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北美大唐 作者：白面黑廝 (已完成)

第439章 遭遇戰

　　東輝海外領是由大唐征服的多個國家地區組成的，東面有之前被緬甸人打敗的曼尼普爾，還有一直以來都比較強勢的阿薩姆王國，當然還有名義上統治印度的莫臥兒帝國。由於唐人比較先進的殖民政策，使當地人懷德而畏威，雖然這幾年內也偶有發生反抗事件，不過總體對於東輝海外領的統治還是沒有太大影響的。

　　在這一地區，實際上勢力非常複雜，莫臥兒帝國行省的殘留，英國東印度公司的控制，加上如庫奇比哈爾邦王國之類的小土邦，還有廓爾喀、錫金以及不丹這些山麓國家，這就使得武毅軍想要進軍廓爾喀境內，實際上不得不遭遇一些其他勢力。

　　七年前唐軍將莫臥兒的勢力打垮，當地一些部落向大唐海外領雖然表達了臣服，但是更多是自治狀態。這次武毅軍的出征，主要就是清掃包括廓爾喀在內在雅魯藏布江流域中游的廣闊區域。雅魯藏布江是一條水系龐大的河流，在中國境內叫做雅魯藏布江，而進入南亞之後印度境內成為布拉馬普特拉河，孟加拉人稱之賈木納河。不過現在唐人控制東輝之後，直接將其成為雅魯藏布江，保持統一性。

　　駐東輝的大和兵團在此已經儲備了一批後勤和彈藥，大和兵團和武衛軍都屬於大唐軍事體系中第二線的作戰部隊，使用的武器是一樣的，所以在後勤方面有比較強的通用性，一樣的s1栓動步槍，一樣的第一代唐制60mm迫擊炮等等。相對來說反而武毅軍的火力還更強一些。畢竟他們的機槍數量更多。而且還裝備了105毫米榴彈炮。

　　能夠由東輝當地提供彈藥補給最大的好處。就是武毅軍不必在缺乏卡車和騾馬的情況下，攜行大量的武器彈藥翻山越嶺，來到廓爾喀。

　　武毅軍第三旅抵達前線之後，鄧元順也接到了第一個作戰指示，帶領他的團渡過雅魯藏布江，前出敵境，奪占相應的據點。廖玉海甚至還親自找到鄧元順對他說道：“這一地區，其實歸屬不算明確。廓爾喀人、莫臥兒乃至英國人都宣稱擁有這些土地，不過真正支配當地的還是那些貴族。這裡民族成分比較複雜，我們也很難判斷誰對我們比較友好，最多我們對其聲明，要求他們臣服我們，也不能再多做什麼了。應該沒有哪個白癡敢於面對我們的大軍公然抵抗的。”

　　廖玉海的猜測還是非常準確的，在過河之後，這一帶主要是孟加拉人的居住點，也有一些如廓爾喀人、阿薩姆人、凱西人、雷布查人等民族的居住點，這些部族的勢力都比較弱。他們現在實際上一面要向廓爾喀人進貢，一面要向英國人進貢。當武毅軍到來的時候。一些人都感到絕望了，因為只要軍隊過境，一定要對村莊進行一番搶劫。

　　不過另他們驚奇的事情是，這群士兵帶來了一面騰龍旗幟，要求他們打起旗幟來，並自稱是大唐屬民就可以了。他們甚至沒有在村莊裡補充食物，更沒有搶奪財物，只是跟當地人要了一些飲水。沒有留下什麼守兵，這支部隊隨即繼續向前開進，做的都是同樣的事情。

　　廓爾喀人的統治核心在加德滿都谷地地區，在其他的領土上，也最多有一點影響力，甚至並無什麼駐軍。武毅軍在陸續奪占了兩萬多平方公里土地之後，才真正地碰上了一支廓爾喀軍隊。遭遇敵軍的也正是鄧元順所率的第53團。

　　鄧元順部突進並不算太前，左右兩翼間隔三十公里都有友軍的部隊，鄧元順也注意派出了偵察兵，不過仍舊是與廓爾喀趕來的軍隊突然遭遇了。這一隊廓爾喀軍人數大約有七百，先頭接觸的是53團的一個連隊。這個連隊轉過了一個彎路，就瞧見了那邊山林中下來了一波士兵，立即進行戒備。

　　事出突然，也是匆忙，這支連隊也根本沒有時間去挖壕塹什麼的，四周也沒有什麼有效的掩體，連長立即命令士兵們在道路一側的坡面上，對敵人進行阻擊。

　　這一波廓爾喀人，本身就是得了消息，說有敵軍入境，星夜兼程趕來的，看到這一股敵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但是人數不多，立即爆發戰意，衝殺過來。廓爾喀人本來就是強悍的勇士，即便是敵人力量更強，都會迎頭沖上去，別說敵人遠少於自身了。

　　這群廓爾喀人幾乎沒有什麼火槍，主要武器就是他們手中的彎刀以及一些弓箭，雙方距離大約在二千米，廓爾喀人沖過來之後，已經匍匐到位的武毅軍士兵開火。即便沒有太多自動武器，不過一個平面上打出的火力仍舊對廓爾喀人造成了不小的損傷。廓爾喀人也明顯楞了一下，因為他們雖然見過火槍，但是卻沒有見過這麼猛的火槍。

　　不過廓爾喀人也是悍勇，即便在火槍之下死傷慘重，卻仍舊兇猛地衝鋒。這種壓迫力還是讓一些初次上戰場的武毅軍士兵有些緊張，不過在帶隊的軍官的嘶吼之下，他們還是儘量保持自己的戰鬥姿勢，朝著對方傾瀉子彈。

　　廓爾喀人雖然被打死不少，但是畢竟他們的人數更多，冒著死傷的風險，他們還是衝殺到了跟前，此時軍官們喊著上刺刀，一些士兵手忙腳亂地將刺刀卡在了槍口上，當第一個廓爾喀人高舉著彎刀殺過來的時候，一個還算沉穩的士兵半俯身，使出了一個演練不知道多少次的刺殺動作，精准地刺中了這名廓爾喀士兵的肚腸。

　　武毅軍士兵們沒有什麼太高超的格鬥技術，他們有的都是最簡單的殺人技。當近身肉搏展開的時候，反而很多士兵放開了手腳，揮舞著長槍，利用著長度和配合戰術的優勢，不斷地將以悍勇著稱的廓爾喀人刺倒。裝備著手槍的士官和軍官，也不斷射擊著近前的敵人。這場肉搏戰反而沒有持續太久，廓爾喀人被訓練有素的武毅軍驚駭，在不到十分鐘之後，就崩潰退卻了。

第440章 聶拉木

　　這一場突然而又短暫的遭遇戰，53團某連隊以傷亡14人的代價，消滅了過半數近四百人的廓爾喀勇士，而後來鄧元順和廖玉海才知道，這700多名廓爾喀士兵，是廓爾喀人派出來對付侵入東部地區敵人的全部兵力。

　　廓爾喀畢竟是小國寡民，一個建立在山麓地區的國家，跟另一位面中人口超過兩千萬的那個南亞國家還不是一回事（實際尼泊爾也被印度坑了，1950年兩國簽訂條約後，大量印度人遷入尼泊爾，已經占到人口的三成左右。甚至在最近的尼泊爾憲法風波中，印度還支持印度人在尼泊爾單獨成邦，用不了多久，恐怕這些單獨成邦以印度人為主的地區，還會搞個公投什麼的，直接就從尼泊爾變成了印度的地盤了）。

　　廓爾喀北侵西藏的兵力，也不過數千之數，雖然廓爾喀尚武，但是廓爾喀基本上不具備能力武裝起一支數萬人大軍，本身財力不足，而且人口也少，不足以支持大軍團作戰，甚至入侵清國本身還帶著一些以戰養戰的屬性。廓爾喀軍隊搶劫當地的僧侶寺院中的財物，就近獲得補給，不然他們也沒有辦法維持在世界屋脊上大軍的後勤保障。

　　挫敗了來到雅魯藏布江流域的廓爾喀軍隊，也順帶夷平了幾家不怎麼安分的部族，殺雞給猴看，武毅軍第三旅在一周之內，便徹底控制住了這一地區。該地區在另一位元面中，實際上已經不屬於尼泊爾，即孟加拉的朗布林和印度西孟加拉邦的北部地方。這一部分地區已經是大唐既定要奪取和控制的範圍了，而掌握了這一地區後，英屬孟加拉和大唐東輝海外領之間，就形成了一個突出部的圖形。而且大唐控制著雅魯藏布江的上游，英國人在下游，整個態勢就變得更加差了。

　　尼泊爾南部的平原，同樣也是含金量比較高的土地，不過白南在權衡之後，還是要求常斌不要向南發展了。即便大唐最後能夠從廓爾喀人手中拿到這片土地。而狹長的一段國土顯然會使得防守態勢變得更差，而且這一段土地交到大唐手中也沒有太多意思。所以，武毅軍第三旅在佔據西裡古裡之後，開始準備繼續向西挺近，進入尼泊爾的丘陵地區，威脅陽布（加德滿都）。

