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血起大明 作者:大漢雄魂 (已完成)

 
炎雞 2019-7-18 15:22: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6 58827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3:04

第410章 圖賴

  在山下準備接應的鼇拜被明軍進攻嚇了一大跳,只見明軍一陣爆炸槍響過後,三千多鑲黃旗的旗兵就死傷過半了,這是鼇拜從來沒有想到過的,這明軍薛家軍的火器實在太強大了,對付鑲黃旗旗兵跟屠殺沒有什麼區別,鼇拜這才明白為什麼八旗軍將中很多人畏薛家軍如虎,現在鼇拜認為薛家軍比老虎可怕多了。

  鼇拜連忙捅了捅呆若木雞的阿瑪衛齊,衛齊猛地驚醒說道:“兒啊,我們上了大貝勒的當了,大貝勒代善拖拖拉拉不肯先行,這是拿我父子做替死鬼啊。”

  鼇拜說道:“阿瑪,這世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大貝勒也是為了自保,我們怪他又有什麼用,現在半山腰三隻傻鳥可把我們瓜爾佳氏害慘了。”

  衛齊連忙說道:“兒啊,那你快快帶兵去救援吧。”

  鼇拜歎氣說道:“阿瑪,你看看遼陽同袍的熊樣子就知道明軍多麼的難以對付,現在明軍火器火器兇猛,不是我們女真勇士凡體肉身可以抵抗的,山腰上的鑲黃旗旗兵們只有自求多福了。”

  衛齊說道:“兒啊,我們這樣做怎麼對得起你伯父費東英,還有這麼向大汗交代呀。”

  鼇拜說道:“阿瑪,孩兒那幾個堂哥什麼時候把阿瑪當做一家之主了,至於大汗那裡好解釋得很,兒子帶著手下上前搖旗呐喊一番應一下影就行了。”

  衛齊歎口氣說道:“這次出來損兵折將,怎麼有臉回去見大汗。”

  鼇拜說道:“阿瑪,這個薛家軍太妖孽了,不是我們父子能夠戰勝的,如果我父子能夠打敗薛家軍,那才真是大禍臨頭了,阿瑪當那些貝勒貝子是紙糊的被薛家軍一捅一個洞,我們打了敗仗大汗怪罪不到哪裡去的。”

  等鼇拜跟父親衛齊議論清晰了,鼇拜這才帶著鑲黃旗旗兵裹脅遼陽城兵馬,慢騰騰的朝摩天嶺半山腰爬去,可是摩天嶺半山腰的情況已經一發不可收拾,成百上千的鑲黃旗旗兵逃了回來,把鼇拜的率領的人馬沖得陣型散亂,一時間兩股人馬亂作一團,更沒有女真勇士肯往山上去送死。

  就在這個時候摩天嶺號角鼓聲齊鳴,鼇拜一看奶奶的不用上去了,明軍已經殺下山來了,於是立刻命令鑲黃旗勇士紮住陣腳,把遼陽城和潰敗的女真士兵組織起來,準備迎戰明軍的大舉進攻。

  遼陽城的女真倒是比較溫順聽話,可是敗逃回來的鑲黃旗旗兵卻不聽招呼,一路橫衝直撞嚴重擾亂了鼇拜的軍陣,鼇拜心中火起頓起殺人立威的想法,於是鼇拜從一旁的旗兵手上奪過一支長槍,“噗”的一下插在自己馬頭前。

  鼇拜大聲喊道:“鑲黃旗敗兵聽了,立刻退回此長槍以外去列陣,有敢再逃過次長槍的士兵,殺無赦。”

  半山腰逃下來的鑲黃旗旗兵聽了,大多數人都嚇了一跳,放慢了繼續下山的步伐,不過也有損失旗兵不知道是被明軍打怕了,還是家裡有身份背景,沒有把鼇拜的話放在心上,還是繼續往山下跑來。

  鼇拜一看這些人不給自己面子,立刻縱馬上前攔住五個一夥過了長槍線的鑲黃旗旗兵,鼇拜喝道:“立刻退回長槍線之外去。”

  其中一個旗兵是鼇拜宗親說道:“鼇拜,你怎麼給哥哥說話的,才當了幾天首領就拿起雞毛充令箭,連自己哥哥都不認識了。”

  鼇拜一看可不是自己的堂哥嗎,鼇拜心說你跟圖賴跟得緊也罷了,居然在眾多手下奚落自己,小爺要是不殺你,將來還有誰聽自己的話啊,於是鼇拜恨從心中起惡由膽邊生,跨下一夾馬身子前驅。

  “哢嚓”

  鼇拜馬到人到刀到,一道寒光閃過,堂兄的人頭高高飄起,無頭腔脖裡噴射出一丈多高的血箭,持續了好幾眨眼的光影,屍身才倒在了地上,不過屍身並沒有完全僵硬,依然在地上蠕動,場面十分的摻人。

  鼇拜面對那些嚇得呆若木雞的鑲黃旗逃兵喊道:“立刻退回去,不然地下的死人就是你們的榜樣。”

  這些鑲黃旗才從噩夢中驚醒,紛紛從新朝山上的放心逃去,不過還有四五十號人在哪裡不肯退去,鼇拜也不管這些人是嚇壞了,還是不給自己面子的,總之就是一個字給手下傳達下去了。

  “殺”

  鼇拜的手下得到了明確的指示,吩咐舉起手上的殺人利刃,一頓亂刀下去,片刻之間四五十號人就橫屍當場,下得退下來的上千鑲黃旗旗兵噤若寒蟬,不要人招呼大家自己就規規矩矩在前面排列成行,老老實實在前面充當炮灰。

  圖賴、納蓋、蘇完顏三人在半山腰一陣糾纏,錯過了最佳的逃跑機會,而且圖賴、納蓋、蘇完顏三人身邊聚集的人馬最多,立刻挨了明軍不少的手雷和炸藥包,頃刻之間就有百十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最倒楣的是納蓋被一個炸藥包炸中了,整只左手被炸飛,只剩下上半截胳膊露著燒焦的骨肉,還一個勁的吧嗒吧嗒的滴血,心疼得弟弟、蘇完顏扯了一件袍子給哥哥納蓋裹上胳膊,這時的納蓋已經痛暈過去了。

  圖賴看著越來越近的明軍歎了口氣,對弟弟蘇完顏說道:“走吧、再不走我們就走不掉了。”

  弟弟蘇完顏現在沒了哥哥納蓋做主只好點頭同意,圖賴於是吩咐手下的家奴抬起納蓋就往山下逃去,這下子再也沒有那個鑲黃旗勇士抵抗了,全部像散鴨子一樣撲下山去了。

  明軍把山腰是的韃子斬殺乾淨,立刻收集首級馬匹和各種戰利品,並沒有繼續向山下乘勝追擊繼續進攻,這使得鼇拜非常疑惑,難道明軍就這樣輕易罷手了不成,果不其然沒有多久摩天嶺鳴金收兵了。

  鼇拜得知手下報告三千多鑲黃旗旗兵,只回來了大約一半人馬,而且還有半數帶傷,圖賴、納蓋、蘇完顏三人的本錢丟了不少,將來回到盛京少不了被大汗斥責,這樣他們兄弟三人在瓜爾佳氏家族裡就不足輕重了。

  特別是鼇拜看著納蓋的那個慘像,心裡好比三伏天吃冰鎮酸梅湯舒服極了,圖賴連滾帶爬來到鼇拜面前,對鼇拜說道:“明軍退了,鼇拜兄弟你趕快去追殺明軍吧。”

  鼇拜非常厭惡圖賴的指手畫腳說道:“七哥,明軍得勝收兵,陣型一點不亂,我軍貿然追擊恐中埋伏。”

  圖賴急了說道:“兄弟,明軍占了便宜主動退兵,一定是要逃跑了,你一定要拖住他們,等援軍到來消滅他們。”

  鼇拜說道:“七哥,明軍不僅僅是占了一定便宜吧,再說明軍在摩天嶺人馬眾多,兄弟手上這點人馬奈何不了明軍的,還是等後續援軍到了再從長計議吧。”

  鼇拜的話把圖賴的鼻子都氣歪了,不過圖賴現在是敗軍之將只好忍氣吞聲說道:“老弟,我們可不能放虎歸山啊。”

  鼇拜說道:“七哥你還是好好保重身體吧,兄弟我自有分寸的。”

  結果鼇拜磨磨蹭蹭的等到大貝勒代善帶著人馬到了也沒有動靜,圖賴一急之下跑到代善那裡去懇求儘快出兵,大貝勒代善看了看摩天嶺又看了看天色。

  然後和藹地對圖賴說道:“今日天色已晚,摩天嶺地勢對我軍不利,還是明日天明再進攻明軍吧。”

  圖賴說道:“貝勒爺,明軍恐怕會逃跑的。”

  大貝勒代善不耐煩的說道:“明軍初戰告捷,豈會輕易退走,你下去吧。”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3:04

第411章 追擊

  薛破虜見明軍大敗鑲黃旗進攻的人馬就趁機鳴金收兵,官兵們僅僅稍事休息之後,就會合從摩天嶺下來的喻安性、薛破虜、滿桂一行人,大軍借著暗下來天色快速往連山關方向退去,只用了一刻鐘的功夫整個摩天嶺再無一個明軍官兵了。

  東路軍行進在連山關的路途中,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明軍為了不暴露撤軍的情況,一直沒有點火把,而是摸黑在向前行軍,因此整個東路軍的行進速度並不快。

  薛破虜騎在馬上有些鬱鬱不樂,薛家軍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結果在摩天嶺玩了一回牛刀殺雞,僅僅消滅了建虜不到兩千人馬,沒有完成消除東路軍身後的危機,使東路軍身後始終跟著一條尾巴。

  喻安性問道:“破虜,你好像有心事。”

  薛破虜說道:“大人,我軍在摩天嶺的戰鬥,沒有完成戰略意圖,接下來東路軍會面臨來自後方更大的壓力。”

  喻安性安慰道:“破虜,你一仗消滅建虜兩千人,我們自己是將士陣亡只有十幾人,這樣的仗可以說是空前大勝了,你怎麼還眉頭緊皺呢,以後多打幾個這樣的漂亮勝仗,建虜就不敢尾隨我們大明軍了。”

  這時有親兵報告:“將軍,前面傳來消息連山關已經到了,守衛連山關的衛所軍請求並軍而行。”

  薛破虜說道:“准他們前行。”

