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北美大唐 作者：白面黑廝 (已完成)

第649章 土倫之變

　　路易十六和他的全家被燒死，而在第二天，雅各賓派發動了政變，將弱勢的吉倫特派趕下臺來，並且借著這股趨勢，正式宣佈成立法蘭西共河國。

　　原本的歷史中，奧地利皇帝利奧波德二世與普魯士締結同盟準備反法之後，突然逝世，這也使得反法戰爭的爆發被推遲了一定時間。然而在本位面中，由於大唐醫療技術對歐洲產生了一定影響，所以利奧波德二世的病情被控制住，這位皇帝一方面委任皇太子弗朗茨主持軍政，一面自己養病並有限地對戰爭進行關注。

　　電報這種通訊方式在歐洲的傳播，使得君主國們更快的串聯了起來，這些君主國並沒有一個完整的協調計畫，更不可能存在互相指揮的關係，只有大略的進攻方向，目的也比較大而模糊，那就是推翻現在法國的革命政府，恢復法國的王權統治。

　　1792年9月底，在奧地利的主持下，英國、普魯士、荷蘭、西班牙、撒丁王國、那不勒斯等國形成了反法同盟，並從多個方向開始進攻法國，法國全面告急。

　　這時候倒是出現了一個稀奇的情況，鑒於法德之間宣戰，反法同盟甚至還找上了德國，讓德國也參與到這場戰爭中來。普魯士人還甚至提出了條件，希望德國開放邊境，讓普魯士軍隊過境進入法國。

　　就算是再智商受限的人也知道這是無比荒謬的一件事情，中國更是有假道滅虢的典故，德國政府對普魯士人理都沒有理。無奈的威廉•腓特烈二世不得不選擇借道奧地利。繞一個大圈子。或者由英國人和荷蘭人的船舶載著普魯士軍隊到法國。

　　同樣擋在反法聯軍道路上的還有另一個共和國家。那就是剛成立不久的比利時。相比德國還會被人忌憚一下，新成立的比利時根本沒有被英國和荷蘭重視。英國和荷蘭干涉軍14000人在沒有宣戰的情況下攻入比利時，比利時方面軍事力量薄弱，而且事發突然，很快就被聯軍擊敗。這個過程中還有原本反革命分子的推波助瀾和奧地利人的黑手。

　　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出現了，英國人通過這次戰鬥，奪取了比利時軍手中一部分來自大唐的先進武器裝備，足夠武裝近一個師。雖然彈藥並不是很充足，但是卻讓英國白廳方面異常振奮，似乎就像他們擊敗了唐人一樣。

　　干涉軍進一步行動，包圍了法國北部重要港口敦克爾克，英國人似乎看到了更大希望，喬治三世希望進一步增兵，擴大戰爭的成果。不僅如此，英國皇家海軍艦隊還聯合了西班牙海軍，在地中海方向準備進攻法國南部的普羅旺斯。撒丁王國干涉軍從東部逼近了格勒諾布爾。西班牙干涉軍從南面越過了東比利牛斯山脈。

　　相對來說，雖然奧地利喊得調門最高。但是奧地利方面出兵卻是最不容易的，自德國成立之後。奧地利想要出兵法國只能走北義大利一條路，好在佔據北部義大利的撒丁王國也是同盟中的一員，接受了借道的要求，然而阿爾卑斯山麓並不是那麼好行軍的地方，所以進度上就受到了影響。

　　當然對法國而言更為頭疼的是，隨著反法同盟的成立，國內的妖魔鬼怪們也同一時間冒了出來。比如之前帶兵與德軍交戰的迪穆裡埃，這時候居然搖身一變，拉起了隊伍宣誓要恢復君主制，挽回法蘭西的榮光。叛亂像瘟疫一樣在法國當時共有的83個省份內，很快就蔓延到了60多個省。整體上共和政府面對的形勢極為惡劣。

　　而最沉重的打擊在這個時候也出現了，盤踞在土倫城內的保王黨人，居然引狼入室。他們為了防止政府軍佔領土倫，並換取英國軍隊的庇護，竟將土倫要塞和擁有30餘艘艦隻的法國地中海艦隊，拱手交給了英國人和西班牙人，從而使英國和西斑牙軍隊不費一槍一彈就輕而易舉地佔領了土倫。

　　土倫，這個位於法國瓦爾省南部地中海海岸的城市，當時雖然只有幾平方公里的城廓和10余萬居民，卻是法國南部的一個重要港口，是一個良好的海軍基地。不論對法國來說還是對歐洲列強來說，都是令人矚目的地方。因此，在英國和西斑牙的軍隊進入之後，那不勒斯、皮埃蒙特和直布羅陀的軍隊也都相繼踏進這個港口。

　　至11月時，那裡的外國軍隊已經達到14000人。其中英國軍隊3000人，西班牙軍隊5000人，那不勒斯軍隊4000人，皮埃蒙特軍隊2000人。聯軍佔領土倫以後，為了保護大、小停泊場的安全，使艦隊免遭對方的火力封鎖，首先拆除了大、小停泊場沿岸的全部海岸炮壘，佔領了耶爾群島，並且在布倫海角和克爾海角高地上分別構築了防禦工事，以控制對大、小停泊場威脅最大的布倫海角炮壘、埃吉利耶特炮壘和巴拉去耶炮壘（這些炮壘可以直接射擊停泊在大、小停泊場內的外國軍艦）。另外，聯軍還在奧利烏爾和拉瓦菜特的接近路上，在法郎山地，部署了大量的兵力，以防止法軍從西面和東面進攻土倫。

　　土倫的門戶洞開，使得反法同盟的干涉軍能夠源源不絕地從法國南部進入法國，給了法國共和政府極大的壓力。此時的法國情況絕對危機，不久之前他們還剛剛在德國人手中吃了敗仗，士氣和精神都有點低落，現在幾乎全歐洲都在討伐法國，這更讓很多在革命中搖擺的牆頭草，放棄了共和政府，選擇向保王黨和外國勢力投降。

　　當然，此時也是有數不清的仁人志士挺身而出，為國奮戰的。這更是無數英雄開始嶄露頭角的時刻。甚至連遠在北美大陸的唐人，都屏息凝神翹首以盼一個身材不高、年輕而又富有活力的身影，出現在土倫的戰場上。

　　那個人叫做——拿破崙•波拿巴。

第650章 炮兵指揮官

　　土倫事件不僅像是平地裡起了一個驚雷，更像是在雪上鋪了一層霜，一下子震驚整個法國同時，也增強了全國的悲觀氣氛。但為了捍衛新生的革命政權，打退國內外反革命勢力的倡狂進攻，剛剛上臺的雅各賓派共和政府，必須體現出自己比之前的吉倫特派更強，所以羅伯斯庇爾和他的同志們盡心開始組建法國的革命軍隊。只用很短的時間，總數達420000人的革命大軍，很快就開赴了各條戰線。

　　法國國民公會任命卡爾托將軍為土倫前線部隊的司令官，負責討平叛亂。法軍是從兩個方向逼近土倫的。西面為阿爾卑斯軍團的卡爾托師，由卡爾托將軍指揮，兵力約8000人，司令部位于科日，前哨設在博瑟通往土倫的幾條道路附近。該師本有兵力12000人，因在馬賽以及沿海各據點佈防，已經分散了約4000人。東面為義大利軍團的拉波普師，由拉波普將軍指揮，兵力約6000人，司令部位于索利厄，前哨設在伐累塔一帶。總體兵力上與在土倫的反法聯軍規模相當，但由於被法朗山隔開，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通訊聯繫，只能各自為戰。

　　西線法軍經過數小時的戰鬥，攻佔了奧利烏勒，並且奪取了奧利烏勒附近的幾條重要隘路。在這次戰鬥中，法軍雖然取得了一些戰果，但這個部隊的炮兵指揮官瑪律田少校，卻不幸負傷致殘。炮兵是陸戰中的強大火力支柱，在攻城作戰中尤其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為此。軍官們都在為難。擔心找不到一個能夠頂替瑪律田少校的人物。沒有一個精通業務的炮兵指揮官。要想攻克土倫要塞，簡直是一樁難以設想的事情。

　　幾天以後，西線法軍再次發起進攻，經過一番激烈的爭奪，卡爾托將軍的部隊，從聯軍前哨部隊手中奪取了法朗山以北的山谷，並且分別包圍了波姆、魯日和勃蘭幾個棱堡，以及瑪律博斯克炮臺。佔領了錫富爾。與此同時，東線法軍也不斷向前推進。拉波普將軍的左翼到達了布倫誨角附近，右翼到達了法朗山地和法朗炮臺，並且控制了通往伐累塔的大道。這樣，法軍卡爾托師利拉波普師只用了很短的時間，便基本上完成了從陸地對土倫的包圍。

