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血起大明 作者:大漢雄魂 (已完成)

 
炎雞 2019-7-18 15:22: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6 58813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3:57

第450章 流星

  夜晚的秦淮河畔燈火璀璨,秦淮河宛如一條金龍,兩岸河街酒樓、商鋪、青樓、畫舫又開始熱鬧起來,客人穿梭往來,如錢塘潮湧一般,河岸兩邊的絲竹管弦夾雜著吆喝叫賣聲,仿佛是一幅夜色版的清明上河圖。

  薛素素依在薛濤館三樓的朱欄邊,凝視著天空稀疏的星際,這時候天邊劃過一道流星,把昏暗的夜空照得明亮,拖著著長長的尾翼,在夜空持續很久很久,才消失在天邊的另一頭,而流星沉沒處依然有紅光閃現,恰是黎明旭日東昇的模樣。

  薛素素悠悠一歎道:“有流星出紫微垣,是否暗指朝政大亂,還是邊患兵患,還是有什麼重要人物離世呢。”

  朱公子笑道:“姐姐,流星只是一種自然天象而已”

  薛素素說道:“弟弟又是西夷紅番那一套說法,我們的老祖先周易、八卦自有一套星相學說,你不信還真的不行呢。”

  朱公子說道:“喲,那姐姐說說在流星劃過代表什麼意思。”

  薛素素歎口氣說道:“流星出紫宮,天子之使也。青為憂,赤為兵,黃土工,白喪,黑為水,皆以所出命其地,可是這顆流星主西北投東南,分明不是紫禁城帝宮之紫薇。”

  朱公子心裡一動說道:“姐姐在暗指什麼。”

  薛素素說道:“朱公子,你真的不是京城的王孫公子嗎。”

  朱公子笑道:“姐姐,你說呢。”

  薛素素想了想說道:“弟弟,你通曉多國夷語,能知西夷紅番諸事,更兼你一手夷字,非十年之功不能小成,加上弟弟的西洋棋藝,不是久居海外之人,不可能通達到如此地步,看來是姐姐的感覺出了偏差。”

  朱公子說道:“姐姐,小弟的確不是紫禁城王孫貴族,小弟就是騙天騙地也不會騙姐姐你的。”

  薛素素笑著說道:“知道弟弟不會騙姐姐的,不過弟弟的來歷恐怕也是非同凡響吧。”

  朱公子歎了口氣說道:“姐姐,小弟也是一言難盡,以後有機會姐姐自會明白的。”

  薛素素說道:“弟弟,你還是聽姐姐講流星的事兒吧,說不定能幫助弟弟更瞭解大明的歷史文化呢。”

  朱公子點點頭說道:“那就勞煩姐姐了。”

  薛素素沉默了一會說道:“這顆流星主西北投東南,按星相上的說法,就是西北有紫微星投東南,俗話說:天無二日,國無二主,西北紫微不是正朔就是破軍星,就是西北就天上星宿到了東南,大明從此多事,東南也會不得安寧了。”

  朱公子說道:“年前聽朋友提起,大明遼東大捷,建部女真納降書遞順表,是年年進貢歲歲來朝,就連那遠在萬裡瀚海的土謝圖汗部也獻了九白之貢,我大明威加海內並夷四方,太陽普照的地方皆是國土,怎麼會有什麼刀兵之亂呢。”

  薛素素吃驚地看著朱公子半響悠悠說道:“但願國事真如弟弟是的這樣好,大明百姓就可以永享太平了。”

  朱公子笑道:“姐姐,你我都是身處江湖的草民,能夠享受大明繁華太平,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啊。”

  薛素素幽怨道:“弟弟,姐姐一天纏著你下棋,沒有讓弟弟享受秦淮河的無邊風情,弟弟你會不會怪姐姐呢。”

  朱公子笑著說道:“非也,非也,跟姐姐這樣的美人在一起,就是最快樂的事情,弟弟又怎麼會怪姐姐你呢。”

  薛素素羞澀地一笑道:“姐姐已經人老珠黃,那裡還敢以美人自居。”

  朱公子正色道:“姐姐,縱是國色天香也會容顏易老,惟有姐姐內媚和氣質終生如一,弟弟欣賞的美人就是姐姐這樣的。”

  薛素素嗔道:“弟弟嘴真會說話,不知道騙過多少少艾,真是年少風流啊。”

  是夜朱公子在薛濤館歇息並未外出,第二日朱公子繼續給薛素素講國際象棋要義,作重講國際象棋的開、中、殘局,特別是整體局面中行棋計畫,以及子力的配置,包括占了主動權、開放線、強弱格等等。

  薛素素學了一上午的國際象棋,中午吃飯後休息時,薛素素說道:“弟弟,這國際象棋真是博大精深,弟弟自稱打遍藩國無敵手誠不虛也。”

  朱公子說道:“姐姐這三日,上午學習國際象棋理論,下午互相下棋過招查漏補缺,最後一日系統的整理一下姐姐學習的成果,相信放眼大明朝,不會有人是姐姐的對手了。”

  薛素素詫異道:“弟弟教姐姐五日棋藝,姐姐遂成大明國手,弟弟的棋藝恐怕宇內無人能及,只是不知道學五日棋藝的姐姐,棋藝在西洋藩國是什麼水準。”

  朱公子道:“姐姐的棋藝在西洋世界的中心,法國巴黎上流社會的貴族中,也應該是中上水準,若放在貴婦之中,當是坐三望一的實力。”

  薛素素讚歎道:“弟弟的棋藝實在是太厲害了。”

  朱公子笑道:“不是弟弟的棋藝厲害,是姐姐聰慧過人,別人舉一反三,姐姐卻一通百通,雖五日學棋遠勝過凡人五年的光陰。”

  薛素素嬌羞地一笑道:“弟弟的誇獎,讓姐姐自己都覺得有些無地自容了。”

  朱公子笑道:“姐姐到了三月初三,就知道弟弟所言不虛了,像姐姐這樣的聰慧女子,只應該天上仙境中才有,姐姐恐怕是天上的那位仙女下凡渡劫的吧。”

  薛素素搖了搖頭說道:“是不是仙女姐姐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前年姐姐倒是遇到了一件奇事,到現在還是百思不解,這才讓姐姐更加留意星相卜卦之學。”

  朱公子疑惑道:“姐姐莫非遇到了什麼神魔鬼怪不成。”

  薛素素在朱欄旁玉立了好一會才說道:“大約在前年這個時節,姐姐大白天看到了自南向北的一竄火燒雲,一路滾滾而去,到了極遠的天邊,天空有十彩祥雲閃現,一陣鼓樂喧天,有大如太陽的火球,墜落北方天邊,之後天空就恢復了原來的平靜。”

  朱公子遲疑了一下說道:“姐姐,這種現象每年都有幾次出現,也說不上有什麼特別的奇異之處啊。”

  薛素素說道:“按說是弟弟說的那樣,可是後來姐姐跟閨蜜說起,她們都不知道哪天天現異象,再問遍整個秦淮河畔,都沒有人說看見過哪天的異象,害得相識的姐妹以為姐姐妖魔纏身,還多次勸姐姐燒香還願驅邪除魔呢。”

  朱公子聽了笑道:“照姐姐這麼說,弟弟沾光跟姐姐一起,也看了一場凡人看不到的天象異變囉。”

  薛素素點點頭說道:“今日流星在夜空中停留很久,相信秦淮河畔的人應該能夠看見,不然姐姐真的懷疑那裡出了問題了。”

  朱公子笑道:“要不,弟弟去河街上替姐姐問一問如何。”

  薛素素歎道:“看來是姐姐把弟弟關得乏了,弟弟請自便吧。”

  朱公子說道:“算了,弟弟今日講棋累了,想早一點歇息,為流星的事情就讓姐姐去操心吧。”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3:59

第451章 纏綿

  三月初二夜,薛濤館三樓正廳,廳裡只有朱公子和薛素素二人在,朱公子跟薛素素對坐著,朱公子品了一口雨前龍井,薛素素伸手喂了朱公子一片塘西蜜桔,朱公子有意無意連薛素素的芊芊手指也含在口裡了。

  薛素素紅著臉一直讓朱公子含了好一會,才趁空抽回了玉手,然後低下了稽首,心裡嗔怪這個朱弟弟的膽子越來越大,稀奇古怪的招數也層出不窮,薛素素其實心裡還是甜甜的,朱公子雖然占自己一些小便宜,卻從來都是淺嘗即止,不會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薛素素說道:“天黑前,有人給薛濤館送來一匹純白的大宛名駒,這是不是弟弟所為。”

  朱公子說道:“日前聽姐姐羡慕朝廷得土謝圖汗部進貢了十匹汗血寶馬,小弟也知道了姐姐是被譽為“十能才女”,又喜馳馬挾彈,並以女俠自稱,正好弟弟有朋友家中有幾匹西域好馬,聽說弟弟的親姐姐好馬,就割愛送過來了。”

  薛素素歎道:“昔日漢武帝派百餘人的使團,帶著一具用純金製作的馬前去大宛國,希望以重禮換回大宛的汗血寶馬而不可得,就是當今朝廷也不過區區十匹汗血寶馬而已,弟弟的朋友是什麼神通廣大的人物,家裡居然有好幾匹汗血寶馬,素素自問交遊廣闊,可從來沒有聽說有這樣的人物。”

  朱公子歎口氣道:“姐姐,有時候錢能夠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薛素素歎道:“不說汗血寶馬了,就是弟弟喝的這極品雨前龍井,在杭州只有獅峰山下胡公廟前那十八棵茶樹上的茶葉才有這個味道。”

  朱公子自嘲道:“原來我下人送來的居然是杭州的極品雨前龍井啊。”

  薛素素說道:“弟弟,杭州極品雨前龍井姐姐喝過,可沒有你的杭州極品雨前龍井好喝,如果姐姐猜得不錯的話,這弟弟這杭州極品雨前龍井應該是,只有只采“一旗一槍”一個嫩芽的雨前女兒龍井茶了。”

  朱公子笑道:“嘿嘿,弟弟是個粗人,這樣的好茶竟沒有品出味來,罪過,罪過。”

  薛素素笑了笑說道:“這獅峰山下胡公廟前那十八棵茶樹上的雨前女兒龍井茶,每年不過一兩斤的收成,價超黃金,就是浙江承宣佈政使潘汝楨,也未必捨得自己享用一兩,姐姐對你這個親弟弟很感興趣呢。”

  朱公子歎道:“小弟的下人初到大明,不知市價行情,散漫花錢,真是一群敗家子啊。”

  薛素素幽怨地說道:“弟弟既然不說,姐姐就不再提,這幾日姐姐派滴翠和薛濤館的姐妹出去問詢,二月二十七那一夜的流星,偌大的秦淮河甚至應天府居然沒有人看見,這讓姐姐是百思不得其解,弟弟能不能給姐姐解惑呢。”