  親兵繼續稟告:“將軍據連山關守將的報告的最新消息,今天午後趙總兵率領的先頭部隊已經到達雞冠山地區。”

  薛破虜對親兵說道:“知道了,你去通知連山關守軍依次而行,過了連山關就可以點火把了。”

  喻安性說道:“要是趙總兵能夠拿下鳳凰堡,我們就能夠順利到達義州府了。”

  薛破虜說道:“只要控制住鳳凰山,我們東路軍有利於不敗之地了。”

  東路軍一夜行軍在拂曉的時候到了通遠堡,茅元儀早就讓軍中伙夫和遼民給後續東路軍準備好了早飯,兩萬多東路軍官兵一到通遠堡就吃上了熱騰騰的米飯,隨後就在頭天前鋒東路軍休息過的地方躺下睡覺了。

  喻安性、薛破虜、滿桂在茅元儀的住處吃了早飯,喻安性、薛破虜、滿桂對茅元儀給官兵們的妥善安排非常感激,這讓東路軍官兵爭取到了更多的休息時間,有有利於為接下來的戰鬥儲蓄體力。

  茅元儀興奮地說:“中卿、破虜、滿將軍,你們在摩天嶺打得漂亮,一舉消滅了兩千鑲黃旗建虜,這可是老奴努爾哈赤的八旗第一旗啊,相當於我們大明的禦林軍喲。”

  喻安性說道:“可惜中伏的建虜實在抬少了一些,我們東路軍在摩天嶺擺下如此大陣仗,卻沒有徹底打垮建虜的追兵。”

  茅元儀笑道:“中卿,你最近是勝仗打多了,消滅一千兩千建虜都不看在眼裡,要知道放在從前這可是了不起的大勝仗啊,要是老大其他官員聽到你這麼說話,會說你中卿得了便宜又賣乖。”

  喻安性笑道:“是啊,不知不覺的,本撫自己也覺得胃口大了許多。”

  茅元儀笑道:“中卿、破虜、滿將軍,學生看重的不僅僅是消滅了兩千建虜,更看重的是我軍將士的傷亡非常小,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是兵家的至高境界啊,破虜、滿將軍,你們用兵得當,學生也放心了。”

  薛破虜有些尷尬的說道:“茅先生,末將跟滿兄真的沒有爭權的意思,實在是想更靈活的打擊建虜。”

  茅元儀說道:“破虜,你不要有什麼歉意,只要是對打建虜有利,學生是不會計較個人得失的。”

  滿桂跟著說道:“破虜兄,茅先生是賢達之人,是不會跟我們現在武夫計較的,茅先生你說是不是。”

  茅元儀看著滿桂苦笑的搖搖頭說道:“滿將軍,你這個武夫也不簡單,好了,中卿、破虜,學生要隨車隊去雞冠山,你們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喻安性、薛破虜、滿桂三人連忙起身與茅元儀辭別,茅元儀說道:“等你們到了雞冠山,學生還是讓下面的人給你們準備好一切。”

  喻安性、薛破虜、滿桂連忙說著感激的話,茅元儀客套了兩句話過後,就在親兵們的護衛下離開了住地,跟在最後一批遼民車隊南下而去。

  茅元儀剛剛離開不久,東路軍後衛薛家軍的巡哨傳回來消息,北面連山關方向沒有發現建虜的追兵,這讓喻安性、薛破虜、滿桂三人有些吃驚,什麼時候建虜的追兵也開始磨磨蹭蹭的了。

  可是除了摩天嶺、連山關這一條路之外,其他的路會更加的耽誤時間,這讓喻安性、薛破虜、滿桂猜不透建虜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三人一致決定休息到正午就出發南去,今天不管多晚都要趕到雞冠山去會合茅元儀的人馬。

  大貝勒代善到了天大亮之後,才慢騰騰的出了牛皮帳篷,看著在帳篷外等得磨皮擦癢的圖賴三兄弟,代善拿起奴才跪著舉起的盤子中的熟羊肉,放了一大塊在口中嚼著,一旁的奴才立刻遞上了一袋滿滿的美酒。

  大貝勒代善喝了一口美酒,又夾了一塊羊肉放在口裡,“撲通”圖賴三兄弟給大貝勒代善跪下了,三兄弟不住的給大貝勒代善叩頭。

  圖賴悲憤地說道:“大貝勒爺,請你給奴才們報仇啊。”

  大貝勒代善看了看跪著的圖賴三兄弟,又喝了一口酒才說道:“這個仇本貝勒爺自然要報,你們起來吧。”

  圖賴、納蓋、蘇完顏三人跪地不起,一起懇求大貝勒代善出兵追擊明軍,大貝勒代善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對圖賴三兄弟說道:“三位鑲黃旗的勇士願意追擊明軍,那本貝勒爺就讓你們前面帶路立功就是。”

  圖賴聽了大吃一驚說道:“大貝勒爺,奴才三兄弟兵微將寡難當大任啊。”

  大貝勒代善臉色溫怒說道:“一再提出追擊的是你們三兄弟,現在本貝勒派你們打前站,你們又推三阻四這到底是何意思。”

  圖賴急了說道:“大貝勒爺,實在是奴才的人馬昨天損失慘重,無法擔此重任了。”

  大貝勒代善猶豫了一下問道:“圖賴,那你要怎麼才願意去追擊明軍。”

  圖賴說道:“請大貝勒爺調撥一些人馬給奴才才行。”

  大貝勒代善聽了圖賴的話說道:“這樣啊,那衛齊佐領你們叔侄一起去追擊明軍吧。”

  衛齊被圖賴和大貝勒代善給饒進去了,這下子把衛齊氣得不行,心說這圖賴、納蓋、蘇完顏三兄弟急驚風了,非要扭到大貝勒代善去追擊明軍官兵,這些明軍官兵是那麼好打的嗎,也是好打昨天摩天嶺下就不會大敗虧輸了。

  衛齊只好硬著皮頭說道:“貝勒爺,明軍中有一支軍隊是薛家軍,他們兵多將廣火器兇悍,奴才實在是難以抵擋啊。”

  大貝勒代善聽了沉思了一會說道:“衛齊佐領,薛家軍的確不容易對付,本貝勒許你便宜行事,只要你不跟丟了遼東軍就是首功。”

  衛齊聽了大貝勒代善的話大喜說道:“貝勒爺,奴才領命。”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3:05

第412章 鳳凰

  大貝勒代善因為在遼東弘螺山吃了大敗仗,被自己的父汗努爾哈赤邊緣化了,讓老八皇太極鹹魚翻身,重新執掌了大金國的兵權,皇太極不光掌控自己原來的正白旗,還抓住了老五莽古爾泰的正藍旗和自己的鑲紅旗。

  說到鑲紅旗大貝勒代善就想起那個不孝子嶽托,自家的父親不親,卻跟著叔叔皇太極屁股後面跑,老五莽古爾泰殘廢了,正藍旗被老七阿巴泰代著,這一下子皇太極掌控了女真八旗中的三旗人馬。

  大貝勒代善心疼自己的鑲紅旗卻被父汗和八弟皇太極變相的拿走了,他非常後悔為了討好父汗輕易出征遼東,而且對薛家軍產生心理障礙,如果不是這次遼陽被遼東軍攻破,父汗火急火燎的催逼,代善是不會輕易的離開盛京找薛家軍的麻煩的。

  大貝勒代善倉促之間只帶了一萬多點正紅旗旗兵,以及六七千建州漢軍,一路上代善跟次子碩托就商量好了,這正紅旗可是父子倆的看家本錢,現在大汗吐了好幾次血,純屬是個活死人,可不能把正紅旗這點本錢跟薛家軍拼光了。

  代善跟碩托的想法是等皇太極的三旗人馬趕到,大家一起聚殲這股包括薛家軍在內的遼東軍,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少正紅旗旗兵的損失,也可以不讓皇太極一個人獨自立功,避免八弟皇太極權利繼續坐大。

  哪曉得鑲黃旗的圖賴、納蓋、蘇完顏三人不知死活貪功冒進,一下子就損失兩千左右的鑲黃旗旗兵,代善心疼得想一刀一刀的活劈了那三個畜生,可惜鑲黃旗不是自己的屬下,那可是父汗的嫡系隊伍,屬於父汗直接領導的,何況鑲黃旗有佐領衛齊在,代善自然不便越俎代庖,以免父汗認為自己有窺視汗位的野心。

  代善對圖賴、納蓋、蘇完顏三人的父親費東英是非常敬佩的,可是這三個小兔崽子眼裡只有大汗,每每以鑲黃旗的身份耀武揚威,從來不把自己這個大貝勒放在心上,並多次拒絕代善釋放出來的好意。

  現在圖賴、納蓋、蘇完顏三人急著想立功續罪,代善本著你們自己想死我也不攔著的想法,同意了圖賴三兄弟的請求,不過對衛齊佐領卻是暗暗示好,准許衛齊在追擊明軍的行動中便宜行事。

  代善等著衛齊和圖賴、納蓋、蘇完顏三兄弟的人馬去了連山關,這才慢悠悠帶著大隊人馬出發,等午後到了連山關就紮下營盤,埋鍋造飯安排部下的生活,藉口等待鑲黃旗的消息,賴在連山關這裡不走了。

  薛破虜率領的薛家軍是最後離開通遠堡的,通過摩天嶺戰鬥之後,加入薛家軍的遼陽城遼民更加依賴上薛破虜了,參加薛家軍的的遼民男丁也在快速融入整個隊伍裡,說實在話只要薛家軍不斷地打勝仗,這些遼民很快被薛家軍融為一體的。

  喻安性的一千人馬是跟薛家軍一起行動的,喻安性同薛破虜最後看了通遠堡一眼之後,二人打馬揚鞭南去,很快就消失在遠方路的盡頭,大約一個時辰後,建虜前鋒鑲黃旗的人馬也進入了通遠堡。

  在行軍路途中的喻安性和薛破虜到得了建虜進入通遠堡的消息,喻安性說道:“破虜,建虜來得好快啊。”

  薛破虜說道:“大人放心,如果建虜敢冒險輕進,卑職一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喻安性有些憂鬱道:“破虜,現在後有追兵,東面應該是鑲藍旗濟爾哈朗的人馬,前面義州府還不知道有多少建虜等著,這義州府的圍解不解得了本撫不知道,本撫卻知道我們東路軍的處境危險啊。”

  薛破虜說道:“大人,救義州府也不一定非要去義州府,我們東路軍只要能夠調動建虜在義州府的人馬,就是解了義州府的圍了。”

