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北美大唐 作者:白面黑廝 (已完成)

 
嚴羊 2019-7-8 18:05: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1 48439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6:21

第289章 戰山海(下)

  福康安點齊八旗軍共兩萬人,出營列陣。福康安手中騎兵比較多,所以他將左右兩翼,都安排成騎兵,左翼騎兵約三千人,共十個牛錄,是鑲紅旗和鑲藍旗的八旗兵;右翼兵力更多,共有十七個牛錄,由吉林將軍和隆武親自統帥。福康安坐鎮中軍,旗下兵馬超過一萬人,有騎兵、鳥槍兵、步卒和炮手等。

  福康安在帳中下令道:“左軍前出,攻打唐夷馬軍,不求一戰而勝,將其糾纏,右軍伺機而動,將敵擊破。”

  “中軍炮隊盡速準備。”福康安雖然已經判定,唐軍這次的出戰,軍力可能只有幾十輛鐵甲戰車和一千餘騎,但是唐軍作戰不按常理,他不能管窺蠡測,八旗炮隊是他唯一認為能對付鐵甲戰車的武器,他必須穩住中軍,不能輕舉妄動,一旦中軍行動開來,唐軍的鐵甲戰車更容易找到機會,一舉將他的中軍擊破。

  福康安打得主意很明白,以騎兵對騎兵,八旗有騎兵近萬,唐軍必然不是對手,那時就需要用鐵甲戰車支援唐軍騎兵,實際上福康安的想法是牽制住唐軍的鐵甲車,等中軍炮隊準備完成之後,再引唐軍鐵甲戰車來戰。只要能將唐軍鐵甲車擊毀一半,那麼清軍就可以憑藉兵力優勢,將這股唐軍徹底擊敗。

  當然他的計畫也存在很多問題,如果唐人把騎兵放棄,孤注一擲地派出戰車攻入他的中軍,他的炮隊還沒準備好,說不定就要吃一場大敗。到時候福康安說不得只能丟棄炮隊和步卒。帶著騎兵先行撤離一段距離。好在他的後方就是自己的大營。如果發現唐軍真的用鐵甲車衝擊他的中軍,他就立馬拋棄火炮,然後讓中軍步卒入大營,持工事而防守。

  只要他的中軍立於不敗之地,唐軍鐵甲戰車對其沒有造成太大傷害,而他的左右兩翼騎兵能夠一舉吃下唐軍的騎兵,斬首數百,那麼這場戰鬥他就算是取得勝利了。福康安作為一名比較有天賦的軍事人才。並未好高騖遠,他知道迄今為止,唐軍對陣清軍尚未嘗一敗,只要他能夠取得一定勝利,就能夠極大地鼓舞全軍乃至全國。

  作為唐軍騎兵指揮官的蘇穆裡,此時乘騎一匹純白色的汗血馬,一手抓著韁繩,一手則握著腰間的馬刀,騎兵的軍裝跟普通陸軍不太一樣,首先就是他們的褲子是緊貼身體的騎褲。腳上蹬的也是暢通馬靴,上身的軍裝跟步兵有些近似。但是更加窄小,便於馬背上的活動,頭上的軍帽也不是標準的作訓帽,而是用高強度塑膠作為內襯,製作出的騎士頭盔,能夠在騎手摔倒的時候保護騎手的頭部。

  “團長,清軍的騎兵動了,朝我們的方向過來了!”皮葛洛對蘇穆裡說道,這可以說是大唐騎兵在組建以來第一次真正地與成建制騎兵對抗,年輕的皮葛洛緊張又興奮。

  蘇穆裡從容鎮定,有一種淵深若海的氣場,他此時舉起馬刀,高喊了一句楚馬什語,他身後不管是印第安族裔的騎兵還是漢族的騎兵,都從口袋中掏出了一種紅色染料。騎手們在臉上左右雙頰,抹了一道紅色的染料,使得他們看上去更加兇悍。這來自印第安勇士的傳統,在獵騎團中得到了繼承,早在約庫茲戰爭時期,騎兵悍不畏死的作戰精神,得到了人們的認可,臉上塗著紅色戰紋的騎兵,也被認為得到護佑和力量。

  “向南機動,我們來跟這群清人比一比馬力!”蘇穆裡大聲道。

  他手中是兩個團的騎兵,要是真的正面跟八旗騎兵打,贏面少得可憐,可是混成旅指揮官朱庭本身也沒有想要用騎兵跟清軍的騎兵正面作戰,他的命令是讓大唐騎兵跑起來,徹底帶動起滿清騎兵,利用射程的優勢消耗八旗騎兵的兵力。而真正要對付他們的,實際上是猛虎團幾十輛七七式戰車。

  統領左翼清軍的參領戴鵬瞧見唐軍騎兵動了,立即道:“唐夷果然怕了,竟然畏戰想要逃走,不能放過他們,兄弟們都放開馬蹄子給我追啊,斬首一人賞銀五兩,斬殺匪首翻倍!”

  原本左翼清軍騎兵還沒有跑起來,現在看到唐軍運動了,他們立即全速追擊唐軍騎兵,三千滿輕騎兵奔跑起來,塵土飛揚,看上去相當有氣勢。不過戴鵬很快發現了一個棘手的問題,他的騎兵速度根本追不上沿著城牆在五裡之內活動的唐軍騎兵。

  唐軍戰馬選用的是阿拉伯馬、阿哈爾捷金馬以及安達盧西亞馬雜交配種而成的,現在這個品種尚沒有完全穩定下來,所以並沒有一個統一的名字,但是這些戰馬無一例外都是身高馬大,肌肉結實,比清軍乘騎的矮小的蒙古馬,肩高要高十到二十公分。這些戰馬不能挽用,拉不起重物,但是卻擁有汗血馬驚人的持續耐力,以及阿拉伯馬的爆發力,是極為出色的戰馬。

  蒙古馬在速度上本來就不算強項,與唐馬比速度只能跟在馬尾巴後面吃灰。而且八旗兵都是穿棉甲的,這使得他們在馬背上更加重,速度就更提不起來了。

  大唐騎兵在沖起來之後,憑藉嫺熟的馬術,持手中的騎槍和衝鋒槍,朝著後面射擊。唐軍騎兵在奔跑中的射程,也就只能達到60-100米,而且精度什麼的就不用想了。但是仿照了蒙古騎兵的曼古歹戰術,他們回頭射擊,加上馬力的優勢,立即邊將一些八旗騎兵從馬上打了下來。

  戴鵬瞪著眼在後面狂追,可是沒有一點辦法。八旗騎兵號稱騎射無敵,詳細解釋起來實際是騎馬行軍,下馬射箭,讓他們在馬背上射箭,那是難為他們了。而且此時的八旗騎兵也不具備當年入關時清軍的戰鬥力了,下馬射箭都不一定射的准。就算是蒙古騎兵,一般騎兵的馬弓,射程也不過三十步左右,以現在大唐騎兵跟清軍保持的距離,他們根本就射不到。何況清兵不具備騎奔射的能力。

  城牆上,謝金武看著大唐騎兵近乎調戲地跟八旗騎兵作戰,只是莞爾一笑。也許唐人並不是馬背上長起來的,但是科學現代的方式,卻同樣能夠賦予他們十分強的戰鬥力。

  “炮兵,下面這些可都是自己送上門的靶子啊,滅了吧。”謝金武交待道,朱庭使用騎兵,其實確實就是一個引逗,他們在靠近城牆幾裡地的地方穿梭著,實際上就是把敵人引誘到炮兵火力覆蓋的範圍之內。

  劉志雨拿著望遠鏡大聲道:“另一股清軍騎兵也沖過來了,像是要兩面夾擊我們的騎兵!”

  謝金武道:“他們不會得逞!”

  他話音剛落,城牆上的火炮就朝著左翼戴鵬統領的清軍騎兵開火了。由於他們是在運動中,所以炮擊的命中率比較有限,騎兵隊形散佈很開,炮彈也就是隨便往那邊一指,落到哪裡算哪裡了。不過這樣的炮擊還是給清軍造成了很大的麻煩,連續有騎兵被炮彈炸飛,還有驚馬將騎士從馬背上掀翻,一瞬之間,左翼清軍的衝擊似乎被打了一棒,居然慢了下來。

  蘇穆裡領兵向南機動,南面的空間雖然比較有限,可是從東羅城出擊的猛虎團機械化步兵也在這個方向,在此時,機步兵完成了跟騎兵的一個交錯,騎兵繼續往前,而機步兵卻迎頭撞上了左翼的八旗騎兵。

  戴鵬嚇得臉都綠了:“鐵甲車,鐵甲車!快往後撤,往後撤!”

  清軍沒有任何辦法威脅這些刀槍不入的戰車,戴鵬也在出征前被福康安交代了,面對鐵甲戰車不要硬拼。可是他的部隊剛剛被炮擊過,已經有些混亂,這時候被幾十輛鐵甲戰車突破進來,也來不及調轉馬頭。

  新世代的騎兵跟舊時代的騎兵進行了一場血腥的交鋒,如同玩遊樂園碰碰車的七七式戰車,不避不讓地將清軍的騎兵連人帶馬撞倒,並且幾噸重的裝甲車從人馬之上碾了過去,人的驚叫和馬的悲鳴卻又被車頂的機炮和重機槍的開火聲完全壓制了。

  也就是一個照面的功夫,三千清軍如湯沃雪,立即就崩潰了。先有炮擊,後有裝甲突擊,他們本身就對唐軍累積了很大的恐懼,此刻全然爆發,根本也不敢繼續向前沖,直接四散奔逃開來。

  猛虎團的戰車則非常堅決地仍舊在尚未完全散開的清軍陣中橫衝直撞,收割更多的性命。另一頭,和隆武帶領的右翼清軍騎兵浩浩蕩蕩地殺奔過來,卻看到左翼居然在幾分鐘之內就被打潰了,於是和隆武喊著存軍首要,連忙把右翼騎兵調轉方向,企圖與中軍福康安部匯合。

  福康安也未曾想到三千騎兵眨眼便敗,右軍也不戰而逃,不過好歹他也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炮隊完全展開,二十門大炮一字排開,就等鐵甲戰車過來,將它們一舉擊毀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6:22

第290章 戰山海(續)

  朱庭站在高高的山海關城樓上面,拿著望遠鏡看著下面發生的戰鬥,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對身旁的謝金武道:“都說福康安是一名智將,我看也有些言過其實啊,他把火炮一字排開,對準我們的機械化步兵,難道認為我們的戰車會直著沖過來嗎?”

  謝金武自然知道,其實福康安也沒有太多辦法,儘管有著絕對的兵力優勢,可兩軍技術水準和軍事思想的差距實在太過巨大,謝金武道:“朱司令是打算讓猛虎團分左右兩翼突破,避開清軍火炮的射擊嗎?”