　　與此同時，福康安帶領的清軍也順利地抵達了前線，展開了與廓爾喀人的戰鬥。

　　在福康安抵達之前，廓爾喀已經攻佔了聶拉木、定結、宗喀等多地。甚至一度威脅到達賴大師所駐的劄什倫布寺（日喀則）。駐藏清軍的少將成德在初期抵抗不利的情況下，再起而戰隨即率領清軍1000人，由拉孜、脅噶爾前往聶拉木。八月二十七日，清軍抵拍甲嶺。成德命清軍兵分兩路：張占魁等帶兵一個營270人，由西北往進；張志林帶兵另一個營260人，由西南往進。另命協領九鼎駐守附近要地。

　　二十八日，清軍抵達拍甲嶺前河岸，河上橋板已被廓爾喀兵抽去。成德命總兵穆克登阿指揮西南路清軍。自己親率西北路清軍，急速架橋渡河。黎明時分。兩路清軍會合於拍甲嶺敵寨前，隨即發起進攻，斃傷敵200人，俘7人。清軍乘勝撲向聶拉木。聶拉木官寨牆高堡大，廓爾喀兵恃寨固守。清軍屢攻不下，損失較大。九月一日。成德令西北路清軍於正面佯攻，西南路清軍則暗將柴草堆積於寨門外焚燒，並拋擲火彈，將官寨外牆燒毀。廓軍退入內牆。二日，兩路清軍同時向聶拉木官寨發起進攻。將寨內火藥倉庫燒毀。八日，成德密遣士卒挖掘地道，燒毀官寨西南角之糧倉。九日，福康安派來的先頭部隊由鄂輝率領先行趕到。清軍挖掘地道，企圖炸毀城牆，但被牆根大石所阻。成德等遂改變戰法，決定先燒開官寨東門。鄂輝則建議等福康安大軍到來後，以山炮和迫擊炮進行轟擊。十一日，福康安麾下炮兵抵達，利用唐制火炮發射爆燃彈，最終攻破東門。這時，廓爾喀兵退由官寨內層石碉，用自來火槍射擊。成德所領清軍被小勝衝昏頭腦，貿然衝擊傷亡較大，暫時退出戰鬥。

　　福康安對成德進行斥責後，另謀他法攻打要塞。二十日，都司什格蒲益章率所部於寨西挖掘地道；張占魁率所部則于東、南兩面佯攻。二十四日，清軍由地道送藥，炸毀石碉西牆，乘勢撲上碉寨，消滅寨內100名廓兵。至此，清軍經一個月圍攻，收復聶拉木城。戰後，成德、鄂於木薩橋、拍甲嶺等處分兵防守，而福康安則積極謀劃，開始對其他地區進行收復。

　　此次作戰嘉慶下了重大決心，要求福康安務必打出軍心士氣和大清天威。單單是作戰力量上，福康安所率的清軍，就遠勝翻山越嶺入侵的廓爾喀軍隊。清軍在西藏前線包含原本的藏兵以及駐藏漢兵，還有福康安從四川帶來的西南新軍一鎮，嘉慶還為了保險，特別調了一營的禁衛軍給福康安，福康安手中兵力多達兩萬三千人。而廓爾喀人一路在宗喀附近，兵力約在貳二千之數，另一路在定結，有三千余人，聶拉木的廓兵三千餘人也已經被擊敗，開始撤回本土。戰術上，地形已經幫助福康安將敵人一左一右切成了兩個部分，而且在任意部分，福康安都具備優勢的兵力和火力。如何施為都是輕鬆寫意，幾乎沒有什麼難度。

　　而廓爾喀人在聶拉木敗給了清軍，雖然損失並不大，但是同時廓爾喀又遭到了武毅軍在東部的入侵，不僅派出的一支試探性部隊被打得打敗，而且緊急集合起來的二千多的兵力也在西裡古裡以東被武毅軍聯合絞殺，廓爾喀人前後兩面受敵，舉國震動。

　　在知曉了南面的軍隊同樣屬於清國，並且得到了唐人的支持，廓爾喀人才知道自己捅了一個天大的馬蜂窩。國王拉納•巴哈都爾•沙阿連忙遣使向福康安求和，可是福康安直接拒絕了。

第441章 入境

　　在這場對廓爾喀戰爭中，武毅軍在一定程度上是代表了大唐的利益的。對大唐共和國來說，這場戰爭有利於穩定大唐在南亞的地位，同時獲得更佳地與英國殖民地對峙的地位。而現在大唐已經確保了自己的利益，西裡古裡走廊等地區，已經被武毅軍控制了，隨後大和兵團又屯駐了進來，進行控制。

　　那麼在這場戰爭裡，清國又有如何的利益呢？首先就是確保西藏不失，自元朝以來，西藏便是服從於中央政權的地區，與宗藩還完全不同，特別是在清朝，對於蒙藏回等地區，控制力也十分強，所以是不容有失的。另一方面，九年前京師事變之後，這大清國一直都處於一種軍事不自信的狀態中，以廓爾喀試刀有助於恢復自信，同時還能打出大清聲威。

　　但相對實質性的好處，嘉慶以及他的朝廷實際上都沒有太明確的認識。其實嘉慶本人就想通過這一仗來實現自己的武功，對於國家有什麼真正好處，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而這個問題福康安卻考慮過了。如果說讓廓爾喀納貢稱臣的話，現在廓爾喀求和就應該答應了。這樣面子有了，而且不會耗費太多。至少相對不會耗費太多。

　　但嘉慶已有滅掉廓爾喀的心思，如果繼續出兵，進入廓爾喀境內，消滅廓爾喀沙阿王朝，清軍顯然會有更大的消耗以及損失。更加麻煩的就是，一場滅國戰爭可能激起當地人強烈的反抗。另外要佔據廓爾喀，必然要在當地建立有效的統治。是採用之前新疆的模式。還是效仿內地。都是問題，畢竟清人在廓爾喀幾乎沒有任何影響力。只要部隊一撤走，這裡說不定立馬就要生變，那麼部隊不撤走，在此保留軍隊顯然就需要投入大量的錢糧。

　　所有這些問題，福康安一想就是非常頭疼，於是他向嘉慶上書，並且暫緩了攻勢。希望嘉慶帝能夠接受一場議和，結束這場戰爭。可是嘉慶的心氣十分的高，他反而斥責了福康安，說武毅軍已經在另一側整裝待發，數萬大清將士枕戈待旦，福康安臨陣狐疑犯了兵家大忌。嘉慶說福康安的考慮他已經知道了，這一仗的目標是將廓爾喀真正打怕，他還堅持認為廓爾喀經小挫就求和，是緩兵之計，沒有被打服。只有真正打到陽布（加德滿都），給他們造成重創。廓爾喀才會在心底裡服氣，以後效忠大清。

　　這個觀點也有一定道理，當然嘉慶是皇上，大清朝的體制歸根到底還是君主制，福康安的傳統思想也使得他不能脫離嘉慶而單獨行事。不過嘉慶的調門已經放低了一些，目的是給廓爾喀重創，這樣一來就好辦了一些。至少大清不必在戰後收拾這樣的一個爛攤子，而且現在福康安也確實擁有比較好的條件，手中兵強馬壯，而且喜馬拉雅山的南麓還有武毅軍在策應配合。

　　接下來，福康安派嚴廷良先後收復了定結和定日，廓爾喀軍兵力不多，只有數百，面對清軍多面圍攻，只是進行了象徵性地抵抗就撤退了，並沒有像傳說中那樣血戰到底。十月六日，福康安領兵行至宗喀以南的轄布基，進攻擦木山隘（今吉隆縣宗喀鎮南）。是日夜，清軍乘雨分兵五路，福康安居中，哲森保等由東西兩山夾擊廓軍營寨，莫爾根保繞到營後偷襲。初七日黎明之時，清兵攻克擦木山梁上的兩座廓軍石碉樓，斬殺二百餘人。八日，清軍進至瑪噶爾轄爾甲，擊潰由濟嚨前來迎戰的廓軍。斬殺六百四十餘人，俘虜二百餘人。十二日，成德、岱森保等部收復聶拉木以南要隘木薩橋。至此，清軍掃清擦木至濟嚨段邊境。

　　十三日，福康安率軍由濟嚨啟程，沿吉隆河東岸南下。十四日，清軍過藏廓邊界之擺嗎奈撒，進入廓爾喀境內之熱索瓦，與廓軍隔熱索河對峙。熱索河為吉隆河支流，其上有木板浮橋，即熱索橋，也是從西藏進入尼泊爾的必經之路。廓兵在熱索河北岸索喇拉山上築碉樓一座，南岸臨河有碉樓兩座，並將熱索橋木板撤去，憑河據守。十五日，清兵佯攻河北岸的廓軍碉樓；另遣金川藏兵翻越兩座高山，繞道至熱索河上游六七裡處，伐木做筏，渡河後沿南岸疾行，突襲臨河碉房。南岸廓兵出卡抵禦之際，北岸的清兵主力搭橋渡河，一舉奪取三座石碉，大獲全勝。

