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大上海1909 作者:最後的煙屁股 (已完成)

 
嚴羊 2019-7-7 10:35: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2 42663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6:12

第341章 刺宋案

  負責國外情報工作的王亞喬還不知道自己手下將要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厲害人物,不過在明石元二郎被調任參謀次長,主官負責中國情報工作的任命下達之後,這個情報就被鐵血調查局日本分佈偵查到了,新任日本參謀次長明石元二郎,乃是一個戰績不輸于福島安正的老牌日本情報人員。

  經過調查,鐵血調查局得知明石元二郎還曾經忽悠過西德尼•賴利為日本情報部門效力,在日俄戰爭期間,此人資助發動俄國1905年革命,把俄國腹地鬧的天翻地覆,1904年沙俄內政部長維亞切斯拉夫•馮•普勒韋被暗殺,1905年1月22日彼得堡的“星期日慘案”,一日之間4600名請願的工人被打死打傷。6月戰艦“波將金號”嘩變的“六三”政變,都可以找到明石元二郎的暗影,除此之外,他還佈置情報通信網、策反俄國軍官、煽動波羅的海三小國獨立運動、會見芬蘭獨立領袖,阻礙兵力的運輸、秘密偷渡武器給反帝俄組織、與英國政府密切合作、引導歐洲輿論對日友好等等事件,他被稱為一人可抵十個師團的人物。要說明石元二郎與福島安正的關係,他是福島安正的學生。

  此時明石元二郎還在朝鮮任職,他是第14憲兵隊長、韓國駐紮憲兵隊長、朝鮮駐紮軍參謀長兼韓國駐紮憲兵隊長,朝鮮駐紮憲兵隊司令官兼朝鮮總督府警務總長,少將軍銜。當然回國當任參謀次長負責中國情報工作之後,相信兩國在情報領域的戰爭必然會一觸即發。

  此時巴爾幹半島上的戰爭正打得如火如荼,10月22日,門的內哥羅軍隊與為數2萬人的塞爾維亞伊巴爾部隊共同對色雷斯北部和阿爾巴尼亞北部的奧斯曼帝國軍隊進攻,保軍越過保土邊界向南推進。位於保軍集團右翼的第集團軍擊退上軍。在左翼作戰的保軍第一、三集團軍,在多次擊退奧斯曼帝國軍隊後,於10月22~24日在基爾克—基利塞附近擊潰奧斯曼帝國軍隊第三軍,開始向南推進。10月29日至11月3日,在盧累布林加茲發生激烈交戰,奧斯曼帝國軍隊第四軍被擊潰,倉促退卻。

  10月24日,塞爾維亞各集團軍發起總攻,馬其頓的奧斯曼帝國軍隊集團被粉碎。在馬其頓南部,希軍於11月1、2兩日在葉尼傑附近獲勝,向薩洛尼卡展開進攻,該城守軍於9日投降。希海軍封鎖土海軍達達尼爾海峽出口,實施了奪取愛琴海諸島嶼的戰役。11月28日,阿爾巴尼亞宣佈獨立。但盟軍爾後的幾次軍事勝利並不符合一些大國的利益。俄羅斯帝國在支援巴爾幹國家的同時,又擔心保軍進抵伊斯坦布爾不利於自己解決黑海海峽問題。德意志帝國和奧匈帝國則認為塞爾維亞和希臘是站在協約國一方的,因此不希望它們強大,卻把土耳其看作是自己潛在的盟邦,因此竭力防止奧斯曼帝國覆滅。在各大國的壓力下,12月,奧斯曼帝國與保加利亞、塞爾維亞簽訂了停戰協定。

  1913年1月23日,奧斯曼帝國境內發生政變,新政府(青年土耳其党)拒不接受和約條件。2月3日,巴爾幹聯盟各國重新開戰。奧斯曼帝國在接連遭到幾次失敗後,不得不再次簽訂第二次停戰協定,第一次巴爾幹戰爭終於在巴爾幹各國簽訂《倫敦和約》後落下帷幕。

  在這期間,北平臨時政府大總統袁世凱正擼起袖子與民黨爭奪國會參眾兩院議員席位,袁世凱搞獨裁還行,可讓他搞政黨政治根本就不是民党的對手。

  2月4日,北平臨時政府參眾兩院複選,民党獲392席,共和、統一、民主、鐵血黨四大黨僅得223席。按《臨時約法》的精神宗旨,應當由民党理事長宋教仁出任內閣總理一職。3月,宋教仁受袁世凱邀請前往北平商討出任內閣總理一職事宜。

  20日,晚十點,上海火車北站。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帶著禮帽的三十多歲青年人從候車室門口走進來,左右看了看,找到了衛生間的所在,他便向衛生間而去。

  來到衛生間,他還沒有來得及解決了一下個人問題,就被人碰了一下,隨後出現一個身影遞過來一個用報紙包括的包裹,他不動聲色接過包裹塞進懷中,然後走進了蹲坑位關上門,將報紙拿掉,裡面是一支盒子炮,卸下彈夾看了看,彈夾是滿的,他再次裝上彈夾後將盒子炮插在了後腰上打開門走了出去。

  從衛生間出來後,這個青年人拉了拉禮帽的帽檐,微微低著頭向後面的火車站台走去,此時沒有火車出發,進站口的鐵門關著,沒有車站人員值班,青年人左右扭頭看了看,候車室雖然有些乘客,但這些人基本上都坐在長椅上,很多人都已經靠在長椅上睡著了,他走到進站口齊腰高的鐵門處,趁人不注意時迅速翻了過去,然後快步走進進月臺消失不見。

  晚十點三十分左右,一輛開往北平的火車已經生火待發,火車站候車室工作人員打開進站口鐵門開始檢票。

  火車站門口,一輛汽車從遠處開過來停下,從車上下來幾個人,他們分別是民党中人宋教仁、黃興、于右任、廖仲愷。今晚宋教仁要坐火車前往北平與袁世凱商討國事,黃興等人是來送行的。

  幾人下車後向候車室入口走去,候車室入口站著幾個背著步槍的士兵,自從蕭震雷接管東南四省的政權之後,各地當局就最近為了打擊日本在各地的情報網絡,對火車站、輪船碼頭、車馬店、大型橋樑等重要交通樞紐部署了守衛看守。

  幾人來到候車室入口,一個小班長伸手攔住道:“請出示車票和身份證件,並且接受檢查!”

  “怎麼要檢查證件了?”于右任連忙道:“這位元班長,這是我們民党代理理事長宋教仁先生,他今晚要前往北平……”

  班長嚴肅道:“我不知道宋教仁是誰,我的職責是檢查證件和車票,沒有證件一律不准進入!”

  宋教仁拉住于右任,掏出自己的車票和證件遞過去笑道:“辛苦了,這是我的證件和車票!”

  班長檢查車票和證件之後讓身邊的一個人讓身邊一個人記錄記下來,又讓另外一個士兵對宋教仁搜身檢查,確定沒有攜帶槍支等危險武器之後將證件和車票還給宋教仁道:“你可以進去了!”

  宋教仁將證件和車票塞進口袋走進了通道,這時班長又攔住黃興等人:“你們不能進去,如果要進去就必須購買站臺票!”

  黃興等人面面相覷,廖仲愷急忙道:“我們是來送人的,怎麼就不能進去了?”

  班長嚴肅道:“接上級命令,最近日本細作在我國境內活動頻繁,為了防止日本細作在我國境內進行破壞活動,特在各地火車站、輪船碼頭、車馬店、大型橋樑等重要交通樞紐部署檢查站檢查過往旅客的身份,禁止任何人攜帶槍械、刀具、易燃等危險物品上車威脅其他旅客的安全,你們如果要進去可以,去售票廳每人購買一張站臺票再過來接受檢查才能進入!”

  黃興等人這才明白火車站為什麼會有士兵站崗盤查了,廖仲愷急忙跑向售票廳買了三張站臺票,幾人通過檢查之後才被允許進入將宋教仁送到月臺上。

  黃興邊走邊說:“不得不說,這一年多來,在蕭震雷的治理下,東南四省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社會風氣明顯好轉,人民生活水準有顯著提高,以前的死氣沉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生機勃勃啊!”

  宋教仁笑著安慰道:“克強兄不必羡慕,此次我們民黨在國會複選席位中獲得大勝,我們民黨組閣之後,必然比蕭震雷做得更好!中國在我們民黨的帶領下一定可以國富民強!”

  黃興聞言只感覺嘴裡有些苦澀,說道:“希望吧!”

  幾人說著笑著來到了宋教仁要上的車廂口,廖仲愷掏出懷錶看了看,道:“遁初兄,時間差不多了,要上車了!”

  宋教仁點點頭轉過身來對黃興等人道:“克強兄、右任、仲愷,孫先生在籌備鐵路建造事宜,對黨內工作無暇顧及太多,我走之後,黨內事務就交給你們了,等我的好消息!”

  黃興伸手抱住宋教仁:“遁初,一路順風,早日來電向我們通報消息!”

  宋教仁拍了拍黃興的背道:“我會的……”

  這時誰也沒有注意到從側後面火車上一扇窗戶口伸出來一跟黝黑的槍管,槍口正對著宋教仁的腰部,“砰!”的一聲槍響,槍口冒出一股青煙,宋教仁頓時發出一聲悶哼,緊接著又傳出兩聲槍響,宋再次被擊中兩槍。

  月臺上正準備上車的乘客們和已經上車的乘客們聽見槍響,頓時一片打亂,車上車下在一瞬間處於混亂狀態,乘客們紛紛向逃離,刺客混在人群中從容逃離。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6:13

第342章 討袁

  宋教仁被刺之後,立即被黃興等人送往醫院救治,醫院組織醫術高明的醫生立即實施手術,取出槍彈。術後雖注射了止痛藥,但宋教仁仍痛不欲生,輾轉呼號,令人慘不忍聞。

  特別市府很快得到了消息,市長林志強立即帶領市府人員前往醫院慰問,得知宋教仁還在搶救當中,林志強知道這下麻煩大了,宋教仁是民党領袖,他在火車站被刺,即將對中國的政治格局產生極大的影響,他當即向南京方面彙報此事,並命警察局立即介入調查追查兇手。

  蕭震雷是在淩晨時分被程碧瑤叫醒的。今年年初的時候,他已經與程碧瑤和王亞男兩女成婚,王亞男目前在內務司新聞處工作,程碧瑤則當任了蕭震雷的生活秘書。

  蕭震雷看過程碧瑤遞給他的從上海方面發來的電報之後立即做出指示,讓特別市府派人全程陪同在醫院,一有醫生救治的結果消息立即上報,同時命特別市府成立宋教仁被刺案專案組進行調查,追查兇手,挖成幕後兇手。

  特別市府市長林志強接到蕭震雷的指示後馬上找來警察局局長,宣佈成立宋教仁被刺案專案組,由他親自人組長,由警察局長任副組長,追捕兇手的具體工作由警察局長負責,這件事情要親自抓,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抓到兇手,給天下一個交代。

  以這個時期的醫療條件和水準,對於傷到軀幹重要部位的槍傷幾乎都是致命傷,當晚手術過後宋教仁的傷勢情況更加嚴重,便血不止。

  21日清晨時分,宋教仁神色慘變,危險萬分,醫生檢視後說道:“病人腸髒已損,亟應開割,方有生望。”下午2時醫生再行手術,修補腸髒,除去血塊,注射嗎啡,然而病情更加嚴重,唯一息尚存。

  臨終前,宋教仁留下遺言,有三件事情囑託,“第一,所有在南京、北京及東京寄存之書籍,悉捐入圖書館;第二,我本寒家,老母尚在,如我死後,請克強與諸公故人為我照料;第三,諸君仍當努力進行,勿以我遭不幸,致生退縮,放棄國民之責任。我欲調和南北,費盡苦心,不意暴徒誤會我意,置我死地,我受痛苦,也是我自作自受!”

