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幻想世界大穿越 作者:辰一十一(連載中)

 
BloomCaVod 2019-7-13 16:17:5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5 3788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22:30
第四十九章分水將軍堵海眼

    “不為難,如何能成大事?”悟空拜道:“俺現在明白了師尊的苦心,若是俺混跡妖魔之中,舉起反旗,以反天為名,漸漸捏合那妖族,便必然走向殺戮人族,統和妖類這條道路,只因這天下妖魔,不是它們自己聚在一起,而是天庭,把它們逼在一起,人族便是天庭在下界的根基,妖魔聚而成皇,如何能不攻伐人族,掀起滔天血海,非得雙方殺出一個生死大仇,血債纍纍,才能借天庭的壓力,逼得妖族放下相互之間的矛盾,混而為一。”

    “因此這般的妖皇,定是殺人如麻的妖皇,若是我不肯殺人,這妖皇之位就做不下去了!因為妖皇的根基乃是妖魔,不是妖魔,如何能做妖魔皇?”

    “那牛魔王說得對!不是妖魔,便做不得妖皇!”

    “所以我受命於天,非妖魔之皇,而是天庭統率之下,妖靈萬類之皇,天下妖魔或征或伐,當叫它們打磨妖魔之性,納入體制之內。而師尊此番又點化我,俺與那天庭,終非一路人。只要俺不肯,讓那天下妖靈萬類中的大神通者,成仙成神,脫離族類,自成文明,就終有和那玉皇大天尊翻臉的一天。”

    “那天庭叫天下萬類和平共處,不是將它們由心統和,而是提拔它們中的精英為神為仙,禁錮文明,以神統天,壓制人道而成。乃是壓迫天下萬類,為的是江山永固,萬世不易。徒兒,與他們並非同路之人。”

    “這宇宙之內,豈有長生不變者?”陳昂微笑點頭道:“為師此番算計玉帝,要舉起反旗,破滅這萬古不變,統治三界的天庭,便是因為這般以神統天,壓制人道發展,禁錮文明之舉,實在腐朽到了極致。你知為師是天外教主出身,可知為師是坐的哪個教門?為那家教主?”

    悟空略微回想,忽而道:“我聽師父說過一回,似乎是人道教主,無量天尊!”

    陳昂笑道:“正是那人道教,那太清老子尊的是大道,他所求一為‘道’二為‘德’,故曰道德天尊。而為師尊的是人道,何為人道?自強不息為人道,文明發展為人道。老子求道,以‘道’求道,強曰其名。而為師求道,則以文明求道,探索真理。”

    “身為人道教主,豈能坐視神道凌駕於人道之上,壓制文明發展?”

    “這便是我要降臨此界,破滅天庭的第一個千年!”

    “原來如此!”悟空道:“師父點化於我,便是叫我開闢妖靈文明,自天庭壓迫之中,走出一條道路麼?師父,您教我看絕了那兩條道路,卻未教我如何塑造那妖靈文明也!”

    “我又非妖族,如何知道怎麼塑造妖靈文明?”陳昂微微笑道:“如何塑造人道文明,以人伐天,我倒是清楚,但那樣,可就絕了妖靈萬類的文明之機!為師倒想看看,這不同文明如何發展,這方世界的人族人道文明發展,早有人背鍋。”

    “為師不怕告訴你,千年之後,便是終極人道文明降臨,掃除一切妖魔,以人伐天之時,到時候,若是妖靈文明未成,一切妖靈萬類,都要化入人族,不入則死,再無各類妖魔,只有人。這便是為師降世的第二個千年!”

    “悟空,這條路,只有你自己走!為師亦幫不了你。”陳昂手撫悟空額頭,感慨道。

    “師父!”悟空哽咽呼喚道。

    陳昂只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你且去罷!外面將有天庭的天使降臨,乃是奉了玉皇大天尊之命,給你善後來了!你自去處理,我們馬上要上路了!”

    聽到這兒,悟空在轉而喜道:“原來師父不是要趕我出門!”

    “這西行之路,功未能全,才走了個開頭,如何能趕你出門?那個牛魔王,鵬魔王幾個,你且把他們放了,這西行化佛乃是天庭一件功績,玉帝金口玉言的大功德,你借此事,慢慢收服路上的妖王魔王,打下一片基業來,無人敢阻礙,一是名正言順,祂,二也給自己添一些功勞。還需牛魔王等人,邀朋喚友,來為難你,它們交友廣闊,能誑騙許多妖口來,便宜了你!”

    “這番借功行事,不但不受天庭阻攔,反而能借許多力氣,若是西行化胡之後,怕就沒這些好事了。到時候許多掣肘牽扯,麻煩得很!”陳昂微微笑道。

    “俺看那老牛是個豪氣干雲的人物,我捉它放它幾次,它自家就要不好意思,怕是能招攬過來。”悟空悄悄道:“還有那鵬魔王,也能借此消磨他一些傲氣,轉而折服它。”

    “但是師父,就怕它們知道好賴,明白俺的厲害,不上當來。只是緊閉洞府,不找我們的麻煩。若是如此,這般算計反倒雞飛蛋打,叫俺兩手落空了!”

    陳昂只是笑笑,悄悄道:“你把蛟魔王放出來!”

    悟空不知玄妙,依言放出那覆海蛟魔王,好一個昂然大漢,只是一雙三角眼,看起來頗為陰毒,平白短了三分威風,陳昂不等它發言,這等妖王在他眼中,同無知畜生無甚分別,故而看也不看,只是一指,便有一道暗淡光華直攝它眼中。

    那光華定住蛟魔王的泥丸宮,化為一朵金蓮,落在它元神身下,放出淡淡的金光,將它元神籠罩,只是一下,便迷住了它的本我元神。

    陳昂這才道:“那人心難測,難保牛魔王是個大度的性子,叫徒兒你雞飛蛋打,兩手落空,故而要有個內應在裡面挑撥,就像申公豹之類的,叫一聲;道友請留步!這蛟魔王受了我的法術,元神被我所迷,定然會挑撥牛魔王,鵬魔王來為難你,入我劫中!”

    悟空好奇道:“師父,那申公豹個什麼人?聽起來,是我妖族中人,聽起來,頗有智計的樣子。若是他業務熟練,徒兒也好把他收入囊中,做個狗頭軍師之流。好叫師父知道,那妖怪當中沒什麼讀書的氣氛,俺手下都是一群文盲粗漢,極缺人手哩!”

    “那是天外人物,那太清老子家二弟的家奴之流,他家兩個兄弟,為了爭奪家產,特派了這等人物去他三弟家臥底,後來挑撥離間,損了他三弟好大家業。”陳昂戲謔道。

    悟空打趣笑道:“那他肯定沒個好結果!”

    “哦?”陳昂好奇道:“你怎知道?後來他被填了海眼,下場最慘!”

    “人家兄弟骨肉,縱然一時依仗這等家奴之流,但到底兄弟更親,他功勞越大,便惹得人家骨肉越疏離,老君家的二哥若是還想和他弟弟和好,這等家奴,便是第一個處置的。就是這家親情淡薄一些,這家奴涉及陰私,也是兔死狗烹之徒。”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22:30
第五十章天人相犯殺機現

    那位從天而降的天使,自然還是玉帝面前極有臉面的太白金星,此老乃是天庭第一跑腿,極是活潑,悟空大鬧泰山神庭,禍亂天河,乃至威壓南天門,最後敕封天庭大帝,都有此老前前後後的瞎忙乎,此番攜了玉帝的聖旨前來,處置秦王庭案,有心買個好給悟空。

    他自然不敢在陳昂和老君所居的樓觀前面,賣弄天庭那一套威儀,何況還有悟空這個天庭超品的齊天妖皇大帝,在這端茶倒水,做童子雜役的活計。

    當即小心收起仙家氣象,那天庭法度森嚴,天條天規,並非只是一紙條文,而是銘刻在天道之中,天地自發相應的法則,那天花,天女,仙音,法螺,一應儀軌,不需仙人鼓噪場面,便有元氣自發幻化,故而太白金星主動收斂,顯出幾分情誼來。

    悟空如今乃是帝尊之位,三界之中地位極尊,若不是他在自家師尊面前極為恭謹,主動收起這套法儀,只要將氣息放出,天地元氣便會自發幻化一套儀軌出來,比太白金星還要氣派百倍。

    那天庭大帝,地位何其尊貴,按照儀軌,齊天妖皇大帝下界,當有仙光、祥雲、天花、妙音、飛天、一道青光直上三萬里,五色天花亂降,地湧金蓮,還有種種祥瑞之兆,諸如靈芝瑤草等等從樓觀各個角落悄然長出。人間修士若是能撅得一顆,便有成仙之望。

    那人間帝王,為證自家江山乃是上古未有的太平盛世,便要捏造種種‘祥瑞’,諸如白鹿玄鶴,五色靈芝,就是在仿照天庭帝君的威儀排場。

    而陳昂、老君這等聖人之尊,所駐留之處,卻是天道自然,並未有許多氣派來,但卻有一股玄妙氣運,如老君造道德經,陳昂開楊朱派,孔子編四書修五經,皆是流傳道德教化之意,中土神州人傑地靈,自有一股氣運在,便是這般先賢遺德。

    這般道德傳世的境界,與天庭相比,又是另一般高妙。

    太白星君跟著尹喜進去,卻見到陳昂、悟空師徒兩個,排卦問卜,演化未來,陳昂見到太白星君,微微頜首而笑,道:“星君奉大天尊聖旨而來,陳某不能遠迎,還請星君見諒!”

