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 都市夜戰魔法少男 作者:願心不變 (連載中)

 
小鄭@ 2019-7-6 20:19:18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6 163727
小鄭@ 發表於 2019-8-10 12:10
五百八十五章 終結戰爭的光明之影

  戰爭。

  人類歷史上最慘烈、帶來死亡數最多的災難,

  沒有之一。

  集體、集團、組織、民族、派別、國家、政府,換言之就是人類本身互相付諸暴力、攻擊、殺戮,用這種政治、外交上最極端的手段,達到目的。

  哪怕這個過程,會用腐爛的屍體蘸著無數人絕望的淚水和血液,在人類進程的碑上落下沉重黯淡的一筆。

  現在就有一場這樣的戰爭,在一個世紀的結尾爆發,推著人類歷史轟轟烈烈的邁向下一個百年!

  ——世界第一次大戰!

  至於它爆發的原因很簡單,

  世界被瓜分完了。

  新舊殖民主義的矛盾激化,各大帝國的資源經濟不均,後來者對搶先者的蔑視和不滿,讓世界最強的數個國家圍繞著全球霸權展開這場世界級的戰爭。

  而劃分成三個階段的一戰,有一個被雙方都視為決定性的年份...

  三場陸地大型戰爭相繼爆發!

  東線,俄軍對德奧聯軍百萬人參戰的夏季攻勢!

  西線,破壞性最大、持續時間最長的『凡爾登絞肉機』!

  以及一戰中所有戰役中規模最大,傷亡數超過百萬的...

  ——索姆河戰役!

  炮火轟鳴劃過戰場,硝煙彌漫在大地上留下傷疤,每一刻、每一份、每一秒都有人在死去,死的輕而易舉,死的宛如塵埃、死的一文不值...

  飛機、坦克、大炮、機槍、步槍...武器在這場戰鬥中應運而生,大規模升級。

  索姆河的丘陵之上,遍地戰爭留下的傷疤。

  她的光影出現在現實世界穿過戰場,穿過那些火炮、彈雨,在天空上看著這樣的一幕,目睹人類最慘烈、血腥的廝殺。

  這場戰爭是錯誤的。

  這不是正義的戰爭。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樣的事情,從一開始她就清楚這樣的道理,

  但是她沒能阻止。

  炮彈在她身邊湮滅,飛機傾瀉的炸藥在她身邊消失,機槍的彈雨無法穿透她面前的空氣,這場血腥的戰爭中沒有任何東西能傷害到她,沒有任何『人』是她的對手。

  她可以輕而易舉的阻止火炮發射、也可以定格飛機和坦克的行動,只要她揮揮手就可阻擋成片的攻擊,救下很多人的性命,那可能是十人、百人、千人甚至上萬人的生命...

  這片戰場上現在存在的是超過一百五十萬的人們!

  哪怕她可以阻止一天,讓任何人都不用死去,

  但還有明天!後天!一星期!一個月!甚至一年!

  而且最讓人感覺到無力到無望的是...

  這不是唯一的戰場。

  眼前血腥、殘酷的戰場背後代表的是一個又一個龐然帝國之間的傾軋紛爭,讓她從未有一刻如此清晰的意識到,

  一個人對一場世界大戰,是多麼的懸殊。

  面對著一架載著不知多少利益、欲望的世界級馬車,單靠個人的力量是多麼的渺小,根本無法停下戰爭的巨大車輪。

  我要怎麼做,

  才能替那些無辜的人們停下這場戰爭?

  她輕嘆的低語無聲的在天空飄起,仰起視線緩緩閉上悲傷的眼眸。

  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是再次平靜的決念,毫不動搖。

  最後深深看一眼眼前殘酷的戰場,今天也是不知道多少人死去,她注視著這一切,仿佛在看著這片戰場潛藏在另一個世界的根源,

  既然無法磨滅核心戰場,那就從邊緣開始分化,

  哪怕付出多少代價,

  我也要終結這場戰爭。

  然後她轉身光影消失,索姆河的戰場仿佛傳來了一聲狂熱的嗤笑。

  義大利伊鬆佐河附近,

  光芒散去,她站在能夠眺望伊鬆佐河平原的山丘之上,睜開了雙眼,光影凝實回歸她的本體。

  燦金明亮的花紋浮華在她潔白的禮服長衣,白金及腰的長髮微微蕩起,臉龐美的像是朦朧在純白的光明中,

  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去形容她的身姿容貌。

  但是她光是安靜的站在那裡,高雅、聖潔、榮光、純粹、無私、奉獻、憐憫...

  一切這些類似的感覺,就從你看到她的那一刻涌入心間,像是讓人發自內心想要追隨的一抹永恒的光明。

  只不過她現在看著伊鬆佐河的平原戰場,看著義大利和奧匈帝國各派出人手清理戰場,人的屍體如同垃圾一樣的堆在一起,讓所有看到此刻她眼眸的人都在失神的想著,

  該怎麼訴說她看著這一切替那些死去的人難過的眼神呢?

  奧術的光芒結成法陣在她身後亮起,繁復優雅的女式長裙和白色凜然的貴族禮服,兩道同樣超出一般女性的美麗身影從奧術遷移的法陣中出現。

  「你們來了。」

  她轉過身看著『莎倫』和奧蕾莉亞的輕聲的開口,輕柔的不可思議。

  「向您問好,閣下。」

  嘴角總是噙著的優雅微笑寧靜了幾分,『莎倫』提起自己的裙擺,合上眼眸用最完美的禮儀向她問候。

  「抱歉,因為我的原因,讓您久等了。」

  而性格更加認真的奧蕾莉亞則是說明了原因,輕撫胸口的躬身致意。

  因為這是讓她們願意為之效忠的榮光。

  「我說了很多次了,你們不用總是這樣。」

  並不希望她們用這樣的方式對待自己,她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盡皆出色的完美、性格各異的身影。

  「您不必介意,這只是我們出於自願自發的舉動而已。」

  微笑恢復,『莎倫』輕快的語調仍是那副優雅中不失一種迷人的魅力,而另一旁的奧蕾莉亞則是抬起湛藍的眼眸開口:

  「閣下,我已經得知了王國軍方下一場的戰爭發動時間,就在最近的這段時間,腐朽的貴族們依舊對戰爭樂觀且無能,義大利這邊的戰場想必還是膠著的泥沼。」

  「德國、奧匈帝國那邊內部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完畢,我試著煽動一部分工人階級和反戰黨派,」

  金色琥珀的眼眸同樣泛起認真,『莎倫』緊接著她的話語開口,略微遺憾的搖頭:

  「不過很遺憾的是,無論是哪一邊都不願意就此停下,在領導者激昂的演講下,絕大數民眾的情緒都已經偏向戰爭。」

  「是麼...」

  似乎早有預料,對這樣的發展並無意外,她轉身繼續看向伊鬆佐平原上的戰場。

  「不過我同樣也從他那裡收到了好消息,沙俄的內部已經是矛盾重重,革命的前提已經成型,要不了多久,那一邊就會退出這次戰爭的舞臺。」

  嘴角略微挑起了一抹微笑,『莎倫』對著她匯報導:

  「閣下,我們已經達成了終結這場戰爭的第一步。」

  聽到這個消息,她的臉上終於有了一抹釋然的神色。

  「終於完成了第一步麼...」

  不知道多少的安排,不知道多少的引導,像是從無形的問題中得出答案,在動蕩的如同迷霧一樣看不清前路的社會中尋找出最正確的方法,

  不知道多少人為之奮鬥、不知道多少人在其中為之燃燒信念,革命的火焰終於預熱,

  戰爭結束的一角拼圖終於出現。

  「等到沙俄倒臺之後,就讓他回來吧。」

  「不讓他防備到最後麼?」

  有些意外這個不算穩妥的決定,『莎倫』輕聲疑惑的問道,看見那道身影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她們溫柔的笑了一下。

  「引導出火焰,那片土地上的人們會自己把他們的祖國照亮,」

  「放心,他們同樣有著不輸於任何人的意志。」

  「那遵從您的意願。」

  『莎倫』微笑的躬身示意,表示自己會負責好這一切,奧蕾莉亞也在這時繼續的輕聲開口:

  「英國、法國那邊的消息還未有明確的結果,威爾海姆上一次聯絡我是在兩個月之前,但從戰場的消息來看,戰爭的主動權已經轉向了協約國這方,加入未來能拉攏更多的國家加入協約國方的話,戰爭結束的腳步應該會越來越快。」

  「以及隨著戰火波及的越來越廣,越來越多隱藏在人群的參加者在各個國家現身,他們大部分都反對打破他們生活的戰亂,願意借出力量,我會負責去接觸他們,教會也願意在這方面幫忙。」

  「嗯,我知道了。」

  看著縈繞著光明的身影安靜的點頭,『莎倫』和奧蕾莉亞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前者輕聲的開口詢問:

  「閣下,狹間那面的情況...」

  她們都無比清楚,終結這場戰爭的一面在現實世界,而另一面則是...

  然後她們兩人都看到那道身影輕輕的搖了搖頭,微微凝重的皺起了眉:

  「它的力量越來越強了,我們必須遏制現實裡的戰況,不然總有一天我也會無法阻止它...」

  『莎倫』和奧蕾莉亞琥珀與湛藍的眼眸都是微微一凝,無法想像連眼前這道身影都無法阻止的情況。

  「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

  看著她們兩人不安的神色,她笑了笑的開口說道,目光一下子有些悠遠:

  「到那個時候,相信華夏的那位先生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吧。」

  「對了,閣下,關於這件事,我們在米蘭...」

  奧蕾莉亞神色肅然了起來,在眼前這道身影微微意外的眼神下,和『莎倫』一起說出了在她們出發之前,米蘭那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教會終於也腐朽到了這個地步了麼...」

  而聽完她們的話,那道身影嘆息的開口,堅定了某個信念的同時微微皺眉沉思,然後看向了『莎倫』再次問道:

  「你確認那是個來自華夏的黑髮青年?」

  「嗯,我並沒有從他身上察覺到偽裝的痕跡,」

  回憶起從成為女僕長開始的記憶,『莎倫』肯定的回答道,然後金色琥珀的瞳孔也是泛上了一抹好奇不可思議的色彩:

  「而且雖然給人的感覺並沒有達到閣下您的地步,但那天晚上他展現出的實力還是毫無疑問的達到了A級上位的力量,只是他的能力層次並不是很高,但魔能量卻龐大的驚人,此外就是...」

  說到最後,『莎倫』優雅的容顏上泛起一絲不確定的猜測:

  「不知為何,我從他和那股力量之間感覺到一股違和感,不過正在慢慢統一。」

  「A級上位,並且擁有夜器的華夏青年麼...?」

  她輕輕的低念著,聽著這樣新奇的語氣,奧蕾莉亞微微訝然的意外問道:

  「閣下,難道您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在她和『莎倫』的認知中,達到那個層次的人物,閣下一定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畢竟,夜戰世界中,

  那樣的存在,屈指可數。

  目前的歐洲,已知達到A級上位的存在,只有眼前的這道身影和另外一道瘋狂的不詳。

  但是出乎她們意外的是,那道身影搖了搖頭,輕輕的開口:

  「人類打開A級大門的時間還不足半個世紀,據我所知,夜戰世界並沒有你們描述那樣的一名A級上位。」

  『莎倫』和奧蕾莉亞不可思議的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難以置信的神色。

  沒有任何信息的A級上位參加者???

  「那最後的結果呢?」

  她看向兩人問道,『莎倫』微微無奈的輕嘆微笑:

  「留了教會那些人的性命,但是讓有邪心的家伙變成了白癡,現在的話,大概帶著他身邊被他寵上天了的小姑娘在義大利不知道哪個地方游玩呢吧。」

  她靈活的手指輕輕轉動著鑲嵌著琥珀的手杖,虛幻的法術鏡像出現在三人面前,那是米蘭大教堂之前的夜色天空,

  抱著漆黑巨大斗篷中的少女、純黑眼眸漠然冷冽的黑髮青年。

  深深的凝視那道仿佛被黑色籠罩的身影了一眼,仿佛想要看穿他的存在,然後挪開目光在看到他懷中淺金髮的少女的那一刻,她一下子微微沒想到的意外重逢。

  這個女孩是...

  「閣下,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和他接觸一下,假如有他的力量幫助,那閣下您的...」

  奧蕾莉亞略微思索了一下,略微有些急切的開口,但是被那道身影微笑著打斷:

  「不用著急。」

  微微遲疑,但是沒有反駁。

  參加者通常都是杰出卓越的人,而正是這樣的人才更不會臣服其他人,因為每一個從茫茫人海中成為參加者的人都認為自己是最優秀的,沒人可以驅使自己。

  不提天才絕倫這個年紀就靠自己提升階位到A級的『莎倫』,就連奧蕾莉亞也有過這樣的想法,直到遇見眼前的這道仿佛在光中的身影,

  讓她們相信終有一天『梵爾琳茵』這個名字會被整個歐洲的參加者所追隨,冠以『聖』字的前綴,成為所有人憧憬的至高榮光。

  「我有預感,我會和他們相遇的。」
小鄭@ 發表於 2019-8-10 12:46
五百八十六章 假如可以,我想讓這場旅途不要結束

  「還是沒有問到麼?」

  「嗯....」

  不知名的城鎮裡,磚瓦建成的二十世紀初期的城鎮街道上,庇護逃難者的教堂門前,青年看著臉上安靜出神的少女,輕聲的問道,看著她輕輕的點頭。

  然後他輕輕的拉起她的手,溫暖的笑道:

  「不要緊,我們走吧,去下一個城鎮,下一個地方一定能打聽到玲你父母的消息的。」

  「嗯。」

  穿行過青石磚的大街小巷,那兩道身影朝著城鎮的出口走去,在陽光下再次開始朝著下個城市的旅行...

  究竟都到什麼地方了呢?

  再也沒有京城狹間裡親手殺死那個男人的噩夢,衝出象徵著平穩日常的校園的那一份不安焦躁也煙消雲散,

  或許是追尋的身影離自己就剩一步之遙,或許是年幼的少女已經被自己抱在懷裡,

  馬車車輪在夢裡轱轆轆轉動的聲響,夢境裡的畫面只剩下伊爾的牧場酒館、風車下捧著牧草的歡笑,森林裡的陽光、河流裡的游魚,還有一起牽著手逛過的米蘭...

  究竟都到什麼地方了呢?

  沒有再次搭乘蒸汽的火車,從那個夜晚離開米蘭,遵循著伊爾沿路的方向,路過一個個小鎮、村莊,

  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不用擔心遇上壞人,不用擔心時間、方向,在一個未知的國度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怎麼樣,聽上去很棒不是麼?

