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接待
現在秦放歌有車有證,開車又穩,就成了最佳的司機人選。
這天上午,就由他開車,載鄧紅梅和吳泓芹去機場接傅天夏。肖雨然依舊苦逼地練琴,她也不樂意跑來跑去的,加上車上空間有限,鄧紅梅也就沒勉強她,但叫她吃飯的時候一定要到場。
到機場的時候,也不用秦放歌舉牌什麼的,他和鄧紅梅吳泓芹站一起很是顯眼。
他很久之前就做過傅天夏的功課,看過他的照片,視頻,聽過他演奏的音樂,知道他所擅長演奏的曲目類型。
秦放歌視力好,一眼就望見了拖著口大箱子的傅天夏,並連忙朝他揮手。
傅天夏今年四十歲,算不得帥氣,但很有氣質,是個風趣幽默,和善可親的大叔。
到鄧紅梅她們跟前的時候,傅天夏也還是禮貌地先問候鄧紅梅好。
鄧紅梅讓他不要那麼客氣,「你現在都是著名的鋼琴家了。」
傅天夏笑著說,「不管怎樣,您都是我的老師。要說著名鋼琴傢什麼的,好像也沒幾個人知道。我敢肯定,知道秦放歌的人,比知道我的人多得多。」
秦放歌笑著接話,「傅師兄又不像我這樣不務正業,整天弄些不著調的事情。」
鄧紅梅也笑,「這話讓他自己搶著說了。」
秦放歌則講,「在歐美古典音樂圈,肯定傅師兄名氣比我們都大。」
「那可說不準,秦放歌你現在歐美那邊的名氣也特別大。」傅天夏說道,然後也沒忘記他的小師妹,「泓芹最近過得怎樣?」
吳泓芹笑著說,「謝謝傅師兄關心,我在國內這邊過得特別充實,還有鄧老師和秦老師親自指導,比出去柯蒂斯音樂學院那邊好多了。」
鄧紅梅也跟傅天夏講過這事情,也就是秦放歌和她一起教導吳泓芹還有肖雨然兩個學生。
一番簡單的寒暄客氣之後,鄧紅梅就叫邊走邊說,這裏距離停車場還有好一段距離的。
秦放歌力氣大,幾乎是用搶的從傅天夏手裏接過箱子去。
傅天夏還驚訝於他的力氣,秦放歌就笑他自己就這身蠻力氣特別自豪,說他連彈鋼琴都是用砸的。
「又沒個正形!」鄧紅梅瞪了他兩眼,但還是拿這個愛耍寶的傢伙也是沒辦法,「他就是這樣子的,不過他在演奏的很大一部分優勢,也是來源於他這身體的。彈那種炫技類的作品,根本就不費勁,其他人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演奏出來的效果,他很輕鬆就能做到。」
「聽過他的唱片,也看過他的視頻,但還是很難把他和現實中的人聯繫在一起。」傅天夏和鄧紅梅並肩而行,秦放歌就和吳泓芹兩個拖在後面,「有這樣的天賦,也真是百年難得一見,鄧老師你就沒勸過他?」
鄧紅梅搖頭道,「勸也沒用,他自己心志堅定得很。就這會,也是聲樂歌劇系的周先生被他創作出來的大型歌劇給絆住了,要不然,還不定能拉他出來。」
傅天夏就只能感嘆說是,「像他這樣,天賦太高也確實難以抉擇。」
鄧紅梅說是的,「所以現在我也不強求太多,他能寫點鋼琴曲,幫著指導一下泓芹她們,我就很滿足了。」
他們兩個前面聊天的時候,倒也沒有避諱著對秦放歌的評價,而他也是早已習慣這一切,波瀾不驚。只跟身邊的吳泓芹輕聲說話,到學校舉辦的大師課上,吳泓芹也有上臺演奏的機會。她自己其實並不看重,好歹也是碩士研究生的,但鄧紅梅既然安排了,那就聽她的就好。
到秦放歌車跟前的時候,傅天夏一眼瞧見就感嘆道,「這車相當不錯啊!秦放歌你自己買的?」
秦放歌笑答道,「公司的,被我拿來當私車開了。」
傅天夏還有些不明白,「你簽約給什麼公司了?」
