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選擇
明教聲名大噪，準確地說：陳客聲名大噪。
一個人，一雙拳頭，據險而立，將數千三才盟高手拒之門外，不得前進半步，不得不退。這樣的事，自紀元開放以來，前所未有。
他的橫空出世，使得無數人驚嘆不已，猜測不已，再一次讓人顛覆了所謂的「高手」定義。
於是，對於陳客的摸底調查，小道消息開始傳滿江湖，等到關於他自創武道出師的推測出來後，江湖，為之沸騰。
武道，再次成為萬眾關注的焦點。
近日，天機老人和孫小紅便專門現身京城會元居，開始了一次長達一個時辰的講書，所講的核心內容，便是武道——
經過他的論述點評，關於武道的詳細情況開始傳遍江湖。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神秘莫測的武道，終於開始面對公眾揭開了它們的神秘面紗。
對此，許多人恍然大悟。
——武道，分為自創類和他創類。
自創類無需贅言，按照官方的說辭，每個人都可以擁有自己的武道，但必須經過無數的奮鬥努力，才能一朝擁有；擁有之後，還要持之以恆地修正改善，直至十全十美，方可達到最高的第九境界。
他創類則指系統本身所固有的，原本就存在於江湖上的——這一類，無一例外，都是孤本形式，也就是天下間只有一本，並且，當擁有者被真正殺死後，必然會爆落下來。
他創類武道的存世量鳳毛麟角，兩個巴掌幾乎就可以數過來，其中天機老人特意點評了其中三本，第一為《九陰真經》；第二為《道心種魔大法》；第三為《葵花寶典》；
《九陰真經》相傳為一名叫做「黃裳」的絕世高人所創立，真經上載有破解各大門派武學的方法，可謂天下武學之總綱。不過其下落不明，紀元開放三十餘年，從未有半點關於《九陰真經》的消息傳聞；
《道心種魔大法》，此法可把整個天地的精氣由自己的毛孔吸入體內，轉化作真元之氣，不斷地進行強化凝聚，可用之克制對手心神，是奪天地造化，攫取宇宙精華的玄妙功法。
江湖傳聞，此門秘籍掌握在傳說級的npc龐斑手裡。
《葵花寶典》，這是江湖目前已知的，唯一一門落入玩家手裡的他創類武道秘籍，相傳由前朝皇宮中的一名太監所著，博大精深，具有種種不可思議的作用。其修煉核心在於「損人道而補武道」，十分凶險，修煉者稍有不慎，不但無法練成神功，反會被秘籍控制心神，做出許多性格扭曲的事情來，喪盡本心意志，可謂入妖之道。
在諸種武道之中，《葵花寶典》算是最為江湖玩家所認知瞭解的，曾有好事者笑言：「《葵花寶典》該改名為《菊、花寶典》。」
其中意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東方不敗被殺，《葵花寶典》失蹤，對此江湖說法眾多。但誰都知道，肯定是某個人搜拿而去，偷偷躲起來修煉了。
——在武道的誘惑面前，能成功抵禦的人，實在太少太少。
最後，天機老人還特意地點出武道秘籍的兩點共同特性，一是獨立性，也就是說，每個人，身上同時只能擁有一門武道；二是永恆性，無論是自創類還是他創類，它們對所有傷害免疫，永不會毀滅。
這就是當初拿到《葵花寶典》，陳客沒有選擇直接毀滅的根本原因。
……
關於武道存在的大概情況，經過天機老人的說書點評，再經過《江湖快報》的刊行轉載，很快就傳揚開來，街知巷聞。
然而關於此項話題的熱度，注定無法持久。武道畢竟是武道，作為最高形式的武學，它必然不具備普遍性，只能存在於金字塔的頂尖之上，供萬人仰望議論。不用多久，人們關注的重點重新回到目前的江湖形勢之上。
經光明頂一役，三才盟對於明天盟的野心宣告破產，所有的高手精銳全部撤回，可能在很久的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再進行這等規模龐大的幫戰了。因為三才盟的首腦們終於清醒地認識到，在目前的條件下，想徹底毀滅明天盟很不現實。
所以，最為明智的方法在於先從局部下手，慢慢消耗，慢慢等待機會。又或者，只要能保持均衡，其實滅不滅對方根本就不是首要。江湖之大，五個幫會完全達不到飽和狀態，根本的不可調和的矛盾並未產生。
近期來，慕名前來想加入明教的江湖在野高手絡繹不絕，而石養玉等本著寧缺毋濫的大原則，對於這些人進行了嚴格的考核，通過後才允許加入。