  自由自在的美好旅途,沿路上的一切風景、記憶,讓人希望這場旅途不要結束。

  帶著哥特裙擺的少女,趕著馬車旅行在二十世紀初的田園曠野,穿過森林、踏過溪水,陽光下明媚的旅途記憶安然完美的不可思議。

  所以沒事的,

  無論現在到哪裡都不要緊的...

  穿透隔簾的光線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用莊園裡並不適合長途旅行的貴族馬車換來的農田馬車裡,乾燥的木板鋪上席夢思的床墊睡起來意外的還不錯,

  筆記本、平板電腦、游戲機、零食袋子還有凌亂的數據線和用完了不少的充電寶,各種東西零三的散落在床墊上,

  搖搖晃晃的支起上身,毫無儀表的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方然看著大概已經上午了的陽光,懶洋洋的扯開了自己身邊另一個卷著的毯子團,

  露出了縮在裡面還沒醒的嬌小少女,淺金色頭髮蓬亂亂的散著,精致安靜的睡臉正淺淺的呼吸,微微蜷縮的身體像是幼小的野貓一樣,薄薄的睡裙被弄得衣衫不整,露出了白皙的大腿還有肩膀下方大片雪白的少女肌膚...

  然後方然視若無睹的無奈嘆了口氣,對比自己還能睡懶覺得玲不知道說什麼好。

  至於為什麼平時面對女性稍稍親密點都慫的不得了的他,為什麼現在這麼淡定...

  請看到這裡的所有年滿二十歲的正常青年回答,拜托,換成是你看到才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會有什麼奇怪念頭麼?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敷衍的嘴臉),

  請做出肯定回答的人在這裡留下你們的姓名電話,好方便我一會打電話給派出所舉報你們。

  總之...基於這樣的原因,即使天天近距離生活在一起,照料著玲的生活起居,方然也沒像是平時面對玲那樣眼睛都不知道看哪,慫到不行....

  反而產生了一種謎之老父親的心態...

  讓二十歲了還沒談過戀愛的笨蛋最近時不時感嘆自己真的是老了啊。

  「玲,玲!別睡了,再睡太陽曬屁股了,馬上要到下一個鎮子啦,趕緊起床。」

  發動技能老父親叫床,方然催促著還在賴床的小懶貓趕緊起床。

  額...話說這技能名明明沒錯,為什麼讀起來怪怪的...

  聽到他的聲音本能睜開雙眼的玲也是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睡裙的肩帶這回徹底從顯瘦雪白的肩膀上滑落,然後又昏昏欲睡的倒進了方然懷裡。

  「嗯...我這就...起..床...」

  那你倒是起啊!

  看著衣衫不整就倒在自己懷裡打算睡個回籠覺得玲,方然無奈的嘆了口氣,決定今晚她要再不早睡,就不讓她再碰方向盤這樣的事情,

  然後伸手從少女脫下來的一堆衣服裡找出黑色的長襪,把她身體擺正一點一點的給她穿上,雖然聽上去很變態,但他真的是這幾天幫賴床不起的玲穿衣服已經輕車熟路。

  玲完全沒有在意的靠在他懷裡,亂蓬蓬的頭髮慵懶的蹭著方然的襯衫正打著哈欠,任由他拽著長襪的手劃過自己纖細的小腿一直到大腿深處。

  「好了,好了,趕緊去洗臉刷牙。」

  給她穿好那雙老式的牛皮短靴,整理好凌亂的睡裙,方然拿上毛巾、牙具推著玲走下馬車,弄出一盆清水,看著腦袋頂上睡出的待毛還沒梳好的少女迷糊待萌的刷著牙,感慨一嘆。

  唉,老了啊...

  小鎮的輪廓已經就在眼前,慢悠悠趕著馬車的方然正百無聊賴的吸著一杯卡布奇諾,已經自己穿好裙子的玲正坐在他身前的位置上看著平板電腦播放的《百變小櫻魔術卡》。

  然後方然突然感覺到了玲在他懷裡動了動看向自己,剛低下頭就聽見少女疑惑不解的聲音:

  「方然,為什麼這個叫桃矢的人總是看著那個叫雪兔的人呢?他們不都是男的麼?」

  「噗!!」

  緊接著他就噴了出去。

  (ー△ー;)我可以說我不知道麼?

  話說女王大人這麼小的年紀為什麼這麼敏銳的能注意到這些,我小時候看的時候咋除了『臥槽這張牌好牛逼』之外啥都沒察覺到...

  「額...這個大概他們關係比較好吧....」

  最後方然只好冷汗的糊弄的回答一下,玲乖巧的『哦』了一聲,關掉了手上的平板電腦。

  距離他們從米蘭出來,已經快一周的時間了,這期間旅行的馬車穿過了不知道多少大大小小的小鎮村莊,陪著想要尋找父母的少女,方然牽著她的手不知道敲開了多少家的屋門,走過多少城鎮的大街小巷。

  預計的路線是沿著從另一條以伊爾為終點的路線抵達邊境,然後沿著最有可能找到在戰亂中失散人員的地方回到伊爾。

  然後經歷這段時間的相處,讓方然發現才十歲出頭的玲在對未來的東西使用上有著匪夷所思的學習能力。

  某些東西的熟悉程度甚至比自己(劃掉)...咳咳,都快趕上自己了。

  「話說,玲,我們真的不開車趕路麼?你要擔心會引人注意的話,我可以...」

  「方然,你個笨蛋!」

  「誒!不是...為什麼...」

  坐在方然身前,把他當成靠背的少女完全不給方然說完的機會,直接丟出一句不滿的話語,讓某笨蛋一頭霧水。

  「方然,好無聊,我們來互相回答問題怎麼樣?」

  然後不一會,就放下了這幾天讓自己很感興趣的平板電腦,仰起頭看著方然眨著眼睛問道,

  用這個動作戳了老方然老臉一紅的同時,讓他下意識咬著吸管的答應。

  「哦哦哦....」

  「那我先來,嗯....」

  玲靠著他的胸口晃著牛皮短靴的雙腳,想著自己好奇的問題,然後眨著眼睛的轉頭看向他:

  「方然你在一百年後結婚了麼?」

  「噗!!!!」

  卡布奇諾:

  「咳!咳咳咳....為...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驚慌失措、一臉懵逼的方然差點被嗆死的慌張問道,懷裡玲眨了眨大眼睛看著他若有所思的回過頭嘀咕:

  「看樣子還沒呢...」

  喂!好好聽人說話!

  (&`Д′;)還有別我還沒回答你就直接猜到了答案!

  從方然簡單易懂的反應中猜到了答案,玲轉過頭很認真的看著他說道:

  「方然,你知道麼,在歐洲你這麼大的富有男性已經差不多該和一位女性訂下婚約了。」

  方然:

  所以,玲我可以把你這句話理解成,

  即使是一百年以後我也是屬於大齡單身狗麼(生無可戀的淚然微笑)...

  「不過結婚還要等幾年...」

  不過玲又飛快的補充,淺金色的瞳孔左右亂飄的眨著眼睛,躲閃的看了他一眼緩緩低下頭小聲的重復了一遍:

  「嗯...至少還得等幾年....」

  「咳!」

  重重的清了一下嗓子,方然臉上表情畫風一下子硬漢了起來的肅然開口:

  「玲,你要知道,在我生活的時代,男人至少都要三十歲才能被允許和女性接觸。」

  「欸!要三十歲才可以麼!?」

  毫不懷疑的少女聽到他這麼說立刻驚訝了起來,那天真的可以融化虛偽的目光,讓方然咬牙挺住自己JOJO般的畫風默默肅然的點頭:

  「沒錯,只有過了三十歲的男人才能找女朋友,所以我一點都不用著急。」

  玲聽的一臉驚嘆的鼓了鼓掌,不摻雜任何惡意的感嘆道:

  「感覺好厲害...」

  然後深深傷害到了某方姓單身狗的內心。

  「好了,我們不討論這個問題,該我問玲你了。」

  總感覺剛才那一番對話讓自己內心千瘡百孔的方然一臉復雜的說道,然後玲乖乖坐好的點頭:

  「嗯。」

  略微遲疑了一下,張了張嘴,一下子腦海裡冒出了無數的疑問想要問眼前的少女。

  為什麼玲你要自己離開,為什麼遇見的時候玲你就是靈魂的形態?

  為什麼明明成為了零騎的玲你又和不夜宮反目,成為了游蕩者之歌?

  還有明明有著『卡洛兒』的名字,為什麼那個時候,告訴我的是『玲』?

  一個個藏在時間迷霧裡的疑問在腦海中浮現,讓方然有種衝動想對著眼前的少女開口,但是對上了那雙淺金色的漂亮瞳孔,張了張嘴的疑問又全都煙消雲散。

  嘛,即使問了這個年紀的玲也根本不會知道吧...

  究竟是為什麼,自己會來到這個時間點呢?

  不過,自己只需要讓玲開心就好了吧。

  於是想了想,方然換了個自己好奇的其他問題:

  「對了,在我們路過伊爾旁邊那個小鎮的時候,玲你要去看的那棟白色洋房是什麼認識的人麼?」

  在路過德利爾的時候,在玲估計還沒對方然放開信任的時候,想去看的那棟白色洋房不知為何讓方然記憶很深。

  玲淺金色的瞳孔微微動了動,然後清脆的聲音回答:

  「那個是在戰亂裡曾經救了我的人,假如不是她當時救下我的話,我可能已經餓死了。」

  「救了玲你的人?!」

  方然微微訝然愣住,玲對著他點了點頭:

  「是個特別好看的人,唔...大概是世界上最好看也是最善良的人了。」

  「那她沒有收留你麼?」

  方然微微皺眉,把一個小女孩一個人留在那種偏遠的鄉村,那個人怎麼想的!?

  聽到這話,懷裡的少女輕輕的搖了搖頭:

  「是我要留在伊爾的。」

  然後她看著方然,大眼睛裡是淺金色清澈的瞳光。

  「那個大姐姐和我說沒有看到我的父母,所以我要留下來,不然...他們可能就找不到我了,只是我等了很久....」

  清脆的聲音緩緩的低了下去,讓方然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的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麼。

  默默的無聲,然後看著馬上就到了的城鎮,伸出手抱過她的肩膀用力的揉了揉她的頭,方然低聲的開口:

  「我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好了,該你問我了」

  「方然,你真的來自一百年以後麼?」

  「嗯。」

  「那你會回去麼...回到一百年以後...?」

  「對不起,玲...」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馬車行駛的邊境城鎮另一端,同樣是一條延伸到不知何處的道路,稀疏的人群裡,穿著黑色長裙的女性有些格格不入的失神走在路邊,在她身後...

  伊鬆佐平原的方向,一支潰敗的軍隊正在緩緩到來....
小鄭@ 發表於 2019-8-10 12:47
五百八十七章 終點的夜晚,黑暗與不詳的爆發

  以著伊爾為終點,這一周的旅行已經讓方然和玲來到相當邊境的地方了,眼前的邊陲小鎮大概是義大利境內最後一個落腳點了吧。

  從繁華的米蘭出發,離文明和繁華越來越遠,路過的一座座城鎮、鄉村仿佛時光倒退,不過或許是由於地處邊緣的節點,至少在方然看來,這座小鎮還算挺大。

  付了幾個銅幣的裡拉安置好了拉車的兩匹馬,把裝著太多未來造物的車廂收進黑匣,方然拉著不知為何有些沉默的少女,笑著開口:

  「別發呆了,走吧,我們去找玲你的父母。」

  「嗯。」

  少女安靜的看著他點了點頭,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兩人的身影走進陌生的城鎮。

  大約是一年前左右,本來安靜祥和的義大利邊境突然爆發了戰爭,戰火雖然並沒有波及到境內,但是些許戰亂在所難免,

  然後就是在那個時候,村子被戰場淹沒,玲在冬季夜晚逃難的時候和父母在伊爾附近失散。

  根據少女的描述,方然知道了玲的母親才是華夏人,而玲的父親是純粹的義大利人,而且還是一位沒落了的小貴族,

  即使是在歐洲人中,淺金色的髮色和瞳孔也是相當稀少的存在,而玲的這些特徵就是明顯是繼承她的父親,至於臉龐輪廓則帶著母親華夏人的風格,有著屬於混血兒的精致容貌。

  所以,在方然想來,找到玲的父母應該是一件相當容易的事情,因為還不如華夏某些省大的義大利這個時代也沒多少人口,鎖定一個大方向,

  淺金髮的男性和華夏的女性,應該是相當容易發現的存在。

  這一周左右的時間裡,一路上方然沒有找到任何有關這樣人的線索。

  他和沒有告訴玲的是,不光每次問完之後,他會再次放出海基和穆林巡視一遍防止擦肩而過,在每天晚上她睡著以後,方然也會搜索附近沒去過的小鎮、村落,

  換言之,以伊爾為終點、義大利這附近的所有地方他都找過了,

  沒有玲父母的蹤跡。

  包括這座小鎮

  海基和穆林的身影一閃而逝的鑽進他的影子裡,轉瞬之間黑眸消散,方然眨了眨眼睛對著玲笑了笑:

  「走吧,我們先去教會問問。」

  「很抱歉,小姑娘,我沒有見過你說的那樣的夫婦,也沒聽說過鎮子裡來過那樣的人。」

  眼前小教會裡的神父搖了搖頭,很是抱歉的看著面前的青年和少女回答道。

  「是麼,謝謝您。」

  有一種默然的失望,年幼的少女低聲的開口,還是禮貌的對著神父彎腰道謝。

  即使聽不懂這一幕的對話,但方然也還是知道結果,他摸了摸玲的頭,準備笑著讓她打起精神,

  然後神父看著眼前這對穿著體面、上流的青年和少女,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最後還是輕嘆了一聲開口道:

  「這個鎮子並不適合旅行,最近那些軍隊來的越來越勤,辦完事情就趕緊離開吧,願主保佑你們。」

  說完,他蒼老的身軀就關上了木質的小門,看樣子今天之內都不打算再次打開。

  「方然」

  低著頭的少女突然叫著方然的名字,方然握著她柔軟的小手柔聲平和的開口:

  「怎麼了?」

  「為什麼找不到呢爸爸媽媽是不是已經」

  「玲。」

  沒有等少女說完,方然的就平靜的開口叫著她的名字打斷她的話語。

  然後拉過她的身軀,蹲在她的身前,看著少女那張輕咬著嘴唇難過的臉龐,平靜認真的開口:

  「出發之前,你為什麼覺得你的父母還活著呢?」

  「因為那個救了我的大姐姐告訴我,並沒有看見我的父母,他們一定還」

  「那他們就一定還活著。」

  方然對視著她的眼睛輕聲的開口。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們才找了幾個地方義大利那麼大,說不定你的父母就在其他不知道哪個地方呢。」

  玲淺金的大眼睛裡又涌出了光彩,試探性的看著方然小聲的問道,然後得到了方然語氣裡理所應當的回答。

  方然笑了笑,然後看了一眼教會好奇不解的問道:

  「話說回來,剛才那個老爺爺又說了什麼麼?」

  聽到他問起這個,玲握著方然的手緊了緊,靠近了他一點有些不安的說道:

  「神父說軍隊的人來了讓我們趕緊離開」

  「哈,就這啊,沒事的,玲,有我在軍隊這種東西來多少都是送,額話說自從我上次教了玲你怎麼開槍之後,你自己應該都可以對付他們了。」

  方然對著她眨了眨眼睛的笑道,然後說到一半想起了有一天下午,他不信邪的掏出一把幽藍玫瑰教玲的事情汗顏的說道,

  所以拉著少女的手,他大步的朝著鎮子裡其他打聽消息的地方走去,誇張的聲音像是舞臺劇喊著口號的隊長一樣:

  「好!現在是下午兩點!小隊長方然,出擊!」

  「撲哧」

  「玲副隊長,這種時候你為什麼笑了出來」

  「方然,你剛才的樣子好傻。」

  「你這麼說很傷我心的好麼」

  和青年拉著少女的身影相反,小鎮的另一端,

  一眾穿著軍裝的人們拿著武器,列著隊列走了進來,他們身上的軍裝塵土髒亂,腳步無力乏亂,每一個人的眼中都散發著渾濁和晦澀的疲倦。

  很遺憾的是,他們又失敗了。

  即使兵力長期是奧匈帝國的兩倍,但是這麼久過去,他們根本沒有擊穿對方的防線,付出了那麼多代價,也不過是推進了幾十公里而已。

  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

  這支隊伍的指揮官臉色陰沉的坐在一輛機動小車上,輪胎明顯彎曲了的車身上下顛簸著,他握著軍刀面色冷硬的看著前方。

  街道上,人們紛紛避讓,無論男人、女人都退到自己的屋子裡,不敢面對這些軍人們。

  而這讓指揮官更加的惱怒!

  自己等人在戰場上奮力拼搏,但是這幫愚蠢的民眾竟然連迎接都不願意迎接!

  想著這樣的念頭,壓抑著的惱火轉換成想要發泄的欲望,然後這時

  他看到路邊還剩下一名女性的身影。

  他一下子眼睛看直了,甚至下半身直接有了反應。

  那是一道穿著黑色長裙的女性,裙子的樣式很古典但也很暴露,纖瘦蒼白的肩膀直接暴露在空氣中,側面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她胸前隱約的弧度,

  和周圍那些農婦們發黃的皮膚完全不同,有些病態蒼白的肌膚和順滑的黑裙形成前強烈的反差,讓人能最直觀的無法懷疑那該是種怎樣的滑膩柔軟,在一瞬間被她的妖冶與驚心動魄的美麗所統治。

  只不過此刻,她身形搖搖晃晃的走在街邊,看樣子有些失神的不正常。

  但是指揮官完全沒有在意這些,他現在只想粗暴的扯開她的黑裙,然後在那蒼白魅惑的身體上發泄自己的欲望!

  揮了揮手,他叫來自己的副官,眼神發亮的指著那道已經勾走自己靈魂的身影,壓低了聲音

  這應該是段很棒的時光。

  一百年之前的世界裡,他帶著年幼的少女自顧自的駕著馬車展開旅行。

  一路上,從早上醒來到晚上入睡,

  每分每秒都是開心。

  邊陲入夜,熄滅了煤油燈的旅館裡,青年抱著奔走了一天的少女再次進入了夢鄉。

  但其實歡樂的時光背後,往往是有些事情被深深掩蓋,上面蓋著的是厚厚的一層時間結繭,仿佛迷霧,無法探知,無法知曉

  未覺醒的牌再次勾動場景,入眼望去,方然看到的是自己站在沒有色彩的『熟悉』世界裡,眼眸睜大的那一刻,

  漆黑的夜裡,他看見的是戰場荒野的殘骸。

  為什麼會來到這個時代呢?

  駕著馬車的旅途時光裡,方然偶爾會想這個問題。

  伊鬆佐平原附近的丘陵上,那道象徵著光明的身影,還沒有成為統率歐洲、不夜之宮女王的她,眼眸悲傷的注視著戰場的平原,

  那裡槍械架起,軍隊布陣,凝重的氣氛在深邃的夜色裡代表的是,戰爭即將在今晚打響,一觸即發。

  這大概是最壞的時代,

  戰爭的餘焰只要觸碰到一點就可以讓原本幸福美好的東西支離破碎

  從未見過這麼殘酷的畫面,從未聞過如從濃重的血腥,站在只剩灰燼的戰場上,方然看著屍體殘骸、沾著血的兵器,到處都是死人的恐懼讓他瞳孔顫抖的睜大!

  身前傳來光輝的虛影,身後感知暴躁的存在,

  霧牌突然的在手中出現,像是催促的閃爍著微光,方然愕然的低頭看著它。

  判定事態,決定出方向

  出於某種直覺,或者出於那張還沒覺醒的牌的提醒,方然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收集齊了什麼『線索』

  來到了這場旅途的結束。

  其實他潛意識裡很不願意那樣,想每天無憂無慮的度過,想摟著少女懶散的駕著馬車,想在森林或者有水的地方停下,釣魚、玩水、曬太陽,想再嘗試一下他弄出了發電機,但卻沒成功連上破產了的火鍋計劃

  想這場旅途可以沒有終點。

  但是他知道,不行。

  他還有要做的事情,等著他回去。

  強忍住回頭看一眼那究竟是什麼的好奇,方然憑著某種直覺朝前走去,霧牌這回在他手中消散,

  地上的是想逃跑的士兵,慌張的農夫、抱在一起的男女,一具具屍體的厭惡感刺激著方然的神經,讓他以這種最直觀、最無法逃避的方式感受到了戰爭的恐怖與殘酷。

  軍隊指揮官霸占的民宅裡,被副手用三兩句就簡單引到這裡的女性,仍舊是眼眸渙散失神的四處看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然後在看到指揮官的男性推門進來,對著自己露出欲望的笑容的那一刻,紫羅蘭色彩的眼眸終於聚焦,她明明妖嬈魅惑的臉龐上卻露出了一種能讓人感覺到恐懼心悸的微笑!

  不正常的語氣裡藏著不知道多少病態瘋狂、陰森妖冶的輕笑聲於夜色中響起:

  「你是我的人偶麼?」

  黑暗與不詳在這一刻的夜晚邊陲如同洪水一樣爆發!!!

  夢境斷在路過殘骸屍體看到一棟小木屋之前白色光影女性背影的那一刻!

  方然一下子從夢中驚醒,霍然轉頭間看見年幼的少女還在安睡。

  我剛才看到的那是不對

  皺著眉頭掙扎在剛才看到的莫名『噩夢』裡,方然告訴自己現在不是思考那個的時候,他霍然的起身,不可思議的看向窗外,

  那股一下子把他嚇醒的能量波動果然不是錯覺,沒有路燈的夜色裡,以參加者的視覺他可以看到,一股恐怖的黑暗浪潮驟然從小鎮的另一端開始彌漫!
小鄭@ 發表於 2019-8-10 12:48
五百八十八章 災厄與恐懼的不詳魔女

  第一聲槍響打碎黑夜的平靜於戰場上響起!!!

  伊鬆佐河平原之上,義大利和奧匈帝國第十次的拉鋸戰再次打響!

  武器開火,子彈飛射,士兵們爬出陣地,翻滾著用最不容易吃到子彈的姿勢在火炮炸出泥土碎石的夜裡,向前衝鋒!

  景象比想像的還要慘烈,開戰的第一分鐘就有人死去。

  或許是位過於英勇的士兵,又或許是個運氣不好的倒霉蛋。

  總之生命在消逝,

  人類這種生物正在死在名為戰爭的東西裡。

  而這還僅僅是照著三大戰役的殘酷、血腥程度差了不知道多少,因為義大利軍隊的無能和愚蠢,發生在一戰最邊緣的一場不去細翻歷史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戰爭。

  她站在戰場不遠處的丘陵上,注視著這場一戰邊緣的戰役,然後輕輕的吸了口氣,抬起了翻起微光的眼眸,藏在眼前雙方廝殺的戰爭戰場背後的『真實』,她在這場戰爭中需要面對的『事物』,在她眼前展開

  那是沒有色彩的暗色調世界!

  而距離伊鬆佐河平原戰場最近的那座,在後世連名字都沒能留下邊陲小鎮,黑暗與不詳在一瞬間於夜色平靜中爆發!

  沒有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也沒有戰爭戰場那片刻不停的雜亂,只是比黑夜更黑的某種不詳無聲的在人們都入睡了的夜色小鎮中安靜炸開。

  方然只感覺到一股汗毛直立的冰冷恐懼,一股很詭異的感覺出現在他參加者的感知中,漆黑的數值界面出現在他視野一側,在他瞳孔睜大的那一刻,心跳的那一行數值飛速上升!

  「方然,怎麼了?」

  被他突然發出的巨大聲響弄醒,玲從旅館的床上爬了起來,疑惑的看著窗邊驚疑不定的方然。

  「玲,穿衣服,發生了點事情,這不安全,我們先離開。」

  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方然輕聲溫和的對著玲笑了笑,但是話語之間還是稍微急促,不可思議的感覺在心中四起

  他現在可是a級上位的參加者,冰海之上不夜宮四名零騎,給他的感覺也只不過是很麻煩有些棘手,

  可是眼前這股能讓他都下意識感覺到恐怖驚悚的寒戰,究竟是來自什麼!?

  看到他的神色,仿佛也明白了什麼、發生讓那麼厲害的方然都覺得不安全的事情,玲點了點頭,用鑽進去的方式給自己套上了裙子。

  「走,我們先離開這裡。」

  張開手把少女的身體抱在懷裡,方然直接推開窗戶,帶著玲朝外飄去。

  夜色裡微風餘涼,升入半空中的那一刻方然才最直觀的看到這個小鎮的夜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是什麼!?」

  愕然的聲音不可思議的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一樣,眼神楞住的那一刻,方然在半空之上看到的是

  已經彌漫了三分之一個小鎮的漆黑!

  像是霧氣一樣把本來就黑暗的夜裡變的更加伸手不見五指!

  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的『漆黑』正在緩緩擴散,蔓延過的小鎮房屋,被籠罩的仿佛就像是死城墳墓一樣恐怖,充斥著一種無聲的驚悚!

  然後尖叫聲終於響起。

  蔓延的『漆黑』邊緣,一棟房屋裡女人尖叫的推門而出,而在下一秒她的家就被徹底被籠罩覆蓋,緊接著

  這間屋子的男主人和他的兒子失神搖晃的走了出來,仿佛被抽空了靈魂一樣眼神呆滯的逛蕩在街上,

  而不止一間屋子是這樣的景象。

  「方然他們」

  淺金色的瞳孔有些顫抖的看著著詭異、恐怖的一幕,玲趴在方然懷裡聲音害怕的開口道。

  方然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離奇詭異的場景,即使有著a級上位的力量,但他終究還是初入夜戰世界幾個月的新人,完全不能理解確認眼前著黑暗恐怖的景象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我們走。」

  但這並不妨礙他做出優先度最高的選擇。

  那股龐大的漆黑還在無聲蔓延,越來越多毫無察覺就被『淹沒』的人們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游蕩在街上,極少數還沒入睡的人們發現了這詭異的一幕,

  原本入夜的邊鎮突兀之間變成了好像被亡魂掌控的死城。

  不再猶豫,哪怕做出決意承認了自己有著達到a級上位的力量,但曾經的教訓讓心中的少年也在一直警告著方然,不要自大的膨脹狂妄,

  所以不管讓自己感覺到恐怖的眼前究竟根源是什麼,最正確的決斷都不是承擔著讓玲遭受危險的可能去探究那究竟是什麼。

  對方然來說,玲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再去注視那黑暗詭異的景象,方然抱著玲朝著城鎮外馬匹的方向衝去,只不過在他的胸腔之內,印在那層光壁上的某個印記像是感知到了什麼的異動了一下

  城鎮最北,不詳恐怖的『漆黑』爆發中心,

  那棟被軍隊征用了的樓房臥室之中,那名進入到臥室之前解開了腰帶的指揮官癱倒在地上,煞白的臉上神情扭曲恐懼的

  喪膽亡魂!

  眼前穿著黑色長裙的女性周圍已經全是濃鬱的黑暗,對比著她暴露在外面的蒼白皮膚和臉上癲狂詭異的肆意微笑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懼!

  她身形好像站不穩的搖搖晃晃,血統摻雜的臉上紫羅蘭顏色的雙眼狂熱的睜大,勾起的嘴角瘋狂最綻越盛,如同不詳盛放的純黑玫瑰!

  「你不愛我麼?你難道不愛我麼?」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晦澀癲瘋的低語,從她的口中響起,和白天在土地上漫無目的、渾渾噩噩的游蕩不同,此刻的她就像是徹底燃燒、醒了一樣,

  壓抑不住的笑聲從她口中響起,她嘴角掛著絢爛狂熱的微笑偏頭注視著眼前已經嚇癱了的指揮官,話語急促又渴望眼眸裡亮起追逐著某物的紫光。

  「你是來陪我的是不是!?你是來找我的對不對!」

  「我做,我做!」

  「無論是趕走狼群還是保證收成,我什麼都會做!」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狂熱急促的語氣裡涌上了喜悅,紫羅蘭顏色的瞳孔中散出光彩,更多的黑暗從她妖冶的身軀中向外衝去!

  而癱坐在地板上已經退到了墻邊,背後頂著墻壁再也無路可退的指揮官,只感覺自己要在這股驚悚感中發瘋了!

  眼前這已經超出了他世界觀的景象,那一臉詭異悚然微笑的黑裙身影,之前他對其有多少欲望,現在就有那十倍、百倍的恐懼!

  「啊!!不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喉嚨顫抖的已經連尖叫都發不出來,本能的求饒下他擠出癱軟雙腿中最後的力氣,身體都站不直的朝著門外踉蹌的跑去!

