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血起大明 作者:大漢雄魂 (已完成)

 
炎雞 2019-7-18 15:22: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6 58840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1:35

第340章 真真

  薛雲覺得廚娘的嗓音非常好聽,給人一種麻酥酥的感覺,薛雲就感覺這個廚娘應該是有故事的,一會兒廚娘把羊肉最精華的地方切給了薛雲,然後把羊肉當著薛雲的面切成薄片,薛雲拿起一片羊肉放在嘴裡吃起來。

  薛雲吃著羊肉感覺是滿口清香,肉也又糯又酥,但是一點也不覺得羊肉肥膩,薛雲還是第一次吃到這樣好吃的羊肉,心裡暗贊哈撒族的烤羊肉果然很有些名堂啊。

  薛雲對哈撒哥斡說道:“嗯,很不錯,哈撒哥斡大人,你這個羊肉應該有什麼講法吧。”

  哈撒哥斡說道:“將軍的法眼果然厲害,我們哈撒族的烤全羊跟別的部落大不一樣,我們部族的烤全羊是給活羊喝一種美味的草藥湯,這種草藥湯不僅可以給羊子增鮮,還有滋養補身體的作用,然後才把活羊放在火上烤,一直靠到羊子不再喝這種草藥湯了,這只羊子大概也烤了兩三天了,這時候羊子才算烤得差不多了。”

  薛雲歎道:“哈撒哥斡大人,你這羊肉好是好吃,就是太費工夫了,不是一般人能夠享用的啊。”

  哈撒哥斡說道:“招待將軍怎麼可以尋常的食物呢,就是這種羊子也是特別的品種,而且自從羊子生下來,就是吃一種配好的專門草料,等它長大以後用來招待我們哈撒族最尊貴客人的。”

  薛雲贊道:“哈撒族能夠屹立在土謝圖汗部如此興旺,果然是一個有歷史有底蘊的部落啊。”

  哈撒哥斡說道:“那就請將軍多吃點這種羊肉吧。”

  薛雲端起桌上銀盃裝著的馬奶酒,對哈撒哥斡搖敬了一下說道:“哈撒哥斡大人,我們今天能夠坐到這裡也是一種緣分,本將軍祝你們哈撒族部落繁榮昌盛一代更比一代強,來,我們兩人乾杯。”

  哈撒哥斡連忙也端起桌上的馬奶酒對薛雲說道:“我代表哈撒族祝將軍步步高升公侯萬代,乾杯,乾杯。”

  薛雲喝完了銀盃裡的馬奶酒,覺得這個馬奶酒非常的醇厚甘美,不過在薛雲品嘗的馬奶酒當中,也只能當得上品而已,不像哈撒族部落的烤全羊那樣有特色。

  接下來薛雲和哈撒哥斡又喝了兩杯馬奶酒,吃了一些烤羊肉,兩人就聊起了天來,一時半會誰都沒有把話轉到正題上。

  這時在一旁忙活的廚娘開口問道:“將軍,你在哈撒族的帳篷裡喝著美酒吃著美食,難道一點不怕有人加害於你嗎。”

  薛雲突然聽到廚娘風雲突起的問話,心裡也是一愣一愣的,心說這個廚娘真的是好大膽,薛雲立刻壓住自己的情緒說道:“本將軍是帶著友誼來你們哈撒族部落的,因此本將軍相信你們哈撒族部落的人是不會加害我的。”

  廚娘咯咯嬌笑道:“小女子想知道如果哈撒族冒犯了將軍會有什麼後果。”

  薛雲好奇的看著廚娘良久才悠悠地說道:“這位美人,今日的酒宴非常的美好和諧,我們還是不要想那些徒傷人感情的事兒吧。”

  薛雲一直以為這個廚娘是哈撒哥斡進獻給自己的美人,現在這廚娘一開口問話,而且問題如此的尖銳,薛雲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些一廂情願了,不過薛雲對這個廚娘的真實身份越來越感興趣了。

  廚娘繼續對薛雲說道:“將軍,如果哈撒族效忠將軍閣下,不知將軍閣下給我們哈撒族怎麼樣的回報。”

  薛雲聽了廚娘的話,又看了看對面的哈撒哥斡,哈撒哥斡臉上看不出一點表情,薛雲從哈撒哥斡身上收回了目光,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自己眼前的這位廚娘,心說不會是土謝圖汗部的哪個女人吧,要是她也不需要裝著廚娘來見自己吧。

  薛雲說道:“這位元美人,不知道你們哈撒族需要怎麼樣的回報。”

  廚娘嬌媚地說道:“那要看將軍你的抱負有多大了。”

  薛雲微微一笑道:“本將軍的抱負有多大你們可以拭目以待,不過本將軍想知道你們哈撒族有多大的本錢了。”

  廚娘聽了薛雲的話悠悠一歎道:“哎,現在的土謝圖汗部的確是虛弱了不少,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漠北這一畝三分地,我們土謝圖汗部還算是一頭病虎吧。”

  薛雲笑道:“這位美人說得好,土謝圖汗部是漠北三雄之一,現在只是暫時有點困難罷了,相信不久的將來土謝圖汗部雄霸西域也不是什麼夢想。”

  廚娘經意的追問道:“將軍的意思是許我土謝圖汗部西面的大片草原嗎。”

  薛雲的眼睛盯著廚娘包裹著的身體,開口答非所問的回答道:“不知美人能不能為本將軍舞一曲。”

  廚娘聽了扭動腰肢發出肢體語言,薛雲看了暗道這女子果然是風情萬種,果然是人見人愛的美人啊,只是覺得此女應該是一個風月老手了。

  那廚娘遲疑了一下還是嫣然的答應了薛雲的請求,緩緩的打開了包裹在身體上的綢袍,露出了那曲線玲瓏的身材,踏起了輕盈柔美的步伐,開始展露她那無與倫比的優美舞姿,她那行雲流水轉動自如的身體,完全使她跟舞蹈融合得天人合一,演繹了一曲人間難得一見的動人舞韻。

  薛雲眯著眼睛欣賞著廚娘那優美的舞技,心裡卻想做廚娘的這個美人,薛雲現在可以肯定這個廚娘就是自己認的幹姐姐真真,薛雲看不出來土謝圖汗部還有這麼美麗的女子,就是整個蒙古部落也未必有美過真真姐的了。

  薛雲最近才知道土謝圖汗部的王太后真真和葉赫部貝勒之女東哥並稱天下第一美女,由於真真和東哥實在難分軒輊,當時的蒙古人和女真人之間的爭論也始終沒有定論。最後蒙古人稱真真為蒙古第一美人,東哥被女真人稱為女真第一美人了。

  女真第一美人東哥曾經在女真各部中間卷起了無數的風波,蒙古第一美人也讓蒙古各部王子貝勒寢食難安。求親的人踏平了哈撒族的門檻,最後還是土謝圖汗部的首領額列克近水樓臺先得月,半是求親半是強娶把真真納入自己的帳篷裡。

  這使整個蒙古愛慕真真的王子貝勒,甚至一般的草原牧民也暗自歎息,怎麼蒙古的第一美人被土謝圖汗部的額列克那個粗坯得到了,就是真真嫁給額列克多年後,還有不少愛慕或是慕名的蒙古青年才俊,找著各種理由來土謝圖汗部一睹真真美人的芳容。

  這弄得土謝圖汗部的額列克坐臥不安,一天腳跟腳的盯著真真大妃,兩人為這些捕風捉影的韻事一天到晚吵鬧不停,後來額列克就臥病在床,勉強拖了幾年就一命嗚呼了,這樣真真帶著幾歲的袞布登上了土謝圖汗部的汗王之位,而真真成為王太后之後就開始自己的垂簾聽政。

  不過薛雲從自己得到的消息知道,眼前這個土謝圖汗部的王太后真真口碑實在不好,說好一點就是人有些性格開放不避男女,說差一點應該是那種水性楊花晨秦暮楚的女人,不過這些大多數都是捕風捉影沒有真憑實據的,但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王太后真真一個盛年寡居美婦,就是有些什麼風流韻事也是在所難免的。

  薛雲在思考之中時,蒙面廚娘的舞姿已經進入了高潮,當廚娘在地毯是高速旋轉的時候,突然腳下一軟就直衝衝的撲向薛雲的身上,薛雲暗道戲肉來了,雖然明白是真真準備投懷送抱,薛雲還是暗中佈滿真氣,以免中了這個蒙古美人的暗算。

  廚娘一跤摔進了薛雲的懷抱裡,薛雲順勢把廚娘也是真真摟在自己的胸膛上,真真發出一聲‘嚶嚀’的輕呼,就軟軟的倒在了薛雲的懷裡,散落的輕紗讓她露出了自己的真容,薛雲盯睛一看這不是土謝圖汗部的王太后真真還會是誰啊。

  土謝圖汗部的王太后真真在薛雲的懷中閉目躺著,大約過了一會王太后真真側身摟住了薛雲的身子,不過真真王太后還是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薛雲看著自己懷裡的人間尤物,蒙古傳說中的絕世美女,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處置才好。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1:36

第341章 太后

  在薛雲眼裡真真王太后雖然美麗,不過的確是徐娘半老了,不過在跟真真的近距離接觸中,薛雲還是看不出真真的衰老的跡象,薛雲不得不佩服這個兒子都十幾歲的女人養顏有方,其實蒙古女子出嫁得早,當上額列克的大妃後養尊處優,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又怎麼可能老到那裡去呢。

  薛雲對真真這種煙行媚步的女人有些排斥,可是這真真王太后實在太迷人了,自己的弟弟實在太不爭氣硬生生的頂住了真真姐的殿部上,把薛雲的真實心態反應了出來,薛雲暗想這真真好歹也是一個貴婦,為了跟土謝圖汗部搞好關係,也為了留住土謝圖汗部的大同軍將士的生命安全,自己就當是玩了一次吧。

  於是薛雲也不管對面坐著一個準備當野舅子的哈撒哥斡,深深的埋下了頭顱,緊緊地印在真真的臉龐上,然後薛雲把自己的舌頭探進了真真王太后的小嘴裡,這一下薛雲的舌頭立刻遭到真真的舌頭的抵制,兩人的身體立刻交起戰來,良久真真的舌頭放棄了抵抗,讓薛雲的舌頭長驅直入,一直達到真真的咽喉處,真真王太後任由薛雲的舌頭在自己的口腔裡為所欲為…

