重重倒下時,羅錚嘆出了這三個字。

  確實。

  邪天搞出了洪級天地神通。

  但羅錚不是沒見過洪級天地神通。

  強如暠的那些酆崖最頂尖的大聖天驕,哪個人手裏不都有著類似的幾種洪級天地神通?

  而他不僅接過,甚至還殺了擁有這種神通的十人。

  「即使你的洪級天地神通之威力,遠超他們,甚至能讓我受傷又如何……」

  看著不周山壓塌百萬丈虛空倒下,羅錚眸中的得意,終於開始朝嘴角轉移,似乎欲變成笑意。

  「以大勢、以無匹之力壓你,壓得你無法天馬行空,你怎麼都是一個輸字……」

  嘭!

  在九州衆人蒼白的注視下,曾讓羅錚吐血的不周山,重重倒在殺海之中。

  虛空,炸開。

  殺海,炸開。

  無數虛火雷霆,從被炸開的虛空中如妖魔般鑽出,鬼魅般搖曳。

  殺海,直接炸成了兩半,每一半都化爲了沖天而起的血焰,抹著虛空,抹著虛火,抹著雷霆,直衝域外殺穹。

  「結束了。」

  當笑意爬上羅錚嘴角時,他輕輕開口,視線一轉,看向邪天。

  邪天依舊平靜。

  即使不周覆海。

  因爲……

  嗡!

  隨著他雙手一擡,覆於殺海的不周山,頭下腳上立了起來,無數海水從山體落下,化爲血雨,淋了羅錚一身。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23
第二千四百四十四章 陪練 確實 再逃

  不周山打滾。

  當九州衆人把邪天徹底落敗的一幕,歸結爲這五個字後,方才天塌般的鉅變,似乎就變成了邪天的兒戲。

  這兒戲,彷彿在幫戰鬥中很少開口的邪天發音……

  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

  刺不刺激?

  當然,這只是螻蟻最膚淺的認知。

  對強者來說,這一幕雖驚,卻不是驚喜,而是驚天地。

  所以被自己精血之力變成的血雨淋了一身的羅錚,任憑其自行落下,重歸殺海,而沒有將其斂入體內。

  此刻,他心頭只有五個字——

  「他,做不到的!」

  得益於自身超高的修爲,以及因此而生的超高眼力,羅錚非常確定剛剛完成神通晉升的邪天,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這一點。

  因爲這種讓不周山打滾的行爲,只說明一個問題——邪天對此神通的操控,已達舉重若輕。

  然而,此刻距離邪天晉升神通,過了多久?

  一炷香都不到。

  羅錚冷冷地看了眼平靜的邪天,隨後冰冷的視線挪到了頭下腳上的不周山上。

  打了一個滾兒的不周山,等於被殺海沐浴了一番,洗卻了青澀鋒芒,變得厚重沉穩。

  隱隱間,他心頭產生了一個朦朧的認知,一顆強大的羅剎之心,甚至因此一悸。

  但……

  「太自信了吧!」

  冷笑一聲,羅錚深吸一口氣,殺伐再起。

  第三戰。

  血色長河的虛幻減少了一絲,變得更爲真實,似乎欲從天外降臨域外。

  殺海,因此更加磅礴廣袤,咆哮間夾雜著滅世之力。

  不周山,依舊在邪天的操控之下動或不動。

  九州衆人眼中所見,依舊是不周山成了殺海中的砥柱——依舊孱孱,依舊顫顫。

  他們的心,依舊被一種未知的東西攥緊……

  但觀戰一刻鐘,他們終於感受到這種未知的東西,不再是劣勢二字,而是刺激。

  因爲刺激,自羅錚邪天之戰一開始便茫然的他們,漸漸開始激動起來。

  「邪,邪天他……」

  「陪,陪練……」

  「他他他,他把那羅剎當,當成了陪練!」

  「斷周的操控!」

  「如臂使指!」

  「此羅剎的殺伐,不僅沒傷到他,卻在幫他熟悉操控新的斷周!」

  「牲口……」

  「我,我去,那斷周就,就跟棍兒似的,活,活了!」

  「那羅剎好像,好像怒了……」

  ……

  當天柱般的不周山,宛如被一雙無形巨手當成棍兒舞成一面圓盾時,羅錚的紅眸已然變成了白色。

  白色,是怒到極致的表現。

  因爲此時此刻,之前羅錚心頭那點朦朧的,讓他生出你太自信之感慨的猜測,已然變成了事實。

  這事實,便是九州衆人看出的那般——邪天把他當成了陪練,不斷完善著自己對新神通的操控。

  從上古至今!

  沒有任何生靈敢把羅錚視作陪練!

  「即使將我重傷至沉睡的陸小小都不可能!」

  更何況!

  邪天此戰,根本沒施展針對他的,宛如天敵般的剋制之力!

  更何況!

  邪天是將第二次爆發的他,比之前更可怕的他當成陪練!

  更何況!

  將他當成陪練的邪天,練的就他niang的只是一種神通!