  朱庭道:“那些滑膛炮,多少也是對咱們的猛虎團有些威脅,如果福康安真的有決斷的話,他應該命令清軍的騎兵在陣前將我們猛虎團纏住,這樣他就可以直接向猛虎團開炮了。”

  謝金武搖著頭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吧,如果真的用騎兵牽制我們,那麼以清軍開炮的準頭,加上戰場的糾纏,清軍自身的損失會比我們更大。”

  朱庭道:“可這是福康安唯一能夠擊敗猛虎團的可能。”

  事實上,福康安也想讓和隆武殺回去,不用大片的騎兵,只要去一個牛錄,就有機會將猛虎團的戰車給拖延住腳步,所以朱庭下的命令是,如果有小股騎兵滋擾,不必在意,直接越過,而如果是真的大片騎兵過來,那麼也不用顧福康安的中軍了,反正唐軍的作戰目標是削弱清軍,真的擊敗四五千八旗騎兵,也非常夠本了。

  和隆武此時領兵往回撤。福康安也真的拿他沒有什麼辦法。和隆武麾下都是他從吉林帶過來的人馬。說不定和隆武本身還懷疑福康安可能故意要消耗他的力量,最終將他的兵力都納入懷中。福康安一咬牙,命自己所部的盛京八旗的騎兵一千騎,正面朝著猛虎團的鐵甲戰車沖上去。這一千騎是福康安準備放棄的了,他也是有決斷,只要能夠擊敗唐軍鐵甲車,那麼這一千騎丟得就不冤。

  朱庭立即做出命令,令猛虎團的機步兵停下了戰車。回過頭來跟蘇穆裡統帥的騎兵絞殺已經潰敗的左翼八旗騎兵。這個處置讓福康安覺得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他手中的炮隊,撐死了射程也就是四五裡的樣子,真正要在野戰中起到作用,最好是在一兩裡地內發射。可是猛虎團居然在距離他中軍炮隊還有六七裡的地方就停了下來,翻過頭來去對付他已然潰敗的左軍了。

  他已經被放棄的一千騎剛剛跑出去不遠,現在不知道是繼續往前跑,還是往後撤了。對於跟鐵甲車對陣,這些騎兵也是打怵的,福康安殺了一個抗命的佐領。才將這一千人派出去。現在唐軍機步兵回頭了,而這一千騎居然放慢了馬速。在戰場上遊逛起來,就是不衝擊唐軍的裝甲車。

  福康安氣的七竅生煙,賭咒發誓一定要將那領軍的參領斬首,可是他又沒有無線電,不能像朱庭一樣直接命令戰場上的一切。

  朱庭謝金武等人看到這一幕,已然是笑破了肚皮,清軍在戰場上根本就不像是打仗的,而是像搞笑賣藝一樣。於是,朱庭直接作出決斷,道:“猛虎團炮兵營出關佈設炮兵陣地,我們直接轟他福康安的中軍大帳!”

  由軍用卡車牽引的105毫米榴彈炮,從城門中開了出來,卡車上跳下來的炮兵熟練地將火炮分離,然後用沙包等材料建構簡易的炮兵陣地。無疑朱庭的這個舉動是有些風險的,清軍如果不怕被攻擊,直接衝擊這裡的炮兵陣地,可能會給唐軍炮兵營帶來比較大的損傷。可是就在這會兒,左翼清軍騎兵玩命地逃跑,福康安中軍的一千騎龜速在戰場上丟人現眼,右翼和隆武的騎兵也在進行沒有意義的戰術轉移,使得炮兵在佈設炮兵陣地的時候,其實是很安全的。

  福康安一開始看到關內開出來的,是比那鐵甲戰車更巨大的鐵車,已經是嚇掉了魂,旋即,一群士兵將那明顯就是大炮的東西給擺了出來,福康安當即就明白唐軍這是在做什麼打算了。

  “後撤,全軍後撤!”福康安知道唐軍火炮射程遠,在這種位置,顯然唐軍的火炮是能打到他的中軍的,福康安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立即帶領中軍所剩的騎兵向後退卻,同時命令中軍的步卒進行交替掩護撤退。

  這樣的撤退按理講是有秩序的,騎兵先走,避免福康安這樣的主要軍官受到傷害,步兵進行交替掩護撤退,可以有效阻擊追擊的敵人。

  可是清軍們都不傻,他們已經分明知道,主子們是怕了唐軍的大炮,要避炮子兒呢,誰願意呆在後面掩護啊,這炮彈又不是追兵,不會挑攻擊的對象,掩護也沒有用,撤得慢了就讓炮彈給砸了。於是,步卒們也根本不講秩序,爭先恐後地撤出自己的陣地,乃至於那些炮隊的士卒,也當即放棄了他們的滑膛炮,跟著步兵撒丫子往後跑。還別說,清兵們倒不是全然癡呆,有些人往四周跑,因為唐軍火炮攻擊必然是比較集中的,往四周跑的生存率肯定比單純往後更大。

  這麼一來,福康安便徹底約束不住他手下的軍隊了,即便是驍勇善戰的索倫兵,也不希望在沒見到敵人的時候,稀裡糊塗地就被大炮和槍彈殺死了,就算再勇敢也是有腦子的。

  所以,當炮兵營的火炮已經做好射擊準備的時候,福康安的中軍居然已經自發潰散了。

  朱庭都有些目瞪口呆:“這個是怎麼個情況啊?”

  謝金武歎氣道:“清軍也許局部的一些小部隊,還具備比較強的戰鬥力和作戰意志,比如金川之戰的時候福康安帶領的八百勇士。可是平均來說,清軍的戰鬥力已經很差了,在士氣原本就比較低的情況下,清軍連執行作戰命令的紀律都不存在了,偷奸耍滑,畏難如虎。所以真正的歷史上,到征廓爾喀之戰的時候,福康安手裡最有戰鬥力的部隊,居然是自己從北京帶出來的侍衛。現在我們看到的情況也是一樣的。不過這其實也有福康安本身的失誤,如果他能夠繼續穩坐中軍,命令部隊次第後撤,興許不會造成現在這種不攻自潰的局面,即便被炮擊後出現了有限的混亂,他也能夠將這上萬人完整地撤走。可惜,福康安太惜命了,對咱們的炮擊也太害怕,所以一見到我們把火炮擺了出來,自己就先要跑了,那底下的人自然有樣學樣,統帥都逃命了,他們也沒必要血戰到底。”

  兩人議論的之間,炮兵營的十八門105毫米榴彈炮已經發出了致命的炮擊,威力不小的炮彈落在清軍陣中,登時加劇了整個大逃難的混亂程度。甚至原本還有一定秩序的部隊,也因為炮擊或者別的部隊的衝擊,徹底失去了完整的陣型和冷靜,變成了熱鍋上狂奔的螞蟻。

  和隆武所部的騎兵原本是要靠近中軍,這會兒卻打死也不願意靠近中軍了,倒是和隆武還大體能夠約束他手中的五千騎兵,跟福康安撤離的方向不同,和隆武帶兵朝北退卻。

  “如果右翼的這支清軍騎兵不顧損傷地衝殺過來,我們的炮兵可能也會遭受嚴重損失,只不過他們太沒膽子了。”謝金武道,勝利已經近在眼前。

  朱庭卻道:“攻過來又有什麼用呢?且不說我們的炮兵還有卡車作為掩護,他們跳上卡車,然後對來犯騎兵進行攻擊,並不會遭受太大損失,我們猛虎團再接應一下,清軍八成不會給我們造成傷亡,頂多破壞一些火炮,而我們卻不缺這些東西。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真的吃掉了我們的炮兵營,對整場戰鬥的走向也不會有幫助了。福康安的中軍已經不戰而潰,我們只是損失了一小部分人,而且猛虎團和騎兵團回過頭來就能把這路騎兵吃掉,他們就算吃了我們一個炮,我們卻吃掉他們一個車,不算虧吧。所以,這時候退走是正確的選擇。”

  朱庭又笑了笑說:“八旗的騎兵不是我們接下來優先攻擊的物件了,傳令猛虎團、獵騎團和驍騎團的有關部隊,開始追擊敵軍的步兵,讓我們來一個完美收官吧。”

  戰場上,已經射殺砍翻了兩名八旗騎兵的蘇穆裡,收束了自己的部隊,他收到了朱庭的新命令,這位印第安團長高舉手中馬刀,喝道:“走吧,同志們,消滅敵人!”

  上千大唐騎兵如一道洪流,一條猛龍,直接殺入了清軍的敗兵之中。有人端著衝鋒槍,將那些死命逃竄的清兵掃倒,有人則直接握著馬刀上下翻飛地砍殺,間或能遇上一兩個八旗的騎兵,他們也絲毫不怯,直接將敵人挑落馬下。號稱馬上無敵的滿清騎兵根本無法接受,這些連甲胄都沒有穿的大唐騎士,僅用一把鋒利的馬刀,就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的局面。

  朱庭看著這一幕,微笑著道:“曾經我們的歷史中,馬背上的野蠻人是最好的騎兵,戰鬥力最強的軍隊,現在我們已經將時代反轉,只有最文明的民族,才是具有最可怕戰鬥力的軍隊,昔日騎射無敵的騎兵,即便面對我們溫良恭儉讓的大唐騎兵,也會成為我們的刀下之鬼。”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6:22

第291章 皇子

  福康安的三萬關外清軍敗了,雖然敗得不夠徹底但是,已然是元氣大傷。清軍傷亡者約六千余人,尚有四千多人被俘,而福康安一路退到錦州,清點自己所部的兵馬,居然只剩下了一萬兩千人眾,還有大批的逃兵難以集結,這也是所有古代軍隊的通病,一旦被擊潰,就很難重組。福康安損失了近七成的步兵,將他所有的大炮全都打沒了,甚至他的親叔叔傅玉也因為被炮擊摔下高塔,重傷不能行動,被唐人俘虜。不過這對傅玉來說大概也算好事,如果真的跟著清軍走了,說不定就重傷不治了,被唐人俘虜還算留下了一條性命。

  唐軍第一混成旅的部隊,追擊清軍約三十公里,就停下了追擊的腳步。這次的作戰成果豐碩,重創了福康安所部,減輕了山海關的防禦壓力,使得大唐佔領區整個防禦態勢得到了不小的改善。

  在戰後的第三天,混成旅就返回京城駐地,四千多名俘虜則被趕來的汽車部隊,輸送到了大沽,準備裝船前往北固威島。北固威島的條件比南固威島差一些,更加嚴寒,而且農業條件更差,不過大唐本身也沒有打算大規模開發這座亞寒帶島嶼,只是需要在這裡建立一定的基礎設施和城鎮,未來要在此地開發石油,供應中國。

  福康安三萬關外清軍大敗的消息很快便在京津等地傳播,並擴散到其他省份。這其中自然有主動性傳播的因素,白南不想打無窮無盡的戰爭,他需要讓還有心反抗的人知道。無論做出怎樣的努力。調動多少勤王軍隊。他們都沒有辦法大敗唐軍。

  與此同時,白南也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想要出兵攻打自己的,早就集結兵馬了,而觀望的人也差不多能看懂一些情況了,他認為現在是時候將滿清自己的皇帝給推出來了。

  紫禁城,南三所,也就是所謂的阿哥所。皇阿瑪已經被送往海外了。但是皇子們被白南都留下來了,他原本是想只留下永琰的,不過這樣的舉動太過明顯,不夠策略性,所以索性把乾隆的幾個兒子都留在了紫禁城內。

  皇子們雖然留在了紫禁城中,但是身前的奴才們卻都換了,白南放了大批的宮女和宦官出宮,又將所有的侍衛都流放南固威島去了。永琰仍舊住在自己的潛邸,身旁相熟的人只有自己的幾個福晉和侍妾了,太監換了一批。宮女居然還是從外面招募的漢女,不通禮節。笨手笨腳,更可氣的是,整個潛邸,永琰和妻妾共四五人,所有的奴才加起來也只有四五人,這讓永琰覺得是對他的嚴重輕視。

  確實如此,連他皇阿瑪都給抓走,扔到什麼地方去牧羊了,他又有什麼理由不被輕視呢,現在留有一條性命,已經是燒高香了。

  皇子們被軟禁在宮中,不得隨意出行走動,更不允許互相之間見面,就躲在宮裡各人過各人的日子,頗有些惶惶不可終日。

  直至這一天,服侍的太監在禦膳房領今日飯食的時候知道,盛京將軍福康安率領的三萬大軍在山海關被唐軍打得大敗,福康安領殘兵敗將退往錦州。永琰舉著杯子不由流淚,歎道:“我大清真的徹底沒有希望了嗎?”