鄧紅梅就笑道,「他自己和別人合夥開的公司,還不止一家。什麼遊戲公司,影視娛樂公司都有,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厲害!」傅天夏還衝他豎起大拇指,「我們那時候,********想著能把鋼琴練好,就是最大的成績。」
秦放歌笑著說他喜歡胡亂折騰,幫忙把傅天夏的行李箱放好之後,他就去前面開車。吳泓芹上副駕駛座,後面留給鄧紅梅兩師徒。
在車裏的時候,鄧紅梅才問起傅天夏老婆孩子的事情,傅天夏說是時間比較緊張,就沒有帶她們一起回來,這長途顛簸的,也不容易。
鄧紅梅感嘆說是的,然後也謝謝他不辭辛苦,千里迢迢趕回國來。
傅天夏就說,「鄧老師叫我,再有事情也要放下回來。其實也早就想和秦放歌交流的,只是一直沒什麼時間,這會可要好好交流。」
秦放歌說沒問題,還說他要跟傅天夏多學習。
吳泓芹就回頭說最該學習的是她和肖雨然兩個,她們的鋼琴演奏技術最差,但也表明決心,說有信心練好。
然後,鄧紅梅也跟他們說傅天夏當初出去歐洲那邊古典樂壇闖蕩的時候,吃過很多苦,也受過不少罪。爲音樂會,吃住都在車上,那份罪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好在他心智堅強,挺了過來,加上一直堅持不懈的努力,方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傅天夏現在說起來的時候,倒不覺得有什麼,也跟吳泓芹說,「成就什麼的算不上,但我一直記得,鄧老師教育我說,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這話也是一點不假,不止是在專業的學習上,在生活上也是。我也很慶幸有過那麼多一段艱難的時刻,挺過來之後,就感覺自己煥然重生了一樣。」
秦放歌兩個就聽著,然後點頭,表示要跟他學習。
吳泓芹也說傅天夏是學校很多學生的榜樣,因爲他是真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值得借鑑和學習。
秦放歌這樣的,屬於特例中的特例,沒辦法大規模普及。
一路閒聊,倒也不會冷場。
鄧紅梅也讓秦放歌先送傅天夏去酒店休息一陣,然後安排著一起吃午飯,下午再去學校和交響樂團排練。
至於他的其他演奏曲目,是完全不用擔心的,都是他彈得最多,也最爲拿手的鋼琴曲目。
等傅天夏去休息洗漱的時候,鄧紅梅也給肖雨然打電話叫她過來。秦放歌說去接她,鄧紅梅不讓,說讓她打個的過來就行。
肖雨然過來之後,等了一會,她也不愁沒事情做,哄人開心也很有一套,鄧紅梅也特別喜歡她這點活潑的勁。
傅天夏很快就調整好狀態出來。
鄧紅梅幫著介紹一下肖雨然,她現在並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成績,而這次請傅天夏回來開音樂會,以及在華夏音樂學院裏面開大師課。除了是因爲秦放歌鋼琴協奏曲首演的事情外,最重要的就是要他這個師兄,幫忙提攜一下肖雨然和吳泓芹兩個後勁的師妹,讓她們有更多的機會在舞臺上展示自己的才華。
午飯就在酒店餐廳裏吃的,鄧紅梅請客,還要秦放歌不許妄動,否則跟他生氣。
傅天夏就說在他還在華夏音樂學院的時候,就知道,並深切地感受到鄧紅梅對學生的好,「如果時光能夠倒流的話,我寧願我在華夏音樂學院學習的那段美好時光能再慢一點。你們現在很幸福,要好真珍惜,秦放歌的選擇也很正確。」
秦放歌對他的忠告表示感謝,也慶幸他自己的選擇。