  「孰不可忍!」

  「啊!」

  嗚嗚嗚……

  隨著羅錚第三次爆發的咆哮,這片天地發出了宛如哭泣的嗚音。

  嗚音之下,虛幻的血色長河似乎被濃稠的紅墨補了一筆,變得更爲清晰。

  「第十一個,沒想到會是你這種垃圾……」

  咆哮之後,羅錚看向頭頂的血色長河,腦海中卻浮現出被自己斬殺的那十位酆崖精英。

  那十位堪比暠的精英,便是被這種程度的血色長河弄死的。

  饒是如今施展而出,他都覺得邪天不配。

  「什麼事,都該有個極限,對吧?」

  視線一轉,羅錚看向邪天,輕輕說出這句話。

  邪天的平靜,隨著血眸移向血色長河,也開始發生變化。

  當他的眉頭微微蹙起時,縱然不開口,羅錚都認爲自己得到了回答。

  這回答便是——縱然你能將新神通操控至如意的地步,在這條血色長河之下,也註定了敗亡。

  是以……

  當呢喃極限二字邪天,其血眸變得極度迷茫,甚至迷茫到羅錚都看不懂的時候,羅錚便直接出手了。

  邪天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但下意識的應對還在。

  而隨著第四戰羅錚更爲恐怖的爆發,他對不周山的操控,也以飛快的速度臻至如意的地步。

  如意,便是極限。

  此時的不周山,早已擺脫了什麼舉重若輕,什麼舉輕若重,已然變成和邪天心靈相通的繡花針,以三千言第一字土字所蘊含的無盡變化爲絲線,繡出一片片殺伐,抵擋殺海無休止的拍打和衝擊。

  「你的極限到了,可我的極限,還沒到!」

  羅錚冷喃剛出,這場勢均力敵的第五戰,便在他持續爆發的壓制下,變得傾斜。

  戰局,似乎又回到了不周山打滾前的態勢。

  九州衆人的心,也因此重新被名爲劣勢的東西攥緊,緊得他們無法呼吸。

  此刻他們終於認識到,羅錚所代表的真正的恐怖。

  「不,不行了……」

  「不是邪天不,不行,是這個羅錚,太恐怖了!」

  「邪天再厲害,也有極限,如今,更,更是到了極限……」

  「但,但羅錚沒有!他,他還在變強……」

  ……

  更爲狂暴的殺海,窮盡方式、窮盡手段、窮盡力道對不周山發動瘋狂的侵襲。

  邪天之敗,近在眼前。

  然而到了此刻,羅錚嘴角雖噙著一絲冷笑,紅眸卻無比警惕。

  「到了此刻,還要保持驕傲,不施展那種力量麼……」

  他很矛盾。

  他一邊不希望邪天施展那種力量,死在自己手裏,但另一邊他又希望邪天能施展那股力量……

  如此,他不僅能探索那莫名之力,更能看到邪天內心的高傲因此墮落。

  轟隆隆……

  終於,不周山在殺海不斷的侵襲蠶食下開始了迅速的崩解。

  於此時,面色慘白的九州衆人,眸光縮如針尖。

  於此時,羅錚紅眸也縮如針尖,等待著邪天的死亡,又或是邪天高傲的墮落。

  嘩啦啦……

  不周山,變成無數碎石,散落殺海,化爲虛無。

  微微垂首的邪天如遭重擊,嘴角血線長流,匯入殺海。

  「死於高傲……」

  羅錚無聲地笑了笑,身處右手食指,朝做出選擇的邪天點去。

  血光如電,在武商瘋狂的悲號下,即將洞穿邪天眉心……

  就在此時,邪天擡頭,讓羅錚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血眸中,迷茫依舊存在。

  這是羅錚看不懂的迷茫。

  邪天此刻,卻懂了。

  這迷茫,便是三千言的第二字——木。

  「確實,什麼事,都該有個極限……」

  而將代表土之本源的不周山操控至極限後……

  一顆通天古木,以無盡殺海爲養分,沖天而起!

  當殺海乾涸。

  古木通天。

  名爲建木。

  叮!

  當看到自己的第二張底牌撞在建木上,且發出不堪一擊的叮鳴後,羅錚表情抽搐了幾下,似乎不甘到了想罵娘,卻毫不猶豫掉頭就走。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23
第二千四百四十五章 裝完就跑 臉呢

  羅錚,二逃。

  縱然不甘,縱然萬分羞恥,縱然邪天那句輕輕的這次你別逃尚如無法抑制的魔音,不停在他腦海中回想折磨。

  造成這種奇葩逃離的,不是因爲戰敗。

  但若將其歸結爲和第一次一樣的撞邪了的話,羅錚也無法接受。

  因爲他很清楚,這一次,邪天沒有動用剋制自己的天敵之力……

  「至少是沒動用那種力量對敵!」

  然而即使如此,他也重蹈逃之覆轍,其原因,倒似一種——

  「見鬼了!」

  遠離邪天的途中,羅錚表情陰晴不定,切齒出了這三個字。

  這三字,便是他二逃之因。

  因爲邪天做了太多他想不到的事。

  譬如對敵生死一戰中,臨時提升自己的神通。

  譬如他完全沒想到的,借另外一式神通,補全洪級天地神通。

  譬如那遠超他所見的,洪級天地神通威力的神通。

  譬如把他當成了陪練。

  又譬如在最後關頭……

  「木之本源!」

  咬牙暗喃這四個字時,羅錚紅眸中掠過一絲無法壓制的恍惚。

  這恍惚似乎在說,怎麼就木之本源了?