　　福康安攻入尼泊爾之後，又相繼在協布嚕、東覺山取得了勝利，一時威風無兩，甚至在接到戰報之後，上海的大唐報紙也替福康安唱起了凱歌，認為福康安用兵果決，能人所不能，方才取得勝利。只不過在總督府內的白南看到這樣的東西也就是笑一笑罷了，清軍在各方面都存在著絕對的優勢，福康安和清軍將領們在戰爭中又是挖地道、又是火攻、又是翻山奇襲的，基本上都是古代戰爭的套路。福康安雖然這些年來瞭解了不少新式軍事的理論，但看起來吸收還是有些不良的。

　　不過白南也不能否認，福康安打得還是沒有問題的，換唐軍作戰，在那樣的環境裡，恐怕也會做一些相同的決斷。福康安的勝利之機在於他的果決和對戰場觸覺的靈敏，使他能夠在反應比較緩慢的廓軍面前占得先機，處處領先。當然福康安優勢太多的兵力和火力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福康安以火槍兵居中，與廓軍開戰，先是一團攢射，廓軍往往堅持不下來，然後就被福康安的左右兩翼包夾，被迫撤出戰場。擁有如此大的優勢，如果打得不順利才是問題呢。

　　而另一頭，武毅軍選擇沿南部平原向西突進，然後在西藏達擊潰了廓爾喀的守軍，翻過了高山，比福康安更早抵達了陽布周邊。兩天后，福康安的部隊在甲爾古拉山遭遇失利，廓軍將清軍引入山林，然後放火燒山，清軍傷亡數百，並損失了八名營級以上軍官。福康安不願輸給武毅軍和唐人，咬著牙再度挺兵，廓軍這次抵擋不了，最終清軍完成了一南一北對陽布的包夾。

　　廓爾喀亡國之災近在眼前。

第442章 廓爾喀旅

　　兩路清軍合圍陽布之後，廓爾喀王朝一片大亂。向來自詡武勇的廓爾喀人，先後征服祖姆拉、多提、帕爾帕、加瓦爾、庫馬盎等地區，在喜馬拉雅山以南所向無敵，就算是驟然入侵西藏，也取得了勝利。可是廓爾喀人沒有想到，一個龐大的帝國怎樣都擁有百倍千倍於廓爾喀的實力，而且這裡面還有唐人的作用，更使得廓爾喀敗得徹底。

　　不過也就在廓爾喀國王拉納•巴都沙爾•沙阿已經絕望時，福康安放回了數名俘虜，傳達了命令廓爾喀投降的訊息。

　　福康安提出的條件大體如下：一，放歸所有被擄掠和俘虜的清國漢藏民眾和僧侶，交換搶奪的所有財物；二，交出慫恿廓爾喀出兵的六世達賴的兄弟，活佛夏瑪巴及其徒弟和同黨；三，廓爾喀王喇納巴都爾（清譯名）、王叔巴都爾薩野親自前來投降，從此廓爾喀為大清屬國，定期朝貢，大清派遣駐廓爾喀大臣，監督廓爾喀朝政，廓爾喀王室派遣質子入京；最後，滿足大唐提出的要求。

　　顯然後面這一條清人提出的頗為不情不願，但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唐人的條件早就通報給了清廷，大唐要求廓爾喀割讓原本佔據錫金王國的土地，再加上西裡古裡走廊和北孟加拉一帶地區，併入大唐的東輝海外領。

　　嚴格來說沒有在這場戰爭中出一兵一卒的大唐，拿走割地，而大清國卻沒有割土。這是奇怪的現象。不過福康安認為大清沒有必要也不適合割地廓爾喀。因為大清不像是大唐。有著東輝海外領這樣便利的接壤區，翻過喜馬拉雅山，來統治這些南麓山區，對於清國來說可能是非常麻煩的事情，就算是西藏，也是維持當地體制，朝廷沒有過多干涉，所以清國不具備完全統治南麓山區的能力。所以割土對於清國來說意義不大，反正也是要讓廓爾喀稱臣的。

　　即便以上的這些條款都是極為苛刻的，但是還是讓廓爾喀人看到了一線生機。清軍轉眼就能對陽布進行攻擊，那麼最後廓爾喀人將受到更大的損失，甚至亡國滅種。能夠倖存下來，已經是廓爾喀人的幸運了。

　　於是，幾乎在沒有什麼談判的情況下，廓爾喀全面答應了福康安的條件，國王拉納和攝政一同出城投降，福康安有天朝上邦的面子要維持。沒有為難他們。福康安在十一月帶著廓爾喀貢使抵達京城，嘉慶賜封拉納為廓爾喀王。攝政為公爵。不過清人對於廓爾喀還是存在戒備的，之前集結起來的西南新軍在西藏並沒有撤回，而是又屯駐了一年多的時間。武毅軍則也在十一月份撤出，從吉大港乘船返回上海。大唐又補充了兩個團的兵力到東輝海外領，駐守在錫金、西裡古裡等地。本來這些區域廓爾喀人數量少，廓爾喀人實際征服這些地區時間並不長。在當地勢力並不大，現在丟失這些土地後對於這裡也沒有什麼影響力了。

　　倒是，根據大唐單獨與廓爾喀簽訂的《大吉嶺條約》中，不僅將佔領的尼泊爾土地正式劃歸己有，而且還得到了廓爾喀王國的許可，在廓爾喀徵召當地士兵，為大唐共和國效力。原本廓爾喀人對這個條款並不感冒，他們認為真正打敗他們的是清軍，而不是什麼唐人，不過很快廓爾喀人發現如果他們沒答應唐人的條款，從南路過來的“清軍”貌似就不撤軍了，而南路清軍的戰鬥力顯然更為可怕，廓爾喀王最後不得不答應了唐人的條件。

　　其實這也不失是一個不錯的方法，廓爾喀之所以那麼熱衷對外擴張，一方面有本身天性武勇的關係，而另一方面，高山山地地帶地狹人稠，加上當地生產水準落後，很難提供人口必要的生活物資，為了能夠維持生計，所以廓爾喀必須對外擴張。現在唐人招募走一部分廓爾喀人為士兵，而且還是有報酬的，至少也算是給廓爾喀嚴重的經濟生態問題，提供了一定的幫助。

　　大唐現在是搞自己的附庸軍搞上癮，大唐一直都沒有擴充自己的陸軍和海軍陸戰隊，而其外籍兵團卻在不斷地壯大中。這是由於外籍兵團的開銷少，成本低，而且人命死傷了造成後果也小，同時利用外籍兵團來對付殖民地，本身也算是一層白手套，不會為華人拉過多的仇恨。

　　大唐國防部計畫組建一個以廓爾喀人為戰力的旅，人數在5000人到6000人之間，與其他外籍兵團一樣，屬於輕型步兵。

　　除了剛剛有組建計畫的廓爾喀旅以外，大唐現在已經擁有了大和兵團9個旅，總人數近五萬人；德意志兵團2個旅，規模10000人；暹羅兵團3個旅，規模15000人；緬甸兵團2個旅，規模10000人；真臘團兩個，人員3000人；曼尼普爾團一個，人數1500人；美利堅團一個，人員1500人；拉丁團一個，人員1500人；尼格羅團一個，人員1500人。

　　像是大唐奧羽海外領，由於所謂的奧羽之虎，以及成為士兵之後相對當地農民更高的地位和經濟收入，使得大批日本浪人和當地百姓踴躍投軍，尤其在大唐擁有龐大的東南亞和南亞海外領需要治理以後，大唐又擴充了大和兵團的規模，使其規模已經大於了大唐正規陸軍。這些大和旅屯駐在巽他、三佛齊、真臘、暹羅、緬甸和東輝等地，甚至很多人在當地都有了妻子生了孩子。

　　而之前平定東南亞有功的德意志兵團，兩個旅已經回轉固威和奧羽，擔任當地的防禦工作。至於新組建不久的什麼暹羅、緬甸、真臘和曼尼普爾的兵力，跟當地治安維持部隊也沒有太多區別，甚至相當一部分士兵還是不脫產的，他們在海外領國有企業或者種植園工作，然後一周中有三天時間進行訓練。這樣也是緩解了大唐國防部的經濟壓力。而海外領每年產生的利稅，除了大約有15%用於防務，直接用於這些兵團的組建，由於大唐更加先進的管理和組織模式，所以實際大唐中央財政不需要多支出什麼錢，甚至還略有盈餘。