  22日淩晨4點多,宋教仁因被刺,經搶救無效身亡。消息於第22日上午傳出,舉國震驚,一時間各地民党中人和進步人士群情激奮,社會各界頭面人物和代表紛紛要求當局緝拿兇手,特別是黃興、于右任、廖仲愷、陳琪美等人更是怒髮衝冠,發誓報仇雪恨。

  特別市府市長林志強於22日下午三點在市府禮堂召開新聞發佈會,正式向各界通報此消息,並說已經接到總督府電令,成立了宋教仁被刺案專案組,限期破案,誓要抓住刺客,揪出幕後主使之人,同時他還宣佈為了儘快破案抓住兇手,市府懸賞一萬元緝拿兇手。

  孫文驚聞噩耗之後,鐵路也不修了,立即發出急電,“望黨人合力查明此事原因,以謀昭雪”;黃興與陳其美各方聯絡,致函特別市府警察局長,懸賞萬元緝拿兇手;滬寧鐵路局認為凶案發生在火車站內,有損路局聲譽,也主動拿出5000元賞金緝凶。

  專案組成立之後立即對宋教仁被刺一案展開了調查,在全國矚目的情況下,專案組承擔了極大的壓力,但是為了儘快偵破此案,警察局方面也在警力和經費上給予了最大的支持。

  隨著偵破工作的有力開展,原本撲朔迷離的案情真相,如剝筍般逐漸展現在世人面前,一個三十多歲的矮壯青年人被抓了,經過審訊得知,此人名叫武士英,原是清軍武官,山西人士,曾在雲南七十四標二營當任管帶一職,不過由於去年袁世凱上臺之後在全國範圍內進行軍隊整編,許多軍隊就進行了裁軍,雲南那邊也不例外,武士英就是這樣被裁撤了,武士英被裁撤之後輾轉流落到了上海,生活無依無靠,差點成了乞丐。

  他還交代,前些天他在街上遇到一個人,那人名叫應桂馨,此人現在的職務乃是一個總督府轄下檢察司駐滬的一名巡長,而應桂馨同時又是共進會會長,共進會是民黨週邊組織,是民党中人。是此人給了武士英一千大洋、一隻手槍和一張宋教仁的照片,讓武士英殺了宋教仁。

  應桂馨原來曾任南京臨時大總統府庶務科長,孫文發現他品性不佳,為人奸詐陰險、驕橫跋扈,將其撤職。此後,應桂馨便來到上海謀職,也不知他怎麼活動,竟然在檢察司謀了一個駐滬巡長的職位。

  從武士英的嘴裡得知是應桂馨指使之後,專案組立即調查應桂馨,發現此人在當任駐滬巡長一職期間大肆受賄勒索,最近還在法租界購置了一處房產,在那裡還養了一個小妾。

  專案組立即派人前往法租界巡捕房要求協助抓捕應桂馨,可法租界巡捕房總監埃皮拉堅決不同意特別市府員警進入法租界抓人。

  為此,專案組調查人員還差點與法租界巡捕房發生衝突,不過由於此時外國在中國已經沒有了領事裁判權,法租界當局最好還是不得不同意專案組派人進入租界抓人。

  應桂馨被抓住之後,專案組調查人員對他的別墅進行了搜查,卻一無所有,這時其中一名員警靈機一動,從應桂馨小妾的嘴裡套出了應桂馨的秘密藏物地點,專案組從一個藏在牆角洞穴中的小箱內,獲得大量極其重要的信件與電報。令人吃驚的是,這些電報、信件竟與北平臨時政府有關,牽涉到內閣總理趙秉鈞、國務秘書洪述祖——此二人皆乃袁世凱心腹。由於事關政局,緝查此案的專案組不得不慎之又慎。但這些無可更移的確鑿證據足以證明宋案確與趙秉鈞和洪述祖有關連,且臨時大總統袁世凱也有推脫不掉的責任與無法洗清的嫌疑。

  專案組不敢擅自做出結論,將調查情況整理成卷宗上報導了總督府轄下的內政司警務廳廳長馬博陽的手中,事關中國未來之政局,就連內政司司長宋世傑也不敢擅專,連夜帶著馬博陽一起來見蕭震雷。

  蕭震雷此時還在工作,聽程碧瑤說宋世傑和馬博陽來了之後便接見了他們,幾人坐下手,蕭震雷問道:“你們這麼晚了來見我,莫不是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

  宋世傑向馬博陽擺了擺頭,馬博陽便拿出公事包裡的文件道:“總裁,宋教仁被刺一案的專案組已經查到了關鍵證據,事情涉及到北平內閣總理趙秉鈞和國務秘書洪述祖!事關重大,我等不敢擅自將這個結果向外界公佈,而且他們身為內閣總理和國務秘書,我們也沒有權利派人北上抓捕,更何況袁世凱也有推脫不掉的責任與無法洗清的嫌疑!”

  蕭震雷聞言皺起了眉頭,當隨即又放鬆下來,問道:“調查結果屬實嗎?”

  馬博陽道:“我反復查看了案卷,發現了一些疑點,但這些疑點仍然無法推翻以上幾人的重大嫌疑,我想讓專案組繼續更加深入的細緻調查,但是民黨那邊催促甚急,所以……”

  蕭震雷沒有說話,他點燃一支煙抽著,腦子裡思索著,也許這是一個向袁世凱發動的最佳藉口,宋教仁被刺之事已經讓民黨方面憤怒異常,一旦將這些證據公佈出去,那麼所有的矛頭都將指向袁世凱,袁世凱在政治上陷入四面楚歌的地步,在政治上被孤立,在軍事上又沒有絕對強悍的武力保證,蕭震雷有信心在半年之內解決老袁,在武力上解決老袁之後,不僅在政治上取得巨大勝利,在武力上無能可擋,這個時候提出收歸權力於中央,全國還有哪個軍閥敢於他對抗?

  思索了一陣,蕭震雷讓馬博陽先回去,留下宋世傑,他需要仔細權衡利弊,待馬博陽走後,他立即打電話找來蔣百里,三人不僅在軍事上,而且還在政治層面進行了一番探討,認為完全可以以此次事件為藉口向袁世凱發動戰爭,一舉拿下袁世凱。

  次日,蕭震雷打電話給馬博陽,通知他讓專案組將調查得到的證據向外界進行公佈。消息傳出之後,舉國譁然。孫文再也無法安心開辦實業修造鐵路了,宋教仁遇刺,憑直感,他覺得此案與袁世凱有關,於是他馬上前往上海。3月25日他抵達上海,當天召開民党高層幹部會議,認為“事已至此,只有起兵。因為袁世凱是總統,總統指使暗殺,則斷非法律所能解決,所能解決者只有武力。”

  宋教仁遇刺時,黃興正在現場,當時一氣之下,就想以同樣方式予以還擊,用暗殺手段對付袁世凱。後來冷靜下來,覺得已是民國時期,國家進入法治時代,不能輕易動用武力,應按法律程式解決。

  特別市府決定在4月25日依法對此案進行審理,然而就在審理此案的前一天,兇手武士英竟在嚴密的監護下中毒身亡。兇手目的昭彰,顯系殺人滅口,以掩蓋真相,干擾司法。本已明朗的案情急轉直下,再次陷入迷霧與僵局之中。

  當晚,專案組將將宋案案情偵查情況及相關證據通電公佈。《民立報》、《國風報》、《國光新聞》、《庶民日報》等全國報紙聞風而動,紛紛發表文章,抨擊北平臨時政府,一時間,全國各地因刺宋案激發,變得動盪不安。

  然後就在第二天,也就是4月26日,袁世凱不惜以五厘高息,與英法德日俄五國銀行團簽訂了2500萬磅的巨額借款合同,老謀深算的袁世凱似乎早就作好了動武準備,他一生所崇奉的一是貪詐,二是武力,貪詐不能解決的,便用武力。宋教仁倒下了,並不等於蕭震雷和民黨的瓦解與臣服,他知道孫文、黃興等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戰事必不可免,同時他也想乘此機會,一舉征服鐵血黨和民黨控制的南方各省,一勞永逸。

  應桂馨見武士英已死,便當場翻供,萬般抵賴,與應桂馨電函往來的洪述祖逃入了青島租界,專案組一時間又找不到趙秉鈞的直接證據,洪述祖還在青島租界中發了一個通電,說與應桂馨的聯繫,是假借內閣名義,只想毀壞宋教仁名譽,並無謀殺之意。趙秉鈞便以洪述祖通電為據,將宋案推得一乾二淨,對於特別市府法院的傳喚也置之不理。

  既然法律解決不了,那麼唯有付諸于武力了。

  蕭震雷得知消息之後立即聯繫孫文黃興等人,經過緊急商討之後,鐵血黨和民黨聯名通電稱袁世凱為刺宋案罪魁之禍首,一國之總統竟然用如此下作之手段,實乃國之不幸,他當即宣佈起兵討伐袁世凱,消息傳出後,南方各省紛紛響應,二次革命暴發。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6:14

第343章 摩拳擦掌

  南方各省迅速結成聯盟,經過商議,每省各出一個師的兵力,以蕭震雷為北伐軍總司令,北伐軍分為東西兩路大軍,東路軍以蔡國棟為總指揮,率華東第一軍(第21、23師組成)和第二軍(26、29師組成)、皖軍一個師從安徽和江蘇北部向山東、河南境內進軍;升任張孝准為華東第三軍軍長,下轄陸軍第31師和預備四師,歸於徐紹楨麾下,任命徐紹楨為西路軍總指揮,黃興為副總指揮,統帥華東第三軍、粵軍一個師、滇軍一個師、川軍一個師、湘軍一個師,西路軍又分為中西兩路,中路從江西、湖南境內向湖北進軍,以張孝准為司令官,轄華東第三軍、湘軍一個師;西路以蔡鍔為司令官,轄滇軍一個師、川軍一個師、粵軍一個師從川北向陝西進軍。

  蕭震雷在南京成立聯軍總司令部,向南方各省下達軍令,各省參與北伐的部隊最遲要在6月15日之前抵達制定地點集結,自備糧草軍資,總司令部只供給彈藥。

  軍令下達之後,各省軍隊紛紛動了起來,大部分都開始招募兵員,現在各省是軍閥割據,各有各的心思,蕭震雷等人提出討伐袁世凱,這是大勢,這些精明的軍閥們當然不甘落後,但這些人卻不想把自己的精銳部隊消耗在北伐戰場上,因此在聯軍司令部下達軍令之後,這些軍閥們都紛紛招兵,想把這些匆忙招過來的軍隊送上戰場,把自己的精銳留在老窩,為了招到足夠的兵力,軍閥們甚至在民間強拉壯丁。

  4月28日,蕭震雷一邊給各省都督發電通知南方各省都督趕往南京參加聯軍高層軍事會議,一邊下令準備組織北伐事宜,作戰部門、宣傳部門、後勤部門都緊急開動起來,軍工廠全天候二十四小時開工。

  在蕭震雷通電討伐袁世凱的第二天,袁世凱當然不想讓自己在名義上落了下風,他指示文人喉舌在報紙上發表文章稱蕭震雷等南方軍閥罔顧國家民族大義,民國才剛剛成立,這些南方的軍閥們就擅自鬧分裂,以下犯上,這是要陷整個國家于危難,蕭震雷這些人都是亂臣賊子。

  蕭震雷看到袁世凱的槍手們這樣罵自己,當即不甘示弱,指示新聞部門予以反擊,庶民日報等報刊上批判以袁世凱為首的北洋政府排除異己、任用私人、破壞臨時約法,原本按照這樣下去,中國是有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入民主社會,但是由於袁世凱破壞臨時約法、派人刺殺民党領袖,而使得中國的政治進入民主社會變得遙遙無期,這樣的大總統要來有什麼用?這樣的政府要來幹什麼?坑害老百姓嗎?坑害整個中國嗎?清廷腐敗、暗弱無能,我們揭竿而起推翻了清廷,而今袁世凱的北洋政府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們要再拿起刀槍推翻他!

  雙方報紙新聞媒體迅速展開罵戰,互不相讓,互相接露對方醜聞,輿論頓時升級,在這種級別的輿論對抗上,根本就沒有輸家和贏家,雙方只要保證自己不處於輿論的下風就行了。

  在雙方爭取輿論支持的同時,也各自在暗地裡準備備戰,此前袁世凱已經向列強銀行借款2500萬英鎊,利息高達五厘,這次列強卻沒有要求用什麼做抵押,意圖十分明顯,列強各國想要借袁世凱的手打壓蕭震雷,他們在扶持袁世凱,不希望蕭震雷掌握大權。

  蕭震雷對此並不感到意外,他崛起得這麼快,已經讓列強各國感到害怕了,列強採用這種手段對付他是很正常的,如果不是列強之間也互相牽制,只怕已經有列強國家直接出兵對付他了。

  袁世凱不僅向列強各大銀行貸款,而且在軍事上展開了行動,廣西都督陸榮廷、貴州都督唐繼堯、陝西都督張鳳翽、陝西都督閻錫山、湖北都督黎元洪等人都被其用錢財買通,拒絕參加北伐,閻錫山甚至還退出了同盟會成立的民黨,派人在山西全省境內大肆捕殺黨人。

  這些人收了袁世凱的錢,一方面是因為他們自己缺錢,另一方面是他們不想參加在他們看來這種沒有任何好處的戰爭,其中陸榮廷只想經營好自己的地盤,做個地方軍閥,而唐繼堯剛剛在貴州站穩腳跟,為了鞏固自己在貴州的勢力,他絕不希望再把自己手上的力量調走,要知道貴州此時並不平靜,民黨在這裡鬧得很厲害,他剛剛坐上的貴州都督的位置有些不穩。

  而陝西都督張鳳翽在刺宋案的問題上主張以法律手段解決,不希望雙方兵戎相見,山西都督閻錫山則完全是可牆頭草,誰的勢力大,他就向誰靠攏,而且他的山西處在北洋軍的包圍之中,他可不想戰爭還沒有開始自己就被北洋軍包了餃子,至於蒙滿和東北各省現在當然是以袁世凱為首,畢竟袁世凱現在的勢力可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

  湖北都督黎元洪根本就沒有心思參加什麼北伐,他是被革命黨人逼得當任鄂軍都督的,南北議和之後,袁世凱早已經與他暗通曲款,去年八月,他更是與袁世凱合謀誘殺了湖北軍政府軍務部副部長張振武和湖北將校團團長方維。

  從列強手裡拿到貸款之後,袁世凱開始大規模招兵買馬,原本他就有二十個整編師,經過一個月的招募和強拉壯丁之後又增加了三十個師。此前由於財政困難,他的前面二十個整編師都不滿員,武器裝備也是按照以前北洋陸軍的裝備配置,除了蕭震雷手下的十六個師是齊裝滿員,武器精良、訓練有素之外,北方各省和南方各省的陸軍也由於各地方財政問題沒有滿編,武器裝備更是五花八門,因此在全國所有軍隊中,只有蕭震雷手下十六個師是最為精銳的、戰鬥力最強悍,其次是袁世凱的原北洋六個師,再次是袁世凱後來組建的十四個師,最次是各地軍閥軍隊。

  除了招兵買賣繼續組建新的軍隊之外,袁世凱還向列強購買槍支彈藥等武器裝備,列強分散在北方各地的洋行所有存貨全部被袁世凱買走,但是這還不夠,俄國和日本距離這裡比較近,於是列強又從俄國和日本運來大批的武器彈藥賣給袁世凱。一時間,袁世凱兵力強盛、武器彈藥充足,袁世凱對此次用戰爭來解決南北爭端信心十足。

  5月15日,各省都督都先後抵達南京,當天蕭震雷先後會見了各省都督,除去東南四省的都督是自己人之外,其他各省都督要麼是同盟會人,要麼是立憲人士,要麼是舊官僚,有湖南都督譚延闓、廣東都督胡漢民、雲南都督蔡鍔、安徽都督柏文蔚、江蘇都督馬明睿、浙江都督何漢盛、福建都督曹世昌,江西都督陳敬祥,四川都督尹昌衡因為英國人在西藏鬧事,已經率兵前往平息亂軍侵擾,歷時一年有餘還未返回,此次由四川副都督張培爵替之。

  雲南都督蔡鍔路程最遠,他是最先啟程,也是最先抵達南京的,蕭震雷和蔣百里兩人親往火車站迎接。

  火車停下之後,蔡鍔穿著一身都督戎裝帶著一些隨行士兵從火車上下來,蔣百里見到後連忙道對蕭震雷道:“蔡鬆坡到了!”