  而恍惚一瞬,羅錚便想到了邪天最後的那句話。

  那句話,是重複他自己的話,只是多了代表認同的二字——確實。

  「確實,什麼事,都該有個極限。」

  此話從他口中說出,指的是邪天對不周山的操控再如何如意,也無法抗衡羅錚絕強的實力。

  而第五戰的後半部分,也非常清晰地證明了此點。

  但從邪天口中說出,卻別具味道。

  這味道,讓羅錚全身發麻。

  「土之本源的極限……」

  羅錚吐出一口受驚的涼氣。

  五行本源,可謂寰宇間最基本的天道本源,雖說無需感悟規則、天地以及天道,但通過精血中蘊藏的傳承,他對這五種本源的認識,僅次於人類道祖。

  是以他明白,邪天說出的這話,指的便是土之本源的極限。

  「五行本源,相生相剋……」

  「是以土之本源的極限,是……」

  「木克土啊……」

  回憶起不周山覆海,建木通天的場景,羅錚的心便一抽一抽的。

  這種抽,是怒,卻也是痛。

  因爲幫助只有土之本源的邪天領悟木之本源的,就是他。

  若僅僅如此,他根本不會逃。

  「木之本源,二成六……」

  即使對邪天初領悟木之本源,便達到和土之本源並駕齊驅的二成六的地步,產生了濃濃的見鬼般情緒……

  但羅錚知道,這也是拜他自己所賜。

  當然,他是生來高傲的。

  即使幫邪天參悟了木之本源,甚至參悟的程度高得恐怖,有前科的羅錚都不會逃,必會雪恥……

  但看到建木的那一瞬,看到邪天平靜血眸中那絲期待的一瞬,他便沒了任何遲疑,轉身就走。

  因爲他不想當陪練,不想再幫邪天把洪級天地神通建木操控如意,更不想再幫邪天參悟第三種可以瞬間臻至二成六的天道本源。

  雖然這一切,都只是具有可能性,而非一定。

  當羞憤的羅錚,於失神中回到當初和衆血子分別的地方時……

  「見鬼了……」

  這三字,便是他和邪帝傳人第二戰的戰後感。

  雖說跑了,但羅錚是高人。

  高人行事,必然果敢。

  想到羅錚即使聽了自己那句激將之語,最後還是跑了,邪天仰頭打量著莫名其妙的建木,心中滿是遺憾。

  「本可將前五字悉數領悟的……」

  閉關五十載,領悟土之本源二成六。

  大戰兩刻鐘,領悟木之本源二成六。

  且不說神通,不說操控神通,單單是這二者的時間消耗,就能說明邪天遺憾的程度。

  「你還沒殺死我呢……」

  想到羅錚那句話,邪天心頭就更不爽了。

  別說殺死……

  「你還沒打敗我呢……」

  也別說打敗……

  「即使我領悟了前五個字,也打不過你啊……」

  「怎麼就逃了……」

  待建木消失,搖搖頭的邪天眉頭蹙起,轉身朝九州衆人走去。

  「怎麼就逃了……」

  「怎麼就逃……」

  「就逃……」

  「逃……」

  ……

  九州衆人,還未將羅錚的離去進行準確的定義,便聽到了邪天有些不滿的嘀咕,頓時如遭雷劈。

  和上次一樣,這一戰,他們同樣無法看出羅錚逃離的原因。

  其他的不說,單單是最後一戰雙方呈現出的巨大的戰力差距,就從最根本的層面,完全否定了羅錚逃離的可能。

  但羅錚,就是逃了。

  逃得衆人俱都傻眼。

  傻眼中,小樹吞了吞口水,結巴道:「他逃,那,那,那你追,追啊……」

  什麼叫豁然開朗?

  什麼叫撥開雲霧見青天?

  「護著他們!」

  邪天追出去了。

  只留下傻眼的射日弓,以及傻眼的九州衆人。

  一炷香後,獨龍打了個哆嗦,面色慘白的轉頭,用獨眸看向小樹。

  「你……」

  唰唰唰!

  另外七十九道視線,於小樹身上匯聚!

  「小樹!」

  「逗戰王!」

  「逗比王!」

  「你他niang的是逗比啊!」

  ……

  就在小樹意識到什麼,且小臉煞白之時,化身中年大叔的射日弓回過頭來,揹負雙手傻傻問道:「誰能告訴本射,究竟發生了什麼?」

  白衣飄飄。

  血發飛舞。

  魔立不動的羅錚,表情變幻的速度,比頭上殺雲的卷舒還劇烈。

  若說第一次發出撞邪了的感慨,是因爲讓他驚悚的天敵二字……

  那這一次讓他發出見鬼了的感慨的,便是邪天自身的詭譎。

  然而思考半晌,他也無法將邪天表現出的這些令人震驚的詭譎,準確地歸結到什麼具體的東西上去。

  即使他知道邪天是邪帝的傳人。

  最終……

  「好在,你是打不過我的。」

  這一點,羅錚十分確定。

  如此一想,他心頭的驚悸就淡去了不少。

  然而也是如此一想,他心頭的憋屈,卻又開始蔓延。

  打不過。

  還能欺負你。

  羅錚眼角一跳,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了一口名爲酸爽的濁氣,覺得自己一下就舒服多了。

  「呵,真是個有意思的邪帝傳……」

  羅錚這句呢喃尚未說完,嘴角的冷笑就變得僵硬起來,突然多出一個身影的紅眸,也在瞬間的複雜變幻後,變得前所未有的陰鷙。

  「裝完就跑,」看著羅錚,邪天輕輕道,「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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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四百四十六章 逼起逼落 邪纏