吃飯的時候,氣氛還是相當輕鬆的。
傅天夏在歐美闖蕩那麼多年,各種場面都見過,和各大交響樂團,著名指揮家都有過合作,說起各種典故人物,也是信手拈來。
給秦放歌和肖雨然幾個長了不少見識,還講了些幾個指揮家的笑話,把鄧紅梅都給逗笑了起來。
吃過午飯,秦放歌被鄧紅梅盯得不敢動,眼睜睜看她去結賬。
回學校的時候,就稍微擠擠過去。
鄧紅梅還問秦放歌的母親什麼時候過來,秦放歌說是第二天中午,音樂會是在第三天的晚上。
寧秀佩沒過來的時候,鄧紅梅也是真正把自己當秦放歌和肖雨然的長輩。
前幾天的時候,她還強拉著秦放歌去買了身新禮服,好讓他穿著上舞臺。
肖雨然也沒好過,也被逼著買了從頭到腳的新一套。吳泓芹好一點,她父母都在燕京,家裏禮服什麼的也不少,暫時逃過一劫。
到學校之後,就先去學校交響樂團的排練室。
傅天夏在華夏音樂學院裏面非常有人氣,正如吳泓芹之前所說的那樣。他是一步步踏踏實實走出來的,是值得其他學生學習甚至是效仿的。
在學校交響樂團的團員中,就有不少學生,視他爲偶像和目標的。
張厚重和傅天夏也是舊相識,合作的次數也不少。
這次爲和他合作的斯特朗的第二鋼琴協奏曲,他們也提前熟悉了一段時間,就是怕業務不熟練,給樂團丟臉。
鄧紅梅也讓吳泓芹和肖雨然兩個,好好聽傅天夏的演奏。
然後,她們也聽得明白,即便是斯特朗這個最愛炫技的鋼琴家的鋼琴協奏曲。傅天夏的演奏中,也很少帶著那種炫技的成分在,他彷彿是在演奏最正常不過的,普通學生都能演奏的曲目一樣。他的神情也很自然,並不誇張甚至是激盪,但他演奏出來的鋼琴音色,卻是非常能說明問題的。那就在他在基本功夫上的紮實程度,幾乎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也正因爲有這樣牢固的基本功夫,才讓他在演奏這些別人視爲艱難險阻的音樂作品的時候,如同閒庭信步一樣。
受到傅天夏的影響,華夏音樂學院叫交響樂團的在張厚重的指揮下,這首曲子的風格也就發生了改變,以適應他,爭取和他的鋼琴,配合得更默契自然。
秦放歌也蠻欣賞他這種,不張揚,不炫耀,樸實無華的演奏風格。儘管在很多觀衆聽來,可能會顯得不夠熱烈。
但以傅天夏在歐洲那邊的受歡迎的程度來看,受衆也是不少的。
肖雨然和吳泓芹兩個感悟會更多一點,秦放歌這個不太在乎觀衆多少的人,就沒那必要。
一下午的排練下來,張厚重和學校交響樂團的學生們都特別認真,傅天夏也沒什麼架子。雙方合作得很是愉快,排練結束之後,還有很多學生上前去,找傅天夏握手,問些問題什麼的。
傅天夏也都逐一回應,還和學生們談笑風生,打成一團。
鄧紅梅跟肖雨然她們說,多跟她們這位師兄學著點,光爲人處事上,就值得她們仔細揣摩。
至於秦放歌,在指導肖雨然的時候,就和學校交響樂團合作過很多次,音樂會當天再來最後一遍就好,並不需要特別練習。
晚上還是大家一起吃飯,不過秦放歌說什麼都要請客。
肖雨然還笑他是大老闆,土豪,請得起,她自己就窮學生一個,跟著蹭飯吃就好。
吳泓芹倒是無所謂。
秦放歌搶著請客,吃了晚飯後,就和傅天夏鄧紅梅幾人就還是一起回學校去。
傅天夏的大師課安排在國家大劇院的鋼琴音樂會之後,地點也就在華夏音樂學院的音樂廳,很多鋼琴系的學生都可以上臺演奏,然後和他進行交流,由傅天夏點評。
這些學生是由鋼琴系的教授老師來安排,但旁聽的話,哪怕不是鋼琴系的,其他院系,甚至是學校外面的學生,比如像去年肖雨然一樣,想要應考華夏音樂學院的本地外地學生都可以參加。