  “走,過去接一下!”蕭震雷說著向前走去。

  等走進了,蔣百里揮手笑道:“鬆坡,多年不見,更加威武了!”

  “百里兄過獎了,我看你過得比我可滋潤多了!”蔡鍔笑道。

  雙方都穿著軍裝,互相敬了一禮,蔣百里連忙介紹:“鬆坡,我來介紹,這位就是華東四省總督、此次北伐聯軍蕭總司令!”

  又對蕭震雷介紹:“總司令,這位就是蔡鍔蔡鬆坡!”

  “總司令!”蔡鍔立正敬了一個禮。

  蕭震雷還禮後上前握住蔡鍔的手道:“蔡將軍遠道而來,辛苦了!此次北伐承蒙蔡將軍鼎力相助必定會克定功成!”

  蔡鍔謙虛道:“總司令太抬舉我了,袁世凱倒行逆施,必須要討伐,蔡某有多大力氣使多大勁,必定傾盡全力。”

  蕭震雷喜道:“好好好,有蔡將軍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外面已經備好了車,蔡將軍,我們先上車再說?”

  “好,總司令請!”

  這次各省來的人都不一般,全都是各省都督,一號人物,蕭震雷早已經指示負責接待的人給每一個都督都安排一棟單獨的院落作為下榻之處,反正接管南京的時候,前清時候很多官員都留下了宅院,這些宅院無人住也是閒置,還不如收拾一番來招待這些從各省來的都督。

  蕭震雷和蔣百里將蔡鍔送至下榻處後又與之一番暢談,當談到戰略和指揮問題的時候,蕭震雷道:“蔡將軍,由於廣西陸榮廷、貴州唐繼堯、湖北黎元洪、陝西張鳳翔和山西閻錫山等人拒絕參加北伐討伐袁世凱,據我們掌握的消息,陸榮廷與袁世凱親近,而唐繼堯又收了他的錢,所以我們在後方還不得不防備陸榮廷和唐繼堯,我意由廣東、雲南、四川和湖南方面各調一個師屯兵邊境威懾陸榮廷和唐繼堯,必要的時候可以直接同他們開戰,如果他們老實倒也罷了,一旦他們有所動作,我們必須要先發制人才能免去後顧之憂,鬆坡將軍以為如何?”

  蔡鍔聞言點點頭表示認同,隨即又怒不可遏道:“唐繼堯這混蛋,前年年底我派他領軍北上參加總司令指揮的北伐,誰知他率軍途徑貴州時竟然賴著不走了,霸佔了貴州當上了貴州王,我念他是同盟會出身,對我還算尊重,可沒想到這一年多竟然讓他坐大,對總司令和孫先生發起的北伐都不予理會了,此人私心太重,我等不能不防,總司令的處置很好,我贊同!”

  蕭震雷笑道:“鬆坡將軍不必氣惱,天下大勢在我們這邊,唐繼堯這等跳樑小丑掀不起多大的風浪,既然鬆坡將軍同意,那麼等我見了胡漢山、譚延闓以及四川副都督張培爵之後再同他們商量,此事押後暫且不說,有關北伐的戰略部署和指揮權的問題,我還想徵求鬆坡將軍的意見!”

  蔡鍔笑道:“總司令太客氣了,如不嫌棄直接叫我鬆坡就行了!”

  “那好吧,鬆坡兄!”蕭震雷說著繼續道:“按照百里兄的北伐軍總參謀部的作戰部署,我們將整個戰局分為三個部分,分別為東線戰場、中線戰場、西線戰場,東線戰場以江蘇北部和安徽北部向山東和河南進軍,由蔡國棟將軍當任總指揮,統轄華東第一軍、第二軍和皖軍柏文蔚的53師,中線戰場和西線戰場由徐紹楨將軍當任總指揮,其中中線戰場由張孝準將軍當任指揮官,下轄陸軍第31師、預備四師和湘軍43師,向湖北進攻,西線戰場由鬆坡兄你當任指揮官,下轄滇軍39師、川軍41師、粵軍34師從川北向陝西進軍,不知道你以為如何?”

  蔡鍔想了想感覺在戰略上沒有什麼問題,而且蕭震雷把進攻的重點都放在了東線戰場,顯然是想在東線戰場決一雌雄,只要東線戰場取得勝利,中線戰場和西線戰場就算不能取得重大勝利,也關係不大,但是他這次來是帶著必勝信心而來的,勢必要在此次北伐戰爭中打出滇軍的聲威。

  “百里兄在戰略上部署我是很佩服的,我同意如此部署兵力,另外由徐老將軍當任中線和西線的總指揮,我沒有話說,徐老將軍在前清時期的新軍當中就有著很高的聲望,我相信其他各地的將軍也都要給他幾分薄面,服從他的指揮,總司令如此安排甚好!”

  “鬆坡兄胸懷寬廣,我等佩服!”

  幾人又聊了一會,商議了一下具體的細節,眼看著時間不早了,蕭震雷便起身道:“鬆坡兄,今晚我在總督府設宴款待你和其他各省總督,希望你能準時賞光,外面三輛汽車和司機就留在這裡供你使用!”

  蔡鍔也連忙起身道:“好,我必定準時前往,多謝總司令想得這麼周到!”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6:15

第344章 部署

  5月17日,聯軍高層召開軍事會議,參謀長蔣百里主持會議,蕭震雷作為總司令,孫文作為民党理事長,徐紹楨和黃興作為中西兩路大軍的總指揮官和副總指揮官都有參加。除了各省都督之外,還有蔡國棟、張孝准、安徽都督柏文蔚也都有參加。

  會議剛開始,蔣百里作為北伐軍參謀長就開始部署作戰兵力,按照事先與蕭震雷和蔡鍔等人商量好的,蔣百里將參謀部的戰略部署計畫詳細說了一遍,接著又道:“袁世凱在中線和西線的兵力不多,他的北洋軍主力主要都在東線,湖北黎元洪在去年將全省軍隊八個師整編成了三個師,這三個師的兵力基本滿員,武器也不差,張孝淮率華東第三軍和湘軍43師負責進攻黎元洪的鄂軍,江防艦隊將會配合你們進攻,對了,譚都督,你們湘軍43師師長是誰?”

  譚延闓道:“是陳複初!”

  蕭震雷問道:“陳複初是誰?何許人也?”

  在坐的黃興連忙道:“陳複初我知道,此人原來是湘軍第四十九標標統,武昌起義之後率部趕來參加戰鬥,曾在我的指揮下堅守漢陽,與北洋軍激戰月餘,挫敗過北洋軍,榮立戰功,當時他亦身負重傷!”

  蔡鍔也道:“我與他就舊,此人我熟悉,他治軍嚴謹,不念私情,去年他的司令部移師沅陵。是時,鴉片煙毒已成沅陵一大公害,陳複初先行規勸,再行令禁止,並重懲開館販毒者。有一個叫王清源的人是陳複初姑表兄弟,因開館販毒被捉拿下獄,陳母及親友為之求情,陳複初對親友曉以大義,仍將王處決!”

  蕭震雷聞言點頭道:“好,此人要得,現如今很多地方軍隊長官都在從事鴉片生意,他不但不做,還下令禁止,可見並不是一個貪財之人,能在克強將軍的指揮下與北洋軍周旋月餘,可見也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就是他了!”

  譚延闓見蕭震雷誇讚他的手下將領,心中格外高興,感覺倍有面子,笑道:“總司令如此抬舉他,我先代他謝過,既然總司令看中他,那就由他率43師歸在張將軍麾下!”

  蔣百里又道:“好,中線戰場就這麼定了,那麼西線戰場由川軍一個師、滇軍一個師、粵軍一個師組成,司令官由蔡鬆坡當任,諸位有沒有意見?”

  孫文、黃興等人都在,胡漢民就首先表態道:“鬆坡將軍乃知兵之人,以都督身份指揮一路大軍綽綽有餘,足夠服眾,我同意,我們粵軍將派出34師歸於鬆坡將軍麾下,師長由副都督許崇智當任!”

  四川副都督張培爵也不甘落後道:“蔡將軍的軍事才能我是佩服的,我們川軍也同意由蔡將軍當任西線戰場指揮官,並派出兩個師參加作戰!”

  眾人聞言一驚,兩個師?不是說好了派一個師嗎?張陪爵怎麼改口成了兩個師?蕭震雷在眾人的疑惑中問道:“張都督,你說派兩個師?不知道是哪兩個師?這兩個師都由誰指揮?”

  張培爵道:“不錯,來之前我已經與尹都督進行過電報聯繫,他所此次北伐關乎國運,既然要北伐就要徹底一點,我們川軍就必須要出全力,我們將派出41師和42師參加,41師師長熊克武,想必在做不少人是認識他的,42師師長劉存厚,早年也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也是一個知兵之人!”

  眾人聞言不由都點點頭,不過蕭震雷皺眉道:“熊克武並非軍人出身吧?”

  在場眾人聽得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知道蕭震雷在懷疑熊克武的軍事指揮才能,黃興連忙道:“總司令,熊克武雖然不是正規軍人出身,但他指揮和參加過多次起義,指揮經驗是不缺的,再說有蔡鬆坡指揮,我想他應該可以勝任吧?”

  蕭震雷搖頭道:“我並非懷疑他的軍事指揮才能,我和蔡國棟也並非是正規軍軍人出身,不一樣指揮打仗?我是擔心他能否堅決服從指揮,要知道我們這次是聯合作戰,最關鍵的在於指揮上能否統一,如果各行其是,不但不能增加戰鬥力,還會制約其他部隊。”

  這個理由一說出來讓黃興等人有些難辦,畢竟誰都知道如果是正規軍出身的人,從當兵第一天開始就被灌輸服從軍令的思想,可如果沒有受過軍事教育,在服從軍令這方面的意識肯定會薄弱一些。

  黃興想了想咬牙道:“這個我可以擔保,他是我們民黨的人,我來跟他談,如果在戰時他不服從軍令,蔡將軍可以便宜行事!”

  蕭震雷扭頭看向蔡鍔問道:“鬆坡兄,你看呢?”

  蔡鍔沉吟片刻道:“既然克強將軍擔保,就這樣定了吧!我們雲南將派陸軍39師參戰,師長李根源,民党中人,畢業于日本振武學堂與士官學校,相信孫先生和克強將軍對他都不陌生。”

  孫文和黃興聞言都點點頭,孫文道:“由李根源當任師長,我們是放心的!”

  蔣百里這時道:“好,既然如此,西線戰場由蔡鬆坡指揮,下轄粵軍許崇智部、滇軍李根源部、川軍劉存厚部和熊克武部,中線戰場和西線戰統一由徐紹楨老將軍指揮,當任總指揮一職,蔡將軍和張將軍沒有意見吧?”

  蔡鍔和張孝准兩人同時站起來道:“堅決服從徐老將軍指揮!”

  喝了一口水之後,蔣百里又繼續道:“最後我們來說一下東線戰場,由蔡國棟將軍任總指揮,同樣分為兩個部分,安徽部分由徐繼祖將軍當任指揮官,轄吳鐵成的陸軍26師和柏文蔚的皖軍53師,蘇北部分由伍世友將軍任指揮官,下轄姚成年的21師、黃英傑的23師、李英石的27師。如果諸位沒有其他意見,就這麼定下來了,另外關於聯軍後勤的問題,現在由總司令跟諸位說一說!”