  朱公子搖搖頭道:“姐姐,這幾日弟弟如在夢中,實在分辨不出當時是清醒的還是迷糊的。”

  薛素素薄怒道:“油嘴滑舌,想討姐姐的打嗎。”

  朱公子笑道:“弟弟從小缺了管教,正要姐姐教誨。”

  朱公子趁薛素素作勢欲撲之機,暗運內力猛的淩空一吸,薛素素一個立足未穩,就直衝衝的跌進了朱公子的懷抱中,朱公子趁機摟住薛素素一親人芳澤,薛素素呆了一下,然後企圖用力掙開朱公子雙手,可是每掙開一次,就跌落得更重,把薛素素累得香汗淋漓,竟然沒有離開朱公子的懷裡。

  薛素素淚珠欲滴道:“姐姐原來以為弟弟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弟弟也會欺負姐姐這個弱質女流。”

  朱公子扶著薛素素的雙肩站了起來,然後對薛素素說道:“小弟一直扶著姐姐並未亂動,想是姐姐的腳站麻了,一時間站立不住,弟弟愛姐姐還來不及,怎麼會欺負姐姐呢。”

  薛素素知道朱公子並沒有抓著自己,可是怎麼有不明白自己就是站立不住,好像是自己有意朝朱公子懷裡倒一般,真是羞死人啦,薛素素心裡認定是朱公子作了怪,只是自己沒有找到證據罷了。

  薛素素撒嬌道:“反正是弟弟你欺負了姐姐,不過這次姐姐原諒你,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哈。”

  朱公子依然摟著衣衫單薄的薛素素,朱公子有些癡迷的說道:“姐姐,你真美,弟弟明白了姐姐一定是百花仙子落凡塵了。”

  薛素素聽了撲哧一笑道:“弟弟能看到凡人看不見的天外流星,弟弟你又是那方神聖呢。”

  朱公子笑道:“神仙雖好,卻太上忘情,那低得人世間的恩愛纏綿。”

  薛素素含媚一笑道:“原來弟弟是個情種,只是不知道弟弟家中可有妻妾滕嬙,外間結有紅顏知己。”

  朱公子感慨道:“弟弟三代單傳,家中妾室不少,正妻定而未娶,至於紅顏知己嗎,不知道流水是否有緣載落花。”

  薛素素面色一寒說道:“原來弟弟是多情博愛之人啊。”

  朱公子歎道:“古來美人如名畫,能得紅顏知己親近已餘願以足,又怎麼會褻瀆自己的心愛之人呢。”

  薛素素含笑:“弟弟到很會體貼喜歡的女子囉。”

  朱公子悠悠地說道:“人都是自私的,有好的東西就想佔有,不過小弟卻認為,兩情相悅發乎自然,能夠讓自己心愛的人過得幸福,這才是對自己心愛的人真正的愛。”

  薛素素聽了神色黯然,半響才悠悠地說道:“看來跟著弟弟的女子們,一定是人世間最幸福的女子,夜深了,明日還有去群芳閣弈棋,弟弟你安寢吧。”

  薛素素的聲音到了後來幾乎幾不可聞了,朱公子覺得也差不多了,就向薛素素行了一個點頭禮,轉身回了自己寓居的臥室裡。

  三月初三是群芳閣弈棋的日子,朱公子和薛素素一起吃了早飯,朱公子交代了薛素素一些興起技巧,以及實戰中需要注意的盤外招、時間節點,就等著主辦方群芳閣來人接引了。

  薛素素捂住心說道:“弟弟,姐姐心裡有些緊張。”

  朱公子寬慰道:“姐姐,你要相信自己的水準,姐姐現在心裡緊張,是沒有跟除弟弟以外的人下過棋,只要記住你是國際象棋世界第一的姐姐,姐姐就一定會戰勝棋盤對面的對手的。”

  薛素素的胸口起伏不定,遲疑了一會說道:“不行,弟弟,你一定要陪姐姐去群芳閣,不然姐姐會控制不住情緒的。”

  朱公子說道:“姐姐,小弟會去的。”

  薛素素頓時歡喜了起來說道:“那弟弟就跟姐姐一起去吧。”

  朱公子說道:“姐姐,弟弟一定會去群芳閣,不過弟弟準備自己去。”

  薛素素失望中帶著敏感說道:“弟弟是覺得姐姐不配跟你一起去面對世人嗎。”

  朱公子連連搖手說道:“姐姐,你誤會了,小弟不願意在人多的地方露面,實在是有難言之隱,不然怎麼會錯失陪姐姐這樣幾生修來的福分。”

  這時滴翠進屋來報:“主人,群芳閣來人已經等在薛濤館外了。”

  薛素素點點頭說道:“知道了。”然後薛素素對朱公子說道:“姐姐走了,但願弟弟說的話口能應心才好。”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4:00

第452章 棋會

  薛素素離開了薛濤館去群芳閣弈棋去了,朱公子還留在薛濤館閣樓三層的正廳裡,朱公子站在三樓的圍欄處,看著眼前的秦淮河兩岸影色,腦海依然是薛素素的倩影,呼吸中聞到的依然是薛素素留下的餘香。

  朱公子雖然美妾無數,大多長相也算是人間絕色了,感情倒也琴瑟和諧,可惜都是偏重事業或精於算計的女中英雌,像薛素素這樣外柔內秀,多才多藝的全能型美女,隨著朱公子對薛素素人品才華不斷深入的瞭解,就越是癡迷薛素素,對薛素素感情就陷得越深。

  朱公子雖然只接觸了薛素素短短六天時間,就知道薛素素是一個外貿纖柔,內心剛烈有主見的女子,朱公子心裡閃過納薛素素於自己的帳中的想法,自己的妻妾倒不會有什麼意見,薛素素的年齡在朱公子眼裡也不是問題,可是像薛素素這樣冷傲自持的女子,恐怕是不會接受跟多女共伺一夫的。

  朱公子想著薛素素是一陣心悸,這樣的人間極品,自己卻無福消受,可是自己又不願意違背薛素素的意願,霸王硬上弓辣手摧花,如果不是在薛濤館有一個不得不見的約會,朱公子為了避免泥足深陷,可能已經忍痛割愛逃離薛濤館了。

  朱公子對自己要見的這個人懷了更深的戒意,自己的思想和喜好都落入對方的轂中,若非知道來人是友非敵,朱公子是不會讓這人在陽間多留一天的。

  朱公子在薛濤館的三樓癡立了快一個時辰,朱公子才暫時放下了對薛素素的心結,也許愛上一個人,讓她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這才是對她的真正的愛,朱公子決定珍惜餘下來的時間,跟薛素素好好的相依相偎,渡過自己心疼的一段感情生活,見到了自己相約之人後,就從此天涯一方再不與薛素素相見了。

  朱公子整理好心情飛身下了薛濤館,來到河街問明瞭群芳閣的方向,就一路飛馳過了秦淮河上的玉帶橋,不一會兒就見到了聞名遐邇的知名青樓群芳閣。

  群芳閣矗立在秦淮河北岸的繁華地帶,整個群芳閣高約近十丈,七層樓臺,仿宮廷建築,雕樑畫柱極盡奢侈,群芳閣有寬大的平地,可以供來群芳閣的客人停放車馬只用,也顯得群芳閣的超強氣派和雄厚勢力。

  朱公子門子頭就向群芳閣裡面走,剛剛來到群芳閣大門口,就被群芳閣的龜奴攔住了去路,其中一個龜奴說道:“公子,請留步。”

  朱公子一收攏手上的描金名人畫扇,用手中的畫扇指了指群芳閣裡面說道:“怎麼,你們群芳閣還有生意不做嗎。”

  群芳閣的龜奴賠笑道:“公子爺誤會了,我們群芳閣是過了正午才開始開門迎客的。”

  朱公子順手把描金畫扇遞在龜奴的面前,描金名人畫扇上躺著一錠五兩重的金錠,龜奴遲疑了一下,猛地一伸手,描金畫扇上的金子就不見了。

  龜奴連忙對朱公子做出請進的姿勢說道:“公子爺,你請進,不知道公子爺一有沒有熟悉的姑娘,小的好給公子爺通稟去。”

  朱公子說道:“那就麻煩老兄帶本少爺去見李師師吧。”

  聽了朱公子的話龜奴一臉難色說道:“公子爺,這個小的實在辦不到,要不小的的金子退給公子爺算了。”可是龜奴嘴上說退,手上並沒有行動。

  朱公子說道:“這樣啊,老兄本少爺見一面李師師要多少金子你說說,本少爺有的是金子。”

  龜奴說道:“公子爺,不是金子的問題,實在是師師小姐有約會,不如公子爺晚上來,只要公子爺捨得金子,媽媽一定會想法讓公子爺跟師師小姐見上一面的。”

  朱公子說道:“本少爺知道李師師在閣樓裡下棋,本少爺不過上去湊一個熱鬧,這樣難道也不行嗎。”

  朱公子說著描金畫扇變戲法的躺著一錠五兩重的金錠,可是這回龜奴沒有伸手,而是對朱公子說道:“公子爺,師師小姐主持的棋會,都是秦淮河的名門閨秀達官貴人,公子爺沒有邀請函,小的實在是沒有能力放公子爺上樓去。”

  朱公子沒想到自己金彈政策在一個龜奴面前居然吃了憋,心說這個群芳閣不光譜擺得大,而且內部的管理也是非常的嚴謹,這個群芳閣背後有能人啊。

  就在朱公子進退兩難的時候,群芳閣外走了了兩位書生,兩位書生在進入群芳閣時,其中的一個書生側過臉看著朱公子,朱公子猛的想了起來,這書生不就是幾天前在酒樓遇到的沒有帶錢吃飯的那位。

  朱公子笑了笑說道:“陳公子,別來無恙啊。”

  陳貞慧笑道:“原來是朱公子啊,朱公子也是來參加棋會的。”

  朱公子回道:“陳公子,小弟慕名來群芳閣觀摩一下江南才子、名媛。”

  陳公子說道:“朱公子,學生給你介紹一下,在位是陳子龍同窗,父親陳所聞官至刑、工兩部郎中,以文學名江南,現在休閒在家,子龍同窗一直在蘇杭、金陵遊學,今天也是來觀摩棋藝的,你們二人多多親近親近。”

  朱公子對陳子龍拱手說道:“原來是聞名江南的神童陳子龍陳公子啊,久仰、久仰。”

  陳子龍聽朱公子提到自己的癢處,文人都好虛名,一下子對朱公子好感倍增,對朱公子也大是客氣道:“常聽金陵公子提起你,學生對朱公子也是景仰得很啊。”

  陳貞慧一聽陳子龍開始胡謅,心說我什麼時候給你說過朱公子的,自己差錢的糗事,難道還當好事滿街宣傳不成,你陳子龍交朋友可以,不能我說認識,你就說久仰,這會被朱公子笑話的。