  喻安性問道:“破虜,你的意思是通過流動作戰,使義州府擺脫建虜的包圍。”

  薛破虜說道:“大概就是大人這個意思,我們東路軍戰於義州府周圍,又不救義州府,使建虜左右不能相顧,義州府的軍事壓力減少,其圍就不解自解了。”

  喻安性說道:“破虜,你是不準備去義州府了。”

  薛破虜說道:“大人,我們現在還不清楚阿齊格、杜度和阿敏三旗人馬的具體動向,以及皇太極人馬的調動,所以去義州府需要慎重考慮啊。”

  喻安性和薛破虜率領隊伍到了雞冠山時,已經是一更時分了,好在茅元儀在前面打點得整齊,隊伍一到就有好吃好喝熱水洗腳,並沒有特別耽擱東路軍將士們的休息,可是作為官員、將領的喻安性、薛破虜、滿桂這些人卻還有商量軍情。

  喻安性、薛破虜、滿桂三人跟茅元儀又一次坐在一起了,茅元儀對三人說道:“今天清晨趙總兵攻進了鳳凰堡,副將孫諫有頓兵鳳凰山,下一步就是直取邊門鎮,朝鮮義州府就在我們的眼前了。”

  喻安性說道:“嗯,趙總兵打得不錯,止生,你有沒有正黃旗、鑲白旗、鑲藍旗三旗的情況。”

  茅元儀說道:“根據趙總兵從鳳凰堡傳來的消息,義州府方面已經沒有什麼建虜的兵馬了,鳳凰堡的俘虜也證實,包圍義州府的建虜大規模南下了,據說是去圍殲一支明軍大部隊去了,學生也在琢磨這件事情呢。”

  喻安性問道:“止生,你是說義州府之圍不解而解了。”

  茅元儀回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學生現在最擔心的是正黃旗、鑲白旗、鑲藍旗三旗到底在哪裡,這三旗人馬在幹什麼。”

  喻安性說道:“南面除了東江鎮毛文龍的人馬之外,就只有西路軍袁崇煥部在雙檯子河出海口渡河,不知道正黃旗、鑲白旗、鑲藍旗三旗是去對付毛文龍還是對付袁崇煥了。”

  茅元儀說道:“估計袁崇煥的可能性大些,具體消息等趙總兵到了,可能就有計較準確的消息了。”

  喻安性問道:“怎麼趙總兵要趕回來,不準備繼續南下義州府。”

  滿桂說道:“我們三人小組只暫時決定打到鳳凰堡為止,當時主要是對義州府方面建虜的情況不明才這樣商定的。”

  喻安性笑道:“鳳凰堡附近有鳳凰山,北面有雞冠山,可攻可守是兵家用武之地,頓兵在此迴旋餘地非常的大啊。”

  茅元儀說道:“要是趙總兵靈活一點,驅兵攻下邊門鎮這個建虜據點,就可以長驅直入直到義州府城下,這樣我們東路軍的增援任務就完成了。”

  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門口,果然一頭冒進屋來的人正是趙率教,茅元儀笑道:“大家看看,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希龍,來坐下,大家正提到你呢。”

  趙率教詫異道:“大家說你鳳凰堡一仗打得漂亮。”

  趙率教歎口氣說道:“唉,說來慚愧,這次不是有破虜兄的爆破隊隨行,這個鳳凰堡還不知道拿不拿的下來啊。”

  滿桂吃驚的問道:“老趙,中間出了什麼岔子不成。”

  趙率教說道:“倒沒有出什麼岔子,前鋒的偷襲也非常成功,我們從北門直接進的堡,這個鳳凰堡還不知道是我大明軍到了,可是接下來的抵抗就非常激烈了,鳳凰堡裡能夠戰鬥的男丁婦孺也紛紛參加的戰鬥,給我軍造成了一小的損失。”

  趙率教的話讓屋裡的人吃了一驚,薛破虜問道:“趙兄,鳳凰堡的女真人很多嗎。”

  趙率教“呸”了一聲說道:“多個屁,都是一些假韃子,不知道是受了建虜的什麼好處,居然跟我們明軍死磕了起來,說個不好意思的話,末將差一點被這些堡民攆出了鳳凰堡,還是破虜兄的爆破隊一頓狂轟濫炸,才把這些蠢婦愚夫打垮了,在這裡末將要好好的感謝破虜的支持。”

  薛破虜說道:“趙兄,你我本是一體,你不用跟末將這般客氣啊。”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3:22

第413章 多數

  趙率教的隊伍在薛破虜的爆破隊的配合下打垮了鳳凰堡的建虜,可是在鳳凰堡堡內巷戰中趙率教前屯衛的官兵陣亡了上百人,最讓趙率教接受不了的是,參加攻擊自己前屯衛明軍大半都不是建州女真人,而是從薩哈連烏拉(黑龍江)來的非建州女真,以及朝鮮和剃髮遼民,趙率教一時間氣恨交加,把那些參與抗擊明軍官兵的俘虜屠殺一盡,就是那些逃跑回家的人和那些參戰抗擊明軍的建虜家屬也統統沒有放過。

  茅元儀聽了趙率教的說話,雖然對趙率教在鳳凰堡的所作所為不以為然,不過茅元儀明白這些武將討厭自己的囉嗦,就儘量忍著不管這些閒事情,趙率教雖然是殘暴了一些,可那些鳳凰堡的雜居百姓也自有取死之道。

  趙率教說道:“末將從遼陽城一路打到鳳凰堡,發覺我明軍越往南走,這些地方的人對我們明軍越排斥,很多朝鮮人和遼民都死心塌地的投靠建虜了。”

  茅元儀、喻安性得知原書遼東東寧衛的遼民背向明朝有些黯然,滿桂說道:“再往南去以前是東江鎮的地盤,建虜處於防範我明軍毛文龍部和朝鮮國,對這裡的雜居各族比較優厚,使得遼民也典數忘祖了。”

  趙率教說道:“破虜兄,我們現在到了鳳凰堡一帶了,是去義州府還是去別的什麼地方逛一逛。”

  薛破虜說道:“義州府一帶地勢平坦,不如我們先過鴨綠江,再繞道去義州府,這樣可以避免被建虜趕到,在鴨綠江面臨進退兩難的局面。”

  喻安性說道:“破虜的意思是,不過鳳凰城的柳條邊去義州府,難道是西去走寬甸進入朝鮮不成。”

  薛破虜說道:“對,走寬甸北上,給鴨綠江進入朝鮮平安東道,在轉移到平安西道去這條路最為保險。”

  茅元儀說道:“雙檯子河一線可能還有我們大明的西路軍,我們東路軍一走了之,豈不是置友軍的生死於不顧嗎。”

  滿桂說道:“茅先生把西路軍當成友軍,可是西路軍沒有把我們當成友軍呢。”

  茅元儀說道:“不管怎麼說,也不能躲躲閃閃的跑到朝鮮去,這樣一來不光將來朝廷會怪罪,大軍停留在朝鮮這個苦寒之地,怎麼回到大明去也是一個問題。”

  薛破虜笑道:“茅先生,回明朝我們去找登萊巡撫袁可立就是了,難道我們東路軍在鞍山驛堡、遼陽城、摩天嶺、鳳凰堡的戰功還不夠嗎。”

  茅元儀搖了搖手說道:“不是這樣的,我們東路軍的戰功可謂彪炳了,只是讓學生眼看到建虜圍殲我西路軍,如果不知道也還罷了,這知道了嗎,心裡怎麼放得下嘛。”

  薛破虜說道:“茅先生,現在敵情不明,皇太極的三旗人馬旦夕可到,留在鳳凰堡和向南走遼東灣,都是死路一條,大家好好想一下吧。”

  滿桂說道:“寬甸這一帶以前是毛文龍的地盤,大明軍在這裡有群眾基礎,情報耳目暢通,不像在鳳凰堡柳條邊裡面,都是被建虜收買了的遼民,大家看看嘛,我們現在還是兩眼一抹黑,一刀也不知道周圍的情況。”

  茅元儀說道:“滿將軍是準備走寬甸去朝鮮了囉。”

  滿桂回答:“對,末將認為破虜兄的方案最恰當。”

  茅元儀問道:“希龍,你的意思呢。”

  趙率教說道:“末將,少數服從多數,”

  茅元儀說道:“那中卿你表個態,是走義州府去遼東灣,還是走寬甸過鴨綠江。”

  喻安性笑道:“止生,還是走寬甸過鴨綠江吧,直接去義州府的話,要是碰上建虜的大隊人馬,我們東路軍不怕,也要提衛所軍、民夫和那些遼民作想啊。”

  茅元儀有些洩氣說道:“就依你們的主要行事,不過解了義州府之圍,一旦有機會你們就要立刻回遼東去,不可以滯留朝鮮玩寇自重。”

  滿桂、趙率教二人自然滿口應允,薛破虜有點了頭,一場拉鋸式的會議終於結束了,大家紛紛給茅元儀告辭回自己的駐地休息,薛破虜卻被茅元儀叫住了,薛破虜有些無奈的望著喻安性,喻安性拍了拍薛破虜的肩膀隨著滿桂、趙率教一起離開了。

  茅元儀示意薛破虜挨著自己坐下,薛破虜也不違拗茅元儀的意思挨著坐了,茅元儀笑眯眯的說道:“破虜啊,學生是看出來了,遼東平建虜非你莫屬,這次回到遼東,以破虜攻破遼陽城的大功,學生一定在經略大人面前力薦,相信一個總兵的位子給你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薛破虜笑笑說道:“先生,總兵不總兵不要緊,只要我們大明的老百姓安居樂業末將就心滿意足了。”

  茅元儀贊道:“破虜,你真是深明大義,可惜像破虜這樣忠君愛民又有本事的將領實在太少了。”

  薛破虜說道:“先生,破虜就是一個粗人,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一切都是憑自己的良心做事。”

  茅元儀說道:“這次救了義州府之後,你也隨東路軍回山海關去吧,經略大人一直都很看好你的,你也沒有辜負經略大人的厚望啊。”

  薛破虜點點頭並沒有接話,茅元儀歎口氣說道:“破虜,遼東籍將領確實排外,當你的官位比他們高之後,這些人在破虜面前還不是只有夾著尾巴做人了。”

  薛破虜已經明白茅元儀的目的是什麼了,薛破虜還是耐著性子說道:“先生,破虜到遼東是來打韃子的,如果這次回去經略大人看在破虜的微功的份上,放我薛家軍返回京營,比給破虜什麼官位賞賜要好。”

