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血起大明 作者:大漢雄魂 (已完成)

 
炎雞 2019-7-18 15:22: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6 58835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2:06

第380章 爭奪

  右屯西城牆上擠滿了明軍和女真士兵,雙方進行著最殘酷最原始的廝殺,而且人數占絕對優勢的明軍漸漸控制了主動權,明軍一面向殘餘的莫德里進攻,一面向城下射箭,阻止城下的建虜向城牆上爬。

  右屯參將周守廉分出一部分官兵去推建虜的軟梯,明軍官兵剛剛用飛鉤爪垮兩副軟梯,就被剛剛趕來增援的牛錄放箭射殺了五六人,個個都是面門中箭,嚇得明軍官兵一時間不敢在城牆邊露出腦袋。

  牛錄額真莫德里的手下又趁機上來了十幾人,這使得莫德里的反擊更加瘋狂,莫德里現在已經換了一把刀,在其間莫德里殺死殺傷了十個以上的明軍士兵,他自己也挨了三處刀槍傷,還在莫德里的鎧甲結實,並沒有傷到身體的要害。

  右屯參將周守廉命令親兵逼著明軍士兵去推那些韃子的軟梯,可是一旦有明軍士兵露出身體在城牆外,十有八九都會被城下建虜的弓箭手射殺,短短一寸香的功夫就有五六十名明軍將士非死即傷,這下子再也沒有明軍官兵去推韃子的軟梯了。

  結果就形成了建虜士兵源源不斷的爬上城牆,城牆上明軍大隊官兵拼死剿殺這些女真建虜,右屯西城牆上成了明軍和女真兩軍的絞肉機,雙方的有生力量在這段城牆上不斷的消耗,就這麼不到半個時辰的樣子,城牆上堆滿了大約五百多具屍體,這其中估計有八十具屍體是建虜的士兵。

  右屯參將周守廉一直硬撐著,現在實在有些吃不消了,命令南門的烽火臺點燃了五股狼煙,濃煙滾滾而起直插雲霄,周守廉放狼煙不是要錦州的遠水,而是希望近處的趙率教總兵甚至東面的薛家軍出兵助戰。

  右屯參將周守廉望著東面遠處的薛家軍營盤,那裡的薛家軍營盤靜悄悄的,絲毫沒有出兵的動靜,周守廉心裡罵著袁崇煥和薛破虜,狗日的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寧前道袁崇煥裝怪卡薛破虜。薛破虜這面的人更缺德,居然把建虜引到右屯來栽贓自己,可是自己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都被薛破虜弄進圈套裡了。

  現在的周守廉是把薛破虜的薛家軍得罪透了,對薛家軍實在不敢報希望,但是前屯趙率教,山海關巡撫喻安性還是有可能來援的,周守廉心裡在想如果薛家軍肯來支援右屯,自己就是叩頭作揖請罪也願意。

  不過現在周守廉還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進攻的建虜鑲藍旗兵馬,整個右屯的七千官兵上城了,就是右屯的所有成年男丁也全部上了城牆,因為周守廉明白再有幾處城牆被建虜爬上城來,這個右屯就真的守不住了。

  其實周守廉昨天就給建虜濟爾哈朗貝勒射了好幾封書信,在信裡一再提到殺害建州一個牛錄的是東面的薛家軍,希望濟爾哈朗貝勒去討伐東面的薛家軍,並表示右屯明軍不會協助薛家軍作戰。

  周守廉哪知道自己的信不僅沒有起作用,反而在濟爾哈朗貝勒哪裡留下了把柄,最後濟爾哈朗還是來欺負自己這個低聲下氣的人,這是周守廉對濟爾哈朗恨之入骨的地方,就是現在已經危在旦夕了,周守廉也沒有想到乞降,因為周守廉知道殘暴的建虜濟爾哈朗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屠城令。

  濟爾哈朗在右屯西門外也非常作急,自己以五千女真勇士爬城,城上卻有近兩萬明朝軍民防守,這樣以少攻多而且是攻城,這種攻城的難度之大是可想而知的,偏偏牛錄額真莫德里一開始就在西城牆打開了缺口,成功的登上了西城牆,並控制了一段城牆,這讓濟爾哈朗不得不盡最大的力量攻進右屯城。

  然而濟爾哈朗的鑲藍旗除了牛錄額真莫德里這一處上了城,其他方面沒有取得明顯的進展,從而使西城牆牛錄額真莫德里這個突破口,成了濟爾哈朗攻下右屯的唯一機會,也成了右屯明軍必須守住的缺口。

  濟爾哈朗看著牛錄額真莫德里的人馬上去了至少兩百人,被摔下甩下城的女真勇士也上百人,右屯明軍先後投入的隊伍紮斷了西城牆,把牛錄額真莫德里的人淹沒在人海裡,濟爾哈朗催促著後續的牛錄繼續登城。

  就在濟爾哈朗大舉進攻的時候,西面明軍看到右屯燃起的烽火,催響了進軍的號角,大批明軍官兵出了大營,開始在營門外整佇列陣。

  濟爾哈朗的心臟噗噗地跳,他知道西面明軍是明朝副將趙率教的人馬,濟爾哈朗認為監視趙率教的一千女真勇士加上自己本部一千精銳,破趙率教的五千明朝騎兵是輕而易舉的,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濟爾哈朗帶領了兄長阿敏鑲藍旗一半人馬出征義州府的,可是在進攻朝鮮義州府和明軍東江鎮的三旗人馬中,阿敏只有大約一半的鑲藍旗旗軍,濟爾哈朗心裡有個野心,想立下軍功正式取代哥哥阿敏成為鑲藍旗的旗主。

  在鳳凰城一帶遊弋的濟爾哈朗卻遇到了一件煩心事,自己放出去的遊騎就像中了魔咒一般,基本上是出去兩支能夠回來一支,而且回來的遊騎沒有發現絲毫異常情況,在短短的十天時間裡濟爾哈朗就損失了七支遊騎馬甲。

  最讓濟爾哈朗受不了的是,自己鑲藍旗下的一個牛錄被明軍殲滅了,不過這回終於有手下士兵逃回來了,原來是遭受了來自右屯、錦州方向的明軍攻擊,濟爾哈朗氣得不行,什麼時候明軍也如此倡狂起來了。

  濟爾哈朗這十天前前後後損失了三百女真精銳勇士,這下子鑲藍旗的佐領部曲就不幹了,吩咐向濟爾哈朗請戰要教訓遼東的明軍,濟爾哈朗以汗王有令不可輕出,拒絕了手下佐領部曲的請戰。

  這下子惹得鑲藍旗的佐領部曲私下紛紛埋怨濟爾哈朗,有些鑲藍旗的將領士兵更是認為濟爾哈朗不配做大家的首領,這使得濟爾哈朗在鑲藍旗裡的威望更是低迷,照這樣下去就算汗王肯扶持自己上位,濟爾哈朗也明白自己沒有絕對的威信,當上了鑲藍旗的旗主也難以駕駛一幫手下們。

  就在濟爾哈朗非常糾結的時候,從瀋陽盛京傳來消息,大貝勒代善手下正紅旗一個殘缺牛錄,在開州屯打破明軍兩萬多人馬,殺死數千人,俘虜的明軍也在一千以上,這下子濟爾哈朗的鑲藍旗譁然了,人家紅旗一個殘缺牛錄可以打敗兩萬多明軍人馬,我們鑲藍旗上萬人馬豈不是可以打到明朝的北京城去了嗎。

  濟爾哈朗明白自己再裝烏龜不去找明軍報仇,這些鑲藍旗的將領士兵以後再也不會聽信自己這個無能首領的話了,濟爾哈朗自負文武全才,手下又統兵上萬,就算正紅旗一個牛錄打敗的不足兩萬明軍,可是那上千的明軍俘虜可假不了,難道自己率領鑲藍旗精銳還怕明軍幾萬蹩腳羊嗎,就算實在不好對付遼東明軍,我鑲藍旗要走,明朝軍隊中還沒有什麼人是留得住自己的。

  濟爾哈朗就這樣偷偷帶了七千多女真騎兵,準備來寧錦一線撈一筆,既報仇雪恨又順便發一筆橫財,就在昨夜濟爾哈朗得到了右屯守將周守廉的箭書,知道了自己的前鋒牛錄是被在右屯東面紮營的薛家軍消滅的,不過濟爾哈朗對明將周守廉信中的消息並不完全相信,但是濟爾哈朗卻從明將周守廉這封信中看到了右屯與薛家軍的不和。

  濟爾哈朗是知道薛家軍的厲害的,這也是為什麼濟爾哈朗遲遲不來遼東替自己鑲藍旗手下報仇的重要原因,濟爾哈朗是不願意跟薛家軍硬拼,現在就算能確定是薛家軍殺的那些鑲藍旗手下,濟爾哈朗也還是決定拿右屯開刀。

  因為金國八旗高層對薛家軍有了具體的定論,在跟大同、遼東的薛家軍作戰時,女真各部要保持最大的機動性,以避免跟薛家軍的火器營發生正面對決,使薛家軍的投彈車、大彈弓失去用武之地,從而在野戰中逐步消滅薛家軍的有生力量,最後以絕對的優勢兵力對耗盡彈藥的薛家軍給與致命一擊。

  現在的濟爾哈朗看到西面明軍趙率教的人馬開始準備出戰,但是濟爾哈朗最擔心的東面薛家軍營地卻是靜悄悄的,濟爾哈朗暗暗搖頭,明軍這種主客軍不和各自為戰,已經到了如此荒唐的地步,這個腐敗的朱明王朝不滅亡實在沒有天理。

  濟爾哈朗手下說道:“告訴攻城兒郎們,右屯城人口財物隨他們盡取,本旗主不要他們的孝敬。”

  濟爾哈朗開出了空頭支票,把整個右屯賣給了自己的手下,讓他們為這個眼見就要吃到手的香餑餑,盡最大的努力去爭取。

  濟爾哈朗猶豫了一下,還是從自己中軍再抽出一個牛錄加入對右屯西城牆的爭奪,然後濟爾哈朗帶著自己的親兵衛隊和中軍八百多人,向在西面監視明軍趙率教部的一千鑲藍旗手下女真勇士靠攏。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2:07

第381章 搬兵

  薛破虜早上起來就知道建虜鑲藍旗開始進攻右屯了,薛破虜練了一趟拳,再吃了早餐之後,就接到手下巡哨報告,說建虜濟爾哈朗的手下已經攻上右屯的西城牆,薛破虜了聽了有些目瞪口呆,這右屯的守軍是豆腐做的嗎,濟爾哈朗的鑲藍旗連像樣的攻城器具都沒有,怎麼就攻上了右屯的西城牆。