  「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

  所有的狂熱的微笑一瞬間消失。

  黑色的繩結系在蒼白的肩膀上,她的臉上突然泛起孩子一樣的出神疑惑,裙角邊緣漫散的漆黑中,一道『繩索』飛出纏在那名指揮官的腳上,把剛跑出門口的他拖回黑暗的房間。

  「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我」

  血統混在的魅惑容顏上是失去表情的神色,純黑的女性身影上只有和周圍黑暗形成強烈反差的蒼白肌膚,以及呆滯亮起著紫羅蘭雙眸。

  「怪怪物!!!你個怪物,快放開我!快放開我!」

  瀕死的恐怖終於徹底扯斷了腦海中的理智神經,看著眼前全是黑暗以及站在中央就是災厄和恐怖化身的黑裙身影,他牙齒顫抖的大罵出聲,用盡了全部力氣抽出了手槍扣動扳機!

  砰!砰!砰!

  子彈湮滅在她身前一層透明黑膜之上,看著對自己開槍的男人,她的臉上突然從失去神色轉變成危險殺意的表情!

  紫羅蘭的雙眼絢爛生輝,不正常的狂熱微笑再次出現在她的容顏之上,只不過這次

  瘋狂的殺意和妖冶的微笑同時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你想殺我你們還是想殺了我果然你背叛了我果然你們又背叛了我!」

  歇斯底裡但是又妖冶輕笑的聲音,在身形失魂落魄的搖晃的黑裙身影口中響起,

  「只有人偶果然只有我的人偶不會背叛我。」

  於恐怖詭異的黑暗中魅惑妖嬈到極致的微笑浮現,她雙手用力的環抱住自己,露出了幸福完滿的微笑,

  然後偏著頭紫色雙眼直直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明明帶著詭異妖冶的笑意,聲音卻沒有任何波動的森然響起。

  「你,也做我的人偶吧。」

  強橫的精神力衝進男人腦海的那一刻,因為被叫做『怪物』混亂的神志被徹底推向完全的失控,

  徹頭徹尾的失控瘋狂發生的那一刻

  整個邊陲小鎮,所有被漆黑蔓延游蕩在街上的人影,全部從渾噩中暴動!

  撲咬著、扭打著、撕扯著、同時墜入瘋狂混亂的深淵!

  握著自己剛得到的新『人偶』的腿,像是小女孩剛得到喜歡的玩具一樣,拖著他走出那棟樓房,看著一整座全都被漆黑蔓延籠罩、人們聽從著自己的命令的小鎮,

  帶來了災厄和恐怖的不詳魔女,黑裙的身影走在街上,蒼白妖冶混雜著危險詭異的臉上明明掛著滿足開心的微笑,但是聲音卻截然相反低聲的失魂落魄:

  「為什麼」

  「為什麼沒人愛我呢」
小鄭@ 發表於 2019-8-10 12:49
五百八十九章 想要守護和想要守護的心情

  海基分享的視野裡,是已經被那股不知名黑暗徹底籠罩的整個鎮子裡,所有像是失去靈魂了一樣的人們,突然所有人都變成了瘋狂暴徒的詭異畫面!

  那仿佛就是瘟疫的災難一樣,所有被那股漆黑『侵染』了的人們此刻無一幸免的陷入了一種狂熱發瘋的詭異狀態,

  他們明明嘶喊、大笑、嚎哭,抄起手上能握起的東西瘋狂的毀壞著周圍包括人在內的一切,意義不明的四處狂奔,做著他們能做到的最瘋狂的暴行舉動,

  卻睜著毫無生氣仿佛死了一樣違和的眼睛。

  這樣的畫面讓方然從頭到腳打了一個寒戰,更讓他覺得這比恐怖片還要恐怖的一點則是...

  這應該是這個時間節點上小鎮的歷史。

  「方然...」

  而在她懷裡玲抓著他的衣角小聲的叫著他的名字,一下子把正注視著小鎮感覺到心驚的方然叫回了神。

  「不要緊的,這個距離差不多也安全了,我們下去吧。」

  黑眸散去,不想讓少女因為剛才的畫面感覺到害怕,方然對著她好像沒事的笑了一下,抱著玲朝著下方飄去。

  「唔...今晚我們就在這裡落腳吧,額...看來明天得去找個地方買兩匹新的馬了。」

  鬆開了懷裡的少女,方然左右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從黑匣中拿出他們的馬車,略微汗顏的尷尬抓著頭,不好意思的對著玲訕笑說道:

  「抱歉啦,玲,早知道聽那個神父的話,我們找完人早點離開就好了。」

  「不過算了...」

  說到這,方然很是無奈的攤手一嘆,然後眨了眨眼睛對著玲笑了笑: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趕緊睡覺吧,熬夜可不是好習慣,好了好了,趕緊上床,我們明天還要找個地方去釣魚呢。」

  說完,方然也掀開車簾蚊帳,打著哈欠打算鑽進馬車和周公再續前緣,

  然後這時一隻小手從長袖裡伸了出來拽住他的衣角。

  「方然,你不去救他們麼?」

  正想爬進馬車裡的方然動作停滯,有些難以置信的語氣單純的疑問在身後清脆的響起,

  輕而易舉的戳破了他的面具。

  「啊哈哈....玲突然之間說什麼呢,什麼去救他們...」

  明明只是輕輕捏住了衣角,卻有種沒法再鑽進馬車裡的阻力傳來,讓方然只好抓了抓頭轉身不好意思的訕笑回答道:

  「我和他們又不熟...而且...」

  「騙人...」

  然後被少女輕聲的話語打斷。

  「方然你個大騙子。」

  穿著哥特裙擺的玲有些不滿生氣的後退了一步,大眼睛盯著方然表達了自己不想去睡覺得意思,

  打斷了他的謊言,像是在鬧彆扭一樣的抿起嘴唇淺金色瞳孔對視著他的雙眼開口喊道:

  「我認識的方然是好心的無藥可救的大笨蛋,會用比價格高一倍的錢買下在地攤上老人賣的東西,會嘴上說著無聊跑去路過的田地裡給人幫忙!」

  「會把吃的給不認識的人,會對昏倒了的人伸出援手!明明無論是買下的東西還是拿到的特產,你都根本不需要,明明一點好處都沒有,卻總是喜歡去做多餘事情的笨蛋!」

  賭氣一樣的低喊語氣,玲咬著嘴唇的看著方然聲音委屈低落了下去,淺金色的大眼睛氤氳著不開心的水汽。

  「才不是...會見死不救的人...」

  某種連玲自己都不清楚的原因,讓她覺得剛才那個假裝看不見的方然...

  很討厭。

  而聽著少女的話的青年,方然轉身看到身前的玲整個人一下子愣住,

  然後他略微放棄了的嘆氣苦笑,

  在不知道為什麼生氣了的玲面前蹲下,平視著她的眼睛再也沒有剛才一點的敷衍和掩飾的開口:

  「我...其實沒玲你說的那麼好心,那點錢和食物對我來說微不足道,那些重活對我來說輕而易舉,即使是把一般人逼到絕路的壞蛋也不過是我隨手可以擺平的家伙,」

  「說到底那些不過是我在確定自己有著餘裕、有著能力才會去做的自我滿足,」

  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和這個時代的玲解釋,還是在對平時的那個玲解釋,方然揉了揉臉苦笑道:

  「可能小時候還能是你說的那樣,但是現在的我其實大部分只是一個想保護好我身邊的人,比較自私的家伙罷了。」

  說到底,方然收起笑容認真的對視著眼前的少女,平靜的開口:

  「那個小鎮發生了連這個狀態下的我都覺得有危險的未知情況,我沒辦法像米蘭一樣那麼游刃有餘的帶著你,」

  輕聲的呼出了口氣,輕輕的按著玲纖弱的肩膀他笑了笑解釋道:

  「我不能因為一些毫不相關的人讓身邊的人,承受著這個夜晚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危險可能,我在這裡,至少可以保證任何情況下你的安全...」

  「笨蛋!」

  「玲...」

  「方然...你個笨蛋...」

  「不是...我...」

  「方然,你個大笨蛋!!!」

  喉嚨卡住,不知為何又讓少女生氣的低喊了出來,方然張了張嘴剛想再解釋一下,就徹底被眼前的玲喊著打斷。

  「為什麼要撒謊,為什麼說出這種違心的話!」

  某種不滿,某種不開心,某種覺得不該是這樣的心情,

  讓玲看著方然把心裡的感情喊了出來,她抿起向上的嘴角,抬起淺金色的濕潤雙眼看著眼前還是很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鬧彆扭的方然:

  「方然你明明不忍心看著眼前那麼多無辜的人死去!你明明想去救也可以救下他們!為什麼要裝出不在乎的樣子!為什麼要固執的留在我身邊!」

  「有你給我的那些武器,有海基和穆林,我明明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你也明明可以一直看著我的情況,哪怕我遇到什麼危險,你也可以瞬間出現在我身前,你之前分明和我說過的!」

  解釋的話語一下子都變成無用,下意識的方然還是把這個年代的玲當成了需要自己保護的小孩子,忘記了她其實很聰明,無論是自己教給她的未來武裝的使用方法還是偶然用吹牛的口吻說過可以用輪牌瞬移的事情,

  她都清楚的記得,

  一下子拆穿了他的謊言。

  「因為方然你和我說過因為你有想救的人,讓未來的我陷入危險了的原因麼....?」

  神色徹底愣住,看著眼前的少女方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玲也比他想像的要聰明的多。

  「方然,你個笨蛋!為什麼要把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為什麼你會認為那就一定是你的錯?」

  玲清澈的眼眸注視著方然的雙眼,低喊的話語帶著哭腔的心疼,質問出口的話語讓他無法回答,楞然出神的想起了北極的冰海,同樣是玲注視著自己的眼眸。

  『那天晚上無論是幫你還是幫任何人都是我的自由,和不夜宮的恩怨是我自己的事情,別自作多情以為是因為你才會這樣』

  「因為未來的根本不是你的錯,而放著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勉強自己留在我身邊,強迫自己裝出不在意的樣子,方然你現在才是在自我滿足!」

  「那不是我認識的方然,那樣的方然...」

  四溢的情緒終於在眼角化作閃著微光的實質,玲長袖裡的雙手抓著自己的裙擺,低著頭終於用話語說出了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鬧起彆扭的原因,

  咬著嘴唇替青年感到難過的忍著哭出來的委屈聲音微弱:

  「我不喜歡。」

  雙眼睜大,聽到這一句話的那一刻,

  大腦空白的失去思考。

  然後某種終於恍然明白了的感情慢慢的洶涌進了那片空白,因為全城熱夜那一晚自己的事情導致了玲在冰海北極的危局,

  讓方然自責焦躁,讓他即使看到了剛才那樣的一幕,也逼迫自己硬起心腸直接轉身離去,把玲的安全放在第一。

  『懷著想守護重要的人的心情』

  『當你這麼想的時候,你是否又考慮到了你想守護的人的感情?』

  替他感覺到難過,為他強裝出來的不在乎感覺到委屈,被他守護的同時也同樣想守護他的心情,

  看著眼前抓著裙擺,緊緊抿著嘴唇哪怕委屈的眼角閃著淚花,但也倔強的盯著自己的少女,

  方然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玲離開的時候沒有告訴自己..

  他緩緩的閉上雙眼,在想到答案的那一刻,他也感覺到了委屈和心疼。

  為了守護自己的日常。

  「抱歉...我太笨了...」

  「很多的事情...我都不明白...」

  再次睜開了眼,從衝出京城大學篝火晚會開始,到沉進冰海結束,所有的焦躁、不安、自責、悔恨,種種壓在他心上的情緒,似乎都在聽到眼前少女話語的那一刻釋放,方然低垂著眼簾有些神色虛弱疲倦的輕聲開口。

  「但是,謝謝你,玲。」

  但是他這次打起了笑容,不是偽裝。

  那是從衝出校園大門那一刻起,離開日常消失的笑容。

  「讓我知道了些很重要的事情,差點弄錯了某些事情。」

  那樣一心焦躁的情緒,即使是回到那片冰海也是不行的吧。

  忍不住的伸出手,緊緊的把眼前的少女抱緊懷裡,像米蘭那晚的雨夜,這次是他感覺到了溫暖和釋然。

  眼眶發熱,用力的蹭著少女的頭髮,

  久違的,方然又感覺到了平日裡的輕鬆。

  抱著一廂情願的念頭,做著沒有去想玲究竟為什麼這麼做的決意,扭曲著心念甚至做到了在過去的自己絕對無法想像的見死不救...

  你不是夜鴉,也不是什麼冷酷無情A級上位的大人物...

  方然,你...差點都變的不像你自己了。

  熱量不斷的聚集在眼眶,想哭的哽咽從喉嚨裡醞釀,從篝火晚會那天晚上起藏在所有壓力下方的想哭衝動,終於還是被掃開了阻礙。

  「不要緊的,方然...」

  玲也伸出了雙手,抱住他的後背,不知道為什麼的眼淚涌了出來,咬著嘴唇的開口,哽咽說著方然總對她安慰的話。

  「你一定可以把未來的我帶回去的,不理你...不告訴你...對你很兇那一定都只是我在鬧彆扭...你把我抱住...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聽你解釋的...」

  「嗯...」

  不知為何的笑了出來,方然鬆開玲擦幹她的眼淚,然後顯得他變高了很多的夜之巡禮緩緩的出現在他的身上,注視著少女的濕潤眼眸緩緩被漆黑填滿,忍不住的輕聲失笑。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我這麼笨,不會說話,又不是很懂女孩的心思,因為瞞了很多事情,惹玲你那麼生氣,能不能好好的把話...」

  長袖抬起,纖細的小手抓住他夜之巡禮的斗篷一角,眼角微紅的少女抬起頭淺金瞳孔不高興的認真開口:

  「不許說我重要的人的壞話。」

  披著漆黑的巨大斗篷,黑眸微微睜大的那一刻,少女很快的鬆開了他的衣擺,然後又抿著嘴唇補充了一句:

  「還有,方然你要快點回來。」

  楞然的神色被這一句話打破,一股發自內心的輕鬆感和久違了的無所不能的感覺從方然心裡涌出,揮手時召來穆林讓它跳上玲的肩膀,

  「那還用說麼,女王大人,別忘了,」

  一股自信暢然的開朗笑容在略微低頭的青年最佳勾起,不是被逼到極限的爆發,也不是冰冷思緒的決然,大概是像那次京城場景裡那個無拘無束的他,意氣風發!

