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幻想世界大穿越 作者:辰一十一(連載中)

 
BloomCaVod 2019-7-13 16:17:5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5 37902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9:23
木乃伊番外:盜墓賊聯盟8

    這兩人憑著半吊子的陰陽風水術,胡亂猜測,倒是把自己下了一大跳,如是陳昂在這裡,必然會說:“土夫子的腦洞就是大!”不過他們猜測的‘因’錯的一塌糊塗,但‘果’卻有幾分分明,這傀儡製造生產線,卻有由死而生的幾分意味。

    在重建始皇陵時風水術上,也有同樣的佈置。

    不過,不是他們所猜測的讓始皇重生,因為秦始皇已經重生了,只是還沒有被喚醒,只作為神祇潛意識的運作始皇陵,控制秦俑工作,而是為了給製造出來的兵馬俑傀儡,點化一點生氣,那是風水術和高科技結合,運用科技混沌算法,衍生下級AI的時候,契合一點氣運,成功率便會大增。

    陳玉樓觸及一點始皇陵中詭秘,臉色大為陰沉,此時歐康納等人已經醒來,他們被捆在河邊,正好面對著河底的陰屍,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這邊陳玉樓兩人分析的時候,懂得中文的勞拉也聽到了後面半截,半猜半蒙的聽懂了一些,臉色嚇得失去了血色,畏懼的朝背對暗河的方向挪去。

    陳玉樓手持匕首,悄悄靠近三人。

    勞拉嘴被捂上,只好發出模糊的聲音,同時拚命搖頭,歐康納和印第安納兩人暗中試圖解脫綁著他們的繩索,但陳玉樓,白軍師兩人都是綠林道上的老江湖,牛皮繩索吸水之後,越來越緊,別說掙脫了,就是動一下都困難。

    印第安納眼中爆發出強烈的不甘之色,這時陳玉樓已經來到勞拉身前,摘下了塞在她口中的破布,勞拉大聲道:“我知道,龍帝馬上要復活了。我們就是為了阻止這件事,才來到中國。我們必須聯起手來,阻止他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媽了個霸子!這些洋人果然有重要的事瞞著我們!”摩勒憤怒道。

    陳玉樓抬手制止他在說什麼,而是低聲問勞拉道:“我之前說的話,你應該聽在耳裡了。現在你把你們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

    勞拉並不覺得有什麼要隱瞞的,當即把伊莫頓出世,死靈大軍橫掃西方,已經伊莫頓殺死阿努比斯,其中一半神性卻被幫助他的東方人盜走,懷疑那些東方人想要喚醒秦始皇的消息盡數告知陳玉樓,鷓鴣哨兩人。卸嶺群盜這才知道,其中糾葛和麻煩會有這麼多。

    甚至當今世界的第一大國,都岌岌可危,被人在國土上屠殺。

    勞拉勸說道:“那些復活的死靈,都是深深憎恨這個世界的,他們來到這個世界上,是我們所有活人的敵人,無論我們是哪個國家,哪個民族的人,都有義務將他們重新埋葬,今日的英國,就是明日的中國,你們不會希望龍帝的不死大軍,在中國的土地上蹂躪你們的同胞吧!”

    陳玉樓沉默了,他用湘西土話問鷓鴣哨道:“你覺得她說的有幾句話是真的?”

    “我覺得敘述的基本可行,但猜測的恐怕是她一廂情願。”鷓鴣哨凜然道:“始皇帝在史書之中,有暴君之名,但我們都知道,這大部分都是後來的國祚的漢朝的貶低,即便是這樣,書同文,車同軌,大一統的秦始皇,絕對也不會是一個只懂得暴虐的君主。”

    “相反,我認為他應該是一個雄才大略的王者。”

    “但觀這暗河陰屍還陽大陣的佈置,就知道他絕非一個仁慈之輩,死而復活之後,更不知其心性是否有變。而且人間陰陽秩序,自有法度,不應該任由他去破壞,死去的就不要再活過來!殊不知英國之難,是否會成為中國今日之鑑。”

    陳玉樓聽完鷓鴣哨的話,沉默不語,忽然手起刀落,將捆住勞拉等人的繩子割斷,道:“如今我們兩方落入地宮之中,若是三天之內不能走出去,只怕會統統死在這裡。你們雖然有異心,但是多一個人,總是多一份力量,只要你們立誓,保證在出去之前與我們同舟共濟,一同逃出這始皇陵。之前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

    勞拉也伸出手道:“在這絕境之中,只有我們團結在一起,才有活下去的機會。我同意!”

    勞拉將他們的約定說給歐康納兩人,他們自然也知道輕重,這些人都是人精,知道這麼做才對自己最有利,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聯手探墓的約定。

    陳玉樓這方有五個人,除了白軍師,個個都是身手矯健之輩,槍和火器又都掌握在手中,歐康納三人和約翰·亞當斯失落,雖然陳玉樓還給他們一部分工具,但遠遠不是陳玉樓那一方的對手,別的不說,鷓鴣哨一個人槍在手,就能單挑他們全部,所以對不還給他們槍械,也沒有提出異議。

    雙方尋找到了一個通往暗河下游的洞穴,開始尋找離開地宮的路徑。

    那一邊,地面上那場慘案發生之後,馮玉祥派人重新到現場挖掘,蠱蟲之難中,除了卸嶺群盜帶領的中國民夫,英國人沒有一個活著逃出去,不久之前,蠱蟲莫名消失後,馮玉祥才敢派人前來查探,甚至他自己就隨著一批物資,來到了驪山腳下。

    英國軍營中到處散落著白骨,馮玉祥皺著眉頭看人在那撿拾。

    英國人炸開的通往地宮的人豁口,像一個裂開的嘴巴一樣大張著,足足有數丈寬,已經有工兵被派下去清理,因為第二次爆炸,造成局部塌陷,將通往地宮的通道掩埋了一部分,但沒有掩埋的部分,已經挖掘出大量的青銅器,以及陶土打造,卻堅硬無比的兵馬俑。

    馮玉祥親自前來,一方面是頭痛如何和英國方面交代,另一方面是圖謀始皇陵中的珍貴文物,已經有很多文物商人前來收購他手中的青銅器,但馮玉祥發現出土的青銅器堅硬無比,鋼鐵難傷,知道是寶貝,不肯輕易出手,更是親自來監督,防止有人貪墨。

    他帶著督戰隊,封鎖了整個驪山下的這片平原,圍著那道塌陷的裂隙,馮玉祥帶著警衛百十號人,凶神惡煞般圍著挖掘現場,拉開一條條警戒線,手裡的駁殼槍機頭大張,黑洞洞的槍口隨著視線轉動。

    工兵們知道厲害,輪鋤揮鏟,清理著塌陷的地宮。

    很快鏟子頭部就撞上了一些東西,挖掘的那人覺得軟綿綿的,又帶著韌勁,那種猶如枯木橡膠一般的感覺他很清楚,工兵最大的任務之一就是掩埋屍體,那種觸感非常相似。

    出於對死者的敬畏,他小心翼翼的用鏟子撇去那物表面的浮土,露出白絨絨彷彿絲線交纏起來的一個東西,旁邊的工兵嚇得四處奔走,大叫道:“白毛殭屍,白毛殭屍啊!”

    馮玉祥聽到有人亂喊,朝聲音發出的地方連開幾槍,大吼道:“吵什麼吵!給老子往下挖,挖出什麼,都給老子抬上來!”

    這時候,工兵們才大著膽子往下挖,整個東西掘出來了才發現,這東西好像埃及的木乃伊一樣,是個包成了繭子的人形,但抱著它的繭子,彷彿蛾蟲,蜘蛛所結,分外的怪異,有人大著膽子伸手摸了一下,繭子粘粘的,裡面的都西,血肉豐滿,還帶著溫度,似乎十分的鮮活。

    後面又挖出了幾個這樣的異物,都抬上去給馮玉祥看。

    馮玉祥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是個什麼東西,他軍伍出身膽子最大,當即一狠心抽出刺刀朝那個繭子裡的人形的頭部紮下去,殺慣了人的馮玉祥敢肯定,如果裡面裝著一個人的話,那他這一刺,肯定是從眼窩子扎進去,天王老子都難活。

    刺刀下的那個怪物,發出一聲嘶叫,刺刀紮下的地方就冒出一股膿血。

    馮玉祥冷笑一聲:“跟老子出溜!老子要了你的命!”說罷就順著刺刀刺入的地方,將繭子劃開,露出一個赤裸裸的人形,這東西沒有五官,就連四肢也發育不全,皮膚上面出現了形如肉鱗,又如羽毛,背上更有一對翅膀。

    繭子劃開後見了風,那東西身上的羽毛頓時暴長,渾身披羽。

    馮玉祥釘著它的刺刀無聲無息的被化去,那東西身上如同穿著古樸的羽衣,頭頂的羽毛高聳如冠,背後的羽翼張開,馮玉祥大老粗出身,但手下也有識文斷字的人,當即有人低聲驚呼道:“羽化……羽化登仙啊!”

    馮玉祥大叫:“放屁,這鬼東西也是神仙?”當即又要開槍將那羽人打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9:23
木乃伊番外:盜墓者聯盟9

    陳玉樓、鷓鴣哨等人找到通往下游的通道,是一條只能供一人側身通過的狹小石縫,歐康納被安排在最前面打頭陣,他口中咬著一隻手電筒,低頭去看手中的指南針,這東西陳玉樓手上也有一個,是那個洋婆子勞拉塞給他的‘繳獲’。

    陳玉樓走在最後面,臉色難看的注視著手裡的羅盤,罵道:“見鬼了!這裡地氣凝郁,風水龍脈之氣混亂不堪,根本就是風水絕境,但始皇陵外在風水極好,得秦嶺龍脈庇佑,更有暗河陰屍還陽大陣這樣的風水奇陣,按理來說,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鷓鴣哨笑道:“陳兄應該是想太多了!”他抽出懷裡的匕首,在地上快速打磨了兩下,提起來的時候,上面就沾了很多細小的砂礫,鷓鴣哨解釋道:“我這把匕首,打造的時候添加了一點飛星磁鐵石,一般的磁鐵,經過火繚鍛打就會喪失磁性,唯有經過行空流火,而不傷磁性的飛星磁鐵,才能打造出帶有磁性鐵器……你看!”