  薛破虜在中軍大帳前站了半柱香的功夫,居然沒有沒有一個將領來中軍打探消息,就是薛破虜看到了王平、陶要富二人,王平、陶要富二人立刻勾著頭溜走了,薛破虜知道自己的將士們對右屯遼東軍是多麼的不滿。

  薛破虜沒有等來自己手下的將領,卻等來了監軍山海關巡撫喻安性,喻安性在幕僚楚翊的陪同下闖進了薛家軍的中軍,喻安性見了薛破虜就非常著急的述說右屯被建虜攻上了城牆,右屯已經危在旦夕了。

  喻安性說道:“破虜,周守廉無能,居然半個時辰都守不住,我們的軍隊應該去支援右屯一下了。”

  薛破虜說道:“大人,城池攻防戰敵人上城是平常事,右屯的守軍是建虜濟爾哈朗的數倍,濟爾哈朗以少攻多註定是不會成功的,大人,不妨去帳中品一品卑職四弟帶來的西湖龍井茶如何。”

  喻安性聽了有些哭笑不得,倒是身邊的幕僚楚翊捅了喻安性一下然後低聲說道:“大人,去品品茶也不錯。”

  喻安性明白了幕僚楚翊的意思,只要自己坐在薛破虜帳中,就會有機會說動薛破虜出兵,於是點頭率先朝薛破虜的中軍大帳走去,薛破虜熱情的招呼喻安性的幕僚楚翊一起去帳中品茶。

  薛破虜的親兵給三人泡上了西湖龍井茶,喻安性看著泡茶的景德鎮瓷器就非常舒心說道:“破虜,你真是雅人,出征在外還帶了如此精美的茶具啊。”

  薛破虜有些得意地說道:“大人,這些茶具可是從浙江杭州帶過來的喲。”

  喻安性泯了一口茶,然後在口中細細的滾動,然後才慢慢地咽下了喉嚨,然後又喝了一小口品了一會說道:“破虜,你這是什麼茶,聞著一幽幽的香鬱,入口微苦帶著甘醇,實在是回味無窮,本撫從來沒有喝到過這樣的好茶啊。”

  薛破虜笑道:“大人,喝二道茶,這個茶的味道更好。”

  喻安性問道:“破虜,你說這個是西湖龍井,本撫西湖龍井喝得不少,口感是非常接近,但是滋味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薛破虜說道:“大人,這茶就是西湖龍井,是少夫人孝敬她祖父的,但是也只有這二兩西湖龍井茶,家主見卑職在遼東苦寒,特地讓四弟給卑職帶了過來,據說這是杭州一個張姓富商孝敬少夫人的,這茶葉采自獅峰山下胡公廟前的十八棵頂級茶樹。”

  喻安性是知道獅峰山下胡公廟前的十八棵茶樹嫩芽的價值,一兩茶是是十兩黃金的價,就是這個價也沒有人賣給你,因為有這種茶的人都是非富即貴,不是自己享用,就是送給達官貴人了,喻安性明白自己貌視還不夠資格讓人送這樣的西湖龍井。

  喻安性問道:“破虜說的少夫人,莫非就是薛雲將軍的如夫人順天府的燕總捕頭嗎。”

  薛破虜回道:“正是燕主母。”

  喻安性知道大同薛雲妻妾成群,但是還沒有正室,正室是千總餘大輝的侄女,大同副將餘大成的長女,不過聽薛破虜對如夫人燕副總捕頭的尊重,燕副總捕頭在薛家的地位非常的高,就是這薛破虜憑家主薛睿肯以極品西湖龍井相賜,這薛破虜在薛家的地位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的判斷。

  這時有親兵進帳篷報告:“將軍,前屯趙總兵手下副將孫諫將軍到了。”

  薛破虜說道:“快請。”

  喻安性這下樂了,這趙率教的副將孫諫一定是來請薛破虜出兵的,這樣正好省了自己多費口舌,你薛破虜欠趙率教一百多輛扁廂車的人情,看你薛破虜這麼對趙率教一個交代。

  很快趙率教的副將孫諫在陸要金的陪同下,來到了薛破虜的中軍大帳裡,副將孫諫說道:“薛將軍,我家總兵總兵出兵援助右屯,希望薛將軍能夠施出援手。”

  副將孫諫的官銜高於薛破虜,能對薛破虜以將軍相稱,已經是非常尊重薛破虜了,現在趙率教總兵的請求讓薛破虜非常為難,因為薛破虜知道整個薛家軍幾乎沒有人願意去救援右屯的官兵。

  薛破虜只好面有難色地對副將孫諫說道:“孫將軍,末將的手下恐怕沒有人願意去救右屯,這讓末將也非常的為難啊。”

  副將孫諫說道:“薛將軍,右屯參將周守廉對薛家軍的所作所為,趙總兵和末將也非常不恥,不過周守廉也是受人指使,跟薛家軍作對不是他的本意,希望薛將軍看到右屯城裡廣大軍民的份上,就出兵救右屯一次,相信右屯周參將一定會幡然悔悟的。”

  薛破虜遲疑了一下問道:“要金,你看怎麼辦。”

  陸要金說道:“將軍,現在軍中缺糧人心渙散,如果貿然出兵救援右屯,末將擔心軍中士兵逃跑或是嘩變。”

  薛破虜說道:“趙總兵對我們薛家軍有大恩,趙總兵的請求我們薛家軍一定要支持,你立刻去整理隊伍出發。”

  陸要金說道:“二叔,你還是多考慮一下將領官兵的感受嘛。”

  薛破虜說道:“你去不去,不去我找別人去。”

  陸要金說道:“好,我去,我又沒說不去。”

  陸要金飛快走出了薛破虜的中軍大營,薛破虜知道自己是手下對右屯明軍怨聲載道,不過還沒有到不聽自己指揮的程度,薛破虜知道喻安性會來請薛家軍出兵,就跟陸要金等人安排了一出好戲,只不過現在表演的時候多了一個看客前屯副將孫諫而已。

  果然不一會左明、張三柱、閻老麼、王平、陶要富等人就來到大帳,這些將領群情激奮拒絕援救右屯,薛家軍將領們的態度讓喻安性、孫諫的心情忐忑起來,這救援右屯的事情恐怕有些懸了。

  薛破虜猛地一拍矮幾“碰”說道“都不要吵了,有話一個一個的說。”

  薛破虜的一句話把薛家軍將領嚇了一跳,都閉口不再說話了,薛破虜說道:“必須出兵,這個調子就這麼定了,大家議一議怎麼出兵吧。”

  左明說話了:“二叔,這個仗不能打,前些時候四叔說家裡這次賠銀子,賠得快傾家蕩產了,這要是援救右屯再死一批同袍,薛家非破產不可,而且還要被整我們薛家軍的人看笑話呢。”

  閻老麼說道:“就是,就是,虧本的買賣不能做。”

  薛破虜說道:“那趙總兵怎麼給我們薛家軍做虧本買賣呢。”

  閻老麼說道:“是救右屯,又不是救趙總兵嘛。”

  薛破虜罵道:“閻老麼你盡是屁話,給我滾開。”

  閻老麼聽了薛破虜的話伸了一下舌頭,趕忙溜到眾將領後面去了,陸要金說道:“二叔,這個仗不好打啊,薛家軍打死打活的,莫說撫恤獎勵沒有,就是口糧也沒有一顆,不過趙總兵這人夠朋友,我們薛家軍不出兵說不過去啊。”

  喻安性、孫諫聽著薛家將領們爭來爭去沒有結果,二人都為右屯的戰況更加擔心起來,喻安性試探著說道:“諸位將軍,說不定薛家軍出去走一趟,建虜就會解了右屯之危,薛家軍不用跟建虜交鋒,就兵不血刃的立下了大功。”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2:07

第382章 手腳

  閻老麼喊道:“老大人,這兵凶戰危的,出去就有拼老命,莫指望韃子是紙老虎,到時候是要死人的哈。”

  喻安性聽到閻老麼的話有些尷尬,薛破虜喝道:“老麼,再胡說八道小心軍法無情。”

  千總王平說道:“將軍,不如就按喻大人的意思出兵,我們薛家軍跟趙總兵的人馬會合,這樣就少了很多危險,只要建虜不攻右屯了,我們薛家軍的救援任務就完成了。”

  張三柱說道:“小王,如果韃子對我們和趙總兵來真的呢。”

  王平堅決地說道:“那就消滅它,讓建虜知道我們薛家軍不是好惹的。”

  薛破虜望著喻安性、孫諫問道:“喻大人、孫將軍你們以為如何。”

  喻安性還想再說什麼,孫諫連忙說道:“薛將軍行,就這樣定了,我們兩家兵和一處將聚一家,讓建虜知難而退也是大功一件。”

  薛破虜說道:“好,就怎麼定了,眾將官立刻回去點兵出戰,違令者殺無赦。”

  右屯參將周守廉在西城牆指揮手下官兵廝殺了一個時辰了,參將周守廉先後在西城牆補充投入了三千官軍民壯,到現在已經陣亡了一千多人,負傷的也有近一千人,韃子光死在城牆上就有兩百多人,落下城牆的韃子就更多了。

  但是建虜士兵還是源源不斷的爬上城牆來,堅持在城牆上作戰的官兵還有兩千人的樣子,而城牆上韃子的人數在三四百人左右,參將周守廉已經覺得無力驅趕這些韃子兵了,這時從北城牆過來了三百官軍支援,參將周守廉知道這是遊擊左輔軍從北面守城軍抽出來的,如今右屯已經沒有什麼後備力量了。

  不過北城牆過來三百官軍的支援,使西城牆明軍的形勢好轉了不少,參將周守廉有鬆了一口氣,現在周守廉把目光停留在東西兩個方向,這東西兩面的明軍是右屯能不能守住的救命稻草。

  周守廉看著西面的趙率教部已經整兵列陣完畢,五千精銳騎兵立在大營前並沒有立刻行動,這讓周守廉有些疑惑,這個趙率教在搞什麼東東嘛。

  不過周守廉很快明白了趙率教的意思,趙率教是在等薛家軍一同出兵,因為明軍的五千騎兵在野戰中幾乎沒有機會打贏兩千女真鐵騎,所以趙率教在等,等薛家軍出兵。

  周守廉現在非常的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一根筋的聽袁崇煥的話,現在指望薛家軍不計前嫌非常難啊,不過周守廉還是忍不住向沒有動靜的東面望瞭望,最後還是歎口氣收回了目光,把心思重新放在西城牆的戰鬥上。