    太白金星忙道:“天尊多禮了!大天尊亦知天尊乃是清淨道德之士,我等俗流之仙滋擾,已是得罪,豈敢失禮?”

    “不知星君此來,帶來了大天尊何等旨意,小徒頑劣,若是有得罪大天尊之處,我必將重重懲戒,可是他闖下了什麼禍端麼?”陳昂笑問道。

    聽得陳昂這般發問,太白金星無法回答,只好稍稍轉頭,去看悟空的臉色,旁邊隨侍的悟空微微抬頭,露出一個極有殺氣的笑容,太白星君渾身一顫,忙道:“哪裡哪裡!天尊說笑了!齊天大帝,真乃天庭股肱,南天門外蕩群魔,眾仙賀,大天尊親自相請,登天庭齊天妖皇大帝之尊。仙神敬仰,妖魔來朝,何等氣魄,小神也是極為仰慕的啊!”

    “哈哈哈哈!”陳昂笑道:“小徒只是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豈得大天尊這般重酬?”

    笑罷,便轉頭對悟空說:“悟空,有了這般成績,得大天尊看中,且不可驕傲,日後要再接再勵!”

    太白星君心裡叫苦道:“這魔王只此一遭,就叫我天庭差點折了一個帝君,損失了五萬天河水軍,泰山神庭處,眾神都被折騰的不輕,下凡和他打鬥的天兵天將,法體具損,還有八萬靈山,十萬山神也是慘不忍睹……再來一遭,這是要搶大天尊屁股下的位置麼?”

    急忙把話拉回正題道:“前次秦王上告齊天大帝,言說他打砸秦庭,威逼王太后之罪,後來玉帝遣旨雷部調查,那雷公受秦庭方士緹索欺騙,和齊天大帝有幾番衝突,損傷了許多靈山勝境,叫齊天大帝吞了八萬靈山,一日之間,中土少了許多名山大川,地氣不穩,龍脈有損,此為一事。”

    “第二件事麼,便是天庭處理此事的決議。不必多說,自然是那秦王自當遭劫,不識天意人心,人間術士緹索,違逆天意,阻攔兩位聖人西行化胡,罪無可恕。故而有個處置意見下來,那緹索打入十八層地獄,受刑千年,轉世為無知草木,九世不能超生。”

    “而秦王,則有天罰之,叫秦國大旱三年,死後打入九層地獄,受刑八十一年,轉世畜生道,三世不得超生。”這般旨意之中,天庭威壓人道,統御三界的氣魄盡顯,那秦王也是人王之尊,佔天人之一,天庭定罪,生前無事,死後便有清算,便是王侯之尊,亦要受地獄之苦。

    日後唐太宗人皇之尊,下了地府,還不是被恐嚇,擺弄。

    那神道凌壓人道之勢,可見一斑,三界善惡超拔,輪迴命數,盡在天庭掌控之中,眾生不得超脫,人道沉淪不知多少劫,難怪能引來異界陳教主注意,叫自家另一個身份落入此界。

    太白星君宣完天庭對此事的處理意見後,好言問道:“怎麼樣,這般結果聖人和齊天大帝可滿意?”

    陳昂只是不言,而悟空臉色卻變,問道:“那秦王無禮,乃是秦王一人之過,與秦國百姓何干?大旱三年,秦王自可飲酒作樂,載歌載舞,死的還不是窮苦百姓?這天庭降罪,為何懲罰的是無辜百姓,卻便宜了罪魁禍首?”

    太白金星笑道:“大帝且不知,這秦王氣數,乃有秦國庇佑,二者氣數如一,天庭豈能降罪於人王之上,只有輪迴轉世時,人間善惡,才得清算。”

    “這秦王之過,得罪於天,自然有天人感應,而生災異。”

    “這等災異,便是上天遣人王之過也!這凡間自然有忠誠孝子勸誡,叫秦王宣罪己詔書。這便是天人感應,人王獲罪於天之兆!想其必惴惴不安,日夜驚恐。大帝亦可出一口氣也。”

    悟空聞得此言,沉默許久,才道:“那秦國百姓何辜?此事與他們無干,你把這一條去掉罷!其他……便如你說。”言語中,竟然有些寥落。

    太白金星不知悟空為何情緒忽而低落,這等皆是小事,他自然不會不應,這邊太白金星攜悟空意見離去,那邊悟空便拜在陳昂面前道:“師父,俺知道你說那天庭失德,天人相犯是如何了!這天地氣象,風雨雷電,四時變化,乃至水旱天災,皆是天道運轉,乃是物競天擇,天心無情無慾,只依冥冥之中,循道而運。”

    “而有情眾生,種種愛恨情仇,因果糾葛,善惡之報,則是人道運轉。道德倫理,情理法度,只當由眾生之心,而運轉。”

    “如今神道混人道天道為一,天人不分,依人道善惡,運轉天道,一邊以人犯天,因人道善惡干涉天道運轉,一邊以天犯人,以天道手段,干涉人道,這般混淆天意人心,這天庭……果然失德了!”

    “師尊乃是人道教主,卻又尊天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便是天人兩分,一邊是人道文明自強不息,一邊是天道自然循道而行,這般才是正道,故而要遵循天道,發揚人道,都應該破滅天庭。此乃天人共發之殺機,當移星易宿,天地反覆,而後才有天人合德,萬變定基!”

    陳昂嘆息道:“痴兒!”

    悟空說罷,便提棒而起,仰天大笑出門去……下一瞬,秦王在宮中忽感心神不安,轉頭便看見一隻齜牙怒目的猴子,倒提一根鐵棒,當頭便打來,秦王頭上,紅的白的賤了一地,天靈迸裂,一隻魂兒直往地府而去。

    那秦王乍醒,才察覺是夢一場,心神恍恍,極為不安,急忙叫道:“來人!來人!去請緹方士來!”

    便有近侍去喚,未久,那名內侍便惶惶跑來稟報導:“王上,王上不好了!那緹方士不知被哪裡來的兇徒,打死在宮室裡面,腦袋迸裂,紅的白的灑了一地。”

    秦王大驚失色,悚然站起來,大叫一聲,就昏了過去。

    那秦庭旁邊,一個看不見的鬼差苦苦哀求道:“大帝,真的不行啊!這秦王壽數未盡,不能拘他的魂走啊!這緹方士大帝你怎麼炮製都可以,可這秦王還有二十來年的陽壽,氣數未盡也!”

    悟空笑道:“你要秦王,我還你個秦王便是。休得囉嗦,快把這廝壓下去,不然讓你看我的手段。”說著隨手拉來王宮內一個斷了氣的王室旁支子弟的生魂,對他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秦王了!”說罷,便塞回秦王的身體裡,那邊鬼差連連叫苦,但木已成舟,便壓著前秦王的魂魄回地府覆命去了。

    秦庭之中,秦王大叫一聲:“啊!”便醒了過來,左右惶恐道:“大王,大王你怎麼了?”

    秦王淡定的看了一眼左右喝道:“鎮定!寡人剛剛只是做了一個噩夢,休息一下便好了!”說著,掩飾不住的露出一絲喜色,左右有些不解,做了噩夢,如何還能如此的高興?但他們是什麼身份,秦王又何須跟他們解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22:30
第五十一章悟空初放三魔王

    悟空杖斃那秦王之後,猶自不足,心中仍有一股郁氣,卻是不能將雷公杖斃棍下,叫他一口氣難出,但雷公背景扎硬,有大天尊撐腰,縱然悟空打落過東嶽帝君的顏面,大鬧過天河水軍,依然輕易動不得。悟空拄著金箍棒,遙遙看那秦王與緹方士的孤魂被鬼差帶走。

    這本是肆意而為的快意事,卻叫悟空心中不甚爽快。

    這統治三界的天庭治下,種種規矩法度,如羅如網,牽扯不絕,偏偏這張天羅地網,並非什麼公平的法度,而是有極強的私心在裡面,這規矩沒有天意的無情無私,卻如同人間恩怨情仇一般,總總糾葛,無數鬼蜮心思,叫人掙脫不得,欲得一快意事而不成。

    “老師卻沒把這寶貝收去!”悟空從懷裡掏出那隻小小的金船,心道:“想來是默許俺在裡面養上一群部署,許多妖口,等會回去,還要向師父討一個情,讓他老人家把這金船借我再用用幾天。”

    “不過,先得把那牛魔王放走再說,師父算計的精妙,它在積雷山,有偌大的傢俬,許多的部署,據說還勾搭了一個羅剎公主,將要帶來許多陪嫁。師父叫俺放長線,吊大魚,不但要把它一干妖軍部署騙到手裡,還要把它老婆,甚至孩子,小妾都騙過來,最好叫他請遍四方的好友,入我甕中。這等放餌收魚的本事,俺還是得學著點。”

    悟空一雙賊眼溜溜的轉,算計抵定,便放出一根毫毛,化為一道金光鑽入掌中金船裡,那毫毛在金船中一轉,就化為悟空的摸樣,去見鎮壓在金船陣法中的三位魔王,三位魔王之中,蛟魔王早已被陳昂禁制,做了內應叛徒,負責跳動牛魔王尋釁報仇,但鵬魔王和牛魔王自南天門一戰後,就被關的嚴嚴實實,精神有幾分萎頓。

    “牛魔王,你是降還是不降?”悟空冷笑道。

    “有本事就殺了我,我牛魔王寧死不降你這天庭走狗,我呸!你算什麼妖皇!真妖皇,必會統和天下妖魔,率軍攻打天庭,與那玉帝老兒一較高低!”牛魔王恨恨道。

    “俺和天庭拚個你死我活?”悟空冷笑道:“然後就要依仗你們這些妖王魔王,要得你們擁戴,要縱容你們種種妖魔習性,說不得俺老孫還要向你們學那些齷齪習性,學你們這幫享用血食,窮橫殘忍的妖魔?你想得到美!”