  陳貞慧連忙遮掩道:“走、走、走,再遲了,群芳閣的棋會就開始了。”

  陳貞慧說完拉著陳子龍和朱公子就朝群芳閣裡走,一旁的龜奴賠笑道:“公子爺,你一早報金陵陳公子的大名不就成了嗎。”

  朱公子跟著陳貞慧、陳子龍一起上了群芳閣的樓梯,朱公子本著拿出來的錢不願意收回去的想法,把描金畫扇向後一仰,一錠金子掐恰恰落在龜奴的衣兜裡,龜奴再抬頭看向樓梯時,賞金子的富家公子已經睡了群芳閣。

  西洋棋棋會在群芳閣的三樓舉辦,陳貞慧、朱公子、陳子龍來到三樓的大廳時,整個大廳已經坐滿了賓客,那些賓客見金陵公子陳貞慧到了,都紛紛站起來跟陳貞慧打招呼問好,立刻有群芳閣的下人引陳貞慧、朱公子、陳子龍三人入座。

  陳貞慧、朱公子、陳子龍三人剛剛坐定,還沒有來得及跟自己打招呼的熟人說話,大廳舞臺上就有一個美貌少女出現,宣佈天啟六年秦淮河名媛西洋棋奪魁賽正式開始。

  很快就有八名佳麗出現在舞臺正中央,整個大廳的賓客一陣轟動,今年最大的亮點是有被譽為“十能才女”薛濤館主人薛素素參賽,這讓一直由群芳閣李師師,紫煙樓的蘇小小唱二人轉的棋會,變成了三國演義。

  在場的近百名流商賈中,不少人認為“十能才女”薛素素出戰西洋棋,應該有七八成的勝算,不然薛濤館主人薛素素不會蠢得跑到群芳閣來砸自己的招牌,這使得這次來參加西洋棋會的賓客興奮異常,一些人在座位上開始商量起賭局來了。

  這次群芳閣西洋棋棋賽,本來只有群芳閣李師師,紫煙樓的蘇小小等五女參賽,由於單了一人,群芳閣特邀了瀟湘書院的頓文頓姑娘,那想到臨到開賽還有五天,薛濤館主人薛素素提出要參加今年的西洋棋會,這可把群芳閣作難了,雖然群芳閣懼怕薛濤館薛素素奪了自己姑娘李師師的風頭,可是有了薛素素的參加會大大提升西洋棋會和群芳閣的聲譽,群芳閣也就答應下來,又另外在自己閣裡的姑娘中找了一個會下西洋棋的湊數。

  群芳閣的老鴇客竄主持人道:“各位老爺公子,本來這個西洋棋會是我女兒師師跟閨中姐妹手談取樂的,不過今年有薛濤館主人薛素素賞光,我們群芳閣決定公開對弈比賽,讓各位老爺公子欣賞大明女國手的西洋棋技藝,另外群芳閣給奪魁的名媛一套價值千金的首飾,並歡迎各位老爺公子對參賽選手的棋局下注博彩。”

  朱公子看著群芳閣的老鴇,這老鴇歲數不大,也就三十出頭,人也長得成熟漂亮,就是一舉一動透著一股子騷狐子味,反而讓朱公子看著心裡有些不舒服。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4:01

第453章 比賽

  接下來群芳閣宣佈比賽規則,由連續三年獲得最後決賽權的群芳閣李師師,紫煙樓的蘇小小二女作為種子選手,另外六個參賽美女通過抽籤,分別編入群芳閣李師師,紫煙樓的蘇小小那一區,然後一盤棋勝負決定對弈雙方誰被淘汰,最後的的兩個棋手通過三打二勝決出西洋棋魁首的頭銜。

  抽籤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群芳閣李師師,紫煙樓的蘇小小,薛濤館薛素素、瀟湘書院的頓姑娘分別對弈秦淮河新人,薛濤館薛素素對上的是群芳閣替補上來的小姑娘,八名豔麗的才女坐在了舞臺上的矮幾旁準備對弈。

  而台下賓客一遍喧嘩,紛紛開始商量著第一輪比賽的賭注,這時陳貞慧、朱公子、陳子龍一桌擠來好幾個人,其中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說道:“定生,你可是西洋棋高手,可要好生指導一下大家賺一筆銀子。”

  陳貞慧說道:“吳兄,這場上的輸贏不是明擺著的嗎。”

  那位被稱為吳兄中年人說道:“定生,今年有江南第一才女之稱的薛濤館薛素素參加比賽,大家就是想請你觀察一下薛素素的棋力,看她跟群芳閣的李師師誰能勝出。”

  陳貞慧聽了點點頭,然後給朱公子介紹道:“朱公子,這位是江南名士吳應箕吳兄,這位是小弟的好友朱公子,是慕名來觀摩群芳閣棋會的。”

  吳應箕和旁邊幾人也對朱公子久仰了一番,這時群芳閣棋會第一輪比賽的賭注被主辦方用彩紙公佈出來了,群芳閣李師師與對手的賭金是一千七百八十兩銀子對一百兩銀子,紫煙樓的蘇小小與對手的賭金是一千六百五十兩銀子對一百八十兩銀子,薛濤館薛素素與對手的賭金是三千九百八十兩銀子對一百五十兩銀子、瀟湘書院的頓姑娘與對手的賭金是七百二十五兩銀子對五百六十三兩銀子。

  這個賭盤一公佈出來,整個大廳的賓客都議論紛紛,群芳閣李師師三屆魁首,她的對手的賭金就是自家青樓那一百兩銀子的底金,現場沒有一個賓客跟風,估計棋手的青樓也就是拿這一百兩銀子來給自己打個知名度罷了。

  紫煙樓的蘇小小的賭金約少於群芳閣李師師,因為蘇小小連續三次輸給李師師,她的對手除了自家青樓那一百兩銀子的底金之外,還有人跟進了八十兩銀子,看來蘇小小的棋藝沒有得到在場賓客的一致認同。

  瀟湘書院的頓姑娘與對手的賭金只多出一百六十二兩銀子非常接近,看來在場賓客對這一盤棋爭議最大,也是最有懸念的一盤棋。

  薛濤館主人薛素素與對手的賭金高達三千九百八十兩銀子對一百五十兩銀子,一薛素素的才名,又對上一個群芳閣替補上陣的小姑娘,勝負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薛濤館薛素素的賭金高出群芳閣李師師,紫煙樓的蘇小小二人之和,這讓秦淮河當紅名妓李師師、蘇小小情何以堪啊。

  薛濤館薛素素的賭金一開出來,薛素素就成了群芳閣棋會的焦點人物,薛素素雖然號稱“十能才女”,可沒有人聽說或者見她下過西洋棋,這在她身上押賭金的人,已經不是賭錢,完全是替薛素素紮場子來了。

  薛素素的的目光一直朝舞臺下的賓客掃過,不少的賓客還自作多情,以為薛濤館主人薛素素對自己有意呢,這些人一時間情緒高漲,暗暗提示自己下一輪是不是該在薛素素身上壓賭金,不過薛素素的目光停留在陳貞慧這一桌之後,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這個大廳裡還是有人注意到了,而陳貞慧這一桌的人更是感覺明顯,陳貞慧這一桌的人互相你瞧瞧我望望,最後大家都把目光鎖定了風流倜儻的金陵公子陳貞慧,把陳貞慧弄得有些招架不住,心說人家素素姑娘不過看一看這邊,跟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啊,你們這群重色輕友的傢夥盯著我幹什麼。

  薛素素看到朱公子之後心情大為放鬆,可是薛素素奇怪朱公子怎麼會同江南名士吳應箕、金陵公子陳貞慧一批在一起,朱公子要是海外歸客怎麼會給這些人熟悉,而且朱公子也從來沒有說起過他的這些朋友,看來這個朱公子身上隱藏著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呢。

  薛素素正在胡思亂想之時,一旁侍應的少女端上選擇顏色的骰子,薛素素優雅的讓對手投骰子,結果根據事先約定白單黑雙的規定,群芳閣的小姑娘投出了四點雙數,自然薛素素就獲得了執白先行的權利。

  隨著群芳閣的老鴇宣佈比賽開始,四人執白先行的女子都走出了第一步棋,現在整個大廳討論得最多是薛濤館薛素素對群芳閣小姑娘的這一盤棋,雖然大家都認為薛素素勝面更大,可是對弈雙方的賠率卻高達二十六倍多,也是薛素素敗了,除了群芳閣贏的一百兩銀子的底金外,那投五十兩銀子賭群芳閣小姑娘贏的人,就是扣除群芳閣的十抽一的抽頭,那也是賺得到海裡去了。

  不過這些想看到薛素素輸棋後,有人贏翻天的想法最先破滅,執黑後走的群芳閣小姑娘經驗欠缺,不熟悉薛素素的陣法,只走了一十五步就被薛素素將殺,這下子引起整個比賽現場大嘩,薛素素這麼快的結束實在是讓人震驚。

  群芳閣小姑娘含著淚水和薛素素一起離場休息,不過薛素素又向陳貞慧這一桌瞟了一眼,才款款離開了比賽舞臺。

  陳子龍打趣道:“定生,薛素素又在看你了,這薛素素的如此犀利,不會是定生你教的吧。”

  陳貞慧說道:“子龍你休要胡說,兄弟是兩年去見過薛素素的,現在薛素素已經退出煙花之地,你就不要壞人家清白了。”

  陳子龍的臉一紅低下了頭,一旁的吳應箕問道:“定生,薛素素速勝對手,是不是她的棋藝非常高超啊。”

  陳貞慧想了想說道:“剛才薛素素的晚生也仔細看了,薛素素的佈陣出子聞所未見,但是暗合兵法,真是滴水不漏,對手應對有誤,形勢急轉直下,在關鍵時候又自開大門等死,被薛素素將殺也屬正常。”

  吳應箕問道:“定生,你是說薛素素撿了瞎子棋。”

  陳貞慧點點頭說道:“薛素素確定是撿了對方的瞎子棋,但是薛素素的水準晚生卻看不出來,至少到現在為止,薛素素的棋沒有露出一定破綻。”

  就在陳貞慧說話的時候,群芳閣李師師、紫煙樓的蘇小小先後毫無懸念的拿下對手,就剩下了瀟湘書院的頓文姑娘的那一盤棋還在下,陳貞慧瞄了一下棋局發表見解道:“瀟湘書院的頓姑娘幹差一個兵,恐怕有危險了。”

  在座的朱公子、陳子龍、吳應箕等人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倒是鄰桌的一個穿著華服的胖子聽了陳貞慧的話有些猴急,大家都暗暗猜想這胖子,是不是在瀟湘書院的頓姑娘押了重注。