　　儘管如此，整個形勢並沒有發生根本變化。聯軍在英國艦隊的支援下，仍然控制著從法朗山地到瑪律博斯克炮臺的整個地區，佔據著可以控制大、小停泊場的克爾海角和塞佩半島。聯軍的增援部隊也陸續到達土倫。收復土倫的前景仍然十分黯淡。

　　不久之前，拿破崙還在科西嘉搞著獨立運動。不過並沒有獲得支持，還無法在科西嘉故鄉繼續立足。只能帶著全家來到法國大陸。戰爭的爆發讓拿破崙重新拿出軍人的鬥志，準備開始為法國而戰。

　　在拿破崙路過革命軍的駐地的時候，拿破崙遇到一位同鄉，國民公會的特派員薩利希第。

　　“我們科西嘉的軍事天才，許久未見你還好嗎？”薩利希第親熱地與拿破崙握手。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拿破崙表現得十分矜持。

　　科西嘉行動的失敗讓拿破崙開始審視自己的行動準則，對於法國他缺少真正的歸屬感，他的母語也並不是法語。不過在這樣一個大時代中，拿破崙看到了曙光。在革命軍的營地裡，拿破崙實際上已經聽說了炮兵指揮官瑪律田少校負傷無法指揮戰鬥的事情了，他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此時薩利希第問拿破崙道：“上面是如何為你安排的差事呢？”

　　拿破崙回答：“去海防部隊。”

　　薩利希第皺了皺眉頭道：“這可不是一個好去處，雖然此時哪裡都需要人，但是如果你去了，就是埋沒你的才華。”

　　拿破崙也不自謙，他默認了這個說法，隨即他問道：“現在法軍需要全力搶回土倫，而我們的炮兵指揮官瑪律田少校負傷嚴重無法作戰了。在現代的戰爭中，炮兵的作用越來越重要了，無論是唐軍還是德軍，都在戰場上依靠炮兵的強大而碾壓了他們的敵人，而我們法國在這方面軍事理論和實戰都起步比較晚，懂行的人更少。現在的局勢已經不利於我們了，如果我們再沒有一個好的炮兵指揮官，這場戰鬥就懸了。”

　　薩利希第也是神情嚴峻地點頭，他看著拿破崙，問道：“我記得，你就是炮兵學校畢業的吧。”

　　拿破崙自信地點頭，說道：“沒錯，我畢業于法國軍官學校，專攻炮兵學，並且提前畢業。而且非常幸運，我曾經與唐軍駐法的武官柏常青上校密切交往，並通過他獲得了很多唐軍運用步兵的知識，並且閱讀了唐軍大量的軍事專著。”

　　薩利希第聽後眉飛色舞，拍手道：“太好了，我們現在就缺你這樣一個人，來，快跟我來，我帶你去見阿爾托將軍，這個炮兵指揮官就是你的了！”

　　拿破崙暗暗握了握拳頭，薩利希第是國民公會的特派員，在軍隊中相當於一個監軍的職務，雖然不參與軍事指揮，但是對軍官們的影響是很大的。有了他的舉薦，自己的炮兵指揮官身份就穩妥了。

　　果然不出所料，正在為炮兵指揮官這一職位發愁的阿爾托將軍廷尉薩利希第帶來了一個十分懂炮兵的年輕軍官，也是十分高興。儘管拿破崙很年輕，但是經過阿爾托的一番詢問，拿破崙展現出了豐富的炮兵運用知識。

　　尤其在這時候，法國軍隊中彌漫著一種“學唐軍”的氣氛，凡是唐軍傳過來的東西，都是先進的。而拿破崙號稱從唐軍軍官那裡學到過東西，更是一個重要的進身之階。每年都有一定數量的法國軍官去唐國留學，學成者也不再少數，不過軍隊分一分也沒有多少人了。很多人也不一定有真材實料，但最起碼好聽。

　　阿爾托當即任命拿破崙為部隊的炮兵指揮官，之後巴黎軍事當局也批准了這一任命。拿破崙的崢嶸歲月，也從此開始了。

第651章 困難與克服困難

　　拿破崙接替阿爾托部隊炮兵指揮官之後，立即來到前線，但情況卻讓他十分失望。

　　一名軍士陪著新任炮兵指揮官視察法軍的炮兵，拿破崙首先便來到倉庫，他要查看炮兵的家底。然而，當倉庫打開，拿破崙看到了裡面的火炮，自己也有些發愣。

　　“這就是我們所有的火炮？”拿破崙指著光線很差的倉庫裡面問道。

　　軍士回答道：“是的，少校，我們所有的大炮都在這裡。”

　　拿破崙走到了一門12磅的滑膛炮跟前，上面的銘牌清楚地刻著一個年份：1763。

　　年輕英俊的炮兵少校大聲說道：“一門12磅的滑膛炮，還是三十年前的產物，你管這個叫做大炮？”

　　軍士無奈地攤攤手，指著更裡面的火炮，說道：“事實上，這一門在我們這裡算是好的了。”

　　拿破崙越往裡面走心就變得越涼，他的炮兵部隊只有十幾門火炮，而且大多是比較老舊的野炮也臼炮。只有一名軍士並不怎麼用心的看管，提不上保養，狀況十分的差。

　　不僅炮的數量少，拿破崙在之後又發現這些火炮彈藥還嚴重不足。可笑的還有，有些彈藥的口徑並不匹配火炮的口徑，整個軍事物資的管理都是十分混亂的。

　　緊接著，拿破崙又視察他的士兵們。

　　士兵們列隊開始接收新指揮官的檢閱，拿破崙點了一個看上去比較年輕的傢伙，問道：“士兵。你多大了？”

　　“十七歲。長官！”回答的聲音倒是很洪亮。可是他臉上的雀斑卻讓人覺得很沒有信心。

　　拿破崙自己也年紀不大，十幾歲就從軍官學校畢業，而且才能出眾。但他不相信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樣是個天才。他威勢很足地問這名年輕士兵道：“你當了多久炮兵？”

　　“十五天，長官。”

　　拿破崙有些淩亂了，問道：“那你知道怎麼開炮，看得懂火炮射表嗎？”

　　這名士兵有些緊張地回答道：“上個周看著前輩們打過一炮，後面您說的那個東西我並不知道是什麼……”

　　拿破崙陰沉著臉，然後大聲地問道：“你們中有多少人跟他一樣？沒有經過多少炮兵訓練。不知道該怎麼開炮，怎麼佈設陣地。”

　　然後幾乎三分之二的手都舉起來了。

　　所有人臉上無光，也感覺前途未蔔，士氣在這個時候似乎降入到了最低谷。

　　但是拿破崙看著所有人，似乎表情沒有太多變化，他揮手讓所有人放下舉起來的手，然後露出了一個俊朗的笑容，他道：“很好，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優勢。因為你們中大部分人沒有被污染過，還是一張白紙。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將親自教授給你們最出色的炮兵技術，你們也將會成為最好的法蘭西炮兵。我不必擔心你們沉湎於過去差勁和錯誤的訓練中。你們從開始學習，就學到的是最正確的制勝之道。而在之後的戰爭中，你們將用你們的炮火，去毀滅我們的敵人，為我們的國家奪回土倫，繼而奪回一切失去的土地！”

　　他這一番話，純粹就是毫無根據地在給士兵們打氣，但是卻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拿破崙是一個天生的領導者，有著英俊的相貌、出色的演說能力，而且他懂得人心，身體力行地在帶領著他的士兵，充滿了人格魅力。

　　針對自己部隊中面臨的情況，拿破崙開始做了大量的工作。

　　第一個大事，就是搜集一切可以搜集到的火炮，沒有火炮的炮兵就是個玩笑。

　　他對自己的軍士說道：“這些年來，我們從大唐進口了數量不下500門各型優秀的火炮，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部隊中都是這樣的貨色，但是在其他地方，一定能夠找到最好的唐制火炮的。里昂和格勒諾布爾都有軍備倉庫，甚至還有最新式的唐制130毫米榴彈炮，至不濟還有非常好用的迫擊炮，要取得戰爭勝利，要讓我們的部隊充滿戰鬥力，必須用那樣的火炮，而不是我們現在手中這些老掉牙的東西。”