    “俺老孫好好的天地靈物不當,為什麼要和你們學做畜生?難道統治妖魔,就要學那些妖魔做派?俺老孫麾下子民有豬有狗,難道俺還要去學它們吃屎不成?”

    “你若降我,便去了那粗魯蠻橫的習性,向人族學些道德禮儀,也叫俺老孫有幾分教化之功。若是不降,那俺老孫起兵掃蕩群魔,統率群妖,就先拿你祭旗!”悟空厲喝一聲,逼問三位魔王道:“話說到這,你們是降,還是不降?”

    那蛟魔王得陳昂授意,便低聲對兩位魔王說:“哥哥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先假意降了它,等到時機一到,再舉旗叛亂,叫他好看,如今先暫且屈服一番,兩位兄弟意下如何?”

    鵬魔王冷哼道:“要降便降,要叛便叛,為何要先降後叛。我鵬魔王可不願做這等反覆之妖,那孫悟空神通廣大,氣魄驚人,是個妖中豪傑,就是降了它也不丟人。但這般反覆小人,我鵬魔王不屑為之。二哥,這話休得說起!”

    “它算什麼妖中豪傑!”牛魔王怒道:“這等天庭鷹犬,我牛魔王是何等英雄,豈能低這卑躬屈膝之妖一頭?便是假意投降,也不行!”

    外面的悟空道:“牛魔王,我與你鬥了三場,你連俺一根毫毛分身都敵不過,如何還敢自誇自傲?俺問你,俺的神通法力你可心服?”

    牛魔王說的心頭怒起,對悟空道:“不過是使了詭詐手段,若是堂堂正正對決,我豈會怕你?你欺我準備不足,又有天庭神仙在旁邊暗算,讓我輸得糊裡糊塗,若是待我邀上好友,借來幾樣厲害法寶,轉而叫你無路可逃!”

    “好!”悟空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放你一條性命,讓你邀遍三山五嶽的好友,借來妖魔大聖的法寶,再鬥一場,論個高地,叫你心服口服!”

    牛魔王還未回答,那蛟魔王就迫不及待的回道:“孫悟空你說的可是真的?”

    “俺老孫妖皇之尊,豈會騙你們這些土鱉妖王?”悟空假作怒道。

    蛟魔王急忙對牛魔王、鵬魔王說:“兩位兄弟,既然如此,不若再跟它鬥一場,那孫悟空既然有如此氣魄,我們便邀上這四大部洲幾位大妖王,孫悟空擅稱妖皇,必定有許多老妖巨魔不服,我們將它種種猖狂告知一眾妖王,必然群情激奮,妖魔中許多隱世離居的大妖魔,都要忍不住出面,到時候,聯合一眾妖王和那孫悟空鬥一場,才能洗刷今日之辱!”

    那蛟魔王鼓動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了牛魔王、鵬魔王兩個,可見一個埋伏挑撥的內奸,能壞多少事!那三位妖王說定,便對悟空道:“若是你敢,便放我們出去,再約定一戰!”

    悟空暗道:“中計了!”便抖落金船,將三個魔王放了出來,蛟魔王頭也不回,一出金船便化遁光而去,鵬魔王遲疑片刻,也拍打翅膀逃走了。只有牛魔王,出了金船,對悟空道:“你倒是個坦率豪傑,但天庭妖魔勢不兩立,等我請來諸位大妖,再與你一論這妖皇之位!”

    悟空心裡笑道:“快走,快走!請來越多越好,你們若是能請來這三界八成的大妖魔,俺就能畢其功於一役,省得俺東奔西跑,這些都是日後自家的財貨。”

    悟空見三個魔王遁逃的沒有影了,才施施然回樓觀,向陳昂匯報導:‘師父,那牛魔王,蛟魔王、鵬魔王已經被徒兒放走了!只是不知他們什麼時候會上鉤!“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22:30
第五十二章金蓮緣起西行劫

    悟空放完那三個魔王,轉回終南山樓觀,便看見自家師尊和老子兩位聖人拈著一朵金蓮花,在坐榻相視而笑,見悟空從外面回來,便命它去請這樓觀之中其他兩個弟子來,悟空這便牽來青牛,帶著尹喜叩拜過兩位聖人。

    那青牛也化為人形,三人坐定,邊聽陳昂拈那金蓮,出示給三人看,道:“剛剛西天靈山大勢至菩薩,帶來如來佛祖座下八寶功德池裡的金蓮一朵,卻是那大世尊送予我與太清道友的一封書信。”

    “信上言道,我與太清道友去那西天傳法,化胡為佛,乃是遍及三界的一件大功德,但法不可輕傳,以免那西方蠻夷輕慢我大道,故而當有劫數相應,聖人教化,當一手持經書,一手持刀劍,叫它四處起刀兵,而那化胡一事本也有劫難。”

    陳昂停下話頭,對老子一笑,解釋道:“原本太清道友化身老君轉世老聃,西行化佛,開淨土大道,為那日後靈山大乘佛門一支法脈之一,日後成就正果,證阿彌陀佛,又名無量壽佛,歷經四十九劫,而教化胡人。然此劫驚動了我在天外的本尊,心喜之下,亦降下一個身份,化為我此時肉胎,與老聃一同西行。”

    “太清道友通情達理,分我一尊果位,正合我教名,即無量壽佛,而老君為阿彌陀佛。”

    “但那靈山道統小氣,世尊如來那裡怕壓不住我們兩個外來的和尚,故而只做不肯,前次悟空大鬧天宮,我在終南山下襬下一局,連陷了它三尊菩薩,敗它八百羅漢,堵它三千佛陀不敢出靈山大門,才逼得世尊如來與我再議。”

    “於是便有金蓮傳書之約,兩聖化佛入西土而教化眾生,此道氣數大漲必有魔障亦漲,劫數高漲之下,諸多靈山佛子,菩薩,比丘都要下凡化為魔劫,阻我西行,南瞻部洲,西牛賀州,乃至北俱蘆洲,諸多妖王魔王,亦要借此逞兇。”

    “而根據金蓮傳書之約,我與老聃皆是肉體凡胎,難以降魔衛道,便需要你們幾位護法,日後還有幾位承我與老聃的有緣人,拜入我倆門下,護法西行。”

    悟空聞言靈機一動,默運元神,量子元神算計無量,運轉之下,漸漸參透了一點兩位聖人遮掩的天機,原來這西行化佛一事,本來劫數並未有多重,以兩位聖人跟腳之深厚,法力之淵深,天底下沒多少人能給他們應劫,所以多半隻是走過一遭,應個人事罷了。

    但陳昂算計極深,將坐下的悟空推了出來,一番算計之下,大鬧了天宮,卻叫悟空坐了妖皇尊位,幾乎掀起人妖大劫,若是悟空不經天庭冊封,氣數起於妖魔,那邊有一場幾乎無可消弭的人妖大劫,三界都要殺個血流漂杵,直到人族妖族,天庭妖魔分出一個勝負,其中九成九是妖魔應劫,天庭再統治個數百劫。若是悟空只憑著天庭冊封,多半隻能做個傀儡,日後難免還是要反出天庭。

    但陳昂一場算計,悟空毫毛分身,誑騙來了許多妖王妖軍,有了根基,又承接了天庭的氣數,故而此劫度多了許多未明的變化,如今諸多劫緣未曾落定,陳昂又將人妖大劫,化入西行化胡之劫中,披著西行的皮,實則卻是悟空這尊妖皇鼎定的劫數。

    這般糾纏了三尊聖人的劫數,其中凶險無量,那世尊如來降世的大賢——釋迦摩尼,還有陳昂和老聃,日後西行之時,三尊降世聖人於天竺坐而論道,共演大乘佛教,將小乘佛教化為大乘,一日證三正果,釋迦摩尼佛、阿彌陀佛、無量壽佛三佛出世,魔劫幾乎無窮無盡。

    這般劫數,已經超出了三聖之外,任何人的算計,即便是玉皇大天尊和悟空也看不明白。

    悟空摸到了脈絡,都被這重重繁複的因果,驚著了一嚇,拜道:“弟子有一事不明,還請師尊開釋。這般西行劫數著實深重,不知要過多少劫,多少難,可有個數來?”

    陳昂沉吟片刻,忽而笑道:“這般糾纏之深的劫數,本來應當有大劫三千,小難十二萬九千六百,正合一元之數的無窮劫難,但其中大部分是三佛出世之魔劫,或是天庭之劫,未來幾個投入我和太清道友門下的弟子護法之劫,乃是三界的總劫數,有許多都要拖延到兩千年後,這西行一路,只有九九八十一劫。”

    老聃也睜開眼睛,一雙壽眉微顫,緩緩道:“此去出了樓觀,便身入劫中,有許多磨難?文始……”

    尹喜上前一步道:“弟子在!”