  薛雲跟真真重新整理衣服坐好,已經是入夜的時辰了,真真依偎在薛雲的身上,就像一個小鳥依人的妻子一樣,跟薛雲在哪裡噝噝細語,全然把哈撒哥斡當成一個透明人,不過這時的哈撒哥斡是喜滋滋的,這薛雲好歹跟是自己的姐夫了,就趁著自己姐姐跟薛雲聊得火熱,立刻吩咐帳篷外的手下重新整治一桌酒席進來。

  這大帳外早就等得心急火燎的薛雲親兵們,趁這個機會進來看看自己的老大有沒有事,看見薛雲將軍正兒八經的坐在那裡,這些親兵們才放了心,想想也是將軍在帳篷裡兩個時辰沒有動靜,叫這些親兵們怎麼不著急,如果不是事先檢查過這個帳篷沒有問題,薛雲的親兵們說不定早就沖進帳篷裡去了。

  帳篷裡重新擺好了酒席,薛雲、真真和哈撒哥斡三人推杯換盞的繼續喝起了酒來,哈撒哥斡識趣自己連喝了幾大袋馬奶酒,就自己躺在地毯上睡著了,免得像白天那樣在自己姐姐姐夫面前當電燈泡,純屬是給自己找難受。

  薛雲和哈撒哥斡早就摒退了左右,說是二人準備秉燭夜談了,這帳篷自然不會有什麼人敢來打擾了,除非是大同軍或者土謝圖汗部、哈撒族出了大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真真王太后說道:“雲弟,你現在已經不是明國的將軍了,不如就留在土謝圖汗部做個大將軍,你我二人就可以天天廝守在一起了。”

  薛雲沒想到這個真真王太后吸骨知髓還跟自己耗上了,就左顧而言他想把真真的話題支開,哪曉得這個真真太后死不改口說道:“薛郎,反正袞布摔壞了腦子,整個土謝圖汗部還不是我們兩人說了算。”

  薛雲說道:“真真姐,我是一個漢人,在明朝那面有我的家族和妻子,以及大批的屬下,我怎麼可能一個人在土謝圖汗部享福呢。”

  真真太后非常失望的說道:“這樣啊,不過你說得有道理,我最喜歡你這樣有情有義的男子漢,那你以後要定期到土謝圖汗部來看我喲。”

  薛雲說道:“我一定會來的,姐姐要是願意的話,本公子就把你帶起走了。”

  真真太后幽怨地說道:“你明知道不可能,偏偏要這樣逗我。”

  薛雲說道:“好了,你還是乖乖的管好你的汗國吧。”

  真真太后歎道:“雖然袞布同我勢同水火,可是沒了袞布我這個太后也做不下去了啊。”

  薛雲安慰真真太后道:“真真姐,袞布只是腦袋出了問題,他身體又沒有問題,你可以給他多納妃子,等他有了後代就可以繼承汗位了,真真姐就可以乙太王太后的身份君臨土謝圖汗部。”

  真真太后說道:“薛郎,這樣有可以呀。”

  薛雲笑道:“真真姐實在覺得麻煩,就乾脆自己做女王也行啊。”

  真真太后還是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姐姐還是做個太后、太王太后算了,女王那個位子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坐的。”

  薛雲笑道:“誰要是反對真真姐當女王,看弟弟的鋼刀利不利。”

  真真太后纏著薛雲的腰說道:“姐姐在土謝圖汗部當家,要是有人欺負姐姐的話,弟弟怎麼幫姐姐啊。”

  薛雲說道:“真真姐你把他們的名字說出來,弟弟我帶人去滅了他和他的部落。”

  真真太后嬌嗔說道:“姐姐不是說土謝圖汗部有人搗亂,是說車臣汗、劄薩克圖汗和西面的準噶爾部。”

  薛雲說道:“外間不是一直說你們土謝圖汗部和車臣汗、劄薩克圖汗親如一家嗎。”

  真真太后歎口氣說道:“弟弟說的那是前兩代的事情了,現在早就沒有以前的親情了,如今土謝圖汗部被弟弟打得損失慘重,土謝圖汗部已經是傷筋動骨了,這時候正好是車臣汗、劄薩克圖汗欺負我們的好時機啊。”

  薛雲說道:“誰要是惹惱了姐姐你,弟弟我衝冠一怒為紅顏滅了他們的部落。”

  真真太后認真的說道:“有弟弟這一句話姐姐就心滿意足了。”

  薛雲隨後跟真真太后推杯換盞吃到了深夜,兩人才重開戰場再顯神威,帳篷裡充滿淫風蕩意,直到天明的時候,薛雲的親兵們才看見廚娘出了帳篷,在帳篷外等了一夜的哈撒族族人的蜂擁下匆匆的離開了。

  薛雲的親兵連忙衝擊帳篷裡去,看見薛雲赤裸著上身坐在猩紅氊子上,毯子上還睡著一個醉鬼,薛雲的親兵正要退出帳篷去,薛雲叫住親兵吩咐回自己的大同軍軍營。

  薛雲出了帳篷被風一吹人清楚了很多,可是上馬的時候一個趔趄摔了下來,親兵們連忙上來扶著薛雲,大家七手八腳把薛雲送上馬去。

  薛雲明白自己是昨夜太費力使得腿肚子太軟才出了洋相,可是他為了面子自言自語的說道:“哎,本將軍這會酒實在是喝得太多了,到現在都覺得腦殼在打旋旋呢。”

  薛雲的親兵們個個忍住笑不敢出聲,大家圍著薛雲將軍一路向大同軍中軍帥帳趕回去,薛雲到了自己的帥帳,在親兵的扶持下下了烏龍駒,薛雲這才回到自己的帥帳裡躺著休息起來。

  由於大同軍沒有戰事,薛雲的手下都識趣沒有主動來打擾他的休息,直到過了正午薛雲才勉強起了床,對帳篷外的親兵招呼了一聲。

  很快親兵們就送來了洗臉水和漱口的杯子,薛雲洗臉漱口之後,親兵端上了熱氣騰騰的飯菜,薛雲現在的肚子正咕咕作響,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薛雲立刻給自己補充能量,以後兒桌上的飯菜就風捲殘雲了。

  親兵問薛雲還要不要加飯菜,薛雲搖搖頭吩咐親兵把盛飯菜的碗盞收拾下去,然後問身邊的親兵道:“本座休息的時候軍中有什麼事情沒有。”

  親兵回答道:“將軍大人,沒有什麼事情,就是響午的時候哈撒族的人給將軍你送了一匹好馬過來。”

  薛雲問道:“來人有什麼話沒有。”

  親兵說道:“將軍,領頭的一個婢女,她說馬主人帶話跟將軍,說將軍見馬如見人。”

  薛雲‘哦’了一聲。

  隨後薛雲揮揮手讓親兵們退出了帳篷,在與自己靠在枕席的墊子上回想著昨夜的纏綿銷魂,薛雲還是第一次遇到像真真太后這樣久經戰陣的女將,一夜下來薛雲真是暢快淋漓嘗盡了床第間極品滋味,果然世間有人說道,少女使人神往,少婦使人嚮往,拋開所謂的處女情結,真真這樣的女子才是女人的極品啊。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1:36

第342章 進關

  薛莊總管薛四帶著護莊隊三百人,以及招募的一千新兵,在薛莊運輸隊的配合下拉著大量火藥、火器、糧食等物資,以及兵部提供的一千將士的全套武器服飾裝備等等,一路奔山海關而來。

  薛莊的大隊人馬在第三天中午來到了山海關西門下,薛四命手下去關前迎恩門遞上了兵部的通關文書,西門迎恩門守將是一個千總,很早就得到有兵馬朝自己的防守的西門而來,千總大人雖然知道關內來的人馬基本都是自己人,不過還是按照慣例拉起了吊橋,等審核了這支隊伍的真實身份,才能按照總兵馬世龍大人的命令依次通過或者留宿山海關。

  不一會手下士兵把薛四所部的兵部通關文書遞到了千總大人手裡,千總大人一看原來是前屯薛破虜部的援軍到了,立刻吩咐手下去讓關下的薛四所部稍微等一下,自己飛一般的下了西門城門樓子,朝著關裡的總兵府跑去。

  沒有多久山海關總兵馬世龍、山海關巡撫喻安性雙雙來到了西門迎恩門城樓上,在完成了必要的驗關程式過後,山海關西門的城門又重新打開,護城河上的吊橋也放了下來,靜靜地等著薛四的大軍進關。

  薛四看著城門洞開的山海關,想著當年自己扶著薛家大量的棺材和傷兵狼狽的離開這裡,不由對自己身邊的前輩負責運輸的薛克己說道:“大叔,我們終於可以以將領的身份堂堂正正的進山海關了。”

  薛克己冷哼一聲道:“四伢子,你是不是也在做將軍夢呢。”

  薛四連忙收撿心情說道:“大叔,對不起,是小侄作相了,我們進關吧。”

  薛克己說道:“四伢子,你隨時都要想著小少爺的吩咐,別被皇帝老兒那點雞零狗碎蒙了心智。”

  薛四看著薛克己實在無語,自從這次皇帝撤了三少爺的職,毀了薛家的在京城的買賣之後,這位老爺子是每天有事無事都要跑到莊牆上去罵三遍朝廷的那群官員,皇帝也罵只是聲音小了很多,一般人不站在薛克己面前根本就聽不見。

  薛四暗叫自己實在冤枉,朝廷沒有給自己一個官身,又那裡談得到得了皇帝的好處嘛,自己完全是義務替大明王朝打工,再說薛四也不稀罕朝廷的那一官半職,跟著自己的主人三少爺混,自己現在比朝廷的一個參將甚至總兵都過得舒坦。

  薛四讓薛克己代表大軍第一個進山海關城,薛克己接受了薛四遞過來的軍人榮譽,於是薛克己一策馬當先就朝山海關迎恩門門洞走去。

  山海關巡撫喻安性在西門城樓上看見薛家當先一騎朝城門洞走來,立刻跟山海關總兵馬世龍一起去城門口迎接,當喻安性、馬世龍來到城門口時,薛家的第一騎已經過了護城河吊橋,薛家後面的隊伍也浩浩蕩蕩的朝城門洞走來。

  喻安性知道這支薛家隊伍的重要性,因為薛破虜抗命拒不執行皇令,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薛破虜所部是以火器為主的隊伍,薛家遭難之後,薛破虜的隊伍火藥、炸藥包、手雷等等物資,都沒有得到任何補充,就是遼東經略孫大人也不能逼著薛破虜部拿著燒火棍去打建虜吧。