  茅元儀尷尬的說道:“破虜,你知道的,現在遼東正是用人之際,像破虜這樣能打勝仗的將領,怎麼可能讓你呆在關內納福呢。”

  薛破虜說道:“先生,打韃子沒有什麼可以推卸的,末將就是擔心自己人互相內耗,不知先生可有解決的辦法。”

  茅元儀歎了一口氣說道:“破虜,希望你不管做什麼事,都要以大明以朝廷為重,精忠報國剪滅建虜。”

  薛破虜從茅元儀的住處出來,直接奔回薛家軍中軍大營,才到中軍陸要金就迎了過來,陸要金告訴薛破虜道:“二叔,喻大人在你帳篷裡等你。”

  薛破虜聽了三步並作兩步走近自己的帳篷,帳篷裡只有喻安性一人在,薛破虜避退左右之後,獨自一人去見喻安性喻大人。

  喻安性說道:“破虜,你跟茅先生談得怎麼樣。”

  薛破虜挨著喻安性對面坐了:“茅先生只是希望卑職儘快返回山海關去領功受賞。”

  喻安性笑道:“茅先生跟本撫提到,願意向經略大人力薦你出任遼東前鋒正印總兵官一職。”

  薛破虜說道:“大人,回去面對袁崇煥、祖大壽他們,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與其在經略大人手下日日防賊,卑職寧願不當這個總兵。”

  喻安性說道:“破虜看得挺嚴重的,其實你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破虜,你真的準備在朝鮮長期呆下去嗎。”

  薛破虜說道:“大人,卑職不在朝鮮避禍,難道回到寧遠去跟袁崇煥、祖大壽他們搞內鬥嗎,這樣不是稱了建虜的心意,有機會把我們遼東軍各個擊破。”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3:24

第414章 酋女

  喻安性問道:“破虜,可是久居朝鮮缺糧少兵,又要面臨朝廷、朝鮮、建虜幾方壓力,也不是長久之法呀。”

  薛破虜心說你喻大人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完全知道我薛某人的想法,不過薛破虜明面上還是盡力作出最合理的解釋:“大人,卑職看重的是朝鮮國的戰略位置,一來可以遠離寧錦、山海關,避免跟袁、祖等人發生衝突,二來可以利用朝鮮優越的地理位置,在建虜的側後方進行牽制和打擊。”

  喻安性說道:“近日茅先生就問過本撫,懷疑你想去朝鮮擁兵自重,如果將來東路軍回撤寧錦,你和薛家由又何以自處。”

  薛破虜說道:“只要薛家有兵在手,相信朝廷不會太追究薛家的,何況卑職在朝鮮也是為了更好的打擊建虜嘛。”

  喻安性說道:“破虜,你有你的道理,就算朝廷不計較你的做法,朝鮮國也未必會同意我們久居的。”

  薛破虜聽到喻安性提到“我們”心裡一喜,覺得可以說動喻大人留在朝鮮國內,於是決定給喻大人吐點有價值的資訊,以堅定喻安性留在朝鮮的決心,於是薛破虜把上次薛四帶來的朝鮮國情報整理了一下告訴了喻安性。

  薛破虜說道:“大人,朝鮮國國王李倧得國不正,我大明還沒有承認李倧王位的合法性,朝鮮國皇室權力爭奪越演越烈,國王李倧哪有餘力干涉我天朝上國的兵馬,說不定還會托我們為他說項,在大明朝要一個正位的詔書呢。”

  喻安性聽了點點頭說道:“朝鮮國國王李倧天啟三年得位於其叔光海君李琿,天啟四年支持現在國主李倧的大將李適又反,立即廢掉李倧,以其叔興安君李瑅為新君,三日後李適兵敗被殺,興安君亦被殺,李倧復位,其後朝鮮又多次派出使團前往登州拜見登萊巡撫袁可立,請求登萊巡撫袁可立代為轉奏辨明原委,以得到我大明朝廷對現任朝鮮國國王李倧王位正統的承認。”

  薛破虜一副敬佩的眼光看著喻安性說道:“大人,你真是明見萬裡啊,仿佛朝鮮的事情就在你掌指之間一樣。”

  喻安性微微一笑說道:“這些事情都是擺在明面上的,只要平時稍微留心一下塘報,自然會知道個十之八九,倒是沒想到破虜也綿裡藏針,關心起天下格局來了。”

  薛破虜心說我知道個屁啊,這些關於朝鮮國的內容全部是少爺的夫人陳小姐秘紮裡敘述的,自己不過是照本宣科而已,倒是喻大人這樣的文人能知天下事,如果少爺能得喻大人相助,豈不是如三國劉備之得臥龍也,自己倒要好好的拉攏喻大人一番。

  薛破虜說道:“大人,我們站穩朝鮮這塊地盤,企機進攻建虜必建大功,何況我家少爺最近會趕到遼東來,相信大人你也不願意錯過這個報效朝廷的好機會吧。”

  喻安性笑著說道:“如果有此良機,本撫自然不會錯過為朝廷為皇上盡一份心力的機會,暫留朝鮮一事,本撫定當為破虜好好周旋一番。”

  薛破虜說道:“如果有大人親自指揮,攻擊建虜的勝算會更大。”

  喻安性微笑著說道:“這事到時候再議吧。”

  跟著喻安性就向薛破虜告辭,薛破虜把喻大人送到帳篷外,喻安性婉拒了薛破虜讓回帳篷抓緊時間休息,薛破虜也覺得有些疲倦了,說了幾句客套的話和喻大人分了手。

  第二天天剛麻麻亮,趙率教趙總兵的先遣兵馬就朝長奠(長甸)方向移動,隨後是茅元儀帶領的衛所軍民夫和遼民車隊,負責全軍斷後的喻安性、滿桂、薛破虜的隊伍還留在原地未動。

  薛破虜坐在一個小崗子上,聽取重傷恢復得很快的喬國梁彙報:“職業格殺了三十多個建虜,俘虜的那個梅勒額真有死在混亂之中了。”

  薛破虜吃驚地道:“國梁,俘虜營發生了什麼事情。”

  喬國梁說道:“這幾日有遼民收建虜重金勾引,企圖趁機救走老奴十五阿哥多鐸貪圖厚賞,不過這個消息早有遼民透露給俘虜營了,昨夜我們潛水衛和暗營聯合行動,先行藏過十五阿哥多鐸,把沖進來營救的建虜和遼民誅殺一盡,那個俘虜的梅勒額真反抗激烈,我們只好就地正法了。”

  薛破虜說道:“殺得好,還有多少俘虜活著。”

  喬國梁說道:“本來就只有五十多個俘虜,昨夜在混亂之中有人想趁機逃跑,被屬下們格殺了大約十人。”

  薛破虜說道:“國梁,把那些不聽話的俘虜都殺掉,只要留住多鐸就行了。”

  喬國梁說道:“二叔,努爾哈赤的幼女聰古倫鬧得最凶,這個小蹄子殺還是不殺。”

  薛破虜頓時來了興趣說道:“喔,這女子長得如何,可曾婚嫁。”

  喬國梁以為薛破虜有了想法連忙回答:“二叔,聰古倫已經許配人家,是歸附努爾哈赤的蒙古喀爾喀部台吉博爾濟吉特氏固爾布錫,聰古倫因為避嫁沒有去盛京,長相嘛,在女真人中間應該是上上之選。”

  薛破虜沉吟了一下說道:“國梁,比起我們漢人女子來,大約是什麼等級的姿色。”

  喬國梁說道:“聰古倫身材體型非常健美,就是皮膚和臉龐比不過江南佳麗,不過也可以算得上北國佳麗了,將軍,屬下給你帶來看看,你滿意就留下,不滿意就殺了或者關起就是了。”

  薛破虜瞪了喬國梁一眼罵道:“你豬腦子啊,公主、貝勒的死活可是國家大事,不是你我說殺就可以殺的,這聰古倫公主嘛,聽名字就是個乖巧的女子,現在有多少歲了。”

  喬國梁回答:“虛歲應該是十四歲了。”

  薛破虜說道:“年齡還行,給少爺留著使喚吧,國梁,像聰古倫這樣的女子,好歹也是一個公主,那是我們這些大老粗能夠享用的。”

  喬國梁回答:“二叔,小侄明白了,還有那些從逆的遼民家屬怎麼辦。”

  薛破虜說道:“國梁,該殺的一個也不要留,一定要震撼那些遼民,報信的重重有賞,你們開出了多大的賞格。”

  喬國梁說道:“有五個人告密,我們潛水衛和薛府暗營準備了一千兩銀子,現在覺得有些少了暗營方面也準備出一千兩銀子。”

  薛破虜說道:“小家子氣,去小明子營裡支取一萬兩銀子,告密的五個人每人打賞一千兩銀子,剩下的就獎勵給參戰的士兵吧,國梁,少爺說過招降納叛收買奸細,一定要開出讓對方足以動心難以拒絕的價錢來,明白嗎。”

  喬國梁感激地點點頭說道:“侄兒明白了,可是告密的人,有兩家也有親屬捲入劫獄的事件裡面,二叔你持什麼態度。”

  薛破虜說道:“你直接告訴告密者,做一個人情給他,如果告密者不介意他親屬的生死,我們就代他料理了就是。”

  喬國梁躬身行禮說道:“二叔,侄兒告退了。”

  薛破虜輕輕拍拍喬國梁的胳膊說道:“國梁,你的傷還沒有好,要多注意身體才是,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你讓滿囤和宋奎來就行了、”

  喬國梁點點頭快速的離開了,這時候正好王平的馬隊回來了,王平一路小跑來到小崗子上,王平對薛破虜說道:“將軍,通遠堡方向的建虜過來,不過兵力卻只有五千人的樣子,後們沒有發現跟著大部隊,末將讓陶千總盯著,這才趕緊回來報信。”

  薛破虜聽了有些疑惑自言自語道:“怎麼只來了五千人呢。”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3:25

第415章 長甸

  薛破虜向東面望去,東路軍茅元儀率領衛所軍民夫和遼民的最後一批人已經上路了,接下來輪到薛家軍的輜重營和依附的遼民出發,薛破虜看著這慢悠悠的隊伍,對茅元儀堅持要帶走遼陽城的民眾有些惱火,這要是被建虜追上了還有個好啊。

  一會兒喻安性和滿桂到了,滿桂一見面就嘮嘮叨叨的說道:“喻大人、破虜兄,帶上這些遼民走路簡直像蝸牛爬,這樣下去會出大事的。”