    老子道:“你身上劫數淺薄,故而於這西行之路,沒甚麼緣分,到了流沙河,你便往回去吧!此回中原傳我《道德》大道。”

    老子一言之下,尹喜便有感應,知道聖人所言無差,便拜而應諾。

    老子再道:“青牛!”

    青牛所化的大漢出列道:“老爺,青牛在此!”

    老子嘆道:“你載我西行,勞苦慎重,那金剛鐲便暫且賜予你防身,日後自有緣法!”

    青牛連忙拜道:“謝過老爺恩典!”

    “悟空!”老子最後叫道。

    悟空這便上前,依舊以師禮拜之,聽老君道:“你雖然拜在陳教主門下,卻也算我一個徒弟,你孽根甚重,那天生仙石,化為你本相,若為人、猴兩相,則靈性最重,但猴相跳脫不定,最難降服其心,故而孽根深重,只因二心難順,心猿難降。”

    “你本是個無法無天之輩,雖然智慧天成,悟性絕妙,卻不合我無為而無不為的性子,故而陳教主甚是器重你,而我卻未施教點化。”

    “你身在劫中,若是尋常修道人,自然驚恐萬分,但你拜在陳教主坐下,你們這一脈,怕是從不把劫數放在眼裡罷!不修道德,不尊倫理,不求長生,不留情感,不向內問心,不向外求神,無法無天,能應一切劫數,斷一切因果,萬法流空,唯有大道在眼前。陳教主求道之路……太過酷烈!非常人能行。”

    “悟空,你自知罷!”老子言中意盡,垂眉再不言。

    悟空深深一拜,再站起時,便不比老子矮上半分,它退回坐下,陳昂便道:“如此便收拾行李,準備上路。”青牛回到樓觀前的空地上,化為本相,悟空托著金船,有些為難的想到:“師尊的座駕,被我拿來裝了許多部署,這該如何是好?”

    它還未想出辦法,那手中金船就化為一輛青銅車架,陳昂和老子從樓觀中出來,陳昂淡淡的撇了悟空一眼,上車未言,悟空頓時傻眼,不知該如何說起,難道要叫自家師尊抬抬屁股,把那座下的千萬妖軍放出來?

    尹喜收拾好了行李,關上了樓觀的大門,抬頭看著朝陽下的樓觀,轉頭離開了這個駐留數月的地方,再回來的時候,天下道脈,將由此處發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22:31
第五十三章西行化胡第一國

    悟空驅牛,駕車,出了終南山行走數日,漸漸已經出了秦國地界,關中勝地,鬱鬱蔥蔥的森林平原慢慢有了山勢起伏,胡風滋長,大片的農田變成了草原,不過雖然有西戎的大量遺留,卻依舊是秦地,卻是一百年前,五羊皮大夫百里奚之功。

    百里奚佐穆公,滅西戎十二國,擴地千里,便是於此處。

    想那秦國先君,乃商人後裔,玄鳥血裔,與晉國趙卿同宗。百年之後戰國時,三家分晉,趙卿自立一國,為趙國。秦趙兩國,皆為飛鐮之後,贏氏為飛廉之長子惡來之後,趙氏為次子季勝之後,因趙氏先祖造父有功,封於趙地,而贏氏依負於趙姓,故而負趙姓。

    秦始皇贏氏趙姓名政,所以贏政實名趙政。

    如今兩家還有些情分,到了戰國之時,同為趙姓兩國,秦趙之間,卻已經是死敵。

    秦國先君,秦非子,又名趙非子,為周孝王牧馬於犬丘,邑秦地,後經五代,伐犬戎,擴蠻夷,斬荊棘已擴尺寸之地,終於襄公而登諸侯,穆公而西擴千里之地,為華夏西屏,關中大國。

    那牛車幽幽走在秦道上,忽而前邊有牧牛的商人看到那青銅車架,上來搭話道:“車上夫子,不可再往前走了!再往前,便是那義渠部落。他們犬戎野人,血腥蠻橫,最警惕我們華夏之邦的來人了。除了與他們部落熟絡交易的商人,但凡有去他們境內的國人,都要被他們所害!”

    悟空看見那上來勸告的,乃是一個略帶稚氣的青年,便回道:“這位小哥,我們連一寸兵甲都未帶,車上只是俺家兩位夫子,帶我們遊學諸國。那義渠人見我們兩手空空,總不會把我們當做歹人!動輒加害吧!”

    那少年看見悟空真容,倒是嚇了一跳,指著悟空道:“你怎麼臉上長毛?像隻猴子?”

    悟空嬉笑道:“我乃南方毛人國人,仰慕中原文化,故而拜在老師門下!”

    “原來如此!”少年不好意思道:“我從未出過秦國,最遠也是和我家大人去關中販牛。倒是少見多怪了!聽聞南方楚國人,身上生羽,批發刺面,如鬼神,想來南人多怪,不如我們北人純正。不過你們連兵甲都不帶,只怕更要遭那戎狄殺害!”

    “戎狄畏威而不懷德,你們帶上兵甲,他們小部落看你們有些反抗之力,畏懼族內青壯折損太多,反而不會動手,只有那些數千人的大部落,才會動手加害,而你們這麼赤手空拳的西去,恐怕走不到兩日,就要被那些犬戎人殺了!”

    少年信誓旦旦道:“我們去西戎販馬的時候,賣給他們鹽、帛,將他們的牛馬賣出來,互通有無,乃是犬戎人最需要的人物,就是這般,每次去義渠的商人,十次都有一兩次要被那些貪我們財貨的犬戎人所害!我們商隊人人帶兵帶甲,還有勁弓強弩在,商隊中都是精壯的漢子,武藝嫻熟,只有這般才能不被他們所害,你們若是真想去西戎那兒驗證學問,還是找一家來往的商隊借身最好。”

    悟空看他騎馬垮弓,有些身手,眼睛一轉,忽而笑道:“這般武裝的商隊,若是遇見小一些的戎人部落,怕是就要搖身一變,做起無本生意了罷?”

    少年羞澀的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卻無半點羞愧之意的笑道:“若是遇到牛馬豐厚的小部落,那當然要搶他一把,那些蠻夷戎狄,猶如我們秦人放養在野外的畜生一樣,畜生頭角不利,養的肥大了,自然要宰殺,等到我們秦人男兒又長大一代,還要去殺掠驅逐他們,擴大我們的土地。”

    少年抬頭看向車上的淡然聽聞的陳昂、老子,問道:“兩位夫子看上去是有大學問的人,可是看不起我們這般麼?”

    陳昂笑道:“尊王攘夷,華夏大義也,豈有看不起之禮?況且人之道也,自強不息,天之道也,適者生存。擴土生殺,豈不合天意人心乎?”

    老子道:“太上,不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貴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

    那少年眼睛一亮,言笑道:“兩位大夫果然是有學問的高士,不像一些昏人,囔囔一些背信棄義,搶掠凶惡的迂腐之言。前年來了一位齊人,腦子就這般不清醒呢!”

    這倒有些稀奇,這先秦士大夫風,可不是後世那般酸腐之儒,囔囔什麼仁義慈善,寬已待蠻。

    先秦之時乃是華夏擴土,武風最盛之時,就是孔丘在這裡,看見秦人大啟群戎,說不定都要讚一聲:“微百里奚,吾其被髮左衽矣!”故而秦漢上承先秦諸侯之風,武功赫赫,追戎逐狄,闢地征蠻,從來只有盛讚征服蠻夷的武功,沒有勸人虛偽道德的。

    在這般尊王攘夷的道德之下,那齊人反倒是一朵奇葩。

    少年好感大生之下,更不忍見他們去送死,提議道:“那些犬戎人殺戮成性,極為凶狠,你們還是暫且不要西去,如今已經近冬,你們西去犬戎,要不了多久,就是數九寒冬,到時候大草原上連柴薪都沒有,還有白災風雪,迷失道路的危險,實在是九死一生。”

    “就是得天之幸,遇到義渠犬戎人的過冬營地,那些犬戎人冬天裡缺吃少穿的,定然不會放過你們,說不定,一身皮肉都要便宜那些戎狄。”

    “還是等到來年開春,犬戎人急需鹽銅的時候,跟著那些大商隊一起去遊歷吧!”

    雖然這少年也是好心,說的有幾分道理,但陳昂、悟空等又豈是尋常之輩,而且他們此去化胡,要走到那西天身毒,這般今天停半年,明天休兩月的,幾年才能走完,如今這西行之路,與一千年後,大唐盛世之時不同,那時西域諸國已經與大唐有所往來,往來商旅甚多,一條絲綢之路,卻是不難往天竺去。

    但如今華夏都武風未褪,西域更是蠻荒一片,匈奴,犬戎,突厥,月氏等等知名,無名的遊牧部落散步這一路之上,稍微晚一點,說不定還能遇上東征的希臘馬其頓人,都是蠻夷之輩,茹毛飲血,相互殺戮,陳昂一行如此西去,非殺出一條血路來不可。

    悟空思量不得法,只好回來問陳昂道:“師父,這西去一路,都是蠻人野人,說不定連話會講的都不多,這等人俺昔日東渡的時候也見過,那東海荒島之上,野人部落,根本沒辦法講道理,猶如禽獸一般,算不得人。這小兒說的沒錯,西去確實艱難,非得俺老孫棒下,殺上成百上千人不可,俺不耐殺那些野人,師父你又不肯顯露神通,這該如何是好?”