　　在土倫戰役的優先性上，沒有人會給拿破崙拖後腿，他派出去拉火炮的人也基本上都成功的搜集到了大炮。不久之後，拿破崙的部隊的火炮保有量增長到了84門，其中他湊出了一個16門130毫米唐制榴彈炮的炮兵營，還有22門唐制70毫米野戰炮和81毫米迫擊炮，剩餘的有幾門是近年法國自製的線膛炮，雖然不比大唐火炮厲害，但是也堪一用。剩餘的則都是型號比較老的滑膛野炮和臼炮了。

　　拿破崙堅信一種武器即便落後也有能發揮作用的地方，所以他還是一絲不苟地安排士兵去使用這些老式火炮。

　　拿破崙還在奧利烏勒設置了一個軍械工廠，專門用來對火炮進行維修和保養，十分幸運地，在他還找到了一名來自大唐的工程師。這名工程師原本是在法國協助法國軍工廠掌握轉移的軍工技術的，拿破崙親自去信給他，並且扯出了自己跟大唐外交官的良好關係，希望這名大唐工程師能夠來到奧利烏勒幫助他主持火炮軍械工廠。自然，在大唐的聚光燈之下的拿破崙，必然會得到來自大唐的支持，這名工程師帶著一個團隊來到了奧利烏勒，並隨機為拿破崙做了非常多的工作，尤其是他將一部分火炮的性能進行了提升，讓拿破崙部隊的實力再次躍升。

　　為了解決炮兵的機動和工事構築問題，拿破崙徵用了從尼斯到瓦朗斯和蒙彼利埃一帶的馬匹，並在馬賽安排生產了幾萬個供修築炮壘用的柳條筐。他還專門截留了一部分大唐生產的優質軍鏟，並且徵用了一批水泥等建築材料。

　　拿破崙不僅是一個出色的組織者，而且是一個腳踏實地的實幹家。他經常深入士倫前線，和士兵滾在一起。拿破崙吃住與士兵們一起，在訓練的時候親自為士兵們進行演示，十分耐心，並不停地鼓勵著他的士兵。更重要地，曾經受過唐軍軍官影響的他，也在用愛國熱情激勵著他的士兵們。幾乎是很短的時間內，拿破崙帶領的部隊面貌一新。

第652章 土倫戰役（上）

　　進攻土倫的作戰計畫早已基本確定。當時，會議認為：鑒於土倫東面的法朗山地地形險要，炮壘堅固，易守難攻，且有重兵防守，因此，不宜將主要兵力集中於東線，而應將主要進攻方向選擇在敵人防禦薄弱的西線，即從奧利烏勒方向進擊，從西面奪占土倫。巴黎下達的新的作戰計畫規定：集中一支60000人的軍隊，不管敵人正面的火力如何，而從東、西兩個方向同時發起進攻。首先，奪占法朗山地、法朗炮臺、魯日炮臺、勃蘭炮臺和聖卡特林炮臺，粉碎敵人的週邊防線；爾後，前出到土倫要塞附近，挖掘塹壕，構築工事，待條件成熟後，伺機攻佔土倫。

　　對此，拿破崙很不贊同，於是提出一個完全相反的作戰方案。他認為，上述計畫實際上很難行得通。這是因為：首先，敵人在土倫週邊的防線上，既有堅固的工事，又有良好的地形，還有地面火力和艦炮火力進行支援，可說是炮堅城固，兵力充足，要想從正面攻破，絕非容易之事；其次，正面強攻，倘若久攻不克，形成對峙，那就勢必遷延時日，使敵人贏得調集援兵和鞏固防禦的時間；第三，正面進攻即使得手，也很容易迫使敵人燒毀倉庫、炸毀船塢、破壞軍械庫，攜走全部法國軍艦，甚至洗劫土倫全市，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對於迫使敵人投降和保全整個城市，顯然都是不利的。

　　既然如此，那麼。奪取土倫的最好辦法又是什麼呢？拿破崙提出。應該首先集中主要兵力。攻佔港灣西岸的馬爾格雷夫壘(英國人稱為小直布羅陀)，奪取克爾海角，然後，集中大量火炮，猛烈轟擊停泊在大、小停泊場內的英國艦隊，切斷英國艦隊與土倫守敵之間的聯繫，迫使英艦撤出港口。如能這樣，則土倫守敵在一無退路、二無援兵、三無火力支援的情況下。必然不攻自破。這時，法軍即使只有不大的兵力，也可以迅速攻佔土倫。拿破崙還進一步提出：為了有效地封鎖大、小停泊場，使英國艦隊無法立足，法軍攻佔小直布羅陀和克爾海角之後，應立即在埃吉利耶特海角和巴拉去耶海角各設一座大型堡壘，並且應分別配置10門以上的唐制130毫米榴彈炮，36磅和24磅炮等30門以上相對重型的滑膛炮，4門發射16磅赤熱炮彈的火炮，以及10門戈美爾式臼炮。以便構成足夠的火力密度。

　　從作戰計畫的擬訂上，已經充分的顯示了一個軍事天才和軍事庸才計畫的區別。拿破崙思路富有創造力，而且直中要害，令人驚歎不已。國民公會的特派員薩利希第和賈斯巴林，一致支持拿破崙的設想。據此擬定納新計畫，被立即送往巴黎，並很快獲得批准。拿破崙因此受命擔任攻城炮兵的副指揮。

　　其實，早在1個月以前，拿破崙就看到了小直布羅陀的價值，認為它是打開土倫的鑰匙。當時，他多次向卡爾托將軍建議，派出足夠的兵力奪占並固守小直布羅陀和克爾海角高地，以便在埃吉利耶特和巴拉去耶兩個海角邊上設置自己的炮壘。傲慢無知的卡爾托將軍並不懂得這樣做的重要意義。他以兵力不足為藉口，僅僅派去了400人。結果，反而把機會讓給了敵人。幾天以後，聯軍4000人在克爾海角登陸，趕走了法國人，奪占了克爾海角和小直布羅陀堡。

　　歷史事例表明，戰場上具有重要戰役戰術意義的地理位置，對作戰雙方是毫無偏愛的。誰先認識到它的價值，誰先採取果斷行動奪取它，它就為誰服務，並成為另一方的巨大障礙。被卡爾托將軍忽略了的，聯軍卻給予了應有的重視。他們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把馬爾格雷夫堡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小直布羅陀”。1個月後，當攻城部隊的將軍們再次把目光轉向克爾海角時，形勢己截然不同了。由於卡爾托將軍的失誤，聯軍贏得了足夠的時間來加強自己的陣地，而法軍卻白白放過了一個不可多得的絕好機會。

　　也因為卡爾托將軍在情勢上的判斷失誤，使得國民公會對其失去了信心。1月上旬，多普將軍接替卡爾托的職務，擔任了土倫攻城部隊的司令，卡爾托被調往阿爾卑斯軍團。

　　多普將軍與其說是一個軍人，倒不如說是一個政客。他的到來，並沒有使指揮得到改善。1月11日，由於目睹直布羅陀當面的法軍不勝憤激，擅自向聯軍陣地發起攻擊，整個布留爾師都捲入了戰鬥。為了掌握局勢，拿破崙被臨時授權指揮這場戰鬥。他馬上進到前線，審時度勢，因勢利導，親自率領士兵突入聯軍陣地，在很短的時間裡便控制了幾乎整個克爾海角，從背後接近了小直布羅陀。然而，就在這個勝利在望的關鍵時刻，遠離戰場的多普將軍，卻因身邊一名副官中彈身亡而突然命令法軍停止進攻。結果，聯軍乘機反撲，一次眼看到手的勝利被白白斷送了。對於這個愚蠢的決定，年輕的拿破崙怒不可遏，沖到多普將軍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用普通士兵才會用的粗俗語言破口大駡。

　　這一事件發生以後，士兵中間滋長了強烈的不滿情緒，他們紛紛向巴黎來的特派員提出要求，懇請撤換指揮無能的司令官。而從巴黎來的特派員薩利希第是拿破崙的同鄉，在這場戰鬥中拿破崙表現出色，差一點就能取得出色的勝利，更傾向於拿破崙，所以在給巴黎的去信中，也是對多普表現出不滿，並讚揚了拿破崙的英勇。

　　由於前線官兵的強烈要求，多普將軍終於被調往比利牛斯軍團去了。深受士兵愛戴的杜戈梅將軍，接受了攻城部隊司令職務。有意思的是，多普後來回憶拿破崙時，曾經讚賞地寫道：“我發現，他總是堅守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即使需要休息，也是裹著大氅，睡在地上。他從未離開過炮群。”當然這不排除是在拿破崙成為皇帝之後的拍馬屁。

