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先天道種,合道大羅,歸墟拾荒
梵天君面色蠟黃,苦著一張臉,他新證道君,就迫不及待的以道君的大能橫渡界海,一直往下諸天界海底部的方向潛去,繁華的諸天世界,到了界海底部,就變得極其荒蕪起來,這裡潛藏著種種的詭秘,如鬼魅幽影一般。
荒蕪的世界殘骸,懸浮在幽暗的界海中,一些無可名狀的東西在這裡破滅,荒蕪,末日的氣息中滋長,那些在世界殘骸中誕生的古怪魔物,就算是諸天萬界之中的頂級大能——道君,遇上了也會頭疼。
更不用說這裡還是魔道的大本營,被歸墟牽扯著正在墜落的世界中,說不定就藏著某一個試圖突破道君境界,久不出世的老魔頭。
這裡的環境,對於道君來說都是有些危險的。
更別說再往下就是一切的終極,磨滅萬物的歸宿——歸墟了!
梵天君成就道君之後,只開心了短短的一段時間,就被冷酷的現實冰冷的海水狠狠的拍打著臉,從充滿希望的暖色調未來夢中清醒過來,梵天君看不上那些只敢凝結後天道種的天君,他從開始修行的那一天,就是梵天界的嬌子。
出生於梵天界的最大世家門閥,也是這一界的控制者梵家。
從小就是梵家,乃至梵天界曠古絕倫的天才,他築基是用最珍惜的先天靈物打下的基礎,成仙的速度突破了梵家所知所有世界的修行記錄,他築基的時候是年輕天驕之中橫壓一世的天才,成仙之後是仙人中一枝獨秀的新秀,就連證道道君後,也是近十萬年來最被看好的道君。
梵天君走的是合道之法,凝結一顆道種,種入天地之中。
然後自身打磨培育道種,使其生根發芽,在天地中銘刻下自己的大道,隨著自己的大道銘刻一界,成為一個世界的大道法則,便可證道天君,相當於其他修行法中的道君境界。然後以這一界為根基,將自己的道種衍生出去。
甚至將道種追溯時光而上,貫穿宇宙始終,最後合道天地宇宙,證道大羅。
道種法證道大羅的道路也有不同的做法,有的天君是毀滅道種依憑的世界,汲取一界的大道,圓滿自身道種,然後奪取一顆相反道種互為依憑,猶如兩個支點,相互借力,兩顆相反道種成螺旋狀不斷借相反之力提升,將種子種到時間線的起源,種到混沌之中,從源頭萌發,將自身的大道銘刻混沌之中。
等於是先難後易,現在的大道圓滿,想要將自身的大道刻入其中非常困難,但如果來到時間的源頭,大道還未誕生的混沌之中,在那裡種下道種,將自己的大道銘刻其中,合道宇宙就簡單多了。
據說這是某些大能借鑑了上古時代先天神魔修行,證道混沌神魔的辦法創造出來的。
太古時代先天生靈一誕生就極端的強橫,力量比起後天資源缺乏的生靈,強大的不可以道理計,所以它們能將自己的真身都送到混沌之中,大道源頭,證道混沌神魔,成就後天生靈的大羅境界。
依梵天君想來,這些力量強大過後世無數倍的先天神魔,它們證道的混沌神魔境界,才是真正完美的大羅境界,而現在所謂的大羅不過是後天根基弱小的道君們,想方設法走捷徑,修成的殘廢境界。
梵天君對此是有所感觸的——他修行的時候,根基比其他修士強大太多了。導致越階挑戰和吃飯喝水一樣。他打同境界的世家弟子,就像教訓孩子一樣,而那些根基紮實的世家弟子,同境界對付外面的散修更是如碾壓螻蟻一般。
只有強大的根基,才能支持他們走的更遠。
每一步都要完美,每一步都要極致……根基要前無古人,強大無比,別人是一口泉眼,自己就要是一片大海。
積蓄大海,當然比開闢一口泉眼要艱難的多。
但只有這樣才能走的更遠,梵天君就是這樣看著同齡人之中根基不夠紮實,不夠極致的,慢慢落後,然後不知什麼時候就看不見了。那些散修更是一代一代的淘汰,在沒有世家子弟紮實根基的情況下,只能絞盡腦汁,走一些歪門邪道,創造出一些看起來有些奇思妙想,卻都是走捷徑的法子。
這樣的根基不紮實的弱渣,梵天君一隻手能打十個。
那可是道君境界的十個同級對手……如果是成仙前的境界,梵天君殺同級如屠雞,根基不穩的來多少死多少,同階無敵……這就是梵天君的曠世威名。
梵天君只嘆息自己不能生於洪荒時期,那段輝煌的上古時代,那段天地靈氣極度濃郁,天材地寶氾濫,隨便挖一顆草,都是後世道君都要爭搶的天材地寶的黃金時期。他的出身已經是一界氣運所鍾,但梵天君依然覺得埋沒了自己的絕世天姿。