  黑眸泛起光芒,縱容心底裡的情緒化作許諾的話語,漆黑身影升空折返的前一秒,是方然深吸口氣的輕笑堅定。

  「我可是很強的。」
小鄭@ 發表於 2019-8-10 12:50
五百九十章 履行榮光,超凡對撞

  時間稍微前溯,邊陲鎮一側在青年抱著少女飛走的時候,

  靠近黑暗爆發的一側山林之上,奧術遷移的法陣光輝憑空展開,一道姿態遠超常人的女性身影從中躍了出來,同時另一道奧術虛影出現在她身邊。

  夜風急躁的吹過她們的髮梢,視線掃視過已經被漆黑吞沒大半的小鎮,『莎倫』的神色因為眼前災厄微微沉緩凝重:

  「糟了,因為戰爭的緣故消息傳來的太晚了,我們還是遲了一步。」

  能力發動,湛藍的眼眸在從山坡上注視著下方那瘟疫蔓延的恐怖場景,視野中看到的是混亂、負面、毫無規律的『漆黑火焰』,奧蕾莉亞的長髮和她白色禮服的衣角一起飄起!

  「已經有人接觸刺激到了那個魔女,她的魔力已經開始失控了!」

  她聲音急迫的快促響起,看著在她視野中觀測到的熊熊燃燒擴散的魔力,只感覺空氣發涼的看向『莎倫』。

  「再這麼下去,整個鎮子的人都會被她逸散的魔力控制,而且一旦她陷入糟糕的精神狀態,她身上的瘋狂、憤怒、悲傷等等負面情緒全部會同步到那些無辜的人身上!」

  這句話似乎用掉了肺裡全部的空氣,奧蕾莉亞抬起湛藍的眼眸,魔力從她的身上凝聚,勾勒出幽藍的火焰燃燒的鬃毛和四足,有著冰藍皮膚的『妖馬』迦隆睜著火焰的森冷雙眼在她身後瑰麗的出現!

  但是握著琥珀細長手杖的繁裙虛影擋在了她的面前。

  「冷靜點,奧蕾莉亞,你清楚的吧」

  『莎倫』眼眸平靜的注視著她,橫起自己的奧術手杖攔住已經召出自己專屬武器的奧蕾莉亞,壓低了沉重的眼眸低聲開口:

  「她的實力和閣下一樣是a級的第三階,閣下還在戰場無法脫身,你不可能是她的對手,而且我本體不在這裡,我連出手幫你都做不到,」

  「過去的記載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無法阻止她的行動,即使你救下了那些人們也沒辦法讓他們擺脫精神控制,你這是在白白送死!」

  看著眼前抬起手杖,看樣子即使使用武力也不惜要阻擋住自己的好友,奧蕾莉亞微微沉默,

  『莎倫』看著她琥珀眼眸略微心痛,她知道這樣的做法會讓對方承受多大的譴責,

  但即使那樣,她也想能在這場戰爭之後,下午茶的聚會上不會缺少任何一人。

  「聽著,奧蕾莉亞,現在把能力收起來,你的能力要是落入她的手中的話,讓她得以把之前所有掠奪的能力統合,對夜戰世界的危害你比我更清楚」

  這個時刻,看著身後幽焰妖馬白色貴族禮服的身影,『莎倫』無比警戒,她在心裡拼命的請求著她不要做出自己所想那樣的選擇。

  「或許你是對的」

  沉默了許久,奧蕾莉亞像是失去力氣一樣低垂著無力的眼眸,柔弱的聲音低不可聞:

  「比起承當可能對未來夜戰世界掀起災厄的巨大風險,在這裡等待閣下從戰場脫身才是正確的選擇,也是權衡得失上最理智的選擇。」

  她知道『莎倫』說的是對的,選擇去救眼前的人們,不光能不能救下他們是一個未知數,而且還需要承擔的是生命的風險,以及落入敵手帶來日後更加巨大再難的可能性,

  無論怎麼想都是無比傾斜的天平。

  「那」

  「但是」

  假如是那位閣下會怎麼選擇呢

  「無論何時,我都覺得生命不該當成籌碼擺上利益權衡的天平,」

  可是她同樣覺得為了未來的種種顧慮,而眼睜睜看著眼前陷入危險的人們見死不救,這樣是錯誤的。

  這種互相矛盾、兩難的選擇,

  換成那位永遠是那麼正確、無私始終貫徹著自己的正義的閣下會怎麼做呢?

  聽到她的話,『莎倫』剛出聲開口就被奧蕾莉亞打斷,燃著幽藍魔力火焰的妖馬之前,如同白色玫瑰一樣凜然美麗的身影抬起了湛藍的眼眸。

  「既然從閣下那裡得到了這樣的髮色和『勒瑰恩』的姓氏,我就不能對無辜的人們見死不救,因為」

  看著那雙像是天空一樣湛藍的眼眸,『莎倫』眼神悲傷復雜的看著她,聽著眼前認識了已經超過十年的友人笑著說出了自己的意志。

  「我是這個國家的貴族,我有著力量。」

  她的身影驅使著妖馬迦隆衝過自己的身側,奔向那注定危險無比的黑暗小鎮,對著好友輕聲出訣別。

  「對不起,薇塔,」

  「約好的下午茶,我可能要缺席了」

  邊鎮瘋狂!

  幾十、幾百不!整個小鎮現在是超過一千人同時陷入了瘋狂的暴亂!

  哭喊、嚎叫、瘋笑、呻吟充斥在人們揮舞著武器、自殘著身體的種種詭異恐怖的舉動之中,

  黑暗彌漫,整個小鎮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的深淵!

  像是拽著玩具熊的腿的小女孩一樣,拖著自己剛得到的『人偶』走出樓房,黑色長裙的妖冶身影雙眼失去焦距的掛著一臉瘋了的幸福笑容,漫無目的的走在瘋狂的城鎮街道上。

  她抓著腿的『人偶』在地上拖長一道血痕

  「大家都沒有害怕我呵呵呵」

  「大家都在歡迎我」

  「大家和我一樣」

  詭異的笑聲裡說著的是讓人心中發涼恐懼的話語,然後就在這時!

  寂靜滲人的夜裡急促馬蹄拉著冰鐵車廂的車輪聲突然傳來!

  她仍舊掛著微笑的原地轉頭,紫羅蘭光芒詭異睜大的雙眼中,看到的是一道白色貴族禮裝的身影,

  駕著燃燒著幽焰冰藍的妖馬拉動、像是藏著無數武器的森冷車廂衝鋒而來!

  握著魔力編織的韁繩,恐怖詭笑的女性在視野中拉近,奧蕾莉亞的神色越來越沉靜,她知道她即將面對的是歐洲境內最強也是最恐怖的移動天災!

  沒人知道究竟活了多久的游蕩者——不詳魔女!

  一名在漫長時光中已經徹底瘋了的a級上位!

  尖刺寒鐵的車路在地面上震蕩,反手從車廂中抽出魔力構成的黑矛,拉扯著系在末端的鎖鏈投擲而出!

  破空聲刺耳!

  砰!嘩啦——!

  黑矛從不詳的魔女身側釘進地面,鎖鏈在半空中嘩啦最後猛然伸直!

  燃著幽焰的冰藍妖馬抬起前足撕扯長鳴,然後冰藍火焰的雙眼一轉,奧蕾莉亞拉扯著韁繩朝著另一個方向衝去!

  「你是?」

  魔女完全沒有做出反應,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笑容消失,沒有表情的睜大紫羅蘭幽光的雙眼,看著那道駕著冰藍妖馬以及武器車廂的白色身影。

  快點!再快點!

  精神狀態不正常的她在遭到威脅本能反擊之前的時間,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控制著妖馬迦隆的方向,已經脫離了地面的馬車奔跑在空氣中一層看不見的魔力平臺上,車廂的鎖鏈不斷延伸,在奧蕾莉亞的控制之下繞在一棟房屋的墻壁之上!

  魔女臉上一點一點的泛出本能的好奇,詭異的微笑一點一點的涌出,她轉身看向那道圍繞著自己不停奔馳在城鎮之中的身影。

  「為什麼你不歡迎我?」

  「想要想要」

  魔女伸出了手,對著奧蕾莉亞。

  還差一點!

  還差最後的一點!

  已經繞過了三個角的馬車奔跑在第四條線上,奧蕾莉亞看著中央那道黑裙身影對著自己抬起了手,感覺身體一陣發涼,

  視野中一股透明的魔力轟然朝著自己的腦海襲來!

  「迦隆!」

  低喊聲響起,手中韁繩一甩,冰藍的妖馬抬腿嘶鳴,車身驟然閃爍在前方躲開了這一道精神衝擊!

  「為什麼要躲開?」

  瘋了的人永遠是喜怒無常,看著奧蕾莉亞閃開了自己的攻擊,魔女笑容消失眼神中凝結出了危險的盯著她。

  「為什麼你要躲開我?」

  就剩一點!

  最後了!

  鎖鏈聲嘩啦嘩啦的在車廂之後作響,大規模的能力使用伴隨著的是劇烈的魔能值消耗,這一切讓奧蕾莉亞緊緊咬牙,強撐著自己不要倒下,握緊韁繩!

  「成為我的人偶吧」

  瘋狂的笑聲中魔女面無表情的開口喊道,危險和恐怖凝結成實質,她高舉起一隻手,鑲嵌著黑色水晶的巨大魔杖出現在她的手中!

  畫著詭異微笑的女士面具凝結在魔女的臉前,然後一個讓奧蕾莉亞躲無可躲、超過了她能抵抗極限的魔法發動!

  攝魂奪魄的黑光如同箭矢迅猛無比的朝著馬車上的白色身影射去,然後也是這時

  拉扯著鎖鏈的馬車也終於轉過了第四個角,嘩啦的鎖鏈繃直勒在小鎮房屋的墻壁上!

  死亡迫近的最後一秒,

  湛藍的雙眼回眸,奧蕾莉亞想起了最開始的時候,自己還只是名女僕的時光。

  『被那位閣下交托的身份,我願意付出全部來履行這份榮光。』

  沒有再繼續閃爍躲避耗費魔能,妖馬拉著的馬車甩尾停下,奧蕾莉亞舉起手投擲出第二根消耗了她全部魔能的黑矛,

  然後安然的閉上了那雙湛藍美麗的眼睛。

  黑矛飛射,鎖鏈跟著它延伸畫出最後一根『線』,以小鎮建築為頂點,黑魔法射中白色禮服身影的那一刻

  第二根黑矛和第一根相撞,整個小鎮為藍圖,出現在魔女身周的是,

  凝聚著對大地女神祈禱意念的傳送五芒!

  白色的身影被魔法的黑光鎖死浮空,妖馬悲鳴,失去了魔力和主人的它只能與森冷的武器車廂一同緩緩消失,

  但是在這一刻,巨大的傳送陣同樣開始運行!

  黑矛、鎖鏈震顫的發出光芒,然後化作魔力碎片開始消失,明亮的五芒星從實質化作光紋!

  只要把作為一切的魔力根源傳送走,已經瘋了的她,一定不會再理會這裡的事情,

  剩下的就只是用時間慢慢抵消她的精神控制。

  這就是奧蕾莉亞所計劃的一切。

  「這是什麼?」

  完全沒有中招了的慌張,魔女肆意的笑著隨手揮動著黑色水晶的巨大魔杖,一道又一道威力恐怖的黑魔法朝著那發亮的五芒星轟去

  但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產生效果。

  魔女陷入了一瞬不理解的迷茫,但沒有感覺到威脅,和奧蕾莉亞所想的一樣,她並沒有在意那緩緩收縮的巨大五芒星,

  而是隨手丟掉了臉磨在地面上已經血肉模糊的那名指揮官,控制著魔法操縱著奧蕾莉亞白色禮服的身影來到自己面前,開心迷醉的輕聲開口:

  「真是漂亮的人偶」

  「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吧?」

  詭異卻又有著謎之妖冶美感的微笑女士面具之後,傳來了魔女瘋狂低語的笑聲,她抓著已經眼眸失去靈魂神采的奧蕾莉亞,握著黑水晶的巨大魔杖站在已經『死』掉了的漆黑城鎮,

  真真切切如同故事裡帶來災厄與恐懼,不詳與黑暗縮影的『魔女』!

  周圍所有瘋狂了的人們她都不在意,緩緩抬起了蒼白的手臂,伸向了奧蕾莉亞眼眸無神的美麗臉龐,想要撫摸自己的人偶,

  可是在觸及的那一刻,雷霆自九霄之上閃耀墜落!

  一道道白色光壁的巨大半球在黑暗籠罩的城鎮街道中撐起,所有正在瘋狂深淵裡傾瀉著負面情緒的人們全部被那囚籠籠罩,然後陷入了短暫的沉眠,

  抵消雷電的黑色光膜隨著魔女抬起的面具出現,微笑女士的花紋之後紫羅蘭光芒的雙眼驚異狂熱的睜大,

  夜空中漆黑的身影拖拽著燃燒的斗篷,黑髮散亂的青年握著銀白猙獰的龍脊大劍,對準了光明五芒中心的那道身影,

  從天而降的轟然砸下!!!

  黑光對劍刃、詭異的微笑女士面具對上漆黑的眼眸,巨大五芒中心地面在兩名a級上位力量對撞轟然碎裂的那一刻,

  魔女的心臟和方然的龍牙同時亮起!
小鄭@ 發表於 2019-8-10 12:55
五百九十一章 同時碎裂的面具,跨越時間的重逢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存在,

  夜戰世界從開始的那一刻起,每隔一段時間,年代不定,人選未知,在某個特定人身上就會覺醒的特定能力,遠超常理不可思議的超凡之力!

  而通常來講,

  在沒有特殊情況下,一個時代,一般只會活躍著一個擁有超凡之力的存在,

  直到某一個超凡之力的出現,徹底打破了這個定律

  編號第八——不死。

  這打破死亡和時間概念的不可思議,導致的結果就是在某個已經該是下一編號活躍的時間節點,以同樣都是a級上位的參加者階位

  兩個超凡之力肆虐在這片戰場上正面碰撞!

  轟————!!!

  地面傾然炸裂,龐然的衝擊力攜卷著毀滅危險的霜冰雷電,讓碎石巨岩違反地心引力的向上衝起,在夜色中發出振聾發聵的巨響!

  拖拽著燃燒灰燼的漆黑在空中翻轉發力、解放的銀斷龍牙上雷牌、凍牌、力牌、劍牌、鬥牌同時亮起!

  然而蛛網紋路轟然的中心,擋住猙獰華美銀白大劍的那層黑色半透明光膜卻只是激起漣漪!

  竟然正面接住了!