　　杜戈梅將軍是一個已有40年軍齡的老軍人。革命開始之前，他是馬提尼克一個富有的開拓者。革命爆發的時候，作為一個愛國者，他參加了保衛聖皮爾城的戰鬥，抗擊過英國人。後來，當皮埃蒙特入侵普羅旺斯時，他擔任了義大利軍團的一個旅長。杜戈梅將軍頑強、勇敢，為人正直，具有正確的軍事眼光。他熱愛自己的士兵，也贏得了士兵的擁護和愛戴。同時，杜戈梅對於拿破崙十分賞識。

　　1月下旬，正當法軍的進攻準備業已就緒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原來，不久以前，拿破崙率領士兵在小停泊場的北面秘密構築了一個炮兵陣地。為了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突然猛烈地打擊敵人，拿破崙帶領士兵用橄欖樹枝對陣地進行了巧妙的偽裝。由於偽裝得十分巧妙，這個就在敵人眼皮底下的陣地，始終沒有被敵人發現。視察中，有人頭腦發熱，竟然擅自命令土兵開炮。他們不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將是使炮兵陣地徹底暴露，更沒有想到，因此而闖下了一場大禍。

　　第二天拂曉，土倫聯軍總司令奧哈臘將軍就已採取對策。他率領7000人向西北方向出擊，在聖安東莞要塞附近渡過勒拉斯河，接著佔領了這座炮壘，拆除了所有大炮。敵人的這一行動破壞了法軍預定的進攻部署，並給西線法軍造成了極大的威脅。在這次戰鬥中，拿破崙表現得十分鎮定。他一面沉著指揮炮兵，掩護部隊有秩序地退卻，阻止敵人向奧利烏勒方向推進；一面積極牽制敵人，掩護杜戈梅將軍迂回敵人翼側；另外，他還親自率領一支部隊沿著一條隱蔽的通道，插入敵人戰鬥隊形中間，給敵軍造成很大的混亂。幾乎是上帝都在垂青這位年輕的炮兵軍官，混戰中，拿破崙還意外地活捉了聯軍指揮官奧哈臘將軍。

　　這時，法軍主力在杜戈梅將軍率領下迂回到了敵人右翼，並且直接威脅到敵人的退路。聯軍害怕被殲，紛紛潰退，逃回土倫要塞。法軍抓住這一有利時機，乘勝追擊，趁勢恢復了全部陣地。

　　這場戰鬥聯軍的實力，也使得聯軍士氣大跌。法軍在戰鬥中展現出的良好的策略性，讓聯軍覺得十分棘手。英國方面不斷地催促奧地利人出兵協助他們鎮守土倫，甚至還願意用本國軍艦載奧地利士兵。可是由於德國的存在，奧地利人對於出兵充滿了遲疑。德軍南部方面軍在近日來在巴伐利亞活動頻繁，奧地利人不得不進一步推遲了他們本來就繞遠的軍事行動。而弗朗茨皇太子所承諾的5000援軍此時看起來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根據英國人的計算，聯軍要想長期守住土倫要塞，至少需要幾萬人的兵力。然而，這對於聯軍來說無論如何是不可能的。因為這個原因，本身聯軍方面的指揮官對這場戰役已經失去期待，而士氣也進一步不可控的下滑了。

第653章 土倫戰役（下）

　　1793年1月下旬，前線司令部最後批准了進攻作戰的計畫。2月上旬，革命軍的最後一批援軍到達，從而使圍攻上倫的兵力達到38000人，超過了守敵一倍以上。2月中旬，突擊部隊和炮兵都按預定計劃進入集中地域，並佔領了預先構築好的堡壘，完成了最後的進攻準備。而這個日期比另一位面中的土倫戰役提前了近一年的時間。

　　拿破崙站在自己的炮兵陣地前，他身穿著藍色的法國軍官制服，即便身材不高，但是在烈烈風中，卻顯得格外的挺拔。他要保證在戰場上每一個士兵都能看到他，即使沒有看到他，也要仿佛看到他。

　　“所有單位做最後一遍戰前檢查。”拿破崙交待道，此時他的炮兵部隊格外鼎盛，已經遠超過聯軍的炮兵，更重要的是拿破崙出色的指揮調度能力，將自己的近百門火炮編制成了不同的火力層次，再加上策略得當，拿破崙信心滿滿。

　　“是時候了，讓我們開始吧！”

　　隨著拿破崙的一聲令下，法軍使用45門大口徑火炮，朝著小直布羅陀一陣猛轟。各種不同的炮彈，呼嘯著朝敵軍陣地飛去，有唐制火炮的尖頭炮彈，也有滑膛炮使用的圓形實心彈。為了配置這些不同射程的火炮，拿破崙花了好些心思。

　　小直布羅陀頃刻之間變成了火海。在法軍的猛烈炮火打擊下，聯軍精心構築的防禦工事很快被摧毀。即便在這個時代，唐軍的軍事學說和裝備已經極大的改變了戰爭的形態。但是很多軍事將領仍舊沒有很好地適應這場巨大的變革。比如工事的修建上。對於火炮的防備還是比較差。受限於國家的工業和後勤能力。歐洲國家基本上都不可能像唐軍工兵一樣，能夠修建防禦力強大永固工事。

　　聯軍的許多火炮還沒有發射一顆炮彈就被擊毀在陣地上。一些地段上的敵人，被迫放棄前沿工事，退守後面陣地。受唐軍炮兵理論深刻影響的拿破崙命令法軍用猛烈的炮火整整轟擊兩天兩夜，直到16日晚，才真正發起衝擊。

　　這天晚上，海風呼嘯，大雨瓢潑。寒風刺骨，電閃雷鳴，黑暗和恐怖籠罩著整個戰場。午夜1點鐘，在杜戈梅將軍的指揮下，法軍6000人，從南北兩翼開始攻擊，向小直布羅陀撲去。法軍編成4個縱隊。其中，2個縱隊主要用於監視，緊盯著巴拉去耶和埃吉利耶特海角的敵人；第3縱隊為主力，由拉博爾德指揮。其任務是攻佔小直布羅陀；第4縱隊是預備隊，由拿破崙負責指揮。準備隨時應付緊急情況。

　　拿破崙指揮炮兵轟擊了兩天兩夜，但是畢竟拿破崙是一個法國人而不是真正的唐軍炮術能手，他懂得炮火壓制的重要性，卻沒有辦法像唐軍一樣注重炮火的效率性。真正的唐軍炮兵現在已經發展到了極高的水準，唐軍炮兵會在前線偵察、空中偵察等多方面的配合下，對敵軍進行更加系統和細緻的打擊，並不是單純一味追求火力強度，而是追求火力效率。這種特徵其實來源於數位化戰爭時代，具有更強資訊通聯能力的部隊才有的戰鬥力。唐軍是不可能完全實現的，但是唐軍卻可以做到打得更加聰明。而不是像蘇軍一樣毫無美感的狂轟濫炸，對唐軍炮兵來說，炮擊就是一門藝術。

　　所以儘管對小直布羅陀連續炮擊了48個小時，反法聯軍所受到的損失並不是無法承受的。當法軍成群成群地沖入陣地的時候，也遭到了敵軍頑強的抵抗。由於是趁夜攻擊，而且法軍缺少必要的照明條件，對於路線也不太熟悉，所以大批法軍在黑夜中失去了方向。聯軍依託預先構築的障礙物和防禦工事，負隅頑抗，猛烈還擊，給法軍帶來了不少傷亡。然而，大革命時期的法國人可能是歷史上最不怕死的，法軍頂著傷亡硬生生地突破了敵人的首道防線，湧進了小直布羅陀堡。

　　不過在攻擊第二道防線之時，小直布羅陀的聯軍火炮開始猛烈地射擊，大批法軍被釘死在陣地上，其後增援到來，但是仍舊沒有取得任何建樹。

　　拿破崙在後面看著戰鬥的局勢，當他看到大批的士兵開始動搖和猶豫不前的時候，拿破崙拔出了腰間的指揮刀，對自己預備隊的士兵們高喊道：“是我們獲取勝利的時刻了！”

　　明明法軍遭遇著困難，可是拿破崙卻一臉就要打贏了的樣子，而他的士兵也很輕易地被他的情緒所感染。

　　拿破崙命令米爾隆中尉率領一個營的士兵執行迂回作戰，在敵軍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繞過棱堡，從後門攻入了小直布羅陀。淩晨3時許，這個營突入小直布羅陀炮臺，給後續部隊打開了一個缺口。這給敵軍造成了極大的混亂，拿破崙立即指揮法軍開始猛衝棱堡，一舉佔領了炮臺和小直布羅陀。