  接下來就讓看棋的賓客大叫晦氣,瀟湘書院的頓文和對手幾乎都不走棋了,整整一個時辰啊,這個棋會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局面,這讓看棋的賓客不爽,而主持比賽的群芳閣也有些著急,這後面還有好幾輪比賽呢,照這樣下下去的話,這個西洋棋下到明天也可能選不出花魁來的。

  是啊,以前只是一個秦淮河名妓的娛樂休閒的遊戲,大家對棋的勝負都不是特別較勁,現在在大庭廣眾之中比賽,大家對勝負的榮譽感上升,對棋的品質要求就更高了,這就使得沒有找到最佳應著的棋手,不肯輕易落子走棋了。

  已經是正午了對弈的二人走了兩三步棋,雖然大廳開始有人喝倒彩,或者催促比賽的二人走棋,可是瀟湘書院的頓文和對手還是我行我素,按部就班照著自己的想法下棋,這二人又沒有違規,大家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這個時候群芳閣端來了可以控制流量的兩台五輪沙漏,在群芳閣的老鴇的協調下,瀟湘書院的頓文和對手接受了用五輪沙漏控制比賽的進程,有一方五輪沙漏的沙漏完,不管棋形勢如何,漏完沙一方的棋手就算認輸了。

  群芳閣一宣佈用沙漏計算時間比賽,整個大廳看棋的賓客都興奮異常,這下子看這兩個女子怎麼磨時間,很多人都圍上去站在舞臺邊觀看,連陳貞慧也擠到舞臺邊去看熱鬧了。

  由於兩台五輪沙漏裡放的沙不多,頓文和對手的行棋明顯加快,執白多兵的女子走得積極主動,眼看勝券在握之時,可能對使用沙漏不適應,卻誤將皇后送入頓文的馬口,失掉皇后形勢逆轉,頓文苦盡甘來利用對手的臨場失誤,取得了這盤西洋棋漫長比賽的勝利。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4:02

第454章 賭棋

  群芳閣西洋棋棋會第一輪比賽終於結束,除了瀟湘書院的頓姑娘這一盤棋起了波瀾,其他群芳閣李師師、紫煙樓的蘇小小、薛濤館薛素素都順利過關,由於雙方賭金懸殊,贏錢的賓客不過小賭怡情罷了,倒是朱公子旁邊的哪個胖子高興的眉飛色舞,估計是賭頓文姑娘贏棋,好好的贏了一回錢。

  時至正午賓客們都餓得饑腸轆轆,群芳閣的服務還是非常周到的,大廳裡上百的賓客,開席擺宴是不可能的,不過群芳閣送來了各式江南精美糕點、湯羹,讓在坐的賓客不至於餓著肚皮看西洋棋比賽。

  根據重新投骰子的結果,群芳閣李師師先手對瀟湘書院的頓姑娘,紫煙樓的蘇小小先手對薛濤館薛素素,這給正在吃糕點充饑的賓客一個刺激,新的賭盤又開出來了,這回要是看准的棋手的輸贏,贏的錢就不是第一輪比賽那樣的毛毛雨了。

  大廳裡的賓客們開始議論起來,首先是群芳閣李師師先手對瀟湘書院的頓姑娘這一盤棋,憑著李師師小姐連續三屆花棋會魁頭銜,以及上一輪頓文姑娘的糟糕表現,除非是哪個富翁大賈銀子多得不想要了,或者腦殼不正常的人,就是心裡支持頓文的恩客,也不會把白花花的銀子甩在這群芳閣的。

  紫煙樓的蘇小小先手對薛濤館薛素素這盤棋就有味道了,蘇小小雖然棋藝不錯,可是先前薛素素也顯示極強的實力,蘇小小和薛素素的較量,應該是最有觀賞性的,對那些喜歡賭博的賓客們,這也是一次考眼力的機會。

  吳應箕一批人又纏著陳貞慧談起了蘇小小和薛素素的輸贏來,陳貞慧想了一下說道:“應箕兄,小弟實在判斷不出來蘇小小和薛素素那個棋藝孰高孰低。”

  吳應箕一批人還是不死心,想在陳貞慧這裡多少套出了線索,還在來蘇小小和薛素素那盤棋撈上一筆銀子,不過還是被陳貞慧以不知薛素素水準高低而拒絕了。

  一旁的陳子龍憋得有些氣悶就問朱公子道:“朱兄,你對西洋棋瞭解多少。”

  朱公子遲疑了一下說道:“大概算是會走棋的那一類吧。”

  陳子龍有些失望道:“朱兄,如果讓你在蘇小小和薛素素二人之間賭那一個贏棋,你會選那一個呢。”

  朱公子說道:“孫子曰知彼知己百戰百勝,小弟對蘇小小和薛素素二人一無所知,這樣的情況又怎麼可以輕易下注呢”

  陳子龍說道:“朱兄,小弟跟你還蠻投緣,這一輪小弟一定要賭一把,可是小弟對蘇小小和薛素素的情況也是一知半解,不如就讓朱兄替小弟作一回主,輸了算我的,贏了二人平分如何。”

  朱公子說道:“子龍兄,在下棋可是比水準高低,不是投篩子打牌九靠運氣的,這個事情子龍兄還是另請高明吧。”

  陳子龍笑道:“朱兄你太見外了,輸贏尋常事,小弟我只是想賭一把,可是對蘇小小和薛素素二人賭哪一個,委實又確定不下來,這才想借借朱兄的氣運而已。”

  朱公子心裡一動有了深交陳子龍的想法,就故作沉吟後才緩緩說道:“子龍兄,小弟真的無法給你建議。”

  陳子龍見朱公子沉吟好一陣,還以為有了結果呢,那知道還是一句沒建議,陳子龍牛勁來了說道:“朱兄,小弟只要一個意見,蘇小小和薛素素二人,你隨便指一個吧。”

  朱公子側耳聽了一下大廳下注賓客的交談,看好蘇小小的還是比薛素素多了不少,於是朱公子說道:“既然判斷不出來,子龍兄就買個冷門吧,至少到了贏錢的時候,可以多得些彩頭嘛。”

  陳子龍聽了一會四處嘈雜的聲音後說道:“好,借朱兄的吉言,就買薛素素贏,喂,開賭盤的快來收錢。”

  陳子龍話語剛落,就從腰間出取出一隻緞子小袋放在桌上,這時立馬有群芳閣收賭注的龜奴上前,陳子龍指著緞子小袋說道:“這裡全給公子爺押上。”

  龜奴連忙點頭後,當著陳子龍的面打開緞子小袋,細數袋裡倒出來的銀兩,一共一百零五兩多點銀子,龜奴扒拉了一百兩銀子後,遞給了陳子龍現寫好的紙條,上面寫著蘇小小和薛素素賭棋每局銀子一百兩,群芳閣對贏家十抽一等等字樣。

  這一輪吳應箕一起的五個人中間,有三個人跟著陳子龍押了薛素素,吳應箕和另兩個人押了蘇小小,因為後面還有比賽,加上大家都拿不准,賭注都不大,一共不過三百多兩銀子,倒是陳貞慧任憑吳應箕、陳子龍和同桌人的鼓動一直沒有表示有下注的意思,大家問朱公子投注誰,被朱公子以還要看看情況推過去了。

  很快群芳閣李師師對瀟湘書院的頓姑娘的賭盤開出來了,賭金高達五千一百八十四兩銀子對一百兩銀子,這個賭盤完全是一邊倒的局面,頓文除了一百兩銀子的底金無人下注,而這個群芳閣棋會的人一致看好李師師獲勝,不過就算是李師師贏了,給李師師投注的人,不過是賺個吆喝,至於賭銀能得到的就少得可伶了。

  而紫煙樓的蘇小小對薛濤館薛素素賭金達到了三千七百零九兩銀子對四千六百五十一兩銀子,投注的賭金跟現場的反應不一致,呼聲較高的蘇小小賭金低於薛素素,看來群芳閣棋會有大金主看好薛濤館的薛素素。

  群芳閣宣佈完賭金數額之後沒有多久,群芳閣李師師、瀟湘書院頓姑娘、紫煙樓蘇小小、薛濤館薛素素又重新回到舞臺上,除了薛素素朝陳貞慧、朱公子、陳子龍方向含情脈脈地望了一會,其他三女已經入席就坐了。

  隨著群芳閣老鴇宣佈比賽開始,兩對棋手四個美女是捉對廝殺,不過這個大廳的目光都關注著蘇小小和薛素素的戰況,不斷有懂西洋棋的公子名流去舞臺上圍繩邊觀摩,下來後或是跟同伴交流,或者是高談闊論賣弄水準,整個大廳像開了鍋的沸水“咕嚕咕嚕”的。

  由於加了計時沙漏,兩對棋手行棋速度加快,半個時辰之後瀟湘書院頓姑娘就投子認輸了,雙方僅僅走了二十幾步棋,這樣舞臺上就剩下蘇小小和薛素素這一盤棋的廝殺。

  吳應箕對剛剛看棋歸來的陳貞慧道:“定生,現在情況怎麼樣。”

  陳貞慧道:“還看不出來。”

  吳應箕歎口氣:“薛素素果然的江南第一才女,她要做什麼事情,一定有十拿九穩的把握,看來這回押錯了寶啊。”

  陳貞慧的氣色也有些不好,陳子龍問道:“定生兄,你又沒有參加賭棋博彩,怎麼看了棋回來就愁眉苦臉了呢。”

  陳貞慧用扇子敲了敲桌子說道:“薛素素走的棋學生從來沒有見過,可是細想起來卻暗合兵法,陣型嚴密絲絲入扣,蘇小小恐怕凶多吉少啊。”

  陳子龍笑道:“那好啊,要是薛素素贏了棋,兄弟我請客,在座的各位到得意樓喝一杯去。”

  吳應箕這些人連忙應承下來,不過陳子龍也不是肯吃虧的主,隨後補上了一句話道:“不過吳兄贏了棋,兄弟少不了要嘮叨一番囉。”

  吳應箕苦著臉說道:“應該的,應該的,不過看定生這個樣子,多半是長龍老弟請客了。”

  聽了吳應箕的話,一桌人的目光都盯著陳貞慧,陳貞慧搖搖頭念叨:“怎麼會這樣,實在看不懂,怎麼會走成這樣呢。”

  陳子龍問道:“定生兄,你在說什麼。”

  陳貞慧抬起頭來看著陳子龍說道:“沒有什麼,小兄只是在想薛素素下的棋,實在是薛素素的棋太複雜,小兄一時間太認真自言自語了。”

  這時大廳出現了騷動,原來是紫煙樓的蘇小小被薛濤館薛素素用象牽死了一個車,而黑方薛素素吃掉白方蘇小小的車之後,還有得兵占勢的機會,這盤棋不出意外的話,蘇小小應該是在劫難逃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4:04