  等薛家當先一騎來到城門口時,喻安性才看清楚當先的這一員將領,居然是一個白鬍子老者,由於這位老者是全身整盔貫鎧,看不到他的頭髮顏色,但是憑喻安性的眼光這位老者至少已經在六十開外了。

  喻安性見這位老者到了近前,翻鞍下馬非常的靈活,幾步來到近前說道:“薛家世僕薛克己給各位上官見禮了。”

  不過薛克己說是見禮,也只是對山海關的官員們抱了抱拳算是完了禮數,喻安性、馬世龍這些人都知道薛家的人憋著一股惡氣,大家也就沒有誰跟一個老者計較什麼。

  喻安性一直跟薛破虜相處得很好,對薛家的人很有些親近,於是上前對薛克己說道:“老前輩辛苦了,你不妨在城門後的柵欄處休息一會吧。”

  薛克己說道:“這位上官謝了,咱還要等薛家的兒郎啦。”

  喻安性見薛克己願意在城門口等著也只好由他,很快薛四帶著大隊人馬和車隊過了護城河,喻安性看見當先一人一隻右眼瞎了,耳後還有一道長長的傷疤,不過喻安性聽薛破虜提到過,這是薛破虜的好兄弟獨眼薛四。

  喻安性知道薛四是薛家舉足輕重的人物,他雖然是個白丁,但在薛家的地位是薛莊的總管,其在薛家的分量絲毫不比薛破虜差,對於這樣一個隱蔽性的重要人物,喻安性自然是更加禮遇有加了。

  喻安性上前說道:“辛苦了,這位壯士莫非就是薛破虜將軍提起的薛四英雄嗎。”

  薛四見這位中年文官主動給自己打招呼,又提及自己的兄弟薛二,知道是向自己示好,就上前見禮回問道:“不敢,這位上官是。”

  一旁的西門守門千總喝道:“呔,只是山海關巡撫喻大人。”

  喻安性連忙說道:“薛英雄,來來來,本撫替你引薦一下,這位就是山海關總兵馬世龍馬將軍。”

  薛四在喻巡撫的介紹下跟山海關總兵馬世龍見了禮,兩人算是正式的認識了,山海關總兵馬世龍因為薛家少爺薛雲弘螺山讓功一事,對薛家的人頗有好感,因此對薛四的態度也比平常親和了不少。

  山海關總兵馬世龍說道:“薛總管,關裡已經提你們薛家準備了下榻的營寨,請你們進關去休息吧,一會來到經略府會來人接你,經略孫大人要見總管一面。”

  薛四本意不過是想從山海關穿城而過,完全沒有想在山海關裡停留的打算,可是剛才在山海關下折騰了大半個時辰,現在才來到山海關的西門門口,看來只好留宿在山海關關城內了,只是薛四怎麼也沒有想到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會接見自己。

  不過薛四現在沒有心思去想經略孫大人見自己的目的,薛四急著去安排手下人馬的休息住宿,於是給山海關巡撫喻安性、山海關總兵馬世龍等人告別,在山海關總兵馬世龍的中軍千總帶領下去宿營地休整。

  山海關的中軍千總把薛四一行人領著往山海關城深處走去,薛四明白禮多人不怪的道理,暗中遞給了中軍千總一袋重百兩的銀子,果然中軍千總的態度熱情了很多,一路上給薛四詳細解釋山海關的風土人情和各種注意事項,不久中軍千總把薛四一行帶到一處靠近北側的空營寨前。

  中軍千總把營寨的管營百戶特別的吩咐了一番,要他好生伺候薛四的人馬,又跟薛四交代了一番才匆匆離去,薛四等中軍千總離開後,同樣給管營百戶送了一百兩銀子,管營百戶態度大好,連忙吩咐手下引導薛四的人馬進寨休息,並命令手下幫著薛四的兵丁熟悉四周的環境,儘快的讓薛四的人馬得到消息。

  薛四現在住進去的這個空營寨,是山海關經略府專門留給過往的客軍的休息之處,一般情況山海關方面提供飲水和炊事的材草等少數物品,其餘的都要入住的客軍自帶,或者向管營軍官購買。

  總的來說有這個空營寨比在露天野宿強得實在太多了,一是自己的隊伍安全問題有保障,二是不用建營寨看地形,以及支帳篷找水源等等事情,手下們立刻就可以在現成的營寨裡休息了。

  薛四的手下們剛剛把大車上的物資卸下來,大家被安排進現成的營房裡時,經略府的傳令官就來請薛四去經略府走一趟,薛四連忙把薛克己請來,吩咐薛克己看好營寨,不要讓手下們在山海關裡惹出是非來。

  薛克己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就在薛四離開營寨的時候,經略府的慰勞物品也運到了,薛四大約的看了一下,這些慰問物品有,兩口豬、兩腔羊、二十石糧食和一些蔬菜,還有十壇水酒和一批黑豆草料。

  薛四知道按大明兵部規定,客軍行在路途,需上命指令停留,三日以上地方才開始供應糧草,那可是朝廷的正規軍隊才能夠享受的,自己就是一支民軍而已,現在遼東經略府如此禮遇自己,恐怕這位經略孫大人有在薛家身上打什麼鬼主意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1:37

第343章 府議

  山海關遼東經略府官廳裡,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正在跟屬下山海關巡撫喻安性、山海關總兵馬世龍說話,一旁還有心腹幕僚鹿善繼、贊畫茅元儀二人陪同,今天的話題就是討論薛家的事兒。

  莫要小看薛四這不足兩千人的隊伍,這可是關係到遼東軍能不能夠出兵朝鮮義州的關鍵,前屯薛破虜部雖然同意出兵了,可是薛破虜部是以火器為主,如果薛破虜部得不到大批的火藥和火器彈藥補充,這薛破虜部的戰鬥力不知道要下降多少。

  薛破虜不得不到火器彈藥補充就無法出戰,沒有薛破虜部出戰朝鮮義州,遼東的大批官軍都抵死不願出兵,這樣薛破虜能不能出兵,就成了遼東軍能不能夠去救援朝鮮義州被圍的關鍵。

  而要薛破虜出兵朝鮮義州,薛家的這一批軍火物資尤為關鍵,因此經略孫承宗大人這幾天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薛家的增援補給隊伍到來,終於在今天等來了薛家的新兵和大量的支援物資。

  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說道:“現在薛家的新兵和補給都到了,支援朝鮮義州的事情就刻不容緩了啊。”

  山海關巡撫喻安性、山海關總兵馬世龍沒有接孫承宗大人的話,這弄得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有些尷尬,因為孫承宗大人知道喻安性、馬世龍對出兵朝鮮義州是持反對意見的,現在自己說要出兵朝鮮義州,你讓喻安性、馬世龍說同意不同意都不妥,因此喻安性、馬世龍二人不開口也是正常的。

  說起來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也是一肚子的牢騷,自己兩月前弘螺山大勝過後,遼東形勢一片大好,偏偏皇帝和朝廷犯暈要跟建虜和談,這個和談倒是談下來了,結果朝廷那些官員以和談成功為由,把對遼東將士的獎賞撫恤全賴掉了,全部推給遼東經略府自行負責,可是遼東有功和陣亡、傷殘實在太多,光靠在弘螺山的那些繳獲簡直是杯水車薪,孫承宗大人再是大能也不可能做出無米之炊啊。

  最讓孫承宗大人憤怒的是,朝廷遲遲不給遼東增派援軍,這使得傷亡慘重的遼東軍戰鬥力一直無法恢復,孫承宗大人不知道朝廷那些官員腦袋裡在想什麼,氣得孫承宗大人清君側的想法都有了。

  這兩個月來整個遼東請賞、鬧餉、求撫恤的事情層出不窮,一些地方甚至出現了聚眾勒逼上官索餉,進而出現了嘩變、逃跑的現象,孫承宗大人一面堅決鎮壓亂兵叛兵,一面盡發弘螺山繳獲財物和遼東經略府存餘物資安撫,才漸漸地平息了遼東軍的憤怨,不過這只是暫時的,要是後期朝廷的賞賜、糧餉供應不上,遼東說不定還會出更大的亂子。

  孫承宗大人最痛惜的是朝廷撤掉了大同副將薛雲的官職,這使得自己調薛雲來遼東出任遼東前鋒總兵的打算落空,而現在大同薛雲也下落不明了,雖然朝廷塘報是宣稱大同副將薛雲另有重任在身,孫承宗大人卻判斷薛雲不知道跑到哪裡去避禍了。

  孫承宗大人坐困山海關城裡,是要餉沒餉要兵沒兵,直到最近才得到二十萬兩銀子和五千援軍和一些物資,這些人和錢物還沒有過孫承宗大人的手就分的七七八八了,孫承宗大人錢物沒有撈到什麼,可是得了這些士兵和物事之後,支援朝鮮義州的活路就算是落在自己身上了。

  現在孫承宗大人把最大的希望寄託在薛破虜的身上,孫承宗大人在弘螺山是親眼目睹了薛家軍的戰鬥力的,救援朝鮮義州沒有薛破虜部參戰,不要說取勝建虜就是能不能出兵都是一個問題。

  孫承宗大人對薛破虜誓死效忠薛家非常不滿,他認為薛破虜已經是朝廷的參將了還如此公私不分,不過孫承宗大人內心裡對薛破虜的人品還是非常看重的,這年頭官做到參將的位子上了,還不忘記自己出身的人實在不多。

  這讓孫承宗大人對帶著新兵和各種物資來山海關的薛家總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次破例邀請薛四來遼東經略府見一面,孫承宗大人要看看薛家這些家將是什麼樣的人物。

  孫承宗大人繼續說道:“喻大人、馬總兵這薛四能不能出山為我大明朝效力呢。”

  喻安性心裡有些苦不想說話,前幾日薛破虜還來信請求自己為薛家軍索要撫恤銀子,薛破虜在信中提到只是要撫恤銀子,至於立功賞銀、韃子人頭獎金薛破虜都沒有提,估計是沒有報什麼希望了。

  喻安性暗自裡埋怨孫承宗大人,朝廷送來的二十萬兩銀子和五千援軍和一些物資,薛破虜沒有得到一丁點兒,這些人和財物都被經略府直屬的滿桂總兵和山海關馬世龍、王世欽、尤世祿他們分了,錦州袁崇煥、寧遠祖大壽也沒有得到一點好處。