　　驚慌的聯軍企圖在破曉時分奪回小直布羅陀，但是拿破崙立即組織自己的士兵開始防守。

　　“將炮臺上的火炮調轉炮口，把敵人死死地壓制在下麵！”拿破崙似乎永遠精力十足，而取得勝利的法軍士兵們，也跟他們的指揮官一樣，迸發出了極大的熱情和精力。

　　即便是聯軍發動了幾次十分猛烈的進攻，但是法軍頑強地守住了小直布羅陀。

　　17日上午10時，法軍在調整部署以後，再次向敵人發起進攻，又經過幾小時的激烈戰鬥終於將敵人全部逐出了克爾海角。這樣，法軍經過10幾個小時的激烈搏鬥，終於使三色旗飄揚在小直布羅陀和克爾海角的上空。在這次戰鬥中，拿破崙身先士卒，衝鋒陷陣，身上兩處負傷，所幸都不是很嚴重。法軍為這次進攻付出了傷亡1000人的代價，聯軍則傷亡2500人。

　　而小直布羅陀的陷落，使得英國皇家海軍的艦隊不敢繼續再停留，胡德勳爵命令艦隊不顧強烈的東南風，張帆起錨，離開土倫港。

第654章 敵友轉換

　　大早上起來外面一個勁兒地劈裡啪啦，鞭炮響個不停。還好同光閣所在位置比較僻靜，周圍沒什麼住家，也不會被鄰居們的鞭炮聲吵得神經衰弱。可惜，白南家裡養了四個孩子，大姑娘已經是十五歲的青春少女了，大兒子二兒子也都十歲出頭了，最皮的還是小女兒，過個年最是樂意，情願放一輩子煙花爆竹。作為最小的孩子，白童是最受家裡寵愛的，大姐疼二哥疼，嗯，性情比較怪的三哥一般不鳥她，反過來白童會去不停地找白攸玩。

　　大一點的兒女帶著還小的妹妹在外面放鞭，白南和許可馨也都管不住，幾個小孩子就把一掛一百響的鞭炮吊在可憐的樹上，然後點上火就看著劈裡啪啦地蹦。

　　白南坐在餐廳裡，桌上沒太豐盛的早餐，也就一碗湯圓，旁邊還放了兩味小鹹菜。白南從小如果吃糯米類太甜的東西，覺得就不好笑話，所以怎麼的都要吃一點咸口中和中和。總統家的日子也過得跟平常人沒什麼兩樣，第一夫人甚至很多時間都是自己下廚的。同光閣也有請幫工，多是鐘點工的性質，煮菜阿姨來家裡做頓飯，或者收拾一下就走人了，畢竟同光閣也很大。這麼看來，白南這個生活水準甚至還不如很多富豪。至於另一位面中美國白宮那一系列的服務人員，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白南手裡拿著一份《大唐日報》，頭版頭條是拿破崙在土倫擊敗聯軍，收復了法國地中海的海軍重鎮。

　　“吃著飯還看報紙。”老婆嫌棄地白了白南一眼。

　　白南嬉笑著將手中報紙放下。道：“也就看一看。”

　　許可馨看到了報紙上的新聞。她平時對於這些事情都不很關注。但是拿破崙的名字還是吸引了她，畢竟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她問道：“居然是拿破崙嗎？”

　　白南點點頭，笑著說道：“說起來這場戰役的司令也不是拿破崙，但是寫報導的人還是把拿破崙的名字直接點出來了，這下子很多唐人都會知道這個法國軍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許可馨道：“我們沒有在這裡面有什麼動作吧，那麼這就是歷史的慣性了？拿破崙還是在土倫嶄露頭角了。”

　　“是啊，雖然日期不對，很多細節也出現了變化。但是陰差陽錯的拿破崙還是在土倫大放光彩了。在此之後，恐怕他就會受到法國政府的重用了。現在法國這個形勢也不能說是很差，聯軍在土倫失利，法軍很快就能肅清南部的敵人，什麼撒丁王國、那不勒斯之類的敵人都不夠看，如果法軍能整合力量擊敗迪穆裡埃的保王黨勢力以及盤踞在比利時的英軍和荷軍，那麼整個形勢就會大大變化了。”

　　許可馨並不是很懂政治上的東西，只是跟丈夫有一搭沒一搭地隨便聊天，她問道：“歷史上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個步驟，不過法國人擊敗了敵人。最後又打出了國境以外，拿破崙最後不是還進行了什麼義大利戰役了嗎？既然成功擊破了敵人。那麼為什麼還要出國作戰呢？”

　　白南耐心地解釋道：“從需求上看，雖然國家被守住了，但是敵軍亡我之心不死，反法同盟仍舊存在，所以必須把敵人打到認輸為止，這算是一種主動的防禦策略，也就是以進攻代替防守。但我覺得還有很關鍵的一點，大革命將法國人心中的戾氣全部帶動出來了，法國人現在就是想殺人，而他們的革命必須用鮮血去祭奠。既然不想死法蘭西人，那麼只能死別的國家的了。對外的軍事行動也是緩解本國國內矛盾的重要因素，法國內部的紛爭還是太厲害，如果對外作戰，最起碼還能做到一定的統一，如果真的一味內鬥，那麼法國也就徹底完蛋了。”

　　許可馨又問道：“比利時是第一國際的成員，現在被英國和荷蘭佔領了，我們是不是需要行動？”

　　白南點頭道：“這個是必然的，這個也怪比利時人自己。比利時獨立之後，我國一直催促他們跟德國一樣與我國簽訂軍事合作條約，但是比利時國革的勢力其實相對有限，比利時國內還有聲音認為我們大唐相隔萬里之外，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比利時希望採取務實的等距外交，也就是跟周邊的法國、德國、荷蘭和英國等國保持類似的友好關係。這不得不說是非常愚蠢的，如果是我們的那個時代，也許這是可能的，但是現在歐洲時刻處於戰爭之中，比利時又處在那麼重要的一個地理位置上，沒有人會讓比利時中立的。英國人這次也是看中比利時沒有完成跟我們的軍事同盟談判所以才敢出手的。”

　　白南將自己碗裡的湯圓都吃完，擦了擦嘴，又說道：“但比利時畢竟是第一國際國家，所以英國佔領比利時之後，我們第一時間就通過外交途徑向英國進行了嚴正抗議。至於出兵，我們內閣自己並不傾向於自己去解決這個問題，不過我還是做主派遣我們的艦隊去做一下威懾。歐洲的問題，還是要交給歐洲自己去解決。我們扶植德國，並不是完全沒有意義的。那麼現在，馬恩斯就該為第一國際的利益開始行動了。”

　　不需要大唐方面的指示，馬恩斯的特使也已經到達了巴黎。德國人提出的條件是非常有利於法國人的，德國人希望兩國即刻停止戰爭狀態，關於阿爾薩斯州的歸屬問題暫時擱置，德國實控阿爾薩斯州並且保證不侵犯法國的其他地區。兩國針對入侵比利時的英國人和荷蘭人展開聯合的軍事行動，實質上，德國在這次等於跟法國形成了軍事同盟，共同對抗反法同盟。

　　法國人萬分不滿意德國人對阿爾薩斯州的佔領，但此時他們在歐洲是絕對孤立的，除了德國，歐洲沒有一個國家支持法國的共和立場，敵人的勢力強大無比，所以為了保護革命的果實，巴黎方面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法德從敵人瞬間變成了盟友。

第655章 德意志野望

　　大唐國家安全會議上，國防部長劉放吾將頭上的軍帽摘了下來。他深青色的將軍制服打理得一絲不苟，這套軍裝是今年才換裝部隊的，也是唐軍從建軍以來換裝的第三套軍裝。唐軍第一套軍裝是以原本國府軍仿美軍軍服為基礎製作的，當時其實就是物盡其用，但時間久了，軍方就看不上這套軍裝了。其後，唐軍又列裝了第二套軍裝，這一次包括迷彩作訓服等一整個系列的軍裝都配齊全了。當然人對好東西的欲望是無止境的，軍方在使用第二套軍裝的過程中，累積了一些意見，對一些地方提出了改進，加上唐軍軍費愈發充裕，所以才有了現在的第三套軍裝。

　　無論從面料、織法、設計和配飾上，第三套軍裝都更像是20世紀末的一流軍事強國軍裝。一些軍事專家一直都有著這樣一種論調——好看的軍裝也是一種戰鬥力。這也是很多人深以為然的事情，當唐軍士兵和其他國家士兵站在一塊的時候，他國士兵看到唐軍士兵的軍裝和裝備，先天上就要弱勢一頭。

　　劉放吾對面坐著的是外交部長楚白，楚白清了清嗓子說道：“德國方面已經正式向我們提出申請，請求我們針對他們即將參與歐洲大戰的情況，向他們提供一批新的軍事援助。”