  周守廉一眼又看到那個殺自己手下最多的韃子牛錄額真,居然又一刀劈了自己一個官兵,把周守廉氣得不行了,心說你丫的死韃子殺了一個多時辰難道一點也不累嗎,情急之下就去抓腰間佩劍,準備上去跟那個牛錄額真好好地較量一番,卻被身邊的親兵死死的按住不能動彈。

  周守廉氣急敗壞卻也明白親兵是為自己的安全考慮,周守廉腦筋一轉對親兵說道:“傳本參將命令,有殺那個韃子牛錄額真的賞銀千兩,就是手腳也一隻給銀兩百兩。”

  周守廉的親兵立刻把參將大人的話傳了出去:“眾將官聽著,有殺韃子牛錄額真的賞銀千兩,就是手腳也一隻給銀兩百兩。”

  西城牆的戰鬥到了僵持階段,雙方的攻進意識都在下降,周守廉的親兵這麼一傳話,給疲憊的明軍打了一針興奮劑,一些貪財的明軍士兵看著牛錄額真莫德里就是一堆銀子,現在這個牛錄額真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就是殺不了他,砍他一隻胳膊一條大腿,也是大把大把的銀子啊。

  明軍官兵經過短暫的停頓過後,突然一窩蜂的撲向牛錄額真莫德里,韃子們被明軍突然攻擊嚇了一跳,居然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牛錄額真莫德里跟他的身邊的二十多人手下慘遭砍殺,一會兒就死傷十幾個韃子兵。

  牛錄額真莫德里砍翻了四個明軍官兵,卻有更多的明軍官兵圍了上來,牛錄額真莫德里連砍數刀,回頭四望才發現自己被明軍圍住了,牛錄額真莫德里大喊自己的兒郎幫忙,可是這些手下架不住明軍人多,根本不能向莫德里靠攏。而明軍不理會其他的韃子,只是死死圍住牛錄額真莫德里廝殺。

  牛錄額真莫德里奮力砍傷了兩個明軍官兵,而自己的大腿也被明軍官兵的長槍紮了一個窟窿,鮮血一下子就飆了出來,牛錄額真莫德里左腳杆一軟,整個人就跪了下去,就這麼一個空隙,明軍官兵的大刀一刀砍破了牛錄額真莫德里背部鎖子甲。

  牛錄額真莫德里以刀柱地企圖站起來,明軍官兵立刻有七八支長槍迎面刺來,莫德里左手擋開長槍,右手順著槍桿劃向明軍持槍的手。

  “哎喲”“哎喲”

  兩個明軍官兵的手腕被莫德里削斷,不過莫德里也沒有討到好,持刀的右手被一個明軍小旗剁了下來,立刻被兩個明軍官兵抱著退出了戰鬥圈。

  莫德里左手夾住五六杆長槍,拼命的跟明軍官兵奪槍,渾然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支胳膊,後退的韃子們醒豁過來,有奮勇的沖了過來搶奪莫德里牛錄額真。

  “啊”“啊哦”

  莫德里牛錄額真慘叫了兩聲,左手揮舞著一支倒頭長槍,不斷的敲打著明軍官兵的兵器,莫德里已經陷入了瘋狂的狀態,重新殺回來的韃子兵護住了莫德里的後背,兩個莫德里的手下來拖自己的牛錄額真時,沒有找到莫德里的右手,於是兩個手下就彎下腰抬莫德里,卻沒有找到莫德里的右大腿。

  圍殺莫德里牛錄額真的戰鬥沒有竟全功,不過周守廉還是得到了一支胳膊一條大腿,以及莫德里牛錄額真左手的兩根手指,周守廉看著韃子牛錄額真身上的物件,就知道哪個牛錄額真是活不了了。

  周守廉參將當即宣佈:砍牛錄額真的小旗等五人賞銀每人兩百兩,兩個上交牛錄額真手指的士兵每人銀一百兩。

  周守廉參將的現場獎賞,大大鼓勵了整個右屯守城軍民的士氣,整個右屯的軍民奮起反擊,韃子兵被紛紛被打下城牆去,特別是西城牆上的韃子又陷入了苦苦支撐的局面。

  周守廉參將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這時就有身邊親兵說道:“將軍大人,薛家軍出兵了。”

  周守廉參將大喜說道:“是嗎。”

  於是周守廉參將急忙向東面望去,果然極遠處隱隱有人馬朝右屯方向而來,周守廉參將顧不得薛家軍來了多少人馬,也不過是不是來解救右屯的。

  周守廉參將就急忙對手下親兵說道:“快快通知全城軍民,我們大明的援軍就要到了,我們勝利了,我們守住右屯了。”

  周守廉參將的親兵立即大聲喊道:“我們大明的援軍到了,我們勝利了,我們守住右屯了。”

  右屯上的明軍官兵和民壯先是木了一下,然後就是爆發出一片歡呼,人們都大聲的喊道:“我們勝利了,我們大明的援軍到了…”

  正在跟明軍趙率教部對持的濟爾哈朗,突然聽到右屯城上一片歡呼,濟爾哈朗被嚇得差一點從馬上摔下來,濟爾哈朗連忙控住跨下寶馬。

  “城上發生了什麼事。”濟爾哈朗問道。

  濟爾哈朗的佐官回答:“貝勒,好像是東面薛家軍出兵了。”

  濟爾哈朗大吃一驚說道:“什麼,薛家軍出兵了。”

  濟爾哈朗的佐官說道:“東面有塵土湧起,我們沒有城上看得清楚,具體的情況要等馬甲回來報告。”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2:08

第383章 繞著

  濟爾哈朗還沒有等到右屯東面薛家軍的具體情況,卻等來了莫德里牛錄額真,濟爾哈朗看著眼前這個缺胳膊缺腿渾身裹得像粽子的血人,濟爾哈朗都敢不相信這個血水侵泡的人是莫德里,這個莫德里已經癲狂了,嘴在張合著,卻發不出什麼聲音了。

  濟爾哈朗望瞭望右屯的城牆,聽著右屯城牆上明軍士兵震耳欲聾都喊聲,而自己的進攻兵力已經枯竭,濟爾哈朗知道自己已經很難攻取右屯,可是已經死了好幾百女真勇士在右屯城上城下,這讓濟爾哈朗是欲罷不能十分的不甘心。

  這時建虜馬甲到了喊道:“報,啟稟貝勒爺,東面明朝薛家軍已經出兵,大約有四千人馬,投西南方向去了。”

  濟爾哈朗聽了馬甲的報告反而迷惑了說道:“什麼,薛家軍頭西南方向去了,這是說什麼。”

  濟爾哈朗的兒子富爾敦說道:“阿瑪,薛家軍會不會是去跟西面的明軍會合呢。”

  濟爾哈朗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富爾敦說道:“薛家軍現在從西南繞著走,最後必定跟西面明軍將領趙率教會合,據說薛家軍跟趙率教部同在山海關附近的前屯駐紮,想來兩家關係非常不錯了。”

  濟爾哈朗聽了兒子的話呵呵笑道:“兒啊,薛家軍跟右屯明軍因為糧草供應的事情矛盾很深,相信薛家軍是虛應故事,你阿瑪可以放心的進攻右屯了。”

  富爾敦說道:“阿瑪,看樣子薛家軍是不會主動進攻我們,可是明軍趙率教部主動進攻我們,那薛家軍也會跟進的。”

  濟爾哈朗聽了煩躁起來:“他奶奶的,這些明朝蠻子真是麻煩,做事一點也不爽利,這個右屯吃又吃不下,吐出來又實在可惜了。”

  富爾敦說道:“阿瑪,堅城之下非常危險,請阿瑪早做決斷。”

  濟爾哈朗猶豫了一下說道:“薛家軍強在陣地戰,我們再看看兒郎攻城的效果再說,只要我女真勇士想走,還沒有任何明軍攔得住的。”

  富爾敦說道:“阿瑪,右屯明軍已經知道有援軍到來,現在的反擊非常激烈,斷時間看不出攻下右屯的可能啊。”

  濟爾哈朗搖搖手制止富爾敦再說下去,濟爾哈朗把目光放在右屯西城牆女真和明軍的廝殺上去,右屯明軍知道有了援軍之後,果然是士氣高漲,現在西城牆的女真兒郎不僅沒有擴大戰果,反而被明軍死死的壓縮在十幾丈長的狹窄地帶,並且還一步步的在縮小地盤,濟爾哈朗歎息為什麼其他方向的城牆遲遲沒有打開缺口呢。

  這時傳來富爾敦不合時宜的聲音:“阿瑪,莫德里大叔過去了。”

  濟爾哈朗“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問道:“兒啦,你剛才在說什麼。”

  富爾敦輕聲地說:“阿瑪,莫德里大叔已經過世了。”

  濟爾哈朗緊握拳頭咬牙切齒地說:“可恨,可惱,要是本貝勒進了右屯城,一定不會讓城裡有一個活物存在,哇哇哇,氣死我了。”

  薛破虜點了陸要金、左明、閻老麼、王平、陶要富、餘大輝所部三千人馬出戰,張三柱、饒國英以及後勤輜重營留守,山海關巡撫喻安性盡出一千人馬,兩路合計一共有四千兵馬,這些兵馬老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上司一下命令沒有多少耽擱,就迅速出了軍營浩浩蕩蕩的朝西南方向運動。

  薛破虜的出兵讓喻安性、孫諫都滿意了,雖然薛家軍採取的是跟趙率教總兵會合,再壓迫建虜濟爾哈朗所部的鑲藍旗人馬,這樣的方法無論對趙率教總兵還是薛家軍、喻安性的人馬都是最穩妥最有利的。

  因為趙率教部是不可能單獨戰勝建虜濟爾哈朗的,而薛家軍新兵多沒有經過實戰,再說薛家軍也不願意為右屯官兵拼老命,喻安性的人馬能有多大的戰鬥力還很難說,因此三家人馬都想逼退建虜濟爾哈朗部,而不是真刀真槍的建虜濟爾哈朗部的人馬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

  薛破虜遠遠望著右屯城牆上的攻防戰,看那個架勢雙方都陷入了僵局,一時半會誰也奈何不了誰的,於是帶著隊伍不緊不慢的朝趙率教的軍營方向趕路,而陸要金一直在跟前屯副將孫諫嘮嗑。

  喻安性對能夠說動薛家軍出兵已經心滿意足了,對薛家軍怎麼救右屯就不是那麼關心了,因為喻安性相信薛破虜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如果右屯城真的破了,薛破虜絕不會撒手不管的,就讓薛破虜慢慢悠悠一回,也算是給右屯參將周守廉一個教訓。