  喻安性估計那封信就是薛破虜得到朝廷有兵源和財物到了,才給自己寫信求幫忙要些人員物資,喻安性接著薛破虜的信的時候,孫承宗大人已經又變成了窮光蛋了,喻安性就是去找孫承宗大人也是空了吹沒用。

  其實喻安性在分哪些人員好財物的時候就替薛破虜在孫承宗大人面前說過話了,不知道為什麼孫承宗大人對補充薛破虜部是含含糊糊的,最後一拖二拖就把薛破虜部排出在獲得補充的名單之外了。

  喻安性想著自己去喊薛破虜支援弘螺山解救孫承宗大人的,不僅對對薛家死去兩千多將士難過,特別是喻安性在山海關西門看見薛家總管薛四竟然是一個獨眼的殘疾人,而另一個首領薛克己已經是白髮蒼蒼了,這使得喻安性對薛家有一種深深的歉疚。

  山海關總兵馬世龍開口說道:“經略大人,屬下觀那薛四端的是一員虎將,只是他一隻眼睛已經瞎了。”

  孫承宗大人聽了‘哦’了一下。

  良久孫承宗大人問喻安性道:“安性,你怎麼看。”

  山海關巡撫喻安性猶豫半響說道:“大人,還是問一問薛四本人的意思吧。”

  孫承宗大人聽了喻安性的話有些不愉,知道喻安性對自己沒有及時補充薛破虜部心有不滿,不過孫承宗大人有自己的想法,因為孫承宗大人覺得薛家已經尾大難掉了,特別是薛雲居然抗拒朝廷的任免,這是赤裸裸的造反,退一步說這個薛雲已經變成了大明朝的軍閥了。

  孫承宗雖然同情薛家在京城裡的遭遇,都是孫承宗不能接受薛雲對朝廷的叛逆行為,在孫承宗的思想裡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觀念,現在孫承宗已經把薛雲和薛家劃入了危害大明朝的黑名單裡了。

  在孫承宗這樣的觀念裡,又怎麼可能給薛破虜的隊伍補充人員物資呢,就是薛家的其他人員孫承宗也要盡力分化和拉攏,總之要把薛家危害朝廷的資本儘量的消耗掉,如今送上門來的薛四就成了孫承宗大人爭取的目標之一。

  孫承宗大人心說你喻安性同情薛家,難道不明白我們大明朝對武將是弱幹強枝嗎,這武將只要實力強了就需要削弱,這世上被冤枉和值得同情的人多得是,如果不是薛雲不遵皇命,在遼東建虜如此倡狂的時候,自己又怎麼捨得削弱薛家的力量呢。

  幕僚鹿善繼說了一句話:“東翁,朝廷雖然恢復了薛雲的官職,不過宣大發生的渠家禎總兵遇伏事件,現在朝廷方面還沒有定論呢。”

  贊畫茅元儀知道鹿善繼是提醒孫承宗大人無論如何都要削弱瓦解薛家的勢力,但是贊畫茅元儀是跟薛雲、薛破虜並肩戰鬥過的,對薛家和薛雲、薛破虜有著深深的敬意,茅元儀雖然明白孫大人和鹿善繼的想法有道理,也許是自己經過了血和火的洗禮,自己已經不能接受他們那種對事不對人的處理方法了。

  贊畫茅元儀開口說道:“大人,薛雲即使是遠走避禍,趨利避害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大明朝國家富強,又何懼一個軍閥存在,不然會把自己的同袍推向敵對的一面去。”

  孫承宗大人對薛家還有一些糾纏情節,光薛雲的人頭銀子孫承宗就可能沒法付清了,對薛家的人和事總有些不踏實,現在聽了贊畫茅元儀的話孫承宗覺得自己需要表明態度了。

  孫承宗大人說道:“朝廷和本經略都沒有打壓薛家的意思,免薛雲官職也是議和時的便宜之計,不過薛雲不能眷念官位留戀不去,這次遼東補充人員物資沒有給薛破虜部,實在是滿桂、馬總兵他們更需要及時補充,以後有了人員物資優先考慮薛破虜部,現在大家看到沒有,薛家還是很有人力財力的,薛家是大明朝世代的勳臣,薛家是不會計較自己那點個人得失的。”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1:38

第344章 開價

  孫承宗大人嘴上說得好聽,心裡對削弱薛家的想法是沒有改變的,不管是拉攏薛家的實力派人物,還是送他們去跟建虜火拼,對大明王朝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只不過自己的想法在經略府的五人密會裡,就有兩人明顯露出不滿的意思,這讓孫承宗大人覺得自己應該做得更隱蔽更高明才行。

  這時孫承宗大人的家僕進來稟報:“老爺,薛家總管薛四到了。”

  孫承宗大人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心腹幕僚鹿善繼說道:“帶他進來吧。”

  一會兒孫承宗大人的家僕就從廳外帶進來一個面貌兇惡的中年漢子,僅有一隻左眼,耳後還有一道長長的傷疤,讓人看了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孫承宗大人說道:“來,給薛英雄看座。”

  孫承宗大人的家僕立刻移了一把椅子過來,薛四還是向官廳的五位大人一一行過了禮,才在下首坐了孫承宗大人的家僕移來的椅子。

  孫承宗大人說道:“薛英雄,遼東軍指日就要兵發義州解朝鮮之危,薛破虜部是我遼東軍精銳,正等著你這批軍火物資,可以說就是等你這批物資了,薛英雄你有大功於朝廷,本經略見你正值盛年,何不報效朝廷邊塞立功,本經略可以授你參將之職,不知道薛英雄是否願意呢。”

  孫承宗大人出手夠狠,一下子就給薛四開出了一個參將的職位,要知道以薛四這樣的白身直接提拔為參將在大明朝是史無前例的,先不說最後朝廷能不能批准,就是經略孫大人這份看重也是天大的恩情了,假以時日立下戰功就是提拔總兵有不是不可能的。

  薛四站起來拱手對孫承宗大人說道:“草民謝過大人的恩典,只是草民已是殘缺之身,不敢辱沒了大明的官體,還是讓草民自由自在的了此殘身吧。”

  孫承宗大人驚異道:“薛英雄,參將是本經略能夠開出的最高條件了,就是這樣本經略還不知道要為你費多少口舌之爭,難道你還不滿意的嗎。”

  薛四臉色平靜地說道:“大人,草民已是在遼東戰場上死過一回的了,什麼榮華富貴早已經看淡了,實在是草民辜負了大人的美意。”

  孫承宗大人有些尷尬:“本經略沒有看錯,薛英雄視高官厚祿如浮雲,果然是真英雄真豪傑,倒是本經略唐突了,哈哈,哈哈。”

  薛四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回答了孫承宗大人的一些問話,接下來孫承宗大人的幾個大人也跟薛四敷衍了幾句,就把薛四客客氣氣的送出了遼東經略府。

  薛四在經略府的一個總旗陪同下,帶著自己的幾個隨同莊丁回到了自己在山海關的臨時營寨,這個時候薛四營裡的炊煙才剛剛冒起,伙夫們正在肢解著那兩頭豬和兩腔羊,看這個架勢離吃晚飯還早得很呢。

  薛四在營寨裡碰到了等在哪裡的薛克己,在薛克己的帶路下,薛四回到給自己準備的營房裡,這是一個小的北方四合院,由於山海關提供的住宿地方並不是很大,就這個小四合院裡擠了接近一百人。

  薛四、薛克己二人來到最裡面的房間坐定,性子急的薛克己問道:“四伢子,經略府找你去有什麼事情。”

  薛四說道:“大叔,沒有什麼大事,就是經略孫大人想小侄當一個參將。”

  薛克己急了問道:“四伢子,你答應了沒有。”

  薛四搖搖頭回答:“沒有。”

  薛克己說道:“對,不能答應,這孫大人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啊。”

  薛四說道:“大叔,小侄知道,就是孫大人給一個總兵侄兒也不會幹的。”

  薛克己說道:“四伢子,這是朝廷拿我們薛家當槍使啊,說到底朝廷還不是看中了我們薛家的這些人,等我們的人死完了血流盡了,薛家又要倒楣了。”

  薛四說得:“就是大叔說的這個理,所以侄兒拒絕了經略大人的盛情。”

  薛克己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薛四對薛克己說道:“大叔,這山海關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地方,我們把手下看緊點,不要讓他們離開營寨惹出什麼事來,明天我們一早就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在山海關遼東經略府的官廳裡,還是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山海關巡撫喻安性、山海關總兵馬世龍、心腹幕僚鹿善繼、贊畫茅元儀五人在哪裡議事。

  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說道:“沒想到本經略開出參將的位子都不能吸引這個薛四報效朝廷啊。”

  山海關巡撫喻安性回道:“大人,這個薛四在萬曆四十八年薩爾滸之戰中受傷甚重,可能是哪個時候就堪破了功名利祿。”

  經略孫承宗大人說道:“這薛四的右眼睛竟然是在薩爾滸之戰中失去的。”

  心腹幕僚鹿善繼說道:“東翁,根據經略府收集的情報,薛四的右眼睛確實是在薩爾滸之戰中失去的,薛家的十三太保死了五個,剩下的八個有兩人殘廢了,薛四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一個沒有了雙腳。”

  山海關巡撫喻安性說道:“鹿先生的功課做得蠻深的嘛。”

  幕僚鹿善繼說道:“喻大人,這些不是什麼秘密,只要瞭解一下薛破虜參將或者薛綜試參將手下的薛九千總薛十千總,他們的情況都是一樣的。”

  贊畫茅元儀說道:“就是這一仗薛家的兩個嫡子也戰死了,薛家可說是滿門忠烈啊。”

  贊畫茅元儀對對薛雲千里救援心存感激,於是順著幫薛家說了一句好話,這下子幕僚鹿善繼不幹了於是對眾人說道:“據說這次薛家自己墊腰包,把薛家軍的傷亡將士的撫恤安置都弄完了,你們知道這是多麼大的一筆銀子啊。”

  山海關巡撫喻安性問道:“薛家自己墊錢難道不好嗎。”

  幕僚鹿善繼說道:“薛家自己墊錢當然可以,但是這筆銀子是薛家薛雲從建虜在遼西的商隊搶來的,這些財寶應該歸屬整個參加弘螺山大戰的遼東軍官兵所有。”

  山海關巡撫喻安性說道:“你能肯定大同薛雲得了多少財寶嗎,還有你的消息是從哪裡來的。”

  幕僚鹿善繼說道:“從建虜方面的消息可以確定,當時建虜額駙古爾布希的商隊攜帶了百萬金銀財寶去跟宣大的商人交易,現在建虜額駙古爾布希商隊和宣大商人的財物遺失一盡,這些財物都落到了大同薛雲手裡了。”