　　薛嶽老神在在地說道：“這些德國人也真是不耽誤事啊，去年才剛獨立，這時候國內形勢也不算完全明朗，前段時間跟法國人打。現在又要跟法國人聯合起來對付全歐洲。這馬恩斯還真以為他們是國際主義護體。刀槍不入了啊。”

　　席間眾人對於薛嶽吐槽的話大都只是聽聽，這也是薛嶽的一個習慣了，大家也都習以為常。

　　楚白繼續念著手中的單子，說道：“德國方面已經做好了全面動員的準備，估計他們的行動規模會比較大，而且從他們傳來的清單上，要的東西也比較多。德國希望從我們這裡得到十萬支s1步槍，輕重機槍6000支。各型火炮800門，而且希望我們能夠儘快地向他們轉讓幾艘自由風級護衛艦。有點意外，德國人這次還希望能夠獲得我們的偵察機，由我軍為其培養飛行員。”

　　劉放吾皺著眉頭，說道：“德國人的心有點太大了，十萬支步槍，數千支機槍，近千門火炮，甚至還把主意打到了我們航空兵的頭上。這有點挾寇自重的意思了，他們這樣一頭紮進戰爭裡。知道我們無法坐視他們的失敗，所以我們必須給他們提供武器裝備和其他物資。這幾乎是陽謀式的要脅了。”

　　楚白緊接著道：“這次德國人雖然打著要替法國出頭的旗號，但馬恩斯還是向我們洩露了他們的真實目的。自去年內戰之後，普魯士國內問題逐步激化，而且沒有什麼能力又比較怯懦的威廉•腓特烈二世對於國內軍隊的整建沒有取得太大成效，甚至普魯士軍隊的戰鬥力還進一步下滑了。德意志國革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能夠直接消滅普魯士，完成‘小德意志’的統一。”

　　白南拿著筆記錄著，此時抬起頭來說道：“先是小德意志，再是大德意志（涵蓋奧地利的德意志國家），恐怕再往後就要是歐洲了。德國人的野心我們必須要進行遏制。”

　　薛嶽則道：“說德國人現在能吞下歐洲那是不可能的，有野心是一回事，有沒有相對應的能力則是另一回事。德國現在看上去好像是軍事強國，但實際上他們的繁榮和強大，都是我們支持造成的假像。一旦我們不再對德國進行支持，德國甚至立即就會衰弱下來。這次他們向我們獅子大開口要這麼多東西，還不是因為本國沒有能力為他們的軍隊提供足量的裝備。沒錯，德國現在確實在進行工業革命，但是想要真的發展到有威脅的程度，至少要幾十年的時間，就現在，我認為馬恩斯是發揮他的投機主義，像靠著咱們完成幾件大事，為德國以後的發展打造一個好一點的基礎。”

　　薛嶽所說的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同，此時楚白看向白南，說道：“關鍵在於，我們是否認可德國在這個時候對普魯士進一步動手呢？”

　　對大唐來說，過於強大的德國是不應該存在的。不過，大唐也確實希望有德國的存在，成為大唐在歐洲的攪屎棍。大唐的地理位置就使得大唐能夠保持在歐洲爭端中的不敗之地，這多少年來大唐本土都是風平浪靜的，在大唐經濟上控制美國，拿下墨西哥和南美國革化以後，大唐基本上不存在任何的本土戰爭風險。但大唐是樂於挑動歐洲戰爭，以保持自己長久的獨霸地位的。這一點來說，大唐像是英國，英國一直都採取大陸均衡政策，挑動歐陸國家不停地爭端，以維持自己在全球殖民領域的領先。大唐也是一樣，將歐洲的先進國家置於戰火之中，而大唐卻可以按部就班地不斷地去佔據一個個殖民地。等歐洲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會發現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他們的立足之地了。

　　“客觀上來講，現在的普魯士確實是各時期中最虛弱的普魯士。德國一旦佔據勃蘭登堡、東西普魯士和西里西亞地區，將會有一個國力上的躍升。而我相信，那個時候，恐怕所有的歐洲國家都會趕到驚悚，並且以這樣一個德國為敵。更不要提，在政體上，德國是一個共和國，是踩著君主和貴族們的屍體建立的國家。無論是奧地利還是俄羅斯、不列顛，都會敵視這樣一個德國。而法國跟德國接壤，爭端是天然的，就算能有一時的和解，最終還會走向戰爭的。那時候，德國只能進一步地抱緊我們的大腿，我們也可以更好地利用德國來牽制其他的歐洲國家。”白南解釋道。

　　薛嶽問：“話雖如此，但我們真要向德國提供那麼多的裝備和物資嗎？”

　　白南搖頭，道：“那自然不可能，既然他們的目標是普魯士，那麼有財可以發，把一些資產抵押給我們，我們貸款給他們，優惠可以給，但是想白拿是不可能的。嗯，飛機什麼的就更不要想了。”

第656章 大採購

　　白南對於德國並沒有過分的忌憚，因為大唐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國革的組織形式又束縛了一部分野心家和極端民族主義分子的行動。現在的馬恩斯雖然比較右傾，但是一旦他真的越線，白南能夠立即採取措施，將這個傢伙從德國總統的寶座上拉下來。

　　在去年德國取得對奧普聯軍的勝利後，馬恩斯曾經有意推動國內的個人崇拜現象。他希望用這樣的方式來穩固自己的地位，但是即便他在整場革命中居功至偉，但是這件事還是遭到了極大反對。馬恩斯不會明著提出來，但是還是有他的一些心腹通過印宣傳畫、發檔之類的方式去做。可是黨內反應激烈，這是因為在國際主義的理論中，明確陳述了個人崇拜的災難性，無數拿著來自大唐的革命理論當聖經的人們，是不同意這種情況的，即便馬恩斯的功績是值得肯定的。

　　當白南在最開始去製造所謂國際主義的時候，就明確了他會用一種沒有個人意志的組織結構，去防止一些個人在歷史進程中的破壞作用。哪怕是在大唐自己身上，人們也極少會看到領導人的大幅頭像，也沒有什麼“為領袖的健康乾杯”之類的話。白南無時無刻地不再把自己往人民中間放置，他從沒上任的時候一直到現在，親民的例子不勝枚舉。隨著時間推移，唐人越發有這麼一種認識——即便是領導者，跟他們也沒有什麼區別的，他們同樣是人。同樣會犯錯。同樣下班之後會做菜。同樣疼愛自己的家人，也同樣在為了這個國家而奉獻。

　　馬恩斯沒有這種認識，他的生長環境還是老歐洲那一套，即便接受了國際主義，也難免受到其他東西的影響。可是從白南身上建立起來的組織形式，卻直接束縛了馬恩斯的個人崇拜推行。而進一步，馬恩斯無法在德意志國革中真正地說一不二，大唐通過各種形式能夠影響到德國人的決策。很大一部分德意志國革成員不會認為按照第一國際的吩咐做事有什麼問題。他們也會覺得極端民族主義是狹隘的。國際主義的最終實現，也要高於德國的國家利益。

　　德國最終從大唐得到了一億三千萬唐元的高額貸款，還款期長達20年，大唐也得到了德國大量國有資產作為抵押，這些國有資產產生的利潤，將會作為還款自動流入大唐的信貸機構手中，當本息還清，這些資產將會交還給德國政府。

　　這種方式也是德國方面比較容易接受的，甚至是樂於接受的。比如說一些企業，所屬權交給了唐人。唐人自然會進行一定的投資和技術指導，使其源源不絕地產生利潤。如阿爾薩斯的幾個礦區。想要得到快速和大量的回報，唐人必將進行投資，當投資得到回報，貸款得到償還後，這些企業又回到德國人手中，等於唐人為他們培養出了一系列具有營收能力的企業。

　　這次的貸款方案開放的資產項目是巨大的，主要是礦產、工商和土地開發的項目，白南堅信，就算單搞房地產，唐人也會穩賺不賠。所以，這次的貸款方案仍舊是雙贏的。德國人得到了武器和物資，能夠進行戰爭，並掠取新的土地和資源，二十年後又能得到一批培養起來的企業；大唐通過大額貸款，一方面維護自己的國際收支平衡，大筆的採購和投資，又進一步推動國內經濟的發展，同時對於德國的經濟滲透和控制也推高到新的層次。