  他的嫡福晉喜塔臘氏也掉著眼淚,安慰永琰道:“殿下,天無絕人之路的,此時唐人仍留我們在宮中,必然不會對殿下不利。”

  永琰收了眼淚,說道:“誠然如此,這滿城的八旗子弟,全都被驅逐,你們的父兄也都受了牽連,此時不知在什麼地方,恐怕這京城中還是滿人的,就南三所的幾個阿哥了。唐人旁的不留,專留了我們幾個阿哥皇子,其中必然有蹊蹺。若是皇天助我,興許這唐人並未想一舉將我大清滅掉,恢復他們漢人的江山。”

  喜塔臘氏也是點頭道:“殿下所言極是,奴婢聽聞唐人居海東之土,去中原何止萬里,人口稀少,卻貪財貨,喜商賈事。唐人興兵入寇,兵力不過數萬人(她也不知道唐軍究竟有多少),是萬萬不能侵吞這萬里河山的。奴才們出宮的時候聽人說,唐人是因為皇上斷了與他們的貿易,而且貶斥侮辱了大唐體面,他們才出兵懲戒。本心裡,大概卻估計是不想推翻我大清的。”

  永琰搖頭道:“不是不想,怕是不能啊。此時之唐國,極似百年前我大清,剽悍善戰,人口稀少,其心進取。此唐國是怎樣都不可能一口將這江山吃進肚裡的,他們沒有這樣的牙口。可是,唐人也是漢人,只要能煽動起那些對大清有不臣之心的禍害,我大清傾頹只在旦夕之間。你瞧瞧現在,廣東有個什麼天地會,山西有個混元教,這天下不知道現在冒出了多少這樣的叛黨。大唐只要顯示一些威風,招安他們,這天下還有我們愛新覺羅家的份兒嗎?不過我瞧,這唐人做事非同尋常,軍制政體自古不同,他們回到中原,恐怕不止是想覆滅我大清,還想要滅了他們自古的道統,來走自己那一套。”

  喜塔臘氏眼前一亮,道:“這豈不是好事嗎?唐人要這麼做,無異于自絕于天下的士大夫和文人,這就對我們大清有利了。”

  永琰仍舊悲觀:“放以前,我肯定覺得唐人是奇蠢無比。可是你見過哪個朝代王國,有能力翻手間將數十萬人給流放到海外,終身不得其法返回故土?你又見過誰能以萬人之軍,突襲一國京師,不損一人而滅十萬人?唐人應該是不怕那些腐儒反對的,誰要反對他,他就像對付我們滿人一樣,直接把你全家抓起來,送到海外去,剩在國內的,都是那些老實的順民。”

  喜塔臘氏臉有些漲紅,握拳道:“這是暴秦之政啊!民人盡可造反。”

  “不見得啊,”永琰搖頭道,“這唐人以犀利火器存軍,誰要造反根本沒有取勝的機會,數千唐軍攻打過去,幾十萬持刀槍的造反小民全都要死,誰會願意跟小命過不去呢?”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6:23

第292章 友好的新皇帝

  永琰的阿哥所中方才用過午膳,永琰和妻妾準備休息一會兒,這時候一個太監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給主子們叩了個頭,急急說道:“十五阿哥,大事兒啊!大唐總司令白南大將軍要在下午兩點來南三所,跟阿哥們分別碰頭,管宮中的唐兵軍官特遣了奴才來給您彙報。”

  永琰當即吃了一驚:“這唐軍的總司令要來見我?”

  已經處於唐人控制下超過兩個月,永琰已經懂得了不少唐人的事情。比如唐人看時間不用時辰,而是用二十四小時制,他們對時間更為精打細算,要精確到分鐘辦事,而不是像清人完全看個大概,基本就是哪個時辰第幾刻。再就是大唐軍隊的基本等級,永琰已經知道,最低等的大唐士兵是二等兵,再進一級是上等兵。軍官等級比綠營和八旗都更多,統帥三十多人的是少尉,一百多人連隊的是中尉,三四百人的營是少校,營副職是上尉,一千五百人的團是上校,團副職是中校。統帥四五千人的旅長是大校,而再往上才是真正的將軍,白南是在北方唐軍指揮體系中,唯一的一名將軍。總司令一職,就是統帥大唐全軍,相當於天下兵馬大元帥。

  雖然看上去白南的武官官職,比起八旗的都統、綠營的提督什麼的還要低,但永琰怎敢怠慢。白南率領的唐軍,收拾了大清十幾萬的軍隊,連他的皇阿瑪都被抓走了。現在京城上下,說的算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白南了。

  從被擒龍戰隊俘虜軟禁至今。永琰見過最大的唐軍軍官。也就是少校中校這一級別了。這次幕後大boss居然登場來見他了,永琰不僅忐忑起來。

  喜塔臘氏面帶憂色,“殿下,這唐人大元帥要見您,不知道包藏了什麼禍心,奴婢好生擔心。”

  永琰頹然一歎,他畢竟也只是一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人,儘管早熟一些。但面對諸般棘手的事情,他也是著實為難,“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處?反正你我的生死早已被他們捏在手中,若是想要加害我們夫妻,也只不過是他們張張口抬抬指頭的事情。既然留我們到現在,想必是有什麼用處的,若是與唐人合作,興許不會有什麼危險。”

  侍妾劉佳氏也是淒淒慘慘戚戚地道:“殿下,可是那唐人終於要將咱們發配到海外去了嗎?聽說那海外距離中原數千里之遠,只有唐人的巨舟才能通行。荒無人煙,又是苦寒。去了那處便再也回不來了。”

  劉佳氏已經懷孕,他的家人早在一個月前已經被送去了南固威島,現在在什麼地方她也不知道,全家人就只有她一個是永琰的侍妾,才留在了京師,唐人才不會管她是不是孕婦,一併都要送去海外,劉佳氏害怕這舟車勞頓,自己和孩兒恐怕就活不了了。

  永琰安慰她道:“不會的,如果要送我們走,怕早就送了,這次應該是旁的事情。”

  說罷永琰也不再自己忖度,這中午顯然也休息不了了,他換了一件體面一些的常服,卻沒有穿皇子明黃色的馬褂袍子,就是一身素色的長衫,看上去反而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書生。他的妻妾們也都除去了首飾,換上下人的衣裙,做足了罪人和弱勢者的模樣。

  到兩點鐘時,白南踩著點進了永琰的潛邸。他一身潔白的海軍軍裝,身旁則是王天賜作為參謀和機要秘書,負責宮內安保工作的蕩寇團士兵則在永琰潛邸外開始站崗。

  白南大踏步踏入宮中,他又不是皇帝,自然沒有人會在前面喊總司令駕到,永琰一家居然就扶著門口站在那兒,看到有人匆匆走來,一家人慌忙在地上跪作三行,永琰最前,妻妾們第二,最後則是奴才們。

  白南走進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永琰就喊道:“罪人愛新覺羅•永琰叩見大唐總司令。”

  白南走上前,將他扶了起來,臉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道:“十五阿哥,我們唐人除了老天爺和父母祖先,都是不興跪拜的,見面要麼作揖,要麼握手,來吧。”

  說著他伸出右手,永琰小心地也伸出手跟他握了握,白南這才露出笑容,拍了拍他的脊背,道:“對,就是這個意思,沒事兒誰願意給別人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尊重我,我也尊重你,平等相待。”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卻沒有對永琰的尊重情緒,而永琰也絕不信這個大唐遠征軍的總司令會跟自己平等。白南走進宮內,永琰一支低著腦袋做恭順狀。

  來到堂內,白南道:“十五阿哥你是主人,你先請落座吧。”

  永琰還是年輕,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這京城,已經是大唐的了,永琰又算得上什麼主人呢?”

  白南沒理他的抱怨,不跟他矯情,自己先坐下了,他坐的是居左的位置,並不是主人的座位,顯然將右面那個位置讓給了永琰,他伸手示意,永琰還是沒有坐,終於白南皺了皺眉頭,道:“坐吧。”

  永琰看出白南略有不渝,還是坐在了椅子上,不過只做了三分之一個屁股,腦袋還是低著的,不敢直視白南。他心中不停打鼓,白南這個名字他聽過很久了,可是卻沒想到居然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雖然比自己年長不少,但是怎麼看都不像是能作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的人。但永琰卻能夠感覺到白南身上那種氣度和威嚴,與他皇阿瑪身上的氣場不同,不過卻同樣讓他很是畏懼。

  白南先道:“我在來十五阿哥這裡之前,已經見過八阿哥和十一阿哥了,從你這出去之後,還會見十七阿哥。我就不繞圈子了。跟四位元阿哥說的內容其實是一樣的。”

  永琰忙道:“請大人示下。”

  “我大唐軍隊已據京師兩月有餘。其實從頭說起。這場戰爭並不是大唐希望看到的。大唐和大清都是源自中華的國家,雖然一在東亞故土,一在北美,但同源同血,同文同種,理應是兄弟之邦,互相照料提攜。可是,我國在與貴國交往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些令人不太愉快的事情。年前乾隆皇帝陛下粗暴和武斷地終止了兩國的正常貿易和交流,並下詔污蔑詆毀我國,嚴重損害了我國形象和尊嚴,這是全體大唐國民所不能接受的。所以,在全民的呼聲下,我大唐對貴國發動了這場懲戒性戰爭,希望貴國能夠認識到,之前的錯誤行為。”

  白南當著兒子罵老子,永琰有些氣不過,但是卻絲毫不敢發作。他的性格比較陰沉,平時喜怒不形於色。而且算計頗多,更瞻前顧後,當著白南這個笑面虎,他是絕對不敢撫虎須的。

  此時他忙站起身,不過卻沒跪下,而是做了一個長揖,道:“罪人悔恨不已,歎昔日沒能勸阻皇阿瑪,與大唐交好,以致刀兵,荼害黎民,夙夜不能眠,憂慮至深啊。”

  白南擺手道:“打了仗是真的,但是直隸的百姓我們卻沒有屠戮啊,比起你們八旗當年入關殺得人頭滾滾,我們唐軍可是一個無辜的百姓都沒有傷害,連人家的一針一線都沒有搶奪。倒是你們的那些敗兵,到處給人造成麻煩,才是最可惡的。”

  永琰被白南頂得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此時裝成一副忠臣孝子的模樣,說道:“雖然皇阿瑪觸怒了大唐,但是是無心之失,罪人願為皇阿瑪代罪,請允許他老人家返回京城,頤養天年。”

  白南揮手讓他坐回去,又道:“誰犯的錯,誰來承擔,況且你皇阿瑪現在好好的,沒人折磨他,興許他比在這紫禁城裡過得要開心呢。”

  永琰眼中似乎閃著淚花:“皇阿瑪無恙麼?”

  白南道:“除了天天罵我們唐人,現在吃好睡好,沒病沒災,你不用擔心。”

  說著,白南伸手從王天賜那裡拿來一張照片,放到了永琰面前,永琰沒見過這玩意兒,吃驚得不得了,這小畫片上乾隆的形象栩栩如生,就跟真人印在了上面一樣。只見乾隆一身普通的翠色長袍,表情似乎並不怎麼好,但是精神還算可以。

  “這……皇阿瑪的辮子怎麼沒了?”永琰聽說過照相這回事,此時立即反應出了這是什麼,但是看到乾隆光頭的模樣,還是接受不能。

  白南帶著點惡作劇的笑容,道:“去了海外的移民,都剪了辮子。”

  永琰已經徹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白南終於說到了正事,他道:“我在此向十五阿哥表明我們大唐官方的立場,大唐無意推翻清國在東亞的統治,此次的軍事行動也完成了我們的目標,所以現在是善後的時候了。”

  永琰大驚,還帶著狂喜:“你們要離開了?”