  山海關巡撫喻安性說道:“建虜狡猾異常,建虜額駙古爾布希攜帶巨額財物一事,未必不是建虜挑撥離間的詭計。”

  山海關總兵馬世龍說道:“卑職也聽到不少這樣的傳聞,想來大同薛雲在建虜額駙古爾布希斬獲不少啊。”

  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說道:“大家不要再提這件事了,我們遼東軍還欠著薛雲幾十萬賞功和人頭銀子,他薛雲也是憑本事掙來的,不管那筆銀子有多少,以後大家都不要再提了。”

  幕僚鹿善繼說道:“東翁,如今薛家財大氣粗的,遼東這些薛家兵將那裡會聽朝廷這個窮方丈的話啊。”

  贊畫茅元儀說道:“那鹿先生準備把薛家的兵將怎麼辦呢。”

  幕僚鹿善繼說道:“學生認為薛家是地地道道的軍閥,先不說薛雲的事情,就是這個薛破虜就不應該讓他繼續統領軍隊,對薛破虜這種不服朝廷和東翁管制的軍將,朝廷和東翁就不應該容忍這樣的軍中毒瘤。”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1:39

第345章 出關

  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幕僚鹿善繼的話引起一個大波瀾,這次遼東軍不能按時出征支援朝鮮國義州,都是薛破虜部要脅朝廷為薛家平反所致,雖然遼東軍事高層也不願意去救援朝鮮義州,但是對這個驕橫無狀的薛破虜也是非常反感的,幕僚鹿善繼只是撕開了這層薄薄的面紗而已

  官廳裡的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幕僚鹿善繼繼續說道:“東翁,收編薛破虜的隊伍勢在必行,最差也應該給薛破虜部分兵。”

  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在自己的座位上養神,山海關巡撫喻安性說道:“前些時候,寧前道右參政袁崇煥的教訓還不夠嗎。”

  幕僚鹿善繼說道:“喻大人,那是袁崇煥無能,兵法曰:夫戰,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既然薛破虜部不為經略大人所用,那我們就給他分兵。”

  山海關總兵馬世龍心說這文人就是心黑,還好這回不是自己倒楣,看來以後要多注意了,跟這些文人搞好關係,不然自己糊裡糊塗的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

  於是山海關總兵馬世龍提醒鹿善繼道:“鹿先生,大同薛雲不是好惹的喲,袁蠻子的親兵們現在才滿七七忌日沒有多久啊。”

  鹿善繼的臉上抽動了幾下,不過還是堅定的說道:“為國家利,豈因禍福趨避之,何況遼東經略府只是實施推恩令,用溫水煮青蛙的辦法來對付薛家而已。”

  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口中念念有詞:“推恩令,推恩令,噷、噷、溫水煮青蛙…”

  鹿善繼對孫承宗說道:“東翁,經略府可以安排薛綜、薛九、薛十去薛破虜部任職,這叫打進去,也可以提拔薛破虜的手下,比如張三柱千總,特別是餘千總、麻把總、李把總他們,這叫拉出來。”

  話說到這個份上山海關巡撫喻安性、山海關總兵馬世龍、贊畫茅元儀三人都不好發言了,都把目光投向了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現在是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一錘定音的時候了,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沉吟了好一會才直起身子來。

  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把官廳裡的四個心腹手下或幕僚掃了一遍,才緩緩地對四人說道:“諸位,鹿先生的話就到此為止,大家把這些話爛在肚子裡,以後也不要再提這檔子事情了,薛破虜將軍雖然對薛家很有感情,但是從弘螺山一戰看來,他心裡還是有朝廷和經略府的,我們大家要對這些薛家出身的將領有信心和耐心。”

  喻安性、馬世龍、茅元儀、鹿善繼四人都振作起來聽著,知道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要作結束性發言了,果然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說道:“考慮到薛破虜參將從軍不久,對軍中的規矩不太熟悉,本經略準備派一位官員去薛破虜部監軍,協助薛破虜參將更好的為大明朝做出更多貢獻,你們考慮一下看派誰去薛破虜部最合適。”

  喻安性、馬世龍、茅元儀、鹿善繼四人互相開始嘀咕起來,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雖然對鹿善繼的話給與了否定,這不過是遼東戰事吃緊不宜輕動,只要遼東形勢平穩之後,孫承宗大人未必就沒有逐步消化薛破虜部的想法,現在四人開始醞釀去薛破虜部監軍的人選。

  山海關總兵馬世龍是薛破虜的上官,是不可能去薛破虜部就職的,剩下的喻安性、茅元儀、鹿善繼三人都是可以選擇的人選。

  山海關巡撫喻安性今天有些不爽就開口說道:“孫大人,下官認為鹿先生足智多謀,可以給薛破虜參將出出主意,二人在一起應該是珠聯璧合,不如就派鹿先生去吧。”

  喻安性的話把鹿善繼氣得要死,鹿善繼不過是耍耍嘴皮子而已,如果鹿善繼自己不針對薛破虜部的話,鹿善繼在薛破虜部趁機做出一些成績也不錯,可惜現在鹿善繼跟薛破虜走到了對立面去了,鹿善繼再去薛破虜部就非常麻煩了。

  雖然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要求今天的談話不得外傳,可是佛主有雲:法不傳六耳。現在自少有十二耳知道分兵這件事,自己到了薛破虜那裡之後,被薛家的人知道自己針對他們,想想也知道自己在薛破虜部的日子是怎麼的難過,說不定自己還有生命危險。

  可鹿善繼也不能說自己不願意去薛破虜的軍隊,只好眼巴巴的望著經略孫承宗大人,希望孫承宗大人給自己解圍,鹿善繼的窘態讓茅元儀、馬世龍竊笑不已,不過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出面維護了鹿善繼的顏面。

  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開口說道:“鹿先生去薛破虜處不妥,主要還是他二人的理念大有差別,還是另外議一位入選吧。”

  這下子輪到茅元儀和喻安性二人互相對望了,在廳裡只有自己二位合符去薛破虜部的條件了,二人互相看了半天之後喻安性正要開口說話時,卻被經略府贊畫茅元儀搶了先。

  贊畫茅元儀說道:“東翁,不如就讓學生去薛破虜的隊伍裡去吧。”

  遼東經略孫承宗聽了茅元儀的說話沒有答話,遲疑了一下才對喻安性說道:“喻大人,薛破虜一直是你在負責協調工作,如果本經略派你去薛破虜隊伍裡去監軍,不知道喻大人你意下如何。”

  喻安性早就預料到去薛破虜部做髒活的就是自己,可當被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點出來的時候,喻安性還是忍不住的一陣難受,果然自己在孫承宗大人面前最沒有分量,而自己還要去面對那群肝膽相照的豪傑義士,並且是去做跟薛破虜他們作對的事情。

  喻安性覺得自己不適合這個角色,就站起來對孫承宗大人行了給官禮說道:“經略大人,下官負責山海關民政實在不能脫身,請經略大人見諒。”

  遼東經略孫承宗說道:“喻大人,山海關民事雖然重要,可現在遼東軍馬上就要開戰,薛破虜部對整個遼東軍至關重要,本經略就是看重喻大人的才幹,才讓喻大人去薛破虜營中辛苦這一趟的。”

  喻安性聽了孫承宗大人的話心裡有些苦澀,去薛破虜軍中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而且跟著隊伍在一線作戰,生命安全也沒有絲毫的保障,可是孫承宗大人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自己還是不答應就屬於臨陣脫逃了。

  山海關巡撫喻安性對孫承宗說道:“經略大人,下官就走一趟吧,不過大人總不能讓下官空手去薛破虜的大營吧。”

  遼東經略孫承宗想了一下說道:“山海關來實在沒有多少物資,何況薛參將在弘螺山繳獲不少,現在薛府薛四又帶了大量人員物資去增援薛破虜,喻大人就帶一萬兩銀子去犒賞薛破虜的軍隊吧。”

  山海關巡撫喻安性對孫承宗大人只出一萬兩銀子給薛破虜部非常失望,不過遼東軍缺物少餉也是事實,但是喻安性認為自己這樣去薛破虜那裡純屬是去添亂,覺得無論如何也要在孫承宗大人身上榨出一些油水來。

  山海關巡撫喻安性說道:“經略大人,下官的侍衛隊甲仗奇缺,還少糧無馬,這讓下官如何成行啊。”

  遼東經略孫承宗說道:“這樣啊,本經略給喻大人把侍衛隊的馬匹甲仗全部配齊,糧草也不會短了喻大人的。”

  就這樣山海關巡撫喻安性成了薛破虜部的臨時監軍,聽完了孫承宗大人的一堆交代話,喻安性跟經略孫承宗大人告辭,飛快的離開了山海關遼東經略府。

  第二天天剛亮薛四的人馬就聚集在山海關東門,不過東門還沒有開城門,薛四打量著這座叫做鎮東門的山海關東門,在關內看不到山海關的雄偉,但是山海關內的設施卻是一覽無餘的。

  從東門城門洞到街心,是一條直通通的街道,城門口旁邊就是一個兵營,由圍欄圈著,大約可以住上千的士兵,不過現在看起來裡面一小半的人都沒有,聯想著從昨天進入山海關到今天,才覺得整個山海關裡有些冷冷清清的,原來是少了大批官兵的走動。

  像山海關這樣的軍事城堡,沒有軍隊在城裡活動,就靠城裡的居民和那些軍屬在,自然會讓這個城池缺乏人氣了,這不連出城的百姓都沒有幾個。

  終於等到鎮東門的千總帶著手下兵丁來開城門了,雖然是從城裡出城去,守東門的千總還是例行公事查看了薛四的兵部公文,一切查驗無誤後,才對薛四的大隊人馬開關放行。

  薛四和薛克己當先出了鎮東門,這正式踏上了關外的土地了,就在前面五十裡就是薛二大軍的軍營了,這時薛四看見關外五裡遠的地方佇立著一標人馬。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1:40

第346章 分開

  當薛四、薛克己帶著人馬車隊離開山海關二裡地的距離時,那一標人馬裡跑過來幾十騎,等近了薛四看見當先的那一騎正是左明那小子,身後的騎兵還有幾個也是薛莊的子弟。

  左明到了薛四跟前說道:“四叔、大爺爺,二叔讓小明子來接你們呢。”