第455章 賭盤

  紫煙樓的蘇小小不能接受失去車兵的現實,一直趴在那裡不肯走棋,急得那些支持蘇小小的賭客們激動不已,看著琉璃瓶裡的沙越來越少了,不少在蘇小小身上押了賭注的賭客們可是催促起來,蘇小小面對棋局和支持自己的賭客雙重壓力下,在沒有找到更好應對招法的情況下,勉強奕出了續著。

  薛素素算度精確應對無誤,不僅僅吃掉了蘇小小的車兵,還趁蘇小小奕出的漏招,白得一馬,接受了現實的蘇小小垂頭喪氣,任舞臺下的賓客怎麼呼喊,再也不肯走棋了,直到沙漏的沙子漏完,才站起來流著眼淚猛地沖進了後臺紗幔裡去了。

  大廳賭贏了棋的賓客高興,那些賭輸了棋的賓客也不虧,花個幾十百兩銀子看一看蘇小小這樣的絕世美人哭一回,那也是非常值得的,有些憐香惜玉的主,看著蘇小小梨花帶雨的可伶模樣,恨不得立刻上前摟住蘇小小裡裡外外的安慰一番,莫說輸一點銀子,就是要哥哥的心肝兒都肯掏出來的。

  朱公子跟薛素素四目對視了一會,薛素素飄然離開了舞臺,朱公子的余光掃到鄰桌那個胖子的苦逼樣,估計這回在胖子是輸了大錢,不然不會一副爹死碼下堂的樣子。

  這時陳子龍碰了碰朱公子說道:“朱兄,借你吉言贏了錢,一會分你一半。”

  朱公子笑道:“不用了,有空你請兄弟吃一回就是了。”

  陳子龍遲疑了一下說道:“好,朱兄,我們就這樣說定了,兄弟另外找個時間跟朱兄好好聊聊,只要朱兄看得起我陳子龍,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輸了銀子的吳應箕說道:“子龍,難道我們就不是朋友了,居然要撇開你吳大哥交朋友,先說你答應的得意樓的酒席這麼說。”

  陳子龍說道:“吳兄,少不了你那頓酒飯的。”

  一直坐在那裡發呆的陳貞慧問道:“朱兄,你在李師師和薛素素之間,更看好哪一位女子能夠贏得棋會的桂冠呢”

  朱公子笑道:“定生兄,兄弟棋藝平庸,又不瞭解二人的棋藝水準,實在是不好枉加猜測啊。”

  陳貞慧說道:“學生可能知道誰會贏了。”

  聽了陳貞慧的話之後,同桌贏錢輸錢的人說圍了上來,陳貞慧看著除了朱公子之外,其他七個人都伸長了脖子,陳貞慧才壓低聲音說道:“大家可以試著押薛素素的寶。”

  在薛素素身上贏了錢的陳子龍四人門口答應,倒是吳應箕三人顯得一些猶豫,吳應箕三人正要開口再問幾句話,被前來兌換和收取賭注的龜奴打斷了說話。

  同桌的準備開始下注,陳子龍問道:“朱兄,兄弟賭薛素素贏,但是擔心輸了今晚沒錢請大家去得意樓吃飯了,朱兄,你看兄弟留不留的酒錢。”

  朱公子笑道:“子龍兄,你儘管押上,要是你輸了,得意樓的水酒兄弟包了就是。”

  陳子龍說道:“好,夥計跟本少爺計上,全部銀子押薛素素贏。”

  龜奴連忙帶頭答應,給陳子龍重新開出票據,同桌的吳應箕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押了薛素素,倒是陳貞慧問道:“朱兄,你怎麼不押點銀子搏一把呢。”

  朱公子道:“定生兄,小弟拿不定主意,不過定生兄押哪一個,小弟願意跟進。”

  陳貞慧說道:“朱兄,兄弟最近有些不方便,朱兄儘管下注,保你贏錢就是,也算還了朱兄一份人情。”

  朱公子聽了臉色不變,畢竟江湖上一百個人有一百種性格,朱公子並不會計較陳貞慧的心結,不過心裡還是覺得陳子龍更值得一交,於是朱公子出了一招說道:“定生兄,不如兄弟借銀子給你賭這個必勝之局吧。”

  朱公子從袖裡拿出了一個不小的錢袋,打開錢袋倒出裡面的財物,除了金錠、金餅、金珠就是珠寶,粗約的估計至少值六七千兩銀子,同桌的人對朱公子開始重新定位,這是哪家的王孫公子啊,出門帶盤纏也不用這麼誇張嘛。

  陳貞慧見了沒有什麼波動,而是對朱公子說道:“朱兄,這個就不必了,兄弟只是給你指一條財路,取與不取全憑朱兄決定。”

  朱公子暗贊這個陳貞慧真是不貪人財帛啊,這時聞風而至的群芳閣老鴇說道:“陳公子、朱公子棋局就要開始了,你們先下了注再慢慢商量吧。”

  “行,你估估值多少銀子吧。”朱公子從桌上拿了一錠金子在手上,然後把所有的金子珠寶推給群芳閣老鴇。

  群芳閣老鴇拿起珠寶看了看說道:“朱公子既然是陳公子的朋友,這裡就算是五千兩銀子吧。”

  吳應箕吼道:“老闆娘,你是不是太黑了一些吧,這些金珠寶貝起碼值六七千兩銀子。”

  群芳閣老鴇癟癟嘴說道:“老吳關你關你什麼事啊,帥哥,姐姐就等你一句話了。”說完直向朱公子拋媚眼。

  朱公子笑著道:“就依媽媽的意思,不過要是小生有幸勝出,希望媽媽能夠讓小生一親師師姐的芳澤。”

  群芳閣老鴇瞧了朱公子一眼說道:“公子,你既然喜歡我家女兒,怎麼不把賭注押在我家師師身上。”

  朱公子笑道:“媽媽,可是小生的兄弟都看好薛素素,小生自然要相信自己的手足囉。”

  群芳閣老鴇“呸”了一聲道:“你小子,莫說贏不到錢,就是贏到錢也只配喝我女兒的洗腳水,看來你還算聰明,給自己留了一點救命錢,你有多遠混多遠吧。”

  群芳閣老鴇一把抓過桌上的金珠寶貝就閃人了,空空如也的桌子殺有一張龜奴留下的賭票收據,朱公子自嘲的笑道:“本公子贏了錢之後,就請大家花酒,輸了嘛,這錠金子可以一醉方休,醒了就應該離開秦淮河了。”

  陳貞慧笑著說道:“朱兄,你放心,不喝了你請的花酒,我們大家是不會放你離開秦淮河的。”一桌的人都笑了起來。

  朱公子瞥見一直關注自己這一桌的胖子,居然傾囊而出買了薛素素贏棋,朱公子暗贊這個胖子倒是一個狠角色,自己不懂西洋棋,通過察言觀色,就狠狠的押上一寶,這是那種給一點陽光就會燦爛的主。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之後,群芳閣李師師和薛濤館薛素素的賭盤開出來了,金額達到了一萬三千五百二十兩銀子對一萬三千六百五十三兩銀子,薛濤館薛素素以一百三十三兩銀子的優勢壓過了群芳閣李師師。

  從賭盤上來看李師師和薛素素應該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不過從整個大廳的氣氛判斷,支持李師師的人還是多不少,以來群芳閣是李師師的東家,東道主自然有地主之利,二來朱公子借陳貞慧之口給薛素素出銀五千兩紮了一回場子,要是沒有朱公子這五千兩銀子撐著,李師師、薛素素的支持者孰多孰少就一目了然了。

  李師師、薛素素出場後,目光都投向陳貞慧、朱公子這一桌,不過從薛素素的脈脈含情,到李師師的凜若冰霜,同桌的人都恍然大悟,一起看向了朱公子。

  陳貞慧笑道:“朱兄,你被一個美人看上了,也被一個嬌娃恨上了,將來朱兄在秦淮河畔可有苦頭吃了。”

  朱公子歎道:“定生兄,這些都是你的意思,小弟這是無妄之災啊。”

  陳貞慧說道:“朱兄,能得秦淮河畔兩大絕色美女關注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朱公子苦笑道:“定生兄,你不知道最難消受的是美人恩嗎。”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4:05

第456章 勝出

  群芳閣李師師和薛濤館薛素素的西洋棋選出了先後手,群芳閣李師師獲得了先行之利,根據西洋棋比賽規則,李師師、薛素素將進行三打二勝比賽,一方如果連贏兩盤棋的話,第三盤棋就不用比賽了。

  群芳閣考慮到時間的因素,雙方棋手都只有半個時辰的沙用於滴漏,這個新規則出來之後,大廳很多賓客都認為對下了多年西洋棋的李師師有利,不過這個規定至少表面是公平的,加上正主薛素素沒有反對,只有極少數人嘀咕群芳閣了幾句就波瀾不驚了。

  李師師、薛素素在舞臺正中的棋桌邊坐下,執有先行之利的李師師信心滿滿的推出了第一步,薛素素面對李師師的中心挺兵,回應以左路馬至兵前,大約一刻鐘後,李師師控制整個棋盤的中心進攻,而薛素素開出堡壘象大兵鏈對持。

  隨後李師師面對薛素素複雜的子力兵行結構,開始找不到方向了,行棋速度大大放緩,可是李師師每走一步,薛素素幾乎沒有思考就應棋,雙方走了不到二十步棋,李師師的琉璃瓶沙漏只有三成沙子了,而薛素素的琉璃瓶沙漏中的沙幾乎沒用。

  群芳閣棋會的賓客絕大多數都感覺李師師有點不對了,既不走棋沙有不多了,那些在李師師身上押了賭注的賓客,不少人可是唉聲歎氣了,當然在薛素素身上押上賭金的賓客就心情舒暢多了。

  當觀棋回來的陳貞慧還沒有落座,吳應箕就急著為:“定生,薛素素的棋怎麼樣。”

  陳貞慧坐下後說道:“看形勢雙方差不多,不過李師師是乎不懂薛素素的陣型,而薛素素行棋遊刃有餘,薛素素贏棋的機會很大。”

  吳應箕聽了大為高興,只有薛素素勝出,自己不光可以彌補剛才的損失,還多少能夠賺一點小錢,總之朱公子這一桌的人,心情都是非常舒坦的。

  這時時候緊張的李師師貿然在中心挑起戰鬥,由於子力聚集不夠,被防守反擊的薛素素形成以多打少,以一馬換掉李師師一車,形成多半子的局面,局面頓時陷入了困境,李師師行棋也開始進退失措了。

  李師師的沙漏裡的沙越來越少,逼得李師師不得不勉強出子,可是走了不到十步棋,又被薛素素掠去一象,李師師漲紅著臉又走了幾步,當薛素素把兵推向第八格升變王后時,李師師終於推枰認負了。