  蕭震雷喝了一口水笑道:“後勤的問題可謂是重中之重,如果不解決後勤的問題,仗都不用打了,古今中外多少次戰役是因為後勤出現問題而失敗的?數不勝數,諸位都是知兵之人,我在這裡就不舉例說明了,我作為聯軍總司令,而且是此次北伐戰爭的發起者之一,在這裡呢,我實在是抱歉,在這裡只能替你們解決一部分彈藥的供應,而且還不是全部彈藥,畢竟諸位都知道,諸位的軍隊所使用的武器都五花八門,我們國家現在可謂成了萬國牌武器傾銷場,我只能供應與我們華東四省使用同一口徑的槍支或火炮的彈藥,你要讓我拿出其他的口徑的彈藥,我們這邊的兵工廠也沒有生產,所以呢,另外一部分彈藥和糧草的問題都需要你們自行解決,畢竟這次北伐並不是為了某一個人或者某一個黨,而是為了全中國,大家有錢出現有力出力,同心協議將袁世凱趕下臺。另外我要強調一點,各部派出的軍隊都要服從指揮官的指揮,不能出現違抗軍令的現象,更不能出現有聯軍沿途滋擾民眾的事情發生,我們聯軍總司令部將會成立憲兵糾察隊派駐到每一個師,一旦發現這種情況將嚴懲不貸,諸位有沒有意見?”

  譚延闓皺眉道:“總司令,沒必要搞得這麼嚴格吧?”

  譚延闓是舊派人士,對於士兵從老百姓手裡搶點東西或者調戲一下婦女這種事情感覺很正常,因此才說了這麼一句。

  蕭震雷搖頭道:“譚都督此言差矣,我們北伐聯軍是正義之師,而且都是新式陸軍,現在民國了,軍隊也應該有新氣象,怎麼能夠做出傷害百姓之事呢?想要取得北伐勝利,我們就必須要爭取民心,如果我們的軍隊一邊打仗,一邊欺負百姓,怎麼能獲得百姓的支持呢?”

  蔡鍔附和道:“總司令言之有理,我同意,如果要成立憲兵糾察隊,就先往我們雲南39師進駐一隊!”

  胡漢民和張培爵也先後表示同意,譚延闓見狀也不再反對,隨了大流。

  蔣百里又問道:“關於後勤的事情,諸位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如果諸位沒有其他的意見,那麼糧草問題就由各位自行解決,我們總司令部幫著解決一部分彈藥,其他的彈藥也需要你們自己解決了!”

  這些人也都知道,要讓蕭震雷一個人拿出所有聯軍的彈藥和糧草根本不可能,即便蕭震雷有錢願意給,要運過去也不容易,等到運過去估計仗都打完了,他能幫著解決一部分彈藥就已經很不錯了,眾人都紛紛同意。

  接下來,蕭震雷、蔣百里等人又與這些地方都督們商量了一下如何防備陸榮廷和唐繼堯的問題,還是按照蕭震雷的提議,為了防止在北伐戰爭打響之後陸榮廷和唐繼堯在後方搗鬼,周邊與之接壤的省份各派一個師屯兵邊境以作威懾。

  在細節方面,眾人又連續召開了兩天的會議才算徹底確定下來,如此,各省就北伐聯軍的問題才算真正達成一致。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6:15

第345章 西線攻勢

  6月15日,北伐聯軍各部均已趕到預定地點,各路指揮官也趕到了前線坐鎮指揮,蕭震雷則坐鎮南京總司令部。

  6月18日,在蕭震雷的命令下,三路大軍一起發起進攻,在這三路大軍中,打得最凶的反而不是重兵集結的東線戰場和不是中線戰場,而是蔡鍔指揮的西陸軍,他手底下有四個師,武器裝備雖然比不上蕭震雷的華東軍,但武器裝備也不差,之前蕭震雷在聯軍高層會議上就強調了,此次北伐關乎國運,所有各省聯軍必須排除精銳部隊,強拉壯丁濫竽充數,各省都督都很尷尬,表示絕不會派一些沒有經過訓練的農民充數,其實他們原本就是這麼想的,可蕭震雷在會議上提出了這一點,他們也就放棄了原先的打算,免得丟了面子。

  駐守陝南的是陝西都督張鳳翽手下大將張雲山,張雲山在張鳳翽的命令下率兩個師南下抵擋蔡鍔率領的北伐西路軍,雙方在陝南地區發生了猛烈戰鬥。

  激戰三日,張雲山不敵,率部撤退至漢中和安康一線依託堅固城防嚴防死守,蔡鍔隨即領軍圍城,但由於缺乏重火力,攻城戰一時間陷入僵局,雙方在城牆一帶對峙,時有戰鬥發生。

  廣元,北伐軍西路軍指揮部。

  “報告!”朱培德站在門口敬禮喊道。

  “進來!”

  朱培德左手夾著資料夾走進來立正敬禮道:“報告司令官,已經查出來了,負責守備漢中的是張雲山,張雲山早年是陝西新軍下層軍官,不過他和哥老會的關係非同一般,他的輩分高,徒眾也多,且大多是新軍士兵,哥老會當中也有不少人是同盟會成員,因此張雲山在陝西軍中的地位很高,曾經還與張鳳翔就陝西都督的位置發生過爭執,去年底,他投入袁世凱的陣營,軍隊整編之後他得到了陝西陸軍第一師師長的職位,他和張雲山都投靠了袁世凱,但是他們兩個之間又存在了很大的矛盾。駐防安康的是陝西陸軍第二師,師長師張益謙,此人與張鳳翔都是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據我們偵查,張益謙在刺宋案上很氣憤,雖然沒有過明確表態,但我們考慮可以爭取一下!”

  留日軍官多多少少都有些聯繫或者彼此之間略有耳聞,蔡鍔聽了朱培德的報告後說道:“我聽說過這個校友,應該是一個值得爭取的人,這樣,我寫一封書信,你派人送過去看看他的反應,不,你親自去見他,這封信一定要親自交到他的手上。”

  “是!”

  蔡鍔花了很短的時間寫好一封書信裝在信封交給朱培德,朱培德拿著書信就走了出去。

  兩天後,6月24日,從安康傳來好消息,朱培德拿著一封信急衝衝過來向蔡鍔報告,“司令,我回來了。”

  蔡鍔轉過身來見是朱培德,連忙問道:“情況怎麼樣?張益謙怎麼說?”

  朱培德拿起搪瓷杯子猛逛了一口水後說道:“司令,張益謙答應反正了,他讓我回來跟你說,明日晚八點整待他召開軍事會議清理幾個張鳳翔的親信之後就率部舉義,讓我們這邊做好准,這次他的副官也跟我一起來了,準備跟您商量舉義細節問題,現在人就在外面!”

  “哦?快請他進來!”

  “是,司令!”

  6月25日傍晚,蔡鍔騎快馬趕到安康城外聯軍前線指揮部,負責進攻安康的是川軍劉存厚部,在前線指揮部見到劉存厚之後,兩人一起吃了一頓晚餐,商量了一下迎接張益謙率部舉義的細節事務。

  晚上七點,蔡鍔在指揮部裡來回走動,等待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也是一種煎熬,他突然停下,走到地圖錢前看了看,伸手在地圖上找了找,問道:“朱培德,許崇智部現在到了什麼位置?”

  朱培德道:“中午的時候到了高灘,現在應該快到紫陽了吧?”

  蔡鍔在地圖上找到了紫陽的位置,想了想立即對朱培德道:“你馬上派人去傳令,命令許崇智部不必來安康了,抄小路向西北方向而去,以最快的速度給我拿下石泉、寧陝和佛坪!另外派人去漢中前線,告訴李根源和熊克武,別讓張雲山逃向寶雞。”

  “是,司令!”朱培德敬禮後轉身而去。

  劉存厚湊到蔡鍔身邊一看,眼睛一亮,連忙道:“司令這一招厲害,攻佔了寧陝和佛坪,在漢中的張雲山撤往西安的退路就被切斷了,他想等來援兵的希望也變成了幻想,張鳳翔的陝西陸軍也才兩個整編師,如果張益謙順利舉義,而張雲山又被困死在漢中,那麼留在西安的張鳳翔的軍隊肯定都是一些烏合之眾,不堪一擊,我們拿下西安指日可待!”

  蔡鍔卻沒有劉存厚這麼樂觀,他憂心道:“張鳳翔的正規軍總共才兩個師,而我們有四個師,袁世凱不會不知道我們現在的情況,一旦我們占了陝西全境,他就要面臨兩面受敵,北洋軍中還是有能人的,不會沒有人看不到陝西的危局,如果袁世凱派兵進入陝西,我們這仗就不是那麼好打了!”

  劉存厚不解道:“張鳳翔雖然心向袁世凱,但他畢竟不是北洋嫡系,他會放心讓袁世凱派兵進入陝西,難道他就不怕袁世凱派兵過來之後賴著不走了,他這個陝西都督的位置還能坐得踏實?”

  蔡鍔道:“張鳳翔當然不願意袁世凱派兵過來,可是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就是極不情願也沒有辦法,對於他來說讓袁世凱派兵過來幫助防禦總比被我們攻佔陝西要強得多,他肯定會想如果被我方佔領陝西,性命都可能不保,可袁世凱派兵過來即便不能繼續做都督了,至少袁世凱不會害他的性命。”

  劉存厚聽了點點頭道:“有道理!司令,看來我們得早點做打惡仗的準備啊!”

  “是啊!”

  晚上九點,安康陳城樓上升起了一堆巨大的火堆,這是舉義成功的信號,蔡鍔和劉存厚兩人看見大喜,立即安排前往接洽事宜。

  6月26日早上八點,蔡鍔、劉存厚率大軍前往安康城,趕到城下的時候,張益謙已經率領陝西第二師大部分官兵在城門處等候了。

  勒住戰馬,蔡鍔和劉存厚分別從戰馬上跳下來快步上前與張益謙見面,三人見面都極為激動和興奮,互相挽著胳膊大笑,雙方官兵們都舉著槍支大聲歡呼慶祝。

  寒暄一陣之後,張益謙向蔡鍔立正敬禮道:“蔡司令,張益謙率部舉義正式投入北伐陣營,討伐袁世凱,願服從司令指揮!”

  蔡鍔大喜道:“好,有益謙兄加入,我們北伐西路軍如虎添翼,哈哈哈……”

  張益謙舉義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在漢中的張雲山得到消息之後破口大駡,亂砸一通東西,打傷了好幾個下人才。張益謙投向了北伐軍,安康落入了北伐軍的手中,意味著漢中和安康兩地原本的犄角之勢已破,他張雲山在漢中將獨木難支,如果不及時撤退,那麼覆滅只是遲早的事情。

  張雲山立即打起了撤退的算盤,他手上只有一個師的兵力,而且經過前一段時間的戰鬥,部隊已經大幅度減員,兵力只有三分之二了,再不走很可能全部都交代在漢中,打定主意之後,他在6月28日這天晚上率部悄悄撤離漢中。

  李根源和熊克武在第二天早上發現漢中城頭上只有幾杆旗幟無力地飄蕩著,鬼影都看不到一隻,心中疑惑之下派出一個排的兵力前往偵查,很快得知漢中城已經成為一座空城,百姓倒是沒少一個,張雲山的人馬全部不見了,率兵進駐漢中之後,李根源立即用城內的電報機向正在安康的蔡鍔進行彙報。

  蔡鍔得到消息之後很快回電,命令熊克武立即率部尾隨追擊,緊緊咬在張雲山所部身後,熊克武得到蔡鍔的軍令後,不得不率領滿是怨言的川軍士兵繼續追擊張雲山。

  6月30日上午,張雲山所部抵達了金水,卻被前方偵查的小隊報告說北伐軍已經佔領了前方的佛坪和寧陝,退往西安的路北徹底封死,聽到報告的張雲山臉色頓時變成一片灰白,前有重兵阻路,後有追兵死咬著不放。無奈之下,張雲山想到了投降,他當即派人去與北伐軍聯繫,為投誠展開談判。

  張雲山派人過來之後,追擊的熊克武和阻路的許崇智都下令部隊暫時停止向張雲山所部展開進攻,而是立即派人報告蔡鍔,蔡鍔收到報告後當即讓熊克武和許崇智告訴張雲山,必須無條件投降,方可保住性命。

  蔡鍔這麼做也是經過慎重考慮的,張雲山與張益謙不同,他認為張雲山這個人太狡詐,權利欲極重,而且是一個十足的革命投機分子,還是典型的牆頭草、風吹兩邊倒的那種人,現在張雲山所部插翅難飛,蔡鍔當然不會鳥他。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6:16

第346章 曹錕

  7月2日,張雲山得知蔡鍔不與他談判,讓他無條件投降,他氣急不過,當即率軍向許崇智部強行發起進攻,集中優勢兵力攻擊許崇智薄弱部分,想以此突圍而去,不過許崇智得到蔡鍔的警告,想到張雲山可能會狗急跳牆,因此做了充足的部署,張雲山率部激戰一晝夜始終不能前進一步,一時間陷入重兵重圍的張雲山所部軍官和士兵們人心惶惶,士氣直接跌落到了穀底。

  7月3日傍晚,早與張雲山有舊惡的第一師三團團長萬炳南率部反叛,叛軍沖進張雲山的指揮部將張雲山以及指揮部的人員屠殺殆盡,並連夜收攏張雲山其他部隊,次日一大早向北伐軍投降,李根源受蔡鍔的指令,將萬炳南投降過來的陝西軍進行重新整編後加入到北伐軍中。

  攻下漢中和安康之後,蔡鍔要安排西路軍繼續北上進攻西安的事宜,根本無暇分身處理漢中和安康等地的地方政事,於是給南京北伐軍總司令部發電說明情況,希望南京總司令部儘快派官員過來接收政務工作。

  蕭震雷接到蔡鍔的電報之後對蔣百里、宋世傑等人感歎道:“如果換做是其他人,這會估計早就安排自己人去接管漢中和安康兩地的政務工作了,蔡鬆坡高風亮節,我等不如也!”