  白南很果斷地回答:“不會。”

  永琰就像是被一下子掐住了脖子。

  “雖然我們暫時不打算在清國撤軍,但是我們認為有必要恢復大清朝廷的統治,現在全國上下出現了很多投機分子和野心家,正在危害人民的生活,也妨礙了正常的經濟秩序,不利於我們大唐商品重新進入貴國。”最後一點白南重點強調了一下。

  永琰似乎抓住了什麼,但是一時還沒太懂,白南心中暗笑,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我們希望一個新的大清朝廷,負起自己的責任,平定國內的各種叛亂,對國內的政治進行改革,廢除掉一些不合理的政策,同時我們也希望新的朝廷可以重視與我們大唐之間的關係,我們也願意跟清國發展出兄弟之邦的友誼。”

  永琰徹底明白了,這是唐人不打算徹底控制全國的徵兆,他們需要一個新的朝廷,來管控地方,尤其是掃除那些紛紛擾擾的叛黨,而最終目標是保持全國治安穩定、商貨暢通,使得大唐的商品能夠繼續在清國經銷。

  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難道,貴國興師動眾,不惜跨越萬里來我大清,居然只是為了賣貨嗎?”

  白南很坦然地點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

  永琰心裡快抓狂了,如果可以他真想爆粗口,然後提起白南的領子,大罵:“你丫的想賣東西好好說就行了,爺有的是錢,為了賣東西居然把爺的老子給抓了,京城給陷了,還把五十萬八旗子弟給弄出國了,這到底是為哪般啊!”

  白南不管永琰怎麼想,他自顧自地說道:“顯然,乾隆陛下已經不適合繼續擔任這個帝國的皇帝了,貴國需要一位元更年輕,更加銳意進取,有眼光有能力的君主。而對我們大唐來說,這位君主,必須是對我們大唐友好的,在意我們的友誼和重視我們大唐的利益的。”

  永琰秒懂,說白了就是一個傀儡皇帝。

  似乎是看明白了他的想法,白南道:“殿下不要認為新的君主是一個沒有權力的橡皮圖章,一個傀儡。相反,乾隆皇帝有的權力,新的君主都會有。他想要娶誰家的女兒就娶誰家的女兒,任命誰為總督、巡撫就任命誰,想要出兵征討誰,就征討誰。但是,在涉及我們大唐的問題上,我們不希望這位新皇帝,像是尊父一樣武斷而欠缺考慮,明白了嗎?”

  永琰突然發現,一條康莊大道正擺在自己的前面。他小聲道:“真的能保證新君的權力嗎?”

  白南伸出右手指著天,道:“這個我能保證,凡不涉及我大唐利益的任何貴國國內事務,新皇帝想怎麼決定就怎麼決定。”

  永琰激動不已,他又有些擔心地道:“可是,如果新君貿然登基,這天下人恐怕不會承認啊,那些封疆大吏也可能逆命。”

  白南笑了,笑得超級真誠,他一字一句地道:“我們能拿到乾隆皇帝的退位和禪讓的詔書,所以這個皇位,是名正言順的。而且,誰如果不服這位與大唐友好的新皇帝,我們大唐作為好朋友,幫助他教訓那些沒腦子的不臣之人,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6:23

第293章 開條件

  白南看著永琰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那麼,十五阿哥是對這個位子有興趣的了。”

  永琰謙虛地作揖道:“只怕永琰才疏學淺,德行不夠,難以擔當大任啊。”

  白南點點頭,道:“那麼我就找別人了。”

  永琰傻了,臉色都變得通紅,嘴唇抖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白南搖搖頭道:“這是開玩笑,十五阿哥也不用跟我整那些虛的,有什麼就說什麼。乾隆皇帝的幾個皇子中,除了已經出繼的,還剩下你們兄弟四人。八阿哥輕浮,難堪大任;十一阿哥喜歡舞文弄墨,性格綿柔了些;而十七阿哥年紀還小了一些,所以我個人還是更加看好十五阿哥你的。”

  永琰忙拱手:“總司令大人錯愛了。”

  白南擺擺手,道:“我這裡呢,希望十五阿哥跟我開誠佈公,如果十五阿哥登基上位,成為了帝國的新皇帝,那麼我開出的條件,你是否都能滿足呢?”

  永琰此時也知道,進一步不止是海闊天空了,而且是金玉滿堂,可退一步,他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兒去,即便留存一條性命,榮華富貴定然是不用想了。於是,這位十五阿哥咬了咬牙,說道:“正如大人所說,唐清之間,本來就是一體同心,兄弟之邦,若是永琰不才繼位,必然尊大唐為兄長之國,和睦相處。總司令大人開出的條件,永琰無有不允。”

  白南露出了笑容,似乎頗為滿意。他道:“這裡面還有很多細節。我會與你慢慢地談。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成的事情。大唐會許諾你的皇位的穩固,大清國之內,誰反對你,誰就是逆黨叛賊,我們大唐就提前為你收拾了他。你的權力不會亞于你的父親。當然,作為交換,我們需要如下的條件:一、自你登基日起,全面恢復唐清之間的正常交往和貿易往來。現在廣州的一口通商,顯然不足以滿足我們的商貿需求,所以通商口岸的問題,我們還會再談,而且廣州現在被天地會圍攻,我們大唐已有計劃,為你們解了這個圍。”

  永琰聽了不由大喜:“此事當真嗎?大唐之盛情,永琰感佩於心啊。”

  他的立場倒是轉換得格外迅速,這會兒好像已經跟唐人穿了一條褲子一樣,白南心道此人果然是個徹底的政治動物。雖然現在還不滿二十,但是已經非常明白。什麼是對自己有利的,而政治的本質就是利益的交換。

  白南繼續道:“二、大唐希望租賃清國的北塘、大沽,成立塘沽特區,租賃松江府上海縣,成立上海特區,租賃廣州府新安縣,成立港深特區。以上三處地方,為大清和大唐共有主權,我大唐將在以上三地成立辦事公衙,也就是政府機構,負責特區的一系列事務。居住在特區內的民眾,自動獲得我大唐國民身份。清國在以上三地,不設衙門,不駐軍,沒有管轄權和司法權,無權徵稅,但可在以上三地設立海關,出特區的商品可徵收關稅。嗯,補充一點,大清海關需要受我國外貿專員的監督,以杜絕徇私舞弊和貪污,關稅維持原本的稅率,但稅率的變更和其他貿易政策,如果涉及我國,必須與我國通報,在未獲得我國同意之前,不得作出變化。”

  永琰這心提了起來,比起第一條的和風細雨,這第二條可以說已經是磨刀霍霍了。三個特區的成立,可以說等同於割土了,不過名義上三特區還屬於滿清主權之內,屬於“王土”,只不過是租賃給唐人了。

  “這特區,是跟那澳門一樣嗎?”永琰也不是完全沒有見識的,作為乾隆著重培養的皇子,已經知曉大清很多事務。

  白南點點頭:“跟澳門的情況差不多,不過特區之內事務,大唐特區政府不受貴國的干涉,明白了嗎?”

  永琰思前想後,還是說道:“這租賃土地予大唐友邦,自是應許之事,不過塘沽地近京師,而且商旅不興,是否可以減去?”

  白南面色帶著一絲嘲諷,說道:“十五阿哥,您現在還不是皇帝呢,已經這麼代入身份,跟我討價還價了嗎?只是對不住,我不覺得您有什麼籌碼能跟我討價還價,如果您不能同意我們的全盤要求,那就對不起了,我可以幫您全家準備出海的船票。”

  永琰一個激靈,忙道:“三處特區,保證沒有問題。”

  他知道,自己跟白南不是平等的地位,甚至自己的小命都捏在白南手中,更是沒有什麼討價還價的空間。他也不再自作聰明,白南說什麼就是什麼。而且,最起碼三特區名義上還是租賃,不算割土,至少顏面上還過得去。

  白南再度開條件:“三、大唐外交部,將在京城東江米巷設立使館,駐蹕使臣,負責大唐在清事務,並負責與大清朝廷進行協調。我們還會在京師內城駐紮一支營級規模的部隊,負責使館的安全工作。另外,大唐軍隊為保護新皇帝陛下的安全,以及保護大唐在清的各項利益,需在清國一些地方進行駐軍。具體駐軍地點我們遲些可以訂立,不過先期來講,我們要求獲得南苑作為駐京唐軍的大營,規模尚未確定。”

  這些話直接讓永琰的心拔涼拔涼的,他原本還幻想唐人就此遠離,雖然佔據了幾個特區,不過那些不過是彈丸之地,永琰絲毫不放在心上。只要唐人一離了京,就等於架在脖子上的刀片拿下來了。可是現在唐人分明還打算在京中駐紮部隊,那麼如果永琰一點事情惹惱了唐人,唐軍又要重演幾個月前的京師事變了。

  即便白南已經向他承諾,不會插手不涉及大唐利益的清國內政,可是只要唐軍還在自己身邊,他的心就一直會懸著。不過想了半晌,永琰也只能妥協。他不由苦笑,自己就算當上了這個皇上,不知道能得到多少人的承認,到時候不用唐人找麻煩,他自己就是一個政令不出京師的無能天子了。如果能夠善用唐人的力量,也許他能夠重新掌控天下,只不過這種掌控是有條件的。他來掌控天下,而唐人來掌控他。

  白南看著永琰似乎認命了,又說道:“第四,這一條不是當前最緊要做的事情,不過也是重要的。貴國流民情況嚴重,無地的失業農民,大量地向川楚地區彙聚,根據我們的初步統計,已經有超過百萬人,而在各地的無地農民和城市失業者,數量只會更多。這顯然是妨害治安的,也阻礙了貴國正常的經濟發展。所以,新君登基之後,需要頒佈一條旨意,那就是責成各地官員,統計當地的流民情況,並負責接待我大唐派去的移民官員。本著幫助貴國解決流民和治安問題的初衷,我國會將這些失業流民,帶往大唐,授予他們田畝,給予他們新的穩定生活。”

  永琰詫異:“你們要帶走我大清的子民?”

  白南笑道:“在大清他們吃不飽穿不暖,而且照這樣下去,白蓮教的那些亂黨就把他們吸收了去,全都要造反,你認為這是一件好事嗎?”

  永琰多少也知道一點白蓮教星火燎原的情況,而且明末的流民直接導致了大規模的農民起義,將明王朝送進了墳墓,他立刻打了一個寒戰:“對,放任流民,于國大害,大唐若願意幫助我國處理這項問題,永琰感激不盡啊!”