也因爲這樣,傅天夏暫時就不和其他學生溝通。
作爲一個名人,也是鋼琴系的驕傲,傅天夏的名氣也是實打實地,一步步通過自己努力,經過無數鋼琴音樂會的演奏練出來的。
到學校的時候,得到很多學生們的仰慕,不過音樂學院的學生素質高,或者說都是驕傲的,知道不去打擾他,最狂熱的也不過和他說句話,合個照什麼的。
傅天夏始終是笑眯眯的樣子,倒沒什麼大師的架子,加上他長得本來就比較親和,就更受學生喜歡。
傅天夏去合影的時候,吳泓芹還笑秦放歌,「感覺傅師兄比你在學校更受歡迎呀!」
鄧紅梅心情不錯,也難得開起玩笑來,「這是秦放歌自己的選擇,還有他身邊總是那麼多女生,別人想機會表達仰慕什麼的都難。」
秦放歌就感謝肖雨然和吳泓芹,「有你們給我撐場面真好!」
肖雨然卻是很認真的說,「其實秦放歌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高冷,只是,想要照顧好每個人,並不現實。」
鄧紅梅就說,「以後有機會的話,也可以讓秦放歌開個大師班,免得讓人背後說道。」
秦放歌連忙說,「我還沒那資格吧!」
鄧紅梅無語,「你都沒資格,那誰還有資格。鋼琴系的學生老師意見都挺多的,說我偏心,也不要你天天指導,一個學期開幾次大師課總是可以的。對不對?」
看傅天夏回來,秦放歌就說後面再看。
鄧紅梅卻不避諱著傅天夏,還問他的意見,並說,「天夏現在算是功成名就,但還不是一樣,盡好師兄和學長的責任,儘量幫助更多需要的同學。」
傅天夏弄明白緣由之後,也表示大力支持,「秦放歌現在的水平,開大師班綽綽有餘,現在有資格像你一樣,把唱片賣的那麼火的,還真沒幾個。不需要在這上面謙虛,只要不影響你的事業,能多幫助下別的學生,就儘量幫助一下好了。」
鄧紅梅又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傅天夏,以及其他的音樂家都用他們的行動做出了表率,開辦這樣的大師課,並不是爲了錢或者名,要真那樣的話,開音樂會更賺。
都是存著扶持後輩,分享成功經驗,讓音樂走進更多的心中。
至於鄧紅梅說的,大家覺得她偏心的事情,也是真的。
這個肖雨然之前就有跟他講,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就鋼琴系而言,當然希望能幫助更多的學生成才,尤其是那些他們寄予厚望的學生。教授老師們也都有自己偏愛的學生,吳泓芹和肖雨然兩個,也並不是天賦最高的。
只是,鄧紅梅也有苦處,秦放歌很忙,特別忙,他也不可能一個個學生去指導。把他拉過來指導肖雨然和吳泓芹兩個,已經很不容易,幾乎都要預訂時間才行。
而且,秦放歌並沒有那樣的義務。
秦放歌則是認爲,不管怎樣,人還是要靠自己。而且,他的練習方法,並不適合所有人,就吳泓芹和肖雨然兩個,也是在不斷的摸索中,找出適合她們的練習方法。
但對鄧紅梅的建議,秦放歌也無從反對,就只擔心,「到時候怕我臉皮沒有那麼厚。」
肖雨然就笑著不用擔心這問題,因爲他擔當得起。
鄧紅梅則是直接說他現在這樣子就行,秦放歌訕笑,兩個女孩子樂呵呵的笑。
傅天夏則是現身說法,「不要想那麼多,哪怕能對大家有一絲一毫的幫助,也是非常不錯的。關鍵還是看自己的悟性,以及平時的努力程度,更不需要強求,沒有人能做到完美。我們當初還不是一樣,都是硬著頭皮過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