  羅錚和邪天的第三戰,在第二戰之後不過一炷香多一點的時間裏,因某一方淡淡的嘲諷再度開啓。

  與此同時,一直被邪天屏蔽的射日弓,也從衆人口中打聽到了剛剛發生了什麼。

  因此,他傻傻的表情,也變得淡然起來。

  無非就是邪天那個小王八蛋再次逆天嘛。

  「本射見得還不夠多麼……」

  射日弓不經意的失笑搖頭,讓九州衆人對這位大叔有了更多的瞭解。

  「至少是道祖!」

  「我日,邪天又有新底牌了?」

  「看上去就挺牛的……」

  「若剛剛這位大叔出手,那個羅剎……」

  「那個羅剎不一般!」

  ……

  「本射更不一般!」

  當然,從邪天身上學會淡然裝逼的射日弓,不會將心裏話用倨傲的方式吼出來。

  他只是扯了扯嘴角,隨後低頭用左手撣著右袖上並不存在的塵灰,淡淡道:「好好療傷,蒼蠅而已,本射吹口氣就得死一片。」

  小樹等人嘴巴都成了喔型。

  出於對羅錚那無敵的肯定,他們心頭下意識地滋生出了一絲狐疑。

  但……

  「這,這大叔可是邪天的底牌啊……」

  「而且從未見他用過!」

  「肯定是這次回去後才有的!」

  「剛邪天說讓他護著我們……」

  「按邪天那牲口對我們變態般的在乎,似乎……」

  「說不定真有可能!」

  「這大叔,肯定是高人!」

  ……

  兩瞬過後,射日弓收穫了八十一道尊敬的目光,這讓他心中喜不自勝,但臉上卻越發淡薄,甚至還有一絲不耐煩,似乎見慣了蒼生對他的尊敬,對此有些反感。

  「好好療傷!」

  「是!」

  「多謝大叔!」

  「哈哈,有大叔保護我們,我們連軍陣都不用了!」

  「不過邪天他……」

  「逗戰王!」

  「大叔,要不您先去……」

  ……

  「放心吧!」見衆人又提起裝逼而去的邪天,射日弓淡然道,「邪天戰力是差勁,但逃命……」

  提及逃命二字,衆人懸著的心稍稍落下。

  小樹正想鬆口氣,卻又被八十人橫了一眼,頓時苦笑不已。

  「道爺我……見鬼了!」

  而此時,羅錚和邪天的第三戰,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羅錚不是意氣用事之輩,否則也不會從上古活到如今。

  但邪天追來了,表情太平靜了,嘲諷的時候,聲音也太輕了,輕得彷彿在敘述事實一般。

  是以即使知道追來的邪天用心大大滴壞,他也忍不住再次出手。

  戰鬥過程,便如他自我肯定的那般——邪天打不過自己。

  但這個戰鬥過程,同樣也如他之前猜測的那般,將邪天對第二個洪級天地神通的操控,逼到了如意的地步。

  「倒看你還能再極限否!」

  轟隆隆……

  似乎感受到了羅錚的怒火,橫亙殺穹的血色長河不僅更爲真實,其內甚至雷音轟鳴,似有驚世殺伐醞釀完成。

  隨後,蒼天如血。

  邪天縮成針尖的血眸中,也倒映出無比驚悚的一幕。

  只見無數猙獰的血色枝蔓從血色長河中攀延而出,以殺云爲途,以虛空爲徑,閃電般朝建木躥來。

  此刻,即使邪天對建木的操控臻至如意之境,也無法在漫天的枝蔓中找到一條活路。

  僅僅三瞬,一根枝蔓便附在了建木之上。

  嘣!

  嘣!

  嘣!

  ……

  似乎這根枝蔓便是斥候,附於建木的瞬間,便爲所有枝蔓找到了目標,於如雷的嘣音中,所有血色枝蔓如瞬移般穿梭而來,將通天建木覆蓋得無比嚴實。

  見此一幕,羅錚眸中掠過一抹陰森之喜。

  「吸乾你的木之本……」

  然而冷喃未落……

  嗡!

  血色的通天枝蔓,陡然綻放出無數金芒!

  感受到金芒所蘊藏的金之本源,羅錚面色一變,幾欲吐血。

  「該死!無恥!」

  嗖……

  帶著濃濃憋屈,羅錚三逃。

  「又是棍……」

  瞥了眼破開血色枝蔓顯現於世的金色巨棍,邪天微微皺眉,似有不滿地暗喃了一聲,旋即在思考金葬和金棍的同時,朝羅錚追去。

  羅錚真的要吐血了。

  身爲高人,一切猜測得以證實,非但沒有讓他洋洋得意,反倒讓更爲強大的他生出抓狂之感。

  打?

  不啻於讓邪天突飛猛進。

  不打?

  高人被螻蟻狂追不捨。

  刺探莫名之力?

  別人根本沒有動用的必要。

  逃?

  逃不過邪天對羅剎精血的感應。

  「啊!」

  越想越憋屈的羅錚猛地朝後襲來。

  「死……該死!」

  選擇全力爆發的他,剛吼出一個死字,緊接著便是該死二字,最後再次遠躥。

  因爲一時憤怒的他,全力爆發的不僅是戰力,更是血宙古經。

  所以他也感受到了邪天身上同等強度的血宙古經氣息。

  當羅錚氣得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時,他對邪天的感覺,終於具體化——

  「剋星!」

  不僅是我羅錚的剋星!

  更是整個羅剎獄的剋星!

  「必須甩掉他!否則……」

  深怕自己被氣死的羅錚,眸中戾光一閃,瞬間消失。

  見狀,邪天眸光一凝,幾乎同時消失。

  正負手凝空,淡然裝逼的射日弓,突然面色一變,深邃的眸光看向某處。

  「哼,找死!」

  九州衆人驚醒,連忙朝前方看去。

  「是那個羅剎!」

  「回馬槍!」

  「邪天他……」

  「有大叔在,這羅剎死定了!」

  「大叔,幹掉……」

  ……

  「道祖?」

  欲借要謝九州衆人逼退邪天的羅錚,見到射日弓眸光頓時微縮。

  卻也只是微縮!

  「哼,道祖就能護住他們麼,死!」

  血色長河再現!