  宋世傑遲疑道:“那我們……?”

  蕭震雷語氣堅決道:“馬上派出鐵血党官員去接管政務工作,這些事交給那些地方軍閥怎麼放心?既然要與袁世凱爭奪天下,就要有氣吞山河的氣慨,在處理政務上,我們鐵血黨人要相信自己比別人做得好,要有信心有能力讓老百姓過上好的生活!”

  “明白!”

  安康,西路軍指揮部。

  攻佔漢中和安康不久,蔡鍔就將指揮部從廣元移到了安康,很快指揮部又要移到鎮安,這是在安康召開最後一次軍事會議了。

  各軍將領都入座在會議桌的兩側,蔡鍔剛剛入座,朱培德就走進來俯身在他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蔡鍔聽得眉頭一皺,問道:“消息是否屬實?”

  朱培德道:“這是剛剛接到的從南京北伐軍總司令部發來的電報!”說著從資料夾中拿出一張電報紙遞給蔡鍔,蔡鍔接過電報看了看,然後揮手讓朱培德下去。

  李根源問道:“司令,出了什麼事情?”

  其他將領都看向蔡鍔,蔡鍔抖了抖手上的電報紙道:“我就說拿下西安只怕不會那麼順利,袁世凱不會對西安這邊的形勢無動於衷,剛剛接到南京北伐軍總司令部發來的電報,袁世凱已經派出了部隊增援西安,目前援兵已經經過了穿過潼關,從潼關到西安一路地勢平坦,道路通暢,而我們還要沿途進攻各縣,在時間上肯定是袁世凱的援兵比我們先趕到西安!”

  這個情況讓在坐的高級軍官們都感覺頗為棘手,李根源問道:“司令,這次袁世凱派得誰過來,有多少兵馬?武器裝備如何?”

  蔡鍔看了一眼電報導:“軍統官曹錕,下轄第7師、第10師、17師,第7師師長劉鴻魁、第17師師長吳佩孚,10師師長盧永祥,總兵力近四萬人!”

  眾人聽了剛開始還沒覺得什麼,當聽到有四萬人時,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兩人分鐘內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不久劉存厚先開口道:“曹錕原來是北洋第三鎮統制,劉鴻魁和盧永祥都是他手下大將,這個我倒是知道,只是這個吳佩孚是誰?好像沒聽過啊!”

  蔡鍔道:“這個吳佩孚可不是一個厲害角色,早年我在京師見過他,此人能文能武,是不可以多得的將才,以後諸位遇在戰場上遇到他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這時朱培德上前兩步道:“吳佩孚此前是北洋第三鎮第六協第三炮標標統,去年直接從炮兵團長升任第17師師長一職!”

  眾人聞言又是忍不住心裡一陣誹腹,暗道這吳佩孚升官也太快一點,按照袁世凱北洋軍現在的編制是師、旅、團、營……從團長到師長中間還隔著旅長呢,這吳佩孚卻直接越過了旅長當上師長!如果這吳佩孚不是袁世凱的親戚,那就是他真的有真才實幹。

  蔡鍔見眾人都流露出有些怯戰的表情,立刻沉聲道:“怕什麼?他們雖然有四萬人,可我們也不少,在兵力上我們與曹錕相差不大,如果他把他的第三師帶過來,我倒是要特別謹慎對待,畢竟第三師被老北洋軍,戰鬥力不是吹的,可這第7、10、17師都是今年才開始組建的,在軍官和士兵軍事素質上,我們的部隊並不輸於他們,我們唯一的缺點是重火力不足,不過諸位不要擔心,我已經給南京北伐軍總司令部發過了電報,蕭總司令答應派人給我們運過來二十門山炮,有了這些火炮之後,我們在炮兵上就不會輸給曹錕,剩下的事情就是看誰能打的問題了,現在仗都還沒有開始打,難道諸位就已經膽怯了嗎?”

  李根源漲紅著臉道:“誰說的?司令,我請戰第一個去對付吳佩孚,我還真不信他吳佩孚有什麼三頭六臂!”

  其他人見李根源請戰,都不甘示弱,畢竟誰也不想被人看不起,都紛紛站起來請戰,蔡鍔擺手道:“都別急,都的是仗打,你們就算不想打也不行,都坐下!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接下來怎麼打?”

  這些人畢竟基本上都是軍校科班出身,說起打仗都還是很有一套的,許崇智道:“既然按照時間上來算,曹錕要比我們先到西安,那麼我們不如先拿下商洛和寶雞這兩座大城,然後再伺機盡可能地向西安方向逼近,如此,我們再攻打西安之時就不必擔心背後被襲了!”

  眾人聞言都隨蔡鍔來到地圖前察看地圖,良久,蔡鍔問道:“諸位一位許師長的建議如何?”

  “我認為可行,拿下寶雞和商洛之後,我軍可以對西安形成三面夾擊之勢,曹錕想到擋住我們,勢必要分兵防守,我們可以採取惑敵之策,只在其中兩面留下少量兵力進行牽制,集中優勢兵力進攻一路!”

  這是朱培德在旁邊見無人說話,才鼓起勇氣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蔡鍔聽得眼睛一亮,其他將領聞言也忍不住高看朱培德一眼,不過這時熊克武提出了疑問,他道:“如果對方發現了我方兵力很少,對我們進行牽制的少量兵力進攻怎麼辦?”

  眾人都看向朱培德,想聽聽他怎麼說,朱培德胸有成竹道:“很簡單,對方進攻的話,我們就迅速撤退,他們追,我們就逃,等他們不追了,我們再返回咬住,總之不讓對方好過,這個時候我們兵力佔據絕對優勢的這一路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攻破對方的防禦並且拿下西安,我財對方行軍打仗總不可能隨身攜帶大量糧草和彈藥,糧草和彈藥庫肯定設在西安城內,只要我們拿下西安,曹錕各部就面臨彈盡糧絕的危機,到那時候就算他在兵力上佔優勢也只有敗亡的下場!”

  “好!”蔡鍔聽了忍不住誇讚了一句,又道:“我認為益之這個打法不錯,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紛紛表示同意,只是這還只是一個粗略的方案,具體的作戰方案還需要進行詳細的完善,蔡鍔當即下令讓朱培德參與作戰方案的完善工作。

  在兵力上,蔡鍔這邊有李根源部、劉存厚部、熊克武部、許崇智部,再加上投誠的張益謙部和投降的萬炳南殘部,一共也有三萬三千餘人,比曹錕只少了幾千人,不過在武器裝備上,曹錕所部肯定要比蔡鍔這邊強得多,裝備上比較統一,後勤上供應也比較方便,而且蔡鍔這邊的軍隊來自各省,還有起義和投降過來的軍隊,成分比較複雜,武器裝備花樣太多,這些因素都影響作戰能力,不過蔡鍔這邊有曹錕沒有的優勢:第一,氣勢如虹,連續幾場大聲讓西路軍上到將軍,下到士兵都有了很強的信心;第二,佔據大義名分,北伐軍是為正義之師,各方支援、百姓擁護,佔據人和,這也是蔡鍔不懼曹錕的原因。

  7月5日,劉存厚部受命進攻商洛,李根源部受命進攻寶雞,兩支部隊連夜啟程向各自的目的開拔,想在曹錕部趕到西安之前拿下這兩座大城,從而形成三面圍攻西安之局面。

  7月10日,經過四天行軍,李根源部和劉存厚不先後拿下了寶雞和商洛,此時早已經看出來蔡鍔戰略意圖的曹錕已經命令吳佩孚所部先行趕到西安,並連日向商洛方向開來,但吳佩孚所部還是晚來了一部,他抵達時,劉存厚已經攻下商洛兩天了。

  在萬炳南殘部投降,而張益謙又戰場起義之後,陝西陸軍已經所剩無幾,在商洛和寶雞這兩座大城也沒有多少兵力了,根本經不住劉存厚和李根源兩個師攻打,這兩個師之所以用了五天時間才得手,是因為他們在路上就用了四天時間,要知道入陝的路可不太好走,他們能走這麼快還是因為沒有重火力拖累,如果有大量重火力,恐怕走得還要慢很多。

  蔡鍔在接到劉存厚命人傳來奪取了商洛的消息的第二天,又接到了劉存厚派人送來的吳佩孚已經抵達藍田的消息,不過由於吳佩孚已經知道北伐軍佔據了商洛之後就停止了繼續前進,這也是因為劉存厚已經派了一個營駐紮在藍田通往商洛的必經之路王孫山峽道兩側山上,而吳佩孚已經下令部隊在九間房修築防禦工事。

  此時從西安到商洛可沒有隧道穿越山谷直達,唯有走藍田一條路,而且必須經過九間房,因此吳佩孚在這裡駐紮重兵開始了挖掘防禦工事,阻擋北伐軍繼續北上。

  李根源部奪取寶雞也比較順利,不過由於部隊行軍時間比較長,作戰頻繁,將士們有些身心疲憊,士氣也有些低落,在奪取了寶雞之後,李根源部就派了一個營前往奪取了陳倉後就下令部隊休整,同時派人前往西安方向偵查。

  不久,就傳來曹錕帶著大部人馬抵達了西安的消息,並且曹錕派出了第10師一個旅進駐到扶風和眉縣一帶,在西安留下盧永祥的第10師駐防,派出劉鴻魁的第7師在馬當鎮西安南面的馬當鎮和灃河一帶佈防。

  曹錕認為北伐軍佔據了寶雞,就等於切斷了天水與西安方面的聯繫,三面受敵的滋味頗為不好受,而且根據偵查,在寶雞的北伐軍兵力不少,也不知道扶風和眉縣一個旅的兵力能不能擋得住,考慮了兩天之後,曹錕決定先集中兵力消滅寶雞的北伐軍,於是他命盧永祥留下一個團的兵力在西安,率領其他部隊趕往眉縣權力進攻陳倉,爭取儘快拿下寶雞。

  曹錕這樣部署著,蔡鍔這邊可沒有閑著,他命令劉存厚部和張益謙部猛攻九間房,連續一個星期的猛攻給吳佩孚造成過了巨大的壓力,吳佩孚一邊指揮防禦一邊將戰況上報給曹錕。

  此時正是盧永祥率部前往寶雞方向,曹錕接到吳佩孚的戰報之後當即就想下令讓盧永祥停下來率部前去支援吳佩孚,但他又很快想到這是不是蔡鍔的計謀,要不讓怎麼可能巧?怎麼在他命令盧永祥率部去進攻寶雞方向的李根源部的時候突然加強了對藍田的攻勢呢?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蹊蹺?對了,南邊劉鴻魁部還沒有消息傳來,難道蔡鍔不打算從南邊進攻?雖然南邊山路崎嶇,每一條道都不是很好行軍,但是有多條道路通往西安,在防守上不是很吃力,可正是因為要駐防第道路太多,才覺得威脅。

  想來想去,曹錕還是覺得先解決寶雞方向的北伐軍再說,吳佩孚在九間房暫時還可以頂得住,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劉鴻魁部守著各條山區道路,佔據有利地形,也應該不會出太大問題,反而是寶雞到西安一線無險可守,如果北伐軍集中優勢兵力在寶雞,西安就危險了。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6:17

第347章 擊敗曹錕

  一個星期了,劉存厚和張益謙已經指揮部隊對九間房連續展開了一個星期的猛攻,雖然搞得聲勢很大,但兩人都盡力控制著傷亡和火力,而吳佩孚那邊佔據防禦有利地形,在防守上也做得遊刃有餘,雙方都沒有吃多大虧,也沒有占什麼便宜。

  站在指揮部瞭望口錢,兩人正用望遠鏡觀察著前線戰況,槍聲絡繹不絕,各種各樣口徑的步槍的槍聲,還夾雜著重機槍的聲音,火炮的隆隆聲從今天的戰鬥開始就一直沒有停止過。

  臨近中午時分,一個通訊兵從外面跳下戰馬跑進來報告:“劉師長、張師長,司令命令可以停止進攻了,如果吳佩孚組織兵力進攻,你們可以酌情防禦和反擊,這是命令書!”

  劉存厚接過命令書看了看之後掏出一隻鋼筆簽上自己的名字又遞給張益謙,張益謙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等通訊兵接過命令書出去之後,劉存厚對張益謙道:“老張,這些天也累得夠嗆了,下令部隊撤回來吧,你我二人在指揮部輪流值守,陣地防禦也輪著來,讓其他人可以輪流休息休整,你看呢?”

  張益謙道:“我這邊沒問題!”