若是能回到洪荒,自己一定能像先天神魔一樣,證道混沌神魔,打下大羅境界無比紮實的根基。
就算沒有洪荒的條件,梵天君也絕不會和普通的道君一樣,凝結後天道種,他要凝結真正的先天道種,將道種送回混沌時期,銘刻先天大道。
但天地間的先天大道,少之又少,而且根據梵天君的推演,修道種法的修士,修行的目標是合道大羅,將自己的大道,銘刻於洪荒宇宙。所以道種之間會互相干擾,一旦有人在前面佔據了道種,他的道種就是那種大道的具現,下游的人就別想凝聚相同的道種。
後天大道還好說,後天大道比較薄弱,而且後天大道乃是後天演化,比如蠱之大道,琴之大道,劍之大道,乃是順應後天生靈所誕生的大道,每一位修士根據自身根本道法推演,能少有相同引起衝突的。
但先天大道是宇宙根基,是根本法則,基本都被時間線上游的先天生靈佔據了。
比如先天陰陽大道,先天太易大道,先天功德大道……
梵天君想要合先天道種,為自己的大羅境界,打下無比紮實的根基,可以說是他修行以來最大的困難,因為這已經和資質悟性無關,而是純粹的機緣和外部條件,好在梵天君實在是天縱之才,經過他苦心研究,數次冒著極大的危險調查,終於發現宇宙中除了歸墟的兩條大道,先天毀滅大道和先天虛無大道太過危險,無人敢證之外,還有一條大道奇蹟般的倖存。
或者說是半條先天大道——先天時間大道!
它與先天虛空大道結合,便是完整的先天時空大道,宇宙道種。
空間為王,時間為尊!
這兩條大道前途無比的光明,而且是證道大羅最好的兩條大道之一,具梵天君推算,證道先天時間道種無比的困難,但要將時間道種送回大道源頭,卻是最簡單的幾種道種之一,居然和後天道種的難度差不多。
一時間,梵天君欣喜若狂。
先天毀滅大道和先天虛無大道只有歸墟毀滅諸天萬界的時候,只有在虛空劫,破滅劫到來的時候,才有可能有人凝結這兩種道種,而且毀滅大道有歸墟之內神秘的毀滅魔神競爭,前景十分不妙,雖然極為強大,卻不為梵天君所取。
只有先天時間大道,才是他唯一的目標。
梵天君凝結先天時間道種,銘刻梵天界證道天君的困難暫且不提,根據他自己推算,若是他證道大羅成功,面對以後天道種證道的大羅,他一個人能獨抗至少八位大羅的圍攻。
只是——
“後天大道修行,只需要後天元氣,而先天大道的每一絲進步,都需要先天元氣,乃至先天靈物……”想到這裡梵天君最初的興奮漸漸消失,甚至開始僵硬絕望……他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差點把道種給砸了!
洪荒破碎後,特麼哪來的先天元氣。
偶爾出世一點先天靈物,都快讓道君們打破狗頭了好嗎?
現在想要量產先天靈物,唯一的辦法就是返本歸元,將諸天界海中的世界毀滅掉,煉成先天靈物……這是要滅世啊!那些沒有生靈的世界還好說,那些有修行文明的世界,不得和他拚命?梵天君雖然孤高傲氣,將眾生視如螻蟻,但螻蟻多了也會咬死人的好嗎?
梵天君還不準備和諸天萬界其他道君拚命。
“而且,先天時光道種要打磨完美,需要的先天靈物換算下來,要毀滅一千個梵天界才夠用……梵天界是虛空大界,體積相當於尋常世界的萬倍……好嘛!換算一下,毀滅一千萬個世界,就能證道大羅了!”
梵天君瘋了也不敢這麼幹……人家魔道道君魔染世界好歹也是一個個的,你是一萬一萬的……他是魔道還是你是魔道……梵天君這個念頭說出去,怕是要被天下道君群起圍攻。
想想這個天文數字,梵天君就強迫自己忘掉這個想法,不然他怕自己會變成諸天萬界有史以來最惡的魔頭,可以證道後天邪惡大道的那種……未來估計可以被尊為魔道的頂級封號——極惡魔君。
到了那時候,乾脆轉修後天邪惡大道算了。
這恐怖的數字,就算修行毀滅大道的那些老魔頭看了都會額頭上青筋蹦跳,臉黑或綠的。
所以梵天君證道道君後,取出了梵家珍藏百萬年的一點先天宙光真水,將自己的時間道種稍微磨洗了一下,度過證道道君後的不穩定期,就匆匆出來尋寶了。他還有一個選擇,就是利用先天時間道種,在時光流逝中凝結宙光真水,來圓滿道種。
算來也就區區一萬滴先天宙光真水而已……每滴真水需要他花一萬年凝結。
不過一億載,他梵天君就能衝擊大羅啦!