  喻安性寬慰滿桂道:“滿將軍,遼民也是大明的百姓,只要他們願意回歸中原,我們東路軍沒有拋下他們的理由的。”

  滿桂惱怒道:“若是只有破虜兄和希龍兄,我們像蒙古鐵騎一樣縱橫馳騁,現在說不定去了盛京城下,要建虜也嘗嘗我大明軍來無影去無蹤的厲害。”

  薛破虜說道:“滿兄,兄弟也想獨來獨去,叱吒風雲是何等的氣概,可是我們官軍之所以跟建虜打仗,還不是為了我漢軍兒女不受外族欺淩,所以只要我們東路軍還有保護這些遼民的能力,兄弟的意思就是不拋棄不放棄,帶走每一個願意回到大明懷抱的遼民。”

  喻安性念叨:“好一個不拋棄不放棄,破虜的襟懷本撫自愧不如啊。”

  薛破虜謙虛道:“這些都是我家少爺的教誨,卑職只是照著去做罷了。”

  喻安性感慨地道:“破虜,你家少爺是何許人物,本撫倒有意跟他好好暢談一番,領略薛家少爺的非凡風采。”

  滿桂也說道:“破虜兄,下次見了你家少爺,兄弟我要好好的跟他交往交往。”

  薛破虜笑道:“滿兄,其實我家少爺佩服得緊,少時常常聽我家少爺提起滿兄,你可是我家少爺的心中的偶像喲。”

  滿桂聽了是滿臉的得意說道:“真的嗎,說來慚愧啊,其實是你家少爺才是我們遼東軍人的偶像啊。”

  薛破虜正色道:“正是有了滿兄這樣剛方貞介疾惡如讎的英雄,我家少爺才能有樣學樣成了國家的棟樑。”

  這時候負責鳳凰山西面警戒的饒國英部探馬來報:鳳凰山外發現建虜鑲藍旗的蹤跡,饒千總懷疑是建虜鑲藍旗濟爾哈朗的人馬,粗步估計人馬在一萬上下。

  薛破虜讓探馬通知饒國英收縮隊伍回鳳凰山,又傳令東路軍前方隊伍加快行軍速度,薛破虜這才說道:“大人、滿兄,我們也應該走了。”

  滿桂說道:“破虜兄,不在這裡阻擊一下建虜的人馬。”

  薛破虜說道:“不用,我們去長甸,免得被建虜拖住了。”

  喻安性說道:“破虜,如果不在鳳凰山打一仗,建虜跟在我們後面也很麻煩的。”

  薛破虜說道:“大人,給你說實話吧,薛家軍的彈藥和手雷、炸藥包不足三成了,再打兩仗恐怕火器營的士兵就只有扛著刀槍上戰場了,卑職想把這些彈藥和手雷、炸藥包用在關鍵的時候。”

  喻安性聽了說道:“是本撫忽略了,這火器營打的就是後勤,沒有了彈藥和手雷、炸藥包威力自然會削弱很多,那好我們走吧。”

  薛破虜看著有些失落的喻安性和滿桂,還是忍不住說道:“大人,滿兄,我們沿途看看有沒有有利地形,能夠以少量的彈藥和手雷、炸藥包的消耗,換取殲滅一批建虜也是可以考慮的。”

  滿桂寬慰的說:“破虜,能打就打,不過兄弟終於知道了,你們薛家軍的火器營也不是萬能的。”

  喻安性想了想說道:“破虜,等到了朝鮮安定下來,本撫向登萊巡撫袁可立袁大人討要一批火藥來給你。”

  薛破虜說道:“那卑職先謝過大人了。”

  喻安性說道:“破虜,都是為了消滅建虜,客氣話就不要說了。”

  薛破虜訕訕地說道:“大人,卑職有一句不知將他的話,說了你不要見怪才好。”

  喻安性溫和地說道:“破虜,本撫與你都是共過患難的人,你但說無妨。”

  薛破虜說道:“大人,如果能夠要到火藥,最好是京師王恭廠做的火藥,其他地方的火藥多數都不好使。”

  喻安性頓時來了興趣問道:“破虜,你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薛破虜說道:“大人,我們薛家軍使用的火藥,比一般的火藥純度要高,這樣才把火統打得遠,手雷、炸藥包的威力才大,朝廷的火藥局裡面好像只有京師王恭廠的火藥符合這個要求。”

  喻安性笑道:“破虜啊,想不到你的火器營嘴兒還蠻刁的嘛。”

  薛破虜說道:“就是,一般的火藥可沒有多少殺傷力。”

  喻安性歎口氣說道:“破虜,這就不好辦了,本撫的權力可出不了山海關,找登萊巡撫袁大人要批火藥,一半靠的是交情,嗯,本撫先問問吧,如果經略孫大人出面,要些京城王恭廠的火藥還是問題不大的。”

  喻安性、薛破虜、滿桂看著隊伍走了一半了,三人才接過自己騎兵牽過來的戰馬,上馬隨著大隊明軍一路東去,中午之前之前到了長甸,所有後續隊伍就圍著村子和靠近馬頭山附近的地方休整。

  喻安性、薛破虜、滿桂他們在長甸得到了一個好消息,趙總兵輕而易舉的拿下了寬甸,說來這還要托建虜的福,建虜阿濟格的正黃旗兵圍朝鮮義州府的同時,建虜杜度的鑲白旗大軍攻破了東江軍鎮守的險山堡,讓險山堡以北寬奠、永奠、大奠、長奠、新奠等東江軍地盤都落入了建虜手裡。

  這些寨堡的軍民被殺得屍橫遍野,連寨牆也被扒了,建虜殺了一批抓了一批走,原來的這些東江軍的民眾怕了建虜,又向鴨綠江對岸逃離了一批,現在寬奠、永奠、大奠、長奠、新奠是十室九空,剩下的都是不能走遠路的老人傷殘,如果還有身體周全的健全人,十有八九是投靠了建虜的順民。

  面對被扒得支離破碎的堡牆,建虜的士兵和依附的遼民根本不能防守,聰明的散丫子逃跑了,腦殼不開竅的被明軍抓住,統統的一刀下去了帳,就是長甸、寬甸躲起來的建虜和有血債的順民,也被仇家和得了好處的遼民指認出來,最終還是逃不了一個死字。

  不過薛破虜三人也得到一個壞消息,鑲黃旗和鑲藍旗的的人馬在鳳凰山兵合一處之後,已經加快了行軍的步伐,向長甸方向快速追了過來。

  好在鑲黃旗和鑲藍旗的的人馬至少要兩個時辰之後才能趕到長甸,薛破虜看著這個差不多全部是木材搭建的村子,忍不住心中一動,這可是一個打埋伏的好地方啊。

  薛破虜跟喻安性、滿桂碰了一個頭,薛破虜說道:“喻大人、滿兄,不如我們在長甸這個小村莊伏擊一回建虜,把這個尾巴砍掉。”

  喻安性看了看小村莊說道:“這裡地勢險峻,建虜守在村中不出來,我們遼東軍怎麼打埋伏啊。”

  薛破虜說道:“大人,村裡全是木屋材草,我們順風放火燒村,伏兵從馬頭山上殺下來,把建虜趕到靈江岸邊聚而殲之。”

  滿桂說道:“算一算時間,建虜應該在入夜的時候趕到長甸,可是這馬頭山也藏不住人馬啊,這樣我們明軍就無法靠近村子,那我們怎麼放火燒建虜呢。”

  薛破虜說道:“滿兄,兄弟想到辦法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3:27

第416章 火攻

  話說鑲黃旗和鑲藍旗的人馬在鳳凰山合會後,領軍鑲藍旗的貝勒濟爾哈朗給衛齊、鼇拜、圖賴、納蓋、蘇完顏這些人帶了了好消息,正黃旗阿濟格、鑲白旗杜度、鑲藍旗阿敏在雙檯子河圍住了明軍遼東西路軍兩萬餘人,而雙檯子河西岸的明軍遼東西路軍主力,也被皇太極率領的正白旗和正藍旗、鑲黃旗攻擊。

  最讓建虜們興奮的是明軍遼東西路軍主力被皇太極率領的正白旗、正藍旗、鑲黃旗三旗所重創,現在阿布泰帶領的正藍旗已經過了雙檯子河,離鳳凰山只有一天的路程,濟爾哈朗告訴鑲黃旗的衛齊、鼇拜、圖賴、納蓋、蘇完顏這些人,只要鑲藍旗和鑲黃旗拖住明軍遼東東路軍不過鴨綠江就是勝利。

  這下子不光報仇心切的圖賴、納蓋、蘇完顏三人激動萬分,就連衛齊、鼇拜也血氣上湧,有了跟明軍遼東東路軍幹一場的衝動,這時候急於復仇的圖賴,提出鑲黃旗和鑲藍旗聯軍追擊明軍遼東東路軍。

  濟爾哈朗聽了圖賴的建議非常動心,倒是鑲黃旗佐領衛齊說話了:“貝勒爺,大貝勒就在來鳳凰山的路上,這事是不是跟大貝勒商量一下。”

  濟爾哈朗還沒有開口,圖賴就急了說道:“九叔,大貝勒爺本來就是要我們緊緊跟著明國官軍的,那裡用得著事事請求,追晚了明軍從長甸過江跑到朝鮮去了。”

  濟爾哈朗哈哈大笑道:“圖賴,你這就不知道了吧,明軍絕不會在長甸附近過江的,打仗光有勇氣可不行啊。”

  圖賴嘀咕道:“貝勒爺,那是為什麼呢。”

  濟爾哈朗終於得到賣弄的機會有些得意,於是對圖賴說道:“你們鑲黃旗常駐遼陽、盛京,不清楚鴨綠江的水文地理情有可原,本貝勒在朝鮮邊境以及東江鎮遼東灣呆過不少時日,長甸這個位置的鴨綠江河面寬廣水流喘急,不適合大部隊過江的。”

  衛齊問道:“貝勒爺,你的意思是明軍遼東東路軍會繼續北上,在鴨綠江的上游找渡口過江去。”

  濟爾哈朗點點頭說道:“應該就是這樣,可惜鴨綠江上游我大金國牛毛寨一線兵力抽調一空,使明軍如入無人之境,現在北面只有老寨還有少許兵馬可用了。”

  濟爾哈朗的話說得鑲黃旗的將領們一片默然,是啊,這一年來大金國跟明國開戰敗多勝少,最惱火的還是金國的戰爭資源消耗太大,其中兵員的損失到了使金國女真部捉襟見肘的地步,八旗常規軍的年齡大幅度放開,隨後出現了八旗旗兵中軍充斥著老老少少兵員,其戰鬥力是可想而知了。