  於是處於戰場邊緣的趙率教和交戰的濟爾哈朗、周守廉三部,都關注著薛家軍的武裝大遊行,趙率教對薛破虜的做法是哭笑不得,心說這個薛破虜居然想出了這麼一個曲線救援的辦法,既全了對自己的情義,又噁心了右屯參將周守廉一回。

  而建虜濟爾哈朗卻是進退兩難,進攻右屯已經後續乏力,主動放棄已經快要到手的右屯糧城又心有不甘,不過濟爾哈朗最擔心還是自己進了右屯,而薛家軍真的發起瘋來,那時候自己進退失據有可能栽在這個右屯,濟爾哈朗現在非常的糾結。

  右屯參將周守廉更是百感滋味在心頭,心說這個薛家軍算怎麼一回事嘛,救人就直接往西面來就是了,偏偏要饒這麼大的一個圈子,這分明是去跟前屯的趙率教會合嘛,讓右屯的軍民跟韃子拼一個兩敗俱傷,可是自己還不能把薛家軍怎麼樣,人家肯出來走一趟已經很給右屯面子了,而右屯貌似從來賣給過薛家軍面子,周守廉腦殼裡想過以後去經略孫大人、寧前道袁大人那裡告薛破虜的狀,想想薛破虜跟袁大人他們的恩恩怨怨,恐怕輪不到自己說三說四了。

  薛破虜的武裝大遊行最終還是有結束的時候,經過近一個時辰的行走之後,薛家軍終於跟趙率教的隊伍會合了,薛破虜跟趙率教二人把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趙率教說道:“薛將軍真是信人,這次是本兵為難你了。”

  薛破虜說道:“趙將軍,非是末將不肯作戰,實是軍中將士多不肯原諒周守廉參將。”

  趙率教臉色有些黯然,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喻大人,我們大軍已經會合,請大人面授機宜。”

  喻安性說道:“本撫一介文職不諳兵事,還是趙總兵和薛將軍商量著辦吧。”

  趙率教說道:“薛將軍你有何高見。”

  薛破虜說道:“趙總兵你是上官,又熟悉遼東軍情,還是趙總兵你做主就是了。”

  趙率教遲疑了一下說道:“如今敵我雙方兵力我方略優,但是建虜精於野戰騎射,我方依然處於劣勢,而右屯官兵恐怕已經無力支援我們,如果我們能夠逼走建虜濟爾哈朗部,右屯之危就可以不戰而解了。”

  趙率教其實是想跟建虜濟爾哈朗部幹一場的,偏偏薛家軍沒有什麼戰意,完全是處於友情參戰,而喻大人的隊伍趙率教一是不敢指揮二是不報希望,能夠解右屯之危趙率教就心滿意足了。

  薛破虜說道:“趙總兵的意思正和末將的心思,薛家軍新兵很多,打硬仗恐怕還需要一些時日,那我們三路人馬就緩緩推進,以給右屯軍民解圍為目的就是。”

  於是趙率教與喻安性、薛破虜調整兵力,趙率教五千騎兵在左,薛破虜的三千人馬在右,喻安性的一千子弟兵跟在薛家軍後面,一共九千大明軍隊緩緩向右屯方向走去。

  建虜濟爾哈朗一直沒有等到自己旗丁在右屯取得重大突破,而西城牆好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一直默默吞噬著大批女真勇士,濟爾哈朗的進攻兵力已經枯竭了,搞不好右屯沒有拿下來,自己會被明軍消滅在右屯的城牆之下。

  建虜濟爾哈朗看著焦急望著自己的兒子富爾敦:“富爾敦,你是我家的千里駒,如果是你這麼處理現在這種左右為難的局面呢。”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2:09

第384章 收穫

  富爾敦想了想說道:“阿瑪,我們還是撤兵吧,不然就有麻煩了。”

  濟爾哈朗說道:“富爾敦,阿瑪想調集所有人馬打敗薛家軍這夥明軍,兒啦覺得把握大不大。”

  富爾敦說道:“阿瑪,薛家軍我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我們鑲藍旗在薛家軍手裡損失了兩個完整的牛錄,薛家軍在弘螺山的彪悍,叔叔伯伯至今還心有餘悸,可見這個薛家軍不是那麼好打的。”

  濟爾哈朗一時間沉默無語,富爾敦繼續說道:“阿瑪,這些旗丁可是我祖父留下來的底子,怎麼可以輕易損失了啊。”

  濟爾哈朗說道:“兒啊,現在的旗主是你二伯父在做,如果阿瑪沒有大功怎麼在鑲藍旗中分一杯羹,何況現在鑲藍旗已經損失了上千女真勇士,回去怎麼向大汗交代呢。”

  富爾敦說道:“阿瑪,二伯父阿敏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素來不受大汗喜愛,鑲藍旗遲早是阿瑪,再說我們女真八旗敗在薛家軍身上的叔叔伯伯比比皆是,如果阿瑪真的打贏了薛家軍說不定反而禍事到了,誰讓現在的大汗不是我的親爺爺呢。”

  濟爾哈朗聽了回味了一會說道:“富爾敦,你小小年紀居然智計如此之深,我家興旺指日可待啊,阿瑪一定好好向大汗推薦我家的小千里馬。”

  富爾敦說道:“阿瑪,爺爺的血仇擺在那裡,大汗對我們家防範一定不淺,阿瑪還是要藏絀,不然我家的禍事就到了,如果這次阿瑪跟薛家軍受了損失回去,說不定大汗會更信任阿瑪,因為沒有那個大汗喜歡侄兒比自己的兒子強的。”

  濟爾哈朗說道:“富爾敦,你一語驚醒夢中人,好,我們父子撤兵,不過撤軍時明軍趁機掩殺,那我們鑲藍旗的處境還是非常危險的。”

  富爾敦說道:“阿瑪放心,現在的薛家軍跟明朝朝廷和遼東軍貌合神離心懷二志,一定不會認真對付我們鑲藍旗的,只要我們的勇士上了馬背,薛家軍也奈何不了我們鑲藍旗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一陣低沉的牛角號響起,建虜鑲藍旗部吹響了撤軍號,右屯四面圍攻的韃子開始停止進攻了,西城牆上的韃子兵也開始大規模回撤,西城牆上的明軍大勢反擊,西城牆上的四百韃子兵,最後只有三百人順利的退下了城牆。

  那滯留在西城牆上的一百人抵死頑抗差不多殺了三四百明軍,除了少數韃子因傷被俘虜之外其他的韃子兵最後都喪失貽盡了。

  濟爾哈朗來不及給質問自己的手下解釋,率領所有能夠離開的鑲藍旗士兵抄右屯北面而去,路過右屯西面自己的大營時,濟爾哈朗只是命令身邊的護衛去通知大營旗丁棄營,自己帶著十歲左右的富爾敦打馬而去。

  喻安性、趙率教、薛破虜的援軍到了右屯城南門時,濟爾哈朗的人馬已經撤過右屯的北門去了,趙率教的大多數士兵湧向右屯城下,特別是西面城牆下搶割韃子的首級,這惹得城牆上正在慶祝勝利的右屯官兵破口大駡,有些城牆上的官兵灑下石灰、沸水阻止趙率教部搶割韃子首級,趙率教的士兵被出身官兵用石灰、沸水等襲擊,一時間趙率教的人馬也是一片大亂。

  於是城上城下互相謾駡起來,如果不是隔著一堵城牆的話,雙方大有打起來的架勢,薛家軍對這些首級不屑一顧,在薛破虜的指揮下加快了進軍速度,大軍直撲濟爾哈朗遺留的軍營,薛破虜相信濟爾哈朗走得這麼慌張,整個大營的財物不可能完全被建虜帶走,自己帶著薛家軍趕過去,也許還有不少好處也說不定。

  薛破虜的大軍不去追擊濟爾哈朗退去的人馬,而是以轉彎朝西進了濟爾哈朗遺棄的軍營,整個軍營帳篷幾乎全在,最可喜的是還有幾千頭牛羊和幾百匹散落的馬匹,這下子薛家軍不光有了一批牛羊當食物,還小小的發了一筆財。

  由於趙率教部搶割右屯官兵應該得到的首級,使得趙率教部跟右屯周守廉部變成水火不容的仇人,不過右屯官兵罵是罵就是不敢出城見仗,趙率教全力壓制手下官兵,這才把事態控制了下來,不過趙率教部被右屯官兵傷了好幾十人,雙方算是結下仇怨了。

  趙率教也趕到了濟爾哈朗的軍營,同薛破虜、喻安性二人見面,薛破虜和喻安性提出跟趙率教平分軍營裡的戰利品,趙率教以軍營是薛破虜,喻安性先佔領的,只同意跟薛破虜、喻安性三人均分,薛破虜和雅興還要推辭,趙率教以右屯來了又有麻煩為由強行定了板,於是三人開始分割財物,先運回自己的軍營再說。

  明軍九千人拆一個七千人的建虜大營難度不大,軍營裡面還有不少大車,大家七手八腳的,小半個時辰就把濟爾哈朗的軍營拆乾乾淨淨,然後三家隊伍沿著右屯朝南行去。

  右屯的官兵就受不了了,大家跟韃子打了大半天的仗,卻被來救援的幾支明軍援軍撿了便宜,整個右屯的軍民全部鬧騰起來了,紛紛要求周守廉參將開城門,好出去跟城外的明軍論理,奪回屬於自己的戰利品,而全然忘記了先前對援軍的渴求。

  右屯參將周守廉也是鬱悶到了極點,這一仗右屯死了三千多人,受傷的軍民也有差不多三千人,差一點點右屯就被建虜濟爾哈朗部攻破了,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盼來了趙率教和薛破虜這些救兵,沒想到自己的士兵跟趙率教的官兵為了人頭鬧起來了。

  其實就是趙率教部不來搶割人頭,大家分功的時候自己有會考慮分一些給趙率教總兵的,現在這麼一鬧大家都搞僵了,說到底都是薛家軍搞的鬼,把建虜引到右屯城下來了,最後救援也是拖拖拉拉的,還饒了一個彎彎跑過來揀便宜。

  右屯參將周守廉和遊擊左輔軍看著趙率教、薛破虜的隊伍拉著大量的牛羊物資,二人是又氣又急又無奈,現在的右屯差不多是家家戴孝戶戶有傷,右屯已經沒有說話的本錢了。

  右屯城牆上的官兵看著趙率教、薛破虜的隊伍拉著大量的牛羊物資從西門外經過,大家都被煎熬得受不了了,紛紛向參將周守廉請求出去搶奪應該屬於右屯的那份戰利品,面對群情激憤的手下周守廉和左輔軍十分為難。