  舞臺上不光李師師呆若木雞的坐在那裡,群芳閣的老鴇的嘴都可以掛油瓶了,而薛素素盈盈一笑去舞臺屏風處的靠椅上休息。

  大廳的賓客一片喧嘩,特別是押李師師贏的一些人有些激動,其實賭博輸錢大多數還是有心裡準備的,關鍵是李師師輸得太難看,這讓這些支持李師師的客人們非常失望,不少人對李師師已經不報希望了。

  可是棋局還是要繼續進行,在休息一刻鐘的時間後,薛素素又坐到了情緒剛剛有點恢復的李師師對面,可能是擔心李師師的心情沒有平復,群芳閣的老鴇遲遲沒有宣佈開始比賽,這引得包括在薛素素身上押了賭金的大部分賓客的不滿。

  在賓客們的多次催促下,群芳閣的老鴇才勉為其難的宣佈比賽開始,薛素素優雅走了第一步馬後,按下了沙漏上的彈片,停止了沙漏繼續漏沙,一旁的侍女按動了李師師沙漏的流沙的彈片。

  由於李師師沒有找到對付薛素素棋陣的有效手段,行棋一直彆彆扭扭的,戰至中局時,李師師發現自己的子力無處可去,只能在自己的兵陣中走來走去,李師師平時漂亮的攻殺棋根本用不上。

  就在李師師還在幻想頂住薛素素的棋,等薛素素出漏招的時候,已經調齊子力的薛素素猛攻李師師的王前陣地,薛素素連棄車馬,掀開了李師師的王前陣地,等李師師明白過來時,薛素素後車象三子圍殺李師師的黑王,李師師的黑棋已經回天無力。

  李師師在棋盤邊坐了很久,直到沙漏裡的沙快要漏完的時候,李師師仿佛如夢初醒一般,對薛素素歉意的笑了笑,然後推倒了自己的黑棋表示認輸。

  薛素素取得了今年秦淮河西洋棋棋會的桂冠,這時候大廳裡的賓客基本上都接受了一個事實,只是不少賓客暗暗看低了李師師、蘇小小二人,這二人自持美貌,拿著西洋棋做噱頭,炒作自己的身價,結果“十能才女”薛素素一出山,李師師、蘇小小二人低劣的表演就原形畢露了。

  長江棋會的賓客有輸有贏,不過最大的贏家還是群芳閣、薛素素和朱公子,群芳閣在賭金四萬玖仟玖佰肆拾伍兩銀子中,光抽成就接近五千兩銀子,還有這個群芳閣賓客的消費,以及棋會給群芳閣帶來的知名度。

  而“十能才女”薛素素不僅得到一套價值千金首飾,也再次證明瞭“十能才女”的才智是無所不能的,只要有薛素素在場的地方,其他的名妓才女們,都不過是薛素素的綠葉陪襯罷了。

  再有一個大贏家就是朱公子,借著金陵公子陳貞慧的吉言,一把就贏了五千兩銀子的賭金,這不群芳閣老鴇拉著朱公子的錢袋,帶著捧著一包銀子的龜奴來到了朱公子的面前。

  “嘭”的一聲,老鴇把錢袋子甩在桌子上,龜奴有連忙把一包銀子放在錢袋子旁邊,老鴇氣吁吁地說道:“公子這是你的錢袋子和彩頭,要不要點一點數啊。”

  朱公子笑道:“本公子相信群芳閣這塊招牌,媽媽,不知道本公子今晚能不能成為師師姐的入幕之賓呢。”

  老鴇邪性著說道:“我女兒不是什麼人都願意見的,那天我女兒心情好了,看賞不賞你這個臉呢。”

  既然群芳閣老鴇不賞臉,朱公子就準備撤退了,等到贏錢的賓客拿到了彩頭,就有人開始離開群芳閣,不過大多數的賓客都要留在群芳閣繼續尋花問柳,陳貞慧因為多嘴也逗老鴇恨,覺得呆在群芳閣無趣,就招呼同桌的友人一起離開。

  眾人剛剛走到三樓樓梯處,群芳閣的龜公上前攔住去路,“各位公子,我們群芳閣有的是漂亮姑娘,公子們還是玩開心再走吧。”

  其他人還有來得及說話,朱公子已經閃身下了樓梯口,陳子龍一把拉開龜公罵道:“朱公子看得起李師師那小妞,你那相好的不肯答應,你卻拿些歪瓜裂棗來糊弄我們,你一邊歇著去吧。”

  朱公子一行九人下了群芳閣來到大門外,正看見紫煙樓的蘇小小準備上畫舫,吳應箕對朱公子說道:“朱公子,蘇小小與李師師難分伯仲,不如就找蘇小小替代一下吧。”

  朱公子說道:“就是不知道人家小小肯是不肯。”

  吳應箕笑道:“朱公子學生去問一問,要是成了的話,你可要請客喲。”

  朱公子笑著點了點頭,吳應箕立刻就朝蘇小小乘坐的畫舫走去,不知道吳應箕說了些什麼,紫煙樓的龜奴、丫頭就站在了碼頭邊恭迎朱公子一行人上畫舫。

  朱公子、陳貞慧、陳子龍一行人上了紫煙樓的畫舫後,畫舫就朝著紫煙樓方向駛去,朱公子向蘇小小看去,蘇小小面似芙蓉,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嫵媚雍容大氣不失清雅、雙眸含情脈脈,大有勾人魂魄的之勢。

  朱公子暗道這蘇小小正氣裡帶著邪性,放在後宮不似趙飛燕也是蘇妲己,這種女人還是少沾為妙,加上朱公子不想惹情債於是開口說道:“吳兄,問一問小小姑娘一夜春宵價值幾何。”

  朱公子的問話不光吳應箕面現尷尬,蘇小小的俏臉頓時冷若寒霜,加上陳貞慧、陳子龍等人都詫異了,這看起來風流瀟灑的朱公子到底是一個出初山的嫩鳥,還是一個猴急猴色的色中餓鬼呢。

  吳應箕瞟了一眼蘇小小後壓低聲音說道:“朱公子,一般的青樓女子。一夜就可以發展成入幕之賓,不過像蘇小小這樣秦淮河頭牌青官人,朱公子是要花不少軟磨功夫的。”

  朱公子問道:“吳兄,那需要等幾天呢。”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4:06

第457章 姐姐

  吳應箕告訴朱公子這秦淮河畔逛青樓的規矩,現在蘇小小姑娘跟你同船而渡,你二人就算是認識了,以後你朱公子就可以到紫煙樓指名道姓見小小了,只要小小對你也有意,就會抽空見你朱公子,這樣一來二去的,朱公子大把大把撒些銀子,擺下酒席請幾次小小姑娘的姐妹,還有給小小姑娘和紫煙樓的媽媽制一批添頭,那時小小姑娘也肯了,你再大宴賓客跟小小姑娘成親,然後送入同房重其好事。

  朱公子雖然知道玩秦淮河的清官人麻煩,可也沒有想到這麼麻煩啊,再看看一旁的蘇小小羞得低下了頭,朱公子心裡直犯嘀咕,一個妓女整得像貞婦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大家閨秀呢。

  朱公子問道:“吳兄,在一套規矩忙活下來要多少時間啊。”

  吳應箕說道:“朱公子,一般要三五個月才行,不過能夠在紫煙樓行走上三五個月,你跟小小姑娘的姻緣十有八九都成了,那時候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啊。”

  朱公子歎口氣說道:“可惜小弟只能在應天府呆上十天半月,看來蘇小小這個花魁小弟是無福消受了啊。”

  說話間畫舫靠在了紫煙樓街邊的碼頭上,紫煙樓一行人和朱公子、陳貞慧吳應箕。陳子龍等人上了岸,正好有紫煙樓的男女迎著,大家一起朝紫煙樓青樓走去。

  紫煙樓的規模和建築風格跟群芳閣不相上下,蘇小小、朱公子一行人進了紫煙閣之後,蘇小小就被紫煙樓的老鴇拉走了,朱公子九人被迎到二樓的屏風隔開的小花廳休息,不一會就由一個大娘帶了十幾個姑娘過來應酬。

  吳應箕瞧了瞧那十幾個姑娘後說道:“大娘,這位可是有名的金陵陳公子,陳公子和大家都是跟蘇小小姑娘一起回來的,你們紫煙樓還是換幾個才色俱佳的姑娘來吧”

  紫煙樓大娘說道:“這位大爺,我們紫煙樓的紅姑娘都有了客人,不如讓這些下姑娘先陪著各位,只要有空大姐就讓小小幾姐妹過來走走。”

  吳應箕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不來的話,生員我可是不答應的喲。”

  紫煙樓大娘說道:“哎喲,原來是一個老爺啊,到時候不需要大姐催,姑娘們自己都顛顛的來伺候生員大爺你了。”

  吳應箕說道:“好了,好了,姑娘就將就吧,去整治一桌上等酒席來,記住快一點。”

  接著朱公子九個人開始選姑娘,除了陳貞慧、陳子龍遲疑了一下,其他人都非常爽快的挑了姑娘,為了同流合污朱公子、陳貞慧、陳子龍也各自留了一個姑娘應影,紫煙樓的酒席早有備份,很快就水陸陳雜的罷上了大圓桌,九男九女圍著一張大圓桌開始吃起了花酒。

  陳貞慧問道:“朱公子,你是哪裡人士呢。”

  朱公子說道:“陳兄,小弟來自西洋,這次隨父親到了兩廣,小弟自幼愛慕中華文化,這才來到六朝古都南京見識一番。”

  陳貞慧說道:“難怪學生覺得朱公子不似江南口音,原來朱公子是外藩回來的華夏遺民。”

  陳子龍說道:“其實朱公子的漢話還是非常流利的,如果朱公子自己不說出來,小弟是猜不出來朱公子是海外來客的。”

  朱公子笑道:“子龍兄,海外也有華人聚居的華埠,只要在華人聚居的華埠裡生活,就是不會番話也無礙的。”

  九個紫煙樓雛妓頻頻勸酒,很快朱公子他們就喝了兩個三圈酒了,出了朱公子之外個個都有三五分醉了,席上賓客開始對紫煙樓雛妓動手動腳,那些紫煙樓雛妓嘻嘻哈哈的亂成一片,再也沒有人提起見紫煙樓蘇小小等幾個紅牌清官人了。

  到了二更天的時候,朱公子見席桌上的人,不是拉了姑娘去樓上安歇,就是趴在桌子上醉酒不醒,朱公子叫陪酒的姑娘帶了喝醉的陳貞慧。陳子龍等四人去好生侍候,自己也帶了身邊那個不知道姓名的姑娘去了她的房間。

  不過朱公子還沒有呆多久,就有下人找上門來了,朱公子拿出一錠金子給房裡的姑娘作了賞錢,來到二樓叫住負責接待的大娘,問了消費價格之後,甩了兩錠金子給大娘結帳,並讓大娘明天告訴那幾位公子,說自己家中有事先回去了。