    陳玉樓接過匕首,看到緊貼匕首的刃面上,細小的帶鐵砂礫微微的顫抖著。

    在對比手中的羅盤、指南針的奇特表現,結果一目瞭然,鷓鴣哨拿回匕首道:“羅盤雖能感應風水,但畢竟是金鐵之物,看這幾樣帶磁性的事物這般紊亂無序的表現,必是因為有異鐵金石。”

    勞拉藉口道:“這附近的磁場紊亂,才會使得指南針和羅盤失靈,我們要小心失去方向。”

    陳玉樓注意到勞拉說完這話之後,臉上浮現幾絲猶豫之色,似乎有什麼想說的,又不好開口,幾人緊貼著石縫行走,漸漸呼吸有些窘迫,她就更不好說話了,等到出了石縫,來到一個比較開闊的洞穴,勞拉才猶豫的開口問道:“我想知道,我們為什麼不從那些陰屍帶我們下來的暗河中逆流而上?你們有朋友和下屬在外面,他們應該會從我們掉下去的洞口外營救我們。”

    陳玉樓呵呵笑道:“原來你一直想問這件事情。首先,我兄弟鷓鴣哨說了,我們從暗河衝下已經有一個多時辰了。不知被沖走了多遠,能下來全靠陰屍渡氣,逆流而上難道還要向陰屍借氣嗎?其次,陰屍將我們送到這裡,必有原因,枉然違反,恐遭不詳。”

    “最後,那條暗河象徵黃泉,陰屍順流而下乃是由死而生,我們逆流而上,豈不是自尋死路?逆流的那個方向乃是傳說中的陰司幽冥所在,往那個方向去才是找死,風水之術,多有禁忌,而逆流黃泉便是禁忌中的禁忌……”

    正說著,前面的歐康納等兩名白人和白軍師老先生就在前面發現了一堵殘牆,樣式和陳玉樓所盜秦漢大墓中的垣牆有些類似,以橫亙埡口,毛石土築,粗布紋瓦,因為年代久遠,有些地方已經坍塌了。歐康納拿燈光一照,殘牆的縫隙中忽然鑽出烏壓壓的一片,朝牆上,地上,到處亂跑。

    都是些馬陸、鼬蜓、土元這樣喜歡陰暗環境的小蟲子。

    繞過殘牆,就是真正的墓道了,始皇陵的墓道足夠三人並行,地上和兩邊都鋪著土石磚,頭頂卻是一片岩壁,陳玉樓仔細觀察岩壁,臉色越發越難看,他忽然叫住其他人,自己上前朝墓道的遠處大喝一聲,層層回音席捲回來。

    幾個洋人被下了一條,但鷓鴣哨和白軍師卻見怪不怪,這是陳玉樓家傳的一門絕術,能以巨大聲響經過不同介質反射的回音,聽出地底墓穴位置,地宮空間分佈和陵墓墓室分佈的絕活。

    陳玉樓家傳摸金倒斗之術中,最擅長從聞聲、觀泥痕草色發現墓穴的蹤跡,平日裡,陳玉樓最喜歡在雷雨天去尋找大墓,只因空中巨大的雷聲席捲大地,地下有什麼異常的空間,對陳玉樓來說就一清二楚了。上一個具有這樣本事的動物,就是蝙蝠了。

    陳玉樓閉上眼睛仔細查聽回音,分辨哪裡是空洞,哪裡是實土,其他幾人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但陳玉樓睜開後,卻臉色鐵青的朝幾人搖搖頭,低聲道:“我們怕是已經被暗河之水沖進了驪山山腹之中,始皇陵根本不在那片千里明堂之下,而是直接嵌入驪山山腹,我一直以為開山為陵只是傳說,如今看來,只怕不假,前方有一片巨大的空間,整個始皇陵的規模大的驚人!”

    鷓鴣哨則補充說:“秦漢風水,講究事死如事生,同之後幾個朝代以福澤子孫、綿延後世的風水陰宅術不同,那時的王公貴族,講究屍解飛昇和死後世界,要在死後,過著生前一樣的生活,所以墓穴往往多陪葬有墓主人日常使用的物品和生前喜愛的寶物。”

    “有時甚至以生前陽宅的格局來佈置陰宅,在墓室中為死去的‘自己’,流出巡遊墓室的通道,甚至佈置各種安放生前,功能各異的陪葬品墓室。秦始皇既然佈置了陰屍還陽之陣,想必一定做好了自己日後復活的打算,他的陵墓,這種事死如事生的觀念會更加明顯。”

    “所以整個陵墓才給人一種城郭的感覺。”陳玉樓接口道:“你是說這些墓道都是預備始皇復活之後巡遊的道路?”

    “不僅僅是始皇!”鷓鴣哨神情凝重道:“別忘了這裡通向哪裡?”

    陳玉樓恍然道:“是了,始皇怎麼會一個人復活,他必然是跟著自己整個帝國一起復活,有他的內侍、他的嬪妃、他的軍隊,他的將軍,連著整個大秦朝廷一起重新回到這個世界,再次統治中國。難怪始皇陵的規模如此之大,只怕這裡根本不是仿照陰宅來建立的。”

    “而是一個建立在地下和山腹中的咸陽城!史記中記載,秦始皇以明珠點綴墓室上空,仿照日月星城,以水銀為河流,模擬四瀆百川,這樣一個死後都要在墓室中統治天下的人,他安排死後重生的陵墓當然不會是尋常的陵墓那樣。”

    “他根本不認為自己已經死了。而是認為他的帝國只是暫時的沉睡,所以他會在驪山腹中修建咸陽城,供自己和整個龐大的軍隊與陪葬沉睡,從龍脈和陰河中汲取生氣,意圖後世的某一天,重新回到這個世界。這條道路,應該是為那些秦俑陰屍準備的,但始皇帝復活之後,他的軍隊就會自陰河浮起,從這條道路回到咸陽,拱衛始皇。”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9:24
木乃伊番外:盜墓者聯盟10

    鷓鴣哨忽然回頭,朝那條他們剛剛通過的石縫用手中的電筒照過去,對陳玉樓道:“你們看,石縫雖然已經非常古老了,但依然能看出大火燎過的痕跡,石縫中脫落和斧劈的痕跡也非常明顯,應該是有人以大火灼燒石壁,在用冰水潑在石壁上,等到石壁因為巨大的溫度差異變得酥脆的時候,以大斧和重武器打擊剝落……”

    勞拉代表幾個洋人疑惑的問道:“那麼為什麼不把這條路開闢完呢?只留一個縫隙。”

    鷓鴣哨猜測道:“應該是為了防盜……”他一邊上前仔細查看,一邊解釋道:“如果始皇真的要復活,那麼他最擔心的應該是有人故意破壞他的佈置,摧毀他的屍體,就如滅秦的項羽那樣,一把火燒掉還在‘沉睡’的他,所以墓穴之中,置人於死地的機關一定多如牛毛。”

    “說不定還有疑冢,假冢的佈置,我們因為恰好跌入了暗河,被衝到這裡,才誤入了始皇帝真正的陵墓所在,如果我們按照風水秘術,乃至真正從封土上打洞,以火攻之術破解蠱蟲,在後面地宮也只能見到秦始皇佈置的假冢。”

    白軍師感慨道:“我們卸嶺力士,只為求財,如果真挖到假冢那到是一件好事,現在誤入真冢,只怕此去九死一生啊!”

    “哼!”鷓鴣哨冷笑一聲:“此去九死一生,但若去挖假冢,只怕十死無生!”

    陳玉樓思考片刻,也點頭道:“沒錯!若是真按我們之前的謀劃,盜取墓中的財寶,那真才是十死無生……”

    “為什麼會這樣?”勞拉疑惑問。

    陳玉樓冷哼道:“秦始皇,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龍帝,在你們的印象中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殘暴,恐怖,以死亡和血腥來統治整個國家的暴君,他邪惡而強大,他的軍隊忠誠而勇敢,有著勃勃的野心……總之是一個獨裁而殘暴的君王。”

    “蠻夷之見!”陳玉樓嗤之以鼻,卻補充道:“無論你們的偏見有多愚蠢,但有一點說對了,這位始皇帝可不是什麼仁慈之輩,堅定果敢,剛愎自用,說好聽一點是一代雄主,說難聽一點殘暴之君也無不可,那麼這樣一個皇帝,會如何對待挖掘自己死後陵墓,威脅自己重生大計的人呢?”

    “……”所有人沉默不語。

    “所以,真冢至少還是他預備自己復活後,軍隊和臣子、嬪妃們居住,屯兵,乃至行走的所在,如果設計太多機關,反而是個威脅,所以自古陵墓未有無生機者,但假冢可不會有這樣的顧慮,所以我敢肯定,我們這位始皇帝一定在他的疑冢地宮中為盜墓賊準備了十死無生的殺局。”

    鷓鴣哨這時候從石縫旁邊站起身來,拍拍手道:“果然如此,這條石縫旁邊被人楔入了許多鋼釘,乃是銅鐵嵌合形如龍首的奪龍釘,這裡以墨學之中的鑽山屠龍之術,打開了幾條貫穿整個石縫通道的裂隙,等到始皇的軍隊復活之後,從這些奪龍釘中灌入火油,秘藥,焚燒石壁,昔日由奪龍釘契入石縫秘藥就會起作用,將整個石縫擴大成一條足以夠大軍通行的道路。”

    陳玉樓這時才恍然點頭:“如此,即是為秦軍復活準備的機關,也是埋葬如我們卸嶺力士一般,嘯聚蜂起,盜墓破陵的闖入者的機關。若是有自作聰明之輩,以始皇留下的機關,破開通往始皇陵的通道,那麼,這些鑽山屠龍的機關,屠的就是我們這些‘盜龍’了!”

    幾人猜測了許多,心情愈發沉重,陳玉樓隱隱猜測,前方只怕沒有他們想像中的生路,但是往後走更是死路一條,只好喘喘不安的往前行,幾人沿著這條兵道往前走,不過多時,就看到前方似乎有豆大的燈火,這始皇陵中千百年來都沒有活人,哪來的燈火。

    幾個洋人都有些躊躇,白軍師更是額頭上冒出了些許冷汗。

    在陳玉樓的呵斥之下,幾人小心上前,只見這是一條丈許寬的墓道,幾可容納兩輛戰車並排通行,地下的青磚陳玉樓查看過,以草藥汁和石灰、防蟲藥物調和砌的嚴嚴實實的,雖經數千年,卻依舊完好,旁邊更有一條撒上鬆軟沙土的土路。

    勞拉上前查看,發現土路中有一條已經枯朽的木質軌道,大為驚異。

    “這種木質的軌道應該是用馬拉的貨車通行用的,天啊!我們在這裡發現了一條近兩千年前的軌道,那時候英國人不會騎馬呢!”