    陳昂笑道:“正是蠻荒野人,才需為師和老子教化,我們一路而去,不僅是為了去那身毒與如來論道,也是為了一路播撒文明的種子,教化浮屠。故而這般西行之路,不是訪問,教學,教那酋王學問道理,而是戰爭,征服,殺戮和傳教。”

    “有妖魔處,便有你這齊天妖皇大帝,蕩魔平妖,我知那西行一路,人妖混雜,這些蠻夷戎狄,野人和妖魔混居一處,故而由你來一路殺過去。此去西天,乃是叫那信我大教的部落昌盛,征服那些更野蠻的戎狄,乃是叫它們起刀兵,相互之間,殺個血流漂杵。”

    陳昂說罷,沉吟片刻道:“不過那義渠部落,到有些不同,它久近中國,穆天子時便是屬國,後來復叛,但也向中國學了些道理,有了法度,不是那全然蠻荒的部落,萌發了文明種子,雖然也有巫師薩滿血祭妖魔的蠻俗,但和那些妖魔混居,乃至半妖半人的戎狄又有不同,悟空你到不好出手。”

    “此地百年之後,當屬秦國。不能與妖戎混同!”

    那車外騎馬的少年見悟空去問車上的兩位“士大夫”,便有些好奇,伸長脖子在那張望,陳昂看見那少年,忽而有了主意,道:“你且去問那少年,這冬季,可有去義渠的商隊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22:31
第五十四章常叫壽星見煞星

    那少年拱手答道:“這天寒地凍的,何人敢去西戎?諸位還是等到開春雪化之後罷!”悟空早有預料,只道:“不瞞小哥,我們師徒四人,此去西方遊歷,路程極遠,直到那極西蠻夷處,若是這般不敢闖蕩,怕是走個七八十年都走不完。”

    少年不忍看著他們送死,只是推拒不說。

    最後悟空笑道:“那小哥可有認識的熟手,對著秦國到義渠一路,往來熟絡的,給我們做個嚮導。如此西去義渠,左右有個門路。”

    “這倒是個辦法,若是有人說和,那義渠王仰慕中原文化,未必會為難兩位大賢。”少年道:“不過你們去義渠還有幾分生路,畢竟義渠同我諸夏曾經友善,但萬萬不可再往西去了。那邊的鬼方人,與妖鬼混居,十分惡類,吃人心肝,幾如鬼怪。”

    “而且老義渠王當年偏愛中土來人,後來晉國人由余得義渠王信任,出使我國,先王見由余通曉義渠地理風俗,便重金誘之,使計離間他與義渠王,叫由余改投了我們老秦。後來使由余為將,連戰連勝,益國十二,開地千里。當今的義渠王乃是老王之子,他因為此事對中原士人十分防備。你們想要取得他的信任,派兵保護你們西行,不被那些小部落所害,便有許多的難礙。”

    悟空點頭道:“由得,由得,俺們師徒不怕多少難礙,只怕蹉跎在路,不能成行,只要走在路上,管它多少艱難險阻,俺老孫一力平之!”

    “若是你們執意如此,那邊跟我來罷!我們常往義渠通商,認識許多熟悉義渠門路的人物,我們秦人自然不肯跟你們去送死,但這兒有許多雜戎,都是當年義渠割地的時候,留下的犬戎人,他們貪好財物,不惜生死,你們若以重金賄之,他們必然是肯的。”少年道。

    “只是那些雜戎沒什麼信義,貪婪的很,我怕他們貪圖財貨勾結義渠的犬戎人,把你們害了。若是他們帶著財貨單獨回來,我就把那人殺了!算是為你們報仇了罷!”

    悟空當然不會被一個小小的犬戎雜胡所害,但也承他的請,抱拳道了一聲謝。

    那少年家業極大,只是牧的一群牛馬就有上千,開口就是殺胡為他們報仇,家裡定然是秦國豪商,他將鞭子交給牧人,徑直帶了陳昂等人去他家,少年家裡做的是畜牧的買賣,兼著經營一些各國貨物,此時的商人不比後世,真正的是四海為家,只因各國兵戈戰亂極多,各地貨物流通不暢,貴賤差價極大,利益豐厚,又因為各國對立,往來貿易的風險極大。

    故而真正的大商人,每次行商,就如同一隻小型的軍隊一般,一邊防備各地動輒嘯聚數千人的盜賊,一邊防備各國的軍隊,少年的父親更甚,他做的牛馬買賣,有著幾個大的牛群和馬群,這些畜生豈能安置一地?每日裡追逐水草,將牛群分置在各個草場上,待到固定的時節,才趕到各地去販賣,故而全幅的身家都是隨時帶著的。

    少年的家,便是商隊紮營的一個墟市,輕便的棚子散亂的搭建了一個市場,最中心便是那少年之父,佈置嚴密的一個商隊,周圍散步者跟著混飯吃的零散商人,多是以雜胡居多,想來秦人大多有產有業,不屑這等流浪的生活,唯有這些昔年義渠留下的雜胡,才適應這等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

    陳昂此時乘著青銅牛車,那頭健壯的板角青牛不算什麼,但車身用的青銅,就十分稀罕了。

    此時各國已經能冶鐵,但華夏之地,鐵礦的品味頗差,冶煉技術未發展到那個水平,故而生鐵的質量極差,被稱為惡金,而青銅便是善金,價值不菲,陳昂乘著一架青銅打鑄的車架,排場堪比後世乘著一輛黃金馬車,非大國諸侯不能如此豪奢。

    想那春秋霸主,也不過號稱千乘之國,一架戰車才用不到陳昂所乘青銅車三分之一的銅。

    陳昂如此排場的乘車進營地,那少年之父便有所耳聞,出來相迎,只見一個富態員外,有著此世極令人羨慕的脂肪儲量,陳昂看那些雜胡女子看那員外的眼神,竟是極其仰慕欣賞的,想來在此時人的眼中,那富態員外的雙下巴,大腹便便,不下於後世說的馬甲肌,人魚線。

    這位胖大員外,在如今的審美中,說不得也是一位潘安宋玉,集美貌與財富於一身的霸道總裁典範。

    富態中年男子滿面笑容,相迎道:“兩位大夫遠道而來,卻是朱某失禮,未能派人遠迎,我已命人擺下宴席,為兩位大夫接風洗塵!”陳昂推拒笑道:“朱君子莫急,陳某想來是命理有缺,總是宴無好宴,幾次赴宴,都妨了主人。要麼血濺當場,要麼後來魂魄冥冥。我受你盛情相請,如何能妨你?還是簡單招待一番,我們西行之事,尚需君子相助。”

    聽他這般推拒,便有人不滿,跟在朱大豪商後面一個看著精明的管事便笑道:“不知是如何個妨礙?叫客人辭了我家主人的顏面?”

    這可錯怪了陳昂,他可是一片好心耶!

    陳昂默默數來,他赴宴的次數還真不多,無非是蜀山的時候有幾次,或是做壽,或是聚飲。

    只是後來的結果不甚美妙,做壽的折了自家性命,聚眾的和他當場血拼,無論是主人、客人還是小廝,廚師,最後基本死了個乾淨,細細數來,那幾場宴飲的主人客人,基本都被他殺光了!像朱大豪商這般款待的也有,那鮫人海國的國王,似乎是被王子害死了!至於座上的客人,叫他當場殺了個乾淨。

    而此世請他去赴宴的也有一個,那發帖的一個,請客的一個,如今正同在那地府十八層地獄裡苦熬,做了一對難兄難弟也。

    陳昂只好嘆息道:“上次秦王宴請,叫我這潑徒弟一頓鬧騰,從王庭之中逕自打了出去,只是嚇著我那王太后,不知她心神稍稍安好了沒有?”

    朱大豪商面皮一陣亂跳,心裡驚駭莫名,暗道:“苦也!怎麼招惹了這群煞星不請自來?”

    正是:命裡妨著無好宴,常叫壽星見煞星!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22:31
第五十五章囊括三界大黑手

    朱大豪商心裡忐忑,安頓好陳昂他們四個,問明來意之後,就藉口為他們尋找去往義渠國的嚮導,偷偷摸入商隊營地中一頂不起眼的小帳篷中,這頂小帳,看著不起眼,但仔細打量卻是在營地中守衛極其嚴密的位置,乃是朱大豪商的立命依仗。

    朱大豪商胖大的身軀,鬼鬼祟祟,摸進帳篷裡,裡面設有一尊小小的法壇,一應血食乳膏供奉在壇下,上面一尊青面獠牙的猙獰神像,卻帶有一些犬戎蠻胡的風格。朱大豪商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噗通跪下,捻起一隻香火,默默欽祝。

    未幾時,便有一絲黑煙自壇上神像飄起,裡面一個古怪的聲音問道:“朱乞術,我正在閉關,囑咐過你沒有要事,不可打擾!你每年夏秋之時,請我坐鎮,保護你行商四方,已經拖累我修行,念你時時供奉,未有倦怠,又有昔年搭救我的情分在,這才不曾毀諾。如今連冬季我閉關潛修,都要來打擾,你不知我原身習性未退,冬季破關,大損精神麼?你點燃信香究竟喚我何事?”

    朱乞術不愧是秦國有名的大商人,當機立斷道:“打擾長仙人修行,實在罪無可恕,願以十頭犍牛奉上,充為請罪之資,以為仙人血食!”