  朱公子出了紫煙樓之後,跟自己的下人交代了一陣事情,兩人就迅速分開各走一邊,朱公子一路快行過了秦淮河,到了薛濤館院牆處,朱公子猶豫了一下正準備翻牆入館,“吱呀”薛濤館的側門就打開了,只見滴翠俏生生的站在門邊,朱公子尷尬的笑了一聲,就一頭進了薛濤館直接上了樓。

  朱公子閃進三樓的大廳時,發現薛素素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邊,朱公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姐姐,你還沒有休息啊。”

  薛素素仿佛什麼都不知道說道:“弟弟,你今天疲乏了,是不是泡個澡解解乏。”

  朱公子說道:“算了,有點晚了,明天再洗吧。”

  這時候滴翠帶著兩個小丫頭送來了洗漱的熱水,毛巾等物,薛素素揮手讓滴翠三人退下,自己親手給朱公子在銅盆裡揪了一把毛巾,然後走到朱公子面前遞給他,朱公子連忙胡亂的抹了幾下臉,自己去銅盆處淨了淨手。

  薛素素把朱公子帶到朱欄處的椅子上坐下,等滴翠上了茶離開之後,薛素素說道:“弟弟,說說話兒,你不乏吧。”

  朱公子笑道:“弟弟在海上經常幾天不眠不睡,倒是怕耽擱了姐姐就寢。”

  薛素素輕輕說道:“弟弟的棋藝實在是高不可攀,這次能夠取得棋會的桂冠,全靠弟弟的鼎力相助啊。”

  朱公子道:“還是姐姐聰慧過人,姐姐的記憶力無人能及,不然弟弟再努力也是白搭。”

  薛素素深深的注視著朱公子道:“弟弟,這次謝謝你,只是不知道姐姐的棋藝還能不能再提高一截。”

  朱公子說道:“棋藝無止盡,只要姐姐願意學,十天的時間弟弟可以給姐姐的水準再提高大一截。”

  薛素素聽了朱公子的話有些憂傷的說道:“原來你只回再留十天了啊。”

  朱公子說道:“姐姐,大雁南歸,遠航人也有歸家的時候。”

  薛素素遲疑了一會說道:“弟弟,你有沒有考慮在大明定居呢。”

  朱公子搖了搖頭說道:“弟弟是三代單傳,身上負擔了太多的家族責任,此生恐怕難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了。”

  這時薛素素的眼眶滾出了淚珠,朱公子見了說道:“姐姐,你怎麼了。”

  薛素素用手帕試著眼角說道:“沒有什麼,只是姐姐眼睛有些不舒服。”

  朱公子知道薛素素流淚了,自己看著薛素素也非常難過,這樣一個才華橫溢的女子,如果讓她進入深宅大院,在哪裡苦苦的守著一個一年見不了幾面的人,最後孤獨的終老一生,這是朱公子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薛素素說道:“弟弟,明天你還是教姐姐下棋好嗎。”

  朱公子站起來對薛素素說道:“好的,只要姐姐喜歡的事,弟弟這裡沒有問題的。”

  薛素素伸手握住了朱公子的手說道:“如果弟弟喜歡做什麼,姐姐是不會拒絕的。”

  朱公子說道:“日後一別就是萬裡天涯,弟弟害怕成為負心薄幸之人。”

  薛素素偶偶私語道:“只要弟弟心中有姐姐,不論弟弟身在何方,姐姐此生心裡只有弟弟一人而已。”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4:07

第458章 姐弟

  薛素素輕柔的把螓首偎在了朱公子肩上,然後雙手從朱公子腰間滑過,恰到好處地扣住了朱公子的身體,薛素素那帶著體香的柔嫩嬌軀緊緊地貼在朱公子的胸前,朱公子一時間陷入石化,任憑薛素素這樣摟著,二人就這樣一直靜靜的摟在一起,時間仿佛已經停頓。

  良久薛素素抬起黛眉輕露皓齒低聲道:“姐姐蒲柳之姿不堪弟弟伶惜嗎。”

  朱公子癡迷地說:“小弟書劍飄零行走四方身無長物,恐辜負姐姐的一番情誼。”

  薛素素低語:“弟弟人中龍鳳,姐姐知道不可能得到弟弟的,故不求朝朝暮暮長相廝守,只希望現在能真正的擁有。”

  朱公子道:“姐姐是小弟夢中女神,弟弟愛之極處,心裡不敢有半點褻瀆的想法。”

  薛素素輕輕一帶朱公子的身體,朱公子身不由己隨著薛素素去了閨房,朱公子進了薛素素的閨房裡,只見閨房裡一對大紅蠟燭燃著,把這個閨房都映的非常的喜慶,朱公子暗道今夜素素姐是有備而來,自己要是在紫煙樓徘徊不歸,錯過今夜說不定會遺憾終生的。

  薛素素牽著朱公子來到雕花象牙床前,扶朱公子坐在象牙床上,然後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弟弟,你不會認為姐姐是淫蕩無恥的輕浮女子吧。”

  朱公子連忙用手去堵薛素素的櫻桃小口,嘴裡對薛素素說道:“在弟弟心裡,再沒有比姐姐聖潔高雅的女子了,能得姐姐親頰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啊。”

  薛素素靠著朱公子說道:“姐姐曾經滄海傷痕累累,這才洗盡鉛華閉門謝客,心灰意冷苦度餘生,沒想到上天給姐姐送來了弟弟,使姐姐重新燃起了生命的火花,弟弟你是姐姐心目中的蓋世英雄。”

  朱公子正要說話,薛素素用纖纖玉指捂住了朱公子的嘴唇,然後發出幾乎如蚊子一般的聲音:“只要弟弟在薛濤館的日子對姐姐好,姐姐這一生就心滿意足了,弟弟…。”

  朱公子得到薛素素明確的信號後,揉身而上捧著素素姐細腰凝視著,那薛素素絕代風華娥眉輕閉、面含春意,嘴角微微發出顫抖,玉頸下一抹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均勻起伏的胸脯迷亂著朱公子的心智。

  朱公子情不自禁的解開薛素素的羅衫,褪去薛素素的絲裙,摟著薛素素那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朱公子把薛素素往羅幃繡幕輕輕一送,放下了金鉤帳幔,帳幔裡朱公子和薛素素是酒力漸濃春心蕩鴛鴦繡被翻紅浪,一個是纖雲弄巧柔情似水,一個是身經百戰萬世雄風,一夜的恩愛纏綿,到天明依舊是紅燭搖曳,鴛鴦羅幃中香風陣陣,朱公子一夜酣戰七進七出,薛素素體力不支終於沉沉睡去。

  芙蓉帳中朱公子看著海棠春睡的薛素素,唇畔勾靨出天命的笑意,媚眼微微顫動、面頰透出絲絲淡淡的嫵媚,朱公子雖知薛素素並非完璧,一試之下卻宛如處子,讓朱公子對薛素素更是愛到極處。

  薛素素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了,這時薛素素才發現自己一直枕著朱公子的手臂甜睡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想坐起身來,那知道牽扯到下身一陣痙攣,薛素素的螓首痛得直冒冷汗,薛素素心說自己也算閱人無數,秦淮風月也有不少入幕之賓,到了這個年紀卻這個後生小弟整得死去活來,這朱弟弟算得上是男子的英雄,秦淮河上的霸主了。

  朱公子輕聲說道:“姐姐,你醒了。”

  薛素素“嗯”一下,朱公子把薛素素扶起來坐起,然後拉著薛素素的纖纖玉手,看著薛素素那膚如凝脂的十指,朱公子忍不住把玩了起來,薛素素也順勢倒在了朱公子的懷裡,朱公子趁機騰出一隻手,從褥裙擺一直伸到腰際,摟住薛素素細腰盈盈一束,二人又是一番柔情蜜意恩愛糾纏,直到正午薛素素才在朱公子的牽扶下出了閨房。

  朱公子、薛素素才到正廳,滴翠就帶著四個丫頭進了服侍薛素素、朱公子洗漱,替薛素素整理妝容,接著就擺上酒席,滴翠叫了朱公子一聲“姐夫”後,就帶著所有的人退出了正廳,給薛素素、朱公子留下了單獨相處的空間。

  朱公子一夜體力消耗得不少,吃得著實不少,薛素素自己只是淺淺的吃了幾口,其餘時間基本上都是在給朱公子夾菜,一頓飯吃下了,把朱公子漲得有些吃不消了,只好回頭催薛素素吃飯,薛素素表示自己已經飽了,朱公子連忙吩咐滴翠進來撤了酒席。

  朱公子扶薛素素在靠近朱欄處的椅子坐下,朱公子說道:“昨夜姐姐說要提高棋藝,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具體的目標做參照物。”

  薛素素說道:“姐姐遇到弟弟你之後,萌發了學習國際象棋的興趣,但並不是跟李師師、蘇小小這些丫頭爭風頭,而是想替秦淮河的女子們爭一口氣,可是現在姐姐有了弟弟,那裡還捨得這僅有的幾天時間去練那個國際象棋呢。”

  朱公子想了想說道:“姐姐,這個學習國際象棋裡面還有什麼說法嗎。”

  薛素素說道:“弟弟,這國際象棋裡面還有一個故事,姐姐就細細的告訴你吧。”

  原來群芳閣李師師,紫煙樓的蘇小小喜歡下國際象棋還有一個目的,每年國際象棋花魁有機會跟洪武崗西崇禮街天主教堂天主教耶穌會曾得昭傳教士下兩盤西洋棋,如果勝出或者下和曾得昭傳教士,機會得到一顆在西方也價值連城的極品鑽石,以及一個天主教耶穌會的傳說,可是五年了秦淮河畔的姐妹沒有人在曾得昭傳教士手上下和過一盤,因此有沒有人真正見過那顆西方世界價值連城的極品鑽石了。

  朱公子聽了薛素素的話來了興趣問道:“素素姐,這個曾得昭傳教士只跟你們女子下國際象棋嗎。”

  薛素素說道:“曾得昭傳教士也跟男子下棋,也是每年只下一個人,條件跟我們女子的基本上一樣也是那顆極品鑽石,只是要求下棋的男子是勝一盤棋,對了,去年跟曾得昭傳教士下棋的就是昨日跟弟弟坐在一起的金陵公子。”

  朱公子說道:“姐姐說是陳貞慧陳公子嗎。”

  薛素素嫣然一笑:“姐姐沒想到弟弟跟陳公子也是朋友啊。”

  朱公子說道:“小弟昨日去群芳閣不得其門而入,幸得陳公子看到小弟同屬斯文一脈,仗義援手小弟才有機會得見姐姐芳容,一睹姐姐紋枰對弈時的絕代風情。”

  薛素素打了朱公子一下手背道:“姐姐有此棋藝,都是拜弟弟所賜,弟弟休要取笑姐姐了,昨日姐姐留滴翠在群芳閣樓下接應弟弟,怕是錯過了。”