  白南對他的態度很滿意,道:“我還建議你,在未來的官員審核上,要加上遷移流民的考核,哪位地方長官遷移流民的事務辦得好,就給他晉升,當然,這個事情比較大,花費也不小,我們大唐會負責流民的遷移的經費,不過這錢不會經手你們的官員,因為對大清官員們的廉潔程度,我們深表懷疑。回頭我給你一張表格,讓你瞧瞧你父親朝廷裡的大員們,到底都斂了多少財。”

  永琰又忍不住想罵人,就算那些大官斂財不少,可是這些錢已經全部都成了唐人的東西了,就算大清國庫、內務府的府庫,也都讓唐人一鍋端掉了。

  永琰放下此事,又提出一個問題:“總司令大人,可朝廷需要重立,但皇阿瑪的滿朝重臣,幾乎都已經,呃那個,遷移出去了,永琰怕朝中已無可用之人了啊。”

  白南微笑道:“怕什麼啊,開恩科唄,想做官的人多了去,現在大家都有機會嘛。不過單純考些什麼八股,是選不出經世致用的人才的,只能選出一群忠心卻無能,最後只會葬送國家的奴才。我覺得改革科舉是很有必要的嘛,經史子集不考估計全天下讀書人都不能同意,不過其他的也要考,地方治政啦、經濟貿易啦、水利交通啦、教育啦,我們專項專人,誰在哪方面有本事,就是人才。當然個人品德、風評什麼的也都很關鍵。”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6:24

第294章 臣工

  見完了永琰,白南只是在十七阿哥那裡打了個轉,這個才十三歲的皇家少年,見了白南居然哭起來,足以見不堪一用,白南溫言寬慰了一番,不過在心裡已經把他送上了前往南固威島的客船,準備讓他跟兩個哥哥到札幌去跟老爸團聚。

  實際上,遠總指內有人建議啟用性格怯懦的十一阿哥永瑆,或者比較年幼的永璘,這樣更容易成為大唐的傀儡。不過白南並沒有採納這樣的建議,即便是一個傀儡,也不能夠沒有一點能力,不成器的人終究是不成器,就算是一時為大唐所用,後來可能會受人慫恿,做出什麼更蠢的事情。八阿哥和十七阿哥兩人歷史上風評不好,惹是生非,白南顯然不希望新的皇帝是一個trouble-maker,十一阿哥文才很好,但是終究沒有領導者的能力,甚至都算不上一個很好的從屬者,所以還是讓他繼續做自己的文人吧。後半生的忐忑經歷,興許能夠給他更多的創作靈感。

  所以,白南還是屬意永琰,顯然這個傢伙足夠聰明,成長於君權膨脹的乾隆時期,長久地侍奉自己“英明神武”的皇阿瑪,永琰知道如何與強者相處,最起碼不應該犯一些愚蠢的錯誤。

  永琰在與白南相談之後,憂慮只是一會兒,隨之而來的是狂喜,他坐在首座上,假裝還很鎮定地對自己的嫡福晉喜塔臘氏道:“用不了多久,你便是朕的皇后了。”

  喜塔臘氏一時大腦短路:“殿下何出此言,怎能如此自稱?”

  永琰身上突然充滿了一股傲氣,他道:“這大清國,終究還是要有一個皇帝的,皇阿瑪不能及了。自然就要由我來。”

  喜塔臘氏驚喜地道:“殿下是說,唐人那總司令,是允了您繼位登基?”

  可就是這一句話,讓永琰的快樂似乎減少了。永琰有些惱恨,即便他坐上了皇位,也是唐人推上去的。他身後始終有唐人的影子,而不是一個完整君權的皇帝。只是這也由不得他選擇,而一絲仇恨的種子也隱秘而緩慢地在他的心底滋生。

  次日,白南又在太和殿會見了所有的留京官員。這些留京的官員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都是漢人。

  有清一代,在朝廷中官員的設置一般是採取滿漢持平的方式,所以大體上滿漢官員的比例可以占到一半一半。但實際上,絕大多數的實權位置,都是由滿人來擔任的。而漢臣基本上都帶有文人的屬性,起步都是一些掌管文書之類的雜物,到七老八十的時候,有可能混出一些名堂。特別是地方總督這類職務,更是比較少交給漢人來做,漢臣其實從各方面都受到了比較大的限制。尤其是在軍政方面更是如此,幾乎沒有什麼漢人大將作為一支獨立軍隊的統帥,全都是由滿人來做的。

  可是。到了如今,京城內無論是普通的滿族貧家。還是高門大戶的尚書、都統們,已經統統發配南北固威島去了,遷移工作花費了十個周的時間,此時內城中,簡直就像鬼城一樣,荒無人煙。即便是一些富戶想要在內城居住。可是誰都吃不准未來是怎麼一個樣子,都耐著性子等待。內城內也就是有一些漢臣的家眷,再就是唐人的軍隊了。

  太和殿內一群官員原本還很是拘束沉默,這些日子來,他們都和家人被限制行動。只允許家中的下人出外採購食物雜貨。這一天把他們都叫過來,他們也是十分忐忑的。不過很快,這些漢人官員發現唐人不會是想要集體處決他們。太和殿內甚至擺了一排排的椅子,押送的士兵讓他們直接坐在了那裡。大約十分鐘時間都沒人管他們,這些官員們終於耐不住性子了,開始三五成群地小聲交談。再然後發現居然看守他們的士兵也不管他們講話,更加大膽地開始互相聯絡起來。

  “紀大人,近日可還好?”劉墉朝著紀昀拱了拱手,兩人關係還算不錯,已經兩個多月沒有見,此時自然是敘舊。

  紀昀一身灰撲撲的長袍,面色也有些差,不過精神還可以,他拱手道:“托劉大人的福,紀某尚可。”

  劉墉搖了搖頭,與紀昀不同,他此刻是一身的補服和頂戴花翎,仿佛是來上朝的一樣,其實這是跟紀昀完全不同的兩種立場。穿常服,而且素色,說明以戴罪之身自居,表現得是一種恭順,而穿官服,則是明顯地在宣告自己大清官員的身份,是表現絕不屈服。

  “來的路上可見了?內城此刻恐怕一個滿人都沒有了。”劉墉歎道。

  紀昀點點頭,道:“抓了兩個月了,怕是已經抓乾淨了,家裡人說這些天街上已經沒有那叫做卡車之物了。倒是,劉大人,你說這唐人把咱們這些人聚攏到這兒,究竟有何用意?”

  劉墉帶著些鄙夷,道:“無非是要咱們這些人替他們賣命,不管怎樣,我劉家世代忠良,生為大清之臣,死為大清之鬼,若唐人強迫於我,我劉某寧願頭撞天柱,血濺三尺,以全名節。”

  紀昀搖頭道:“劉大人言重了,不至於此。”

  劉墉打量著紀昀道:“怎麼,紀大人難道打算做那貳臣、投賊賣國的漢奸麼?”

  紀昀也不生氣,還是搖頭道:“紀昀沒有那麼大的心,能保一家老小平安便是。倒是,唐人是才是漢,而清是滿,若真要說起來,漢奸這詞兒是用不上的。”

  劉墉怒目:“你……”

  清初的時候,對於漢奸這個詞深惡痛絕,認為說這個就是問題分子,而到了清中期以後,顯然滿清朝廷已經自然地繼承了正統,反而把任何背叛滿清,投靠外族的人稱為漢奸。可這個時候,唐人從某種程度來講,真的不是外族。那麼漢奸這個詞的用法又值得商榷了。

  就在劉墉想要大罵紀昀之時,白南施施然走進了大殿。就算滿殿的官員們不認識白南,可是瞧著白南一身筆挺的軍裝,身後又是跟著一大票衛兵和參謀的,顯然是極重要的人。這個時候,關於氣節和從屬上。聚集在殿內的漢臣們又發生了分歧。

  原本坐在太師椅上的七八個漢人官員,見白南進入殿內,慌忙起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而有幾個自詡大清忠臣的,則怒髮衝冠,大罵白南和那些奴顏婢膝的投降派。

  參謀王天賜站在一排排椅子之前,喊道:“安靜,請安靜一下。”

  大部分人都收住了聲,可是還有幾個不知道是真的大怒還是在作秀的傢伙。仍舊狂罵不止。

  白南沖王天賜點了點頭,王天賜對殿中的衛兵一揮手,然後便有幾個士兵站出來,將那些還在做個人表演的“忠臣”給拖了出去。

  白南清了清嗓子,站在所有人的正前方,沒有坐下,這讓很多人感到奇怪。明明他們是位低者,可是他們卻坐著。就連跪下的人也被強行拉起來,安在了座椅上。放在以前。上位者看座那是常事,可是上位者本身也是坐著的,哪有像白南這樣,自己站著,讓別人坐著的情況。

  白南不管他們的想法,自己說道:“今天我是來講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而這件重要的事情裡,不需要沒有禮節和體面,在我面前表演忠心的那些人。所以,我請他們離開了。不過各位不用為你們的同僚擔心,他們現在就會跟家人一起上車。前往海外大唐領地,既然那麼忠誠於一些人,那麼就繼續去那裡做他們的奴才吧。不管是主子是種地,還是開礦,掃大街還是掏糞,他們總歸幫得上忙。而且我可以保證,未來的史書中這些忠心的奴才絕對一筆都不會出現,因為他們就是一些家奴,沒有什麼書寫的必要。”

  白南這段話出口,底下的官員們居然開始鴉雀無聲了。要說他們一點不怕被流放,那是不可能的。有些人可能真的不怕死,死了之後留下英名,也算是成功。可是,如果唐人真的控制了史書,那麼他們下半生不過是在卑微和貧苦中度過,什麼名聲也留不下來,那可就不止是蛋疼的問題了。

  “很好,我現在長話短說,之後我的雇員和參謀們,會繼續與你們進行討論。我先自我介紹,我叫做白南,是大唐遠征軍的總司令,負責大唐在清的一切事事務。由於前任大清國皇帝乾隆陛下已經不能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所以帝國需要一位元新的皇帝,而徵求了乾隆陛下的意見以及選賢任能,最終十五阿哥永琰殿下,將在不日成為新君,改元嘉慶。由於上屆的朝廷也不能繼續履行其職責了,所以十五阿哥希望組建一個新的朝廷,這離不開在座的諸位的支持和幫助。當然我瞭解即便是坐在這裡的一些大人,也跟剛才離開的那幾位一樣,對某些人忠心耿耿,不願意接受新的朝廷,或者與我們唐人為伍。這不要緊,不願意為嘉慶皇帝陛下效力的,不願意供職於新的朝廷,取得更高地位和更光明未來的,請你們自己站出來,然後離開太和殿,我們的工作人員會帶你和你的家人上車,大家有緣再見。”

  白南的話一出,引起了下面一群官員的喧嘩討論,白南卻沒有制止,直到地位尊崇的軍機大臣袁守侗提問道:“這位白大人,袁某有一事不明,這新朝廷是我大清的朝廷,還是你們大唐的朝廷呢。”

  白南道:“我們大唐沒有皇帝一說,也沒有朝廷一說,自然是你們的朝廷。”

  袁守侗又問:“那你們唐人在朝廷裡,算是什麼呢?”

  白南笑道:“誰跟你們說我們唐人會在你們清國的朝廷中呢?我已經許諾了永琰殿下,這次的戰爭,起源是一個非常不美妙的誤解,現在我們兩家已經準備和解。永琰殿下許諾了與我們建立更加親善的外交關係,並重開唐清之間的貿易往來,進行更多的合作。我們對此很滿意,那麼我們也承諾,不涉及我們大唐利益的清國內政,我們是尊重而絕不會干涉的。”

  袁守侗問了一個永琰也問過的問題:“那你們唐軍是要撤離了嗎?”