  天降無盡殺伐!

  剛射出一記裂天箭的射日弓,面色大變!

  「不好,這……」

  嘭!

  無盡殺伐與裂天箭對撞,天崩地裂!

  天崩地裂間,射日弓和羅錚雙雙倒飛,餘波卻朝九州衆人推去!

  就在此時……

  不周顯現!

  建木通天!

  金棍定海!

  三面天地之牆,將衝擊餘波悉數擋住!

  「可惡!」

  羅錚拭去嘴角鮮血,隨意瞄了眼目瞪口呆的射日弓後,又森寒瞪了眼邪天,轉身消失。

  邪天也詫異地看了眼射日弓,丟下四個字消失。

  「護好他們。」

  最後,便是九州衆人看向射日弓,目光,比邪天更古怪。

  一口氣?

  吹死一片?

  邪天戰力,是差勁?

  散開的九州衆人面面相覷,隨後默默地聚在一起,組成隨時可以發動的九州無敵大殺四方陣後,方才開始再度療傷。

  射日弓面無表情,心頭卻一直在念叨著邪天前後兩次的囑咐。

  「護著他們……」

  「護,護好他們……」

  當射日弓得出逼越來越不好裝的感慨時……

  「我叫你一聲羅剎的恥辱,你敢答應麼!」

  邪天話音剛落,滿臉鐵青的羅錚當即咆哮轉身……

  第四戰,開啓。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23
第二千四百四十七章 5根棍子 自信?

  腳踩大地,無所不至。

  雖說沒了救援九州衆人時軒轅戰碑提供的莫測之力,但仗著對土之本源高達二成六的領悟,羅錚遁速縱然再快,出現在他面前的人永遠是邪天。

  第四戰,在邪天對一根通天火棍的操控臻至如意時,戛然而止。

  羅錚更爲憋屈。

  邪天雖欣喜於三千言第四字的突飛猛進,但想想這是自己所領悟的第四根棍子,且和自身二十七天地神通中的十日,乃至洪級天地神通妖神座完全沒有半點聯繫後,也多少有些鬱悶。

  不過再鬱悶,第五戰也在連續追擊五日之後,開啓。

  而這一戰的開啓,終於讓邪天借生死之危、借絕強高手壓迫之舉,完成了三千言的第五字水之本源的參悟。

  十日後,邪天終於停下了步伐。

  看著羅錚義無反顧衝入酆崖戰地深處,邪天想了想,朝早已不存在的背影揮了揮手,隨後眉頭微蹙,轉身離去。

  「哼!」

  同樣看著早已不存在的邪天,駐足的羅錚表情十分精彩地冷哼了一聲。

  回想這七八日的經歷,除了憋屈,以及未能將邪天引入劇變之地的失望,他心頭更多的,卻是驚悸和猶豫。

  驚悸,來自邪天自身的古怪。

  猶豫,則來自……

  「任何事都有極限……」

  「你能借五行相剋領悟五行本源……」

  「卻無法再以極限爲出發點,突破五行本源,再領悟其他天道本源……」

  「要不要……」

  ……

  要不要掉頭,再和邪天一戰?

  即使對方掌握了五種高達二成六的天道本源,即使有六種操控如意的洪級天地神通,羅錚也認爲自己有必殺邪天的能力若邪天依舊不施展那莫名之力的話。

  最終,他的猶豫漸漸淡化,被邪天屢屢挑釁而生的羞怒,也從紅眸中散去。

  「待奪了種魔,邪帝傳人,那時就不是你追我了……」

  深吸一口氣,再將其吐出,非常擅於調節自身情緒的羅錚,彷彿就忘了這酸爽的七八日經歷。

  忽而,他右耳一顫,整個人消失。

  再度出現時,一位在他右側千萬裏之外匿行的魔,便躺在再次出現的他的腳下,毫無生機。

  本以爲能藉此稍稍發泄,但細細一品味,被他暫時忘卻的邪帝傳人,卻又讓他感受到了羞憤之意。

  「單打獨鬥,你可能連一個魔都殺不死,哼!」

  羅錚終於走了,朝抵近酆崖的方向前進。

  沿途無論是人類還是魔的斥候,悉數變成了他發泄的道具,血梅朵朵,白衣飄飄。

  邪天也越走越遠。

  即使不知道酆崖戰地如今的情況,但他不會忘記被他挑起的酆崖鉅變。

  所以他明白羅錚想將自己引入酆崖戰地的目的,走得異常果斷。

  更何況……

  「五根棍子……」

  想到這讓他蹙眉的五根棍子,邪天心頭便有些膩歪。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於神通境自悟的二十七荒級天地神通,將會和十日一般,依次提升爲洪級天地神通。