  黑眸不可思議的出神睜大,用這樣的一擊讓零騎避躲的方然,看著眼前那讓人渾身發冷『詭笑』女士的黑白面具,感覺到了一股未知和恐懼,

  還有剛才那是什麼感覺

  恍惚之間,方然看了一眼手中剛才不知為何傳來一股異動的銀斷龍牙。

  然後海基在腦海預警,眼前的人影抬起了那根頂部黑色水晶的巨大魔杖,一股致命的感覺從侵襲而來的魔法黑光中傳來,盾牌在銀斷龍牙龍脊斷裂的凹槽中再次亮起,

  甩出一道冰霜雷電的劍光,光壁擋住魔法的餘波,漆黑青年的身影一甩夜之巡禮的斗篷衣擺朝後分開!

  籠罩著白色身影的光壁被方然伸手控制扯了回來然後消散,看著懷裡如同凋零的白玫瑰一樣的奧蕾莉亞,那雙讓自己印象無比深刻的湛藍眼眸已經失去了神采。

  該死,來晚了麼不對!

  眉頭微皺,方然眼中驚疑不定看著懷裡穿著白色貴族禮服的女性,

  忽然間意識到了自己一百年後可是見過奧蕾莉亞的。

  這麼說,她沒事麼

  略微的放下了心,激活浮牌送她到其他已經被方然聚在一起、用眠牌暫時穩住了的那些小鎮居民那裡去脫離戰場,

  然後他才輕吐出口氣,重新轉過身。

  彌漫著黑暗的小鎮裡,披著奧古漆黑的夜之巡禮,黑髮和斗篷灰燼的衣擺被喧囂吹亂,睜著重獲新生的黑眸,解放了的銀白龍脊大劍拖在地面,

  a級上位的力量在身體裡肆意激昂的涌動,和那晚京城五芒裡一樣的方然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恐懼!

  那究竟是怎麼樣瘋狂的驚悚不詳

  最直觀的念頭在方然的腦海裡出現,黑眸視野中造成了這一晚如同地獄一樣恐怖場景的存在,是並沒有立刻反擊只是站在那裡穿著黑裙的女性身影,握著比她還高鑲嵌著黑水晶的巨大魔杖,

  臉上畫著詭異微笑表情的女性面具,黑白兩色單調恐怖的瘆人。

  這就仿佛是親身面對恐怖片裡的場景,足以嚇退任何普通人的景象讓方然感覺到某個地方微微發涼,

  但是很不巧的是,被年幼的少女抱住拆穿他的面具,放下那沉重的一切、做出了約定,現在的方然和那一晚京城場景中一樣

  感覺自己無所不能!

  「是誰?」

  看著突然出現的身影奪走了自己剛做好的『人偶』,魔女握著魔杖偏著頭發問,是讓人發瘆的面具、讓人發瘆的瘋狂笑聲。

  但是回應她的是突襲而來冰川荊棘!

  「呵呵」

  假如不看這恐怖的景象,這應該是銀鈴般讓人迷醉的妖冶笑聲,

  不知名的魔法發動,她站著的破碎地面就如同一潭漆黑的湖水,驟然彈射出十幾米的巨大尖刺,轟隆作響中貫穿了衝鋒而來的冰川!

  驅牌、幻牌發動,冰塊碎落的那一刻,握著漆黑喧囂的巨大黑影已經握著猙獰的龍脊大劍衝到了她的面前!

  尖刺直角扭曲,微微蓄力,仿佛具有生命的蛇一樣從半空中的各個角度朝著方然貫穿而去!

  尖端碰撞發出鋼鐵一樣的鏗鏘巨響!

  佯攻的幻影被貫穿消散,方然的真身出現在那後方,銀斷龍牙伸長的龍脊鏈刃上冰霜雷電再次閃耀!

  然後被那層透明黑膜再次泛起漣漪的擋住。

  將近上萬的魔能值都不行麼

  龐大的魔能消耗,有些開始承受不住的身體再次傳來的那股熟悉的撕裂感,讓方然黑眸中神色掙扎不信。

  被反震衝飛,黑眸裡傳來海基的預警,尖刺一瞬間融化,變成了淤泥般沒有形態的『手』,像是地獄裡的惡鬼一樣已經朝著他纏繞抓來,

  「影!」

  低喊的同時左手手腕一甩,又一張新的庫洛牌被方然甩出,然後銀斷龍牙劃出半弧收納激活,甩出月牙銀龍的鏈刃切割!

  形態有些相似的能力互相淹沒在了一起,

  倒飛出去的那一瞬黑眸慎重的凝然,雖然做好了面對強敵的心裡準備,但說實話,方然沒想到會有這麼棘手!

  雖然是簡單的交鋒試探,但是剛才那一幕無法擊穿對方護壁的景象讓方然明白

  他被壓制了。

  除去冰海之上的那道光影,在他激活著外載核心,以超過一萬多的魔能基數加載『無限』的力量的狀態下,他頭一次在一對一的戰鬥中被人壓制了。

  一百年前原來有這麼強的參加者存在麼

  夜風喧囂在黑暗的小鎮,雖然瘋狂的人們已經被方然控制穩住,但是無聲凄涼的氣氛更添一層詭異,

  同樣是a級上位,同樣擁有超凡之力,同樣的漆黑身影,此刻的小鎮裡只有他們兩人!

  散發著光芒的巨大五芒星中,站在坑陷破碎的地面上,驚異自己被壓制的事實的方然不知道的是,在已經超過了三百年的漫長時光裡,因為最初那個對女性無比黑暗的中世紀開端,

  遭到無數背叛、被只有自己一個人的這個事實逼瘋,徘徊、孤獨、殺戮種種負面情緒的滋生,已經徹底吞沒了魔女的理智,

  而這個時代,正是她最瘋狂、也是最恐怖的時候!

  漂浮在黑暗小鎮的半空,一甩手中的銀斷龍牙,聽著龍脊鏈刃銀白鋼鐵一節節猛然收回鏗鏘聲響,黑眸俯視著那道站在緩緩收縮的巨大五芒中的詭異女性,像是覺得很麻煩沒辦法的無奈輕嘆:

  「只能用了麼」

  然後緩緩抬起手臂,方然的黑眸平靜,卻突然忍不住笑了笑輕聲自語。

  「沒辦法,畢竟女王大人可是吩咐了我要早點回去。」

  一張他從未用過的庫洛牌出現在他的手中。

  使用創牌創造出其他一次性使用後會變空白的庫洛牌,無論場景內外都會強制消耗十分之一的大量魔能,以他現在超出一萬五千點魔能值的上限,就是一千五百多點的魔能,但這張牌的話,方然不知道一會他還得補多少不夠的魔能。

  除去頂點的光暗、以及四大元素,在他目前能動用的46張牌中,除了像是劍、凍、雷、盾和翔、浮、跳這種類似在戰鬥中作為常規戰鬥方式的牌,以及幻、影、嵐、驅還有其他一些還沒覺醒的可以正常使用、但供給龐大魔能可以發揮不可思議效果的牌以外,

  還有一種級別更高的特殊牌可以投入戰鬥,

  但是它們光是簡單的使用,就需要高昂無比的魔能,像是方然那晚救回宿群用過的『戾』,像是他瞬間切入北極戰場的『輪』,還有已經成為了他心臟的『創』,以及他手中這張

  夜之巡禮永遠燃燒的破碎衣擺被喧囂的夜風揚起,披著漆黑巨大斗篷的方然看起來總是高大森然,帶著一股可能是來自那位神王的奧古威嚴,

  他橫起手裡的銀斷龍牙,緩緩的把那張牌插進龍脊斷裂的凹槽。

  包括這張牌在內的數種手段,他原本是打算作為北極上徹底擊潰那些零騎的底牌來著,

  雖然他的身體在那道光影之前,沒能撐到掀開這些底牌的地步

  神秘黑裙的女性握著巨大的黑水晶魔杖,看著自己被抵消了的魔力之觸,完沒有在意,對於掌握著不知道多少黑魔法的她而言,那只是最簡單的手段。

  握在她手中大小與她身影不相稱的魔杖舉起,黑玫瑰的繁雜晦澀的魔法陣芒在她的腳下擴散,哪怕精神已經瘋狂,但是積攢在本能裡的是上百年的戰鬥經驗!

  初步簡單的試探判別之後,她沒有任何猶豫就不管不顧的發動了最強的一擊,姿態瘋狂!

  海基的視野分享著景,身體在鬥牌、劍牌的影響下發揮在極致,驅牌的光芒大作,黑眸壓低、銀斷龍牙橫起的那一刻,

  漆黑斗篷帶起空氣爆鳴的聲響超越音速的衝向五芒中央!

  「呵呵」

  「呵呵呵呵呵!!!!!!!」

  看著眼前漆黑再一次無謀的衝來,狂熱肆意的笑聲從魔女口中響起,魔杖舉起,黑水晶綻放出死亡的光芒!

  蘊含著詛咒、腐蝕、束縛、疾病、噩夢、精神污染超過二十種致命效果的黑魔法,在魔紋鼎盛的那一時刻,

  降臨在黑暗小鎮!!!

  磅礴的應該冠以『禁咒』之名的魔法,讓方然從未有一刻清晰無比的感受到恐懼本身。

  他看到無數的黑光構成漆黑的深淵從他眼前轟隆隆的升起!!!!!

  會死。

  就這麼什麼都不做的下去,會死。

  方然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死亡』,然後黑眸壓低的深深吸了一口氣,

  揮出了只有一張牌亮起的銀斷龍牙。

  然後沒有任何徵兆的,眼前的恐怖的禁咒魔法和那層擋住方然攻擊的透明黑膜

  部突兀的消失了。

  對,突兀的消失了。

  過於無法理解的狀況甚至讓瘋狂狀態的魔女都略微身形愣住,她感覺自己所操控的魔力一瞬間都莫名的不見了,而漆黑的身影已經毫無阻礙的衝到自己面前!

  一瞬間積蓄的數萬點魔能消失,龐大的消耗導致一股讓人想要抓狂嘶嚎的劇痛從身體內部傳來,讓方然思考視線模糊的身形顫抖,

  但是強迫自己睜大了黑眸,還是對準了那光明的五芒中,解放的銀斷龍牙上其他牌依次亮起,發出了自己作用的那張牌化作光屑消失

  消牌(theera色)

  簡介:具有將人或物消失的魔法

  阻攔的一切消失,冰霜的寒氣和毀滅的雷光交相纏繞,銀斷龍牙橫甩,這一次方然終於接近到了她的身前,做出了決勝的一擊!

  詭異微笑的女士面具抬起,

  方然感覺她好像在對自己笑的那一刻,渾身一冷的睜大黑眸!!

  海基的嘶鳴預警在腦海中響起!

  一道比剛才湮滅一切的禁咒還要致命的魔法瞬間發動,透明的魔力朝著方然的精神腦海如同針一樣刺去!

  任何聽說過這道不詳的魔女之影在歐洲恐怖傳說的參加者都知道,比起她摻雜在漫長時光裡殺戮掠奪而來的各種能力的黑魔法,

  魔女最強也是最恐怖的能力是本來就屬於她的精神控制!

  費勁千辛萬苦,動用底牌解決掉了那層堅不可摧的透明黑膜就大意的以為結束了的人,沒有一個活著逃出她的控制!

  糟了!

  黑眸凝滯、致命感傳來的那一刻,方然艱難的想要解放夜之巡禮,希望夜器的能力可以擋下眼前這躲無可躲的一擊,

  但是直覺告訴自己,已經來不及了!

  a級上位的戰鬥,一波三折、反轉難料的同時也決勝於一瞬之間,

  讓人覺得恐怖驚悚的微笑女士面具抬起,魔女似乎在為自己又多一個人偶而感到開心,

  可是就在這勝負已經決定了的一瞬

  一個碎裂了一角的黑色薔薇面具自動的出現在了方然臉前,遮住了他一側為之微微一愣自己都沒想到的黑眸,擋住了那道致命的精神攻擊後崩裂成碎片,

  導致了銀斷龍牙沒有停下的揮下,斬在了一道似乎是以防萬一準備的黑盾上。

  「嗯?」

  思緒瘋狂中本能驚疑自己的精神控制竟然被擋住,魔女好奇單純的抬起了狂熱微笑的臉龐,然後因為這個動作,應急手段並沒有完擋住銀斷龍牙毀滅威力的餘波

  微笑女士面具一下子完碎裂,露出了她充斥著瘋狂色彩的紫羅蘭雙眼和驚心動魄的妖冶容顏

  讓方然一瞬間黑眸不可思議的霍然睜大!

  等等!是是她!!!!!?

  二十世紀初的黑暗小鎮裡,都是面具碎裂的兩人,紫羅蘭與純黑近距離都是帶著不可思議神色的對視,許久不見的跨越時間重逢
  
小鄭@ 發表於 2019-8-10 12:56
五百九十二章 恐怖小鎮、玩偶誕生之夜

  有沒有遇到過那種讓人絕望的情況?

  那種連眼淚都成為奢侈,身體和心靈全部壞掉,被即將發生的無力改變和一旦發生就再也追不上的恐懼,所壓迫的難以呼吸,

  像是男人看著巨額的負債,妻子兒女、父母朋友被討債人拖出家門,像是女人看著愛人被活生生打死,然後哪怕掙扎也被人淫笑的綁進麵包車的車門

  像是看著折斷骨頭拼盡全力也無法戰勝的數十米絕望,抱著下一秒隨時隨地都可能死去、再也無法挽回的女孩,害怕的連心臟都要停跳

  那樣的絕望裡,哪怕一絲一毫、稻草一樣的幫助,對於身處那樣地步的人來說,

  都是救贖的曙光。

  有一個人對於方然來說就是這樣的人

  不詳恐怖的黑暗城鎮,夜色下的城鎮烙印著巨大的五芒星,卻無法改變黑霧彌漫,災厄籠罩的死城,

  五芒星中央的小鎮在兩名a級上位的能力對撞下已經成為了殘骸廢墟,焦灼的黑灰和碎裂的瓦礫像是垃圾一樣堆在一起,完全已經沒有了這裡曾經有建築物的痕跡,

  戰鬥升級,底牌互相傾軋之後,銀斷龍牙交錯精神魔法,雙方面具同時碎裂的那一刻,方然黑眸不可思議的愕然睜大,

  看見了眼前一百年前的魔女。

  「怎麼是你」

  蒼白妖冶彌漫著危險瘋狂色彩的容顏上,微笑女士的黑面面具破碎,魔女那雙盈滿著紫羅蘭光霧的眼眸同樣閃過一絲不能理解,

  本能的她從剛才擋下自己精神攻擊的那個破碎面具裡,感知到了好像是自己的魔力

  但是很快就被瘋狂和失控淹沒。

  驅散的黑魔法綻放!