  這一切都是拜明軍薛家軍所賜,現在在女真八旗這樣的金國精銳心裡,很多女真族官兵對薛家軍都有一種畏懼情緒,其實是對薛家軍犀利的火器恐懼更大,女真八旗將領中個別人開始出現回避薛家軍的現象。

  濟爾哈朗的話給鑲黃旗的人潑了一盆冷水,前兩天跟明軍摩天嶺打了一仗,結果連明軍的毛都沒有摸到,就損失近兩千鑲黃旗旗兵,這可是真真正正的建州女真勇士,不是別的旗那些用其他女真,或者蒙古、漢軍剃頭湊數的隊伍,現在圖賴三兄弟都不知道怎麼回去向大汗努爾哈赤交代。

  最後還是濟爾哈朗說道:“我們大家遠遠的跟著明軍就是,等到七貝勒的正藍旗到了再說,本貝勒會找大貝勒商量的,等明軍半渡而擊之可以大勝。”

  衛齊、圖賴等人聽了眼睛一亮,對呀,我們遠遠的跟著遼東軍就是,有機會就給明軍一傢夥,打了勝仗大家都會分到功勞的嘛,畢竟遼東軍裡薛家軍這塊硬骨頭不是誰輕易能夠啃得動的。

  結果鑲黃旗和鑲藍旗的人馬在鳳凰山磨蹭了半天,這次可是朝長甸方向追擊,濟爾哈朗要見大貝勒代善商量事情,只讓兒子富爾敦領了一半人馬走在鑲黃旗後面壓陣,自己在鳳凰山路口等待大貝勒代善的到來。

  圖賴領頭到了長甸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因為害怕中了明軍的埋伏,圖賴三兄弟還圍著馬頭山和小村莊仔細的查看了一番,確定沒有問題才迎接九叔衛齊的大隊人馬進了小村莊,可惜村子不大住了鑲黃旗的人馬之後,後來的鑲藍旗富爾敦五千旗兵,只好在村子外面安營紮寨了。

  富爾敦是一肚子的鬼火在冒,或者我們鑲藍旗還受歧視了,早知道鑲黃旗這些人如此無情,自己也沒有必要眼巴巴的跟來了,就是回來衛齊派鼇拜來請富爾敦入住村莊裡,富爾敦因為鑲黃旗沒有給自己的衛隊留住所,堅決回拒了鼇拜的迎請。

  大約過了三更天的樣子,富爾敦正在帳篷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突然聽到長甸村子裡面殺聲四起,富爾敦正在驚豫之間,有奴才進來報告:“貝子爺,不好了前面村子裡燒起來了,而且馬頭山上殺來數不清的明軍,請貝子爺定奪。”

  富爾敦聽了亡魂盡冒,壞了中了明軍的埋伏了,富爾敦抓了一件皮袍就沖出了帳篷,富爾敦一看鑲黃旗住的村子嚇了一大跳,這火大得沒有譜了,整個村子完全被大火包圍住了,火苗沖起有幾十丈高。

  富爾敦隔著村子三四裡地,也感到一股熱浪襲來,還聽到火光中物體劈劈啪啪爆炸聲,富爾敦穩住心神召集兵馬準備迎戰,可惜還有來得及付之行動,明軍的手雷就飛進了鑲藍旗的營盤裡了。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富爾敦的營盤被炸得七零八落,鑲藍旗的旗兵多數還在夢中酣睡,一時間是猝不及防被炸得死傷狼藉,就是出了帳篷的旗兵也是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富爾敦完全招呼不住自己鑲藍旗的兵馬了。

  很快明軍踏破了富爾敦的鑲藍旗大營,富爾敦是又氣又急召集手下兵丁奴才要跟明軍拼命,結果反而不自己的貼身侍衛夾住,眾人七手八腳的推上了戰馬,護擁著朝西面逃跑,這下子把富爾敦氣得要死。

  富爾敦喝道:“放開我,你們是在找死啊。”

  富爾敦的侍衛說道:“貝子爺,你們抵不住了,還是快快離開吧。”

  富爾敦大怒:“放屁,我女真勇士怎麼可以輕言後退,何況我們還要接應村子裡的鑲黃旗友軍呢。”

  富爾敦的侍衛說道:“貝子爺,這麼大的火在燃燒,已經沒有說明鑲黃旗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掉了。”

  富爾敦看看越來越近的明軍,再瞧了瞧遠處熊熊烈火的村子,沒有什麼人朝自己的西面跑來,倒是看到火光中有不少人影投南邊去了,可是南邊有一條靈江擋著,也不是逃生的好地方,估計這次鑲黃旗損失會非常的重。

  富爾敦的侍衛說道:“貝子爺,不能做無謂的犧牲了,還是趕快走吧。”

  富爾敦看著漫無邊際的明軍,知道大勢已去頹喪的說道:“可恨,可惱,唉,走吧。”

  富爾敦這才在手下侍衛的護擁中策馬西去,鑲藍旗的旗兵見首領走了,大家更沒有了抵抗的意志,都吩咐跟在富爾敦的後面逃跑,明軍將士只是象徵性的追殺了一會就停止了繼續追擊。

  參加這次埋伏的喻安性、薛破虜、滿桂看著長甸村子的大火開心異常,薛破虜一把火把建虜鑲黃旗五千多兵馬燒得差不多精光,就是鑲藍旗的建虜也損失過半,明軍遼東東路軍不費多大代價,就消滅六七千建虜士兵。

  喻安性笑道:“破虜,你一把火就有了建虜幾千人的命,果然有古名將的風範啊。”

  薛破虜說道:“可惜了我薛家軍兩千多斤火藥,應該再多消滅一些建虜才對。”

  滿桂說道:“破虜兄,你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像這樣的的勝仗,本兵以前想都不敢想啊,以後要跟破虜兄好好學幾招打韃子的招數。”

  薛破虜哈哈一笑說道:“滿兄,學習就不敢當了,大家互相研究研究就是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3:28

第417章 江邊

  薛破虜在送走薛家軍輜重營和隨軍遼民之後,薛家軍集結了包括新加入的遼民士兵四千人,喻安性的一千護衛軍,滿桂總兵的五千人遼東軍,還有五千衛所軍將士,參加對建虜的長甸伏擊戰。

  薛破虜在長甸村子的材草之下隱秘之處,散下了大量的火藥細末,把這個以木制結構為主的村子,變成了一個一個一點就燃的火藥桶,不過建虜自己不引起火災,是很難發現村子不大明軍做了手腳。

  而喻安性、薛破虜、滿桂的一萬五千分兵都遠離了長甸十幾裡路以外,等到了快二更天全軍再原路趕回長甸來,迅速在馬頭山、靈江對建虜駐紮的村子實行包圍,由薛家軍潛入長甸那個村子放火。

  果然放了火藥的村子燒起來就是不一樣,薛家軍才甩進去幾處火星子,這個村子就迅速的燃燒起來,讓那些行軍累了的建虜頓時成了烤豬,又被四周的薛家軍整頓手雷轟炸,讓村子裡的韃子兵錯過了最佳的逃生機會,這時火乘風勢風借火威,一瞬眼間火燒成了氣候,鑲黃旗大多數的韃子兵再要逃出村時已經來不及了。

  薛家軍的爆破隊由喬國梁率領,配合滿桂所部和部分衛所軍攻擊了鑲藍旗富爾敦的大意,由於明朝遼東軍出現突然,而鑲黃旗已經深陷火海,加大了富爾敦所部的心裡壓力,在明軍的攻擊下鑲藍旗就潰敗了。

  出了建虜鑲藍旗向西面跑了一半人,就是正黃旗和鑲藍旗少數旗兵朝南邊靈江逃竄,結果被薛家軍和部分衛所軍尾隨追殺,至少斬殺了四五百韃子,其他韃子不是沿江西逃,就是落入了靈江江水裡,好在大明軍不為已甚,沒有窮追猛打就收兵了,不然靈江邊和鑲藍旗的敗兵不知道還要多死多少人。

  喻安性,薛破虜。滿桂和衛所軍迅速打掃了鑲藍旗大營,把馬匹和值錢的東西拿走,其他的物資帳篷堆在一起,一把這些東西火統統燒了,也順便阻攔了東來建虜的通路,一萬多明軍官兵立刻往寬甸方向追趕大部隊而去。

  隊伍行進了一會兒天色開始放亮,行軍的路況也好了很多,走在一起的喻安性、薛破虜、滿桂得到了長甸戰鬥統計情況,除了估計殲滅了建虜六千多人左右,還得到了一千多匹戰馬,以及一些金銀和貴重財物。

  喻安性最關心的是明軍的傷亡情況,結果明軍陣亡了三十多人,多數是追擊靈江邊敗兵時陣亡的,一百多士兵受傷,這其中一半的傷亡都是黑夜中誤傷,不管怎麼說這樣的傷亡比例創了明軍和建虜作戰的記錄。

  喻安性現在的心情非常好,自從跟著薛破虜一起打仗,這建虜就好像不行了,成了薛家軍手裡的麵團,隨便薛家軍怎麼對付一下,建虜的傷亡就海了去了,自己包括其他明軍從來沒有打過這麼爽快的仗。

  喻安性說道:“破虜,要是明軍都有薛家軍這樣的戰鬥力,何愁建虜不滅啊。”

  薛破虜說道:“在弘螺山的時候,我家少爺就答應經略大人,幫助遼東軍建立火器營,出任遼東前鋒總兵,可惜朝廷和遼東的一些人就盯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怎麼會關心國家民族的利益呢。”

  一旁的滿桂說道:“喻大人,想想薛家和薛總兵的遭遇,武將怎麼能夠在邊塞立功,朝廷推行重文抑武的政策,要是太平年間也還罷了,這邊塞烽煙四起的年代,武將地位如此低下,實非國家之福啊。”

  滿桂的話說的喻安性無言以對,歎了口氣只好催馬快行,明軍官兵打了一個大勝仗,官兵個個士氣高漲,隊伍行進得很快,不到中午隊伍就到了寬甸,茅元儀在寬甸鎮子等著,隊伍一到現在的飯菜就抬了出來,給得勝回來的官兵們添飯添菜。