第443章 阿帕奇青年

　　雄壯挺拔的印第安青年披散著有些油膩膩的頭髮，一手緊握著韁繩，另一手則握著一把卡賓槍。這是他的心愛之物，同樣也是他的幸運符。一年多前，他在沙漠中被一隻狼咬傷了小腿，嚴重發炎高燒，而且饑渴不已。就在快要死的時候，被一個路過的唐人給救了。這名進行旅行居然還有人拿著相機和各種補給跟隨的旅行家，被他認為是什麼有地位的人。旅行家給他上藥治傷，沒過多久傷勢就好轉了，而且他還受到旅行家的邀請，成為他們的嚮導，在這荒漠和群山中穿行。那一天，旅行家送給了他這支卡賓槍，希望他能夠保護大家。

　　當天晚上，他拿槍襲擊了這名旅行家，但是驚醒了其他人，慌亂中搶奪了旅行家的一匹馬逃跑了。不久之後，他騎著駿馬帶著這支槍回到了自己的部落，受到了部落中人的尊敬。他給自己編了一個特別傳奇的故事，說是先是在沙漠中與惡狼搏鬥，又擊敗了企圖謀害他的唐人，並奪走了他們的武器和戰馬。

　　阿帕奇人一直崇敬英雄，於是名叫做艾斯誇特的他，成為了部落中年青一代最有名的勇士。小夥子們都希望能夠跟艾斯誇特一起戰鬥，姑娘們願意讓艾斯誇特在自己的身體內播下種子。加上艾斯誇特的父親本來就是部落中有名望的巫醫，艾斯誇特在部落中的地位更高了，甚至開始漸漸能夠挑戰酋長了。

　　一列長長的火車賓士在鐵軌上，有節律的嗑嗒嗑嗒的聲音響動著。滾滾的煙氣從煙囪中冒出來，就像是鉚足了勁向前奔跑的人。

　　艾斯誇特縱馬馳騁著。看清了這列火車的樣子。露出了笑容：“果然像你說的那樣。庫西，這是一輛慢車，我們有得賺了！”

　　長著一張圓臉，卻又長著露出大片眼白的死魚眼的印第安青年騎在另一匹馬上，比起艾斯誇特胯下那匹神駿的汗血馬，他的馬很普通，就是跟西班牙人換來的，怎麼也跟不上艾斯誇特的駿馬。

　　“那是當然了。庫西我從來不會放過任何可能的機會，上吧，艾斯誇特，也許這車皮裡有肉罐頭和水果罐頭！”圓臉的庫西死魚眼中卻綻放出了精光，似乎對於自己提到的事物，格外地感興趣。

　　另一個高瘦一些的印第安青年哈哈大笑著，道：“庫西你真是除了吃什麼都不知道，我猜那車上有唐人運送的火槍，這樣一來我們就更強大了！”

　　艾斯誇特比他的同伴們更加聰明和狡猾，這也是為什麼大家都服從他的緣故。艾斯誇特搖搖頭，說道：“應該是不可能的。如果是運送軍火的車，那麼上面一定有不少的唐人士兵，如果在車上跟他們打起來，那會是非常麻煩的事情。而且唐人一定會用更保險的快速火車，而不是這一種。”

　　他的分析十分有道理，讓小夥伴們都贊同。他們這一票人，從事這個列車大盜的職業已經有一年時間了，實際上得手的次數並不多，而且每次也帶不走太多東西。他們翻上列車，一般進入沒有人看守的車廂中，不管裡面裝的是什麼貨物，都直接拋下火車。這些被他們偷盜的貨物，有些就是普通的衣物和食品，對於部落裡的人都算是財富了，而他們不需要的東西，則可以去尋找墨西哥人出手，換來武器和馬匹。

　　唐人是不會出售給阿帕奇人武器和戰馬的，雖然唐人不會主動去找阿帕奇人的麻煩，但是唐人在鳳凰城、圖森等地都建設了自己的殖民點，顯然如果武裝起了阿帕奇人，是腦殘的行為。可是，唐人卻又同時向墨西哥人和西班牙人出售著各種外貿武器裝備。大唐早年間暢銷的紙殼彈線膛槍，此時已經基本被歐洲大部分國家仿製了出來，甚至在墨西哥都有一家兵工廠可以生產這樣的武器。而這兩年一些金屬定裝彈的武器也出現在了世面上，唐人是見英國人在這種武器的研製上取得了成功，不得不拿出來搶奪這塊市場的。墨西哥人也能夠買到一些這類武器，價格比較高，而艾斯誇特也通過墨西哥商人的途徑搞到了他手中卡賓槍所用的子彈。

　　唐人通過修建兩洋鐵路，將殖民點修進了新墨西哥，西班牙人對此當然不爽，但是也沒有太好的對抗手段，尤其是最近幾年西班牙殖民地特別亂，叛黨和起義都十分多。西班牙人不想跟唐人開戰，也沒有多餘力量在此移民，所以新西班牙總督便利用印第安人的力量去牽制唐人。墨西哥商人帶著武器和馬匹進入新墨西哥，並買走印第安人提供的唐貨和其他收集物，而獲得了武裝的印第安人則對唐人產生了更大的威脅。

　　艾斯誇特在槍傷了那位大唐旅行家逃回本部落之後，就開始了自己的強盜生涯。居住在新墨西哥的阿帕奇人是相當強的勢力，比起唐人在西海岸遇上的那些印第安人部落不可同日而語。阿帕奇人分七大部族，艾斯誇特則屬於西阿帕奇人中的白山部落，一個比較強大的部落。不過新墨西哥地區到處是荒漠，比較貧瘠，阿帕奇人一直靠著採集和打獵生存，朝不保夕。當艾斯誇特發現，部落南邊出現的那鐵路上疾馳的列車上，存在各種有價值的東西後，他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的開始了搶劫。

　　對於很多印第安人來說，這是極為自然的事情。打獵是搶劫自然界，搶劫外族或者唐人，也沒有什麼區別。為了生存而獲取物資，這種行為在他們看來不存在任何問題，他們沒有道德的約束，一切為了生存而進行的獵殺和劫掠，都是最正義的行為。

　　在第一次成功偷偷攀上唐人的火車，在沒人察覺地情況下偷盜了不少的商貨後，艾斯誇特讓自己部落的人吃到了從來沒吃過的好滋味食物，並且獲得了各種稀奇古怪但是又很有用處的玩意。艾斯誇特就找到了更好地養活部落裡的人的辦法，那就是打劫唐人的火車。

第444章 乘警

　　一台體積不小的答錄機擺放在地上，李星傑打開硬質塑膠的磁帶盒，將一盒磁帶放進打開的答錄機卡槽裡，帶著一點點興奮，隨後按下了播放鍵。答錄機隨後響起了一陣音質不算出色但穩定清洗的音樂，抒情的歌曲和略帶沙啞的磁性女聲，如同吟詩一般，在訴說著一曲繾綣的情歌。磁帶盒上是一張印刷封皮，全彩色的，一個有著一張小圓臉和迷人的大眼睛的美女，身著公主裙，背景星光四溢，夢幻奪目。三個中文花體字在一旁，寫的是“郭寶莉”。

　　這是一個年僅二十一歲的女歌手，最近兩年算是風靡全國。大唐從建立之初，就帶來了各種來自後世的理念和模式，包括娛樂產業的發端也是起點比較高的。最早白南的老婆許可馨也曾經唱過歌，穿越眾們對於許可馨在電臺中的歌聲都十分熟悉，許可馨在白南第一次前往清國遠征的時候，在洛杉磯還灌制了一張唱片，裡面多是後世的經典曲目，這張專輯也始終是大唐各販售影像製品的書店裡有史以來最暢銷的。不過後來許可馨將重心轉移到了相夫教子上面，便沒有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可江山代有才人出，不斷地有一些有不錯天賦的歌手，或者通過電臺這個主要的推介平臺，或者通過演出，漸漸地成為了職業歌手。大唐立國十餘年，專業歌手的數量也接近一百了。包括山寨或者原創的歌曲專輯，也出了有幾十張，慢慢地聚攏了一些本土的歌迷。

　　像是年輕的女歌手郭寶莉。這個從兩年前出道。在大唐中央廣播電臺演唱了一首自己所寫的曲目。一炮而紅。加上她外形清新靚麗，而且非常特立獨行，使得她超越了之前的前輩們，擁有了一批真的可以媲美後世死忠歌迷的粉絲。

　　小乘警李星傑就是特別喜愛郭寶莉的一個粉絲，他甚至為了聽偶像的歌，買了一台相對自己工資來說算是昂貴的大答錄機，並且收集一切可以找得到的郭寶莉海報、新聞，儼然把這個當成了一個興趣。

　　李星傑跟郭寶莉一樣。都是從清國來的移民。郭寶莉是一個孤兒，十二年前被一名唐商收養為女兒，接受大唐教育，已經算是“完完全全”的唐人了。而李星傑則是1780年時，隨自己父母一同遷來大唐本土的。當時的李星傑家，因為養活不起那麼多孩子，已經送走了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直到唐人拿出銀元按照人頭發放移民安家費，李星傑全家上陣，甚至還接回來了一個送出去的孩子。全家八口人一併來到了大唐。