    印第安納·瓊斯笑著說:“但現在美國已經修了數萬里的軌道,這個國家卻連兩千年前的木質軌道都不會修了。”

    陳玉樓抬頭看著兩邊燃燒著的青銅燈台,低聲對鷓鴣哨道:“鷓鴣哨兄弟,我這邊沒有發現什麼,地上的浮塵非常乾淨,沒有任何除了我們之外的腳印,除非有人會飛,不然沒人能點著這些長明燈。”

    鷓鴣哨湊到長明燈前仔細觀察,青銅打造的油燈是一支枝杈曲折的青銅樹的形象,一隻異形的龍蜿蜒其上,口中銜燭。一點明亮的火光就燃燒在燭龍的口中,陳玉樓低聲道:“若水之源有若木,鐘山有赤龍銜燭!”

    “始皇初即位,穿治酈山,及並天下,天下徒送詣七十餘萬人,穿三泉,下銅而致槨,宮觀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滿之。以人魚膏為燭,度不滅者久之。”陳玉樓接口道。

    歐康納卻搖頭道:“事情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複雜,我敢肯定,這些青銅燈中的油脂添加了磷,墓穴的空氣並不流通,燈光自然熄滅,但我們進來之後,空氣流通,這些燈就自燃了!”

    “但這裡的空氣數千年都是流通的!”勞拉打斷他道:“我們並不是進入一個氧氣燃燒完了的封閉墓穴,而是一個有著完善的通風系統的地下城邦,這是一個奇蹟。”

    這時彷彿察覺到他們的靠近,所有的青銅燈慢慢明亮起來,陳玉樓像是被蠱惑了一樣慢慢靠近了一盞青銅燈,白軍師感覺不對,急忙拉住他,陳玉樓卻說:“白先生且慢,讓我驗證一事!”他將雙手悄悄靠近那點燈火,然後慢慢合攏,將燈光緊緊的拽在手中。

    所有人都看著他,直到數十個呼吸後,陳玉樓緩緩的放開了青銅燈的龍口,所有人的臉色就是一變,此時的青銅燈依舊在燃燒,只不過變成了一點幽綠色的燈焰,就像一朵鬼火在那裡靜靜燃燒一樣。

    隨著陳玉樓的手漸漸拿開,那朵綠色的燈焰慢慢恢復了原裝,甚至更加的明亮,似乎是以陳玉樓呼吸間的生氣進行燃燒一樣,陳玉樓也察覺了一點,呼吸急促了一分,長明燈燃燒的亮度便也再大一分,白軍師心裡著急,連忙呼喚道:“少東家,快離開它!”

    陳玉樓反而越來越靠近這盞長明燈,隨著他口鼻氣息的靠近,明燈的亮度越來越亮,但呼吸帶起的風卻絲毫不能晃動它一分,燈焰就筆直的在那裡燃燒著,一盞油燈,卻有種防風罩燈的淡定。

    陳玉樓默默地掏出了懷裡的水壺,將清水倒在明燈的燈焰上,白軍師來不及阻止,就看到那一點燈焰的亮度暴漲數倍,甚至有些刺眼,水流潑在長明燈上,效果如同汽油一樣,讓那朵燈焰忽然暴漲,燈火在灑下的清水上燃燒,甚至有些沾在了陳玉樓的身上。

    白軍師看到一道火線從陳玉樓手上傾瀉而下,甚至他的褲腳都在燃燒,急忙上前,不顧自己個人的安危,去打滅這些火焰,他接觸到這朵純白的燈火時才感覺到,火焰不但沒有溫度,更如幻覺一樣,沾到水的地方,就在那裡頑強的燃燒。

    “沾水不熄,見水既燃,昔日鮫人宮中有燃,照徹海水十里,洞明如白晝!”

    陳玉樓低聲道:“這是人魚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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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乃伊番外:盜墓者聯盟11

    “始皇陵的人魚膏,不應該是鯨魚腦油嗎?”陳玉樓臉色捻了捻沾在身上的人魚膏,其質清,細膩如羊羔油,湊到鼻端聞一聞,有一股久久不散的清油香,不溶於水,但和所有的油脂都不同的是,人魚油沉在水下,在水中燃燒著。

    鷓鴣哨也沾了一滴人魚膏在指尖觀察:“《異物誌》載:‘人魚似人形,長尺餘。不堪食。皮利於鮫魚(即鯊魚),鋸材木人。項上有小穿,氣從中出。秦始皇冢中以人魚膏為燭,即此魚也。出東海中,今台州有之。’《太平御覽》引《三秦記》載:‘始皇冢……燃鯨魚膏為燈。’都暗示人魚應該就是今日浮於大洋上的鯨魚,鯨魚體型巨大,一隻鯨魚的油膏能燃燒二十年,也符合史記‘不滅者久之’的記載。”

    陳玉樓感慨道:“未想,前人所載竟然確實是真。我入大墓沒有一百,也有數十了,除去已被前人得手的古墓,在一些奇詭之墓也曾見過某些不可思議的現象。我父曾與我說,他在南海探一大墓之時,曾經見過海底火光衝天,照亮千里海床。”

    “世間的火有四種,分別是鬼火,天火,人火和龍火,人火遇水而滅,龍火卻遇水而熾。傳說海底龍宮燃鮫人油之燈,照徹洞明,謂之‘龍火’。我本以為所謂‘龍火’就是海底風水氣脈呈現火勢的一種表現,乃海底風水奇局的一種。”

    “但從今日始皇陵的發現看來,真有人魚之膏這種東西,而它遇水而熾,風吹不動,無氧不滅的特點,更是符合海國龍火的傳說。”

    “或許周王歸墟之國的傳說並非虛妄,我們卸嶺力士一脈有記載,歸墟之國有恨天氏,掌握著龍火的秘密,鑄造精美的青銅器。按照歸墟在東海盡頭的記載,或許龍火就是恨天氏以鮫人之油膏,摻合在海底油氣之中,製造的一種能在海底燃燒的火焰,這種火焰在冶煉青銅器上,有奇效,周王欲以其火來鑄鼎。”

    “始皇一統六國,富有天下,傳說他常常派人出海,尋找仙山,那時離春秋戰國不遠,天地間奇異之物還有許多,孔子見麟,楚王獲鳳,秦王更是養龍飼龍,歸墟之國也沒有成為傳說。想必是始皇的使者在歸墟之國找到了傳說中的龍火,獻與始皇。”

    “但根據我們今天遇見的人魚膏表現來看,人魚膏燃燒的龍火沒有太高的溫度,雖然恨天氏能以人魚膏混合海底油氣助燃,但想必溫度不會很高,所以歸墟國能鑄造精美的青銅器,卻不能冶煉鋼鐵,對於秦朝已經發展的鐵器文明,並沒有太大的作用。只能在那時已經發展到巔峰的青銅鑄造水平之上,錦上添花。所以始皇才把這些龍火和人魚膏,拿來點做自己陵墓中的長明燈。”

    勞拉聽到兩人的推測,以自己的見識猜測道:“在英國,鋼鐵鑄造工廠已經掌握了氧化劑的秘密,火焰的燃燒需要氧氣,但許多氧化劑的化學反應都能給火焰提供氧氣,製造不需要氧氣的火焰,人魚膏既然能在水下燃燒,可能天然含有氧化劑的成分。”

    “另一方面,人魚在我們國家的傳說中,有食用可以長生的記載,早期的美人魚在水手口中是一種非常邪惡的生物,在16世紀海上的傳說中,加勒比海群島有一座島嶼上藏著讓人青春永駐的不老泉,不老泉被人魚守護,以歌聲迷惑水手,然後吃掉他們,不老泉必須以人魚真摯的眼淚入藥,才能發揮它長生不老的神奇功效。但我在加勒比海,對當時的海盜王愛德華·蒂奇的寶藏之一的考古過程中發現,傳說中的不老泉,很可能就是人魚本身。”

    “海盜們獵殺人魚,食用她們的肉而保持青春!為了掩飾這種惡性,他們便將人魚的油和肉稱作‘不老泉’。”

    “所以……”勞拉推測道:“人魚可能天然含有氧化劑和抗氧化劑,氧化劑幫助她們在低氧的時候,通過製備氧氣,合成氧化劑來獲得氧氣,而抗氧化劑則是為了避免在它們體內製備氧氣的過程中,細胞惡性氧化,損失壽命。”

    “這種生物應該具備在惡劣的環境下,縮短壽命生存,氧氣和食物豐富的時候,壽命漫長抗衰老的本事。但也因此,她們體內含有氧化劑和抗氧化劑,成為你們的文明獵殺煉製能在水中燃燒,而且穩定氧化的‘龍火’,我們文明煉製能永葆青春的‘不老泉’的原材料,遭到大量的獵殺。”

    陳玉樓和鷓鴣哨兩人對視一眼,相顧苦笑,紅姑娘似乎很同情這些因為自己特異之處而被屠殺的人魚,冷笑道:“真巧,中國也有鮫人肉食之不老的記載,無數達官權貴就想活活吃一口鮫人肉呢!”

    勞拉愕然,隨後嘆息道:“這些美麗的生物,想必就是因此而滅絕的吧!”

    這時候陳玉樓忽然色變道:“不好!”

    勞拉被他嚇了一跳,追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陳玉樓抬頭看著長長的墓道兩邊如星火一般不斷蔓延向前的長明燈,語氣乾澀的問道:“既然人魚之肉,食之可以長生,那麼一直追求長生不老的始皇帝能不知道這一個傳說嗎?”

    摩勒裂開嘴笑道:“不可能,就算始皇帝不知道,那些圍在他身邊的方士也會告訴他的!”

    “那麼他為什麼會把這些人魚膏用於點著長明燈,而不是服用,使自己壽命更加綿長?”陳玉樓臉色肅然:“這裡的長明燈道,真的只是用來照明的嗎?”

    鷓鴣哨立刻像墓道的兩邊摸索,同時解釋道:“長明燈在風水術中地位非常特殊,我們摸金校尉一脈,倒斗之時都會在墓室的西北角點上一盞燈,因為燈是照徹陰陽,引導幽冥之物,能溝通兩界,一般大墓之中,墓道兩邊的長明燈,乃是起著引導墓主人飛昇,或者回魂的作用。”

    鷓鴣哨說著說著忽然愣住了,他沿著青銅燈的燈盞往下摸,一桿若木形態的青銅燈桿,深深的嵌入牆裡,這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這兩邊的長明燈另有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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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乃伊番外:盜墓者聯盟12

    “天東有若木,下置銜燭龍。”陳玉樓駭然道:“這是唐代詩人李賀的《苦晝短》。屈原在《離騷》中言:‘折若木以拂日兮。’王逸註:‘若木在崑崙西極,其華照下地。’又有《天問》:‘日安不到?燭龍何照?’王逸註:‘天之西北有幽冥無日之國,有龍銜燭而照之。’”

    “燭龍乃鐘山之神,而若木在大荒西極,《山海經》中並未記載燭龍盤踞於若木之上。”鷓鴣哨反駁道。

    “可《山海經》中的若木只是一種凡木,而燭龍則是‘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的大神。但在屈原之詩中,若木已經是日息之所,日出扶桑,息於若木。清人考據,燭龍即日之名。”

    “若始皇以燭龍喻日,而日息於若木,這長明燈上,銜燭之龍,繞於若木就能說得清楚了!”