  僅僅吃了一點乾糧的參戰官兵們,聞著香噴噴的飯菜食欲大開,都搶著去吃午飯了,茅元儀把喻安性,薛破虜。滿桂三人迎進一處小院,院子裡的石桌已經擺上飯菜,菜的品種跟官兵一樣,一盆燒羊肉,一盤炒青菜,一鍋羊雜湯,但是勝在分量十足。

  茅元儀招呼喻安性,薛破虜。滿桂三人吃飯,自己則坐在一旁陪著,等三人吃得差不多了才說:“你的在長甸的戰鬥學生已經知道經過了,還是滿總兵敢大膽直言,這靈活用兵其實很好,一仗就消滅了六千多建虜,就是要多打一些這樣的勝仗。”

  喻安性家茅元儀口上服軟就1笑著說道:“止生,看來我們早就應該放權了,讓將軍們可以便宜行事。”

  薛破虜問道:“茅先生,現在趙總兵到了那裡了。”

  茅元儀回道:“算算路程應該快到了鴨綠江邊了,位置就是你提到的對岸碧潼城上游的一個灣子。”

  薛破虜說道:“行,一會我們全部撤往鴨綠江邊,爭取今天就開始過河。”

  茅元儀說道:“破虜,東路軍能不能全軍渡過鴨綠江,就看你薛家軍的工兵架設舟橋了,要是不靈的話麻煩就大了。”

  薛破虜說道:“茅先生,像鴨綠江這樣的大江末將真的沒有試過,不過末將相信人定勝天,一定會順利的渡過鴨綠江的。”

  茅元儀說道:“行,大家一起出發吧。”

  正午未過遼東東路軍就出了寬甸,薛破虜、喻安性、滿桂連同茅元儀在寬甸留守人員兩萬人,折向南面向鴨綠江邊進發,薛破虜擔心薛家軍工程兵架橋的進度,向茅元儀、喻安性、滿桂告辭,讓陸要金指揮薛家軍將士,自己帶了親兵和閻老麼這一隊人馬,先行趕往鴨綠江西岸。

  薛破虜在申時趕到了鴨綠江邊,整個江邊等候著近四萬遼東軍民,趙率教飛快的騎著馬過來,薛破虜急著問道:“老趙搞到幾條船。”

  趙率教說道:“弄到了五條船,可惜只有兩條大點,其中一條還有些破損,不過使用還是沒有大的問題。”

  薛破虜說道:“那就到對面碧潼城去弄些船來吧。”

  趙率教說道:“兄弟我派了孫副將過江去交涉了,現在朝鮮國碧潼城方面還在為我們大軍過江頭疼,說要請示平壤府、寧邊大都護府才能定奪。”

  薛破虜說道:“我們的船回來了沒有。”

  趙率教說道:“船回來報信後,停在江邊的。”

  薛破虜說道:“閻老麼,你帶人過江去收集船隻,去輜重營把前屯衛投奔我們漁民士兵也帶上。”

  閻老麼問道:“將軍,要是那些朝鮮棒槌不買我們遼東軍的帳怎麼辦。”

  薛破虜說道:“老子不是叫你去嗎,難道這個都不明白,莫不成派一個白麵書生去說道理不成。”

  閻老麼大喜說道:“將軍,小的明白了。”

  閻老麼帶著手下就往江邊跑,薛破虜喊了一句:“老麼,儘量不要整死了,還有把船快點劃回來。”

  閻老麼“額”了一聲之後,人已經走得遠遠的了,薛破虜才說:“趙兄去看看我薛家軍工兵的架橋進度。”

  薛破虜和趙率教來到江邊,負責架橋的是喬國梁、劉滿囤、宋奎,他們有在大同軍系統訓練舟橋作戰的技能,比起薛破虜的工兵強得太多,薛家軍在鴨綠江上架設浮橋已經有了一些規模。

  喬國梁身體沒有痊癒,只是在岸上指揮架設浮橋,見薛破虜到了江邊,就立刻趕到了薛破虜面前,喬國梁說道:“二叔,工兵部隊的舟橋只能架設到靠近江心的礁石上,江東那一截距離,需要大量的木船、木板和纜繩等物資。”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3:29

第418章 渡船

  喬國梁告訴薛破虜鴨綠江上下游落差較大,水流喘急,五月中旬進入夏汛,七月份為全年最大月流量期,現在屬於江水上漲期,好在碧潼這裡江面相對較窄,水流還算平緩,最主要的是上游這幾天沒有下雨,這應該是今年六月以後在碧潼這裡渡江的最佳時機了。

  薛破虜說道:“粗繩輜重營不少,扁廂車能不能代替木板。”

  喬國梁說道:“好在是一次性使用,粗繩也可以代替纜繩,扁廂車取代木板,需要大量的麻繩,不過浮橋下沒有小木船做乘力,東面那段見面還是搭不起浮橋的。”

  薛破虜說道:“國梁,我記得王平、陶要富那批大同軍留在我們這裡的時候,帶了一些羊皮袋,這次好像帶來了,你看能不能紮成羊皮筏子,牽著繩子過江。”

  喬國梁說道:“二叔,我怎麼忘了這茬呢,侄兒現在就去處理。”

  喬國梁一溜煙的向江邊薛家軍輜重營跑去,薛破虜看著閻老麼一行的兩條漁船已經劃向江心,每只船上都坐了二十人左右,已經快到運載的極限了,這讓薛破虜不由得心裡捏著一把汗。

  趙率教說道:“沒想到朝鮮人如此不識時務,這樣耽擱我遼東軍過江,會讓我們遼東軍陷入覆滅的境地啊。”

  薛破虜笑道:“所以說朝廷那些官員才好笑,人家不過是利用一下我們大明,偏偏自以為是天朝上國,屁顛顛的趕來救援,就圖那麼一點宗主國的虛名而已。”

  趙率教說道:“破虜兄,朝鮮人不通事務,可我們也不得不救啊,須知道這是唇亡齒寒,如果朝鮮覆滅了,大明在遼東的壓力就會更大了。”

  薛破虜說道:“可惜人家防我們大明,防得還是很緊的。”

  趙率教歎口氣說道:“朝鮮自太祖時就定為大明“不征之國”,這朝鮮國擔心實在是有些多餘啊。”

  薛破虜說道:“人心隔肚皮啊,人家朝鮮國怎麼知道我們大明的想法,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人家朝鮮自然會防範我們大明瞭啥。”

  趙率教說道:“這些朝鮮棒槌真是可惱可恨。”

  薛破虜說道:“算了,過了江再跟朝鮮棒槌說道說道,老趙,隊伍裡會划船軍民挑選出來沒有。”

  趙率教說道:“划船軍民挑選出來了四百多人,按你出的條件告訴了他們,從鴨綠江來回一趟給銀子一兩,如果不是本兵說假冒划船的按軍法處置,估計冒充划船的軍民都會過千數呢。”

  薛破虜笑道:“國人一貫如此,愛貪小便宜。”

  趙率教突然指著江對面說道:“破虜兄,閻隊長已經上岸了,好像在捆纜繩呢。”

  薛破虜一看果然如此,閻老麼過去的兩條船,分別帶過去了一條主纜繩,六個薛家軍士兵跟岸上守候的趙率教的官兵在系纜繩,而閻老麼帶了三十多個薛家軍士兵朝下游碧潼城岸邊跑去。

  而兩條漁船已經快劃到鴨綠江江心了,薛破虜看著兩條漁船那個架勢是要向岸邊靠來,薛破虜對身邊的親兵說:“立刻向江心喊話,讓那兩條漁船向江心的礁石考慮,在礁石那裡裝入過江。”

  薛破虜的親兵一下子去了好幾個在江邊喊話,待命的閻老麼所部立刻從剛剛搭建好的浮橋上快速通過,為了減輕重量不僅沒有帶馬匹,就是兵器都是一些輕武器,站在江心礁石處等候過江。

  聽到喊話的漁船立刻靠向礁石處,把剛剛趕到不久的薛家軍士兵又接走了四十人,一旁的趙率教贊道:“破虜兄,你這一聲招呼,就省了渡船的一半距離,可是大大加快我遼東軍的過江速度啊。”

  薛破虜說道:“趙兄,這也是被逼無奈啊,早點過江早一分安全,天知道建虜什麼時候趕到我們這裡呀。”

  趙率教問道:“今天早上你們不是消滅了六千多韃子嗎,估計後面的建虜會緩一緩吧。”

  薛破虜說道:“難說,正常判斷建虜明天中午之前,應該會趕到我們這個江邊,今晚是最佳的渡江時機,一會趙兄過江去,一定要盡一切努力尋找渡船,這關係著我們遼東軍的生死存亡。”

  薛破虜、趙率教說話的時候,薛家軍第二批士兵上了鴨綠江東岸,四十名士兵馬不停蹄的向下游江邊跑去,而漁船上一半的船工也跟著薛家軍士兵離開,只有一半船工劃著空船回江心的礁石處。

  這時喬國梁前來報告:“二叔,我們手裡的羊皮袋只可以紮十二個羊皮筏子,現在紮了四個羊皮筏子,已經在準備使用了。”

  薛破虜說道:“我們用繩子跟主纜繩連系好,主意筏子的安全,每個筏子安排有經驗的西北士兵,筏子一定不能讓士兵超載,過了江派人向上游搜索一下,看能不能找一些漁船來搭浮橋。”

  喬國梁匆匆的離開了,江心礁石處靠岸的漁船換了一批船工,裝上四十名薛家軍士兵又向鴨綠江東岸出發了,接著四架羊皮筏子緊拉著江上的主纜繩,可是向鴨綠江東岸運送人員,薛破虜看見一個羊皮筏子大約可以坐十人左右。

  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遼東軍船工又接力運送了十次官兵,人數達到四百人,還有一百多船工也過了江,遼東軍官兵去了碧潼城和江邊沿岸,而薛家軍的羊皮筏子終於增加到了十二個,運送的遼東軍官兵已經接近八百人。

  這期間碧潼城漁港響起來斷斷續續的爆炸聲,薛破虜和趙率教懷疑閻老麼跟朝鮮人幹起來了,可是過了一段時間沒有看到碧潼城下游來船,倒是上游放下來了七八條小漁船,薛家軍工兵營只要了五六隻小漁船架浮橋,把兩隻大一點的漁船加入了對遼東軍的運輸中去。

  薛破虜所處的鴨綠江江面大約有七八十丈,由於江中心正好有一塊大礁石作支撐,西岸三十多丈已經鋪好了浮橋,江心礁石處正好可以做一個小小的中轉站,剩下東岸四十丈江面,薛家軍工兵利用八隻小漁船鋪設了十餘丈浮橋,大大加快了渡船和羊皮筏子的運輸遼東軍軍民的速度。