    “十頭犍牛!”那邊的長仙果然沒了怨氣,語氣頗為滿意道:“你倒是心誠,便恕你不敬罷!不過若是要請我出手,還要再加上一個血氣充足男子,不是我貪得無厭,而是冬季出關,違背我原身習性,必然惹得陰火暗中滋生,需要陽剛血氣調和。”

    那朱豪商心道:“還好有那些跟著我那商隊的雜胡,這些人就如同雜草一般,除之不盡,那些牧奴每日極其辛苦,早就氣血虧空,未必能滿足這蛇妖的胃口,反倒是那些雜胡,一個個自然滋長,放養的肥大,隨便挑一個,暗中掠來,便能滿足這妖怪的胃口。”

    “跟隨我這商隊的雜胡,何止數百,他們生性懶惰貪婪,厭惡勞作辛苦,貪戀錢財,又不肯在土地上下功夫,跟著我這商隊,東遊西走,做些有本無本的買賣,或是坑蒙拐騙,反倒覺得這樣的日子才是他們的活法,數年起來,便聚集了許多。”

    “這些人多則生事,若是叫他們勢力龐大起來,說不定反而要打我的主意,橫生凶心。”

    “這幾年我暗中弄死了許多,沒想到時不時有人依附,已經要成氣候了!休說是一個健男,就是百八十個,我都願意拿出,只是不能讓這妖怪長了胃口,日後又多要供奉。唉!年輕的時候,就不懂得調教妖怪,從犬戎巫師手中救了這蛇精,得它之助,方能掙下這偌大家業,那時動輒十頭八頭的犍牛供奉,養大了這妖怪的胃口,如今一次供奉,就要我五十頭牛馬。虧了我許多本錢!”

    朱大豪商心中頗感念年輕時商經未熟,未能做到壓低成本,口中卻沒有停,把陳昂一行人的消息告知分明,他知道這蛇妖是自家的靠山,對付那些有神通法力之士,還要依仗,故而說的極其清楚明白,就連那秦庭上發生的事,乃是緹方士後來的下場,都有隱約消息。

    蛇妖思量片刻,道:“這一行人不定有大法力之士,我這幾日閉關,不僅是順從本性,也有一些極其緊要的消息之故。數月之前,那秦地關中,倏日間起了十萬大山,此事殊為可怖,可能干系上界天庭的仙神大事,我等人間小妖,如何敢涉身其中,哪怕擦著了一點干係,都有不測之危。”

    “後來數日之後,天降血雨,無數神兵殘片,仙人屍體從天上墜落,有些貪便宜的妖怪前往搜尋,那些仙人血肉吃一口,都有莫大的助益,那些法寶神兵的殘片更是價值不可計量,那會我便有些不看好,那些上界大人物爭鋒,豈是我們這些螻蟻能旁觀的?果然,遽然之間,那十萬大山便消失了!前面那等豬油蒙心的傢伙,也都隨之失蹤。”

    “再有數月,天下妖魔又有傳信,說妖皇出世,召集群妖攻打南天門。我不知道這幾件怪事,其中有什麼聯繫,但這背後的陰影,怕是遮天蔽日,一定有一個驚天動地,涉及整個三界的大陰謀,那次南天門之會,我們妖魔之中也頗有幾個凶威滔天的妖王魔頭前往,後來同樣沒了消息!”

    “這等可怕之事,沾一沾邊,都有莫大的危險。朱乞術,昔年我落難時,得你援手,沒有被那犬戎大巫師煉成魔寶,後來也百般回護你,助你平安行走四方。但這段時間,你最好小心一點,不然惹上什麼可怕的麻煩,我也只好忍痛割捨你,畢竟再大的恩情,也沒有我自家的性命要緊!”

    “你若只是做些殺戮犬戎人部落,擄掠他們人口的小事還好,我壓住陰火,出關來助你。但你若是要對那幾個不明人物,想要殺人越貨什麼的,休怪我不肯答應,實在是這世道危險,不是我這等渾渾噩噩的小妖能攪合的!”

    朱乞術朱大豪商聽聞這些神仙密事,在心裡默默牢記,對於他們這樣的商人來說,每一個信息,日後都有可能起到大作用,更何況是涉及神仙之事,縱然此時不明白其中的意義,日後也可能有機緣。蛇妖這樣懷有修行之心的妖怪,一心只想逃脫劫難,遠離那隻囊括整個三界的巨大黑手,而朱乞術這樣的商人則不同,他只想著怎麼利用這些信息,乃至冒著極大風險,摻合進裡面,爭取無可估量的利益。

    “經營田土、操弄稼穡不過十倍利,販奇尋珍,操縱輕重不過百倍利,就是奉迎國主、操持一國之政,也不過千倍萬倍利,但……若是經營神仙呢?其中利益,不可計數!”朱乞術面上不顯,心中卻澎湃洶湧,恨不得仰天長嘯。

    “若有摻合神仙廢立的機會,以我的本領,難道不能在其中興風作浪麼?”

    朱乞術一巴掌按在懷中那幾張記載秦庭宴會一事詳細情報的布帛上,上面寫著許多來自各方的消息,已經模模糊糊,能讓朱乞術拼出一張殘缺的拼圖……秦王宴飲,一隻神猴大鬧秦庭,提方士登台施法,操弄搬山之術,終南山外十萬大山忽然出現,然後……便是從蛇妖口中得知的消息,仙神積屍,天降血雨!

    “天意啊!”朱乞術嘆息道:“若不是天意,又如何讓我遇上這些人。”

    “他們定然與那些古怪之事,有著緊密的聯繫……甚至是那妖怪口中陰謀的關鍵人物,若是錯過這一回,又那裡再有這種獲利難以計數之倍的機會?縱然其中有天大的風險,也絕對,絕對不能錯過!”

    朱乞術心中主意已定,出了小帳,呼喝來左右道:“來人,傳命下去,準備拔營!我與兩位大賢一見如故,知他們去義渠國甚難,故而以傾家之力助之!這便組織商隊,陪他們去一趟義渠。”

    那些手下的總管紛紛色變,連忙阻止道:“不可啊!主人,如今馬上就要封冬了!不去那幾個草場修養,一路上牛羊要凍死餓死無數。而且若是路上遇著大雪大風,我們數千人,都要死在路上啊!就算到了義渠,那些犬戎人早就餓急了眼睛,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朱乞術只是冷喝道:“我意已決!休得在囉嗦!快去準備!”

    那幾個總管沒有辦法,此時又不是後世,這些商隊裡的夥計,總管身家性命都依附在朱大豪商身上,根本沒有辭職這一說法,他們只好奄奄而去,恨恨看著一旁休整的陳昂等人,懷疑他們是不是施了什麼法術,迷惑了自家主人的心智,才發出這等荒誕的命令。

    消息傳到正在和陳昂,老子請教學問的少年這裡,也是叫他目瞪口呆,懷疑起人生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22:31
第五十六章因緣會第一劫起

    就是陳昂也未想到,朱大豪商能如此果決乾脆,他們遊蕩慣了的商隊,故而收拾起來分外麻利,端是號令整齊劃一,猶如一隻軍隊一般,若是真打起來,這周天子分封諸國,除了秦、秦、魯、楚、晉等大國之外,那些小國舊邦,倒有一半不是這只商隊的對手。

    那朱大豪商還召集了自家的一干成器的,不成器的子孫,吩咐道:“我要敢去做一樁大買賣,掙下潑天的富貴,只是其中有許多晦澀、凶險,前途未卜之處。故而召集你們來,任由你們選擇,若是肯跟我去的,便去收拾行李,若是不肯,那便白身出門,留在這裡罷!”

    那朱大豪商的兒孫一陣嘩然,他們中間大多數懂事的時候,朱大豪商已經掙下偌大的家業,平穩經營,故而沒遇上這般什麼挫折,如何想到會遇到這般艱難的抉擇?

    當即有許多人百般哀求,想要叫朱乞術放棄這等駭人聽聞之舉。

    可朱乞術又豈是這些平庸子弟能動搖心志的?他只是冷笑,積威之下,便有人開始動搖,一個得他寵愛的孫子哀求道:“老祖宗,你要去做那大生意,我們不好攔你,但得給兒孫們留下一點安生立命的家業罷!分幾個牛群馬群出來,我們也能自己經營,怎能叫我們空著手被掃地出門?”

    此話一出,便有許多人應和。

    豈料那朱大豪商只是冷冷一笑,道:“這一牛一馬,都是我做生意的資本,便是這般都尚嫌不夠,如何能浪費在你們身上,我可寫幾份書信給你,叫你們用得上我積累的人脈,除此之外,一草一木,哪怕一根草料都是我的本錢。誰敢動它一下,便要家法發落!”

    幾個不成器的兒子目瞪口呆,一些知道內情之輩便叫道:“父親,遷徙牛群去往義渠,路上不知道要凍死餓死多少,你難道就寧肯牛馬凍餓而死,也不肯留給子孫麼?”

    朱乞術反而笑道:“那路上凍死餓死的,乃是我這本錢的投入折損,自然要算入成本中,只能想方設法減少損失,卻是個必須的折損。而留給你們,卻不是投入本錢中,而是損失在成本之外,對我要做的生意,沒有一絲一毫的助益!做生意,每一絲本錢,都要用在刀刃上,如今我冒著天大的風險去做那大事,自然要把全幅身家,都換做本錢,豈會浪費在無用之處?”