  自從這次停止進攻之後,一連三天,劉存厚和張益謙這邊都沒有發動過一次進攻,這讓此前一直被連續攻打了一個多星期的吳佩孚頗為不適應,同時也讓他極為不安,懷疑北伐軍在進行什麼陰謀。

  吳佩孚也想要試著向北伐軍陣地進行進攻,但是在兵力上來說他這個17師的兵力比劉存厚和張益謙兩個師的兵力並不佔優勢,以少數兵力進攻多數兵力,這戰爭史上極為少見,特別是戰爭的形式進入熱兵器時代以後,基本上極少發生以少數兵力進攻多數兵力的事情,除非有足夠的自信,除非敵我雙方在實力上有著天壤之別。不過這種例子也不是沒有過,就比如甲午戰爭的陸地戰役,日本進攻朝鮮時的兵力並不算多,在兵力當時的清軍可謂是佔據絕對優勢,清軍之所以接連敗退有很多原因,一方面是因為士兵軍事素質太差,沒有與日軍一戰的勇氣,另一方面將領貪生怕死,抵抗意識不堅決,還有一個方面是指揮太過混亂的原因,總而言之,那次日本人是以少數兵力打得具有數量優勢的清廷軍隊虧爹喊娘、節節敗退。

  不過現在的情況又不同了,北伐軍不是清廷軍隊,吳佩孚的軍隊也不是日軍,想要以少數進攻北伐軍的數量眾多部隊成功的可能性基本上不存在。

  第四天,吳佩孚越想越不對勁,他決定派一個連嘗試著向北伐軍陣地發起一次試探性進攻,可試探的結果讓是他大為吃驚,原來對面陣地上的北伐軍早就不見了蹤跡,留在陣地上的是一些穿著軍裝的稻草人。

  吳佩孚迅速把這個消息派人向西安方面報告,兩天後,他接到了曹錕從西安傳來的軍令,讓他率部向商洛方向進攻,吳佩孚心裡存在著極大的疑惑,他不敢傾盡所有兵力向商洛方向挺進,而是先排除一個營的部隊做先頭部隊,讓大部隊跟在後面,畢竟從九間房到商洛的道路不便於行軍,如果北伐軍還佔據著王孫山兩側山峰,他想要打到商洛城下卻是不太容易。

  當吳佩孚率軍趕到王孫山下的時候,果然不出他所料,北伐軍在這裡佔據了天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是沒辦法,再難打也得打,吳佩孚當即命令發起攻擊,攻堅戰隨即展開。

  就在吳佩孚指揮部隊攻打王孫山天險的時候,蔡鍔在馬當鎮和灃河一線集結了優勢兵力強攻馬當,並且收集船隻強渡灃河,守將劉鴻魁由於麻痹大意,在蔡鍔發動攻擊的時候來不及調兵增援,馬當和灃河兩線同時失守,守軍大部潰散,劉鴻魁在幾個馬弁的拼死保護下逃得一條性命逃走了。

  劉鴻魁也是北洋武備學堂出身,他也是第二批北洋軍人,曹錕、王占元、王士珍、段祺瑞、馮國璋等這些人算是第一批,劉鴻魁打仗還是很勇猛的,不過此人有一個非常不好的缺點就是好酒,除了面見長官之前不敢喝酒之後,平時一日三餐都不能少了酒,而且至少有一次要喝醉。蔡鍔這次之所以這麼容易成功就是得知了劉鴻魁這個缺點,選擇了在夜晚時間進攻,劉鴻魁當時已經喝得人事不醒,深夜時分士兵又極為疲倦,疏於了防備,這才讓蔡鍔得了手。

  第二天早上,蔡鍔帶著指揮部隨同部隊渡過灃河,這時朱培德也從一個竹排上跳上岸跑過來報告:“司令,劉存厚派人傳來消息,吳佩孚正率領他的17師猛烈攻打王孫山,估計留在九間房的軍隊最多兩個營!”

  蔡鍔眼睛一亮,“哦?如此說來,我們豈不是有機會活捉了吳子玉?馬上去傳令熊克武,讓他下令一個團過去給我拿下九間房,從西面進攻九間房,我估計留在那兒的守軍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的側翼會遭到攻擊吧?去吧!”

  “是,司令!”朱培爾敬禮之後轉身離去。

  蔡鍔又對站在身邊的傳令兵道:“馬上傳令,讓熊克武留下一個團收攏俘虜和打掃戰場,其他部隊全部隨大軍全速向西安城進發,傳令許崇智部和張益謙部加快速度,爭取在曹錕來不及做出反應之前攻入西安城!”

  “是,司令!”

  從秦嶺山腳下的灃河到西安的距離並不遠,只一個上午的時間大軍就抵達了西安南城門下,西安城內頓時亂作一團,要知道現在西安城內才一個團的兵力,才兩千人,要防衛四個城門,也就說每個城門只有五百人,而蔡鍔這邊卻有兩個師以及一部分降兵,總人數有大約一萬五千人左右,是西安城內的七倍有餘,雙方實力太過懸殊,這才造成西安城內不僅官員們驚慌失措,就連曹錕也慌了手腳。

  曹錕一直以為南部防禦是最為穩妥的,畢竟要從漢中和安康方向來西安的道路都是盤山羊腸小徑,有的地方更是僅能容納一人通過,北伐軍想要從這些小道上打到西安簡直是癡人說夢,可是恰恰是他最信任的劉鴻魁壞了他事,因此在劉鴻魁被幾個馬弁架著逃回西安以一副極為狼狽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當場拔出指揮刀想一刀剁了劉鴻魁,幸虧幾個軍官拉住才讓劉鴻魁撿回了一條命。

  不過曹錕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劉鴻魁,沒過多久北伐軍就已經兵臨西安城下了,這位讓曹錕和一些軍官大驚失色,這可如何是好,現在劉鴻魁所部已經全面潰散,想要把這些潰兵找回來基本上不可能了,城外北伐軍已經大軍圍城,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在此之前曹錕倒是派人去分別向盧永祥和吳佩孚求援,現在就看能不能堅持到援兵到來了。

  北伐軍圍城之後並未立即開始攻城,這天傍晚,從城外走過來一個舉著白旗的北伐軍參謀來到城門下掏出一封書信,聲言這是北伐軍西路軍司令官蔡鍔寫給曹錕的書信,城樓上很快放下一個吊籃,那參謀將書信放在籃子之後沒有離去,而是繼續呆在原地等待。

  第二天早上,送信的參謀返回向蔡鍔報告,曹錕的人拿走了書信,但沒有任何反應,其實那封信是蔡鍔寫給曹錕的勸降信,限他在今天天亮之前開城門投降,否則天亮之後北伐軍就會發起進攻。

  既然曹錕選擇了不投降,蔡鍔感覺自己仁至義盡,當即下令發起進攻,在南門發起猛攻,在東門、西門和北門三個方向進行牽制,戰鬥一天,南門城上城下屍體堆積如山,南門差點失守,如果不是曹錕在下午四點左右將自己的衛隊調過來幫助防守,估計這會北伐軍已經攻入城內了。

  西安城牆很結實,蔡鍔命令集中所有火炮全力炮擊城牆,炮彈打了一天,城牆雖然已經看破不堪,但依然屹立在夜色之中。

  深夜時分,曹錕趁蔡鍔大軍白天進攻勞累,組織大部分兵力打開東門強行向東突圍,深夜城外漆黑一片,守在東門外的北伐軍一個團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待反應過來的時候調集兵力已經來不及,在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之後,還是讓曹錕跑了,但曹錕只帶走了兩百多人,其他人全部被留下成了俘虜,西安隨即被北伐軍佔領。

  曹錕帶著兩百多人向東突圍成功之後恰好遇到了被派去向吳佩孚求援的通訊兵,這才得知九間房也已經被北伐軍一個團佔領,不過這個通訊兵說他當時抵達九間房時北伐軍正在進攻,他到了之後將西安的情況告訴了那裡的北洋守軍,他們已經派人去通知吳佩孚了。

  曹錕聽了通訊兵的彙報之後決定不再停留,立即向東快速前往潼關,哪裡還有北洋軍一個團的兵力,用一個團的兵力守潼關暫時綽綽有餘,只要能將北伐軍擋在潼關以西,不讓蔡鍔威脅河南和山西,他就有充足的時間重新調集兵力來對付蔡鍔。

  第二天,當盧永祥得知西安失守的消息之後大驚失色,為防止被北伐軍東西兩面夾擊,他立即率兵向北退往甘肅境內,再從甘肅繼續向北途徑寧夏進入綏遠。

  而吳佩孚在得知西安被北伐軍圍攻而且北伐軍正在進攻九間房的時候就知道壞了,前有阻路,後路被斷,想要逃出升天,就必須出奇招,他也是心智堅定之輩,經過短暫的驚慌之後他派人在當地山區找到了一個山民獵戶,讓獵戶帶著走山間小路往東而去,在這個地區的山間小路太過險要,道路極為難行,大軍在行軍途中時常有人不小心滾下山去。

  半個月之後,吳佩孚帶著已經失去三分之二兵力和所有重武器的17師出現在了潼關城下,所有人都餓得面黃肌瘦。而北伐軍西路軍在蔡鍔的指揮下在半個月內迅速攻佔了陝西大部。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6:18

第348章 北洋第一軍

  南京,北伐聯軍總司令部,總司令辦公室。

  “總司令,這是剛剛從參謀部轉過來的情報,鑒於湖北危局,袁世凱已經命令段芝貴為北洋軍第一軍軍長率軍南下,其中王占元部已經進入信陽,李純部已經進入襄陽,張樹元部緊隨其後過了南陽,總兵力達三萬三千人。”

  蕭震雷知道王占元部是北洋陸軍第二師,李純部是北洋第六師,這兩個師的前身分別是北洋第二鎮和第六鎮,這是袁世凱的起家部隊,乃是現在北洋軍中最精銳的其中兩個師,至於這個張樹元,他沒有聽說過,於是問道:“張樹元是誰?他帶的是哪支軍隊?”

  軍務秘書小高道:“總司令,上次北伐時,袁世凱的北洋第五鎮靳雲鵬部不是被我軍消滅了嗎?張樹元部就是根據北洋第五鎮一些逃走的潰兵重新組建起來的,張樹元之前是第五鎮炮標標統,他的炮標對我軍炮兵摧毀之後逃走了,撿回了一條命,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活動的,不但沒有被袁世凱怪罪,還升任了第五師師長一職!”

  “三個師,三萬三千人!其中兩個師還是袁世凱的精銳部隊,張韻農部現在還被阻擋在長江以南地區,湖北黎元洪還有兩個師的兵力在江北,再加上段芝貴的第一軍,總兵力不下五萬人,而張韻農只有三萬多人不到四萬人,在兵力上比段芝貴少了點啊!這場大雨拖延了我們的步伐,卻給了袁世凱充足的調兵部署時間。”

  小高附和道:“誰說不是呢!”

  自從北伐戰爭打響後,剛開始幾天天氣還不錯,三大戰場都取得了不錯的戰績,這其中張孝准指揮的中線戰場,北伐軍很快就從江西推進到湖北境內並且奪取了湖北境內的長江以南地區,而且有長江艦隊的配合,想要渡過長江踏上江北地區其實很容易,可隨後的天氣卻發生了大變,連日暴雨讓原本就已經進入夏汛期水位很高的長江水位再次急劇升高,渡江作戰只能延期,不僅長江中下游地區連下暴雨,就連東線戰場的山東地區也是暴雨連天,讓這兩線戰場的戰事不得不暫停下來。

  這場雨每天都在下,時間長了之後不僅空氣潮濕,有很多士兵開始生病,而且由於連日暴雨,造成了道路難行,且不說行軍困難,如榴彈炮團和山炮營這些作戰單位的軍官可謂是愁白了頭髮,火炮輪子陷在泥巴路上的淤泥裡,戰馬都拖不動,就連一些軍用卡車都陷在泥坑裡。

  蕭震雷想了想吩咐道:“將這個消息通報給徐紹楨,讓他心裡有個底,另外你去找一下氣象局,我需要最近幾天各地的天氣情況預報,越準確越好!”

  “是,司令!”

  不久,秘書小高回來了,從氣象局拿來了各地的氣象預報,蕭震雷接過氣象預報單看了看,心中鬆了一口氣,過幾天各地天氣情況就會開始好轉,可以讓張孝准和蔡國棟做好打仗準備了。

  此次北伐戰爭打響已經近二十天了,只有西路軍蔡鍔所部取得的戰果最大,已經佔領了陝西大部,現在蔡鍔部正在休整當中,南京方面已經派了官員過去西安接管政務,司令部也已經派了軍官前往組織和收攏一些潰兵、降兵整編成地方武裝維持陝西各地的治安。

  中線戰場和東線戰場的戰事卻一直因為天氣的原因沒有任何進展,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等待天氣晴朗之後再做計較。

  看過天氣預報單之後,蕭震雷將它還給小高說道:“送去參謀部給蔣參謀長吧,給他也看看,另外以我的名義給蔡國棟和徐紹楨下令,讓他們做好準備作戰準備,一旦天氣情況允許,就立即發動,不要有任何猶豫,休息了這麼長時間也該活動活動了!”

  “是,司令!”

  ……

  武昌,前線指揮部。

  指揮部就設在前鄂軍都督府內,這裡原來是黎元洪住的官邸,自從張孝准指揮華東第三軍和湘軍43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佔據長江以南地區之後,黎元洪不得不忍痛放棄武昌,退守漢口和漢陽,想要以長江天險阻擋北伐軍北上。

  “報告司令,這是總指揮轉來的南京總司令部發來的電報!”一個參謀走過來立正報告。

  面向牆壁看著地圖的張孝準頭也不回地問道:“什麼內容?”

  “情報部門得到消息,袁世凱已經派段芝貴為北洋軍第一軍軍長,率王占元的第2師、李純的第6師和張樹元的第五師南下了,現在李純部已經抵達襄陽,而王占元部抵達了信陽,段芝貴隨同張樹元的第5師過了南陽,如果天氣情況允許的話,相信他們很快就會趕來漢口和漢陽,總兵力大約3萬3千人,武器裝備齊全,根據南氣象局的預測,過幾天天氣就會開始好轉,總司令部下令讓我們做好作戰準備,抓住戰機一舉渡過長江進攻江北!”