　　李家人在三藩市落腳了，因為李父年輕時曾有打鐵學徒的經驗。所以在經過培訓之後，進入了一家鋼鐵公司，當時李星傑已經十六歲了，父親原本也想讓他去找個工作，不過還是被送進了文化補習班。李星傑不算特別聰明，但是比較踏實肯學，他用了四年的時間，補完了小學和初中的課程。隨後一邊勤工儉學，一面讀高中夜校。兩年後畢業之後，又考上了警校，畢業後被分配成為了列車乘警。

　　像是已經二十四歲的李星傑，還沒有結婚，這要放在以前那是大事。可是大唐風氣如此，一般青年二十五六歲結婚，甚至超過三十結婚的都有。而且，像李星傑這樣的條件，工作穩定，收入也算不錯，很多新移民都希望把女兒嫁給這樣的青年。

　　李家雖然仍舊是工薪家庭，不過六個兒女都或多或少接受了文化教育，像是最小的女兒甚至也在今年考入了大唐國立大學，研讀生物學，已經變成李家最有出息的子女。就算是李星傑的大姐，也掃盲識字了，現在在捲煙廠上班。現在的李家日子過得也算是紅紅火火，子女們收入都比較高，大一點的孩子都已經成婚，甚至抱上了孫子。飯桌上幾乎餐餐有肉，有自己的房子，甚至腦筋比較開通的李父覺得自己幾個孩子都能賺錢，也沒必要攢錢，拿出了一筆錢，自己還買了一輛小轎車開。

　　像李家人這樣生活軌跡的大唐移民家庭，在這個國家還有很多，李家算不上混得最好的，也不是混得差的，大約平均水準的樣子。大唐用了幾乎所有的行政力量和財力，安頓好了移民，並且下了巨大的決心和行動力，使得短期內七成以上的移民掃盲，並且著力于青少年移民的教育和發展。千萬的人口基數中，越來越多誕生可用的科技人才，而帶著另一位面科技成果而來的穿越眾們，絕大多數還沒有老去，這個傳承也就沒有斷掉，反而因為更多人才地補充，大唐也迎來了更快的發展。更不用說勞動力的爆炸性增長，使得各產業都經歷了一個飛躍式的發展。

　　如李星傑這樣移民大唐受教育已經超過五年，資質不算是特別駑鈍的，基本上能夠勝任大部分的工作。這些年輕的新移民們，在工商服務業等多個領域找到工作，並沒有說特別集中在某一個行業。

　　其實以李星傑的學歷，可以去做個什麼公司的職員，賺得可能更多也更清閒。不過李星傑更希望成為一名員警，所以考取了警校。只是跟他預想的有點差距，他們有成為一名刑警或者片警，而變成了一名乘警。這份工作說起來也並不算是多麼疲憊，李星傑不經常到客運列車上，現在基本上就是在貨運列車上，沒事的時候他比較自由，就呆在車廂裡，放點音樂聽，看看書。

　　這一次他們負責的這列火車上面裝的大部分都是些雜貨，這也是西海岸三州向東南三州運輸的主要物品。東南三州近年來才開始發展，一些工業還不夠健全，很多商品需要從本土運入。日用的肥皂和香波，各種包裝後的副食品，還有工業機器，這些東西的運輸也使得這條兩洋鐵路十分繁忙。

第445章 跳火車（上）

　　這列慢速貨運火車是大唐早期的列車型號，現在大唐已經發展到了第三代列車，採用內燃機，速度也大大提升了。由於人口的增長，控制國土面積不斷擴大，使得大唐對於交通基礎設施建設更加用心，而鐵路就是大唐陸地交通的核心建設點。兩洋鐵路竣工之後，大唐的鐵路建設沒有告一段落，反而利用更加成熟地經驗，開始修建另外兩條橫線鐵路。

　　大唐內陸州也在發展，而且唐人現在已經徹底對西班牙的領土聲索不在意，原本在洛磯山以西的源州，也將範圍擴張到了山脈的另一邊，並在丹佛開始建城。中線的橫線鐵路就是從舜耕市（薩克拉門托）向東，途徑巒州的鹽湖城市，最終抵達丹佛。北線橫線鐵路從卑詩州的溫哥華出發，一直向東抵達蘇比利爾湖。

　　可以說由於西部地區複雜的地形，三條橫線鐵路的工程難度是極大的，即使以大唐冠絕時代的技術水準，也是一個艱巨的任務。大唐投入了鉅資，並且做好了勘查工作，同時不期待儘快完工，只是希望剩下兩條橫線鐵路的進展能夠相對順利，並且儘量避免人員的損失。

　　毫無疑問地，如果三橫鐵路全部建設完成，大唐對於自己內陸地區將擁有更強的控制力，同時更多的人口可以進入內陸進行開發，促進大唐的全面繁榮。

　　就看南線的太平洋鐵路就能知道，大唐修建了這條鐵路，徹底溝通了西海岸三州和東南三州。並極大促進了東南三州的發展。並且利用鐵路線的延伸。還在鳳凰城、圖森等地。以中轉站為名設立了殖民點，西班牙人也只能幹生氣，不能干涉。可以說，僅一條南線太平洋鐵路，就極大盤活了大唐經濟，促進了國家發展。其投入當然是巨大的，但是其收益卻近乎是無限的。

　　作為職業與鐵路線息息相關的乘警，李星傑可以說是對於鐵路對大唐的作用。有著最直觀地認識。保護鐵路交通的暢通和安全，成為了近年來大唐政務中的一個重點。八四年這條鐵路剛通車的時候，沿線的印第安人還極為恐懼，避之不及。可是當恐懼慢慢遠去後，一些人開始打上了火車的主意。畢竟大唐西海岸三州和東南三州有著大量的財貨在這條大動脈中流動著，彭州和佛州成為對歐洲國家貿易的主要視窗後，歐洲人的貨物和財富也開始通過這裡運輸。很多時候，列車上甚至運載地是成堆成堆的金銀貴金屬。

　　而鐵路線穿過的是什麼地區呢？名義上屬於西班牙殖民地的新墨西哥地區（包括亞利桑那、新墨西哥等一系列後世建制），這裡大唐沒有正規軍的屯駐，沒有像樣的城市。只有殖民點和被有限武裝起來的民兵。而相對地，這裡有民風最為彪悍的印第安部落。阿帕奇人、科曼奇人，還有眼紅大唐已經不能用肥的流油形容的財富的西班牙人和墨西哥人。

　　早在這條鐵路在建設之前，白南就曾建言國家，一定要注意鐵道線的安全防護，雖然修鐵路進入新墨西哥，有著進取之意，但是同時不能忽略潛在的危險。而幾年之後，白南的憂慮也成真了，越來越多的印第安人開始將打劫唐人變成一種生活方式。

　　不得已，在今年年初，大唐國會提出提案，要求國防部針對大唐南線兩洋鐵路的安全問題儘快做出對策，成立鐵道兵或者類似建制部隊，保護好大唐的鐵路交通安全。雖然印第安人的爬火車偷盜行為，損失掉的財物數額並不大，但是也是不厭其煩。

　　只是，大唐本身組建鐵道兵容易，可是進入新墨西哥自然需要跟西班牙人進行交涉，儘管唐人不怎麼需要看西班牙的臉色，但明顯問題還劇烈不到要派兵進駐西班牙殖民地的程度，西班牙人對此反應激烈，甚至以貿易威脅唐人，暫時這個事情是僵持住了。

　　大唐鐵路總公司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增強沿線城鎮民兵對這一地區鐵道的巡邏強度，並盡可能交好當地的部落，同時在火車上派駐更多的乘警。李星傑就是在這個大背景下，成為了列車乘警，保護列車安全的。

　　在散貨車廂中，一般車廂中都有一個負責安全的乘警，他們往往裝備有手槍，甚至還會有衝鋒槍或者手槍這樣的東西。像是李星傑身邊就立著一把明顯是穿越眾們抄襲經典的雷明頓的霰彈槍。在大唐民間，雖然成州的地區對武器限制比較嚴格，但是一些地區由於存在安全隱患，比如未歸化的印第安人問題，居民們都被允許持槍。顯然軍用武器是不會開放給平民的，所以一般他們能夠獲得的就是手槍或者霰彈槍這樣的東西，而這些也是非常標準的警用武器。

　　李星傑正在聽著音樂，突然一陣刺耳的蜂鳴聲響了起來，他立即站起身來，緊張地抓起身旁的霰彈槍。

　　這警鈴聲是每一個車廂裡都具備的報警信號，出現情況後拉下閘門，整個列車都會響起這種刺耳的蜂鳴聲，提醒車上的乘警們。

　　李星傑急忙拉開車廂門，伸出頭向外看去。他不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況，所以還是有些膽怯。出現在視線中的是這一側大約七八騎印第安人，他們縱馬疾馳，已經沖過了最後一節車廂，跟火車保持平行的前進。甚至還有人已經從馬背上翻身，準備隨時跳上火車。