  周守廉和左輔軍二人為難的倒不是臉面,二叔為難的沒有實力跟趙率教、薛破虜叫板,而且薛破虜的薛家軍說不定正對右屯摩拳擦掌呢,這個時候自己找上門去十有八九是自找苦吃啊。

  遊擊左輔軍實在架不住手下們的催逼對周守廉說道:“周大人,我們是不是問一問趙總兵他們,我們右屯死了這麼多人,他們好歹也應該分一些牛羊財物給我們右屯吧。”

  周守廉說道:“老左,要是剛才沒有搶人頭這一回事倒好辦,現在趙總兵那面有幾十人死傷在我們士兵的手裡,再跟趙總兵他們要財物就難了。”

  左輔軍說道:“大人,成不成都要試一試,不然右屯的軍民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周守廉說道:“那我試試。”

  於是周守廉趴到城牆上,對著滾滾而過的牛羊車隊喊道:“喂,我是右屯參將周守廉,請趙總兵說話。”

  這時的喻安性、薛破虜、趙率教正好走在右屯西門附近,聽到城上有人喊話,三人停住了戰馬,趙率教問孫諫:“喊話的是右屯周參將嗎。”

  孫諫回道:“是的,大人。”

  趙率教說道:“孫將軍你問問他有什麼事。”

  孫諫喊道:“周參將,你有什麼事嗎。”孫諫離開了趙率教幾步就放開喉嚨大喊道。

  周守廉喊道:“我是周守廉,要跟趙總兵說話。”

  孫諫喊道:“周參將,趙大人正在跟喻大人、薛將軍商議軍務沒有空,有什麼事就告訴本將軍吧。”

  周守廉急了說道:“孫將軍,末將實在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趙總兵商量。”

  孫諫臉色一變說道:“本人堂堂一個副將,居然連給一個參將帶話的資格都沒有了,好,本將軍記住你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2:41

第385章 援軍

  右屯參將周守廉急了說道:“孫將軍,末將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想問問從建虜軍營繳獲的牲口財物,我們右屯軍民可以分多少啊。”

  孫諫怒道:“本將軍和趙總兵是來救援你們右屯的,還沒有找你們要辛苦費,你居然打起我們的主意來了,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周守廉說道:“孫將軍,你別誤會,實在我們右屯今天跟建虜作戰損失太大了,有道是上山打獵見者有份,你們不能吃獨食啊。”

  孫諫喊道:“什麼狗屁的上山打獵見者有份,你們右屯傷了我前屯幾十個兄弟,大爺我早晚會向你討回公道的。”

  遊擊左輔軍和一眾將校受不了了,一起就要下城去開城門強奪牲口財物,周守廉連忙招呼道:“輔軍,各位將校,我們右屯新受重創,如今不是趙率教的敵手了,大家就忍一忍氣吧。”

  遊擊左輔軍說道:“大人。如果我們撈不到一點好處,右屯的軍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周守廉說道:“這件事情還是稟告經略府和袁大人,相信上官會公正處理的。”

  遊擊左輔軍說道:“大人,好像薛家軍這面得到的牛羊財物多些,不如我們去攔著薛家軍要點財物如何。”

  周守廉說道:“輔軍,你是不是腦殼有問題啊,我們從來沒有給他們一顆糧食,人家出兵完全是看著前屯趙總兵的面子,找他們要財物簡直就是耗子吃砒霜找死。”

  一個軍中總旗說道:“難道薛家軍還敢殺我右屯官軍不成。”

  周守廉嘿嘿冷笑說道:“有什麼不敢,薛家軍因為一把火,破了中後所城,不光殺了放火的人,逃走的人都被屠了全家,最後還開出每一個逃走的放火犯一千兩黃金的買命錢,你們想一想薛家軍狠不狠。”

  這下子包括遊擊左輔軍在內都啞火了,周守廉接著說:“不光中後所城的人被殺,就是袁大人、祖參將那個沒有在薛家軍手裡過吃虧,不然為什麼袁大人、祖參將要本將軍卡薛家軍的脖子呢。”

  遊擊左輔軍等千總、把總聽了周參將的話人都焉了,再也鼓不起跟趙率教總兵和薛家軍較量的勇氣了,大家只好在城牆上看著趙總兵、薛家軍的人馬緩緩的離去。

  喻安性聽著孫諫跟右屯參將周守廉打口水戰,心裡有些不忍對薛破虜、趙率教二人說道:“希龍、破虜你們看是不是分一些財物給右屯官兵。”

  趙率教心裡暗叫不好,剛才分牲口財物的時候,因為對右屯深懷不滿,忽略了給右屯軍民留出一份牲口財物,現在已經分成了三份,趙率教自己所財物得不多,而士兵卻是三家最多的,因此趙率教乾脆裝聾作啞不回答喻安性的話題。

  薛破虜更是接喻安性的話頭,喻安性也知道薛家軍自帶的糧食消耗很大,加上薛家軍跟右屯方面矛盾很深,喻安性本來就準備把劃歸自己的這一份財物轉一大部分給薛家軍,只好不再提給右屯官兵一部分財物的事情了。

  過了右屯南門薛破虜、喻安性跟趙率教、孫諫告別,薛破虜、喻安性帶著隊伍向東,趙率教、孫諫的人馬朝南各自回營,只留著右屯的官軍在城牆上乾瞪眼,拿薛破虜、喻安性、趙率教、孫諫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薛破虜、喻安性回到自己的軍營,喻安性只取了分給自己營裡那一份牛羊財物一半的份額,薛破虜沒有作太多的推辭就接受了,兩人各自回自己的營盤去了。

  在薛家軍中軍大帳裡,左明發起了牢騷:“二叔,這些牲口財物是我們先得到的,怎麼我們反而只得了一半的牲口財物,讓人真窩心啊。”

  薛破虜說道:“少爺說過的,要多栽花少栽刺,我們薛家軍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吃虧就是佔便宜。”

  左明嘀咕道:“難道就不能不吃虧也佔便宜嗎。”

  薛破虜笑道:“不吃虧也佔便宜的事情我也想,不過只有在心裡想想,小明子,你要是壞了少爺的大事,莫怪二叔不給你面子。”

  左明笑嘻嘻道:“二叔,小侄只不過是看著短了許多物事,心裡有些肉痛罷了。”

  薛破虜笑駡道:“小兔崽子,看來你就只有這麼一點出息了。”

  薛破虜的話引得帳中眾將領哈哈大笑,薛破虜接著說道:“好了,廢話少說,今晚全營將士加菜,牛羊肉管夠,讓眾將士好好樂一樂。”

  右屯的周守廉等薛家軍和趙總兵都回了各自的軍營,才同意右屯的軍民出城去打掃戰場,去收割沒有被趙總兵士兵收割走的韃子首級,以及韃子鎧甲兵器等戰利品,周守廉、左輔軍都在歎氣,起碼有一半的戰功被趙率教的士兵弄走了,好在薛家軍沒有參合進來,不然周守廉、左輔軍和右屯軍民就欲哭無淚了。

  就在右屯軍民打掃戰場進入尾聲的時候,從西面錦州方向塵頭大起,周守廉、左輔軍立刻命令吊鬥上的哨兵仔細觀察西面情況,並鳴金通知城外打掃戰場的軍民速速返城。

  等右屯的軍民紛紛回城的時候,吊鬥上的哨兵傳來消息,西面過來的大隊人馬打的是大明旗幟,周守廉、左輔軍他們明白是建州方面的援軍到了,周守廉激動之下還是感到遺憾,自己昨天就發出了烽火,錦州援軍今天下午才翩翩來遲,要不是趙率教和薛家軍關鍵時候威脅了建虜,周守廉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夠看到這些錦州援軍。

  現在周守廉知道自己是徹底得罪了趙率教和薛家軍,唯有緊緊抱住錦州方面這條粗腿,不然再有建虜來進攻右屯,右屯又得不到趙率教和薛家軍的支援,自己這個右屯守將會死得很難看的。

  就在周守廉胡思亂想的時候,錦州方面的增援大軍到了右屯南門外,周守廉遠遠望見了“袁”字大旗,知道寧前道袁大人也到了,立即帶領左輔軍等一批將官出南門迎接。

  周守廉一干人出了南門來到錦州援軍前鋒前,通報了自己一干人的身份,並請求前鋒主將代為向寧前道袁大人致意,說有右屯掛銜參將周守廉、遊擊左輔軍等求見寧前道袁崇煥袁大人。

  前鋒旌旗展處,現出數面繡著“滿”的軍旗,眾多軍官護擁著一員大將從軍陣中出來,周守廉一眼就認出來了,來將正是直屬遼東經略府總兵滿桂滿總兵,周守廉暗歎自己怎麼搞忘了尊敬這個凶神了,這下子自己會有麻煩了。

  周守廉今天以為袁大人來了,這些將領應該都是寧錦方面的軍官,周守廉心裡有事急於想見到袁崇煥,在通名報信的時候就忽略了問候前鋒將領,哪知道今天的前鋒大將是一個身份比袁崇煥低不了多少,而且深受經略孫大人器重的滿桂總兵,周守廉心說完了自己怠慢上官,滿桂恐怕會記恨上自己了。

  周守廉上前下跪說道:“末將右屯參將周守廉拜見總兵大人。”

  遊擊左輔軍帶著一干將官也拜了下去,眾將官說道:“參將總兵大人。”

  滿桂總兵見周守廉等人見機得快,也不想跟袁崇煥的蝦兵蟹將計較,於是對周守廉等人說道:“免禮,你們起來吧,袁大人在中軍,你們自己去拜見吧。”

  周守廉謝道:“滿大人,末將如果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大人原諒,末將去拜見了袁大人之後,再來向滿大人請罪。”

  滿桂總兵說道:“不用了,你去辦自己的正事吧。”

  周守廉謝過滿桂總兵之後,帶著遊擊左輔軍一起,二人直奔自己去拜見寧前道右參政袁崇煥大人,其餘的將官就留在滿桂的前鋒隊伍前等著。

  周守廉帶著左輔軍一路趕到錦州援軍的中軍,周守廉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上司袁崇煥大人,周守廉急忙老遠就喊道:“喻大人,卑職周守廉拜見大人。”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2:42

第386章 升帳

  袁崇煥笑呵呵地說道:“守廉,近前來說話。”