    陳玉樓凝重道:“天東有若木,下置銜燭龍!這是日落於西之相,此燈上燃人魚之膏,我近則燈明,遠則燈暗,似以我生氣為油。”

    “這裡應該是一個不遜於‘陰屍還陽大陣’的風水奇陣所在。人魚之膏,長明不滅,因為此燈以生氣為燃料。以龍火燒盡雜濁之氣,以長明之燈,照亮始皇返魂之路,此道必直通始皇棺槨,沿路明燈不滅,以生生不息之氣,照亮始皇靈魂巡遊之路。”

    “等時機一到,始皇之魂,由此路而返,始皇死後,靈魂由此路登天,等到了預定之時,他的靈魂也會從此路返回,再次重生。以秦俑陰屍,延續生氣,滋養始皇屍身,而人魚之燈則引導始皇靈魂歸體,這是他復活的第二個風水大陣!”

    始皇陵地宮挖掘處,馮玉祥屍體倒在地宮入口之前,附近的屍體躺了一地,他身上的致命傷口在胸口,偏向左邊的心臟處一個血洞貫通了他的屍體,裡面的心臟消失的無影無蹤,傷口處長出了一些類似羽毛的異物。

    地宮之中一名黑衣女子,凝視著一副殘破的壁畫。

    那女子拉下面罩,正是紫菀的女兒小林,她注視著這幅殘破的壁畫,壁畫上一個枯朽如屍體的人形,披著一身羽毛,接受一群服飾古樸的楚國人跪拜。小林沉聲道:“昔日楚國貴族葬入龍脈之穴,屍體吸收生氣,遍體生羽。”

    “此乃楚國巫覡之術,楚人尚羽,崇拜祖先少昊,中原的陰陽方術和流傳於蠻夷的巫術結合,形成了楚國特有的巫覡之術,楚國的貴族也多受其影響,將自己埋葬在中原陰陽家所說的‘羽化穴’,或者以巫覡之術營造羽化登仙的風水陣法,屍體沁地氣,遍體生羽。”

    “這些羽化屍偶爾出土,便被楚人奉之為‘仙神’,在陰陽方士之中被稱為‘地仙’,偽稱墓主人已經飛昇成仙。這地仙之術,漢朝之後就被廢棄,後來的練氣士已經明白,這種羽化之屍,只是屍體沁入地氣所化的異物,成為妖物也可以。”

    “這種異術才漸漸失傳!”

    “地仙羽化之屍,數千年不朽,已經將死後的屍體,轉化為另一種生命形態,就像冬蟲夏草一樣,冬蟲夏草只是蟲子羽化升仙而已,人是萬物之靈,人的屍體羽化,可想而知是一種多麼靈妙的仙藥,如果能將這些羽化之屍的陰雜之氣和一口臨死之前的怨郁之氣化去,說不等服之真的可以成仙。”

    “始皇破楚,有方士獻羽化異術,言長生風水之密,於是始皇挖掘那些葬入風水生地,羽化之穴的楚人先祖屍骸,得羽化屍……”

    壁畫到了這裡就已經殘破,小林走到最後,那裡只殘留著最後一幅殘破的壁畫——一個渾身披羽的天人昂首,面露解脫之色,他的口中長出一隻青銅若木,若木之上盤踞著銜燭之龍,點燃一點光明。

    小林見此,面露駭然之色,驚恐道:“我按照母親的吩咐,監視地宮已經有兩千年,多次引導那些世俗之人進入始皇陵,破壞,盜墓,為何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些記載?”昔日項羽掘始皇陵,就是小林的母親紫媛引導的,後來小林也引導過西漢時期的牧羊人,使他無意中將始皇陵地宮焚燒。

    後來卸嶺群盜的祖師爺,赤眉軍也在小林的引導下,盜掘始皇陵。

    後趙的統治者石虎,唐朝農民起義的領袖黃巢,五代時軍閥溫韜都在母女二人的算計下,將始皇陵破壞過,為了防止秦始皇復活,兩人真是含辛茹苦,不惜一切代價。

    但就在剛才,小林正準備引導馮玉祥再一次盜掘始皇陵的時候,出現了可怕的異物,馮玉祥不知道其中實情,但小林卻看得清楚,那些英國人被始皇陵外圍的蠱蟲吞噬精血後,在坍塌的地宮入口處,結成白色的繭子,馮玉祥劃破這些繭子,露出已經羽化的天人屍體。

    後來見了風的天人屍體,也就是方士所說的‘地仙’復活,將馮玉祥的人屠殺一空,最後化為無數蠱蟲而去。小林再次進入地宮後,發現坍塌的地宮露出自己以前完全沒有發現的部分,裡面的壁畫透露了‘地仙’來歷和始皇陵一部分風水的秘密。

    小林懷疑,自己一直在看守的,可能還只是秦始皇製造的假陵,真冢另有所在。

    “那暴君應該從方士口中知道了羽化飛昇的秘密,他盜掘楚人的陵墓,研究羽化的屍體,讓方士們研究出了一種製造羽化屍的方式,采天地之生氣,促使不化的陰屍陰屍羽化。那些赤眉軍的傳人,自稱卸嶺力士的盜賊們說過,這裡的封土是傳說中的蟄龍壤。”

    “他們常年挖墳掘墓,才能認出這種東西。我守衛這裡兩千年,居然沒有發現。”

    “蟄龍壤培育蠱蟲,以腐敗之氣孕育生機,而蠱蟲食人精血,積累生氣,人之生氣和地之生氣結合,蠱蟲將生氣反哺地底的陰屍,在陰屍身上結繭,促使陰屍羽化,衍生天之生氣,三才合一,地氣乃變。數千年來,始皇就這樣不斷製造羽化天人屍……”

    小林迴響著卸嶺力士的盜魁,陳玉樓的父親研究始皇陵風水的結果,她心中開始懷疑:“因為英國人炸燬了一部分地宮,陰氣上湧,幾個洋人的屍體墜入地宮入口被土壤掩埋,才沒有遭到蠱蟲吞噬,後來蠱蟲反哺生氣之時,這些屍體也承受了一部分,才羽化,暴露了始皇陵一部分風水。”

    “那麼數千年中,蠱蟲數次甦醒,吞噬的生氣都去哪兒了呢?”

    “肯定不在地宮之中……我看守了兩千年的地宮,甚至有可能之時那個暴君的幌子?他一直在圖謀突破我母親的詛咒,他生前為了尋找長生不死之密,找到的方法,有可能都陪葬進了他真正的陵墓。”

    小林握緊那把被詛咒的匕首,目光堅定的看著地宮深處:“我要找到暴君真正的葬身之地,用這把匕首殺死他,永遠的終結他的罪惡!”

    真正的秦陵地宮之中,陳玉樓和鷓鴣哨等人駭然的看著那盞長明燈,破開的牆壁中,藏著一個豎著的棺槨,青銅打造的豎棺上,一隻青銅若木從棺槨中長出,無目的銜燭之龍叼著長明燈,青銅棺槨上是一張佔據了棺面一半的巨大面孔,若木就從人面的天靈上長出。

    陳玉樓數了一數,豎起的棺材上,四面都有這種青銅人面,人面七竅之處有孔,隱隱約約能看見,一些蠱蟲的屍體,殘留在青銅人面的七竅孔處,透過那人面七竅,能看到絲絲縷縷的白色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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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乃伊番外:盜墓者聯盟13

    青銅棺槨上沒有銘文,但佔據中心的青銅人面周圍,還是有許多紋飾,從商周時期的青銅器起,紋飾就是除了青銅器上銘文之外最重要的信息來源,不但有很強的藝術性,而且對當時祭祀、政治、文化都是很重要的考證。

    陳玉樓、鷓鴣哨等人屬於專業人士,對這些東西多多少少懂一些,而勞拉他們雖然不熟悉中國文化,但也比普通人強。

    鷓鴣哨仔細查看過青銅棺周圍的紋飾,神情凝重道:“這些形似丁字,相互勾連的紋飾應該是雷紋,多見於商末周初,戰國後又重新流行,除此之外,還銘刻有夔紋和獸面紋(饕餮紋),紋飾中獸面的表情凶惡,在人面的側面四角上,有非常罕見的神虎噬人的紋飾。”

    陳玉樓也湊過去仔細觀察,在明亮的礦燈下,青銅棺槨右上角的神虎獸面紋,兇猛威嚴,卻不見猙獰可怕,在背生雙翼的神虎兩隻前爪的懷抱中,一個雙翼折斷的女人面容猙獰,簡單生動的紋飾中陳玉樓等人竟然能看出她極力掙扎的神韻。

    “不,這不應該是神虎噬人,神虎的紋飾威嚴而莊重,反而它吞噬的女人面露猙獰,邪惡古怪,這應該是神虎噬旱魃青銅紋飾,鑄造這個青銅棺槨的匠人,希望用神虎象徵的威嚴和神力,鎮壓這座棺槨裡面的東西。”陳玉樓嚴肅道:“鷓鴣哨兄弟,我記得你們摸金校尉中,多有對青銅棺槨的忌憚對吧!”

    鷓鴣哨低聲唱道:“窨沉棺,青銅槨,八字不硬莫近前!豎葬坑,匣子墳,搬山卸嶺繞著走!”

    “青銅雖然貴重,但古人認為青銅金鐵氣太重,是棺槨材料中的下下品,。王公貴族們都用最好的木材做自己的棺材,絕少有人用青銅棺槨下葬,除非墓主人有屍變跡象,防止他破開棺材害人才會用青銅槨下葬。所以八字不硬不可靠前。豎葬更是陰宅大忌!”

    “人死如睡,當然要平躺著下葬,豎著葬要麼有深仇大恨,要讓下葬者死了都不安寧,要麼就是在鎮壓棺材中的東西!”