    說罷,任由兒孫們如何苦苦哀求,朱乞術都只做鐵石心腸,還是跟他最久的長子,朝他行了一個大禮,道:“我知道父親此去,有不測之危,父親肯把自家妻兒基業,盡數壓上,去博一個潑天的富貴,我卻不肯為此賠上一切的。既然如此,父親不妨把無法帶走的產業託付與我,在交代經營數十年的人脈,我定會在此策應,說不定,對那樁大生意還有用得上的地方!”

    朱乞術看著他長子滿是皺紋,十分坦然的眼神,忽而笑道:“還是你最像我!”便把一時無法安置的產業託付叮囑,在交付了自家經營數十年的人脈關係,如此算下來,這不起眼的長子,轉而繼承了此公三四分的身家。

    朱乞術把自家一干兒孫喚去,分了家業,卻唯獨把最小的那個少年留下,陪著陳昂他們,只因為此公早已把這個小兒子,看成這樁生意的重大本錢,只因他在陳昂面前說的上話,其他兒孫還有退出的機會,這個兒子是連下船的機會都沒有的。

    除此之外,他還再次做法,請那蛇妖來,道:“此番打擾長仙,是因為那義渠國有一樁大買賣要做,還請長仙做保,此事畢,我願將半數身家供奉!”

    那蛇妖道:“你可知道,我修行不到無法褪去本性,故而冬天便要休眠入定。暫時打擾一次還好,不過是陰火上升,損害真氣,若是違逆本性,整個冬季都無法入定,便要大損我的修為精神。你雖然昔日與我有大恩,但我護你數十年,這次再為你損害修為,便已經折過恩情。從此再無緣分!”

    “願以此前之情,換長仙這次相助!”朱乞術平靜道。

    那蛇妖依附的神像上浮起一層黑氣,拖著一張玉符落在朱乞術手中,聽那蛇妖道:“你若有請,便以此符通傳我,我就跟在你們後面數十里,那四個客人,大有來歷,我不便在他們面前現身。”

    朱乞術叩首相謝,接過那玉符自去不提。

    等他走遠,那小帳裡才傳來蛇妖一聲幽幽的嘆息:“朱乞術,我又何嘗不知你的算計?那四位確實如你所想和那隻算計三界,震撼天庭的黑手大有關係,我若是你,也要捨命一搏,修道成仙,豈是苟且偷生能指望的?我亦不缺勇猛精進,拚死一爭之心!”

    “但我已經有兩分躲過三災的手段,有了長生的把握,豈肯將自家性命投入這般凶險不測的漩渦中去?但這份機緣,我也舍不下啊!只好持如履薄冰之心,在這漩渦之外觀望,將一線投入其中,憑此一點聯繫,小心摸索機緣。若有不對,就斷掉這一根線,脫身而去。”

    “朱乞術,你就是這根線啊!”

    那朱大豪商治家是極有道的,不過半日光景,商隊就已經收拾完畢,可以拔營起程了。也不知道朱大豪商用了什麼手段,商隊中固然是人人叫苦,卻沒有一個敢退縮逃亡的,就連跟隨在商隊周圍的雜胡都跟上了大半。

    起程的時候,天氣不好,已經在下第二場雪了。陳昂坐在青銅車上,車架中間升起火盆,通過青銅車內的火道,倒是叫整個車架燒的暖暖和和的,陳昂等人都是大有神通之輩,何嘗需要這些,只是和佛祖約好,不可用神通法力。

    陳昂倒是沒有多在乎這金蓮之約,只是老君一定會遵守,為了避免老子凍成殭屍,化作三界可能絕無僅有的逆天凶物來,只好靠這等人間工藝來取暖,只是卻引來那朱姓少年,他到不知道自家父親心裡對他是如何的決絕無情,只是傻樂呵的,藉著幾分情面,假做請教學問,賴在車上趁暖。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22:31
第五十七章道靈猴不堪造就

    朱大豪商有意討好陳昂等人,把商隊的行程催的極為倉促,不過兩日,就過了秦國設在與義渠國交界處的那處重關,出關而去後,天地驟然一片開闊蒼茫,白草伏地,霜雪撲在地上,覆蓋其上,那一條商旅走出來的道路,早已被大雪覆蓋,甚至讓人難以分辨,是不是還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沒有方向,天邊的山脈起起伏伏,蜿蜒如龍,商隊艱難的跋涉在雪原中,覆蓋到腳腕的積雪,讓辨認道路變得更加的困難。

    走在後面的人,只好踏著前面探路的人的腳印前進,數千人的龐大隊伍,將積雪踏的融化,讓道路變得泥濘起來,一腳踩在融化的積雪上,縱然有上好的氈靴,也要濕透,這一路走來,已經有數十人被凍傷了。

    還得幸虧朱大豪商極有才幹,將數千人的商隊分成數隊,有幾個精幹的夥計作為前鋒探路,尋找正確的道路,又有前隊,提前半日走,尋找平坦合適接近水源的地方,尋覓草場,建立營地,中隊驅趕牛群馬群便可以行走半日,便停下修習駐紮一個時辰,還有後隊收容那些掉隊的老弱和凍傷者。

    而陳昂等人和朱大豪商,便在中隊最後的那個隊伍中。

    悟空雖然從東海傲來國走來中土,見識廣博,但多見的是海外奇景,游離諸多海國島國,卻未來到過這南瞻部洲的西北高原,這千里荒野,了無人煙的壯闊風景,也有些新奇稀罕的,商隊路過許多犬戎人的營地,都被廢棄了。

    那姓朱的少年,便笑著介紹道:“這西戎胡人的風俗與我中土大為不同,他們遊牧而居,追逐水草,這樣的營地,每年只有春夏兩個月用得到,到了入秋便要準備遷徙,如今應該已經遷徙到了南方。不過犬戎人也向我中土學習了稼穡耕作,他們的國都義渠,也有農田,故而能供養城中貴族定居,而不必遊牧,我們在走半個月,便能看到了!”

    悟空聞言笑道:“俺在路上,也曾見過幾處土壤肥沃,水源充沛之地,那義渠人寧可荒廢長草,也不肯耕作,想必也有原因。”

    朱姓少年得意道:“那是自然,他們耕熟了土地,不是招惹我們老秦人來搶麼?昔日百里奚大夫攻克義渠十二城,便是由農耕供養的。那義渠犬戎人,自那以後,也懂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呢!”

    “不過就是那些胡人棄耕而牧又如何?這大好的土地,早晚要歸了我們秦人!”

    少年是極為此自豪的,他對陳昂老子甚是恭敬,經常請教學問,甚至對尹喜也時時刻刻禮儀周到,卻在悟空面前,沒有什麼尊敬之意,不甚恭謹的,卻也因此跟悟空更說得上話來,顯得更加隨意一些,其中原因,悟空早就看出來了!

    多半此人心裡華夏蠻夷之別的觀念極重,對陳昂、老子、尹喜這樣,博帶雅冠,炎黃貴胄,自然是尊敬異常的,至於悟空這樣的南蠻“毛人國”蠻夷,就不免有些瞧不起,隨意了許多。

    而且陳昂老子,是萬般道理學問都造詣極深之輩,言談之中,隨意指點都是至理真言,而尹喜學的是《道德》真言,又是周室重臣,士大夫出身,其言也文質彬彬,與悟空這樣野生的放肆氣質不同。

    在那朱姓少年看來,悟空這種每日鑽研的都是空間維度構造,能量物質轉換的‘奇技淫巧’‘機心械變’的匠師之流,估計也就是陳昂老子的書僮,僕從之流,養個稀罕的,沒得到真傳。

    這少年也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如此走了近十天,路上牛馬凍死了近半,屍骨散落了一路,才漸漸能看到人煙,商隊紮營的時候,好幾次都發現有人窺視,那少年拿起弓箭,騎上馬便率領自家的門客前去驅趕,不一會,就見他冷著一張臉施施然的回來。

    少年挎著弓箭傲然道:“又是那些犬戎部落的胡人在窺探,被我射死了幾個,四散逃走了!”

    “那些蠻胡賤種,若不是父親不肯生事,我就讓門客中擅長追蹤的那幾個,摸到他們部落去,然後率領部曲把他們都殺乾淨!還能撿一個現成的營地休息,說不定還能搶到一些牛馬羊群,補充我們路上的損失。”

    悟空暗道:“這小子也算有趣,就是不大看得起俺。就因為俺自稱毛人麼?若是叫他知道,俺連毛人都不是,只是一隻猢猻猴子,不知這小子又會換一副什麼面孔?”

    那少年看到悟空又在書寫那些看不懂的符號,便笑道:“你又在學那些數算物理麼?兩位老師是何等天人之才,一言一行,都是上承三皇五帝,下達各國文法的至理,你有幸拜在老師座下,不去學那些治國軍略的正道,反而每天埋首於這些古怪的符號中,真是捨本逐末,如此愚行?”

    “就是你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不敢去求問老師,文始先生與你乃是同輩,他得老子老師一卷《道德經》相授,我略微聽他說過一些皮毛,奧妙無窮,你卻不去求問,真是荒廢了莫大的機緣!”

    尹喜聽到那少年這樣說,便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解釋道:“悟空師兄求問天地至理,窮格萬物,博通兩位老師傳下的種種大道,學問只比我高,學究可稱天人。你這般小看,已經落入了下層,萬萬不可再說這種不經的言論!”