　　德國這次的軍事大採購，又徹底地肥了大唐國內的一眾軍工產業和相關產業鏈上的其他企業。足以武裝十萬人的武器採購，使得北方工業等一批軍工企業訂單又排的滿滿的，而且利潤大增。大唐對於德國小夥伴也是很夠意思的，s1步槍、s6衝鋒槍、仿mg42的外貿型機槍sc-42，大量的手榴彈，以及唐軍之前自用的七五式105毫米榴彈炮、新推出的外貿版155毫米sc-1792型軍團級榴彈炮，都向德軍供應。

　　甚至國內還准許向德國出口輕裝甲的桶車，而大唐大眾汽車集團，也獲准在德國進行投資，在德國生產軍民用車輛。這也是除在清國以外，大唐首次在其他國家建設汽車生產廠。

　　德國人這次還一次性從大唐海軍手中採購了四艘現役的二手自由風級護衛艦。大唐海軍雖然不怎麼情願，畢竟海軍的戰艦缺口不小。但大唐海軍的營建計畫也是格外龐大的，僅去年一年，海軍就入列了一艘三藩市級重巡洋艦，五艘溫哥華級輕巡洋艦和十艘驚雷級護衛艦，足以替換掉4艘老艦。更不必說今年海軍的澳洲級戰列艦首艦澳洲號會入列，其他預計完成的艦艇還有重巡3艘，輕巡4艘，還有新型號的掣電級護衛艦5艘。

　　大唐海軍的發展需求遠比大唐陸軍更大，陸軍實際上並沒有預計多大規模的戰爭要打。要說有的話，白南在策劃著對滿清的顛覆，可能需要大批的軍隊，但是畢竟唐軍還擴張了武衛軍10萬，其餘特設兵團兵力也很足，而且是遠超出需求的足。一直有聲音希望陸軍縮減規模，尤其是縮減特設兵團的規模，不過陸軍方面硬是扛著絕不鬆口。

　　而大唐版圖實在太大，美洲靠著兩個大洋，又有南美的眾小弟需要照應。遠東方面也是需要看護，還有大洋洲和印度洋的情況，更不要說歐洲局勢的介入和遠洋商貿的保護。這使得大唐需要巨大編制的海軍，畢竟這不是二十世紀風平浪靜的年代，大唐的商業利益、國家利益都需要強大的海軍進行維護。所以現在大唐海軍的發展，已經不是以滿足自身防衛為目標了，而是以鞏固大唐全球霸主為目標。

　　德國人不僅會採購4艘自由風，之後大唐還會陸續交付給他們4艘平海級和6艘自由風，只不過整個交付過程要長達數年，還沒成立的德國海軍得等著這些艦船從大唐海軍序列中退役。

第657章 婦女運動

　　白南處理完德國的龐大軍購案，悠悠然地從辦公區往同光閣居住區而去。意外地，白南在會客廳裡發現老婆許可馨正在跟現任的文教部副部長葉秋懿交談。

　　當初穿越的時候，葉秋懿算得上是可以跟許可馨媲美的美女，而且出身豪門，教養良好，身上氣質自是不平凡，招引了好多追求者。只是許可馨早早就嫁做人婦，現在更是無比顯赫的第一夫人，還生了四個孩子，過上了家庭生活。而葉秋懿雖然仕途光明，是舉國上下職階最高的女公務員，但仍舊是單身，甚至這些年都沒有聽說過她跟什麼男人傳過緋聞。

　　白南跟葉秋懿的接觸不多，許可馨跟葉秋懿也不算很熟，葉秋懿更是從來沒有來過同光閣，所以這時候在家裡看到這位，白南還是有些詫異的。

　　看到白南回轉，兩個女人都起身來，葉秋懿朝著白南微微點頭，“總統。”

　　性格清冷的她不像是許可馨那樣容易讓人如沐春風，大多數時間都像是一個冰山美人，讓人難以接近。就算是面對白南這個大總統，她也沒有多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熱度。

　　白南並不以為意，道：“葉副部長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務要找我談嗎？”

　　葉秋懿平淡地道：“並不是找總統有事，如果是找總統的話，自然會通過同光閣的官道安排，這次前來，是有事情要與第一夫人討論的。”

　　白南更覺訝異，看了許可馨一眼，許可馨也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第一夫人當然身上有些政治職能。會參加很多公益性或者文化類的活動。不過許可馨算是極為低調的第一夫人了。除了同光閣為她安排的活動。其他大部分時間她都做些自己的事情，也不怎麼離開同光閣，更不可能去引領什麼話題。

　　要說葉秋懿作為文教部的副部長，邀請許可馨參加什麼文化活動，也有正式的管道，國政院會通知同光閣，白南的秘書們會向許可馨提請，並為她安排日程。而不會讓副部長親自來見她。

　　所以，應該是私事了，白南倒是知趣，稍微寒暄幾句，也不停留，上樓去找自家的小崽子們了。

　　等白南走後，葉秋懿和許可馨又坐下，葉秋懿表明了來意：“夫人，您最近有關注新聞上的‘孫依萍事件’嗎？”

　　許可馨點點頭，道：“最近這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我有一些耳聞。”

　　孫依萍是國內洛都大學畢業的一名高材生，而在多年之前。她只是江南一個逃離紅樓楚館的小丫鬟。身世坎坷的孫依萍小的時候就被好賭的父親賣入妓院換錢，孫依萍便在煙花之地開始伺候別人，吃盡了苦頭。有一次，她因為打破了老鴇珍愛的一件花瓶，遭到毒打。孫依萍從妓院逃了出來，舉目無親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她登上了前往大唐的移民船。

　　來到大唐之後，孫依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一種全新的氛圍。她因為年紀還小，被送入一家寄宿學校，用了三年的時間，就完成了從小學到高中的所有課程，並考入國內首屈一指的學府洛杉磯大學。四年後她以全優的成績從洛都大學畢業，擺在她面前的似乎是一條陽關大道，一切充滿了希望。

　　這個時候，她開始面試多家國內一流企業。然而，在她面試到一間大公司的時候，卻遭遇了天花板。煙花之地的出身，加上一個女性的身份，受到了公司人事面試官的排擠。面試官同樣是一個清國移民，帶有著根深蒂固的性別歧視，更看不起她曾經在妓院的經歷。這個面試官直白地告訴她，在所有面試者中，她的知識、履歷和能力都是最好的，但是他們公司不收女性的中層管理幹部，更不會收一個妓女。

　　孫依萍一時萬念俱灰，她滿心以為自己來到了一個不再有欺壓和霸淩的國家，這裡的社會是寬容和博愛的，她能夠靠著自己的努力，去跟過去悲慘的經歷訣別，過上更好的生活，成為更好的人。可是她沒想到，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

　　於是偏激的孫依萍留下了一封滿是控訴之言的遺書，在一個蕭瑟的夜晚投湖自盡。

　　事件曝光之後，引起了全社會的廣泛關注，尤其是頗有文采的孫依萍的那封遺書，刊登在報紙上以後，賺得了無數眼淚。很多女同胞包括很多公道的男同志，都對社會上這種性別歧視現象口誅筆伐，那家不收孫依萍的公司更是連續多日被砸雞蛋和石塊，甚至還有一些合作單位拒絕與其進行合作。總之，事情產生了讓人意想不到的關注度。

　　葉秋懿開始說道：“長久以來，我們都處於一個父系社會中，這可能是無法改變的，也可能是很多人認為理所應當的。但是大唐是一個開創新局面，充滿包容和文明的國度，像是孫依萍一樣遭到冷眼歧視和遭受實質傷害的女性還有很多很多。她們在職場中得不到晉升，在家庭中遭到暴力，在社會上遭到欺負，甚至被很多強加的無必要社會準則束縛著。如果婦女同胞們不站起來去維護自己的權利，那麼這一切都會延續下去，而大唐文明之光也會受到玷污。所以，是時候我們大家一起來做些什麼了。”

　　許可馨是極為聰明的，她立即明白了葉秋懿的打算，她看著葉秋懿，說道：“你的意思是，推動一場婦女運動？”

　　“是的。”

　　許可馨又問：“而且是跟官方無關，以純粹民間性質和自發性質進行的運動嗎？”

　　“沒錯，就是這樣子。”

　　許可馨道：“怪不得你不找白南，直接找到我這裡了。那麼，你是想借助我第一夫人的身份來為你們扛旗嘍？實話說，對於社會上這些現象，我同樣是深惡痛絕的，我也贊成一場婦女運動，但是以什麼形式，怎麼去搞，我覺得更加重要。”