  妖神座的威力,更讓他篤定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沒有錯。

  然而……

  「土之本源,不周山,這個還好……」

  即使偏離了斷周所蘊含的撐天之柱、祖巫一撞的本義精華,但不周山的出現,尚未脫離斷周。

  「而那建木……」

  想到自己的神通榮枯,邪天蹙眉更緊。

  因爲這二者間的差距,已經超出了他的寄望。

  緊接著,便是另外三個棍子。

  這三個棍子,和他自悟的金葬、若水以及十日,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

  究其原因,他倒能夠想明白。

  「應該是三千言的緣故……」

  但此事不是想明白就夠了的。

  「不說妖神座,與不周山相比,建木的威力都略有不如……」

  回憶起和羅錚的五場大戰,邪天下意識地將二成六的天道本源放到了妖神座身上。

  這一放,他就確定了一件事

  「這五根棍子,不如將十日、斷周、金葬、榮枯以及若水提升到洪級天地神通後的威力!」

  思及此處,邪天暗嘆一口氣。

  他不介意神通的變化,對戰力發揮的影響,因爲以他的戰鬥智慧,這幾乎沒什麼影響。

  但神通本身所具有的威力,以及神通繼續晉升的可能,這些他是相當在乎的。

  想了數千萬里路,邪天突然頓步。

  「我對三千言的參悟還不夠……」

  「若繼續參悟這五字,提升對五行本源的領悟程度,說不定……」

  邪天若有所思。

  「說不定這五根棍子,有可能發生變化,更說不定,能和我自悟的……」

  發現自己想得有些遠,邪天斬卻思緒,不再多想修行之路。

  因爲他非常清楚,如今只是神宮境一層修爲的他,將五行本源領悟至二成六已然是極限。

  若想繼續參悟,修爲必須提升。

  「呼……」

  思考告一段落,邪天終於鬆了一口氣,感覺很有些慶幸。

  心懷殺意而來,本以爲是一場九死一生的大戰,他卻沒想到敵人竟成全了自己。

  畢竟,若按部就班地修行,想取得此刻的成就,他至少需要兩百年光陰。

  「只是不知,他在神宮境一層時,領悟了多少……」

  當識海中閃過邪帝二字時,邪天看到了射日弓。

  同時,他心頭就掠過了十萬丈這個距離。

  這是射日弓和九州衆人之間的距離。

  「不愧是射日弓前輩,好有自信……」

  邪天輕喃。

  捫心自問,若危險突發,他自認沒辦法在這個距離完美施救。

  射日弓耳朵一顫,收聽到了這句話,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反話?」

  「多謝前輩!」邪天恭敬地朝射日弓抱拳,然後朝九州衆人走去。

  「不,不太像反話……」懵逼注視邪天的背影,射日弓羞澀暗喃,「那他爲何說,說本射好有自信……」

  七八日的功夫,衆人的傷勢也恢復了七七八八。

  一番劫後餘生的感慨後,邪天就發現衆人不經意看向射日弓的眼神有些古怪。

  「射日弓前輩其實很厲害……」

  衆人立馬看向邪天,目光有些狐疑。

  「前輩可能……」想到之前射日弓錯漏百出的營救,邪天道,「可能是誘敵深入,卻沒想到我不爭氣,沒留下那羅剎。」

  「原來如此。」

  衆人恍然大悟。

  偷聽的射日弓淚流滿面,且無地自容。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23
第二千四百四十八章 2入血嵐 落種

  七八日的戰鬥,強如擁有變態神宮的邪天,也消耗甚巨。

  於他休整時,射日弓再次收穫了九州衆人敬畏的注視。

  雖說有些無地自容,但爲了面子,射日弓也只好坦然受之。

  當然,除了故作的坦然受之外,此時他心頭更多的卻是不服氣。

  「本射可是幹掉妖帝九子的射日弓!」

  「連邪帝的帝器邪月都不敢跟本射咋呼!」

  「咋就敗……呸!」

  射日弓,記恨上了羅錚。

  因爲他很清楚,當日和羅錚的那一拼,從公平公正的角度來說,其實他還敗了一籌。

  再聯想到羅錚的精血氣息,頂多相當於無限接近道祖的半步道祖,他的記恨就頗有些咬牙切齒了。

  「本射居然被人……呸!居然被一個羅剎給越境搞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恥辱一定要洗刷!

  但跟了邪天數百年的射日弓,也不再當初那個叫射日就一定要射日的射日弓了。

  「知己知彼!」

  所以邪天剛剛恢復,睜開雙眸,就看到了射日弓。

  「你過來一下。」

  九州衆人見負手的射日弓,淡然地將邪天叫到遠處,眉宇間更是帶著淡淡的,類似高手寂寞的落寞在和邪天說著話,頓時議論紛紛。

  「怕是在教育邪天啊……」

  「肯定的,以前輩的實力,竟不惜故意敗北引羅剎入甕,這是何等的高義!」

  「邪天卻沒抓住機會……」

  「唔……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啥不對勁?」

  「可能是錯覺吧,當日,當日我總覺得那羅剎是,是……」

  「是啥?」

  「是被邪天追,追著跑的……」

  ……

  「那羅剎,是何來歷?」落寞的射日弓不敢看邪天,便故意看向遠方,淡淡開口。

  邪天抱拳道:「射日弓前輩,那羅剎來歷非凡,是我生平僅見,論戰力,我……我不是對手,而且……」

  「而且什麼?」

  「那羅剎的血宙古經,已然修到了能預測八十招的地步……」

  我去!

  射日弓淡然的雙眸暴突了那麼一瞬,旋即恢復。

  預測八十招是什麼地步,射日弓有些不敢想象,卻更因此狐疑。

  「那你……」

  邪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了想才開口道:「可能他不屑對我施展吧……」

  「原來如此。」

  射日弓鬆了口氣,同時心頭也凝重起來。

  「預測八十招本射不清楚,但……先機!」

  光是這所代表的先機,便讓他如芒在背,壓力甚大。

  見射日弓繼續詢問羅錚的情況,邪天便一股腦地道出。

  射日弓越聽,眉頭越是緊蹙。

  「難怪能越級……哼,果然不可小覷!」

  與此同時,他也暗暗鬆了口氣。

  「還以爲邪天如今已經超過本射,原來是那個羅剎在放水……」

  這念頭剛出,邪天唏噓的聲音響起。

  「不過我倒要感謝他,若非一直追著他,我的修爲不會進步得如此之快……」

  射日弓下意識點頭,擺出前輩的架子淡淡道:「修行,便是在生死中磨……你剛說什麼?」

  「我說感謝……」

  「後面那句!」

  「若非一直追著他……」

  射日弓有點暈。

  「追,追著……」

  兩個字,立馬顛覆了他剛在腦海中構建的場景。

  「這,這應該是強者對弱者做的吧……」

  射日弓的心,又忐忑起來。

  數百年不到,一個啓道境的娃就成長到和自己差不多的高度?