個鬼啊!(摔)
一億年他骨頭都變成灰了好嗎!道君能活,但沒這麼能活的啊!
“只有去歸墟賭一賭了!”梵天君如是對自己說。
梵家乃是梵天界最強的世家,乃是三大門閥之一,梵、玉、尊三大門閥統治梵天界和附近的九千下級世界,能被稱為門閥的世家,乃是世家之中最頂級的那一批,至少要有一位道君鎮壓家族,梵家作為三閥之首,在梵天君之前,就陸續出過四位道君。
所以他知道很多道君之中的秘聞。
比如歸墟……諸天界海之中所有世界在漸漸衰落,老化之後,都會被拉入歸墟,從古至今,不知有多少世界被拉入歸墟之中,被消磨成為虛無,歸墟是所有修行者的噩夢,也是一切的終極,萬道歸虛,一切存在都會被歸墟磨滅。
但也不盡然……大多數世界落在歸墟的外圍就已經被徹底毀滅了。
根本無法墜落歸墟的最中央,歸墟的外圍雖然也十分可怕,但終究還是無法磨滅一切,一個世界總有一些東西能在歸墟外圍沉澱下來,能在歸墟力量下倖存的東西,其珍貴可想而知,幾乎都是天材地寶,更有些是上古洪荒破碎倖存的先天靈物,比如不周山的碎片,幽冥血海的殘骸,洪荒祖脈,首山之銅,崑崙之精等等。
甚至還有混沌時期就誕生的奇物。
這些東西沉澱在歸墟的外圍,在歸墟吞吐之中就有可能被捲到歸墟的最邊緣,那裡是道君有可能到達的地方,因此就誕生了道君中最危險的職業——歸墟拾荒者。
歸墟外圍的幾個世界,就有拾荒者拿出來交換的市場。
甚至有一些仙人,都敢冒著天大的風險,把握歸墟吞吐的規律,在歸墟收縮的時候,去歸墟的最邊緣尋寶,他們雖然不如道君敢於稍稍深入歸墟一點,但也能撿到一些被沖刷出來的東西……現在這裡是諸天萬界最大的先天靈物和混沌奇物的交易市場。
也是梵天君這次的目的地。
梵天局早就聽說過有歸墟拾荒者,從歸墟中撿到了一枚不周山的碎片,仿照上古傳說中的翻天印,煉成了一枚覆地印,乃是威震整個諸天萬界的奇寶,梵天君在得知自己成道需要的資源後,最絕望的那段時間,差點想去槍。
後來覺得,人家有覆地印在手,自己多半不是對手,才拋卻了這個念頭。
梵天君潛入了界海很深的距離,遙遙看到了一個無法形容的混洞,一個巨大的界海漩渦,一個深不見底的,難以想像和形容的陰影,讓梵天君為之顫慄的毀滅力量——歸墟。每次來到歸墟前,道君們都感覺自己像螻蟻一樣渺小。
感慨上古洪荒時期,那些強大的難以想像,因為洪荒破碎而消失的先天神魔。
“傳說歸墟是洪荒時期,南冥海所化的巨大海眼,原本只是洪荒大陸吞吐四海,更新海水的巨大海眼,在洪荒破碎前,因為上古神魔大戰,一位神秘的毀滅神魔被另一位大能鎮壓在了歸墟海眼中,洪荒破碎後,毀滅神魔因為洪荒毀滅的力量更加強大,反過來魔染了歸墟海眼,使其變成了現在這個萬物終結之地。”
梵天君暢想洪荒時期的神魔大戰,不禁感嘆,能創造歸墟這麼可怕的存在,那些上古神魔究竟有多麼強大啊!
就是這樣,他才苦苦追求有可能比擬上古神魔的先天大道啊!
一名賊眉鼠眼,白髮蒼蒼的老道士聽到了梵天君的感慨,眼色油滑的一動,便迎上去道:“傳說鎮壓毀滅神魔的那一位,就是魔道之中的另一位魔祖……殺戮魔祖。當年殺戮魔祖為了奪取魔道大權,在洪荒破碎的時候下辣手鎮壓了和他同為魔祖的毀滅魔祖。”
梵天君眉頭一皺道:“若是如此,修行毀滅之道的流派,怎麼可能成為魔道的兩大主流之一?殺戮魔祖不是早就鎮壓他們,免得他們把毀滅魔祖放出來嗎?”