  張孝准聞言轉過身來接過電報看了看,隨後沉吟片刻道:“通知各師、旅、團長立即前來開會!”

  “是!”

  下午兩點,從各處趕來的軍官們在張孝准的主持下召開了前線高級軍官軍事會議,張孝准西先向軍官們通報了北洋軍三個師南下的消息,接著又通報了幾天以後天氣情況將會發生好轉,戰爭將再次打響。

  “總司令下令讓我們做好作戰準備,伺機而動!這是給了我們很大的自主權,黎元洪不足為慮,他雖然還有兩個師,但是他需要防禦的戰線太長,想依靠長江防線阻擋我們簡直是癡人說夢,關鍵是從北方趕來的三個北洋師,據我所知王占元和李純都是袁世凱手下的大將,是北洋的老人,還有有些軍事才能的,我們萬萬不可輕視,在戰術上一定要引起重視,不過這次袁世凱派段芝貴為總統官對於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我聽說段芝貴這個人是有名的北洋皮條客了,他爬到如今這個高位,全憑他拉皮條的本事,不知道諸位聽說過沒有?”

  “哈哈哈……”眾軍官轟然大笑。

  湘軍43師師長陳複初笑道:“我聽說段芝貴這些年來為了攀龍附鳳,升官發財,謀取私利,常使用美人計。庚子年間,袁世凱被任命為直隸總督,後來段芝貴前往投靠,袁世凱便任命他為天津北段巡警總辦,但段並不滿足於此,他針對袁的貪財好色,投其所好,多方選購名妓美女獻給袁。此舉深得袁氏歡心,在袁的保薦下,段成了天津巡警道。美人計初試成功,段氏嘗到了甜頭,得意洋洋。從此一發不可收,又導演了一次廣為時人所知的美人計。那是為前清慶親王奕劻的兒子載振與天津貌似天仙、才智出眾的坤伶楊翠喜拉皮條,鬧得天下皆知!”

  這事在座不少軍官都知道,當初載振對楊翠喜極為喜愛,想納她為妾,但遭到楊翠喜的拒絕,當時段芝貴正好陪同載振,得知此事即利用手中權力威脅利誘楊翠喜的父兄,給銀一萬兩作為贖身費,楊家被迫應允。段芝貴隨即派隨從在深夜中將楊翠喜送到載振邸中。載振大喜,感謝段芝貴玉成美事,即面請其父,誇段政績卓著,心細才長,請破格使用。其父乃奏請慈禧,後即發上諭:“欽命天津巡警道段芝貴恩賜布政使,署理黑龍江巡撫,著即前往任事。”段的上述情事被禦史趙啟霖所聞,乃上奏摺參劾,各大報刊如《申報》、《時報》等也不惜版面作追蹤報導。但趙的參劾遭到失敗,趙本人被慶親王以擅幹上諭誣衊親貴重臣名節論罪革職,引起輿論大嘩。事後,素以剛直敢言的岑春煊走訪段,遭段手下傳話者拒絕,岑春煊憤怒至極,即上奏摺雲:“段芝貴為皂班之子,李氏家奴,獻妓取幸,眾所不齒!命為封疆大吏,實屬有違官箴。”並面見慈禧詳細申訴。慈禧大怒,即再頒上諭將段革職。時段已在赴任途中,接上諭如晴天霹靂,十分懊喪,只好中途折返。載振因此事也不得不具疏辭職,而楊翠喜之名卻哄動全國。

  張孝准抬手制止軍官們繼續大笑,待笑聲停下說道:“儘管如此,我們也不能小覷段芝貴,怎麼說他也是從北洋武備學堂出來的,多少還是懂點軍事,儘管他這些年把精力都用在了攀附權貴上了,對軍事方面缺乏鑽研,但對於一些基本的軍事常識還是懂的,所以我要提醒諸位,千萬不要因為他的一些荒唐事而輕視他,都明白嗎?”

  “是,司令!”

  張孝准又問道:“各部隊在長江沿岸的船隻收集工作進展的如何了?如果還沒有收集到足夠船隻的部隊,儘快收集,我們只給你們三天時間,不管你們怎麼收集,但有一點,不能從漁民百姓手裡搶,總司令部的憲兵隊已經過來了,很快就會進駐各部隊,如果一旦發現諸位的部隊有在地方上滋事擾民的被抓住了,到時候我可不會出面說情,逮住誰算誰倒楣,希望諸位回去之後約束好部隊,別撞在槍口上!”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6:19

第349章 渡江戰役

  7月10日,天氣轉晴已經三天,在七月這種酷熱的天氣裡,只一天時間在太陽光強烈的照射下,泥土路就變得幹硬了,各種山炮、榴彈炮等重型武器都被快速運到了前線。

  7月11日,張孝准再次召開軍事會議,宣佈展開渡江作戰計畫,對於這次計畫,時間定在7月12日淩晨時分展開全線進攻。不過由於王占元的第二師已經乘坐火車抵達了劉家廟車站並且加入了江防,而且李純部也抵達了孝感,很快就可以抵達漢口,因此這次渡江戰役對於北伐軍來說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北洋軍高層方面也意識到北伐軍可能就會在這幾天發動渡江戰役,因此長江沿岸的防備更加森嚴了,江面上幾乎看不到一艘小漁船行駛,由於這裡即將發生大仗,即便是外國商船也不敢經過這裡,唯恐遭了池魚之殃。

  12日晚,接到配合作戰命令的長江艦隊各艦船借著夜色的掩護從九江悄然來到了武昌段江面上,長江南岸的上千艘小漁船集結起來,士兵們一隊隊走上漁船。江防後方的炮兵陣地上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由於考慮到湘軍43師在以連排為作戰單位的基本作戰單位的火力較弱,這次渡江戰役張孝准交給了華東第三軍的31師和預備4師負責,湘軍43師作為預備部隊負責江防。

  如果是白天,上千艘漁船集結在長江南岸,這些漁船在分佈在十幾公里的岸邊水域上,場面極為壯觀。

  以班為單位的士兵們走上漁船,輕機槍手匍匐在船頭將機槍架在船頭,裝上彈夾,拉動槍機讓子彈上膛,槍口對準北岸,其他士兵或蹲或趴著,一個班除了一挺輕機槍之外還有一門擲彈筒,負責操作擲彈筒的士兵也已經將擲彈筒固定在船尾,只要對岸的陣地進入擲彈筒的射程就可以開火。

  排長和排部直屬的單位又單獨有幾艘漁船,有的漁船擲彈筒組,有的是輕機槍組,這是為了加強班排火力而單獨設置的,而重機槍和迫擊炮等重火力都佈置在了岸邊隨時為渡江作戰部隊提供火力支援,這種武器搬上漁船起到的作用不大,畢竟漁船開船時不太穩定,容易影響射擊準確率,而且在見面上地勢較低,重機槍手和迫擊炮手觀測不到對岸的火力點,這種武器只有在地勢岸邊才能提供及時的火力支援。

  淩晨時分,隨著張孝准一聲令下,渡江戰役正式打響,在夜空中,子彈和炮彈飛行帶出的光亮尾翼在天空中不停地閃耀,就如同兩條流星雨帶從不同的方向相向飛行,兩側岸邊不時地發生爆炸、火光和濃煙,步槍聲、機槍聲和炮聲震耳欲聾。

  步槍開火像放炮仗,機槍開火向放鞭炮,小口徑火炮開炮聲像坐過山車,大口徑火炮開炮像開火車,很多沒有經歷過這種大規模戰役的新兵蛋子都被炮聲震得短暫性的失聰。

  最先開炮是長江艦隊,在渡江防線的十幾公里的兩側,長江艦隊展開了艦炮齊射,儘管這些艦炮的口徑還比不上陸地榴彈炮,但勝在艦船可以隨時移動,還可以對深入對岸江防腹地的軍事建築進行火力打擊。

  其次是三個師的炮兵部隊,山炮營和榴彈炮團,不過湘軍43師只有一個山炮團,而且火炮數量還嚴重不足,主要靠31師和預備4師的炮兵,華東部隊各師都是滿編滿員,而且在編制上比北洋軍更加細緻,每個師還要多出一兩千人,炮兵部隊的火炮數量更是超出北洋軍甚多,而且彈藥充足。

  最後是各連排作戰單位的迫擊炮和重機槍,這些火力全都部署在岸邊,不停地向江對岸的火力點進行打擊。

  炮擊半小時後之後,已經做好準備的進攻部隊開始划船向江北岸劃過去,一個班一條船,最前面的幾個人負責射擊掩護,後面的幾個士兵划船,一排排漁船就向離弦的利箭向對岸而去。

  當漁船抵達江心位置已經可以向對岸射擊,第一排漁船開始向對岸開火,此時北伐軍對北洋軍防守的長江北岸進行火力打擊更加猛烈,無數炮彈落在江北岸陣地上,炸出一個個巨大的深坑,冒起一團團巨大的火光,濃煙滾滾直沖天際。

  很多漁船上不斷有士兵被打死,也有的漁船被子彈射穿後開始漏水,緩緩沉入江面,跟多的漁船在士兵們的拼命劃槳下快速沖向江灘,穿梭在子彈和炮彈編制的火力網中,萬幸的是這一段江水水平面要比陸地地面低得多,而且沒有江岸長堤,如果換做其他地段,在數量眾多的火炮轟擊下,長堤肯定頂不住炮火的打擊在江水的強大壓力下而崩潰,到時候江水灌入城市,整個城市上百萬人就將被淹,那將是最大的慘事。

  作為防守的一方,黎元洪的鄂軍兩個師和王占元的第二師損失極為慘重,在這次渡江中,北伐軍投入了全部的火炮還有長江艦隊的艦炮一起開火,王占元的第二師剛剛趕到不久,並未與華東軍作過戰,不瞭解華東的火力情況,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對華東軍的重炮部隊根本就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在鋪天蓋地的猛烈炮火打擊下,王占元的第二師官兵幾乎被打懵了,事先挖掘的戰壕很淺,在這種程度的炮火轟擊下根本沒有頂多久就宣告報廢,半個小時過後第二師已經傷亡慘重,而且戰壕幾乎被夷為平地,在這種情況下搶修已經來不及了,隨後而來的炮火給第二師造成更大的傷亡。

  當坐鎮在劉家廟車站的王占元得知消息的時候,想將部隊撤下來都沒有辦法,傳令兵進不去,士兵們往後方撤退只能暴露身體死得更快,王占元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部隊被湮滅在炮火之中。

  “完了,完了,我的第二師啊,該死的黎元洪,南方軍有如此多的火炮也不叫個人過來告訴我一聲,讓我白白損失了一個團,這可是我第二師最精銳的一個團啊,該死的北伐軍,他們怎麼會有這麼多火炮?”王占元看著自己的第三旅王金鏡遭到毀滅性的打擊而心疼得直大罵不止。

  參謀長何佩鎔的臉色也極為難看,他此時還保持著理智,勸道:“師長,息怒、息怒啊,火大傷身,我們事先對江對岸的北伐軍缺乏瞭解,恐怕黎元洪也比我們知道的多不了多少,我估計他的損失不會比我們小,看來江灘第一道防線是頂不住了,現在我們還是想辦法組織加強第二道防線吧,如果讓他們攻破第二道防線,我們在這裡的指揮部就會受到直接威脅!”

  王占元雖然聽了何佩鎔的勸,但依然怒不可遏,他已經把黎元洪恨死了,在他看來,如果不是黎元洪無能,怎麼可能讓北伐軍打到長江南岸?要知道黎元洪手下也是有三個整編師的呀,對岸的北伐軍也只有三個師,他的三個師怎麼就打不贏對方的三個師?

  發了一通牢騷之後,王占元也只能把火氣強行壓下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強忍著怒氣問道:“對面的指揮官是誰?”

  何佩鎔道:“你應該聽說過,叫張孝准,字韻農,中國在日本士官學校三傑之一,另外兩個是蔣方震和蔡鍔,現在他們三個都已經名震天下,蔡鍔為雲南都督兼此次北伐西路軍司令長官,蔣百里為華東軍總參謀長兼北伐軍總司令部參謀長,張孝准現在是華東軍第三軍軍長兼北伐中路軍司令長官!”

  “嘿,果然來頭不小!”王占元哼哼唧唧吐了一口唾沫,說道:“年紀比我們小,官倒是當得比我們大得多,我王占元還就不信了,難道我北洋武備學堂出身的就幹不過從日本留學回來的士官生,哼!”

  何佩鎔提醒道:“師長,據說張孝准和蔣方震都在德國留學國!”

  “留學留學,媽的,你是說老子沒文化嗎?我擦,留學很厲害嗎?洋人那一套在這裡不一定管用,只有打了才知道誰更厲害,好了,傳令讓石振聲的步兵第五團進入第二道防線,儘量派人去江灘第一道防線傳遞命令,如果韓承灝還沒死的話,讓步兵第六團殘部撤退至第二道防線幫助石振聲部防守!讓炮兵團崔霈部和騎兵團南元超部都做好準備,等待命令!”

  “是,師長!”