　　“砰！”一聲槍響，李星傑驚了一跳。這才看清是自己後面兩節車廂的一名同事，扶著火車車廂門，一手拿著手槍朝著企圖跳車的印第安劫匪們開槍。只是這樣的情況下，這樣的射擊是沒有什麼準頭的。

　　居首的印第安騎士，騎著一匹神駿無比的汗血馬，這讓李星傑很詫異，因為汗血馬在美洲大陸上僅有唐人才擁有，而且是第一級的戰馬，極為珍貴。這名騎士首領顯然被唐人乘警的攻擊激怒了，他舉起手中的卡賓槍，朝著那名乘警開火。這種射擊顯然也沒有命中，不過他身邊的兩名同夥，一人持槍，一人持弓箭，也朝著他射擊。這名乘警顯然是有些害怕，連忙把頭從車廂外面伸了回去。

　　李星傑極為緊張，他腰間的對講機裡傳來了同事同樣緊張的喊叫：“艸特麼，是那夥不要命的阿帕奇人，老張你有衝鋒槍，快朝著這幫王八蛋掃一梭子！”

　　“好嘞，你們都快把頭給縮回去，打著你們可不負責！”年紀大一點的老張在比李星傑更靠前的車廂，李星傑一聽，本來就在車廂裡的腦袋，更往後縮了一點。可是老張的位置不好，他朝著那群印第安強盜打出的子彈散佈太廣，幾十發子彈愣是沒有傷到一個人。

　　對講機裡乘警們叱駡著，這時候警隊的隊長叫道：“都注意，那群蠻子要跳車了，在前面的到五車皮來集合，我們去支援後面的同志！”

　　此時的幾個阿帕奇強盜似乎已經做好了跳火車的準備，他們聰明地選擇不在車廂門處跳車，而是在後面車廂的連接部，同時還有人用弓箭和火槍攻擊車門處，為自己同伴的行動作掩護。

　　“你們快來，快來啊，這幫蠻子要跳我這一節車了！”守衛車皮的小趙大驚失色，他想探出頭去攻擊對方，可是卻更害怕被迎面打來的子彈傷到。

　　艾斯誇特第一個跳上了火車，隨後又是一名小夥伴，艾斯誇特叫道：“摩奇，你先上！”

　　有些精壯的矮小印第安青年眼中閃爍著火熱的光，他道：“放心吧艾斯誇特，看我的！”

　　摩奇扒著火車，很迅捷地挪移到了車門的位置，他大叫著沖入車皮，而迎接他的則是砰的一聲槍響。

　　在驚恐中的乘警小趙放出了致命的一槍，直接把摩奇整個胸腹部打成了一片血肉模糊，摩奇當即從列車上摔了下來，阿帕奇們發出了憤怒的叫聲，而與此同時，艾斯誇特在列車上一個晃悠，就跳進了車廂，剛剛發出一槍的乘警正要拉動槍栓再次上膛，而矯健的艾斯誇特卻擲出了手中的短矛。沒有任何防護的小趙被這一支短矛插中了胸口，艾斯誇特目光冷峻地看了一眼驚恐在奮力喘息的乘警，隨後拔出短矛，插在了他的額頭處。小趙徹底沒有了聲息。

　　艾斯誇特哼了一聲，唐人的頭髮都很短，沒法抓起來，很難把頭皮給削掉。割掉頭皮是印第安人武勇的象徵，一些印第安人部落甚至還會用頭皮縫製成一件外套，雖然要多噁心有多噁心，但是他們覺得這像是一件新款阿瑪尼風衣一樣拉風。

　　艾斯誇特對於唐人的頭皮不感興趣，他是一個非常理智的阿帕奇人，不僅僅只有武勇。對他來說，時間寶貴，全副武裝的列車乘警正在趕來，他們很難正面與他們抗衡。而他需要做的是盡可能多的把有價值的貨物拋下火車，然後將這些財物帶走。

第446章 跳火車（中）

　　不過讓艾斯誇特失望的是，在這一節車皮中，一櫃櫃的貨物，他用撬棒起開之後發現，居然是一桶桶的油漆塗料。當然艾斯誇特並不清楚這是什麼，看到桶裝一般都會是什麼食物，因為有一次他就在火車上發現了桶裝的豬蹄，而眼前的東西光聞味道就明顯是不能吃的東西。但艾斯誇特也不會輕易放棄，也許這東西會之前，賣給西班牙商人可能交換到武器。

　　幾個小夥伴也跳上了這一節車廂，他們看都不看一眼地上乘警小趙的屍體，甚至庫西還覺得礙事，將屍體踢開了一點，不要妨礙他們在車皮裡走動。

　　“這是什麼東西啊？”對於阿帕奇人來說，這種經歷並不罕見，因為幾乎每次他們跳上唐人的火車，都會發現一些自己不認識的東西。唐人就像是擁有無窮無盡的新奇玩意一樣，這讓阿帕奇的年輕人們覺得跳火車是一個非常好的生存之道。

　　車廂中的油漆塗料，也是近年來大唐出口的熱門產品，尤其是歐洲國家，對於優質的大唐塗料需求非常大。現在歐洲的主要工業國家，大唐塗料已經清洗了市場，佔據了主導地位。大唐生產的油漆不僅廣泛應用於建築領域和木材加工行業，而且一些高端塗料，比如防腐漆、船舶漆、耐熱塗料等，更是方興未艾的歐洲工業界不可缺少的原料。大唐隨著快速發展，其工業門類也愈發健全，這是任何一個歐洲國家都無法媲美的。就算是如英國這樣的老牌強國在吸收了很多大唐技術之後，能夠製造金屬定裝彈的步槍。能夠製造蒸汽船。但是仍舊有不少的東西需要從大唐進口。塗料就是不能省的東西，在性能上傳統的桐油等塗料跟大唐的工業化塗料還是相距甚遠的。

　　艾斯誇特並不知道這些塗料的價值，但是他還是叫著幾個小夥伴，將密封好的油漆往車外扔出去。疾馳的火車上往下拋東西，基本上不可能有什麼完好的。木質的封箱立即就四分五裂，幾桶油漆也當即就破裂了油漆桶，到處流淌，不過也有一些運氣比較好。只是滾動起來，並沒有嚴重損毀。

　　艾斯誇特對此見怪不怪了，他從來沒指望從車上盜取的東西都能夠保持完好。

　　“動作快一點，那些唐人要來了！”艾斯誇特催促道，他的劫匪同伴們又費力地搬起一箱子油漆，往車外面擲去。

　　庫西這時候道：“艾斯誇特，我們是不是換一個地方，這裡面全都是不知道有什麼用的玩意，不能吃不能穿不能打仗，而且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換到有用的東西。也許其他的地方有更好的！”

　　艾斯誇特稍有猶豫，他們一般都是只搶劫一截車皮的。因為從一截車皮到另一節，顯然需要花更多的時間，而車上的乘警反應過來攻擊他們，就會造成更大的損失。早些時候他們可以在唐人沒有發現的情況下跳上車，車廂裡也沒有守衛，那時候真是想怎麼偷就怎麼偷，可是後來唐人增強了守衛，每一段都有乘警，而且當他們集合起來，阿帕奇的勇士顯然不是眾多火槍的對手，所以艾斯誇特希望速戰速決，不要拖泥帶水。

　　搶劫火車已經變得越來越有風險，心機很深的艾斯誇特剛才叫自己的同伴摩奇先上，其實未嘗不是要讓他試探風險。沒有什麼腦子的摩奇果然被唐人的霰彈槍擊中了，那麼艾斯誇特就能趁機制服裡面的乘警。當然如果摩奇是被一連串的子彈擊中，那麼艾斯誇特就根本不會再上了，他有些見識，知道那是唐人的衝鋒槍，能夠連發，自己再過去也是吃子彈的命。

　　僅僅收穫了幾桶油漆，顯然無法讓艾斯誇特滿足，他的膽子也隨著不斷地成功越來越大。他只考慮了幾秒鐘，然後做出決斷，喊道：“走，到下一節去！”

　　幾個年輕的阿帕奇小夥子興奮地發出嘯叫聲，艾斯誇特伸出腦袋觀看了一下情況。明顯最後一節車皮被攻陷，使得上一節車皮的乘警十分驚惶，他連頭也不露，將一隻手伸在外面，拿著手槍開著火。這幾槍也確實打中了一匹馬，但是並沒有傷到什麼人。而他卻很快將手槍的子彈打空了。

　　其實鐵路安全部門用這種每節車廂都安排一個乘警的方式，並不怎麼明智，這些乘警雖然都接受過專業訓練，但是當他們面對兇悍的劫匪時，只能孤身作戰，而對手卻是一擁而上的，所以並不明智，反而容易造成乘警的傷亡。當然現在馬後炮這種事也沒有用，鐵路安全負責部門的拍腦袋決定，沒有詳細論證，也早晚會受到國會的問責。

