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神話原生種 作者:廢紙橋 (已完結)

 
q781009 2019-8-1 23:02: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21 50557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3
第九十二章為君之道,冷眼旁觀

    咯吱!

    羅良女推開了天乾宮的殿門。

    一陣冷風颳來,這座原本應該最威嚴、富貴、華麗的宮殿,此時卻顯得有些陰森。

    羅良女縮了縮脖子,有點害怕,也有些後悔。

    她做完了一天的苦活,這才瞞著管事,偷偷來到這天乾宮,原本心中已經有了腹稿,做好了打算。

    但是此刻,萬般的想法,卻又都化作了苦水,在肚子裡來回晃蕩。

    哐!

    身後的殿門,忽然自動合上了。

    兩側的燭火忽然點燃。

    還是顯得昏暗的大殿內,隱約可以看見,有人身穿明黃色的龍袍,卻披頭散髮的坐在龍椅上,手裡杵著一把劍,劍鋒閃爍著寒光。

    羅良女膝蓋一軟,下意識的拜倒在地:“宮女···羅···羅良女,叩見陛下。”

    噠噠噠···!

    腳步聲漸漸近了,羅良女現在連後悔都沒有了,只有害怕,身軀匍匐在地,微微顫抖。

    “抬起頭來,看著朕!”冷冽中夾雜著瘋狂的聲音,就像利劍劃破了羅良女最後的偽裝。

    她渾身顫慄的更加厲害,卻還是微微翹起了腦袋看著走到她身邊的那個人。

    冰冷的劍鋒,就架在她的脖子上,森冷的氣息,刺激著她的肌膚,跳出一大片的雞皮疙瘩。

    “你來做什麼?”

    “難道不怕死嗎?”雖然看不清皇上的面孔,但是聽著這冷冽的聲音,羅良女原本飛到九霄雲外的魂魄,又重新從天靈蓋灌了回來。

    她沒有被一劍砍死,這就說明,無論如何···這位瘋天子,還可以交流。

    羅良女吞了吞唾沫,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說道:“奴婢···是來伺候陛下的宮女。”

    她撒謊了!

    她根本沒有得到任何的調令,她是自己找過來的。但是她就是在賭,陛下不會去求證。而且···他需要她。

    “你撒謊!哈哈哈···你撒謊!朕不相信。”瘋狂的大笑聲中,她彷彿聽到了長劍揮舞破風的聲音,羅良女將自己蜷縮成一小團,死死的貼在地上,就像一隻鴕鳥,以為將自己埋起來,聽不見、看不見,就不會有危險。

    些許時間之後,所有的動靜都停止了。

    羅良女感覺到有兩件東西丟到了自己的腳邊。

    “這是朕的聖旨和令牌,你拿著它們。無論你想要權利還是財富,都可以用它們去獲取。朕的要求很簡單···你只需要向朕效忠。”羅良女的耳邊,再次響起了清晰、冰冷的語言。

    沒有更多的質問、吩咐甚至是商量。

    一切就這麼‘草率’的定了下來。

    羅良女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天乾宮的。

    直到回到了掖庭宮,她才完全回過神來,冷汗滲透了她全部的衣衫。

    若非懷裡緊抱的聖旨和令牌,她完全會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

    天乾宮中,克魯吧環繞著空蕩蕩的大殿飛行著,就像是這座寂冷宮殿裡的幽靈。

    “就只是這樣?一張聖旨,一面令牌?這樣就能解決你眼前的麻煩?”克魯吧問道。

    “當然不能,但是···這樣很輕鬆不是嗎?我只是寫了一張讓她便宜行事的聖旨,給了她一面表面上,可以在皇宮內外任意出入的令牌。假如她能成事,多少拉起點班底來,那我當然樂見其成。但如果她沒那個能耐,死在了什麼地方,於我而言,又有什麼損失呢?”封林晩淡淡的說道。

    “我是皇帝!是一國之君,如果擼起袖子自己去和人爭和人搶,那就是丟掉了自己最大的優勢,反而落了下乘。我只需要丟出一塊肉骨頭,然後看著狼和狗們爭搶,打的頭破血流,最後依照我自己的想法,決定誰對誰錯,怎麼去分配那塊骨頭···就足夠了。”封林晩坐在清冷的龍椅上,目光幽冷。