    陳玉樓深吸一口氣:“這長明燈後面藏著的青銅棺,即是青銅材質,又以豎葬的形式,棺槨上還銘刻著象徵著威嚴兇猛,鎮壓邪惡的神獸銘紋……”

    “屍體最忌諱憋著一口氣,若是屍體一口怨氣、生氣不散,十有八九要變成粽子,這座棺槨不但四面有人面,而且還在人面上開鑿七竅,又豎葬,以青銅若木直插進青銅棺材中,簡直生怕棺材裡的東西不會屍變。”

    “我們之前已經試過了,人魚膏油的燃燒會促使生氣流通,這青銅棺槨頂著一盞人魚膏油長明燈,簡直就是按著裡面的屍體續氣,在聯繫這漫長的長明燈道,可想而知裡面鎮壓的是什麼東西了!”

    勞拉悚然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旱魃!”陳玉樓神情凝重的回答:“或者叫異屍,屬於最凶的幾種粽子,或遍體生羽,或頂生犄角,或體生肉鱗,這東西屬於邪異,出則天下有大凶,我們倒斗的時候見過的紅毛粽子、綠毛粽子,就是異屍中最弱小的異變。”

    鷓鴣哨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奇異,他看了看身後的青銅棺槨,低聲道:“這青銅棺中應該葬著六國的貴族,秦始皇統一天下後,對預謀推翻自己統治的六國貴族曾大肆殺戮,當時的六國王族和下面的一大批貴族,世襲數十代統治,很多家族都能追溯到周王室分封的時期,是當時素質最高的人口。”

    “六國王室和貴族,流傳著許多驚人的技藝,他們被抓後,這些自詡血統高貴的貴族,很可能被始皇殉葬在此處,以風水術法和人魚油膏養屍,屍變的旱魃異屍就被青銅若木抽走體內的仙氣,供長明燈燃燒。”

    陳玉樓從青銅棺槨前抬頭道:“這青銅棺果然有古怪,它並非以楔結構固定棺蓋,而是以墨家機關之術從裡面鎖住了整個棺槨,如果我沒猜錯,這種鎖應該是陰陽甲子鎖,如果鎖芯沒有鏽死,那麼只要知道入館的時間,就能以四時八柱打開銅槨。”

    幾人不知道在這地宮中呆了多久,之前注意力一直被人魚燈、青銅棺槨吸引住,現在注意力稍微分散,就感覺腹中飢餓如火燎,歐康納等人的隨身就帶著幾塊壓縮餅乾,而陳玉樓等人落下來的時候,補給都由其他人帶著,現在一分散,除了水壺隨身帶著,一點乾糧都沒有。

    陳玉樓已經後悔先前那麼輕易浪費了小半壺水,如今補給遠遠不夠他們這麼探索下去,便對其他人說:“如今我們所帶的乾糧只夠維持我們三天的生存,三天之後,便再無力探索,以目前的情況看,始皇陵面積之大,結構之複雜,遠遠不是我們三天就能探出一條生路的,好在始皇陵建築在驪山腹中,面積之大,必有蟲豸、蛇獸生存。”

    “我們又攜帶火種,能取得燃料。之前我們在前面就遇到過許多地底棲息的昆蟲,其中大部分是無毒的,以火燎干,尚可果腹。”

    陳玉樓說話間,勞拉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其他人也好不到那裡去,鷓鴣哨默默的補充道:“之前的暗河應該有出口在這附近,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水源。”勞拉啞然,她想起之前暗河底部順流而下的秦俑陰屍,一句話哽在喉嚨裡,卻說不出半個不字。

    陳玉樓只是把身上的水壺解下來,聯同摩勒、紅姑娘的一起遞給他,低聲囑咐道:“先試一試有沒有毒蠱。”

    陳玉樓讓所有人先安靜下來,他聽力出色,若是真有水流在附近,即便最微小的一絲水聲也瞞不過他,至少能給鷓鴣哨指一個方向,大家都暫時屏息靜氣,整個墓道落針可聞,陳玉樓聚精會神,附近幾人的心跳和呼吸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鷓鴣哨的呼吸綿長,心跳放緩,摩勒的心跳急促有力,呼吸略有些粗重,紅姑娘呼吸平和,心跳相對平緩,白軍師人老體能下降,陳玉樓能聽出他的心率有些不齊,暗自決定讓他老人家多休息一會,那幾個洋人絲毫沒有學過如何調整呼吸,粗重急促,心跳也不平緩。

    陳玉樓暗自分辨幾人的呼吸,卻忽然聽到一聲心跳,這聲心跳來的突兀,陳玉樓能清晰的分辨出,不是他們中任何人的,他頓時有些緊張,懷疑是自己的幻覺,便更加聚精會神的傾聽。

    數十息後,又一聲心跳如約響起。

    陳玉樓聽了近一刻鐘,才終於確定,在他們八人之外,還有一個心跳就在附近跳動,雖然比較微弱,卻相當的清晰,這個心跳比常人慢上十幾倍,陳玉樓注意過勞拉左腕上手錶的時間,一分半鐘才會跳動一次,便隨著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這聲音很微弱,陳玉樓凝神聽了許久,才鎖定了心跳聲的來源。

    這讓他一身冷汗就從背後冒了出來,他可以肯定這心跳聲是從身後的青銅槨中傳出來了,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心跳的速度正在加快,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甦醒。

    其他人雖然不知道陳玉樓為何這麼久還在示意大家不要說話,但他臉上逐漸難看的臉色,可是肉眼可見的,現在陳玉樓的臉色已經鐵青,他給所有人做了一個離開這裡的手勢,帶頭向前面跑去。

    鷓鴣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陳玉樓手下的白軍師和摩勒、紅娘子更是考慮都不考慮,就跟著他們的少東家迅速的撤離這裡,三個洋鬼子猶豫了片刻,還是跟了上去,陳玉樓才跑出不過兩百米,已經空無一人的青銅槨旁邊,忽然傳出一聲悶響,就像有人在敲打這座銅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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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乃伊番外:盜墓者聯盟14

    陳玉樓去勢惶惶,連聲催促大家快離開這裡,始皇陵的墓道似乎是在地底暗河侵蝕的隧道中開闢的,除了一條通往深處的長明燈隧道,還有不少大大小小,不知通往何地的洞口,向北走出數公里,石壁在這裡忽然開闊,長明燈道依然向遠方延伸,但幾人已經不能再繼續往前了。

    幾個洋人又餓又累,沿著這條路雖然安全,但沒有食物和水,誰也撐不下來。

    溶洞在這段路口陡然開闊,一個十分寬敞的空間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長明燈道沿著石壁上開擴的棧道向前延伸,消失在對面的岩壁遮掩中,洞頂有大概十米多高,左右兩邊無限延伸開去,不知道通到什麼地方。

    “我聽到了水聲!是從偏西的方向傳過來的。”陳玉樓沉聲道,偏西的地方,棧道的東側是堅硬的石壁,西側是陡峭的崖壁,到洞地幾乎有近五十米高,但靠近陳玉樓等人所在出口的地方,有一道較為平緩的陡坡,雖然還是比較崎嶇,但是已經可以供幾人繩降下去。

    好在只有最上面一段大約五米高的落差比較陡,而且是弧形的,需要用岩楔固定在棧道旁邊的石台上,然後放下繩索,讓幾個人降下去,幸好只有這裡不到五米的落差需要繩降,不然幾人攜帶的繩子根本不夠用。

    這時候勞拉幾人帶的東西倒是能發揮作用了,他們的纖維繩結實耐用,而且比摩勒隨身攜帶的牛皮繩輕便很多,卸嶺群盜倒是也有這種跨越地形的設備,喚作蜈蚣梯,軟梯形如蜈蚣,每一節延伸出去的倒鉤能掛住岩壁岩縫,起到固定的作用,但這種卸嶺秘器都被群盜們分開攜帶,以便隨時組合。

    陳玉樓等人與卸嶺群盜們失散之後,就沒了用處。

    那邊勞拉和歐康納等人在懸崖邊固定岩楔,崑崙奴摩勒低聲問陳玉樓道:“少當家,你覺得這些洋人可靠嗎?我總覺得他們想帶我們往始皇陵深處走。”

    陳玉樓同樣以湘西土話回答:“當然不可靠,但我們現在身陷絕地,沒這些人幫忙更麻煩,我們卸嶺力士不是摸金校尉,講究人多勢眾,現在就我們這三兩條,再去闖跟送死有什麼區別?這些人雖然心懷鬼胎,但好歹暫時能為我們所用,而且槍在我們這邊,他們能翻起什麼大浪來?”

    藉著幾個洋人繫繩索的間隙,鷓鴣哨找到勞拉,詢問道:“始皇陵上千年來都沒有人進入過,你們是怎麼知道他要復活的消息,而且跨越去千山萬水來阻撓,阻止秦始皇復活,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勞拉回答道:“阻止秦始皇復活對全世界都有好處,我知道你們國家飽受侵略,西方許多國家對瓜分中國虎視眈眈,許多人都期望有一個‘聖君’來挽救中國,你們的大學者梁啟超先生就醉心於所謂的‘開明專制’。龍帝的武功讓你們都有所期待。”

    “但這種期待只是一種大錯特錯的幻覺,復活的死人和他身前沒有任何關係,他們嗜血殘暴,無視任何生命。這一點在西方已經驗證過了!”

    “那些傳言是真的?”鷓鴣哨神情凝重的質問道:“西方真的復活了一個死去的埃及大祭司,讓他攜帶四名追隨著他一起復活的下屬,毀滅了英國?”

    勞拉回憶起這一切,深吸一口道:“是的,我們就是來拯救我們的國家的。而且不是我們復活了那個怪物,而是一群東方人,在埃及,他們用一種神力復活了古埃及的大祭司伊莫頓,然後攜帶另一半神力來到東方,我們有可靠的消息,他們的目標是龍帝,在復活了伊莫頓之後,他們決定復活東方的被詛咒的君王,讓他的不死帝國再次君臨大地。那時候,在英國發生的慘劇,會在中國再次發生。”

    鷓鴣哨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他似乎期待,而又擔憂的問:“那埃及大祭司伊莫頓的屬下中,是不是有一位眼睛連通著一個深淵一樣的世界女人?”