　　乘警們這個時候也集合起了七八人的力量，這列散貨貨運列車使用的車皮都是封閉的，前後之間不像客運火車一樣有通道，乘警們需要把著扶手，然後一點點地移動到下一節車廂去，這種運動方法跟劫匪們別無二致，所以速度並不快。

　　隊長也挎著一挺衝鋒槍，老式的湯普森，都有十來年的歷史了，唐軍全面退役這種武器之後，有些就變成了警用。

　　“大夥都小心一點，對方是硬茬，小趙同志可能已經遇害了，我不希望再有其他同志犧牲，注意警戒，在接近劫匪所在的車皮之後，兩個持衝鋒槍的同志爬到車頂上面去，你們拿東西固定好自己，不要掉下去，用衝鋒槍的壓制火力先把還沒跳上來的那些接應的給幹掉！”

　　隊長很清楚這一次有人犧牲了，自己這個責任擔定了，不過與其自怨自艾，還不如奪回車皮的控制權，將這些倡狂的阿帕奇人幹掉。

　　年紀比較大的老張罵道：“這群該死的阿帕奇蠻子，我們的軍隊為什麼不過來把他們都滅了啊，老給我們找麻煩！”

　　李星傑懂得多一些，他道：“怎麼說這裡都是西班牙的殖民地，我們要動手不能太隨意。”

　　隊長看了李星傑一眼道：“照這樣下去，阿帕奇人會越來越無法無天的，最後恐怕要出大事的，國家肯定要行動起來的，這條鐵路是我們國家的生命線，不容有失。”

　　他們緩緩地在接近著後面的車皮，而艾斯誇特等人已經接近了下一節車皮。這一節車皮裡值守的乘警看出那群阿帕奇人想要過來，而且他已經打空了手槍子彈，沒有選擇在車皮裡一個人單挑一群阿帕奇人。他立即從車皮爬出來，縮著身子跳到了上一節車皮那裡去。雖然這樣的選擇有點不盡忠職守，但是也無可厚非，總比丟了性命強。

　　阿帕奇人很快就進入了這一節車皮，不過令他們仍舊有些失望的是，這一節車皮裡雖然不是油漆了，但是還是不能直接利用的東西——一箱箱的鋼筋。東南三州正在快速建設著，而且每個月抵達大唐的十萬移民超過半數都是往東南三州和內陸州轉移的，這裡需要大量的建築材料，而東南三州剛剛起步，其工業沒有西海岸三州那麼發達，所以大部分的建築材料仍需要從西海岸通過鐵路往東部運送。

　　“比剛才那東西要有用！”艾斯誇特拿出一截鋼筋判斷道。

　　高瘦的阿帕奇小夥子查赫莫眼前一亮，問道：“上面有花紋，是金屬的，很堅硬的金屬，這是武器嗎？”

　　艾斯誇特搖頭：“不，這應該是作別的用的。”

　　庫西叫道：“這些唐人真是奢侈，金屬不用來打仗，居然用來做別的。”

　　其實艾斯誇特早就認識到了這一問題，唐人有著很強大的能力，艾斯誇特曾經羡慕不已，他們有著種種堪比巫術的手段，能夠利用各種材料，並把它們製造成更有用的東西。艾斯誇特曾經不止一次想，如果阿帕奇白山部落能夠學會唐人的這種巫術，那麼一定能夠生活得更好。

　　他並不太清楚，在西海岸的印第安人們，基本上都已經歸化成了唐人，很多第二代長大的原住民少年，已經完全的唐化了，他們從生下來就進入大唐的公立學校，學習漢語，並且跟漢人的孩子一起成長，很多孩子甚至原本的語言生疏了，只能使用漢語，他們受過良好教育後，又能從事跟漢民一樣的工作，融入社會的速度非常快。

　　而另一位面之中，很多西方殖民者曾經強制地要求原住民的子女進入特殊學校學習宗主國語言，澳大利亞、加拿大都有類似的血淚學校，甚至出現了大量的原住民兒童被虐死現象。而在大唐，原住民的子女不僅接受教育，而且有著充分地營養攝入，社會上對於歧視深惡痛絕，這也使得幾乎半代人的時間，當地第二代原住民的漢化程度已經相當的高了。

　　大部分西海岸的原住民，已經過上了與漢民類似的生活，雖然平均水準上，由於文化水準、語言能力等因素要略差一點，但全都在溫飽以上，享受無差別的國家福利。艾斯誇特認為的唐人“巫術”，他們一樣也能夠使用，過著阿帕奇人難以想像的好日子。

第447章 跳火車（下）

　　兩名還騎在馬上的阿帕奇青年高喊著：“艾斯誇特，艾斯誇特，唐人過來了！”

　　艾斯誇特聽到同伴的呼喊，往車門外一看，果然看到，幾個荷槍實彈的列車乘警，正扒著火車車皮，朝著列車車尾的位置過來。

　　這讓艾斯誇特一凜，隨即他叫道：“金屬不怕摔，往下拋兩箱下去，我們立即撤！”

　　他的選擇還是很果決的，如果貪多，可能唐人就趕了上來，最終會造成更多的傷亡。從一年前艾斯誇特開始了自己列車大盜的這個生涯，他已經損失掉了不下二十個阿帕奇同族，固然這是一個高回報的項目，但同時風險也是巨大的，唐人的武力畢竟強大，基本上每次艾斯誇特都會丟一個同伴。

　　不過阿帕奇人並不害怕死亡，他們生活在條件最艱苦的科羅拉多高原，就算是日常的打獵，甚至稍微棘手一點的疾病都可能致命，比起這些，扒火車的死亡率也不算高得多麼顯著，但其回報卻是絕對比狩獵高得多。

　　幾個車皮中的阿帕奇人，協力將一箱鋼筋抬了起來，這東西要比剛才的油漆更重，所以也更麻煩，阿帕奇人也不算特別健壯，考慮到他們生長環境和生產力的原始，營養攝入是不夠的。這也造成了僅僅往車門外擲出了一箱鋼筋，艾斯誇特的同伴又示警了。

　　“艾斯誇特，唐人還有兩個車廂就過來了，我們要不要撤？”

　　艾斯誇特有些不甘心，但是如果跟唐人乘警正面硬幹，可能損傷更大，甚至自己的性命都會不保。艾斯誇特是一個十分精明的人，絕不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於是艾斯誇特毅然道：“第二箱不要了，我們跳下去！”

　　火車在疾行中，不能說停下就停下，只要阿帕奇人跳下火車，唐人是不能停下火車再去追擊他們的，雖然他們確實造成了火車的貨物損失。但九牛一毛都不算，再將貨物尋回也不會有效降低多少損失，反而停下的火車可能是更危險的。

　　艾斯誇特對於自己的決斷是有信心的，他從來沒有見過唐人會停下車反擊自己。不過就當他準備跳出車皮的時候，突然連續的槍響，讓他驚了一跳。他看到車皮外跟著火車縱馬奔跑的兩個同伴哼了一聲就從馬背上跌了下去，墜馬的摔墜更是直接要命，兩個人倒在血泊裡爬不起來了。就連兩匹馬也被擊中了多發子彈，摔倒在地。

　　艾斯誇特臉色發白。他看到了兩個手持衝鋒槍的唐人乘警，居然扒在前一節火車皮的上面臥倒著用手中的衝鋒槍襲擊自己，而後面的唐人仍舊沒有摸到這節車廂，這也使得阿帕奇人稍稍大意了。

　　這其實也是隊長的本意，兩名走上面的乘警就是為了突然襲擊，阿帕奇人看到唐人接近的距離，必然會放心一些殊不知持壓制火力的乘警已然接近了他們。

　　一向比較天不怕地不怕的庫西也有些害怕，看著艾斯誇特問：“怎麼辦。艾斯誇特，那可是能連發的火槍。只要我們探出頭去就會被擊中的！”

　　艾斯誇特聰明的腦子飛速地轉著，很快明白了唐人是什麼想法，用衝鋒槍，他們可以輕易地堵住車皮中的阿帕奇，而後面唐人的乘警正在一點點接近，只要他們過來了。就會把自己一夥人殲滅在這一節車皮裡，這無疑是最壞的結果了。

　　不過艾斯誇特也並未遲疑，他立即道：“不能猶豫，唐人正在接近，現在跳下去還有生計。如果被他們堵住，那就完蛋了！你們幾個，把衣服什麼的東西先拋出去！”

　　庫西等人是不明白艾斯誇特的主意的，不過這時候他們都無限地信任艾斯誇特，將身上獸皮縫製的衣服解下，拋出了車皮。頓時一陣連續的槍聲響起，乘警們以為這是印第安人跳出來了，高度緊張下還是扣動了扳機。

　　就在這個時候，艾斯誇特大叫：“跳！”