  左明一邊說一邊從馬上跳下來,薛克己笑著說道:“這傢夥還是像個猴子。”

  薛四笑了笑說道:“大叔,年輕人還是活潑一些好啊。”

  薛克己笑眯眯地點點頭,這時左明上前說道:“四叔、大爺爺,二叔在中前所城那裡等著你們呢。”

  薛四說道:“小明子上馬一起走。”

  左明上馬陪著薛四、薛克己和大隊人馬朝北方行去,在路上薛四問左明道:“現在軍營的情況怎樣。”

  左明說道:“四叔,現在我們軍中的鬥志正高呢,少爺調撥過來的一千大同士兵都是精銳,就是整體的人馬比以前少了很多。”左明說著眼圈一些發紅勾下了頭顱。

  一路上大家都非常的沉悶,於是眾人都一直埋頭撲哧撲哧向前走,三十多裡路沒有多久就到了,果然在中前所城東面等著好幾百人馬,薛四。薛克己他們雖然看不清楚人的模樣,不過那飄揚的‘薛’字大旗卻是如假包換的。

  很快薛四和對面薛破虜的隊伍會合在一起了,薛四和薛破虜兩人緊緊地握住地方的手久久不肯分開,薛四說道:“二哥,物資和新兵都給你帶來了。”

  薛破虜點了點頭說道:“我看到了,大叔你老也來了。”

  薛克己說道:“二娃子,大叔想在有生之年再來遼東的土地上看看。”

  薛破虜說道:“大叔、老四再趕十幾裡路就軍營了,軍營裡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接風的美味酒席。”

  薛克己說道:“哦,二娃子,你們遼東這地方還有什麼好東西嗎。”

  薛破虜說道:“大叔,在遼東前屯這裡可以吃到各種稀罕的海鮮,這在內地是不可能吃到這些鮮活海物的。”

  薛克己哈哈笑道:“老朽和薛莊的鄉親還擔心你們在遼東吃不飽穿不暖咧,想不到你們的小日子過得還不錯嘛。”

  臨近正午的時候薛四的大隊人馬在薛破虜、左明的人馬接應下,終於進了前屯附近的薛家軍軍營,已經準備就緒的薛家軍大營士兵,把這些關內來的士兵、車夫拉入酒席,一場軍營盛宴就正式拉開了帷幕。

  在薛破虜的大帳裡,軍中有分量的將領都來赴宴了,除了薛破虜、薛四、薛克己之外,陸要金、左明、張三柱、餘大輝、麻把總、李把總都來了,另外就是薛破虜按照薛雲的意思提拔的總旗閻老麼,以及從大同軍過來的將領王平、陶要富二人。

  不過這頓飯吃得非常的不和諧,酒過三旬千總餘大輝首先發難,餘大輝說道:“薛將軍,現在我們軍營的新兵和物資都到了,你看應該怎麼個分配法。”

  薛破虜的臉色就沉了下來,端起酒杯猛地灌了自己一口,砸巴砸巴了自己的嘴說道:“這次去朝鮮義州救援你們答應去了。”

  餘大輝臉色非常難看,把眼睛看向麻把總、李把總二人,而麻把總、李把總都微微地向餘大輝搖頭,餘大成沉默了一會猛地一甩頭說道:“薛將軍,屬下兵微將寡實在沒有能力參加這次救援行動了。”

  薛破虜說道:“這次送到軍營的新兵和物資都是我薛家自己掏錢置辦的,說起來這些都是私人的財富,你們想得到這些人員財物,總應該有所表示吧。”

  餘大輝說道:“弘螺山一戰我部傷亡過半,現在能夠出操的手下不過兩百人,而且這些士兵都無心戀戰,屬下實在沒辦法強迫他們去朝鮮義州賣命。”

  薛破虜說道:“出兵朝鮮義州是遼東經略府的命令,你們必須隨大軍出征,不然莫怪本參將軍法無情。”

  餘大輝說道:“薛將軍莫要說得這麼無情,按照遼東經略府的指令,我們軍營實際上是補充軍隊,隊伍隨時可能被充實到其他遼東軍去的,經略府不過是看到薛將軍你肯出死力,才沒有打散我們這個軍營罷了。”

  薛破虜聽了眉毛一豎說道:“餘千總是說本參將管不到你嗎。”

  餘大輝猶豫了一會說道:“遼東經略府早就有意徵調屬下的本部兵馬,屬下是看在薛餘兩家的姻親關係才沒有答應。”

  薛破虜聽了餘大輝的話震驚不已,坐在主位上木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麼說軍中應該還有人接到遼東經略府的調令囉。”

  薛破虜怒目掃向大帳中的將領們,麻把總和李把總大概有些心虛低下了頭去,當薛破虜的目光停留在張三柱身上時,張三柱目光直視薛破虜道:“有人找過屬下,屬下是效忠於二爺的,你不用看著屬下。”

  薛破虜明白經略府找了軍營裡跟自己不緊密這些將領,難道就僅僅是因為自己為了薛家的不公抗命而引起的嗎,還是經略府一直在打薛家這支人馬的主意,這時的薛破虜腦袋一片漿糊,覺得這個世界也非常的昏暗。

  坐在薛破虜一旁的薛克己說話了:“嘿嘿,不知道經略府許諾了你們什麼好處,不過我這四侄去經略府見孫大人,孫大人開口就許了一個參將的職位呢。”

  薛克己的話震驚了大帳裡的將領們,特別是餘千總、麻把總、李把總三人把頭低得更深了,薛克己哈哈大笑道:“看來遼東經略府還是非常吝嗇的,許的官位可不怎麼高啊。”

  余千總、麻把總、李把總三人中間還是餘大輝抬頭說話:“這位前輩的話說得過分了,我們願意跟經略府談調衛的事情,也是為了手下將士的生命安全,不是為了貪圖什麼榮華富貴。”

  薛克己說道:“噷,沒好處的事情也有人去做。”

  餘大輝辯道:“別人有什麼好處我不知道,但是本千總只是看重經略府不讓手下的兄弟們去當炮灰。”

  薛克己怒極而笑道:“你還說沒有好處,如果你的人不去上戰場,就該輪到別人去死了,這還不是好處那是什麼。”

  餘大輝發怒道:“你這個老頭胡攪蠻纏,本千總懶得理你。”

  薛克己說道:“老朽是說道理,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

  薛四連忙勸薛克己道:“大叔,你年紀大了,不要為了朝廷的這些閒事氣壞了身子。”

  薛克己餘怒未消說道:“四伢子,我是氣不過啊,有道是大路不平眾人鏟嘛。”

  薛四拉著薛克己在自己身邊坐下消氣,然後對餘大揮說道:“我們也是見過幾次面的熟人了,再怎麼說我家三少爺還是叫我叔叔的,將來余家小姐過門我們兩家就親上加親了,大家有什麼事都可以慢慢的商量嘛。”

  餘大輝說道:“還是你說話在理。”

  薛四說道:“我想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說出來大家合計合計。”

  餘大輝歎口氣說道:“哎現在事情都鬧明瞭,大家都沒有什麼意思了,不如我們好合好散分開算了吧。”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1:40

第347章 散夥

  薛破虜漸漸平息心中的怒火,哪知道又聽見餘大輝在大發厥詞提出分兵走人,薛破虜的火氣又上來了說道:“餘千總你說的經略府調衛的事情,恐怕是一些人別有用心吧,沒有正式的軍令你們這樣做,不怕本參將的軍法嗎。”

  麻把總開口說道:“薛將軍不是我們不肯聽令,實在是跟著薛家軍莫說啃骨頭,就是湯都喝不到一口,這次將軍你又是正印先鋒官,等朝鮮義州一仗打下來,不管遼東軍和建虜誰勝誰負,我們這支隊伍的人恐怕都死得差不多了。”

  薛破虜正要發話,薛四靠上前按住了薛破虜,不住的給薛破虜遞著眼色,然後對麻把總說道:“麻把總,你們有多少人想離開軍營。”

  麻把總說道:“我只知道自己的事情。”

  而一旁的李把總說道:“老麻,你不用為我們遮遮掩掩了,我、餘千總、麻把總都是要走的,現在分家薛參將你好歹打發我們一些財物吧。”

  薛四說道:“李把總這些人員財物都是薛家的,你們這樣強求就不合道理了。”

  李把總說道:“在弘螺山餘千總、老麻和我三人,可是為你們薛家賣了老命的,拿你們薛家一些財物也說得過去。”

  薛四說道:“你們在弘螺山打仗,那是為朝廷出力,跟我們薛家扯得上什麼關係。”

  李把總說道:“你們薛家的都升官發財了,你看看我們哥三個還是在原地踏步。”

  薛四說道:“看來薛家是留不住你們了,大家賓主一場,只有你們的要求不過分,我幫你們勸一勸我二哥,大家好說好散就是。”

  既然大家把話挑明瞭,於是餘千總、麻把總、李把總三人湊在了一起,三人嘀嘀咕咕半天,由餘大輝出面說道:“我們三人商量了一下也不為難薛家,我們三家人少就少要一點,人我們要三成,物資也按這個標準怎麼樣。”

  薛破虜大怒說道:“你們找死。”

  陸要金、左明、王平、陶要富、閻老麼等人都拔劍而起,陸要金大叫:“你幾個傢夥是不想活了,居然敲詐到我們薛家身上來了。”

  左明的劍更是抵在餘大輝的胸口上了,把餘千總、麻把總、李把總三人嚇了一大跳。這三人都沒有想到薛破虜的手下火氣這麼大,一時間都有些後悔自己把事情說得太絕了,現在出現這個僵局三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薛四站起來喊道:“大家把傢夥收起來,吃一鍋飯的用不著這樣。”

  就是薛四在使勁招呼勸說,陸要金、左明、王平、陶要富、閻老麼這些人還是繼續僵持很久才收了手,就是這樣左明還是刺破了餘大輝的胸口肌膚,餘大輝的胸口流出了一絲殷虹的鮮血。

  餘大輝咬牙切齒地說道:“姓左的,今天算你狠,過了今天餘某一定討回公道。”

  薛四笑了笑拉著餘大輝說道:“余大人,看來你的身手應該很高喲。”

  這時餘大輝覺得薛四的內力源源不斷的擁進自己的身體裡,隨後餘大輝就覺得自己身體一陣麻木,再後來餘大輝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四肢和大腦都失去控制,自己像一個活死人一樣的站在那裡完全不能動彈了。

  薛四心平氣和地對餘大輝說道:“余大人,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有機會找小明子報仇呢。”