  而自己,還是被兩大帝器選定的,給這娃護道的存在?

  當射日弓不知是該嘆一句帝器眼瞎,還是這娃太牲口的時候,邪天再次抱拳,朝九州衆人走去。

  五十年的獨戰,讓衆人成長了不少,說不欣慰是假的。

  但看到衆人眸底深處的那一絲愧疚和茫然,他也欣喜不起來。

  「還是,太早了……」

  九州界,來域外的時間太早了。

  即使他弄出了斬魔之法,讓九州界有真正活在域外戰場的資格,但距離域外戰場的巔峯,依舊遙遠得無法想象。

  他從不懷疑這些同伴們的心性和意志,但正如羅錚所言,任何事都有極限。

  當這極限面對遠非他們能夠承受的力量時,崩潰,極其正常。

  「所幸,還是有好處的……」

  因爲除了愧疚和茫然,他同樣看到了來自羅錚的無敵,徹底摧毀了衆人因斬魔而膨脹的野望。

  「回去麼?」

  看著衆人,邪天一笑,輕輕問道。

  衆人沉默。

  因爲這三個輕飄飄的字,不僅跳過了邪天對他們獨自斬魔的欣慰,也跳過了邪天對他們意志崩潰的感慨和評價。

  大戰之後歸家,這是安撫,也是刺激。

  這種刺激對驕傲的他們來說,尤其深刻。

  「呼!」小樹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翻著白眼道,「回去?幹嘛回去!道爺還沒斬夠,咋好意思回去!」

  武徒沉聲道:「對!我們倒是突飛猛進了,但九州還有無數兄弟需要!」

  「那裏,才是我們戰鬥的地方!」紅衣大刀隨意一指,擲地有聲地喝道。

  「好!」邪天大笑,卻伸手將紅衣的大刀轉了半圈兒,「不過方向錯了。」

  將衆人斬魔的方向由酆崖調整爲葬海後,他環顧衆人,輕輕道:「保重!」

  「邪天,你去哪兒!」

  見邪天一步消失,紅衣忍不住追了兩步,急聲問道。

  獨龍想了想,若有所思道:「羅剎獄……」

  「哎……」武徒嘆道,「他一走,總覺得心慌慌的。」

  小樹哈哈一笑:「慌?道爺卻認爲該高興!」

  武徒瞥了眼小樹:「你心真大。」

  「笨蛋,」小樹有些眉飛色舞道,「五十年前我們離去他不知道,如今他卻丟下我們,啥意思還沒想明白?」

  武商突然有些頭疼,便拍了拍小樹的肩膀。

  小樹被拍得一哆嗦,連忙諂笑道:「武商大人,邪天這是完全相信我們能夠獨自斬魔啊!」

  此話一出,衆人的心頭宛如被注入了活水清泉,將低沉、壓抑悉數滌盪,鬥志漸漸高昂!

  「不愧是……」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獨龍忍不住輕喃。

  紅衣看向獨龍:「不愧什麼?」

  想到邪天用保重二字,便將衆人低落的士氣完美激發,獨龍極其罕見地笑了起來。

  「不愧是牲口。」

  於九州衆人調整好心態,再度踏上斬魔之途時……

  率先深入葬海的邪天,也站在了熟悉的羅剎獄入口前。

  「小鈴鐺……」

  暗喃的同時,邪天右手指尖,出現了一滴厚重如鉛,卻又猙獰森寒的精血。

  這滴精血,便是他與羅錚五戰的第二重收穫,名爲羅錚精血。

  雖說遠不如他之前所獲得的羅剎精血那般精純……

  噗!

  將精血送入心口,迅速變成羅剎的邪天,幽冷的血眸回望一眼酆崖的方向,旋即走進入口。

  「不管你們在酆崖戰地搞什麼,這顆種子,是時候落下去了……」

  就在邪天化羅剎,二入羅剎獄三十六界之一的血嵐界時……

  「主人一定會來救我們的,一定會……」

  身受重傷的羅梅,懷抱奄奄一息的小鈴鐺,再一次踏上了逃亡之旅。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6-27 08:23
第二千四百四十九章 羅梅之苦 邪來

  羅剎獄三十六血界之一的血衰界,一直由十三氏族中羅霹一氏的後裔主宰。

  其族長羅謄,是血衰界最強大的聖君。

  身爲羅霹一氏的後裔,他不僅繼承了先祖強大的實力,同樣也接過了來自羅霹那暴戾的性格。

  因此,血衰界是強大的,卻也是三十六界中最悽慘的。

  而其悽慘的由來,不僅源於羅謄以及其後裔的暴戾,更來自他們對強大的進一步的覬覦。

  覬覦的方法,便是修建血池。

  血池對羅剎而言,可以精純精血、修復傷勢、延長壽元……功用無窮。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用途,便是能爲羅剎提供最好的,體悟精血中傳承的環境。