  趙率教說道:“破虜兄,再有二十條小船,這個浮橋就可以鋪設完成了,可惜還沒有閻隊長他們的回音。”

  薛破虜說道:“趙兄,你放心,老麼很快就會把船弄來的。”

  這時薛破虜的親兵上前報告:“將軍,茅先生、巡撫喻大人、滿總兵到了。”

  薛破虜、趙率教回頭看去,遠處已經到了大明軍的軍旗的飛揚,大隊的明軍官兵朝著江邊走來,趙率教說道:“破虜兄,走去迎接茅先生、喻大人、滿將軍去。”

  薛破虜、趙率教和茅先生、喻大人、滿桂會合在一起,雙方簡短的敘了一下禮,喻安性就問道:“破虜,怎麼沒有渡過江去多少人呢。”

  薛破虜說道:“對岸的棒槌不僅不幫助我們遼東軍,還藉口需要請示平壤府、寧邊大都護府才能允許我們上岸,連船也不肯給我們遼東軍一隻。”

  喻安性聽了大怒:“這些朝鮮人簡直是混帳,這不是要置我遼東軍於死地嗎。”

  旁邊的滿桂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大喊大叫要殺到碧潼城去,把那些跟遼東軍裝怪的朝鮮人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恨。

  其中最尷尬的是茅元儀,他一向是積極主張救援朝鮮國義州城的,現在遇到朝鮮人的冷鍋冷灶對待,自己感覺有些熱臉貼冷屁股的味道,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跟喻安性、薛破虜、滿桂、趙率教他們說話。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3:29

第419章 過江

  茅元儀、喻安性、薛破虜、滿桂、趙率教他們在親兵們的護擁下來到江邊,渡船和羊皮筏子在加大對遼東軍的運輸,可是浮橋沒有連通,戰馬和大車就無法過江,而遼東軍的過江速度也大大受到限制,隨著夜晚的到來,遼東軍江上運輸人員的困難更大。

  茅元儀、喻安性看著周圍焦急等著過江的遼民,都有意識的避開了他們渴求的目光,茅元儀發狠地說道:“這次過江去之後,一定請朝鮮國國王重重處罰碧潼城的官員。”

  好在這時有巡江官兵報上來,江對岸下游方向有大量的船隻駛過來,薛破虜仔細向江對岸看去,果然有大大小小幾十條船向遼東軍渡江的地方駛來。

  挨著薛破虜不遠的茅元儀終於露出了笑臉說道:“謝天謝地,終於有船來了,這下子渡江沒有問題了。”

  滿桂不滿的嘀咕了一句:“有沒有問題,還要看韃子來得快慢了。”

  茅元儀聽了臉上一紅轉向薛破虜問道:“破虜,應該沒有問題吧。”

  薛破虜說道:“茅先生,耽擱的時間太多了,如果天黑之前搭起浮橋來,還是有機會把軍民全部渡過鴨綠江去的。”

  很快下游的船隻就靠了岸,有五隻可以裝上百人的大船,和二三十只可以裝三五十人的小船,還有這些船後面拖著的小木船,大大小小一共有六七十只船,把鴨綠江江邊擺了長長的一溜。

  江邊的明軍將士立刻拖了小木船去搭浮橋,三十多隻大木船開始裝人,薛破虜命令那五隻可以裝上百人以上的大船先裝遼民過江,二三十只可以裝三五十人的小船軍民混裝,趁著天色還亮著抓緊運幾趟。

  薛破虜下完命令才仔細聽取了過江來的閻老麼彙報軍情,原來閻老麼帶著三十多個薛家軍士兵朝下游碧潼城岸邊而去,可是一路上沒有看到一條漁船,閻老麼只好沿著江岸繼續朝下游趕去。

  閻老麼來到碧潼城斜對著的港灣,裡面停著一百多隻大大小小木船,甚至還有兩艘朝鮮兵船,閻老麼帶著手下士兵激動的奔向水港的時候,突然路邊的草叢中湧出上百朝鮮官兵攔住了閻老麼他們的去路。

  朝鮮士兵領頭的哨官用漢語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快快放下兵器。”

  閻老麼一看是一群朝鮮士兵就來了火,於是冒火連天地說道:“小子,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你用漢話問老子,難道還不知道大爺是誰嗎。”

  朝鮮哨官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本將怎麼知道你們是什麼人呢。”

  閻老麼盯著那個朝鮮哨官看了一下說道:“你眼睛瞎了,認不得大爺身上的明軍軍裝嗎,快快讓開道路,不然莫怪大爺們刀槍不認人哈。”

  朝鮮哨官尷尬地說道:“原來是上國大軍官兵,不知道你們過江所為何事。”

  閻老麼怒道:“你快快讓開,本把總要到漁港去。”

  朝鮮哨官說道:“這位丄國軍爺,那面是我國水軍重地,一般人是不許進入的。”

  就閻老麼跟朝鮮哨官一囉嗦的空兒,薛家軍第二批士兵就趕了上來,現在明軍薛家軍的兵力是朝鮮士兵的一半的樣子,那個朝鮮哨官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閻老麼見這下子來了自己手下和船工五十號人,一時間底氣是更加的足了。

  閻老麼略微等了一下後來的薛家軍士兵後說道:“少說廢話,讓不讓開,弟兄們抄傢夥準備動手。”

  朝鮮哨官看到明軍官兵個個刀出鞘,手裡拿著一個黑乎乎的傢夥,頓時就嚇了一跳,這個哨官猜出來了,在可能就是讓大金國萬分頭疼的震天雷吧,這傢夥落在人身上會屍骨不全的,現在自己已經拖延得差不多了,相信郡守、郡牧也不會太責怪自己了。

  朝鮮哨官回頭向身後的士兵揮揮手,給閻老麼讓開了一條小路來,閻老麼狠狠的看了那個朝鮮哨官一眼,帶著手下士兵保持著高度警惕走了過去,等離朝鮮哨官都人馬有了一段距離之後,才放開腳步帶著手下士兵向前面的漁港跑去。

  可是閻老麼到了漁港才發現,不少漁船開始駛離漁港,連朝鮮國水師的兩艘兵船也離開了碼頭,這下子可把閻老麼急壞了,閻老麼立刻吩咐手下的士兵招呼朝鮮漁船不要離港,並表示願意重金收購或者租用這些朝鮮漁船。

  閻老麼的手下士兵一陣吆喝,給那些朝鮮漁民和船主開出高出船價五倍的銀子買船,或者為大明軍服務一天支付一月的薪水,這樣高額的價格使不少漁民和船主猶豫起來,不再急著把船開出漁港了。

  漁港邊的朝鮮官兵雖然沒有上前阻擋閻老麼這些明軍,不過一些大船還是紛紛離開,留在漁港裡的差不多都是一些小船了,就在這個時候,一艘挨著閻老麼身邊的可以裝五十人左右的中型船,也開始解纜準備離開漁港。

  這可把閻老麼急毛了,順手就把手雷拉了弦,甩到了那座中型木船上,“轟”的一聲巨響,那座中型木船上划船的船夫,八個人有五個人被手雷炸倒,一時間那座中型木船上是哭嚎連天,還冒起了一股濃煙,估計是船上的什麼易燃物燒了起來。

  這一下提醒了其他薛家軍士兵,大喊著那些木船立刻靠岸,可是不知道是有意而為還是懼怕明軍兇悍,那些漁船反而加快立刻碼頭,這惹得薛家軍士兵火氣上湧,都學著閻隊長的手段,紛紛把手雷甩到那些已經在離開碼頭的木船上。

  “轟”“轟”“轟轟”“轟”“轟轟”

  在碧潼漁港裡,那些離碼頭近的,要離開漁港的木船,紛紛被薛家軍的手雷炸得死傷在船裡,嚇得有些朝鮮漁民上岸或者跳水而走,除了被炸得死傷狼藉在水面晃蕩的船隻,就是那些捨不得漁船的漁民、船主躲在自己的船裡聽天由命。

  這時薛家軍的第三批五十個士兵、船工到了,這使得漁港附近蠢蠢欲動的朝鮮士兵終於偃旗息鼓了,閻老麼一面安慰那些朝鮮漁民、船主,一面指揮自己的船工打撈那些空船,在閻老麼銀彈和武力的威脅下,絕大多數朝鮮漁民、船主願意為大明軍效力。

  接著不斷有明軍的士兵和船工到來,明軍幾乎完全控制了這個碧潼漁港,閻老麼把士兵分派到各船上去監視那些漁民、船主,大明軍自己的船工去操縱那些無人的空船,對十幾隻實在不願意為大明軍效力的漁船,閻老麼暫時有沒有時間管他們,就帶著這自己能夠掌控的六七十只船向上游西岸駛來。

  薛破虜對閻老麼說道:“你去告訴左明,說我說的,拿一批金子出來,給那些漁民和船主先付一些預付款,好安安那些朝鮮人的心。”

  閻老麼答應了一聲,喜滋滋的去找左明去了,茅元儀、喻安性、滿桂的兩萬東路軍人馬一到,就吃到了趙率教命令伙夫營和遼民準備的晚餐,今天晚上所有的遼東東路軍和遼民都不可能有瞌睡睡了。

  天黑燃起火把的時候,鴨綠江上的浮橋已經全部搭好了,整個浮橋插滿了火把,像一條長長的火龍,趙率教的官兵都牽著戰馬,帶著少量的物資從浮橋走過,而三十只木船也一直在不間斷的運送遼民和財物。

  由於東路軍採取了遼民主要坐船,遼東軍官兵護送著扁廂車、馬匹走浮橋,到了下半夜有兩隻小木船出現了險情,好在有驚無險沒有造成傷亡後果,薛破虜無奈停止了裝五十人一下的小船夜航。

  到了四更天的時候,包括薛家軍在內的各營遼民全部過了鴨綠江,遼東軍的衛所兵和民夫也儘量帶了一些物資過了江,還帶走了全部的扁廂車和一小部分半空的大車,西岸就剩下喻安性、薛破虜和滿桂的兵馬了。

  非常財迷的茅元儀鼓動喻安性要弄走那邊所有的財物,喻安性也捨不得這些還多少裝著一些物資的大車,於是讓過江的官兵都拉上大車向鴨綠江東岸緩緩走去,薛破虜心裡非常焦急,擔心建虜會提前來到江邊,一邊讓滿桂的人馬接著過江,自己開始收縮薛家軍人馬向江邊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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