  白南搖頭,“不會,我說過了,我們大唐的利益需要保護,所以我們仍會在清國維持一定的軍事存在,這已經得到了永琰殿下的首肯。而且,現在各地叛逆蜂起,清軍無力平叛,永琰殿下也向我們唐軍請求出兵,幫助解決叛亂問題。我們本著唐清兩國的友好,和對清國治安和穩定負責任的態度,所以必須在清國駐軍。”

  下面的議論聲不斷,顯然大家多少明白了,唐人可能確實無意推翻滿清,但是卻希望看到一個聽話、友好的政權。而為了避免清國翻臉,所以他們在當地要維持軍事存在。

  袁守侗點點頭:“袁某明白了,袁某是忠於大清之人,正值此乾坤變化之時局,袁某責無旁貸,願輔佐新君,匡扶社稷。”

  誰也沒想到,這位軍機大臣居然第一個跳反。不過,軍機大臣的話很有參考性啊,他忠於大清,而大清還在,皇帝換了而已,大家繼續為皇帝效力,那絕對不能算是不忠之臣啊。

  其實,袁守侗是白南早已攻克的投降分子。在今天的集會之前,白南已經接見了袁守侗,袁守侗也表達了自己的合作態度。白南也許諾,讓這位軍機大臣,一步成為新朝廷的核心大臣——首相。

  白南此時繼續道:“好了,願意為大清王朝繼續奉獻心力的臣工,請在回去之後填寫一份我們的工作人員發下去的表格,三日內如果表格沒有被重新上交,我們會自動認為您無意為朝廷效力,那麼我們會將您和您的家人編入移民海外的名單中。另外,永琰殿下以自身獨道的眼光和才能,準備對新的朝廷進行比較大的改革,各位大人需要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參與到朝廷的籌組工作中,並確定自己的新職位。”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6:24

第295章 新朝新體(上)

  劉墉如坐針氈,可是雙腿卻又像灌了鉛一樣,就是站不起來。最後關頭以全氣節的人不是沒有,但是非常少。當官的人大都有那麼幾分圓滑,現在擺在所有人面前的情況已經很明白了。妥協就進入新朝廷,有唐人的幫扶,這個新朝廷有極大的機會重新確立中央的權威。而新朝廷中已經沒有一個滿人,實權的位置全都空出來了。

  瞧著袁守侗這老頭這麼積極地表明立場,大部分人都不傻,知道袁守侗這是已經跟唐人達成了什麼合作共識,十有八九袁守侗在未來的朝廷中,地位會相當高。

  劉墉很想表現一把自己的忠臣氣節,但是事到臨頭他猶豫了,畢竟永琰和唐人已經給了所有的臣子一個臺階下,他們還是大清的臣子,還是忠心于皇帝的,只不過這個皇帝已經換了個人。

  三日後,算是遞交了投名狀的所有漢臣,又在太和殿拜見了永琰。這一次的永琰精神頭好了很多,他穿回了自己一身明黃的皇子裝束,以象徵自己尊崇的地位。可是永琰滿懷激蕩心情的看向滿朝臣子的時候,卻覺得跟吃了蒼蠅一樣。

  站得整整齊齊的臣子們,仍舊是當年上朝時那低首恭順的站姿,可是他們卻穿得不是自己的補服,而是清一色的黑色唐國正裝。每個人腦袋後面都垂著一根大辮子,怎麼看怎麼都不順眼。

  這套衣服,自然是唐人強迫他們穿上的,理由是。以前的補服代表著以前的官職。而新朝廷會調整新的官職。所以舊式的補服顯然就不應該使用了,那你們就穿一下我們大唐正裝將就一下吧。有些臣子表現得鐵骨錚錚,堅決不穿,那沒有辦法,你這個官兒就不要當了。不過最後還是沒有那麼沒有眼力價的人。

  眼前的這一幕,讓永琰想起了唐人交給自己的一些法令,都是他正式登基後要頒佈的。其中第一條法令就是,大清革故鼎新。開太平文明之氣象,從今起廢除剃髮易服令,民人可自擇髮式衣著。除了大唐正裝以外,所有的臣子還被強迫不許下跪,同樣在新頒佈的法令中,各種禮儀被簡化或者更改。下官面對上司,民人面對官員,都以鞠躬為禮節。最嚴重的一條,莫過於徹底廢除八旗體制,放棄包衣奴才這種帶有奴隸社會主從關係的體制。唐人要求永琰。天下無人為奴,這也徹底杜絕了滿人成為天下漢人主子。

  當年滿清入關。挖了漢人的根,現在唐人卻又要強迫自己挖了自己滿人的根。雖然個新法令不是強迫性質的,但是這個口子只要打開了,總有人會拋棄韃子的裝扮,無論是恢復漢服,還是模仿唐人,這都是讓人驚恐的事情。

  可永琰沒有選擇的餘地,他不得不聽從唐人的指示。實際上,就算他想維持八旗,八旗一半的人口已經被唐人給弄走了。他的國庫,內務府庫也空空蕩蕩的,養也養不起那麼多的鐵杆莊稼。從社會制度上,滿人的優越地位已被廢除,徹底成為了這個國家的正常國民,而不是超等國民。

  今天的會面,不過是永琰鼓勵一下列為臣工,描繪一下美好未來之類的。當然也不排除是唐人讓這些漢臣們知道,永琰的態度是積極合作的。見面的時間比較短,永琰隨即起身離開,參謀處的人則變為了主角,開始宣佈新的朝廷改革事項。所有人聚精會神,打算在其中某一條出路。

  此次的變動不可謂不大,白南操刀幾乎是把清國的朝廷改了個底朝天。清朝廷的改革,是直接向近代開明君主制國家邁進的。朝廷改變為內閣制,由原軍機大臣袁守侗出任首相,總領朝廷各項政務。除首相外,內閣設六大殿閣學士,輔助首相處理問題,地位僅次於首相。內閣轄設各部院,負責具體的事務。

  兵部仍舊管理軍事,吏部管理官員人事,戶部管理民政戶籍,刑部則掌治安和刑獄。工部管理營造,而又添加了手工業和工業的管理,權力大大增加。禮部則徹底拆分,仍舊是部的為學部,主管教育和考試,國子監和欽天監並入學部。負責水利和交通的是漕部,負責農業是農部六部增長為了八部。

  翰林院保留,相當於中央秘書處。外交事務負責單位為鴻臚院。

  司法方面,都察院得到保留,大理寺改為大理院,都察院負責監督官員,也屬於最高監督機關,直接對皇帝負責,大理院則相當於最高法院。刑部只掌偵捕,不掌管斷罪,大理院負責。

  理藩院負責民族事務,太常院負責國家祭祀,光祿院負責宣傳方面的工作。院的最高長官為國卿,次長為少卿,部的最高長官是尚書,次長侍郎,尚書和國卿同級,侍郎與少卿同級。

  於是,內閣之下便有了八部八院。地方上的改革同樣巨大,因為八旗和綠營體制的崩潰,加上白南刻意地軍政分離,巡撫成為一省的政務長官,不再管理軍務。各省仿照中央,設立各司局。省下直接設府,府下為縣。

  這樣一來,等於官吏兩種涇渭分明的生物就此合一了,可以說亙古開天來的奇事。也就意味著,今後的科舉也要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了。

  品級上,首相位居正一品,地位尊崇,六大殿閣學士為從一品,國卿、地方巡撫位居正二品,侍郎、少卿等為從二品,省副職也為從二品。知府直接突破到了正三品,副職是從三品。知縣為正四品,副職從四品。下面的辦事官員,為正五品和從五品。原本的九品十八級制度就廢除了,改為現在的五品十級的制度。實際上跟共和國的國、省部、廳局、縣處、鄉科是差不多的東西。

  這樣一來,簡化了官僚等級,並且增強了事務性,而且將一些在實務中意義比較小的單位剔除,無疑是一個非常積極正面的改革。但是各官員們還是對此極為震動,雖然官名很多都沒有變化,可是顯然他們的地位和權力都出現了不小的變化。只是官員們並沒有什麼置喙的空間,他們可以指著唐人的鼻子大罵,而唐人卻理也不會理他們。

  愛做就做,不愛做就滾,就是這麼簡單。

  袁守侗已然鎖定了唯一的一個正一品職位,雖然他背後攻訐不少,但大部分人還是羡慕的。而剩下的六個殿閣學士,從一品的職位顯然也很受官員們的追捧,一些資歷足夠的官員開始想辦法,怎樣獲得殿閣學士的職位。比較有希望的是蔡新、梁國治、王傑、嵇璜、董誥等人,這幾位都擔任過軍機大臣,或者即將擔任軍機,資歷和能力都不缺乏。而且,這幾位也都沒有想不開,去南固威島種田開礦,所以這四人幾乎一定可以得到殿閣學士的官位。這樣一來,還是差一個大學士,劉墉的機會就比較大了。

  由於殿閣學士跟八部八院的尚書和國卿分離,把梁國治、王傑等人提高到次輔次相的地位,就不會再任尚書等職務,而原本滿人官員已經都離職,那麼八部八院的尚書和國卿幾乎都空出來了。這就給了一大批原本職位相對較低的京官機會。

  實際上,這個朝廷並不是完全沒有滿大人的,地方上還有大量的滿人總督、將軍和巡撫,為了儘快地完成嘉慶對於帝國的全面掌控,所以他們會繼續留任,甚至永琰還會下詔,用一些高位來勸他們來京任職。在八院八部的十六閣臣中,至少有三席是留給滿人的。

  有人倒是提議,把桂林、薩載、巴延三等滿人封疆大吏,誘騙入京城,然後把他們也全都送到南固威島去。顯然這樣的手段不利於新朝廷控制帝國,而進而導致大唐不能更快地控制清帝國。

  歸根結底,杜鵑計畫從來就不是一群憤青皇漢不遠萬里跑來清國,推翻野豬皮,然後恢復漢人統治的遊戲。杜鵑計畫的核心是維護大唐利益,通過變相控制清國,以獲得穩定的移民來源,發展建設大唐這個國家。同時,打開商貿局面,獲取清國市場,一方面用商貿獲取暴利,另一方面則用廉價優質的大唐商品,瓦解清國的小農經濟。結局是,大量的小農破產,社會處於動盪和變革期,新工業、新思想都會噴湧而出,而坐在這個火爐上的是大清朝廷而不是大唐政府。駡名由野豬皮來承擔,然後由大唐推動一場深刻的社會變革,待時機成熟的時候,下山來摘果子。城頭大王旗幟一扯,清就變唐了。

  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白南不知道會多久,快的話十幾年,慢的話二十年三十年都有可能,總之在他有生之年,一定看得到就是了。由共和國誕生的白南,從來都具備我黨那種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計算和耐性,為了實現一個偉大的目標,他可以一步一步地走。現在這個初期,他需要做的就是立起一個不那麼落後,還受自己隱性管控的大清朝廷。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6:25

第296章 新朝新體(中)

  新朝廷八部八院的事務專業性大大增強了,這就要求經學出身、研究道德文章的官員們,必須對自己所管轄的實務,有充分的瞭解,戶部的有新的戶籍系統和統計方法,工部的有各種營造和工業的發展瞭解,漕部要懂得治河與灌溉水利,農部至少要懂得天時和因地制宜等學問。

  以清代落後的科學和管理知識,顯然是不足以撐起這麼龐大的實務性政府的,好在白南早有準備,帶來了一些材料。這些材料都有淺顯易懂的特點,而且白南並沒有將一些特別精深和關鍵的內容放在其中。很多也就是大的框架性的內容。指望戶部的尚書學了一個月就懂得了什麼先進先出、會計三大報表,那是有些不現實的。但是最少要做到有瞭解。

  按照新朝廷的準備計畫,為了彌補新的朝廷體制需要的大量官員,朝廷將開恩科,選賢任能。科舉的改革也是極為巨大的,首先取消童子試,所有考生直接在本府進行會試,會試通過後還需進行面試,面試中包括背景審查。會試通過後,便正式授予舉人,這個時候,舉人老爺們就能夠進行兩個選擇了,一個是直接進入當地政府,成為一名實習公職人員,轉正之後屬於公員,此時他們沒有品級,不過再進一步就能成為從五品的官員。而特別優秀者,可以直接提拔至從五品。