  周守廉、左輔軍連忙來到袁崇煥面前,袁崇煥問道:“守廉,你們跟建虜交戰情況怎麼樣。”

  周守廉說道:“回稟大人,卑職率右屯全城軍民浴血奮戰,已經挫敗了建虜鑲藍旗濟爾哈朗部的進攻,現在濟爾哈朗已經率部逃竄了。”

  袁崇煥聽了大為震驚問道:“守廉,真的是你右屯軍民打敗了濟爾哈朗部進攻。”

  周守廉回道:“是的,大人我右屯軍陣亡三千多人,負傷也達到了三千多人,殺敵一千多人,受傷的建虜不計其數,最後濟爾哈朗連答應都放棄了。”

  袁崇煥聽了大喜:“守廉,你真是本兵的福將啊。”

  這時袁崇煥感覺自己的衣袖被祖大壽扯了幾下,袁崇煥立刻從驚喜中清醒過來,感覺周守廉說的事情實在太誇張了,周守廉、左輔軍的能力袁崇煥是知道的,是屬於那種守成有餘,進取不足的將領,現在一天之內可以消滅建虜一千多人,這確實讓人不得不心生疑慮。

  袁崇煥心眼一轉說道:“何守備,你去好好查驗那一千多韃子的人頭,一定要區分真韃子和蒙古韃子、剃頭漢軍差別,本兵要上奏朝廷重重保舉守廉。”

  守備何可鋼回道:“遵命。”說我就準備離開。

  這下子周守廉可就急了連忙喊道:“大人,慢著,卑職有下情稟告。”

  袁崇煥一聽周守廉的話心裡就“咯噔”一下,心說這周守廉搞什麼名堂嘛,只得喊何可鋼道:“何守備你等一等,守廉你有什麼事快快從實說來。”

  周守廉臉上開始出汗哆嗦地說道:“大人,卑職手上只有三百一十一顆韃子人頭,除了建虜濟爾哈朗部帶走了大部分韃子屍體外,前屯總兵趙率教部搶割了卑職右屯軍民應得的韃子首級好幾百顆啊。”

  袁崇煥聽了大吃一驚問道:“守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周守廉就把右屯攻防戰以及趙率教、薛家軍救援的事情,避重就輕九真一假的告訴了袁崇煥,袁崇煥聽完周守廉的訴說之後,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起來,接著袁崇煥跟身邊的祖大壽嘀咕了一陣。

  末了袁崇煥問道:“守廉,如此說來喻安性、趙率教、薛破虜還是救了你們右屯的,並順手割了右屯城下的韃子首級,還把濟爾哈朗沒有帶走的大營裡的物資牲口洗劫一空是不是這樣。”

  周守廉低聲說道:“是的。”

  袁崇煥追問:“另外你說薛家軍救援右屯,是饒了一個大圈子跟趙率教會合,才來逼迫濟爾哈朗的軍隊。”

  周守廉回答:“大人,是這樣的。”

  袁崇煥問道:“薛家軍真的沒有割城下一顆韃子首級嗎。”

  周守廉回道:“大人,應該沒有。”

  袁崇煥側臉對祖大壽說道:“複宇,薛家軍的軍紀不是一般的強,真是不容易對付啊。”

  祖大壽說道:“大人,薛家軍構陷友軍臨陣怯敵,已經是觸犯了軍條,又私分周參將他們的戰利品,大人要處理薛家軍是名正言順了。”

  袁崇煥沉吟了一會對周守廉說道:“守廉,以後再有什麼事情遮三掩四的,本兵也救不了你。”

  周守廉說道:“是,是,卑職明白。”

  祖大壽問袁崇煥道:“大人,是追擊建虜濟爾哈朗,還是就地紮營休整。”

  袁崇煥想了想說道:“殺了,現在天色已經晚了,就在城外紮營休息吧,另外把右屯大捷的消息報告給經略大人。”

  祖大壽點頭去安排這些事情去了,周守廉連忙說道:“袁大人,卑職恭迎大人進城。”

  袁崇煥望瞭望酣戰過後的右屯城,不由得皺了皺眉說道:“守廉,也許明日就有軍事行動,本兵就不打擾城中的軍民了。”

  周守廉還想說什麼,袁崇煥揮揮手說道:“守廉,就這樣定了,你回去要好好安撫城中軍民,另外不敢這麼說你守住了右屯城,就是大功一件,嗯,你放心好了,功勞是少不了你的。”

  周守廉大喜連忙叩了頭之後,同遊擊左輔軍一起離開了袁崇煥的中軍,袁崇煥確定了在右屯南門附近紮營,這次袁崇煥帶了三萬援軍,隊伍一下子鋪開立營,占了快十裡長短的距離,袁崇煥又吩咐中軍派人去請喻安性、趙率教、薛破虜裡錦州軍議事。

  這次袁崇煥救援右屯有些拖拖拉拉的,從昨天接到右屯包圍的消息,到今天早上才慢騰騰的出兵,先鋒是經略大人的心腹愛將總兵滿桂,統領馬步兵七千余人,左營是寧遠中左所都司陳兆闌的五千衛所兵,右營寧遠參將祖大壽的八千人馬,後營是守備何可鋼的三千兵馬,五千民夫,中軍張賢參將、都司呂忠和袁崇煥標營計一萬官兵,共計有官軍三萬三千人,明軍五營民夫人數合計在一萬人以上。

  大約半個時辰以後,袁崇煥在剛剛搭好的中軍大帳升帳接見各營將官了,帳中有總兵滿桂、寧遠中左所都司陳兆闌、寧遠參將祖大壽、守備何可鋼、參將張賢、都司呂忠、參將周守廉、遊擊吳襄、參將劉國永、肖參將、掛銜參將薛綜等人,

  袁崇煥延請的喻安性、趙率教、薛破虜三人之中,只有喻安性、趙率教二人到了,袁崇煥安排喻巡撫同自己並派坐了,趙率教就在喻安性的下首坐下,跟對面的滿桂總兵享受了特權,其餘將校都是站在帳中的。

  袁崇煥見薛破虜沒有跟喻巡撫一起到,就向喻安性問道:“喻大人,怎麼薛破虜參將沒有跟大人一起到呢”

  喻安性說道:“薛將軍身體不適,就由本撫這個監軍一起代勞了。”

  袁崇煥臉色頓時黑了下去,於是大聲地對喻安性吼道:“喻大人,薛破虜是什麼意思,只是蔑視本兵嗎,難道他不知道大明的王法不成。”

  喻安性做了一個讓袁崇煥安靜的手勢後說道:“自如,看你這個脾氣,要是薛破虜來了,你們還不得拔刀相向呀。”

  袁崇煥欠了欠身說道:“喻大人,是下官性子急了一點,不過就算薛破虜自己來不了,再怎麼也應該派一個部將來開會嘛。”

  喻安性嚴肅地說道:“薛破虜那面是本撫不要他們來人的,本撫這個監軍就全權代表他們了,自如,大家商量事情之前本撫先說一件事如何。”

  袁崇煥明白喻安性要說什麼,不過袁崇煥再囂張也不能吧喻安性的嘴封上,於是袁崇煥只好對喻安性說道:“喻大人,你有話但說無妨。”

  喻安性看著袁崇煥說道:“袁大人,為什麼右屯的周參將一直不給薛家軍提供糧草物資。”

  袁崇煥一副無辜的樣子問道:“喻大人,怎麼薛破虜的隊伍沒有領到糧草嗎。”

  喻安性說道:“非常袁大人還不知道呀。”

  袁崇煥委屈地說道:“喻大人,下官委實不知,不如讓下官瞭解一下情況好嗎,右屯周守廉參將可在。”

  右屯參將周守廉連忙問道:“末將在。”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2:42

第387章 親征

  袁崇煥對周守廉問道:“周參將,喻大人說你們右屯沒有給薛家軍調撥糧草,有沒有這回事情。”

  周守廉回答:“回大人,的確沒有給薛家軍調拔糧草,不過末將有下情稟告。”

  袁崇煥說道:“周參將,你有話但說無妨。”

  周守廉說道:“回稟大人,薛家軍不屬於我們遼東軍正式編制的部隊,且人員沒有進行審核,所以我們右屯糧庫是暫時沒有發放糧草,一旦落實編制和具體的人員之後,卑職會立刻給薛家軍發放糧草的。”

  袁崇煥對喻安性說道:“喻大人,你聽到沒有,不是右屯周參將不發放糧草,實在是薛破虜方面沒有完善相關的手續嘛。”

  喻安性說道:“那你袁大人什麼時候才能給薛家軍發糧草呢。”

  袁崇煥說道:“這個嘛,恩,本兵特事特辦,明天先給薛家軍送三天糧草,然後儘快完善相關手續,相信以後薛家軍就不會為糧草費心了,周參將,明天先給薛家軍送三天糧草支用,聽到沒有。”

  周守廉回答道:“卑職明白了。”

  袁崇煥對喻安性說道:“喻大人,下官有事給你商量一下。”

  喻安性只是看著袁崇煥沒有說話,袁崇煥說道:“據周參將舉報,薛家軍構陷同袍引建虜進攻右屯,再就是拖延時間,不肯出力解救右屯之危,最後一點就是薛家軍私占本屬於右屯軍民的戰利品,希望喻大人能給下官一個解釋。”

  喻安性盯著袁崇煥說道:“袁大人,如今大敵當前,我們應該精誠團結,再這樣內耗下去,我們會成為朝廷成為大明千百萬百姓的罪人。”

  袁崇煥說道:“喻大人,下官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下官只是就事論事,下官如果得不到合理的解釋,一定會向朝廷向經略大人稟明薛家軍的這些情況。”

  喻安性說道:“袁大人,向不向朝廷向經略大人稟明薛家軍的這些情況是你的權力,不過本撫可以回答你的提問,對於本撫監軍的薛家軍的宗旨是,那裡有建虜就在那裡戰鬥,至於本撫與薛家軍和趙總兵三家兵合一處,是為了集中優勢兵力打殲滅戰,至於在建虜大營繳獲了一些牛羊帳篷,莫說薛家軍因為缺糧,拿這些牛羊當了糧食,就是本撫和趙總兵的士兵也有很多人營養不良,這些牛羊權作給軍中士兵補養身子了。”

  袁崇煥聽了喻安性的答覆有些尷尬說道:“喻大人,這樣的說法恐怕難以服人啊,也不方便下經略大人解釋。”

  喻安性說道:“本撫自會向經略大人解釋,袁大人,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本撫就告辭了。”

  袁崇煥說道:“喻大人,你何必這樣急著走啦,下官還準備給喻大人商量明天怎麼追擊建虜濟爾哈朗和他的人馬呢。”