    勞拉愣住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東方人居然在意的是這個:“是有這麼一個人,她被我們成為無盡之瞳美尼斯,當她睜開雙眼的時候,眼神注視的一切都會被吞噬進地獄中。我們曾試圖窺探過她眼睛後面的世界,可所有的結果都指向……”

    “指向什麼?”鷓鴣哨激動的問。

    勞拉背向鷓鴣哨的眼珠子一轉,她決定撒一個謊:“指向復活伊莫頓的那股力量,我們認為是伊莫頓把那股神力賜予了他的屬下,才讓美尼斯掌握了這種可怕的能力。現在龍帝的陵墓中或許也有這種力量。”

    勞拉話音剛落,就看到鷓鴣哨陷入了一種出神的狀態中,但以及決定誘惑鷓鴣哨來幫助她拯救整個世界,阻止龍帝復活,同時獲得毀滅伊莫頓的武器的勞拉心跳很快,她擔心鷓鴣哨看出來自己的謊言,因為美尼斯明顯在伊莫頓獲得神力之前就擁有了這種力量,她急忙轉移話題。

    “先生,我知道你們並不信任我們,但您考慮一下,中國的命運應該掌握在她的人民手中,而不是一個復活的死人,古代的暴君。英國的前車之鑑不遠,你們國家的精英和傑出人士,正在試圖喚醒這個沉睡的雄獅,只要這個四萬萬人的國家甦醒了。它就必然會屹立於世界!何必寄希望於一個死人?”

    鷓鴣哨沉默了,他悄悄回到陳玉樓的旁邊,對他說道:“你認為她說的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陳玉樓驚訝的抬頭問。

    “別裝了,我就不信我們說的話能逃出你的耳朵!我們是否真的應該阻止始皇帝復活?”鷓鴣哨說:“雖然這些洋人不可信任,但你我都知道,陰陽有序,生死有道,死人復活注定是違逆生死人倫的,而且今日之中國,希望絕不在於一個死去的帝王手中。”

    “所以你是願意去阻止秦始皇復活的?”陳玉樓沉默了,他掏出口袋了的菸草給自己捲了一隻,刁在口中點燃,吞吐著煙圈道:“這些洋鬼子沒安好心,但秦始皇也不一定是什麼好東西。他們想要始皇陵裡面的東西,先過我這關再說!”

    “卸嶺力士,賊不走空,那東西我陳玉樓要定了!”陳玉樓咧嘴笑道:“說不定,哪天我也能當一個皇帝老子玩一玩!”

    鷓鴣哨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意思不言而喻。

    這時候,往下放得繩索終於安排好了,紅娘子一個人打頭,她是彩戲班子出身,身形最是敏捷不過了,一根繩索別說只是往下降,她能玩出花來,所以很輕巧的就落在了下面的一個較為平緩的石坡上,仰頭接應上面的人下來。

    第二個下來的人是勞拉,緊接著白軍師、崑崙奴摩勒和歐康納也下來了,陳玉樓下降到一半,忽然聽到頭頂的石坪上多了一個人的動靜,急忙加快速度,並朝頭上大喊道:“小心!有人!”

    鷓鴣哨正在和印第安納·瓊斯一起護持住繩索,聽到陳玉樓的警告,眼角瞥到一道白影閃過,兩隻盒子炮就朝後面開槍打去,鷓鴣哨槍法如神,即便是慌忙之中開槍,都沒有失了准頭,子彈擊中那道白影的胸口,如同打中橡膠朽木一般,發出嘭嘭的悶響。

    但那白影似乎並沒有收到什麼傷害,只是子彈攜帶的後座力讓它頓了頓,露出真面容來。

    那是一個渾身披羽的高大人形,從沒有被羽毛覆蓋的軀體上可以看到,他的皮膚呈紫色,已經乾枯,屍毛白色的鋪了一層,然後在長出一層羽毛一般的扁毛,肋下的兩塊蝙蝠肌特別突出,遠遠看過去,就像兩隻手臂和肋骨之間多了一層肉翼一樣。

    饒是鷓鴣哨藝高膽大,也被這怪物驚駭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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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乃伊番外:盜墓者聯盟15

    鷓鴣哨才看到那羽化怪屍,拉開架勢開干拚命的心就消下去一半了,他倒騰過幾個古墓,白毛黑毛的殭屍見過無數,就連紅毛綠毛這樣的大凶之屍也領教過,但這種白絨扁毛的粽子,他還第一回照面,在他修習的風水堪輿之術中,這種羽化的異象意義非凡。

    先秦兩漢的大墓陪葬品中,這樣的形象並不罕見,這種身披羽毛肋生雙翼的‘天人’,更貼近早期的仙人形象,那時候最古老的道教還在萌芽,道家還是一種政治學術思想,陰陽方士們還沒有抬出老子做他們的精神領袖,他們所推崇的仙人,就是這種特異的形象。

    殭屍會長白毛黑毛,稱為白凶黑凶,而這種羽化的屍體,已經不能被稱之為‘凶’了,應該稱之為‘仙’——地仙。

    風水術中,殭屍以旱魃最凶,其次是犼,再次才是綠銅青紫黑白毛,而超越粽子之‘凶’,被賦予龍脈生氣,凝結地氣精華的存在,則被稱之為‘仙’。

    鷓鴣哨這就眼睜睜的看著一隻地仙站在自己面前,心知不妙,雖然堪輿術中說地仙超出了殭屍之‘凶’,作為汲取地氣精華的‘吉’之所在,但古人說的話未必算數,這地仙和早期仙人的形象太像,才把它奉為神物——那群方士才不管神物吃不吃人呢!

    上古時期,凶神、正神不分,那時候祭祀的神物中可有不少吃人的邪物。

    鷓鴣哨當即彎腰抄起地上的登山繩,右臂一纏,將繩索卷在自己手中,印第安納·瓊斯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探險家,雖然他不認識殭屍這種古怪的存在,但在英國跟死靈大軍戰鬥過的印第安納也知道這些亡靈生物的弱點

    印第安納條件反射的就往懷裡掏槍,摸到一半才反應過來,看到那羽化屍已經朝自己撲來,情急之下舉起手中的登山鎬就劈手飛出去。

    眼看登山鎬旋轉著就要劈在羽化地仙的面門上,它忽然一抬手,將登山鎬穩穩抓住,那只能覆蓋成人腦袋的手爪,五隻指甲就像五把小型的匕首一樣,抓在登山鎬的把手上,在堅硬的胡桃木把手上抓出五道深深的刻痕,顯然這雙利爪足堪劈金裂石。

    印第安納倒吸一口冷氣,毫不懷疑只要這怪屍朝自己腹部輕輕一劃,就能將自己開膛破肚。

    那羽化地仙面目奇古,鷓鴣哨驚鴻一瞥下,只覺得它五官十分立體,眼窩深陷,鼻樑高挺,與時人大不相同,到與洋鬼子有幾分相似,但這地仙臉上一副紫皮,已經難看出來生前的幾分相貌,它行動極為敏捷,雙臂一掙,就合身朝他們撲來,其他幾人雖然擔憂,卻只能在懸崖下呼喝,眼睜睜的看著兩人陷於死地,前有地仙,後有懸崖,逼得兩人只得緊貼懸崖,難以應變。

    印第安納·瓊斯準備引誘地仙撲上來,借助自己身形敏捷的優勢,將它摔到懸崖下面,但鷓鴣哨則看出這地仙的一身皮囊連子彈都打不穿,區區五米高的懸崖,絕難以摔死它。

    但再說什麼已經來不及了,地仙來勢如風,一動起來只看見一團白影迅如閃電的朝兩人撲來,數根匕首一樣的指甲撕開空氣,發出如同鬼叫的呼嘯聲,往兩人要害一抓,若非印第安納·瓊斯和鷓鴣哨都不是等閒之輩,以毫釐之差躲了過去,就算一個鐵人在那,也給它撕扯散架了!

    鷓鴣哨眼睜睜的看著那地仙的爪子插著自己的身體,滑了過去,順帶在地下堅硬的岩石上留下三道深深的爪印,心下里駭然。但此時千鈞一髮之際,兩人已經無暇多想,懸崖邊上,沒有周旋的餘地。鷓鴣哨看見那地仙深陷的眼窩保護下一雙幽綠的瞳孔,忽然心生一計,下意識的抬起手中的強光電筒,朝它瞳孔照去。

    地仙受強光刺激,果然應了鷓鴣哨情急之時的猜測,這等陰邪之物,最受不得的就是強光的刺激,當即發狂暴怒,長臂擦著鷓鴣哨的身體打在地面上,頓時岩石炸起,懸崖邊的岩坪受不得地仙這無匹的巨力,居然被打塌了小汽車頭部大小的一塊,激起懸崖下面驚呼聲一片。

    鷓鴣哨感覺到腳下的岩石鬆軟,急忙身子一縮,如一隻敏捷的猿猴一般,繞著地仙的身子躲在它後面,印第安納則趁機劈手打出自己系在腰間的鞭子,五米長的長鞭梢卷在羽化地仙的腳腕處。

    鷓鴣哨身子一躥,使出一招鷂子竄天,兩隻腳並在一起,朝地仙脖子後面用力一蹬,印第安納隨將鞭子用力往後扯,兩方一起使出吃奶的力氣,也只不過讓地仙身子晃了晃,回過神來的地仙倒是反應奇快,雙臂橫掃之下,鷓鴣哨只被拳風擦過,就感覺面部火辣辣的疼。

    再扯動腳上的鞭子,印第安納·瓊斯就感覺一股無窮大力,排山倒海而來,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地仙飛去,眼看就要落在地仙的兩隻鐵爪之中,被撕成兩段,就看見一個灰色的身影從側面撲出,將他攔截在半空,正是鷓鴣哨急忙來回援。

    印第安納被鷓鴣哨這麼一僕,便順勢鬆開手裡的鞭子,兩人朝懸崖下墜落而去。

    印第安納·瓊斯見兩人貼著懸崖朝下墜落,情急之下,便以手中的另一隻登山鎬往崖壁上刺,縱然雙手巨震,也死死抓著不妨,五米的高度一瞬而落,就在兩人快觸地之時,鷓鴣哨頓時緊了緊右臂,上面纏著的繩子繃得緊緊地。

    巨大的衝擊力雖然有登山鎬一直緩衝,但還是重重的挫傷了鷓鴣哨的右臂,他臉色一白,悶哼一聲,但隨即強忍著脫臼的痛苦,鬆開右手抓著的繩子,輕巧的落在地面,衝著上來攙扶的陳玉樓喊了一聲:“走!快逃!”

    懸崖下面的幾人,雖然不知鷓鴣哨兩人遇見了什麼東西,但大體的動靜還是聽得到的,二話不說,隨著鷓鴣哨一起朝下面的緩坡急降而下。

    常言道,上坡容易,下坡難。下面的落差雖然不算斷崖,但也是山石崎嶇,道路艱難的所在,比起上坡的緩慢,下坡更要小心,走錯一步,就是失足滾落,在山石間撞的粉身碎骨的下場,但幾人如何敢放慢腳步,頭頂上還有一個索命邪物在追呢!