  劇烈洶涌的推力和讓人下意識不想面對的嚎哭慘笑,從物理和精神雙重層面衝向了方然,逼退衝飛了他的身影!

  半透明的黑膜屏障再次凝聚,在用龐大魔能動用消牌消滅的讓人絕望的防御力再次生成,但是從半空中墜落在地面拉出長痕,揮斬龍牙調整身形的方然卻沒有時間去思考那些!

  他黑眸難以置信也無法接受的看著數百米開外,那個自己熟悉的人!

  想起來上次見到這道身影,

  還是暑假開始之前的那個演唱會的夜晚

  把自己從只能接受學姐死去、自己忘記這件事的無力絕望中打撈出來,睜開眼看到她溫柔笑著的臉龐,那一刻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和把自己從迷茫不安中引導出來的玲不一樣,在絕望無力中出現的她,對自己來說是無法替代的存在,

  另一道無比重要的救贖。

  可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夜之巡禮漆黑的斗篷卷著方然的身體從地面翻滾的躍起,躲開沒有給他任何喘息時間的魔力之觸,黑眸睜大的震驚於腦海裡這個疑問。

  今晚導致現在這樣的是她!?

  海基傳來的視野裡,握著黑水晶巨大魔杖的魔女站在破壞的中心,蒼白美艷的臉上有一種病態的狂熱神色,眼裡的紫羅蘭光芒像是燃燒起來一樣繁盛

  看起來沒有一丁點理智,和方然記憶裡的那個樣子完全不同。

  魔杖舉起,一道道的有著各種各樣致命效果的魔法,從她腳邊凝聚的仿佛實質一樣的黑暗『湖水』中涌出,

  一刻不停的朝著方然追來!

  轟轟轟轟轟轟轟!!!!

  一連串不絕於耳的倒塌轟鳴中,方然的身影低飛穿行過一條街道,躲開了十幾道已經把那一整片房屋像是蛋糕一樣上下貫穿的魔法,還有那些緩緩收回巨型尖刺緊追不放的魔力之觸,

  拖起夜之巡禮的破碎衣擺飛奔在黑暗小鎮的街道小巷,盾牌的光芒亮在漆黑的身影身周一刻都不敢停下,那根本無法察覺得精神控制,不時在光壁上撞出死神敲門的聲響!

  一股致命的壓迫感,像是海浪一般一波一波朝著不斷躲閃的方然襲來。

  借助著夜空之上海基的視野,黑眸凝然睜大的躲開一道黑紫色火焰的追擊,看著那僅僅是碰到了一點,就被焚燒殆盡的瓦礫泥土渾身冷汗!

  肩膀上環繞著漆黑寬大圍巾,黑眸環視著漆黑小鎮的周圍,此刻站在五芒星中央的魔女給他的壓迫感媲美那次獵殺場景裡的a62甚至還要危險!

  怎麼辦這種時候該怎麼辦才好!?

  在看清了眼前魔女的那一刻,攻擊的腳步就停了下來,心裡某個地方抗拒著對眼前身影的出手,

  從原本決意凜然感覺自己什麼都可以做到的方然一下子變的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不斷的躲閃防御。

  墜進黑暗的小鎮裡,原本都擁有著超凡之力a級上位之間針鋒相對的戰況,一下子變成了一邊攻擊一邊躲避的消耗戰!

  「為什麼為什麼」

  站在原地沒有移動,瘋了的女性聲音不斷囈語著單純的疑惑,紫光快溢出來的雙眼空然的睜大著,看著在自己身周不斷發動的魔法中一直閃避著漆黑身影。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微弱的話語逐漸語氣提高,從像是被拋棄了的哭訴一點點變成了被人背叛的憤怒質問,上一刻還是蒼白失神的臉上,瞬間充斥上了扭曲的暴怒!

  紫羅蘭的雙眼中再次充滿赤裸裸危險殺意的光芒,魔女眼神發空的注視著那道只會躲避的身影,音調空洞森然的低沉冰冷:

  「為什麼一直在躲著我為什麼不到我身邊來!!!?」

  黑水晶的魔杖高高舉起,這次她妖冶的容顏上是看不見任何表情的冰冷,除了那雙睜大的紫羅蘭眼瞳中的恐怖!

  完全不在意周邊,劇烈的魔能波動再一次從她身上出現,

  一個不同於剛才漆黑深淵但同樣恐怖的魔法發動!

  她腳邊漆黑的『湖面』裡,『黑樹幹』開始蔓延生長,扭曲的黑暗掀開地表土層,轟隆隆的生長,枝丫纏繞卷起一棟棟還帶著地面的房屋,

  一顆以三分之二小鎮房屋為枝葉的『東西』在魔女身後生長了出來!

  追殺著方然的攻擊都消失,似乎回歸了母體,漆黑的身影在一棟屋子上停下,方然感覺到震撼愕然的看著魔女身後,那脫離現實無比遙遠的巨大恐怖!

  五十米?一百米?

  單以一個參加者的魔能真的可以做到這種事情!?

  方然感覺握著銀斷龍牙的指尖都有些發涼,一眼看不到頂的漆黑像是枯樹一樣扭曲的纏繞著不知道多少的房屋建築,有的甚至單純的掀起一整塊地面,

  但那絕對不是樹什麼的,海基傳來的視野裡,方然清楚的看見那個『東西』在像是呼吸一樣的蠕動!

  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到底弄出了什麼樣詭異的東西,妖冶的魔女抬起了她雪白的手臂,指向了遠處的方然!

  「你到底為什麼!」

  然後她身後的無法名狀拖拽著它纏繞著的房屋地面,像是活過來了的恐怖樹木投擲著果實,最讓人瘋狂的是所有的『果實』上全都燃燒上了剛才那種黑紫的火炎!

  朝著方然縮在的一整片區域,像是巨人投石一樣轟然砸來!

  一瞬間,夜空被房屋、地表填滿,毀天滅地的帶著黑紫色火焰朝著方然墜隕而來!

  糟了,躲不開!

  方然焦急的轉頭,在他身後就是所有昏睡鎮民的所在,而因為他一直躲閃所以採取了超大範圍毀滅攻擊,和剛才的攻擊不一樣,這種範圍之下必然會牽連到那些根本無法抵擋的人們!

  一百年前,處於最瘋狂狀態的魔女再一次展現了毀天滅地般的實力,逼得方然無路可退!

  怎麼辦!要再用一次消牌麼?

  但是這個不可能的規模的消耗自己不可能

  那果然只能擋住了麼!

  握著銀斷龍牙的手臂驟然緊繃,修長猙獰的銀白龍脊被漆黑的青年反手插進面前的地面,他面前的小鎮已經全部毀了,剩下的完好和幸存的人們面前

  漆黑斗篷他奧古森然的身影是最後一道防線!

  黑眸以外所有能力熄滅,不再顧忌身體的承受力,最大輸出的魔能涌進銀斷龍牙凹槽中的盾牌,

  燃燒著黑紫火炎的小鎮殘骸,如同隕石一樣從漆黑的夜空上轟隆隆的拖著尾焰砸落的那一刻

  一個籠罩所有幸存者、前所未有的巨大光壁磅礴展開!

  迎接一道道轟然砸下的、如同流星一樣燃著黑紫火炎的房屋、廢墟!

  一塊塊小鎮的碎片撞在光壁上,巨大的衝擊力下積木般碎開,地震般的轟隆聲在頭頂一刻不停,光壁綻開咔嚓的裂痕,

  三分之二個小鎮全部砸在巨大光壁上的那一刻,

  轟——!

  a級上位之間戰鬥的轟然磅礴在義大利邊境的夜裡炸開,夜空顫抖!!!

  就連離小鎮不知道多遠的馬車旁,少女也聽到了這一聲震顫的巨響,仿佛神話裡巨人的撞擊,淺金色的濕潤眼眸擔心的看向那裡,攥緊手中的長袖。

  「方然」

  碎裂了不知道多少的房屋,帶起了無數的煙塵灰燼,在這一切散盡之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砰然碎裂的光壁之下

  漆黑的身影仰頭望天,連牙齒都在顫抖的渾身瑟縮,冰海之上那股撕扯的劇痛感再次出現。

  強忍著身體各個角落傳來劇痛,從看著那些人們安然無恙中回頭,方然咬著牙拔起了沾上了不少灰塵泥土的猙獰龍脊,把臉藏在夜之巡禮的圍巾中大口大口的喘息,

  黑眸掙扎的看向了遠處五芒星中央的魔女。

  這樣即使是她應該也耗盡魔能值了

  方然深深的吸了口氣,放鬆了下來,看著自己快沒力氣了一直發顫的手,無可奈何嘆氣的笑了笑,然後緩緩的把那口氣吐了出去。

  剩下的就是想辦法讓她安定下來,然後再

  「為什麼?」

  「為什麼呢」

  煙塵散盡的那一刻,方然突然聽到了站在廢墟之上,握著魔杖魔女迷茫的聲音,

  和自己記憶裡完全一致的容貌上並沒有自己印象裡那股深邃神秘,只有著不正常的瘋狂蒼白,聽到這個聲音微微一愣的那一刻,

  方然陡然感覺到一股非常糟糕危險的預感!!!

  「為什麼你還在那裡呢!!??」

  洪水般的魔力洶涌的從她身上再次炸開!

  不可能她怎麼可能還有!

  完全的驚楞,無意識的控制了整個小鎮的人們、和方然互相試探的消耗,加上不停的追擊以及接連兩次的大規模毀滅魔法,

  方然無法相信魔女身上竟然還有著這種龐大的魔能值!

  然後就在這時,他陡然發現了

  一道道從魔女腳邊漆黑的『湖面』裡,緩緩升起的身影。

  他們面色蒼白、雙眼無神的安靜,無論男女都容貌精致,可是卻沒有半點生氣,

  就像是『人偶』一樣。

  一個驚悚的猜測出現在方然的腦海中。

  魔能的連接匯聚,十幾道身影上的能量值全部在朝著五芒星中那道穿著黑裙,蒼白妖冶的身影流去,

  近距離的湮滅魔法消失、精神控制被不知名手段抵擋、其他的魔法被以不反擊的代價躲開、大規模的毀滅攻擊被抵御、

  第一次遇見以上所有手段都時效了的對手,瘋狂的思緒中戰鬥的本能在魔女腦海中催化著下一種可以把眼前身影『捕獲』的方法

  「對了對了我還有」

  失神空洞但是掛著微笑的臉龐看向方然身後的方向,魔女發出了開心愉悅的聲音,那裡被方然救下的奧蕾莉亞正處於昏迷,

  然後她的身體也是亮起暗光,名為『魔力編織』的能力被魔女從她身體裡抽離獲悉。

  瘋狂的思緒中根本不顧及後果的本能做出抉擇,一個新的『魔法』在魔女越來越開心的笑容中發動。

  方然突然發現整個小鎮的彌漫的黑暗停滯了下來,而方然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魔女那開心的笑容之中

  恐懼威懾、魔能傳導、說話、虛空魔力濃縮、湮滅吞噬者之核、食物、物理干涉虛無、魔法效果無力化、可愛、魔力之軀一個又一個魔女掠奪過來的能力、物品甚至她自身瘋狂思緒的一部分念頭,

  都在名為『魔力編織』的能力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發動』!

  哪怕沒有控制,哪怕那些能力、物品都是她本能隨意的從自己所有的東西中抓了一把出來,但是此時此刻

  真真正正就像故事繪本裡某一頁嚇人的插畫一樣,

  稀奇古怪的東西被魔女扔進了一個漆黑濃湯的大鍋,她帶著詭異微笑的開始『攪拌』!

  血紅的圓形出現在她的身後夜空之上,沒有其他,只有那麼一圈突兀的有些莫名其妙的血紅。

  方然看著大小已經超過一座房屋那麼大的血色圓形感到詭異恐怖的那一刻

  突然冒出了種熟悉的感覺。

  這該不會是

  想到了什麼神色一下艱澀了起來,微微不願相信的抬起了頭,借助海基高空視野的同時方然改變了視角,然後在神情僵滯愕然的那一秒,

  心臟內壁那個印記亮起,看見在魔女本人控制下,比這座小鎮還大形狀簡單的『龐然大物』張開了鋸齒狀的微笑巨口,散出森冷的黑暗霧氣,讓方然的聲音不可置信的艱澀喃喃:

  「喂喂不是吧」
小鄭@ 發表於 2019-8-10 12:58
五百九十三章 既然面具碎裂,那就做回你自己

  那已經不能以正常人類的視角去看了。

  海基的黑影飛在黑暗小鎮的夜色高空,三分之二個小鎮已經徹底毀了,在剛才『黑樹幹』生長之後,被當做『彈藥』投擲了出去,在僅剩下的部分前圍成了一個半弧的廢墟堆,

  光壁消失之後,正在嘩啦的往下滑落。

  樹狀扭曲的恐怖漆黑如同投石車一樣,一口氣甩來數十座燃著黑紫火焰的房屋、地面,燃燒的果實轟隆隆墜落的那一刻,給予方然的是一種要被掩埋了的龐大的窒息感。

  算上之前要不是被消牌抵消不知道多少驚悚、怵然的漆黑深淵,方然不知道魔女還有多少這樣恐怖的手段,重新認知了自己認識的這道身影有多麼的強大

  但是他沒時間驚異那些了。

  因為在他面前,

  此刻最恐怖的『手段』出現了。

  借由著海基分享的高空視角,從數百米的夜空俯視下去一眼就能看清自己眼前只能看到凝視黑暗的『真貌』,

  那大概應該是噩夢裡才會出現的生物。

  血紅空洞的圓形雙眼,鋸齒狀的嘴在漆黑圓球的身體上裂到應該有耳朵的地方,讓人能看到『它』在笑,一個讓人一瞬間就感覺到驚悚瘆人的詭異微笑。

  但是說實話,這個瘆得慌的恐怖微笑方然已經差不多快看習慣了,畢竟他床邊飲水機上還擺著一個而且整天被他當抱枕抱在懷裡,所以比起這個更讓他感覺到喉嚨艱澀的是

  海基的視野裡,眼前的暴食碾壓在浮現著五芒星的廢墟上,大小超過了這個小鎮!

  像是籃球放在筆記本上那樣比例的場景。

  它原本是這種扯淡一樣的大小麼!?

  驚愕的黑眸裡方然看著身形大小已經跟a62處於一個水平了的暴食,剛挺過天崩地裂一擊的他,心裡還沒放鬆多久,就像是被扔進了火堆裡一樣焦急萬分!