  喻安性說道:“本撫屬下的軍隊還要忙著討生活,恐怕不能陪著袁寧前一起瘋了,本撫告辭了。”

  喻安性不理袁崇煥的挽留,自己堅決地離開了錦州軍的大營,這可把袁崇煥氣得夠嗆,不過袁崇煥好歹把趙率教留了下來,不過趙率教也不是好說話的主,立即提出要求嚴懲周守廉傷害援軍的事情,這下子弄得袁崇煥不得不給趙率教賠小心,把周守廉狠狠的申斥一頓,說好說歹把趙率教哄住了。

  第二天袁崇煥還是咬牙切齒的給薛破虜送了三天糧草,同時通知喻安性、趙率教、薛破虜來錦州軍營商量追擊建虜濟爾哈朗的事情,哪曉得不光喻安性、薛破虜沒有來,就是昨天說得好好的趙率教,也稱病不肯來見袁崇煥。

  這下子把袁崇煥氣得不行,自己好話說得不少,又送上一批糧草,哪知道喻安性、趙率教、薛破虜三家還是四季豆不進油鹽,袁崇煥坐在中軍大帳裡眼珠子都紅了。

  袁崇煥看了看帳中的將領們,沉默了好半天才說道:“本兵欲追擊建虜濟爾哈朗,你們以為如何。”

  帳中的將領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大家都勾下了腦袋,沒有人接袁崇煥的話題,袁崇煥說道:“死了張屠戶難道大家就只有吃混毛豬嗎,就是沒有喻安性、趙率教、薛破虜三部助戰,我錦州軍三萬多將士還不能擊敗新敗的數千濟爾哈朗殘部。”

  帳中的將領們還是沒有人答話,袁崇煥正要發怒,祖大壽上前小聲對袁崇煥說道:“大人,薛破虜是經略大人封的先鋒官,出兵打仗怎麼能少了薛破虜,死薛破虜的人總比死我們的人要好得多啊。”

  袁崇煥聽了祖大壽的話考慮了好一陣才說道:“這樣也好,就讓經略大人催他們出兵就是了。”

  帳中將領們知道袁崇煥暫時不打建虜了,大家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不過袁崇煥看著這些將領心裡不是滋味,怎麼自己的將領怎麼越跟建虜打仗,膽子就越來越小了,像薛破虜這樣的將領怎麼就不是自己的部下呢。

  這幾天薛破虜的大營是歡聲不斷,士兵們天天都是牛羊肉管夠,小日子過得賽神仙一般,不過薛破虜和手下將領們知道好日子過不了多久了,因為在錦州城的遼東經略孫大人移營右屯,看樣子袁崇煥是準備用經略大人來壓薛家軍出征了。

  薛破虜明白薛家軍離開遼東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營中的這次從建虜濟爾哈朗那裡繳獲的牛羊牲口實在不少,一旦去朝鮮義州府作戰,這些牛羊牲口不知道護不護得住,於是薛破虜給滿桂、陝西劉國永、四川肖參將甚至薛綜都送了一些牛羊。

  果然就在今天遼東經略孫大人單獨召見了喻安性巡撫和薛破虜,經略孫承宗大人的態度非常和藹,對薛破虜是問寒問暖的,並表示已經嚴厲批評了袁崇煥怠慢薛家軍,致使友軍不和的事情,還詢問薛家軍的情況和受收了新調撥的糧草物資沒有。

  薛破虜昨天就收到了從右屯調撥來的十日糧草,不過薛破虜對孫承宗大人這種裝聾作啞和稀泥的手法已經非常反感,經略府的不作為或者說是制衡手段,讓薛破虜跟袁崇煥、祖大壽這些人一起作戰產生了深深的不安全感。

  接著遼東經略孫承宗大人說道:“破虜,這次救援朝鮮義州府已經拖得太久了,本經略已經決定三天後,也就是六月初三這一天兵發朝鮮義州府解圍,你部為我遼東軍先鋒部隊,這可是一個非常榮耀的任務喲。”

  薛破虜對自己被當作炮灰放在前面早就是心知肚明,可是薛破虜也不能反對這樣的決定,明朝大軍出發沒理由你一個參將挑三檢四的,薛破虜現在只能儘量保證自己薛家軍受到的損失降到最低點。

  薛破虜說道:“經略大人。末將想知道是哪位上官領兵。”

  孫承宗大人說道:“這次是本經略親征,作戰的兵力由寧錦袁崇煥部,你已及趙率教部,本經略中軍所部和山海關總兵馬世龍,王世欽、尤世祿和關內客軍,一共八萬多大明官軍,另外還有兩萬衛所兵三萬遼東民夫組成的後勤輜重部隊。”

  薛破虜聽著孫承宗大人在哪裡吹得明軍如何強大,其實兩萬衛所兵三萬遼東民夫打起仗來,根本沒有任何作用,搞不好還是一個包袱,作為主力的八萬多大明官軍能打硬仗不足一半,而且大家還各懷鬼胎,加上還要保護遼東經略的車駕這個大麻煩,這次明軍出征真是沒有多少勝算。

  薛破虜問道:“經略大人,我薛家軍跟袁崇煥、祖大壽等人關係緊張,作戰之時我部聽命於誰,我部兩翼的友軍是誰。”

  孫承宗大人說道:“前敵指揮是寧前道袁崇煥負責,不過本經略相信在國家利益前,你們一定能夠捐棄前嫌精誠合作的。”

  薛破虜說道:“大人,我薛家軍求一點糧草尚不可得,何況關鍵時候人命關天,末將又怎麼敢把幾千弟兄的生死,寄託在某人發善心的基礎上,大人,末將實在是難以受命。”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2:43

第388章 分兵

  孫承宗大人的臉色有些難看,過了一會兒孫承宗說道:“破虜,如果本經略准許你挑選自己的友軍,這樣薛家軍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薛破虜知道既然自己把事情挑明瞭就明白地說道:“大人,挑選友軍是必須的,不過末將的意思是最好分兵。”

  孫承宗大人念叨一下說道:“分兵,破虜,你說說分兵是怎麼一回事。”

  薛破虜說道:“末將認為朝鮮義州府解圍非常危險,經略大人可以坐鎮錦州調度全域,錦州袁崇煥可以自領一軍,喻大人精通兵法可以領一軍,這樣我大明軍東西並進,建虜的任何陰謀詭計都難以實現,到時候兩路大軍會合在義州城下,相信義州府之危必解,說不定還可以摟草打兔子一舉兩得順便消滅一批建虜。”

  孫承宗想了想說道:“破虜你的想法很有道理,喻大人,如果讓你帶領一路兵馬,你有沒有把握。”

  喻安性猶豫了一下說道:“如果大人同意這個方案,下官願意一試。”

  孫承宗說道:“本經略好好想一想,中卿、破虜你們回去等消息,破虜如果最後還是本經略領兵,希望你能夠跟自如他們好好合作。”

  薛破虜默然無言地跟著喻安性離開了,孫承宗給一直在大帳裡的贊畫茅元儀商議,茅元儀說道:“東翁,薛破虜和自如、祖參將他們結怨太深,如果把他們勉強湊合在一起,恐怕會出大事的。”

  孫承宗大人說道:“將相不和的確是兵家大忌,不過袁自如已經誠懇的表示要捐棄前嫌,現在就看破虜的態度了。”

  茅元儀歎道:“東翁,前幾天薛破虜還為糧草跟袁自如扯皮,要他們精誠團結實在是太難了。”

  孫承宗說道:“止生,你覺得分兵兩路如何。”

  茅元儀說道:“東翁,兵分兩路靈活用兵,既可以把袁自如給薛破虜的矛盾暫時分離,也可以發揮前線指揮官的積極性,充分把握戰場瞬息萬變的戰機,負面的是每一路都被削弱了實力,再就是袁自如未必會同意這個方案。”

  孫承宗說道:“看來本經略要跟袁自如好好談一下了,嗯,止生,如果給破虜配友軍,你覺得那些將領合適。”

  茅元儀說道:“除了寧遠系將領都可以,如果是滿桂、趙率教更好。”

  孫承宗點點頭說道:“嗯,明白了。”

  薛破虜與經略孫承宗見面的第二天,孫承宗孫大人召見了巡撫喻安性大人,兩人秘密交談了一個半時辰,喻安性回來後直接進了薛破虜的軍營,喻安性跟薛破虜和薛家軍重要將領進行了交談。

  喻安性說道:“破虜,你的分兵方案得到經略大人同意了。”

  薛破虜聽了大喜問道:“大人,那經略大人把那些隊伍劃給大人指揮。”

  喻安性說道:“東路方面軍由破虜你和滿桂總兵、趙率教總兵經略府贊畫茅元儀所部組成,不過負責東路方面軍的首領是經略府贊畫茅元儀。”

  薛破虜詫異道:“大人,經略府贊畫茅元儀沒有官職,怎麼可以位居大人你之上呢。”

  喻安性說道:“孫大人的意思本撫還是監軍,經略府贊畫茅元儀負責指揮東路方面軍,明面上是滿桂總兵做主將,你和趙總兵輔助滿桂總兵,孫大人說這也是給錦州方面磋商協調的結果。”

  薛破虜問道:“大人,莫非是袁崇煥阻止你出任東路方面軍指揮一職。”

  喻安性點頭說道:“袁崇煥開始不同意分兵,回來接受了經略大人分兵的計畫以後,又反對本撫和趙總兵跟你在一起,由於經略大人的堅持,袁崇煥做出了讓步,但是他提出了要一個錦州軍能夠接受的人指揮東路方面軍,這樣他才能方便給東路方面軍協調,這樣經略大人才確定了茅元儀先生來出任東路方面軍指揮。”

  薛破虜說道:“大人,你說怎麼辦,卑職聽你的。”

  喻安性說道:“破虜,毛先生是最適合的人選,只要打韃子誰當東路方面軍指揮都一樣,本撫不會在意這些虛名得失的。”

  薛破虜說道:“毛先生這個人還不錯,可是太委屈大人你了。”

  喻安性壓低了聲音說道:“破虜,毛先生對你印象不錯,你看能不能拉毛先生和滿總兵、趙總兵一起進攻遼陽甚至瀋陽。”

  薛破虜說道:“大人,這樣可以嗎,那經略大人的安全怎麼保證。”

  喻安性說道:“經略大人坐鎮錦州,有山海關總兵馬世龍和王世欽、尤世祿所部保護,經略大人應該沒有問題。”