  余大輝聽了薛四的話大駭,心說莫非這個薛四要對自己下毒手了,餘大輝想活動一下身子,可是自己的這個身體一點反應都沒有,餘大輝雖然知道自己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著了薛四的道,但是也十分震驚薛四的武功。

  余大輝也知道薛家這樣的世家人才濟濟藏龍臥虎,但是餘大輝自認比薛破虜有不少差距,沒想到就是薛家一個廢人也是身懷絕技,像薛四這樣的武功放在遼東軍裡,除了薛破虜之外餘大輝還想不出誰比薛四的武功高。

  餘大輝為了保持自己的尊嚴,忍著心裡的恐懼來了個避而不答,薛四說道:“余大人說說你們到底準備怎麼辦。”

  餘大輝張了張口發現可以說話就開口道:“條件本千總已經說了,答不答應隨便你們。”

  薛四聽出來餘大輝心虛了,不過餘大輝還是鴨子死了嘴殼子硬,薛四笑著說道:“乾脆這樣吧,讓薛將軍把新兵和你們的士兵都叫來,讓他們自己選擇願意跟隨薛將軍還是跟隨你們。”

  薛破虜聽了說道:“好,這個主意好,就按四弟的意思辦,這叫什麼良禽擇木而棲嘛。”

  薛破虜這麼一說,把餘大輝、麻把總、李把總嚇了一跳,他們三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三人無權無勢的,一直靠跟著薛家混日子,如果讓士兵自己選擇投靠那個將領,餘大輝、麻把總、李把總三人明白,搞不好自己三人就要成光杆司令了。

  麻把總連忙說道:“薛將軍,人我們不要了,你隨便給我們一些財物吧,不然我們出去太落魄了,薛將軍你的面子也不好看呀。”

  薛破虜說道:“本將待你們也不薄,你們為何一定要走到這個地步。”

  李把總說道:“薛將軍,我打開窗子說亮話,自從將軍為薛家抗命朝廷北上救援義州之後,將軍就把自己和這個隊伍的大好前途給毀了,將軍當時為了薛家的做法現在看起來是非常的不智啊。”

  薛破虜聽了心裡涼了半截,不過薛破虜是要跟著三少爺薛雲一條巷子走到底的,所以薛破虜對朝廷和遼東那些官員的彎彎腸子都懶得理會,只是看著眼前的餘大輝、麻把總、李把總三人。

  良久薛破虜說道:“是本將軍連累了你們,你們就按人領物資走吧。”

  薛破虜說完對餘大輝、麻把總、李把總三人揮了揮手,薛四也趁機在餘大輝身上拍了幾下,餘大輝的身體登時恢復了正常,餘大輝看了看薛四和薛破虜‘噷’了一聲,招呼了麻把總、李把總二人就朝大帳外走去。

  由於餘大輝、麻把總、李把總三人在酒席上發難,薛破虜給薛四的接風洗塵宴最後不歡而散,大帳裡只留下了薛破虜薛四、薛克己、陸要金四人,四人坐在那裡都一直保持著沉默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薛四說道:“大叔,你派薛莊的子弟在大帳外加崗,小侄有話要給二哥說。”

  薛克己說道:“老朽明白。”

  薛破虜叫來帳外自己的親兵隊長陪著薛克己出去了,過了一會以後,陸要金出去轉了一趟回來,對薛破虜薛四說道:“兩位叔叔,親兵們都退出三十步以外去了,沒有人能夠偷聽到你們的談話。”

  陸要金說完就準備走出大帳,薛四喊住陸要金說道:“要金坐下,你是可以知道這些秘密的。”

  其實陸要金是得到薛雲最高授權的,因此他知道自己是有資格知道薛家軍在遼東的最高機密。不過今天事發突然,而薛破虜和薛四好歹也是兄弟,自己在沒有他們明確挽留的情況下,還是覺得不方便留在大帳裡。

  不過既然薛四喊陸要金留下那就另當別論了,也證明三少爺薛雲把自己的應該享受的秘密等級告訴了薛四,陸要金對三少爺薛雲把自己放在薛家老臣子這一個檔次內心是非常的感激。

  薛四清了清嗓子說道:“二哥、要金,這次我本來就帶了任務過來的,遼東的情況惡劣還是超出薛莊戰略企劃的程度,不過好在這次的應對策略中還有對付這些危機的手段,只是這樣薛家就提前跟朝廷走向了軟抵抗的局面,至於薛家軍和薛家的後果就很難說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1:41

第348章 漁民

  薛四跟薛破虜、陸要金在在大帳裡密議,薛破虜問薛四道:“是不是少爺那方面有什麼新情報。”

  薛四說道:“少爺方面確實有消息傳過來,要二哥在遼東特別要提高警惕,並開始執行“禿鷹計畫”,不過小弟這兩天在山海關和軍營看到的情況,這個“禿鷹計畫”要作大的調整了。”

  薛破虜詫異地問道:“這個“禿鷹計畫”要怎麼調整。”

  薛四說道:“本來少爺的“禿鷹計畫”是讓我們薛家在遼東的人馬在沿海找一個支撐點,看好的是寧遠以南的海邊,可是自從出了建虜和談這一碼子事後,薛家被建虜和朝廷害得很慘,不光少爺日子難過,京城也是一塌糊塗的,我昨天在山海關遼東經略府遭到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赤裸裸的收買,今天又看到餘大輝、麻把總、李把總三人反水,現在遼東方面也在針對我們薛家了,所以遼東這個地方是不能呆了。”

  陸要金聽了薛四的話說道:“前些日子經略孫大人幫著我們還聯名遼東官員上書朝廷為薛家鳴冤,我們薛將軍還感激得不行那,沒想到這才幾天孫大人這些官員就打起我們的主意來了。”

  薛破虜說道:“可不是嘛,前幾天朝廷欽差和大房的老二薛劼還來了一趟,原來都是在玩虛的。”

  薛四說道:“薛莊陳小姐的情報部門根據戰略分析,認為在是寧遠以南的海邊建立一個支撐點的計畫已經過時,這次兵進朝鮮義州之後,如果遼東大明形勢不樂觀,允許你部進入朝鮮境內建立反建虜根據地。”

  薛破虜問道:“在朝鮮建立根據地,喔,這是陳小姐的意思。”

  薛四說道:“據陳小姐說這個方案是少爺的備用方案,是考慮等燕主母在杭州找到海港,建立起海上交通線後才開始執行的,沒想到遼東形勢變化太快,你們留在遼東的風險非常大,所以陳小姐修改方案讓薛家軍提前進入朝鮮國。”

  薛破虜說道:“這麼說來少爺早就有了進入朝鮮的想法了。”

  薛四回答道:“少爺的意思是薛家軍聯合朝鮮王庭的軍隊,在建虜的側後釘上一顆釘子,使朝鮮被我們捆在抗擊建虜的戰車上,而遼東的薛家軍也擺脫了被朝廷吞併的危險。”

  薛破虜說道:“我部一旦孤軍深入朝鮮,有可能引起朝鮮方面的反感,這樣我的部隊糧草物資和兵源就會出現很多問題啊”

  薛四回答道:“這些二哥放心,燕主母在杭州已經控制了一處海碼頭,建立杭州至遼東或者朝鮮的交通線只是時間問題,一旦建立起海上交通線,薛家在江南就會源源不斷的向二哥你輸送人員和各種物資了。”

  薛破虜說道:“這樣就太好了,正好把餘千總、麻把總、李把總三人給甩掉。”

  薛四說道:“你們隊伍在義州就見機行事,實在有困難也可以考慮“神雕行動”,把隊伍帶到科爾沁極北的地方去,少爺方面會有接應,不過這條路非常的危險。”

  薛破虜大喜點頭說:“科爾沁就暫時不考慮了,我想把隊伍帶到朝鮮去,要金我們準備全軍轉移。”

  陸要金點頭答應著,隨後三人商量了去朝鮮的具體步驟,以及薛四帶來的新兵和物資的處理安排,三人商量後決定,軍營不缺兵器鎧甲這些物事,兵部的一千套鎧甲就發給那一千新兵,並迅速把那一千新兵打散,安插到隊伍裡面去。

  薛破虜最缺的還是火器和火藥、手雷這些東西,好在薛莊方面知道遼東薛破虜的危險情況,進了最大的努力給薛破虜補充火器和火藥、手雷,其中有一百五十支新型火統,這批火統打得更遠,射擊的精確度更高,火統的壽命更長,另外有一萬三千多顆手雷,並第一次運送了成品炸藥包兩千個,火藥六千斤,包括一批生產炸藥包的導火線、鐵釘、牛皮紙、小麻繩、綢布等材料。

  這次薛四帶來的糧食大多數都不能帶走,只有留在軍營裡面了,剩下就是考慮投奔薛家軍的那些漁民了,薛破虜讓薛四把這些意願離開遼東的漁民帶進關內去,不過這些遼民要離開遼東,沒有山海關巡撫下發的路引,過山海關這一道關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薛破虜、薛四、陸要金三人的小會開完了,接著三人召開了一個薛將軍的擴大會議,除了薛破虜、薛四、陸要金三人之外,左明、張三柱、閻老麼,王平、陶要富等心腹將領也參加了,薛破虜在這次軍事擴大會議上要求所有將領全體總動員,準備進行一次徹底的戰略大轉移。

  這些將領們除了張三柱提了幾個小問題之外,其他的將領都是無條件的表示執行命令,隨後就是去帳外分新兵,薛四走在後面把一封薛傲韌的親筆信遞給了張三柱,張三柱見是主人的信函,張三柱撕開信來看了起來,薛傲韌的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要張三柱無條件的聽從薛破虜的命令。

  張三柱看完信鬆了一口氣,側身對走在後面的薛破虜說道:“將軍,你放心雖然屬下不理解你的計畫,但是我張三柱會無條件的執行你的命令。”

  薛破虜和薛四都暗道,真是一隻狗服一個夾子,這個張三柱就是服薛傲韌這包藥,只要是薛傲韌的吩咐,張三柱是不打折扣的堅決執行。

  很快陸要金、左明、張三柱、閻老麼,王平、陶要富這些薛家將們,就把一千新兵瓜分完畢,那一千套鎧甲也隨新兵們一起帶走了,一百五十支新型火統交給了左明,炸藥包、手雷和火藥以及生產炸藥包的材料,連同糧食和其他物資送入後營看管了起來。