    古語有雲,以史為鑑,可以知興替。

    遙想明朝的天啟皇帝朱由校,在位七年幾乎對朝政不聞不問,由著閹黨和東林黨互相攀咬,他卻還是皇帝,還是說一不二。明朝江山雖然千瘡百孔,卻也依舊支撐,未曾沸反盈天,也未曾有外敵真的攻入關內。

    到了崇禎帝朱由檢,殫精竭慮,苦心經營,兢兢業業,深怕丟了祖宗傳下來的江山。鬥完了閹黨,斗東林黨,殺了貪官,殺權臣。那又如何?最終還不是落得江山不保,吊死煤山···。

    或許就像擊鼓傳花,已經不堪重負的明朝江山,注定了在朱由檢那裡戛然而止。

    但是,他作為一個皇帝,卻總是親自下場,和朝臣之間爭鬥、撕咬,這就是一種為帝王者的不智。

    對於皇帝來說,滿朝文武,皇宮內外,沒有對錯。只有能用和不能用,只有忠心和不忠心。

    用不能用的去限制能用的,用忠心的去監視不忠心的。

    封林晩的做法很簡單,就是丟出去一個餌。

    然後等著更多的魚兒咬鉤。

    現在的皇宮內外,滿朝文武,都是五位顧命大臣和一些皇室宗親安插的人手,那些都是他們的人。

    封林晩不可能學那位康大麻子來一出請君入甕,然後十分兒戲般的,直接細數罪狀,誅殺重臣。

    雖然囚殺鰲拜,算是康大麻子一生中做的第一件大事,但是或許當他到了晚年,回過頭來再看的時候,就會自己也嘲笑自己的淺薄和單純。

    若不是有人給他撐腰,替他擔著,他只怕早就玩砸了。

    封林晩沒有人撐腰,而且這個世界詭異不明,封林晩並不知曉力量上限如何。

    所以他用了更加謹慎的辦法。

    想辦法成立一些類似於錦衣衛、東廠之類,獨立於朝廷之外的暴力組織。

    讓他們去和朝堂之上袞袞諸公去斗。

    自然會有很多人死在這條艱難的路上,但是能活下來的,便都是精英,是真正可以倚重的人才。

    至於封林晩會不會因此變成一個昏君、暴君···。

    那就看他,真正能夠在大離王朝貫穿自己的意志後,選擇實施的是仁政還是暴政,那屬於個人的抱負,與權術無關,甚至與私下的品格無關。

    哐當!

    天乾宮的殿門,再一次被推開了。

    又有一位造訪者。

    於是封林晩依照行事,賜下了聖旨和令牌。

    數日之間,封林晩就分別發下去了幾十張聖旨和幾十道令牌,就像是搞大批發。

    手裡沒人沒權,想要暗中壯大,根本不可能。何況,封林晩相信依舊有人在監視著他的舉動。

    既然如此,封林晩就沒想著瞞著。

    就不如繼續做個瘋天子,讓人以為他不過是兒戲玩鬧,發了瘋。

    而那些受了聖旨,想要往上爬的傢伙們,就像是在相互掩護,卻又是互相競爭。就看著哪些人能脫穎而出,真的完成封林晩為他們定下的目標。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3
第九十三章顧命(求推薦、收藏)

    “很簡陋的計畫,雖然你可以利用的東西不多。但是指望這樣就能翻盤,確實有些痴心妄想。”克魯吧毫不客氣的潑著冷水。雖然是乙方,但是在不違反契約的前提下,封林晩也沒法拿他怎麼樣。

    何況···這玩意關鍵時候還能那他當替身娃娃保命,封林晩表示自己不和他生氣。

    “我之前說要釣魚,可沒說要釣的只是這些小魚小蝦。”封林晩甩了甩袖子說道。

    殿外傳來一些聲響。

    最近天乾宮又熱鬧起來,一些自以為聰明,有所領悟的小太監、小宮女,開始進入天乾宮,在封林晩眼前活動,做一些服侍他的工作。即便是再看到封林晩發狂舞劍,也只是躲得遠遠的不靠近,卻不再被嚇跑。

    封林晩的起初目的似乎通過一番發瘋,稍稍達到了一點點。

    至少···作為一個皇帝,他稍微活出了點皇帝的樣子。而不是如同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又或者因為造反失敗,而圈禁在十步之內,不得外出的王爺。