  不敢說三十六界中,血衰界擁有最爲強大的血池,但至少血衰界的血池數量,是整個三十六界中最多的。

  能讓血衰界奪得這一名頭的,便是那數之不盡的池奴。

  池奴,顧名思義,便是修建血池的奴隸,同時也是三十六界中地位最低的那批羅剎。

  他們需要在礦洞中開鑿出血石,將一塊塊巨大的血石從礦洞中搬出,然後用最精純的精血煉化,最後將其變成血池中的一點。

  血石,是築造血池的唯一之物,無可替代,然而另一方面,血石卻對羅剎有著巨大的傷害。

  是以光是開鑿和搬運,對羅剎而言就不啻於酷刑……

  而煉化血石之毒,使其能夠築造血池,對此奴來說不僅是無法承受的痛苦,更是在吞噬他們的精血,泯滅他們的根本。

  羅梅,便是血衰界無數池奴中的一員。

  數百年的池奴生涯,讓這位女帝君遭受了無法想象的慘痛折磨。

  眼睛,瞎了一隻。

  右臂,齊肩而斷。

  十數萬年積攢的帝君後期修爲,短短數百年就被泯滅到了幾乎要掉落帝君的地步。

  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左臂裏的小鈴鐺。

  因爲她本可以憑藉姿色,避免成爲池奴的命運。

  但爲了小鈴鐺,她付出的不僅是池奴所揹負的痛苦,更有姿色。

  饒是如此,數百年之後,她也淪落到了連池奴都做不下去,反倒被羅謄一族的羅剎通緝追殺的地步。

  導致這一切的,便是小鈴鐺的父母。

  身爲人類和羅剎的後代,上界羅剎獄對小鈴鐺來說,不啻於地獄。

  來自血衰界的強大威壓,在羅梅登臨上界的瞬間,就險些要了小鈴鐺的性命。

  救小鈴鐺的唯一手段,便是將小鈴鐺放入血池,將其變成真正的羅剎。

  然而,血池對羅謄一族的後裔來說都不夠用,連身爲帝君的羅梅都沒有覬覦的資格,又遑論一個並不純粹的羅剎。

  是以數百年來,羅梅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悄悄地借被煉化過的血石碎片,保住小鈴鐺的一線生機。

  當數百年的小心翼翼,終究被羅剎發現後,羅梅迎來的便是羅謄一族毫不猶豫的追殺。

  追殺之下,她能做的也就是逃亡。

  但這條逃亡之路,在一開始就註定了失敗。

  因爲離開血石碎片的小鈴鐺,又朝死亡邊緣漸漸接近。

  「可惡的賤人!」

  「偷盜血石數百年,守護血石洞的人都是瞎子麼!」

  「嘿,誰讓這賤人有姿色,臨行時你是沒看到,那幾個嚐了數百年腥的人被管事抽得有多慘!」

  「哼,不僅偷盜血石,更與人類苟且生出孽種,這種賤人必須死!」

  ……

  追殺羅梅的羅剎,一共十來個,個個修爲都是帝君。

  雖說血礦洞的管事大怒,但他們的追殺並不迫切。

  「呵,離開了血石,倒看那孽種能撐多久!」領頭的羅盞獰笑一聲,三角眼中滿是陰鷙和兇殘。

  他身旁的一羅剎卻微微蹙眉道:「這賤人跑的方向是血嵐界,若她……」

  「那又如何?」羅盞瞥了眼,「且不說血嵐界本就弱得不像話,呵,數百年前發生的事,難道你們忘了?」

  「哈,怎麼可能忘!」

  「被一個人類直線殺戮千萬裏,幾息斬殺十八位封號血子!」

  「血嵐界的臉早就丟盡了!」

  「嘿,沒想到那個人類,居然是邪帝傳人!」

  ……

  「所以,」羅盞陰笑道,「別說血嵐界沒膽子阻止我等,那賤人,也根本沒時間逃入血嵐界!圍上去!這賤人雖說瞎了隻眼,但風韻猶存,捉住了隨便你們怎麼玩兒!」

  當羅梅的速度降低到一定程度時,不急不緩的追殺隊伍當即加速,呈扇形朝她包圍而來。

  感應到此點的她,神情卻沒有發生多大變化,依舊是絕望中帶著茫然。

  絕望很好理解,但茫然,卻連她自己似乎都有些捉摸不定。

  因爲她非常不確定,自己這數百年的遭遇,究竟是爲了什麼。

  腦海中時時閃現的,雖說還是那張讓身爲帝君的自己虔誠跪拜的平靜臉龐……

  「但,但我是羅剎,他,他是邪……」

  質疑的暗喃,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卻是苦笑。

  「哎,就算是爲了你吧……」

  低頭看著和自己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小鈴鐺,羅梅心頭並無多少歉疚。

  她覺得自己的付出,已經足夠抵消那平靜臉龐帶來的敬畏了。

  「血嵐界……邪帝傳人……主人,但奴婢我,我真撐不住了……」

  當羅梅被羅謄一族的手下獰笑包圍時……

  嗡!

  血嵐界古血臺深處的域外如口,紅芒驟閃,顯出一個身影。

  當守衛古血臺的羅剎毛骨悚然地轉身欲襲時……

  轟!

  一種他們未曾經歷過的精血威壓爆發!

  別說這數百位親王以及血子,便是那幾尊正要因怒顯現的聖君身影,都駭然地停留在了虛空夾層,不敢動彈分毫。

  「那,那是……」

  「此等精血威壓,聞所未聞!」

  「難道是元老……」

  「噤聲!此事休得再提!」

  「可……」

  「別忘了我們血嵐界如今的處境!稍有差池,便是分崩離析!」

  「別管了,反正是同族,不是人類……」

  「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血嵐界,哎……」

  ……

  離開古血臺的邪天,第一步落在了他爲天衣所建的小院上空。

  見小院未遭破壞後,他的第二步,便落在了一個包圍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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