  第二個選擇,舉人可以參加殿試,過程也是筆試和麵試,殿試通過者,是為進士,不過名義上不設狀元、榜眼和探花。進士直接供職朝廷中央。不過也是從無品級的公員開始做。

  另一個重大變化是,無論地方會試還是京城殿試,所有考生必須提前填報自己的意向單位,而在考試的試題中,也會體現一定的專業性。這一點就有些像最早隋唐時期的科舉了。不過這個專業考題不會太艱深,而且更大部分上還都是策論。考題會一定程度上仿照大唐公務員考試。涵蓋內容比較廣,數學一類的內容都會涉及。

  通過科舉的考生,不一定會分配到自己填報的機關,也有可能直接調劑到其他單位,甚至是去到不同的地方。

  這麼一來,八股取士等於完全被廢除了。對於廣大的考生而言,這無異是一個響雷,不過朝廷的決斷,他們沒有多少權力置喙。想當官就只能適應政策,如此而已。

  至於現在朝廷的組成,其實多少就有些兒戲了。永琰作為預備皇帝,加上袁守侗等已經被確定為首相和殿閣學士的核心官員,跟著大唐遠總指的人一起,拿著一份名單勾勾點點,其實基本上還都是看資歷來的,不過也存在一些態度良好、十分配合大唐工作的人士。受到了一些提拔。不是所有的職位都被填滿了,一些職位還要留給那些響應新朝廷號召的地方大員。

  另外在封爵的問題上。由於八旗制度徹底被廢除,所以八旗的宗室爵位顯然就沒有價值了,只留下了功臣爵位,進行了些許調整。王爵為血緣內封爵,暫且不提。實際存在的也只有公侯伯子男幾個爵位。爵位以下則設置尊位士君,用於嘉獎做出突出貢獻的人。不一定是官員。所有爵位為終身爵位,不世襲,這是站在大唐的立場上考慮的,未來如果清被唐取代,那麼一堆末代貴族顯然是不能接受的。

  爵位沒有實職。僅是榮譽稱號,不過有俸祿。而永琰在封爵這個問題上,獲得了極大的自由,他從這裡開始感覺到自己作為一位皇帝的權力甘美,於是永琰開始大封爵位。首相袁守侗,一步登天,受封公爵,殿閣學士中蔡新、梁國治兩名殿閣學士,則受封侯爵。劉墉也撿了一個男爵。而廣及新朝廷中的各位官員,其中有四分之一獲得了爵位,不過顯然永琰也是悠著了一點,沒敢封得太厲害,不然估計到最後就沒得封了。

  而永琰自認為得意而且大爽的舉動,在於他對於封疆大吏的封爵,力度更加強大。在廣州大戰天地會的桂林,被他認為是有功之臣、賢臣,直接給封了一個公爵。兩廣總督薩載、兩湖總督三寶、陝甘總督勒爾謹被封了子爵,四川總督文綬(在京)被授予男爵。連剛死了的雲貴總督圖思德也追封了一個侯爵。

  駐防將軍方面,幾乎人人有份。甚至在山海關剛剛跟唐軍打過仗的福康安,永琰也直接給封了一個伯爵。除了逃跑什麼都沒做的和隆武,也得了一個子爵。在這一點上,永琰有著充分的報復快感。不過白南和遠征軍上下並沒有對此有什麼特別感觸,既然永琰這麼開心,那就這麼開心下去吧。

  白南也多少明白永琰的打算,他不過一個十九歲的少年,而且本身也沒有什麼潛質和能力,容易預測。他通過大封滿族官員,希望能夠得到這些滿族官員的支持,避免被滿人認為是漢人的皇帝、投降的皇帝。他希望,這些具有實權的官員,能夠入京對他進行襄助。對唐人和漢人官員的勢力,進行制衡。

  永琰曾經隱晦地向白南提出,如今京城人煙稀少,無京師之氣象,希望能夠移民丁口,充填京城。而永琰打算使用的移民,就是盛京、江寧、荊州、杭州、福州、廣州、成都和西安等地滿城內八旗的子弟。不過永琰又很怕這些人來了京城之後,轉眼又被白南給拐賣到海外去了。

  其實白南對於永琰的這個打算,並不反對。永琰如果能召集二十萬滿人入京,即便白南答應不將他們流放,在眼皮子底下也易於控制了。而且,白南從來就沒有什麼種族完全滅絕的打算。後世的滿漢幾無分別,所以還是要靠民族融合的。政策上,他會要求永琰完全放棄八旗制度和允許滿漢通婚,京城內外兩城,他會完全打開界限,讓滿漢乃至其他民族在此雜居。

  不過,白南倒也挺懷疑,永琰是否能從別的地方的滿城將二十萬人遷移到京城來。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6:25

第297章 新朝新體(下)

  新朝廷將軍政徹底分開了,雖然兵部仍舊是文官管理,但負責的基本是事務,而真正練兵、行軍打仗,全都要靠武官了。八旗體制既然廢除,那麼等於清國軍制需要重新制定,綠營什麼的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同樣仿照一部分大唐體制,清朝的軍事制度也進行了大改革。首先,清軍在編制上進行改造,五人一伍,十人一什,這種基層建制沒有變化,不過伍長從屬於什長,實際上什長就相當於班長了。往上基本上為三三制,三個什為一排,三個排加連部組成連,連為百人規模。三個連組成一個營,三個營組成一個標,標為千人左右的規模,比大唐步兵團要小一半。然後三標為一協,三協為一鎮,也就是師級部隊,規模萬人左右,極為標準的三三制。

  不過在軍官稱為上,還是保留了大批原先清軍的稱號。連長被稱為連總,營長被稱為營總,標長官為標統,協長官為協統,鎮長官則仍舊是總兵。

  戰時可能會將若干鎮的部隊組成一個軍,軍的規模不定,依需求而變化,最高長官為都統。

  清軍也開始使用軍銜制,一開始朝廷官員們和永琰還想搞些大清特色,不過由於未來這支清軍肯定在某些程度上會與唐軍存在合作,所以白南直接否了他們提議,用全球通用的將校尉的三級體制框住了新軍。從少尉排總、中尉連總、上尉營總,到少校標統、中校協統、上校總兵。都統為少將,中將為方面軍總司令。上將則為戰區總司令、軍種司令、總參謀長等。

  後面這些將軍自然一時還用不上。因為實質上現在朝廷直屬之下。是沒有清軍的。

  大唐的團長是上校銜,手下才一千五百人,而清軍的總兵手下一萬人,也同為上校銜。這個怎麼看都是有問題的,不過裡面卻充滿了唐人的考慮,不提清軍的鎮戰術單位其實跟唐軍的團級部隊差不多,而未來如果真的有聯合的作戰,白南是希望以大唐的上校團長。制清軍的上校總兵的,所以職銜上必須跟唐軍軍官平級或者矮一級。

  這裡就不得不提一支特別的部隊了,那就是以綠營降兵和直隸良家子弟組成的武衛軍了。在先前的戰爭中,唐軍消滅了十余萬八旗和綠營,其中一部分綠營已經接受改造和改編,進入武衛軍,而另一部分沒有接受改編的,則連同自己的家人,也就是軍戶,準備移民到大唐本土了。這些綠營軍戶總數在五萬人左右。攜家帶口,基本屬於半強迫遷移的。不過情緒大體還都比較穩定,因為軍戶都得到了一筆安家費和一些食物供給,也拿到了一些地契。不過綠營軍戶的授田要略少於自願移民,一人八畝,這個也是為了進行區分。

  五萬軍戶的遷移,是國內的強烈要求,勞動力的短缺使得國內要求白南想辦法,將一切可能遷移的移民送往國內,白南就順手將那些不積極加入武衛軍的軍戶一併遷移過去了。直隸本地也有一些人想要出洋,不過相對較少,比起廣東客家人,北方人相對來說更傳統保守,不過人口基數在這裡,也是比較可觀的人口了。

  武衛軍一共編制了三萬人出頭,正巧是三個師。在其定位上,最終白南確立了一個原則,那就是,武衛軍名義上受大清朝廷和大唐的雙重領導,但實際上由大唐方面負責其訓練、指揮,軍費等各項開支由大唐支付。這樣一來,武衛軍嘴裡喊著要為大清效忠,但實際上是吃唐人的糧,事到臨頭聽誰的,不言自明瞭。

  而且,現在武衛軍全體上下,一條辮子也沒了,永琰和新朝廷對於這支號稱是大清第一支新軍的力量,絕對沒有幾分真實的信任。不過武衛軍此時仍在訓練之中,遠總指估計至少還需要二到三個月的時間,武衛軍才會擁有初步地戰鬥力。

  此時也不得不提一個問題,白南勾畫的未來大清新軍,絕對不是一支近代化的軍隊,武衛軍這個偽軍且不提,絕大部分的清軍,仍舊會是一支以冷兵器為主的部隊。可能白南會“善心大發”,給一鎮的清軍配備大約500到1000支sc-2火槍,甚至會有sc1776型線膛火炮18門,但是本質上它不會是全火器化的部隊,而是冷熱兵器結合的特殊部隊。

  白南不會傻到給自己找麻煩,他如果用sc-2火槍和sc1776火炮將清軍裝備成一支全火器化的近代軍隊,就算其戰鬥力有限,那麼對於唐軍來說,再也不可能出現京師事變那樣,唐軍一動而清軍兵敗如山倒的局面了。

  當然,完全不給新軍裝備火器又是不可能的,因為原本的清軍就裝備了大量的火器。一方面,一定的火器銷售符合大唐軍工業的利益,美國人、法國人、英國人現在都仿製出了一些類似大唐出口的線膛火槍,清國從大唐這裡買不到,自然會求到歐洲列強那裡。京師事變基本上給了清人一記當頭棒喝,一波開眼看世界的新潮流,白南已然可以預料得到。

  另一方面,大唐本身的武器進步水準更快,而裝備大約相當於19世紀中期火器的清軍,絕對沒法全面像二戰時期武器水準看齊的唐軍一樣有戰鬥力。大唐的機械化軍隊,可以做到完全的碾壓。即便是清軍耍花招,截留平均分配給各鎮的武器,裝備個一支特殊軍隊使用,打造成像武衛軍那樣,也絕對沒法在猛虎團、雪豹團這樣的軍隊面前支撐多久。

  其次還有一個白南考慮的問題,大唐這一次狠狠地在清國身上咬了一大口。可能已經讓那些歐洲列強看出了這個古老帝國的外強中乾,他們可能不求向唐人一樣占到那麼多的便宜,但是能多吃一口就是一口。如果清軍實在太弱,在面對外侮的時候,唐人就不得不親自出手月臺,這顯然不符合唐人的利益。另外可以想見在變革時期,國內會層出不窮一些野心家,大唐希望大清在相對地穩定中慢慢瓦解自己的社會結構,所以什麼川楚教亂、太平天國起義、同治陝甘之亂一類的東西,唐人決不能坐視。

  十九世紀三次大規模的國內戰亂,每一次的人口損失都在千萬以上,這是白南不能想像的,假設這三四千萬人沒有無謂地死亡,而是移民到了北美或其他地域去,對於大唐未來的發展和影響力擴張,助益巨大。

  所以,清軍不能太無能,至少能對付對付亂民和外來侵略者。這又是一個具有一定挑戰的難題,太強了未來唐軍有麻煩,太弱了還是麻煩,掌握適度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由於乾隆朝戶部國庫、內務府庫全被唐人給收了,所以現在這個新朝廷是幾乎沒有任何經費的。為了不至於新朝廷揭不開鍋,永琰只能以關稅作為抵押,交換了遠總指三千萬兩的借貸。這事兒讓永琰恨得晚上都要磨牙,他知道唐軍搶了國庫和內務府,還把城裡所有滿人的家財都搶了個空,現在他居然還要拿關稅作抵押借原本就屬於自己的錢,年利率百分之三。