  薛破虜說道:“中,只要毛先生、滿總兵、趙總兵同意,我們就在韃子的心臟好好鬧騰一番。”

  喻安性說道:“破虜,這件事等到了義州府,本撫會跟毛先生、滿總兵、趙總兵他們商量的。”

  薛破虜問道:“大人,那西路方面軍是那些人馬組成的呢。”

  喻安性回答道:“袁崇煥的西路方面軍是由:寧遠中左所都司陳兆闌的五千衛所兵,寧遠參將祖大壽的八千人馬,守備何可鋼的三千兵馬,中軍張賢參將、都司呂忠和袁崇煥標營計一萬官兵,關內客軍一萬人,遼東衛所兵一萬人,民夫兩萬餘人,共計有官軍民夫七萬人。”

  薛家軍的將領們“嗡”的一下鬧了起來,袁崇煥的西路方面軍竟然比東路方面軍一倍多的人馬,紛紛認為遼東經略府厚此薄彼,薛家軍將領不滿情緒十分高漲。

  這時陸要金站出來說道:“好了,不要鬧了,只要不跟袁崇煥、祖大壽這些人做戰友,就是我們薛家軍最大的幸福,韃子再多還是給我們薛家軍送菜的。”

  薛家軍的將領們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大家摩拳擦掌議論紛紛商量著怎麼多消滅一些韃子,喻安性看著分兵後的薛家軍士氣高漲,心裡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滿桂總兵、趙率教總兵都向薛破虜部周圍移營,東路方面軍指揮茅元儀帶了一萬衛所兵、一萬民夫和一千五百衛隊,也趕到了薛破虜部附近安營紮寨,當晚茅元儀在自己的營中同喻安性滿桂、趙率教、薛破虜等將領見了一個面,議了議作戰計畫和行軍方略後,將領們就各自散去,準備天明炮響就兵發朝鮮義州府。

  不過東路方面軍指揮茅元儀留下了薛破虜一人,茅元儀對薛破虜說道:“薛將軍請坐。”

  薛破虜謝過茅元儀指揮後,側身坐在茅元儀指揮的下首,茅元儀指揮說道:“學生覺得還是叫你破虜更親切一些。”

  薛破虜說道:“末將愧不敢當。”

  茅元儀指揮說道:“學生這次能夠帶兵救援朝鮮義州府,完全是時勢造成的,這需要破虜你多多協助啊。”

  薛破虜說道:“大人有命,末將一定誓死效力。”

  茅元儀指揮說道:“破虜,學生是非常看好你和薛家的,可惜遼東的一些將官地域觀念很重,對關內客軍非常排斥,使薛將軍不能專心報國,現在學生執掌東路方面軍,希望破虜能夠幫助學生完成解救朝鮮義州府的任務。”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2:44

第389章 過河

  次日清晨右屯東面軍營號炮齊響,大明遼東軍東路方面軍正式出兵救援朝鮮義州府,滿桂總兵自請為前鋒,薛破虜之薛家軍為第二梯隊,東路方面軍指揮茅元儀領中軍以及衛所兵一萬人居中,一萬民夫隨衛所兵輜重營墮後,殿尾的是總兵趙率教的五千精騎,共計有官兵民夫四萬人。

  當夜大明遼東軍東路方面軍在雙檯子河旁的盤山宿營,出乎意料的是前鋒滿桂部居然沒有抓到一個建虜馬甲,於是東路方面軍指揮茅元儀命令夜哨加雙崗,不過這一夜並沒有發生任何情況。

  第二天滿桂的隊伍開始準備渡河,可是過了一個時辰滿桂的士兵還在紮竹筏,薛破虜陪著喻安性大人來到了雙檯子河河邊,薛破虜看著雙檯子河河水並不深,河中間還有不少露出水面的亂石。

  喻安性憂慮說道:“自古作戰講的就是兵貴神速,我們在這裡呆得越久就越危險。”

  薛破虜說道:“大人,卑職或許有辦法快速過河。”

  喻安性說道:“破虜,你有什麼好主意。”

  薛破虜說道:“架橋,這比紮竹筏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喻安性念叨:“架橋,好主意,可是架橋很費時間啊。”

  薛破虜說道:“卑職輜重營就有現成的舟橋,鋪上就可以過河了。”

  喻安性說道:“破虜,走,隨本撫找滿總兵去。”

  薛破虜說道:“大人,不用了,滿總兵已經來了。”

  喻安性向遠處看去,果然從河邊有一隊騎兵飛馳過來,當先的正是遼東經略府轄下總兵滿桂,不一會滿桂離喻安性、薛破虜非常近了,滿桂在馬上喊道:“破虜兄,怎麼急著想過河嗎。”

  薛破虜笑道:“滿將軍,看河邊這個樣子,今天能夠有多少人馬過河呢。”

  滿桂說道:“嘿嘿,這個雙檯子河過步兵和輕騎問題不大,重裝備和馬車就非常困難了,看明天一天能不能全部都過河。”

  滿桂說話間已經到了薛破虜的面前,薛破虜警惕地說道:“滿將軍,如果我明軍分置雙檯子河兩岸,而建虜的大隊人馬又到了,我們東路方面軍不知道能不能夠應付建虜進攻。”

  滿桂說道:“本兵也擔心被建虜半渡而擊,可惜本部屬於輕騎兵,後勤部隊非常薄弱,如果是錦州軍那樣有大量步兵的隊伍,就有一批現成的過河裝備。”

  薛破虜說道:“滿將軍,不如讓薛家軍的輜重營試一試,他們也有過河的舟橋。”

  蒙古聽了大喜說道:“破虜兄,你有好東西怎麼不早一點拿出來,還得本兵的部下瞎忙活了一晚上。”

  薛破虜笑笑說道:“末將實在不知道過河這麼麻煩,早知道就跟滿將軍打商量兩軍聯合渡河了。”

  隨後薛破虜命令親兵通知輜重營的工兵快速到河邊搭橋,一個時辰以後,薛家軍的工兵迅速架起一座八塊大型範本組成的臨時渡橋,滿桂總兵的人馬首先開始渡河。

  滿桂歎道:“破虜兄,薛家軍的架橋水準實在是高,能不能把技術傳給兄弟。”

  薛破虜笑道:“滿將軍願意要薛家軍這些不成型的東西,末將必定傾囊相授。”

  滿桂大喜說道:“破虜兄,在弘螺山你我就約兄弟,薛大哥你兄弟相稱就是。”

  薛破虜說道:“滿將軍,這樣壞了軍中規矩。”

  滿桂說道:“薛大哥,一個稱呼又打什麼緊,就這樣說定了,大哥,小弟的人馬過去得差不多了,我們兩兄弟在河對岸再見吧。”

  滿桂告別薛破虜、喻安性去會合自己的隊伍準備過河,喻安性說道:“破虜,滿桂將軍自視甚高,現在居然對你兄弟相稱,這實在是令人對你另眼相看啊。”

  薛破虜笑道:“大人,那不過是卑職跟滿將軍的戲言罷了。”

  喻安性笑道:“不是戲言,不光滿桂將軍看好你,本撫也非常看好你呀。”

  到了薛破虜和喻安性的隊伍開始渡河的時候,薛家軍的工兵又搭起了兩座浮橋,兩座浮橋雖然只可以過人和輕型裝備,就是這樣也大大提高了東路方面軍過河速度,到了正午的時候,薛家軍的重型車輛也過了雙檯子河。

  就在薛破虜的剛剛開過午飯之後,東路方面軍指揮茅元儀也過了雙檯子河,茅元儀一見到薛破虜就誇道:“想不到薛家軍軍中竟然有如此奇思妙器,以後我東路方面軍過河跨溝如踏平地也,救援義州府成功薛家軍當屬首功。”

  薛破虜回答道:“茅大人。末將這些雕蟲小技實在愧不可當啊。”

  茅元儀說道:“中卿、破虜,袁寧前的率領西路方面軍從東海堡走雙檯子河出海口渡河,這下子我們東路軍可能有麻煩了。”

  喻安性大驚說道:“袁崇煥想幹什麼,西路軍怎麼可以跑到東邊去,再說雙檯子河出海口水深河寬根本不適宜渡河阿。”

  茅元儀說道:“袁崇煥的西路軍本來就是掩護我們東路軍輕車疾進的,現在袁崇煥任意改變行軍路線,我們東路軍的前途就更加撲朔迷離了。”

  喻安性說道:“這件事本撫一定要奏明皇上和經略大人,袁崇煥這是置友軍於不顧,構陷我東路軍於死地,其性質等同於叛國謀逆。”

  茅元儀見薛破虜沒有說話就問道:“破虜,你怎麼說。”

  薛破虜說道:“茅指揮,我們現在還是考慮是去義州府還是回右屯衛吧。”

  茅元儀說道:“朝廷和朝鮮渴望遼東軍救援義州府以有不少時日,回右屯是不可能的了,我們只有一路前行到義州府去。”

  喻安性說道:“茅先生,袁崇煥在東海堡附近渡河曠日持久,沒有三五天過不了河,就算過河了,我們也不能對西路軍抱什麼指望了,現在我們東路軍面臨的將是孤軍奮戰了。”

  茅元儀歎著氣說道:“以前就知道遼東軍軍閥勢力強大,沒想到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他們已經是一群拿著朝廷俸祿的匪徒,這次從義州府回去一定要經略大人對遼東軍進行清洗,現在我們還是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動吧。”

  喻安性說道:“茅先生是兵法大家,你做主就是了。”

  茅元儀說道:“學生不過在經略府紙上談兵而已,大家互相研究研究,本指揮的意思上,既然袁崇煥的西路軍指望不上了,那我們東路軍就放開西路軍不管,東路軍以雷霆之勢直驅義州府,跟朝鮮義州府的守軍取得聯繫,到時候是進城或者是倚城立營,我們東路軍都可以見機行事。”

  喻安性說道:“行,就按茅先生的意思辦。”

  臨近伴晚時分,茅元儀率領的遼東東路軍才全部渡過了雙檯子河,在下午的時候滿桂總兵的前鋒巡哨跟建虜的馬甲遭遇了,數倍於建虜的明軍圍剿了這一股馬甲,建虜的十個馬甲三死二俘五逃,滿桂的手下付出了四死十三傷的代價。

  滿桂的巡哨把兩個俘虜三顆人頭送到面前時,滿桂著實發了一回脾氣,自己人多好幾倍,而死的人反而多些,這讓滿桂覺得非常的沒有面子。

  於是滿桂對手下說道:“好好修理這兩個野人,多上些手段,不過以不要這兩個畜生狗命為前提,你們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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