“所以還有另一種說法!”老道士嘿嘿一笑,拿起了關子,似乎在等待梵天君追問。
豈料梵天君是何等的驕傲,豈會被他這種小手段拿捏,當即冷冷一笑,準備落入那個歸墟邊緣的一個世界殘骸之中,老道士只要攔下他道:“道友別急啊!”他眼珠子一轉道:“道友怕是初次來歸墟,人生地不熟的,這歸墟可不是什麼善地,還是找一個地頭蛇帶著為妙啊!”
“你怎麼知道我是第一次來歸墟?”梵天君擰起眉頭道。
賊眉鼠眼的老道士縮著脖子,左顧右盼道:“不瞞你說,我在這歸墟邊緣混跡了數萬年了,沒見過你這號人……看你眉宇間的青澀,就知道你是一個成道未久的年輕道君,又不可能是其他界域來的,當然只能是新人啦!”
“你這種新人,最需要的就是混歸墟的經驗了!而正巧,我最不缺的就是混歸墟的經驗,要是你意思意思一下,我就把我混歸墟幾萬年的經驗,統統傳授給你……這可是身關性命啊!不虧的!”
梵天君深深看了他一眼,才幽幽道:“我看你是不敢進歸墟冒險,只敢徘徊在歸墟外面,騙新人佔點便宜吧!”
“怎麼可能!”老道士急的跳腳,他看著一臉冷厲的梵天君無奈嘆息道:“我是太珍惜性命,不敢進歸墟冒險,但我也不敢騙人啊!不然被我騙過的道君,回來不得把我生撕了啊!老道我最愛惜性命了……我只是憑著些經驗,小小的掙新人一筆介紹費而已。”
“我在這裡辛苦數萬年,才把歸墟混熟了。”
“就是掙點辛苦錢……對新人也是有好處的,不然你以為大家就這麼放任我?”
梵天君一想就明白過來了!道君也是需要資源的,而從諸天萬界收刮資源,哪有從道君手中收刮來的快,敢來到歸墟,都是有賭性的道君,對他們來說這點小錢不算什麼,在歸墟中找到一件先天靈物就賺回來了。
而這老道士的經驗,對於新入歸墟的道君來說,還真的是攸關性命。
而且這老東西花了幾萬年的時間摸清的情報肯定不止一點,那都是值大價錢的東西,而且他花了幾萬年的時間積累,沒有人能和他競爭,經驗這東西越老越值錢,所以別看這老道士看起來窮酸落魄,人家做的是獨門生意,背地裡身家不知多富呢!
這瞬間,梵天君差點殺人奪寶的心都有了。
好在他轉而一想,這老道士能混跡歸墟幾萬年都活下來了,歸墟可不是什麼善地,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是硬茬子?
“你要什麼?”梵天君決定交易。
“先天靈物……”老道士賊兮兮的說,貪婪的眼神盯著梵天君身上值錢的地方。
“你還想要先天靈物……”梵天君氣急……這獅子大開口啊!
“一分價錢,一分貨,少年人……你很缺錢吧!”老道士眼珠子溜溜的轉:“而且不是一般的缺,對於你來說,這就是小錢,想掙大錢,首先要會花小錢。摳這一分兩分的,對於你的大計來說根本沒有幫助……你現在要做的是……學會花錢。”
梵天君冷靜了下來,老道士說的對,對於自己先天大道需要的資源來說,這點東西還真是無足輕重,而且自己需要的資源,不是走尋常道路能湊齊的。
他彈出一點天一真水,道:“我只能先付這麼多……後面的看你表現的值不值得!”
“得咧!”老道士唱了一個諾,一甩手中髒的看不出顏色的拂塵搭在左臂上道:“包你覺得物有所值……咱真值這個價錢!先給您說一說這上古秘傳——具某些傳承悠久的魔門所言,當年殺戮魔祖事先預料到了洪荒破碎的劫難,他知道洪荒毀滅是毀滅魔祖的一個大機緣,為了給這位老對手使絆子,他才說服了一些大神通者的支持,搶在洪荒破碎前,把毀滅魔祖鎮壓到了歸墟海眼中。”
“原來如此!”梵天君暗中點頭,這才合理,殺戮魔祖是個狠人,先下手為強,難怪那些信奉毀滅魔祖的魔道,也同樣尊這殺戮魔祖。傳說殺戮魔祖如今還在幽冥血海中,逍遙自在的做自己大修羅魔教祖師,洪荒破碎根本沒有動搖這位大佬的根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