    好在幾人都是內定的主角,冥冥中有大氣運在身,四五十米的高度,瞬息的就下來了。眼看著較為平緩的石灘就在眼前,陳玉樓就聽見身後一陣勁風撲來,急忙一低頭趴在地上,只聽‘嗤!’的一聲呼嘯,一塊腦袋大的石頭,在他眼前兩米之外,炸了一個粉碎。

    不顧碎石砸在臉上的劇痛,陳玉樓豁出性命的狂奔,足部沾在石灘上的那一刻,陳玉樓微微回頭,撇到一個白影在身後的數十米高的石坪上,發出一聲像山風急速吹過尖利的岩石時的那種鬼哭一樣的怪叫。

    幾人撐著這段拉開的距離,一路狂奔,在起伏的岩石上,高一腳低一腳地跑了一段距離,那種鬼哭一樣的身影再次響起,在山腹的岩洞中迴蕩,這種特殊的構造放大了刺耳的聲音,讓人聽了心煩意亂,回聲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幾乎叫人失去方向感。

    只有陳玉樓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分辨出羽化地仙的位置,心裡一急,暗道不妙,山腹回音之下,很容易讓人誤聽錯那邪物所在的方向,要是有人情急跑錯,那可就自投羅網了,而且聽聲音,地仙已經距離很近,這麼跑下去,遲早有人要被趕上。

    當即大吼一聲:“誰來跟我一起引開那個怪物!”

    “少東家,讓我來。你先走!”崑崙奴摩勒第一個響應,二話不說,就要回頭和羽化地仙拚命,陳玉樓大急,引開可不是拚死殿後,他想的是讓那些個洋人頂鍋,可沒有讓自己人犧牲的意思,回頭一看,摩勒竟然就是之前失去方向的那種人,他原本不知不覺間已經朝地仙跑過去,轉頭回來拚命,反而背離了危險。

    陳玉樓頓時啞然:“這憨子倒是傻人有傻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9:25
木乃伊番外:盜墓者聯盟16

    背著地仙順著石灘跑下去,前面就快要無路可走了,勞拉、紅姑娘、白軍師看到前面已經無路,只有一塊高聳石壁,已經面露絕望之色,這時陳玉樓卻大吼道:“水聲越來越大了,附近一定有一條暗河,到了河裡我們就安全了!”

    幾人沉下氣一聽,果然有瀝瀝的水聲,只是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過來的,鷓鴣哨一提雙槍,厲聲喝道:“陳盜魁,你有觀泥痕草色,聽地宮暗河之能,我們大家出去的希望,全寄託在你一人身上,你速速帶他們去尋暗河,我為你們殿後!”

    摩勒這時已經回過神來,便和鷓鴣哨一起停在這裡,回頭對陳玉樓道:“少當家,快走!”

    印第安納·瓊斯看了看後面的絕壁,苦笑一聲,自覺已經沒有生路,便對陳玉樓說道:“給我一支槍吧!”陳玉樓雖然聽不懂英語,但是看他的表情和動作也知道了七八分,便從身上解下一隻長槍,遠遠的扔給了他。

    當機立斷,對紅姑娘、勞拉和白軍師等人喝道:“我們必須先找到一條生路來,才能返回來救他們,不然大家都要死!”便往絕壁處跑去,歐康納悄悄的跟了上去,摩勒、鷓鴣哨、印第安納三人站在三角上,於近在十米之外的羽化地仙屍對持。

    地仙已經如影隨行地撲了上來,鷓鴣哨一聲大喊,雙槍就朝他一對招子打去,那地仙只是一擺頭,子彈就只是打在他堅硬的頭骨上,連一個凹陷都沒打出來,摩勒一聲大吼,通身神力使來,操起手中的鶴嘴鋤就朝地仙砸去。

    鶴嘴鋤在他一身神力之下,破金開石都只是等閒,還有印第安納·瓊斯持槍掩護,怎料到地仙右爪劈手一奪,就將鶴嘴鋤的頭部抓在手中,微微一用力,就將摩勒連人帶鋤頭一併提起,往旁邊的岩壁上摔去,鷓鴣哨射出金剛傘,以飛虎爪勾住地仙的右肩,死死拉住繩子,想要將地仙纏住。

    摩勒見到機會,雙手抓著鶴嘴鋤用巧勁借力,往地仙身上跳去。

    他縱身一躍跳到了羽化地仙的背上,頓時羽毛飛濺,一股腥臭之氣幾乎讓他窒息,地仙身上無處借力,摩勒只好在它身上亂劃,抓住那些羽化的屍毛,這時候摩勒才發現羽化地仙的羽毛下面,居然殘留著一些衣物的殘片。

    而且並非古代腐朽的衣物,而是一些明顯是現代衣服的碎片。

    震驚之下,摩勒一不小心被地仙震飛,重重的摔在了地下,鷓鴣哨和印第安納兩人抓著飛虎爪的繩索,朝地仙繞去,兩人趁著摩勒轉移地仙注意力的時候,繞了幾圈,將地仙的一隻手臂和它的身體綁了起來。

    摩勒在地下,明顯撞得不輕,但他一醒過來就對鷓鴣哨大喊道:“這粽子不是古屍,而是另一個失蹤的洋鬼子變得!我認得他穿的衣服!”

    鷓鴣哨聽到這話一愣,暗道:我說這粽子怎麼高鼻深目的,原來是一隻洋粽子!

    印第安納·瓊斯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他繞到地仙的後面去的時候,也看見了摩勒抓下來的羽毛,露出幾片衣物殘骸,摩勒都認得,跟地仙朝夕相處的印第安納當然更加清楚,當即驚呼道:“約翰!約翰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只渾身披羽,有兩人多高的羽化怪屍正是和幾人一同落水失蹤的約翰·亞當斯,不知為何,他也和始皇陵外面的英軍屍體一樣,受到蠱蟲的滋養,屍變成了怪物,化為秦始皇羽化天人大陣的一部分,汲取地氣腐敗之處,以蠱蟲滋生的生氣,蛻化為羽化天人。

    印第安納·瓊斯的大喊,並沒有激發出這個怪物的人性,他只是約翰·亞當斯屍體蛻化的怪物,只知道追逐生氣,吞噬精血。

    地仙陰屍橫跳起來,將抓著飛虎爪想要纏住他的印第安納遠遠甩了出去。雙臂一掙,就陀了纏住它的繩索,朝地上的摩勒撲過去,這時候,遠處槍聲一響,地仙在半空中被子彈打得僵直,摩勒趁機爬起來,往槍聲響起的地方跑去。

    陳玉樓在數百米外舉著槍,對三人大吼道:“找到暗河了!你們快過來,讓我炸死那個苟娘養的……”說著拉開一隻拽光彈,往地仙所在之處扔過去。

    橙色的拽光彈並不會爆炸,通常是海上充當信號彈的,勞拉他們出來探險,也帶了兩隻用來在黑暗的地方扔出去照明,地仙被空中的火光吸引了注意力,三人趁機朝陳玉樓所在之處跑了過去,陳玉樓飛奔在前頭帶路,他帶著眾人一腳深一腳淺的在起伏不定的岩灘上奔跑。

    水聲越來越大了,在絕壁弧度越來越大的地方,眼看就要到了絕處,隨著陳玉樓一轉身,眼前豁然開朗,原來這兩邊石壁形成了一個視覺錯覺,擋住後面的一條石縫,這條石縫被是被石壁後面的暗河千萬年沖刷而來,暗河在這裡形成了一個三米高落差的小瀑布,瀑布形成一塊不算開闊的水面,然後匯入遠處那個半圓形的暗口中,重新衝入地下。

    幾人已經跑得已經跑得連籲帶喘了,看到紅姑娘她們在前面暗河瀑布下的對岸招手,鷓鴣哨咬了咬牙,直接朝暗河瀑布跳了下去,扎入底下的深潭中,很快他就浮起來,朝幾人招手道:“這裡的水很深,跳下來沒關係!”

    陳玉樓和摩勒、印第安納三人毫不猶豫,一齊扎入深潭中,這時地仙已經出現在瀑布頂上的左側,陳玉樓大急道:“這點距離是擋不住它的,我們往暗河入口處走,進入暗河地底。”

    “要是衝進地底暗河裡面,沒有空間保留氧氣怎麼辦?”

    陳玉樓朝猶豫的勞拉大喊道:“你是想淹死,還是想被那個怪物吃掉?”勞拉當即跳入河中,隨著幾人一起朝黑洞洞的暗河入口游過去,湍急的水流帶著他們衝進了水道入口,這裡的地形就像一個巨大的漏鬥一樣,漏斗被斜放在兩個絕壁形成的夾角之間,從左側的岩壁衝下來的瀑布,匯入漏鬥口處的暗河入口,整條河從這裡扎進地底。

    勞拉只覺得腳下像是有一個巨大的力量扯著她,沉了下去,緊接著就被吸入一個黑洞當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19:25
木乃伊番外:盜墓者聯盟17

    頭頂的礦燈在被捲入水中的時候,只堅持了幾個呼吸,就閃爍兩下後滅掉了,陳玉樓感覺整個人身不由己的順著水流往前衝,一雙夜眼,在湍急的水流裡幾乎睜不開,只能胡亂抓了一個旁邊人的手,免得被水流衝開。

    經過一段湍急的水道之後,水流終於平靜了下來,進入一段比較平緩的河道,陳玉樓從水下探出頭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這時候他才發覺自己抓到的‘手’有些不對,那隻手的皮膚上有一層又滑又黏的粘液,像鯰魚一樣,有些滑不留手,實在不像人的皮膚。

    陳玉樓憑著一雙夜眼看過去,自己抓著的那物還沉在水面下,透過水流,只能看見一團形似人形的白影,像一條魚那樣扭動著腰肢,抓著它的手,觸之一片冰冷,全沒有人體的溫度,反倒像一具屍體一樣。

    陳玉樓情急之下,反而更加冷靜,他依舊以右手死死抓著那‘人’的手,左手卻伸進懷裡,掏出防身的手槍,如閃電般的,將匣子炮抵住那‘人’的面門,就要扣動扳機。

    但按下扳機之後,手中的槍就像一塊死鐵一樣毫無反應。

    “媽了巴子!死火了!”陳玉樓知道這是子彈中的火藥浸水死火了,暗罵一聲,這把槍是德國原裝的,不比那些山西軍工廠仿造,他又經常保養,比新槍還好用,子彈也是外國進口的,一貫以來,下雨天打槍都沒事,沒想到這次泡了兩次水就打不響了。