　　幾個阿帕奇青年立即從車皮中跳了下去，這個業務他們做得十分精熟了，知道怎樣滾下車會受到最小的傷害，不至於斷腿斷手，甚至丟了小命。唐人的衝鋒槍一般就是三十發的彈夾，軍用的才會配發五十發的彈鼓，剛才的兩次射擊，已經打出了不少子彈，所以當幾個印第安人出來的時候，兩名持衝鋒槍的乘警槍中已經不剩多少子彈了。

　　但是仍有一名印第安人被子彈打中了大腿，一名被直接擊中了脖子，甚至連庫西也擦傷了一點腰部皮肉。至於艾斯誇特，毫髮無損。因為他又是在別人跳出去之後再跳的，雖然他走在最前，但是卻等了小片刻，讓夥伴為自己吸引了子彈。

　　他們跳出車的沒半分鐘，隊長帶著李星傑等人也來到了這節車皮。李星傑看到了平素關係還算不錯的同事小趙，肚子上被開了一個大口子，額頭也被紮穿了，兩隻眼睛瞪得巨大，死不瞑目，滿是驚恐。

　　所有的乘警看到小趙死的慘像，都是義憤填膺，甚至流下了熱淚。李星傑攥著拳頭，狠狠地砸在了車皮壁上，恨聲道：“這群該死的蠻子，真應該把他們全殺了，隊長，小趙就這樣被他們殺了，該死，真是該死！”

　　隊長將頭上的毛子摘下來，臉上也是鐵青，說道：“這裡面我的責任無可推卸，但是我們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們的，小趙不是死在列車安全崗位上的第一位乘警，但我們都希望他是最後一位，這份血仇，我們是絕對要報的！”

　　老張也叫道：“那幾個蠻子應該沒走遠，咱們停下車應該還能抓住他們！”

　　隊長搖了搖頭：“這不可能，列車員是不會同意我們的要求的。”

　　老張道：“不同意我們拿槍逼著他們同意。”

　　隊長皺著眉頭道：“注意你的身份，老張同志，我們是鐵路線上的公安幹警，不是流氓和匪徒！我們也從來不把槍指著自己人！”

　　隊長看老張閉了嘴，隨即道：“等列車抵達埃爾帕索，我就會向上級申請，現在的鐵路線上的匪徒越來越猖獗了，我們需要更多的駐軍。”

第448章 新的想法

　　有些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艾斯誇特的半邊大腿和上身側面都已經擦傷，雖然肉沒有傷到，但是皮膚上血淋淋，顯然也極為疼痛，可艾斯誇特並沒有看一眼。他反而三步並作兩步走，扶起了還趴在地上的庫西。

　　“怎麼樣，庫西，傷勢嚴重嗎？”

　　庫西就著艾斯誇特的攙扶站了起來，看了看那槍彈擦傷，搖了搖頭道：“沒事兒，回去讓你父親用藥草擦一擦應該就沒事情了，子彈沒有打進去，萬幸。”

　　另一個阿帕奇青年基納沒有受什麼傷，比較幸運，艾斯誇特和庫西兩個硬漢又查看另外兩個夥伴，他們都在剛才的跳車過程中挨了槍子，落地的時候也沒有做出太多規避動作。

　　庫西忙搶上去，伸手去探一個已經一動不動的夥伴的鼻息，然後回頭朝著艾斯誇特無聲地搖了搖頭。這個傢伙無疑是最倒楣的了，他直接被數顆子彈擊中，最要命的一顆擊穿了頸部大動脈，剛一落地就斷氣了。

　　艾斯誇特沒有太多表情，又走到另一個還活著的同伴那裡，只不過這一個的情況也絕不好，他雖然只在大腿上中了一彈，但是同樣不停地在出血。如果艾斯誇特和庫西是來自大唐的印第安人，他們可能會懂得急救，但是他們只是未開化的阿帕奇人，就這樣看著自己另一個夥伴流血致死。不管兩人如何向他們的火日神和水月神（阿帕奇人的兩大主要神靈）祈禱，都沒能挽救他。

　　八個人一同出擊，最終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狼狽不堪。艾斯誇特的臉色陰沉，目光中更是帶著冷厲的光。這是他從事這個行動以來，損失最大的一次了。

　　庫西背起同伴的屍體。絲毫不顧及同伴的屍體還在不停地流血，占滿了自己的全身，庫西憤慨地道：“可惡的唐人，我們的兄弟就這樣被他們屠殺了！這個仇絕對不能不報！”

　　基納也是附和道：“是啊，從一年前到現在，我們已經有好多人被唐人殺死了。唐人仗著他們的武器，根本沒有勇士的精神，不敢與我們面對面地交鋒，都是一群懦夫！艾斯誇特，你怎麼說？”

　　艾斯誇特此時倒是並無多少憤怒，倒是比較恥辱，這是他最失敗的一票，不僅沒有帶來什麼食物和衣服，反而損失了五個夥伴。族中其實一直有比較年長的一派反對他這樣明目張膽地劫掠唐人的火車，這次他損失了一半還多的人，必然會引發部落中的異議。同時，艾斯誇特覬覦白山部落的酋長一位已經很久了，原本憑藉著自己對部落的功績，他很有可能得到多數人的支持，廢掉酋長的兒子，成為下一任酋長。可是有了這個事情，他的地位很可能遭到衝擊。

　　現在他的腦海中不停地推演著自己可能遇到的情況。以及自己應該如何應對。沒有用太久的時間，艾斯誇特對身邊倖存的兩人道：“這是白山部落的奇恥大辱，我們白山阿帕奇的勇士，從來都沒有在敵人面前遭遇過這樣的失敗，唐人羞辱了我們，我們就一定要討回來的。走。我們這就回部落，帶著我們兄弟的屍體，帶著那點可憐的戰利品，這不僅僅是我們三個人的恥辱，也是白山部落的恥辱。我們必須給唐人一點顏色瞧一瞧了！”

　　兩個根本沒有什麼智商的阿帕奇青年高聲贊同著，他們對於唐人的認識雖然直觀，但是卻不夠全面，從小生活在科羅拉多高原的他們，是近些年才見到了從西海岸過來的唐人，這些唐人擁有著各種神奇的東西，但是似乎人數並不多。艾斯誇特倒是聽說唐人是一個比較大的部落，西班牙人都比較怕他們。但是這麼多年來，西班牙人不是沒有覬覦過這裡的土地，但是對於這片土地上的阿帕奇人還是沒有辦法，所以艾斯誇特堅信，唐人也是一樣的。他們沒有能力越過崇山峻嶺，來到這片土地上與阿帕奇人為敵。

　　甚至，艾斯誇特現在還有些覺得，唐人實際上十分膽小，他們不敢離開鐵路線，只要失去了鐵路線，靠兩條腿的唐人就什麼也不是了，就算他們有連發的火槍，但是他們白山部落也同樣有用不少的火槍，而且還有過人的勇氣，唐人人數又少，白山部落的勝算極大。

　　另外，艾斯誇特知道，唐人已經引起了整片地區所有阿帕奇人的不滿，不僅僅是白山部落，其他的部落也跟唐人發生過一些衝突，如果他能夠運作妥善，他就能夠在七大阿帕奇部族之中，捏合出一個鬆散的聯盟。阿帕奇人是這片土地上最強大的族群，擁有數萬甚至超過十萬的人口，艾斯誇特相信只要能夠組織起聯軍，他們能夠在主場消滅任何敵人。

　　他們的馬兒跑散了幾匹，兩匹被打死了，馬肉是不能浪費的，被庫西等人給分解了下來。他們幾匹馬載著收穫的油漆和鋼筋，帶著同伴的屍體以及馬肉，拖著疲憊的身軀往部落去了。在回部落的路上，艾斯誇特一秒都沒有停地思考著。對於這種以唐人的火車作為生存模式，艾斯誇特雖然覺得很有回報，但是他同時也明白其中的風險以及不穩定性。每一次他得到的財物不確定，有些能夠吃，有些能夠換，但是也有些西班牙的商人也是不要的，這就變得非常麻煩。

　　艾斯誇特是有雄心壯志和計畫的人，他不喜歡這樣的模式，他希望換一種新的方式。這片土地是阿帕奇人的土地，唐人在這裡經過沒有經過阿帕奇人的同意，早些時候唐人大隊建築隊經過時，也跟阿帕奇人發生過衝突，唐人工程隊有大批的工人，還有軍隊的隨行，阿帕奇人對付不了。現在鐵路建成了，唐人等於有了把柄，艾斯誇特認為其實阿帕奇人已經掌握了一些主動權。

　　艾斯誇特認為，最理想的模式就是，唐人在阿帕奇人的領地上經過火車，向阿帕奇人交納過路費，各種食物、衣物以及武器等其他物資，阿帕奇人不去動唐人的貨物。當然唐人不會輕易就範，所以艾斯誇特準備讓唐人知道，在這片土地上，必須聽阿帕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