  朱公子見薛素素說到陳貞慧時嘴角含笑,知道薛素素在意自己昨夜的去向,就坦白的告訴了薛素素:“姐姐,昨夜吳應箕吳兄拉弟弟去紫煙樓吃了一頓晚飯,酒後弟弟藉故就回到姐姐這裡了。”

  薛素素笑道:“其實紫煙樓的蘇小小也不錯,人年輕又漂亮,哪裡像姐姐這樣人老珠黃無人伶惜。”

  朱公子說道:“姐姐,那些女子平庸淺薄,不過是些黃毛丫頭而已,弟弟的眼裡只有你,只有姐姐的內秀氣質才是永恆的。”

  薛素素輕笑道:“油嘴滑舌,弟弟這張嘴不知道騙了多少無知女子啊。”

  朱公子笑道:“弟弟對姐姐卻是拿真心換真情,如果說弟弟騙了姐姐的身子,那姐姐就騙走了弟弟的真心啊。”

  薛素素說道:“男子漢結交朋友難免應酬,姐姐沒有責怪弟弟的意思,只要弟弟心裡有姐姐一個位置,姐姐就心滿意足了。”

  “篤篤篤”廳門被敲響,薛素素應了一聲後,滴翠從門外走了進來,站在薛素素的面前低聲說道:“主人,應天府府尹李大人派下人來帶話,希望主人為濟養堂義賣作畫一幅,初十前李大人會派人來取。”

  薛素素說道:“你下去吧。”滴翠轉身離開了正廳。

  薛素素看著朱公子面露疑惑就說道:“弟弟,這個濟養堂義賣一向是鄉紳富豪和官員們的事情,不知道這次新來的應天府府尹怎麼會找上姐姐,弟弟你說跟濟養堂義賣作畫一事怎麼辦。”
炎雞 發表於 2019-7-19 14:08

第459章 賣畫

  朱公子說道:“濟養堂義賣這是善事,姐姐更應該潛心作畫,為那些鰥寡孤獨之人善款,這是一件大好事啊。”

  薛素素笑了笑說道:“就依你小弟弟,哎,姐姐以為此生再不行男女之事,那知道遇到你這個小冤家,姐姐幾年的清修毀於一旦啊。”

  朱公子岔開了話題說道:“姐姐,還是弟弟給姐姐複一下昨天下的棋,然後開始給你講新的弈棋知識。”

  等薛素素在紅木桌前坐好之後,朱公子有坐在了薛素素身旁,擺好了國際象棋棋子後說道:“姐姐,國際象棋除了弟弟給你講的控制中心、王的安全和儘快出子之外,接下來要講的是空間優勢,但是這跟弟弟讓姐姐練的佈局存在和諧的矛盾,弟弟以後會仔細講到,國際象棋陣型有三大類,分別是開放型局面、半開放性局面、封閉性局面,由於姐姐學棋的時間段,而自身的計算能力強,所以弟弟給你選擇了封閉性局面。”

  薛素素聽了問道:“弟弟,開放型局面、半開放性局面、封閉性局面三種局面,有沒有優劣的區別呢。”

  朱公子說道:“姐姐,這三種局面本身沒有優劣之分,只有根據棋手的性格好喜好來選擇自己愛好的佈局,不過現在歐洲棋手普遍是下開放型局面,而且帶有浪漫主義色彩,他們只追求華麗的攻殺,醉心於棋局戰術組合那眼花繚亂的勝利,嚴格來說歐洲棋手的水準還處於國際象棋的初級階段。”

  薛素素問道:“弟弟,你的意思是說,半開放性局面、封閉性局面就是歐洲人都不會走,或者說水準很差,是這樣嗎。”

  朱公子點點頭說道:“現在的歐洲人就算下半開放性局面、封閉性局面也是虛有其表,歐洲人下棋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而國際象棋的原理是攻守平衡,封閉性局面暗合我華夏兵法後發制人,十六顆子力混為一體,形成優勢兵力以多打少,加上封閉性局面是我們獨有,可謂知彼知,到時以己之長攻敵之短,相信十日之後,那個曾得昭傳教士也只能對姐姐俯首稱臣了。”

  薛素素驚異道:“弟弟,你是說你的棋藝高出那些西洋人非常多。”

  朱公子笑道:“姐姐,我中華孫子兵法可不是白寫的,那些紅毛生番那裡明白這些,一味崇尚武力,須不知過剛易折,柔能克剛,下棋跟排兵佈陣一樣,攻守平衡才是王道啊。”

  現在的薛素素看朱公子眼睛了更是濃情蜜意,一個認真講棋,一個努力學習,二人幾乎合二為一,連續幾天薛素素、朱公子二人是白天練棋,晚上同床共寢,完全是如膠似漆如影隨形難分你我了。

  可是應天府府尹李逢節要的畫實在不能再拖,薛素素才在初九的上午完成了《春曉八美弈棋圖》,《春曉八美弈棋圖》的墨蹟還沒有幹透,就被中午前趕來的天府府尹李逢節的家人取走了,到了這個時候薛素素也知道了自己繪畫的新價格。

  原來薛素素在群芳閣奪得西洋棋桂冠之後,第二天應天府寄賣名人字畫的書寓、裝裱店以及當鋪等地,出現了一批收購薛素素真跡買家,不論是單幅小詩,還是開頁書體,各類小楷,至於蘭竹、白描大士、花卉、草蟲等條幅繪畫,扇冊頁面、手工刺繡,只要是跟薛素素有關的都被人收買一空。

  到了正午寄賣名人字畫的同行一碰頭,才明白過來有人收購薛素素的各類字畫,薛素素的畫在應天府勉強算接近二流水平的畫家,看來收購這些畫的人是沖著薛素素的才貌去的,既然有人願意買薛素素的畫,這些寄賣名人字畫把壓箱子的底貨都翻出來了。

  可是這些書寓、裝裱店、當鋪的同行們,沒有收藏薛素素畫的習慣,加上薛素素的畫主要是贈送官員客人為主,店主們勉強湊出了七八張薛素素的繪畫,立刻被人進店收購了,這時薛素素的條幅字畫已經漲到了一百兩銀子。

  有一個店主拿著剩下的最後一幅薛素素《三君子圖》,就在街邊開價三百兩銀子,其他的店主都因為他想錢想瘋了,哪知道一個中年商人立刻上前抓畫付銀子,一旁好友靈機一動,喊了一個四百兩銀子的買價,那中年商人一急之下放下包裹拿起畫就跑掉了。

  眾店主追趕不及,只好打開包裹看裡面的銀子夠不夠數,一打開包裹大家吃了一驚,裡面的金銀珠寶價值不下千金,這時候那些店主、掌櫃才如夢初醒,自己把薛素素的畫便宜賣了,可是就是掛出來的價格已經超過當代畫家王悅、吳彬等,就是閣老張瑞圖的畫也差了許多,要是按薛素素《三君子圖》的價格,大明只有唐寅唐伯虎能壓得住了。

  這樣薛素素的名頭再一次響遍了整個金陵城,這才引出了應天府府尹李逢節派人去薛濤館求花一事,之後有府中藏有薛素素真跡的人,或拖家人代賣,或被家中子弟。下人盜出偷售,三五百兩銀子一幅畫是輕輕鬆鬆的出手,只是再沒有出現薛素素一畫賣千金的事情,想想薛素素畫的實際水準,賣畫的人已經心滿意足了。

  結果有很多人想到薛濤館找薛素素求畫,不過根本沒有人走到薛濤館的圍牆邊,自己就偃旗息鼓的打道回府了,個中緣由眾說紛紜,總之一句話,現在的薛濤館不是那個阿貓阿狗可以去竄一下的,就是官府方面也有人傳話,不要去打攪薛濤館主人的清修,因此除了應天府府尹李逢節求了畫之外,再無人來打攪薛素素了。

  薛素素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自嘲地說道:“弟弟,姐姐還不知道自己的書畫這樣值錢,只是不知道是哪個人錢多得用不完了,做這種肥人不利己的事情。”

  朱公子笑道:“會不會是姐姐成了國際象棋花魁後身價倍增,大家發現了姐姐畫品大有收藏價值,肯花錢買姐姐的畫了,這是一件好事啊。”

  薛素素沉默了一會說道:“弟弟,是不是你在使壞。”

  朱公子笑道:“姐姐,弟弟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啊。”

  薛素素微微一笑道:“弟弟你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算了你不說姐姐就不問了,”

  朱公子陪著笑道:“姐,真不是弟弟,你冤枉弟弟了。”

  薛素素搖了搖頭說道:“弟弟,莫非是要見你的那個人,他花這麼多銀子,就是為了讓你高興,這是多麼大的一筆銀子啊。”

  朱公子笑道:“姐,就是一筆海上的生意,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薛素素沉默一陣嫣然笑道:“弟弟,今天還沒有學棋呢,還有不到五天的時間就要跟曾得昭傳教士比賽了,姐姐可不想錯過得到那顆鑽石的機會。”

  於是朱公子和薛素素開始又一邊擺棋一邊蜜裡調油,繼續過著琴瑟和鳴神仙眷侶般的生活,第二天也就是初十,午後滴翠急急忙忙的跑來興奮地對薛素素說:“主人,你的畫大賣了,賣了大價錢了。”

  正在看棋的薛素素抬起頭來問道:“滴翠,你說那一幅畫賣了好價錢。”

  滴翠激動地說道:“主人,就是那幅《春曉八美弈棋圖》,賣了兩萬八千兩銀子呢。”

  薛素素吃驚道:“那幅《春曉八美弈棋圖》賣了兩萬八千兩銀子,滴翠,你會不會聽錯了消息啊。”

  這時連朱公子的臉色有嚴肅起來了,滴翠急著說道:“不光整個河街都在傳著這個消息,剛才應天府府尹的家人也賴傳了話,說應天府府尹要上報朝廷嘉獎主人的善心呢。”

  薛素素疑惑道:“奴的畫只是中人水準,怎麼可能賣出兩萬八千兩銀子的天價,弟弟最近這段日子,姐姐一直如墮夢中。”

  朱公子笑道:“姐姐,這是應天府府尹為濟養堂義賣籌款,一半是喜歡姐姐的畫,一半是為了表示善心,《春曉八美弈棋圖》價格高一些也是正常的嘛。”

  薛素素半信半疑的點點頭道:“但願如此吧。”

  這次為濟養堂義賣籌款的活動,讓薛素素更火了一把,那幅《春曉八美弈棋圖》賣了兩萬八千兩銀子,是整個濟養堂義賣活動總籌款的一半還要多,成交排在第二位的是祝允明的“古詩十二首”,以三千兩銀子成交,其餘義賣品的都賣了一些零頭,從此之後薛素素的畫品身價百倍一畫難求,成了金陵人追遂的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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