當日獵虎夕陽率眾撤退後，陳客也當即宣佈閉關——不知疲倦的鏖戰，讓他的經脈受到了頗為嚴重的損耗，必須要閉關修養，恢復傷勢。不過這種損耗，同樣擁有某些好處，一旦恢復如初，可額外附加屬性「經脈強化」，具體數值視情況而定。
陳客聲名鵲起，在江湖上的聲望彷彿到了頂點，在很多人心目中，已將他視為前三甲的超級高手，僅次於段段和談博之下。
……
老牌幫會太歲城有巨大的人事變化，歸平山宣佈，城主之位讓給副城主「白沙」，自己則退居二線，擔當一名太上長老。
對於他這一措施，在乎很多人的意料之中——在江湖上，有些人，是敗不得的，因為他凝聚了太多的期望寄託，一旦敗了，很容易就會「身敗名裂」。這樣的例子屢見不鮮，一經跌到，就再也無法站起來。
甚至一代梟雄歸平山都似乎無法避免，漸漸也有這種崩潰的跡象，他命人在西山後山內起了一棟小閣樓，名曰：挽芳閣。然後花費重金在京城的怡紅樓購買了十名美貌的npc歌妓，把挽芳閣佈置得香豔溫軟的，沒日沒夜地呆在裡面，幾乎很少露面了。
他似乎，真得決定退隱了……
此事在太歲城內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不少成員大感失望，紛紛上書請求歸平山臥薪嘗膽，重振雄風，不過都是泥牛入海，沒有得到隻言片字的回覆。而很多心腹想進去和他面談，都被無情拒絕。
歸平山不得不拒絕。
——自從無意間撿拾到《葵花寶典》，決定揮刀自宮修煉後，他身上正發生著某些可怕的變化，鬍鬚、體、毛之類的性別特徵退化倒是次要；最要命的是，每當他看見男人，尤其是強壯的男人，他心理內便會莫名產生一種「需要」的渴望。像百爪抓心般，寂寞難忍，很想很想對方把自己衣服扒光，粗硬地從後面***來，以填補內心的那種空虛感。
他竟然時常的感覺到空虛、寂寞……
這種感覺簡直瘋狂到了極點，可笑到了極點；尤其在他身上發生著，真是令人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而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歸平山睡在那溫軟香噴噴的床上，這種感覺更是無以倫比，甚至連自封經脈都無法逃避阻止，在接近崩潰的邊緣，不得已要用手指，或者其他柱狀長條物來解決。
可笑，或是可悲？
一代梟雄歸平山竟會有朝一日做出如此齷齪的事情來，誰信？
沒人會信，沒人敢信！
《葵花寶典》，入妖之道……
有時候，歸平山不由自主地會萌生懊悔之意，懊悔當初的選擇，怪不得《葵花寶典》會被黃小邪夫婦隨意地埋在哪裡，唯有如此放下，他們才不會再為之胡思亂想。比其他任何一種處理方式都要干脆利索。
心理的變化，在潛移默化的過程中，最後必然會導致性格變化。此種變化，根本不是歸平山所能自主掌握的。
在下決定選擇之前，他本以為他能控制一切。但現在的事實證明，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葵花寶典》。
其實歸平山還有一個選擇，自殺重生；然而這個選擇對他而言，等於直接宣判了死刑——他寧願瘋狂，也不願毀滅。
這一條路，既然選擇了，就只能頭也不回地走下去，哪怕到了最後，他會變得失去了自我。
因為，在崛起和淪落之間，歸平山已無法回頭！
……
「這個世界有很多人，有很多位置，而每一個位置，都相當於一副面具；人們在各個位置中轉換，便等同於輪流著戴上各類的面具，卑微的、偽善的、陰險的、凶惡的。當有些人戴久戴慣了某副面具，他和面具便會慢慢融合在了一塊，不分彼此，從而失去了本來的面目，而被面具所取代。」
「江湖，充滿欲、望的江湖，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潔身自好，最大的區別在於，在欲、望面前，你能否不被當前的面具所左右，保持自己的本來面目。」
光明頂上，面對溫晴的疑惑訴說，破關出來的陳客做如斯回答：「人，其實往往只要做好自己就足夠了，因為無論誰，都無法討好所有人，讓所有人喜歡。」
在這裡，其實他還有一句潛台詞沒有說出來：只是人在江湖，誰又能完全的做著自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