  現在薛破虜最愁的是糧食太多了,隊伍就要離開前屯了,留著二千多石糧食和五六百石豆子,將來還是免費留給餘千總、麻把總、李把總或者那些遼東軍了,薛破虜覺得有些心有不甘。

  薛破虜喊陸要金近前來商量,薛破虜說道:“要金,我想拿多餘的糧食跟前衛屯的老趙和中前所城換一些扁廂車,你辛苦一下管管這件事。”

  陸要金問道:“將軍準備換多少扁廂車回來。”

  薛破虜說道:“我們整個隊伍加上新兵不過三千多人,營中有將近兩百輛扁廂車,擺一字長蛇陣還行,如果建圓陣或者封鎖四方就缺了不少扁廂車,估計最少也要兩百輛扁廂車才勉強夠用。”

  陸要金說道:“將軍我們準備拿多少糧食出來交換呢。”

  薛破虜說道:“大約一千石糧食,如果他們嫌不夠的話,就問他們要不要兵器和鎧甲,反正這些東西我們也拿不走,就不要跟他們太計交換之間的價格。”

  陸要金說道:“好,我知道怎麼處理了。”

  陸要金剛剛離開中軍大帳,薛破虜的親兵就陪著文伯來到了大帳前,薛破虜說道:“文伯,你來了,快進帳篷裡坐吧。”

  文伯問道:“將軍大人,你找老朽有什麼事嗎。”

  薛破虜一面把文伯迎進中軍大帳一面說道:“文伯,晚輩確實有事要跟你老人家說。”

  薛破虜、薛四、文伯三人來到大帳內坐定,薛破虜說道:“文伯,我們的隊伍就要開拔了,想問問文伯那些給我們隊伍駕船的漁民願不願意進關去。”

  文伯吃驚的問道:“薛將軍,難道你們不回前屯來了。”

  薛破虜沉重的點點頭說道:“文伯,這次出征我們薛家軍不會再回前屯了,所以晚輩想把給我們做事的漁民帶進關內去。”

  文伯沉默了一下說:“中,老朽一家都跟你們走,其他的漁民老朽去做動員就是,不過當初答應他們的事情沒有問題吧。”

  薛破虜笑著說:“沒有問題,不就是每個漁民一條大船嘛,文伯,還是讓他們自由選擇去留吧,就是不去關內的漁民明日每人都可以來軍營加倍領取各類物資。”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1:41

第349章 分財

  第二天天剛剛亮的時候,文伯就帶著幾十個號人來到薛破虜的軍營,由於昨夜薛破虜跟薛四做了深夜長談,三更過後薛破虜和薛四才勉強睡去,現在還沒有過五更時分,就被陸要金喊醒了。

  本來文伯帶著鄉親們到了軍營門口,得知薛將軍還在休息,都表示在軍營外等一陣,偏偏遇到陸要金擔心餘千總、麻把總、李把總三人有什麼古怪,早早就起床在軍營四周查看情況,結果在大營的轅門碰見了文伯一行人。

  陸要金是清楚薛破虜遷移文伯這些遼東漁民的事情的,而且這些漁民是未來薛家海軍出入遼東沿海的重要人員,因此這些人是薛家軍要大力爭取的物件。

  陸要金上前問道:“文伯,你們是來見薛將軍的嗎。”

  文伯見是薛家軍二號人物陸要金千總問話,就連忙給陸要金回話:“陸將軍,老朽是為大夥移居關內的事情來見薛將軍的。”

  陸要金說道:“文伯,那你怎麼還不進軍營去,在這些幹站著。”

  文伯見陸要金這麼客氣,更覺得在鄉親們面前倍有面子的,就更加笑呵呵的對陸要金說道:“不了,陸將軍,薛將軍還在休息呢。”

  陸要金說道:“文伯,你是誰啊,你是我們薛家軍的大功臣,我們怎麼能讓你站在軍營大門口呢,你這不是打我們薛家軍的臉嗎。”

  陸要金說著就上前去扶文伯,文伯是更加的高興,可是嘴上卻說道:“老朽是什麼大功臣囉,就是一個浪費糧食的廢人罷了。”

  不過文伯還是在陸要金的牽扶下進了軍營,陸要金把這些鄉親們安置在中軍營中休息,自己帶著文伯直徑來薛破虜的中軍大帳,吩咐薛破虜的親兵去喊帳篷裡的人起床,薛破虜的親兵見是陸要金千總不敢怠慢,立刻進去喊薛破虜起床。

  只睡了一個多時辰的薛破虜、薛四很快出了中軍大帳,薛破虜看見是文伯來了,想著大帳鋪都沒有收,簡直就是亂七八糟的,就讓親兵去拿些馬紮來,給文伯這些年長的人安一個座位。

  文伯也不跟薛破虜來虛的就說道:“薛將軍,你的仁義老朽都是知道的,我還是長話短說,免得打擾了將軍的正事,這些來的鄉親們有一半的人都願意跟著薛家南遷去關內,另外的人就是來軍營領將軍打賞的財物。”

  薛破虜說道:“武伯,你們暫時到南方去居住,將來我們大明軍終將佔領整個遼東,這些曠野肥土都會任你們挑選,你們人人至少可以當個財主老爺。”

  文伯聽了覺得嘴巴都合不上說道:“將軍,是真的嗎。”

  薛破虜笑道:“當然是真的,文伯有大功于我薛家軍,將來文家最次也是個百里侯。”

  文伯聽了說道:“那老朽替子孫謝過將軍了。”

  薛破虜說道:“文伯,這是你該得的,來,文伯這裡有馬紮,你老先坐著說話。”

  文伯說道:“謝謝將軍了,將軍你看這些不去關內的鄉親們怎麼打賞他們。”

  薛破虜說道:“文伯,給我薛家軍做事的老鄉都來了嗎。”

  文伯說道:“將軍,家家都來齊了。”

  薛破虜說道:“好,那就好,我跟他們說說。”

  薛破虜走了兩步來到那群遼東老鄉面前,看著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幾十個人,心裡暗暗歎氣為繼續留在遼東的百姓惋惜,因為根據少爺的判斷,這些遼東百姓的好日子沒有幾年了,接下來就是這些遼東百姓在明軍和建虜的戰爭中過苦日子了。

  薛破虜說道:“各位鄉親,感謝這幾個月你們對薛家軍的支持,我們薛家軍就要離開前屯了,不願意跟薛家軍進關的,你們每戶可以拉一車糧食和一些衣服回去,算是我們薛家軍最後付給你們的報酬吧。”

  薛破虜說給大家分一車糧食和一些衣服,把這些遼東老鄉震驚了,一車糧食最少也可以碼上十石糧食,要是挽雙馬再拿人連拉帶拖,再加六七石糧食是沒有問題的,我的乖乖,這一車糧食拉回家,一家人一年的口糧就有著落了。

  把這些遼東老鄉激動得直給薛破虜作揖道謝,把那些準備跟著薛家入關的遼東鄉親眼饞的不行,有兩家的當家人忍不住問薛破虜,進關的老鄉們有什麼好處,薛破虜明確的告訴他們,去關內一定得的比這一車糧食多得多的好處。

  薛破虜的表態安撫住了那些浮躁的入關老鄉,還使得有兩戶不準備入關的老鄉,最後改變了自己的決定,要求跟著薛家一起進關去,薛破虜推辭了一會,可是那兩家人態度堅決,薛破虜也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了這兩家人的要求。

  就這樣文伯帶著要進關的老鄉高高興興的準備回去搬家,剩下的幾戶留在遼東的老鄉,在薛破虜的親兵幫助下,每戶都套了挽雙馬的馬車,在薛破虜的親兵護送下朝軍營外這些人的家走去。

  等文伯這些人離開過後,陸要金對薛破虜說道:“將軍,前衛屯和中前所城昨夜都有消息回來,前衛屯的趙率教答應了一百多輛扁廂車,不過還沒有談價錢,中前所城方面開價十石糧食一輛扁廂車,我們的人討價還價,講成八石糧食一輛扁廂車,中前所城大約有一百輛扁廂車,他們大概在正午之前趕來。”

  薛破虜說道:“要金,你做得不錯,我們的車陣是沒有問題了。”

  陸要金笑了笑沒有說話,薛破虜說道:“老四、要金,還是喊餘千總、麻把總、李把總他們來選一些東西,免得等前衛屯的趙率教挑一下,就剩不下多少好東西了。”

  陸要金嘀咕了一句:“便宜了這些王八蛋。”

  去通知餘千總、麻把總、李把總的親兵很快就回來了,原來餘千總、麻把總、李把總帶著手下官兵已經等在中軍營外了,薛破虜的親兵一出中軍就碰上了餘千總、麻把總、李把總他們,這三人急不可耐的跟著薛破虜的親兵進了中軍。

  余千總、麻把總、李把總看見薛破虜和陸要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三人站在薛破虜和陸要金面前不開腔,弄得兩幫人僵持在哪裡了。

  還是薛破虜首先開口說道:“余千總、麻把總、李把總我們也算相處了一場,現在大家好說好散,你手下的人挨著去後營換裝,另外每人領一石糧食作兵餉。”

  余千總、麻把總、李把總三人聽了都沒有爭執,就帶著手下去後營輜重營領取鎧甲、兵器、軍服等等,為了怕餘千總、麻把總、李把總三人的手下鬧事,薛破虜給陸要金遞了一個眼色,陸要金明白薛破虜的心思,立刻去帶自己的親兵部隊,為後營的輜重營將士們紮場子去了。

  果然余千總、麻把總、李把總手下有的士兵鼓噪了起來,嫌領取的鎧甲、兵器都是繳獲建虜的二手貨,吵鬧著要衝擊輜重營,就在這個時候陸要金帶著一千官兵來給輜重營保駕護航了。

  余千總、麻把總、李把總三人一共有六百人左右,原來的一千人在弘螺山死傷了五百多人左右,受傷嚴重的一百多人已經被送回了關內,現在餘千總、麻把總、李把總手裡的六百人,有近一百人還是在遼東忽悠的當地人入伍。

  余千總、麻把總、李把總三人的手下看著陸要金這個惡人來了,大多數人都虛場合了,開始規規矩矩的繼續領裝備,不過也有不開眼的傢夥,還在那裡繼續鼓噪鬧事。

  陸要金說道:“余千總、麻把總、李把總請你們招呼好自己的手下,不要壞了我大明軍營的紀律。”

  麻把總、李把總沒有理會陸要金的話,還是餘千總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覺得多少有些姻緣關係,於是餘千總開口招呼自己的手下不要跟著別人一起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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