第658章 三八大遊行

　　葉秋懿離開之後，許可馨來到白南的書房跟他商量。

　　“我瞧著，葉秋懿本來也沒想完全避開官方來操作這件事，雖然沒有跟你當面提，但是與我說這些話，肯定也是在考慮你的態度。”許可馨來到白南面前說道。

　　白南瞭解了前因後果，說道：“你的提法我覺得就很正確，葉秋懿想要借助非官方協會去推動這次的運動，但是怎麼都沒法避免自己的官方身份的。我們國家從來就沒有抵觸過任何合理的社會運動的進行，這次也同樣不會。當然，以往我們搞這類活動數量比較少，所以操辦起來更是要慎之又慎。至於組織大規模婦女罷工罷課什麼的，是不可取的，鬥爭方式不能是破壞性的。”

　　許可馨微微一笑，道：“葉秋懿也是冰雪聰明的人，她找到我這裡，其實很簡單，因為單純靠婦女權益協會，甚至拉上官方的婦聯去搞，都不會有多麼大的規模。現在移民佔據國家的絕對多數，根底上思維模式還是清國傳統的那一套，禮教什麼的也從來沒有遠離我們。男性對婦女有歧視，但是何嘗大多數女性本身也是習慣於這種狀態，更多的溫和並逆來順受呢？葉秋懿組織不起來太大規模的婦女運動，所以把注意打到我頭上，希望借勢能夠將運動的影響力進行擴大。”

　　白南聽著許可馨的分析，不有點頭。許可馨也是生得一顆七竅玲瓏心，事情看得是非常透徹。

　　“既然這樣，你跟葉秋懿多接觸一下。討論如何去推動這件事。不過雙管齊下還是必要的。民間用運動的方式去擴散影響力，官方也應該有所作為。”白南說道。

　　其實官方也已經採取了一些行動，比如一位女性國會議員已經在近日提案，希望國會能夠討論通過一部《婦女保護法》，以立法的形式確實地保護婦女利益。民政部門也有意搞更大規模的宣傳活動，普及有關知識，增強人民道德教育，破除性別歧視等。

　　許可馨聽從白南的意見。主動與多家民間婦女保護協會組織進行接觸，其實大多數婦女保護協會並沒有太多的注意，有的主張要鬧，鬧得男人都怕了，有的主張宣傳宣傳，意思一下就好。許可馨有意組織整理了一些女同胞的訴求，白南也順帶著看了。

　　在白南看來，很多要求的專業水準是很高的，而且頗具二十世紀後婦女運動的標準。比如針對職場對於女性員工發展晉升的不友好，女權鬥士們主張不得以任何性別有關的理由不招收、辭退或者阻礙女性員工晉升。不得以結婚或者懷孕等理由對女性員工實行不公平待遇。任何企業必須擁有一定比例的女性員工等等。

　　甚至還有一部分年輕女孩子打出要求，希望大唐軍方招收女性進入戰鬥崗位。而不是僅服務於醫療和文職工作。這也是大唐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當然裡面也有一些並不是特別靠譜的，比如已婚男性發生婚外性關係，立即槍斃；學校招考針對女性的分數線應該相對男性拉低等等。

　　訴求是有了，女權鬥士們準備找一個合適的場合表達出來，而葉秋懿作為運動的主要領軍人，就確定了要在3月8日婦女節這一天，在全國各主要城市，舉辦婦女權益保護大遊行。

　　這場遊行當然跟另一位面中嘩眾取寵成分更大的烏克蘭某f開頭的女權組織的遊行活動完全不同，當然由於女性的參與，使這場遊行又帶有了更多女性化、藝術化的特徵。

　　在首都洛杉磯，大約有2000名女性參與了這次的三八大遊行。遊行還分了不同的方陣，有著不同的主題，甚至還搞了九輛被裝扮得賞心悅目的彩車。姑娘們大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高舉著各式各樣的橫幅和口號，捍衛自己求學、工作和婚戀的權利。

　　不可避免，當白南看到這個三八大遊行的具體方案時就斷言，這次的活動會轉變成帶有節日慶祝性質的狂歡會。

　　也許是太多的女孩子聚集一堂，給了彼此勇氣，所以往日裡低調的姑娘們笑著、大聲呼喊著，展現著自己的意志和魅力。

　　某由三十六名已婚少婦組成的方陣中，大姑娘小媳婦們整齊劃一地喊著：“誰說我們不能抛頭露面，誰說我們不能打扮得漂漂亮亮。我們有美的權利，我們有追求人生的權利！”

　　新移民來到大唐之後，很多家庭靠著男人一個人的收入就足以養家，加上大唐政府的諸多福利，所以很多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出來抛頭露面去工作，老老實實在家相夫教子就好。可是，女人們也是有自己的追求的。一些女性更是不被允許穿半袖或者短裙之類的衣服，認為有傷風化，可是展現自己的美，就是任何女人的天性。她們代表的就是被束縛在家中的女子的心聲，她們追求走入社會，參與社會，成為獨立的個體，而不是男人的附屬物。

　　由數十名高中女學生組成的青春少女方陣中，穿著各式校服的女孩子們也喊著：“誰說女孩子念書沒有用，我們一樣聰明，我們一樣勤奮！”

　　大唐有著小學到中學的義務教育，任何阻礙子女上學的家長都可能面臨牢獄之災。可是在高等教育上，卻並不是強制的。大唐高等學府雖然是有獎學金制度的，但是並不一定能滿足所有有需求的學子。有些女孩子高中畢業之後，明明能夠上大學，卻被家裡要求嫁人或者去工作，而失去了繼續求學的機會。這樣的例子近年來在大唐屢見不鮮，女孩兒們渴求著知識和大學的生活，她們控訴這一切的不公和陳腐的舊觀念。

　　花車上，大唐的第一夫人坐在上面，向著四周的人群揮手。誰也沒注意，她的臉色微微發紅。

　　許可馨趁人不注意，對旁邊的葉秋懿低聲說道：“原來我就是當個吉祥物啊。”

　　葉秋懿也站在花車上面，毫不否認地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但是如您所見，這很管用不是嗎，人們聽說第一夫人露面了，都跑出來觀看。這場遊行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也確實如此，很多人一開始並不知道有關遊行的資訊，但當遊行開始後，婦女們加入到了遊行的隊伍中，她們跟著方陣和彩車向前走著，昂首挺胸，以證明她們並沒有跟男人有什麼分別，都是這個國家的公民，也都為國家貢獻著力量。

　　很多頗具特色的口號橫幅掛在彩車上，比如那句經典的“婦女能頂半邊天”，還有類似“你的母親是女人、你的妻子是女人，沒有女人就沒有你，沒有你的家庭！”。

　　在某輛彩車上，經典的豫劇唱段《誰說女子不如男》還放著，彩車上是裝扮成古往今來的女傑的姑娘們，有代父從軍花木蘭、女將軍花木蘭、秦良玉，還有著名的女文人蔡文姬、李清照，最後還有個鎮場的女皇帝武則天。不得不說，這些裝扮或者說cosplay的妹子們顏值都很高，看上去絕對的賞心悅目，不少人都跟著彩車跑著，為了目睹美女的芳容。

　　道路兩旁數不清的人們在駐足觀看著，雖然大部分人是以看熱鬧的心態去看，但是不少人還是禁不住會去反思，自己是否心中有性別歧視，而這些東西到底是不是對的。要說有對這一切不滿的人是肯定的，很多移民剛剛遷過來沒有多久，特別是年紀大一些的，或者書讀得多一些的，對那套禮教都是當神主牌的。可是這裡畢竟是大唐，有著全然不同的價值觀和社會道德體系，人們來了之後不管出於怎樣的心態，是不敢公然去排斥和抵禦大唐的價值觀的。他們都是初來乍到求生計的人，為了所謂的那些觀念去跟自己過不去，那就非常不值得了。

　　一段時間之前，有一個公公因為自己的兒媳婦穿著新潮，而認為兒媳婦沒有體統，更不守婦道，將兒媳婦打了一頓。之後這個公公就因為家庭暴力、故意傷害被抓去坐牢了。強老頭出獄之後咽不下這口氣還打兒媳婦，結果兒子看不下去了，護著兒媳婦，把老父推倒在地，結果公公就死了。隨後丈夫因過失殺人而入獄，妻子也因為內疚而自殺。

　　無數類似的悲劇都在陳述著新舊觀念衝突和禮教殺人的慘劇，宣傳和教育也在慢慢開展，特別是經受過大唐教育培養的新一代，已經越發認同大唐價值觀，而成為徹底而純粹的唐人。

　　三八大遊行雖然是關於婦女運動和婦女保護的一場活動，但是卻體現的是大唐在這個時代迥異而又煥發著人性光芒的價值體系。慢慢地，當人們接受了這些價值後，唐人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不僅有祖國的堅船利炮、豐衣足食，而且還有大唐了不起的人文精神和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