    那少年卻還以為尹喜只是怕悟空臉上不好看,說的是面子上的話,笑嘻嘻的自是沒當一回事。

    心中暗忖道:“這孫悟空到底只是毛人,看他日夜沉迷那等數算小道的樣子,兩位老師的文韜武略,他又能學到幾分?怕是連我都不如。我這幾天日日來請教,聽兩位老師論道,除了那些晦澀真言,實在是聽不懂,什麼如何用聯合概率密度表示二維隨機變量,求空間離散概率雲分佈。如何用切比雪夫不等式,求元氣的概率雲收斂定值,實在是摸不著頭腦之外。”

    “其他《道德》《政治》《經濟》等等學問,都叫我如醍醐灌頂,感覺大有進益。”

    少年心裡微微嘆息,只感覺悟空是個不堪造就的貨色,不愧是南蠻毛人出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4 22:32
第五十八章上路義渠遇虎妖

    那朱姓少年卻不知,數千人的商隊行動的好大動靜,不僅驚動了這義渠國的犬戎胡人,還驚動了一些不是人的東西——數十里外,一個渾身裹在黑風裡的黑漢,忽然抽動了兩下鼻子,疑惑道:“怎麼有那麼多生人的味道?”

    “可是那老東西騙我?暗中叫了義渠國的兵馬來埋伏我?”

    那黑風滾滾而來,只見風沙之中,數十個鬼一樣的影子扭曲著,呼嘯著上下飛舞,還有十幾個妖邪,有的是禽獸臉面,十分猙獰,有的甚至還是野獸的摸樣,都是些豺狼虎豹,窮凶極惡的精怪,以那黑漢為首,把一個犬戎部落圍了起來。

    那犬戎部落也有數百人,部落中的精壯男子卻不過剛過百,其他都是一些衣衫襤女的老弱,女人小孩兒都有,老人就少的多,因為那犬戎蠻胡不似中土,有許多供養老人的孝道規矩,不能干活的老人,都為了節省口糧,絕食死了。

    然後其親戚聚柴而焚之,熏上謂登遐。

    有些人看到一群妖魔鬼怪,將部落圍了起來,心頭絕望,哭哭啼啼,或者緊握手中的簡陋‘兵器’,那些所謂的‘兵器’,不過是一些打獵的石矛,桑皮箭之流,射穿草原上狼群的皮毛都難,更何況這些兵甲俱全,比他們凶惡,精銳十倍的妖怪。

    部落的酋長是個中年男子,他不斷高呼著含糊的胡語,卻看見一陣黑風撲面而來,聽得酋長在裡面一陣慘叫,然後就沒了聲息,只傳來一陣撕裂肌肉的嚼骨聲。

    又聞得裡面哮吼高呼,叫道:“小的們,給我殺!且不要殺光,留一些放著,帶回洞裡慢慢吃。殺其二,留其一便可。”

    “一半新鮮著吃,一半醃了吃,最後一半養著留著以後吃!”

    青銅車上的悟空忽而抬頭看向遠方,低聲對陳昂道:“師父,前方有妖氣!可要他們暫且停下麼?”前方探路的前隊也察覺了不對,派人傳來消息道:“東主,前面發現了煙跡,探子查聞有燒殺的慘叫聲,還請東主派人過去處置!”

    那朱大豪商臉色一變,駭然道:“不好,怕是遇上三害了!”

    悟空好奇問道:“這三害是什麼東西,竟讓主人家如此色變?”

    朱大豪商交代好一干武藝嫻熟的門客,帶著商隊中兵甲整齊的護衛,夥計整隊,上馬,才跟悟空解釋道:“客人有所不知,這義渠國民生頗為艱難,那些犬戎小部落動輒有族滅之危,便是因為有三害作亂。此三害者,一是國中貴族,二是巫師薩滿,三是食人妖魔。”

    “尋常部落,遇上一個,就有全族夷滅之危!”

    “那義渠國中貴族,暴虐凶殘,以殺人為樂,對那些小部落更是手段極為酷烈,完全不把他們當做自家族人看,除了那幾個以義渠為名的大部落,其他犬戎人都只是那些義渠貴族的奴隸和牲口,每年冬季,常有義渠都的貴族,帶著自家的部曲,在國中圍獵,那冬季百獸絕跡,他們能獵什麼?除了掏熊窩之外,就是尋找那些小部落,擄掠其人口牲口,獵殺其勇士,即削弱了那些小部落的反抗能力,又能獲取奴隸,故而義渠王屢禁不絕。”

    “但遇上義渠國貴族,還只是損失些壯丁人口,遇上那些巫師才更加麻煩,那些巫師為了製造法器,最愛殺人血祭,取嬰兒,女子的人皮心腸,炮製法器,那些巫師勢力廣大,掌握許多義渠部落的兵馬,每當一個大巫師需要一場大規模的血祭,或炮製一件厲害的法器,就是那些小部落的噩夢之時。”

    “巫師最愛殺祭孩童,若是叫他們的爪牙找到一個小部落,常常就要將那個部落十四歲以下的兒童為之一空,若是看到哪個部落沒有兒童,定是遭過巫害的!”

    朱大豪商感慨道:“不過這二害雖然可怕,卻遠遠比不上第三害,遇到貴族巫師,部族還有殘存的可能,就是最壞也不過一死罷了!但是遇到妖魔下山食人,那便是萬劫不復,連全屍都沒有……義渠國北有雄山峻嶺,每當冬季山上缺血食,便有妖魔下山食人。故而義渠國不甚在乎自家的屍首,死人以火焚化,就是怕屍體引來妖魔。”

    陳昂驅車來到朱大豪商跟前道:“不知主人家可否帶上我們一起過去!這義渠國中種種,與中土迥異,我正欲采其風。”

    朱大豪商只怕這後台不肯理會,如何會拒絕陳昂這般請求?這義渠國入冬以後著實危險,若是陳昂不去理會,他就只能哀求自家的供奉——卻不知那隻蛇妖,肯不肯把這只商隊整個保下來。若是遇上厲害的妖魔,蛇妖通常就帶上他和幾個家眷退下,不會為了他的家業去拚命的。

    陳昂自不理會他這些盤算,命悟空駕著車,跟著那些護衛門客,往前面煙塵起處而去。

    那少年攜著弓箭,也驅馬跑在旁邊,大聲道:“兩位大夫,且讓我在旁護衛,免得戰場無言,遭那刀兵之禍。”

    又看到悟空在那抓耳撓腮,苦思陳昂佈置的作業難題,少年便有些氣不過,他拔馬跑開,尋著自家的門客要來一件兵器,扔到青銅牛車上,對悟空道:“你這毛人好不曉事,兩位大夫萬金之軀,如今臨涉險地,你不護衛一旁,反而又做那痴相,真是愚鈍不堪。”

    悟空輕巧的將那兵器抄在手上,也不跟他一般見識,駕牛跟在朱大豪商馬車後面,這邊人人騎馬疾馳之下,數十里路轉瞬即至。

    前面已經隱隱能看到犬戎部落過冬營地,見到那人間慘劇,饒是那少年乃是十足的種族主義分子,也被駭的臉色煞白,那不大一處村落,積屍一地,數十個妖魔忙著把人剖腹剜心,剁碎其屍,將首級與心肝奉獻自家首領,將剩餘四肢,其餘骨肉,各妖自食。只聽得渝麻之聲,真似虎啖羊羔,各個張開血盆大口,一條人腿霎時食盡。

    少年死死拽著手中弓箭,不知如何是好。

    這邊妖魔食人的慘像,把這商隊裡的門客夥計,幾乎唬死,縱然老秦人有許多勇士,但那中土受天庭仙神守護,哪裡見過這般猙獰血腥的場面,那些奇形怪狀的妖魔鬼怪,直叫人腿軟,於是這數十人的隊伍,便發出一些動靜來,引起了那妖王的注意。

    妖王乘著黑風而起,須彌就闖到朱大豪商的跟前,虧他還能收緊面皮,有幾分冷靜。

    急忙叫道:“大王且慢!我們是中土來的商人,無意打擾大王享用血食,願奉上百頭牛馬,獻予大王享用,我們都是長仙大王的部署,為他收羅人間稀罕事物。望大王賞個面子。日後自有情分在!”

    那黑漢停住風尖,離地一尺浮在黑霧上喝道:“我乃左近山場的寅山君,你是什麼東西,仗著背後有只賴皮蛇撐腰,就敢跟我談條件麼?便是它親自來,也要看我肯不肯給面子!”

    那寅山君目光掃了一圈,看到悟空,眼睛放亮道:“那些牛馬人口,我都吃膩味了!”

    “像這般學人穿著衣冠,人養大的猴子,卻沒吃過,不知滋味比起野生的如何?”寅山君駕著狂風滾滾,伸手朝悟空拿來,口中道:“我就給那位沒見過的同道一個面子,你這裡的人,我二抽一,只吃一半,先嚼一隻猴子來嘗嘗!”

    那朱大豪商臉色大變,卻來不及阻止,也阻止不了,而那朱姓少年只護著陳昂老子道:“兩位大夫快跑!”心中猶自嘆息道:“可憐那毛人,只因長的像猴子,就要遭此大難!”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loomCaVod

LV:9 元老

追蹤
  • 984

    主題

  • 1008918

    回文

  • 3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