  江灘,北伐軍乘坐的漁船終於沖到了岸邊,由於江水水位過高,直接高過了沙灘,漁船幾乎沖到了北洋軍江灘第一道防線面前。

  在北伐軍前線指揮一個營長坐在其中一艘漁船上看見最前面的漁船已經沖到岸邊,士兵開始向敵軍陣地衝鋒,他立即對身邊的警衛員道:“馬上發信號給炮兵,立刻實施炮火延伸打擊!”

  “是!”警衛員答應一聲掏出手槍向天上開了一槍,一枚彩色信號彈沖天而起,在黑色的夜空中綻放出絢麗的花朵,不久,江面上多條船上也都向天空射出信號彈,北伐軍在南岸的火炮開始實施炮火延伸打擊。

  炮火經過短暫的停歇之後再次發威,逐漸向北洋軍的第二道防線延伸過去,這讓剛剛率部進入陣地的北洋第二師第五步兵團團長石振聲嚇了一條,立即發出命令讓所有官兵都躲在塹壕內躲好,沒有命令不准露頭露出任何身體部位。

  在江邊,北伐軍將士跳下漁船端著步槍沖向北洋軍第一道方向,所有士兵、軍官都發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殺呀,殺——光復漢口、光復漢陽,活捉黎元洪和王占元!”

  “轟轟轟——”鋪天蓋地的炮彈落在江邊第一道防線上,剛剛沖入第一道防線內北伐軍士兵立即遭到了猛烈炮火的打擊。

  “隱蔽,隱蔽——”在軍官們大聲喊叫下士兵們迅速找地方躲避,不過效果卻不是太理想,這裡的塹壕已經差不多被夷為平地,起到保護作用的塹壕已經很少了。

  一個營級軍官對身邊傳令兵大叫道:“傳給司令部發信號,我們需要炮火支援,讓野戰炮團打掉對方的山炮團!”

  “是!”

  山炮的身徑比(炮管長度與口徑的比)一般在14倍以下,炮管較短,炮身比較輕便,便於山地作戰,目前北洋軍的炮兵團都普遍裝備克虜伯75毫米口徑的山炮,而野炮的身徑比在14倍以上,身徑比超過40倍以上的則叫加農炮,身徑比在40以下的則叫榴彈炮。

  野戰炮相比山炮而言比較笨重一些,不過它的射程要比山炮遠得多,它可以是榴彈炮也可是是加農炮,主要在於火炮的身徑比大小的問題。

  隨著信號發送出去,江南岸那邊的炮兵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野戰炮團通過一番計算和校準射擊諸元之後立即展開了還擊,大量的炮彈落在了北洋第二師和鄂軍炮兵陣地上,一陣火炮打擊讓北洋第二師炮兵團和鄂軍炮兵團損失慘重,急匆匆搶救之下才在大量的炮火打擊下搶救了幾門火炮,這簡直是在玩命。

  北伐軍除了在沖進第一道防線的時候遭到了一些炮火打擊有些損失在很輕鬆地就佔領了第一道防線,在司令部的命令下,部隊繼續向北洋軍和鄂軍的第二道防線發起進攻,隨後趕來的上千門迫擊炮和擲彈筒為進攻部隊提供了大量的炮火支援,在近距離作戰中,迫擊炮和擲彈筒比火炮還打得准,還要好用,山炮和野炮只是為威力打,但是無法打到在障礙物後面敵軍。

  今天在黑夜中發起進攻要比白天傷亡小很多,但是也因為沒有光線而造成了很多的不便,黑夜同樣也給守軍帶來了很大困擾,因為在光線很暗的情況下,如果對方搞突然襲擊,很難發現對方摸到了什麼位置。

  經過幾個小時是奮戰,北洋軍和鄂軍的第二道防線已經岌岌可危,黑夜給北伐軍的突襲提供了很好的掩護,北洋軍和鄂軍的防線開始出現漏洞,這最先頂不住的是鄂軍,在遭到了極為慘重的損失之後,黎元洪竟然下令部隊向漢川方向撤退。
嚴羊 發表於 2019-7-7 16:20

第350章 悍將王占元和牌友段芝貴

  在劉家廟車站的指揮部裡,王占元開始焦慮了,第二道防線如今快要頂不住了,要怎麼才能擋住北伐軍的進攻勢頭呢?

  這時參謀長何佩鎔一臉大汗地沖進來焦急道:“師長,大事不好了,鄂軍抵擋不住了,黎元洪竟然單方面下令部隊撤往漢川,北伐軍現在佔領了鄂軍撤退後留下的陣地,也就是說我軍右翼已經直接面臨北伐軍的威脅,請師長速速決定去留,稍有遲疑我軍便會遭到兩面夾擊之危機境地啊!”

  “黎元洪害我啊!”王占元聞言大叫一聲口吐一口鮮血,差點倒在地上,幸虧何佩鎔反應快將他扶住了,待王占元清醒過後立即開始部署;“快,找人將火車都開往灄口車站待命,絕不能把火車留給北伐軍,否則他們可以通過火車北上直接威逼信陽,另外讓石振聲給我在第二道防線頂住,騎兵團撤往灄口守住灄口待命,命令第七團團長朱延燦和第八團團長劉鼎臣在司令部周圍佈防,挖掘塹壕,挖寬挖深一些,給我釘死在這裡,利用火車道和火車站周圍的建築連成一道堅固的防線,把全師所有重機槍都集中起來,讓炮兵團殘部將僅剩的那幾門火炮到候車室,備足彈藥,我要讓北伐軍止步劉家廟,要讓這裡成為他們墳墓!”

  候車室牆壁極為堅固,乃是用鋼筋混凝土建造,一般的炮彈根本打不穿牆體,這也是王占元讓炮兵把火炮拉進候車室的原因。

  天亮時分,北洋第二師終於擋不住北伐軍的兵鋒,從第二道防線撤退,全線退往劉家廟車站,此時劉家廟車站已經被第二師第七團和第八團經過一夜的挖掘佈防,整個車站的防禦工事構築完畢,以車站周圍的建築為依託,以候車室為中心,利用周圍的建築做為掩體並在建築與建築、建築與火車道之間挖掘塹壕方便掩護和聯絡,構成了一個極為完善的防禦體系。

  不過此時經過一夜奮戰,北伐軍將士們已經極為疲憊,在佔據第二道防線之後就沒有再行進攻,等第二梯隊登岸之後已經是下午。

  ……

  武昌前線指揮部。

  指揮部裡酷熱難當,幾乎所有人都汗流浹背,儘管如此,沒有任何軍官和士兵解開風紀扣,在作戰和作訓期間,是不能解開風紀扣的,這是紀律規定,違反了是要關禁閉的。

  參謀們在各種傳來的情報下,將敵我雙方的軍情變化在沙盤上做具現化,還有的參謀用筆在地圖上做好標記,整個指揮部裡川流不息。

  張孝准抱著胳膊站在沙盤前盯著沙盤上看著,這時一個參謀走過來立正敬禮道:“報告司令,前方預備四師傳來戰報,我預備四師步兵第二團、三團已經攻佔鄂軍三道防線,黎元洪率殘部倉惶撤退,已然退往漢川方向駐守!31師傳來戰報,我師已經攻佔北洋第二師王占元部的第二道防線,王占元抵抗意志堅定,已率剩餘部隊撤退到劉家廟車站駐守,我部已經對劉家廟車站進行圍困,但王占元控制車站和火車道,火車已經開往灄口,對方隨時可以往灄口方向撤退,另外,王占元已經利用車站周圍的建築,將劉家廟車站周圍構築成了一個堅固的碉堡群,我師與一個小時前發起進攻,但損失頗大,對方佔據有利地形,我方火炮還未運過江,迫擊炮等無法對其造成損傷,請求司令部與長江艦隊聯繫,讓艦隊艦炮提供炮火支援,並另行派兵截斷其退路!”

  聽了這個參謀念完兩份戰報,站在沙盤邊上的幾個參謀立即將己方小軍旗插在已經被我方佔領的地區代表的沙盤位置上。

  張孝准盯著沙盤看了幾分鐘後在沙盤前來回度著步子,顯然在思考接下來的部署,良久他才停下道:“第一,命令預備四師第二梯隊迅速北上追擊黎元洪部,緊緊咬住他的尾巴,該師其他部隊略作休整之後留下足夠的警戒部隊控制漢陽,其他主力于明天清晨全速北上接應第二梯隊,傷患都留下,組織力量將重炮部隊運過長江隨後跟上主力,隨時提供火力支援。第二,給31師傳令,讓他們不要蠻幹,司令部會聯繫長江艦隊,讓艦隊用艦炮對劉家廟車站進行炮擊,31師要摸清楚對方的火力點,到時候通知長江艦隊對方火力點的座標方位,具體的炮擊時間另行通知,在炮擊之後,讓31師組織火力小分隊對劉家廟車站進行滲透性進攻,瓦解王占元的堅固防禦工事。第三,給湘軍43師下令,命令一個團收集船隻從天興洲渡過長江進攻三道橋,明天傍晚時之前一定要拿下三道橋,截斷王占元的退路!”

  “是,司令!”

  三道橋位於劉家廟車站與灄口之間,是劉家廟車站到灄口的必經之地,大片湖泊沼澤上建築三道鐵橋鋪設京漢鐵路鐵軌,因此而得名。只要攻佔了這裡,王占元想要逃走就不太容易了,除非他丟下大部隊,單人匹馬逃走。

  兩年前的武昌起義之成功後,革命軍從多個方向進攻灄口,作戰部隊以湖北新軍正規軍隊為主,此時漢口民軍還未參入到陽夏戰役中來,即使有,也是少數。清兵武裝在三道橋頑強阻擊,壓制革命軍數次衝鋒,由於三道橋周圍是大片湖泊泥沼,湖北軍政府從江南派來的援軍根本無法立足。進攻灄口失敗,革命軍傷亡慘重,不得不向後退卻,從此革命軍就一直被北洋軍壓著打,直到連續丟失了漢口和漢陽。

  襄陽,北洋第一軍司令部。

  司令部裡傳來嘩嘩的聲響,一張方桌四個人各坐一方,周圍還站著十幾個軍官圍觀,原來這裡正在搓麻將,其中坐北朝南的一個正是第一軍軍長段芝貴,他滿臉紅光地笑著,雙手不斷和著桌上的麻將,嘴裡卻囔囔著:“四十八番,給錢給錢!”

  另外三個軍官輸得滿頭大汗,一邊搓著麻將一邊從面前拿出一些銀錢丟過去,段芝貴笑呵呵的將三家輸給他的銀錢收攏起來。

  這麻將打得並不大,輸贏也不算大,可段芝貴就是高興,他除了喜歡給達官貴人拉皮條為自己鋪設晉升之路這種攀龍附鳳的手段之外,還有一個特別的愛好,就是喜歡打麻將,他對打麻將沒有別的要求,有些人打麻將還要看麻友牌品,只和牌品好的麻友打麻將,可段芝貴卻完全不看麻友的牌品,只要有人陪他搓麻將,不管是誰,他都高興,對於他來說,如果一天不打麻將就心癢難耐,他這是有癮,而且這癮還不是一般的大,打麻將時完全不挑人,有得搓就行。

  在這司令部的門口掛著一個牌子,寫著“總司令處”,司令部內辦事的有百餘人之多,除了段芝貴坐的這張牌桌之外,另外還有六桌麻將,每桌都有人在玩牌,司令部內除了軍用品之外,還有這七座麻將、有煙槍煙盤十四副,呵呵水數百打放置在牆邊一側,要用者可自行取之。

  這時一個參謀拿著電報走過來報告:“司令,漢口、漢陽戰報!”

  段芝貴剛才贏了錢心裡正高興著,手上碼著麻將牌不停,嘴裡吩咐:“念!”

  參謀只得念出來:“北伐軍于昨日淩晨發起渡江進攻,火力兇猛,又是黑夜時分,我們不備,被北伐軍偷襲得手,黎元洪部敗退至漢川方向,我第二師仍堅守劉家廟車站,但損失頗大,現灄口車站仍然在我手,請司令火速派兵增援!”

  打牌的軍官和周圍圍觀的軍官們聞言都大驚失色,被北伐軍渡過長江,而前方的鄂軍和第二師抵擋不住,北伐軍豈不是很快就會打過來?

  段芝貴被這封電報搞得極為不高興,剛才贏錢的一點興致全沒了,又看見軍官們全都色變,便擺手道:“慌什麼慌?都別慌,北伐軍才剛剛渡江,佔據漢口漢陽還需要時間呢,哪裡有那麼快打到這裡來?李純部到了什麼地方了?”

  那參謀道:“快到孝感了!”

  段芝貴連忙道:“那什麼,讓李純到孝感之後別再往前走了,就地構造防禦工事,另外給王占元傳令,告訴他受不住漢口就別守了,直接退往孝感方向與李純部匯合就此展開防禦,他那還有火車,逃回來應該沒問題吧?”

  “是,司令!”參謀答應一聲,又道:“那黎元洪部呢?”

  “黎元洪?別管他,兩年前民党在武昌鬧事時,他什麼都沒幹就白白撿了個便宜當上了都督,嘿嘿,真是好運氣,這人就是投機之輩,我看呐,這人看北伐軍勢大,估計很有可能會撇開我們再次與南方媾和,讓李純分出一支人馬去漢川盯著他,逼著他跟北伐軍死拼,如果他不幹,先滅了他再收攏他手下軍隊,去吧!”

  “是,司令!”參謀敬禮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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