    陳玉樓只好調轉槍身,以槍身靠後的鐵匣子為武器,重重的朝那團白影的面部打去,他自幼聯繫功夫,如今情急之下手勁更大,感覺砸到一團軟肉身上,只聽見水下傳來“哇!”的一聲,猶如嬰兒大聲啼哭。

    陳玉樓砸得那‘人’吃痛,登時發狂起來,陳玉樓感覺自己抓著的是一條蛟龍一般,將自己的身子往下扯,他大吸一口氣,跟著扎進水裡,在水下,他才看清了自己抓的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隻像大鯢一樣的蠑螈類生物,魚身而蛇尾,自己抓著的正是它的右前肢,如青蛙一樣,四指而無蹼,皮膚如人一樣,只是像新生的嬰兒一樣皺巴巴的,看上去有些醜陋,它的頭部像青蛙一樣扁平,但口中有硬骨一樣的牙齒,在水中非常凶狠。

    陳玉樓掏出懷裡的匕首,死命抓著它的右前肢,笨拙但是堅定的朝它的頭部扎去,感覺自己扎到了一張又軟又滑的橡膠墊,用盡力氣,也只是堪堪劃開一道口子,對於眼前這個一人高的怪物來說,這點傷害也就和蚊子叮差不多,但見了血的怪物越來越瘋狂。

    它張大嘴巴朝陳玉樓撕咬過來,在水下無比敏捷的身形,就要往他身上撲。

    一撲一抱之力,狠辣兇猛,就像水中之虎在捕食一樣,眼看陳玉樓不敵它的怪力,就要被撲中,整個吞下去,它的大嘴像青蛙一樣,能吞進去有它整個那麼大的東西,即便不被它咬死,陳玉樓的氣息已近極限,在與之糾纏,就算不被活活吞下,也要被淹死。

    搏命之下,陳玉樓用腳抵住它的身體,死命往後蹬,但那怪物只會越抱越緊,怪力幾乎將他勒斃。

    就在那怪物黑洞洞的大嘴離陳玉樓腦袋不遠之際,一根弩箭閃電般的從陳玉樓腦袋側面擦過,釘入了那怪物的大嘴裡面,登時鮮血就噴湧出來,受到這般致命的傷勢,形似蠑螈的怪物臨死前更加拚命的掙扎,巨大的前肢狠狠的拍在陳玉樓的身上,直到有五六隻手扯住他的肩膀大腿,將他生生拉出來。

    劫後餘生的陳玉樓癱倒在水面上,感覺肺部火辣辣的疼。

    恍惚間看見鷓鴣哨高舉著一把弩弓,對其他幾個人說:“把陳盜魁托在水面上,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裡,剛剛射殺的那條怪魚,看上去頗像山海經中記載的虎蛟,性情兇猛,這水裡不知還有多少危險,現在有一隻流血死去的虎蛟,很快就會吸引來其他危險的生物,我們必須盡快泅水離開!”

    陳玉樓被眾人抬了一會,恢復一些力氣之後,嗆出一些帶粉紅色血泡的沫子,自己坐了起來,推開眾人的攙扶,就聽見摩勒擔憂道:“少當家,沒事吧!”

    “沒事,我就是剛剛受了一點內傷,這點傷我心裡有數,現在已經恢復了許多。”

    暗河越向前水流越急,甚至不用出力,就會身不由己地被水沖向前方,好在頭頂離石壁有一些空間,可以供眾人呼吸,暗河在地下奔馳,經過幾個大的拐彎,幾人感覺至少走過了數十里水路距離,沿途還看見幾隻跟之前陳玉樓遇到的那隻虎蛟一模一樣的東西,最大的一隻虎蛟有一輛馬車大小,張嘴就能吞下一個大人。

    還是鷓鴣哨讓眾人手拉著手,猶如一隻搖頭擺尾的大蟒,才讓這只大虎蛟知難而退。

    這些虎蛟性情兇猛,眾人就看見過它們同類相食,大虎蛟吃小虎蛟的場面,但這些兇猛的生物最主要的食物還是一種兩隻鰭有半個身子那麼大,在水中張開如同羽翼,聲音也像嬰兒哭聲的一種魚類,鷓鴣哨看到那種奇異的魚類後,想辦法在水流衝到身邊的時候,抓住了一隻,幾人分食一隻生魚,雖然腥冷,但在餓極了的幾人口中,頗為鮮美。

    八人分食了一隻一臂長的怪魚,打開了胃口,後面在沒有那麼好運氣了,鷓鴣哨從水裡摸出一隻黃殼的水甲蟲,咬開外殼,吮吸裡面的肉汁,看的勞拉幾人有些嘴饞,但又有疑慮,不知道這種從來沒有見過的甲蟲是否可以食用。

    鷓鴣哨寬慰他們道::“我看到之前那種魚身鳥翼的怪魚就有些懷疑,等我注意到這種外殼是黃色的水甲蟲就更加確定了,山海經有云:蠃魚,魚身而鳥翼,音如鴛鴦,見則其邑大水。極有可能是剛剛我們吃過的那條怪魚,至於這只甲蟲,應該是古書上記載的‘黃貝’,是蠃魚喜食的一種甲蟲,這兩種東西我們老祖宗都吃過,被記載在最古老的美食圖譜《山海經》上,大家可以放心的吃。”

    陳玉樓和白軍師幾人自然是信得過山海經的,而幾個洋鬼子見他們吃了沒事,也手舞足蹈的在身邊摸起水中的黃貝來,嘗過之後才發現,這種甲蟲肉質鮮美,不輸於海邊貽貝,生吃甘甜生津。

    他們在暗河中不知被重刷了多久,忽然聽見前方傳來轟轟的大水聲,巨大的迴響驚醒的眾人,由陳玉樓抬眼看過去,隱隱可見前方有一個開闊的洞口,水聲就是從那裡傳來的,這時候陳玉樓仔細觀察了一番,驚叫道:“不好,前方的出口是一道瀑布!”

    幾人連忙手拉著手,朝兩邊的岩壁游去,但這時水流已經十分湍急,裹挾著眾人往出口快速奔流而去,試圖扒上石壁的行動兩次都失敗了。這是幾人距離洞口已經不遠,甚至能看到洞口外天上一片繁星燦爛的樣子,可能已經衝出了始皇陵,到了驪山腹部。

    但不用陳玉樓的夜眼,也能看見,聽見,這條暗河出去,直接衝進一條高逾千尺的瀑布,縱然是一群活人這樣落在水面上也要砸成了死人。

    八個人豁出去吃奶的的力氣,往岩洞旁掙扎,鷓鴣哨在陳玉樓身上一踩,探出半個身子,將金剛傘打開,刺入旁邊的岩壁中,卡住了一條石縫,他向後甩出繩子,讓陳玉樓、白軍師、紅姑娘幾人抓住,勞拉因為離得近也抓住了一條,而身下摩勒、歐康納三人因為靠近另一側,繩子沒到他們身旁就被衝下去了。紅姑娘將一縷絲凌朝摩勒甩過去,但努力了兩次,都沒有成功。

    在陳玉樓等人的睚眥欲裂的悲憤之中,摩勒揮手跟他們告別,隨著瀑布一躍而下,消失在洞口。

    陳玉樓忍住悲痛,和鷓鴣哨一起順著石壁小心翼翼的爬到洞口,用鎬掛住石壁,小心翼翼地爬出這個洞口,瀑布旁不遠處有一小塊突起的地方可以讓他們站上去,再往外就是懸崖了,懸崖約有數百米高,稍不注意就是粉身碎骨,好在這個地方沒什麼風,幾人緊貼著崖壁,還算安穩。

    這時候,他們在注意到已經讓人震驚的事實,他們並沒有走出始皇陵,而是真正來到了始皇陵中。

    天上的星空猶如現實星空的倒影,清晰地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幻。明亮的星星從不閃爍,但勞拉可以看出來,這片星空和現實有著很大的聯繫,但又有所不同,它是兩千年前,在咸陽頭頂那片星空的複製品。他們身處的山壁,是一片宏偉的瀑布群,無數銀河倒掛此間。

    在他們面前那邊廣闊的空間裡,是一座恢弘的古代城市。

    城郭桓牆,瓊樓玉閣,街道阡陌,彷彿大秦氣象跨越兩千年的時光,將咸陽古城展現在我們面前,它的一磚一瓦,它的靈魂氣象,無不展現著大秦堅韌博大,恢弘凜然的風采,巍峨雄渾的咸陽古都,圍繞這片巨大城池的群山,還有屹立在我們頭頂,彷彿懸浮在星空之間的天宮。

    群山之間有四處巨大的瀑布群,瀑布垂下的銀河在半空激起無窮的水霧,不知是幻覺還是龍脈異象,在沒有陽光照射的情況下,水霧中卻散射出七彩的虹光,上貫星辰,拱衛天宮,宮闕中闕台、神牆、碑亭、角樓、獻殿、靈台一應俱全,金磚玉瓦,晶瑩剔透,雕樑畫柱,極盡堂皇。

    陳玉樓簡直失去了言語能力,勞拉更是只有張大嘴巴,像脫離水的魚一樣開合大嘴。

    “這就是始皇陵?”白軍師顫抖的說。

    “這是龍樓寶殿,天宮瓊台,縱然詩仙幻想的五城十二樓,天上白玉京也不過如此吧!”鷓鴣哨幾乎移不開眼,他忽然擁有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如果連這裡都找不到可以解決他們一族詛咒的寶物,那麼這個世界就沒有這種東西了吧!

    整個盜墓者聯盟,所有人在這座奇蹟一般的天宮面前,都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只能蒼白的表達自己內心的震撼,他們目瞪口呆,甚至一度遺忘了剛剛失去的隊友。

    下方的咸陽城中,無數兵馬俑呈方陣聚集,有兵車,有騎兵,還有大秦無敵天下的弓弩部隊,密密麻麻的分佈在大秦咸陽城的幾條寬闊的街道上,在咸陽王宮的廣場前,在城郭外,它們組成無數兵陣,密密麻麻有數十萬之多。

    而天上的天宮附近,也有兵馬俑在半空懸浮著,它們就像忠心耿耿的始皇帝近衛,守衛者拜訪秦皇寢陵棺槨的天宮。

    鷓鴣哨嘆息道:“我現在相信你們所說始皇復活的話了!秦始皇既然能建造這座巍峨的咸陽,奇蹟一般的天宮,他想復活,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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