  白南卻知道,大清市場如果全面朝大唐打開,那麼明年的關稅必然突破千萬兩,隨後會有一個驚人的爆發增長,未來每年五六千萬兩都是常事。連本帶利以關稅償還,三年內恐怕就能將這筆錢還清了。

  一心重新壯大朝廷的永琰,為了一點小錢錢,也算是絞盡腦汁了。最終,他還是扔出了賣官鬻爵這個自古以來屢試不爽的手段。本身現在朝廷和地方官員都特別缺,而一時間靠科舉和其他方式顯然不可能把官員都補齊,那麼為什麼不靠著這個機會發筆財呢。

  無品級公職,五百兩;從五品,一千兩;正五品,二千兩;從四品,三千兩;正四品,五千兩;從三品,一萬兩;正三品,兩萬兩。這次的捐納到正三品為止,都怪白南給新朝廷一共才定了十個官員等級,這買官賣官起來也是在不方便。

  不過永琰也不敢太過,所有的捐官買的是品級,如果要入職,必須進行考核,這個考核相對科舉要容易很多,當年順治時期也是這樣的。考核通過之後授實缺,保證人人都有官位,如果真的有能力,二萬兩捐一個知府也是很有可能的。不過要是想要捐到省政府裡,那就得多交一萬兩了,雖然捐不到巡撫這樣的大員,但是省局中的副職說不定是能捐到的,比如一個什麼省農業局副局。

  如果你有錢而且心大,五萬兩,一步到位,進京朝廷入職正三品,皇上也說不定見得到,也許一朝受寵信,就爬起來了。

  白南在看到永琰制定的新捐納計畫之後,也是極為無奈的,不過他並不反對。一方面,新朝廷中都察院的反貪智慧大大加強了,很快官員們就會發現,養廉銀沒有了貪污被發現後果嚴重。這個捐官的回報率就堪憂了。

  而捐官之後大肆斂財,一定程度上激化社會矛盾,又是大唐希望看到的。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6:26

第298章 嘉慶

  新朝廷的籌建本身是非常歡樂的,至少包括嘉慶和諸位大臣們,似乎都看到了自己手中都是權力,他們盡情地在揮灑著“才情”,制定著各種新的制度,當然很多都是在大唐遠征軍總指揮部的“指導”下進行的。

  新朝廷在軍制上改革可謂是雄心勃勃,雖然現在他們尚未實際控制除直隸之外的任一一省,但卻不妨礙他們按照乾隆朝的版圖開始規劃。

  新軍總共編制地方駐軍五十個鎮,兵力五十萬人左右,還極為近代地採用了大軍區制度。其中,京直晉魯豫五省編入華北軍區,軍區共駐紮陸軍十三鎮;黑吉奉編入東北軍區,總共三鎮兵力駐三省;蘇皖贛閩浙兩湖,編入東南軍區,總共十五鎮兵力;西南軍區編有兩廣雲貴藏,十三鎮兵力,西北軍區有陝甘新,六鎮兵力。

  地方駐軍以軍區和序號為番號,例華北陸軍第三鎮、西南陸軍第十一鎮等。

  嘉慶終究對於自己的安全有些難以釋懷,所以地方駐軍之外,他還要求兵部編制了一支三萬人的禁衛軍。而且永琰的計畫中,這支禁衛軍必須裝備全火器,擁有清軍中最強大的實力,而且他沒有明說但是暗自打算好的一條還有,禁衛軍將以滿人子弟為主。

  除禁衛軍之外,嘉慶仍覺不足,還編制了武毅軍,同樣也是三鎮的規模,只不過袁守侗等重臣表示了極力反對,認為改八旗和綠營為地方駐軍五十萬,朝廷的財政已經受到嚴重地挑戰。三萬全火器的禁衛軍更是雪上加霜。如果再編制一個什麼武毅軍。那麼朝廷就不用過了。

  這個時候,白南橫插了一腳,表示武毅軍的組建可以仿照武衛軍的例子,由大唐出錢出力,由兩國雙重領導。這個提議居然還得到了朝廷中一些臣子的同意,讓嘉慶差點把鼻子氣歪了。他編制禁衛軍和武毅軍,那是為了制衡軍力強大的唐軍,現在武毅軍也被唐人給撬了過去。等於他作繭自縛了。

  不過什麼禁衛軍、武毅軍的,都是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嘉慶也屬於白生氣。

  倒是白南倒有些羡慕這個新朝廷了,即便是沒錢沒人,他們也能計畫一個總計六十多萬人的陸軍部隊,而大唐現在人口也就是六十多萬。如果大唐完全吞下清國的土地和人口,能產生的力量,絕對是令人震驚的。只不過,現在也只能想想,飯要一口一口的吃。

  除陸軍之外。永琰還雄心勃勃地準備打造新水師。唐軍自海上來,須臾間覆滅乾隆朝。讓人心有餘悸。沒有強力海防,已經讓這個國家處於極度的危險中。試想,如果大清水師夠強,哪怕能在海上與唐人海軍周旋一段時日,也不至於讓清軍陸軍輸得那麼快。

  於是,也不知道是誰建議的,永琰決定打造北洋和南洋兩大水師,徹底統合水師的力量。當然,這也只是紙面上的事情,因為水師怎麼搞,用什麼樣的船,用什麼炮,朝廷中都沒有絲毫的概念。

  這是以後的事情,也只能從長計議。

  雖然計畫了關於軍事、地方等許多的改革和施政,但很多其實就是想當然,唐人在背後有著不小的作用。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恢復朝廷在全國地方的權威。

  在緊張籌備了一個月之後,也不管還剩下多少沒有解決的問題,八月五日一身龍袍的嘉慶正式登基稱帝,嘉慶頗有志得意滿之感,可是看著滿朝文官,他又有些高興不起來了。還是禮制的事情,由於唐人的干涉,嘉慶覺得他這個新朝廷已經是道德淪喪了。雖然整個登基的典禮仍舊繁雜而高貴,但是從頭至尾,他的朝臣們都不會跪拜他這位新皇帝。

  儘管嘉慶仍舊穿著大清禮制下的明黃色龍袍,但是他面前的臣子們,卻提醒著他,這個大清朝廷跟以前,再也不一樣了。

  朝臣們仍舊穿著補服,但是樣式跟之前已經大相徑庭。這是一種盤領右衽長袍,袍衩兩側有擺,朝服居然沒有馬蹄袖,而且還加了一條玉帶,袖口竟然寬三尺。大臣們頭頂上也不是戴著流蘇的暖帽了,而是玄冠。袍子不是簡單以帶子固定的,而是有紐扣的,這紐扣也不是滿人服飾中常見的布質盤扣,而是塑膠圓紐扣。這套服飾上身,乍一看絕對不會認為他們是滿清的官員,反而認為是明代官員了。當然跟明代服裝也不是決然類似,其實明清兩代官服補服有一定相似性,一般人區分點實際上最直觀的是冠帽。

  好在這些官服還是統一的暗藍色,不是明代官服那種分品級不同顏色,加上補子,看上去也不是太違和。

  最違和的是,官員的玄冠下面,是一條長長的豬尾巴,很多人甚至無法戴好自己的玄冠。當然對於嘉慶來說,最違和的莫過於,有些官員更徹底,居然將辮子給剪了。嘉慶心中暗罵,這些剪了辮子的,他決心不重用他們。

  這一套已經帶有濃厚漢族特色的朝服,按照新頒佈的大清禮制,屬於禮服的一種,而日常工作中,官員們將穿正裝,也就是大唐的正裝了。不僅官員穿正裝,他出席朝會的時候,也是要穿正裝而不是龍袍的。嘉慶對此十分抗拒,甚至想聯絡朝臣一起反對,可是最後還是在白南的威壓下妥協了。嘉慶從來都不是一個有膽氣有魄力的人。

  好在白南多少照顧了一下這位新任皇帝,從大唐來到京城的裁縫,為嘉慶製作了幾身明黃色,帶有九龍刺繡的正裝,這正裝價值不菲,不過嘉慶還是接受了。其實嘉慶也明白,穿正裝在工作中絕對比龍袍方便,既然那是黃的,又有龍紋,他也捏著鼻子認了。

  官員們在工作場合穿著正裝,都是黑色的,無法區分其地位,於是遠總指一位女性軍官想了個辦法,給他們配胸針,不同材質的胸針代表不同的品級,一品官用紅寶石,二品官用藍寶石,三品官用翡翠,四品官用黑曜石,五品官嘿嘿,用玻璃。

  大唐遠總指的重要成員也都參加了登基儀式,甚至白南等高級軍官也跟著百官一起向嘉慶鞠躬了,雖然不是什麼太大的禮節,但是嘉慶也暗爽了好久,平息了他積攢了不少的怨氣。不論如何,他已經是帝國的皇帝了,這就是最令人高興的事情。

  登基之後,嘉慶連續下了多道詔書,包括解除強制性的剃髮易服令,廢除八旗制度,朝廷和地方政權的各項改革等,當然最重要的,莫過於對各封疆大吏和地方官,進行新的敕封和留任嘉獎。

  很顯然,如果接受了嘉慶的敕封的,那就是認可嘉慶的君權,服從他的命令了,而如果頂風作案、無視他的,顯然那就是亂黨叛逆了。

  可以說,這些詔書發出去,嘉慶自己本身就是很猶豫的。接下來的時間裡,嘉慶忐忑不安,他幾乎一條要問幾十次,有沒有地方回饋過來的消息。

  最近南直隸地區,是最先傳回消息的。幾個地方知府、道台一類的官員,都明確地表示擁戴新君。其實這些人也沒有辦法,直隸的兵力已經被唐軍瓦解,他們能夠坐著現在的官位,完全是因為唐軍沒有出兵攻打他們。如果他們旗幟鮮明地反對新登基的嘉慶,恐怕立即就有兵禍。反正現在朝廷還是朝廷,皇帝雖然換了,但那也算是先帝爺正經的子嗣,甭管新君跟唐人現在是什麼關係,起碼他們這些官員是沒有能耐進行任何反對的。

  然後,第一個最大級別表示擁戴嘉慶的官員是山西巡撫巴延三。這一位本身就沒有太多能耐,典型的奴才性子,現在又沒有乾隆了,他想要找別人表忠心也沒辦法。況且混元教現在在晉南聲勢浩大,官軍屢戰屢敗,他已經吃不消,正好靠著對新君的擁立,好求得援兵解了他現在的危局。至少,巴延三絕對不可能從任何別的地方找到援兵了,只能靠新朝廷了。

  嘉慶得知巴延三擁立之後,心花怒放,立即封巴延三為子爵,並且許諾,混元教平定之後,直接提拔巴延三為都察院國卿,直入內閣。至於巴延三的求援,嘉慶沒有什麼太多辦法,他只能先行撥了一批軍費,送了一批糧草和軍備去山西。武衛軍尚未練成,而唐軍暫時沒有計劃深入晉南去作戰,嘉慶只能告知巴延三,再等一個月朝廷才能派兵到山西去。

  然而,嘉慶剛高興了沒多久,就有人讓他氣得砸東西了。山東巡撫國泰,在接到他的詔書之後,直接將其撕毀,怒斥嘉慶枉為人子、枉為人臣,苟存于唐人之下,賣國害民。國泰號稱已起精兵十萬,準備入京勤王,廢偽帝,迎真龍。嘉慶一氣之下,將原本都已經封了爵位的文綬,也就是國泰他親爹給囚禁起來了。結果國泰更加起勁,號稱什麼忠孝難兩全,為了大清國勢要與嘉慶的偽朝一戰。

  嘉慶氣得七竅生煙,立即找來了首相袁守侗,讓他親自帶話去內城的大唐遠總指,求白南出兵幫他教訓國泰這個逆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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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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