  開什麼玩笑!

  那種大小的暴食一口咬下來的話,別說是幸存下來的人們,就是剩下的三分之一個小鎮也都得玩完!

  這世界上除了眼前五芒星中握著魔杖的黑裙妖冶以外,最清楚眼前名為『暴食』的生物究竟有多麼恐怖的方然,腦海中一瞬間急促的思緒交錯而過。

  必須提前出手,晚了就來不及了!

  根據自己使用暴食的經驗方然知道,暴食的行動是完全按照使用者意願的來的,一旦開始行動行動除非使用者精神被影響改變命令,否則絕對不會停下!

  而想影響眼前這道身影的精神

  黑眸看向廢墟堆前方的那道妖冶不詳的黑裙身影,方然情不自禁的苦笑,那怎麼可能做得到,而且更糟糕的是

  可以從任何地方憑空凝聚的『暴食』似乎是單純的『魔能』組成,可以吞噬掉任何東西的內部構造成謎,基本不受任何外界攻擊的影響,

  橫起猙獰龍脊的銀白大劍,漆黑的夜之巡禮在身後揚起燃燒的末端,左手按住自己的心臟

  即使當場目睹了『暴食』的誕生,方然也仍舊不清楚它究竟是什麼原理。

  所以只能上了麼

  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的黑眸露出只能這樣的決然,此刻方然唯一能夠想到阻止暴食的手段,就是暴食本身!

  魔能涌動,匯聚向心臟裡的那個印記,光芒亮起!

  然後,

  什麼也沒發生

  僵硬感一點點從手指尖端彌漫全身,最後讓漆黑的眼眸緩緩睜大,方然剛才已經激活了那個藏在他心臟裡的力量,

  但是他的暴食沒有出現。

  看著魔女臉上泛起喜悅的瘋狂,轉身愛撫的望著自己創造出的嶄新玩偶,黑眸俯視著巨無霸狀態的暴食微微張開鋸齒大口,像是冰庫一樣散出黑暗的氣息,下意識待了一下呢喃:

  「喂喂不帶這樣的吧」

  龐然巨大的暴食像是球一樣旋轉身體,漆黑身體上血紅瘆人的雙眼對視向了自己的『母親』,緩緩裂開了自己鋸齒狀咧到側面,弧度誇張的驚悚微笑,發出了沉重含糊不清的混亂聲線:

  「想吃」

  而看到這一幕的魔女神情在原本喜悅的那一秒定格,然後解凍。

  魔杖鬆開摔落,她身形都微微顫抖的伸出雙手撫摸,綻放出無與倫比的感動喜悅!

  「說話了說話了!終於終於!終於!!!」

  她蒼白妖冶的臉龐瘋狂的同時,有種讓人感覺到心碎的難過,看著自己面前的暴食,透明的液體從燃燒著紫羅蘭光暈的雙眼流下,聲音瘋狂中輕顫:

  「不再只有我的聲音了」

  三分之二已經徹底淪為廢墟的小鎮,玩偶誕生,漫長的時間裡魔女頭一次感覺自己獲得了重要的事物,

  不是冰涼無聲的人偶,而是可以說話的生命。

  然後在下一秒,方然看到了暴食瘆人的雙眼看向了自己。

  「食物對食物必須好好給我的孩子填飽肚子」

  所有的危險和恐懼都消失不見,魔女陷入了一種幸福的焦急四處環視的喃喃自語,睜大的雙眼看向方然的方向,伸出了手。

  讓方然打了一個激靈靈的寒戰。

  黑暗暴動!!!!!

  魔女抬起手臂的那一刻,她身後巨大無比的漆黑暴食瞬間行動,鋸齒狀的微笑巨口像是地獄之門吱呀作響的轟然拉開!

  朝著方然所在的地方、所在的整片地面、所在的剩餘小鎮,漆黑深淵的巨口吞沒而來!

  糟了!擋不住!

  撐起盾牌的話只會被一起吞下去!

  劇烈的風壓迎面吹起方然額前所有的碎發和夜之巡禮的衣擺,撕扯眼角強迫他睜大了黑眸!

  怎麼辦,方然?

  清晰感覺到這是最後一秒的那一刻,腦海裡這一句自我疑問冒了出來。

  怎麼辦,方然?

  要逃麼,這個時代的她完全不認識你,不會聽你的請求,你也沒有對抗『暴食』的有效手段,

  扔下身後那些和你漠不相關的人們,至少可以保住你自己的性命。

  你和那個少女明天約好了一起釣魚,不是麼?

  黑眸睜大看著暴食朝著自己吞噬而來的方然,終於體會到了那些被暴食吃掉的人們是什麼樣的感受,感覺到了死亡逼近,感覺到了時間在這一刻緩緩拉長。

  只要現在脫身,之前旅行的那種開心日子就能繼續持續下去,還是說

  你要再用一次消牌?

  想要召喚暴食的手下意識的攥緊了胸口,這個情況方然唯一能想到的應對方法就是讓暴食消失,但是他又聽到那個念頭在低語。

  讓眼前這個大小的暴食消失,需要多少魔能?

  五萬?十萬?還是更多?

  冰海上你孤注一擲放出最強的一道雷光之後的代價你該不會忘了吧?

  在漆黑的湮滅衝來的那一刻,說出了方然腦海最深處不想去思考的事情。

  你知道的吧。

  這裡可是場景,你想救下的那些人不過也是

  真正的歷史上,這座小鎮早就是塵埃。

  腦海裡的聲音像是壞小子掛著的那股嗤笑語氣,讓狂風前驚然睜大了雙眼黑眸的方然想起,

  那是自己從衝出京城校園開始一直在工作的理智,他聽見自己的理智在和自己低語。

  所以走吧,沒必要猶豫。

  但是漆黑的暴食前抬手握劍,龍脊劍刃上光芒亮起,在腦海中理智還是訴說的那一刻,身體就先一步的做出了選擇。

  「可惜,今晚的我」

  心臟亮起,消牌在龍脊凹槽凝聚,銀斷龍牙霍然高舉,狂風裡紛飛的碎發下是方然黑眸的肆意輕狂揚起輕笑的那一刻,

  「可是無所不能!」

  理智蒸發!!!

  血液加速加速的那一刻,什麼東西在心臟裡燃燒,讓即使全身傳來劇痛也無法阻止方然魔能匯聚,感情的聲音淹沒思考讓他放棄權衡,只剩下最簡單的念頭!

  會救的!

  無論是他還是他,假如是他們的話一定會救的!

  假如在這裡見死不救的話,假如在這裡選擇逃跑的話,假如在這裡放棄他們了的話,

  那早晚有一天自己也會對其他在自己眼前死去的人們視而不見!

  「啊!!!!!」

  那自己一定就再也沒法去面對他們了

  劇烈的痛楚讓他下意識的發出了掙扎的聲音,然後變成了即使暴食衝到眼前也要睜大黑眸的嘶喊,出發前少女的鼓舞打碎他冰冷的面具,讓他戰勝想逃跑的害怕撕扯著喉嚨聲嘶力竭的發出怒吼

  做你自己!!!方然!

  消牌生效,海量的魔能值之下解放的銀斷龍牙上亮起,無聲的消去著暴食龐大的身軀,但是也快速的抽走了方然身體裡所有的力量。

  手臂變的失去知覺,不知什麼時候銀斷龍牙已經朝下掉落,碾壓著小鎮像壓著一塊草坪的暴食緩緩恢復了身軀,遮住了方然黑眸看向夜空的視野,塗上一抹更深的陰影。

  你不是能救的了所有人的英雄。

  世界搖晃,冰海上那股身體失去控制的無力感再次讓人厭惡的傳來,膝蓋砸進泥土,肩膀朝著地面倒去的那一刻,方然臉上微微苦澀的黯淡了一下。

  果然不行麼

  也是畢竟自己只是

  然後光從天降,於夜裡黑暗驅逐!
  
小鄭@ 發表於 2019-8-10 12:58
五百九十四章 一百年前的不夜宮女王

  瀑布一樣的光明從天而降,墜落在方然身邊守護住了他的身影,震開了黑龐然巨大的恐怖暴食!

  溫暖的熱量散落在方然的身上,劇痛感如潮水般消退減輕,黑眸不可思議的睜大,方然感覺自己恢復了不少力氣,可以抬起手臂撐住倒下的身軀,

  然後下意識不解抬頭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光明折射,如同巨大的玻璃碎片一樣插進了暴食的身軀,深淵一般嘶鳴的空洞聲,那道光芒在它剛誕生還不穩定、所有東西還未完全融合為一體的那一刻,驅散了內部作為連接構築起一切的『魔力編織』的效果,

  黑暗驅散,數百米大小的龐然大物暴食在廢墟小鎮上如同幻霧一樣消失,漆黑夜空中難以想像的亮起一束燦金的光芒,

  在魔女因為暴食消失而神色失神呆滯,方然因為難以相信而震驚楞然的那一刻,

  她的光影在光芒中降落

  緩緩的降落到那雙湛藍眼眸已經失去神采的身影身邊,抱起她漂浮起來的身體,看了一眼廢墟小鎮上緩緩收縮的巨大五芒,

  她的眼眸流露出一抹難過的心疼,所有關於這道身影的聲音一點點的在耳邊響起,仿佛翻開過往記憶的時間。

  『小姐,我給您準備好了紅茶』

  『請不要再勉強自己了』

  『可以和我說說麼』

  『我會一直追隨著您的』

  『我已經幫您準備好了』

  『為什麼您都要自己承擔呢?』

  『什麼,您要離開?』

  『誒?要把爵位交給我』

  曾經一直陪在自己身邊,青澀不安的鄉村姑娘終於變成了白玫瑰一樣凜然高貴的美麗女性,

  記憶的最後,她記得那是初春清晨的光輝裡。

  穿著白色貴族禮服的她,站在晨曦的房間裡,那雙湛藍的眼眸不捨動搖但還是緩緩堅定如鐵,用著貴族的禮儀向自己輕輕的開口保證。

  『閣下,請相信,我會為您履行這份榮光。』

  流露出了像是看著戰場的那種不知道怎麼才能描述完全的眼神,輕輕的貼著懷裡身影的臉頰,她難過的輕聲溫柔叫著她的名字。

  「你早就已經做到了,奧蕾莉亞」

  失去自身精神的身影,那雙沒有任何神采的眼眸似乎微微睜大了一下,然後緩緩恢復,像是已經聽到了這句晚安。

  而此刻小鎮的另一邊,和光明相反,黑暗混亂的根源處

  「我的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

  瘋狂的思緒在意識到自己剛剛得到的重要之物消失的那一刻,魔女感覺自己心裡,那顆明明已經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的心臟,

  突然疼了一下。

  那是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可以和自己說話的孩子

  消失了。

  漆黑在一瞬間暴走,魔女腳邊的『黑湖』開始無聲的了起來!

  她身形不穩像是失魂落魄的晃蕩,搖曳著紫羅蘭色彩的瞳孔,看向了那道身影聲音失去一切色彩的開口,

  分不清是乞求還是森冷。

  「還給我」

  光明裡,她抬起了眼眸看向了黑裙周身黑暗的魔女,神色流露出一股復雜,低低的聲音對著這道不詳開口:

  「抱歉,我必須首先面對這場戰爭。」

  她抬起了手,奧蕾莉亞以失去自己靈魂和能力為代價設置的傳送五芒,在她的力量下亮起光明,然後以遠超原本的速度開始收縮!

  然後與此同時,幾乎就是純粹的光芒凝結成碎片,飛速的衝向了魔女的所在,似乎因為在接連動用大規模能力,已經無法抵擋這樣等級的攻擊的半透明黑膜屏障,

  並沒有持續多久的就被切開,一個巨大的空洞!

  數片光明鋒利的朝著失神空洞、對此毫不在意也一無所知的魔女射去,

  抓住她最虛弱、最無力的時機,以重傷為代價的封印至少可以持續近千個夜晚,看著這一幕,抱著奧蕾莉亞的她低聲開口:

  「在那之前,不能讓你亂來。」

  光芒飛射,在無神睜著紫羅蘭光暈雙眼、黑色長裙的魔女身前放大!

  下一秒就將命中

  然後燃燼的衣擺上黑暗如同引擎點火、喧騰,夜之巡禮在一瞬間解放,漆黑的身影風馳電掣的呼嘯過小鎮的廢墟,衝進了黑膜的空洞!

  白色的光壁亮起,擋在了那些光芒之前。

  彌漫著紫羅蘭光暈的雙眼裡,涌出突然被緊緊抱住的呆滯楞然,似乎是擔心害怕自己受傷的懷抱裡有股不可思議的

  魔女從來沒有感覺過的感覺。

  戰鬥中從那個破碎面具裡一閃即逝感覺到熟悉再次蘇醒,瘋狂的思緒竟然微微減退,久違了的理智讓魔女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自己明明剛才想殺死的青年側臉,

  聽到了他虛弱掙扎的聲音勉強的低聲開口:

  「快走」

  然後胸口亮起,一張牌搶在五芒星傳送之前發動,空間扭曲的感覺抓住了魔女的身軀

  等等!

  等一下!

  也讓她不知為何的著急起來,身體被鬆開的那一刻讓她產生了不捨和抗拒,胡亂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面前的身影,眼眸用盡全力的搜尋,思念祈求。

  你是什麼人!?

  讓我看看你的臉!

  像是想從渾渾噩噩的睡夢中蘇醒,紫羅蘭的瘋狂光暈微微消散,在身影消失之前,魔女掙扎的雙眼中的神色,拼命的想看清眼前披著漆黑斗篷的青年!

  卻只看見了他臉龐被漆黑寬大遮住了的模糊剪影,

  下意識的感覺他在對自己笑。

  然後導致了這座邊陲小鎮今晚災厄黑暗的魔女,從這片戰場消失。

  「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恢復了不少力量的身體,又消耗了大半,抽空的難受感覺伴隨著隱約的劇痛復蘇讓方然忍不住咳嗽著,

  但是他很快就強行止住,然後站直了身軀,夜之巡禮的漆黑籠罩下他的身影站在這裡顯得高大森然,沒有放鬆的緩緩轉身。

  他還沒忘他還需要面對的身影,原本以為只有回到那片冰海才會再次遇見的光影,方然沒想到會在這個時代再次與她見面。

  緩緩轉身,漆黑斗篷的灰燼衣擺微微蕩起,一甩手中仍處於解放狀態的銀斷龍牙,青年的黑影站在廢墟小鎮直面對峙那道在夜晚中也無法言語形容的光芒,

  一百年前的不夜宮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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