    “我以空餌釣魚,只能引來一些盲頭亂撞的小魚小蝦。但是這些小魚小蝦既然掛在了鉤子上,那就是新的餌,有了他們的活蹦亂跳,自然能引來大魚。”封林晩沒有壓低聲音,根本無懼被人聽走。

    外人看不見克魯吧,看起來就像是封林晩一個人坐在殿內自言自語,既詭異又古怪。

    這一句一句的對白,他們只能聽個半截,不僅不解其中全意,且未必能都當真,反而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猜疑。

    “你想引那些顧命大臣前來?那這個時候···你希望誰來?又會覺得誰會來?”克魯吧問道,他一瞬間就領會了封林晩的意圖。

    封林晩板著手指數道:“五位顧命大臣,權勢之大,當首推大學士程鵬海,滿朝文臣,過半是他的門生舊吏,聽說他上次過大壽,卻有人謠言,將之稱為‘小朝會’,來的文武百官,比上朝還全。不過他現在已經年過六旬,假如他不是修士,沒有修習什麼養壽長生的手段,那麼就沒幾年好活,即便是修士,甚至身懷大法力,那也沒幾年官好做了。大離一朝有祖制,為官者不可年過九十。原本也不是不能破例,但是他風頭太足,勢力太強,算是其他人的眼中釘,老賊不退,其他人不安心。但凡找到破綻,定會群起而攻之。”

    “所以對於程鵬海而言,現在最緊要的是培養繼承人,完整的繼承他的權勢。這個時候,他必須維穩,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都會在他的眼裡既放大,又縮小。他會用相對激烈的態度去處理他認為不穩定的事情,卻又在明面上不動聲色,甚至將一切的風浪撫平。所以···他不會來找我,只會想辦法,全部斬斷我培養生出的那些脆弱的爪牙。”

    “他是最支持我繼續為帝的人,卻也是我掌權路上,最大的攔路虎。”

    封林晩的這番長篇大論,不像是說給克魯吧聽的,反而像是一種囈語,說給那些大殿之內外,豎起耳朵的太監、宮女、侍衛們聽的。

    他們有心想往上爬,卻苦於沒有方向,猶如無頭蒼蠅。

    封林晩現在的一番話,就無疑是指路明燈。

    殊不知,封林晩對程鵬海乃至諸位顧命大臣,以及更多朝廷官員的瞭解,都原本源於他們。只是封林晩總結、推斷出了他們所不知道,不明白的深意,而他們卻只執迷於一些虛假的表象。比如感慨程鵬海過壽被稱為‘小朝會’的風光,卻完全沒有看到,在這風光下面,隱藏起來的凶險和危機。

    “太保王恩,當年以為官清廉,忠義果敢而揚名,年不過三十五歲,便被先帝看重,最後更選為顧命大臣,官居一品。”封林晩繼續說著,而殿內殿外,卻已經豎起了許多耳朵。甚至一些無心投靠他的宮人,也都因為好奇,聽聞了有人傳言天子正在評價顧命大臣,而聞風而來,悄悄躲在牆角偷聽。

    “這麼說,你要等的就是這個王恩?”克魯吧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機械,只是順著封林晩的話,當一個合格的捧哏而已,這看似是在表達自己的意見,實則半點誠意也沒有。

    “哈!怎麼可能!此人雖忠,卻並未忠於一家一國,而是忠於這天下的百姓。此時正值壯年,為官執政皆手腕鐵血,身邊也聚攏著一群有志之士,為的就是將這大離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條,卻是與那程鵬海的自私自利,結黨營私完全不同,他們更是朝中死敵,兩黨之人更是爭鬥不休。”

    “只是這權利之妙,就在此處。有人為了私心攬權,有人為了天下黎民而攬權。但這無論是為公為私,於朕而言,皆非好事。程鵬海為了自己的利益,只要我還是個傀儡,就會保我。但是王恩···只要我擋了他推行盛世之道,教化天下之德,那麼哪怕朕是當今天子,他也敢廢帝而另立新君。”

    封林晩的一席話,大殿內外很多人都聽不太懂。

    聽這形容評價,為什麼這王恩明明感覺是一位忠臣良臣,卻偏偏又不能為帝王所用,甚至可能最先反目成仇?

    其實這道理再簡單不過了。

    或許是誤打誤撞的,在作為顧命大臣的其間,王恩領會到了將君權關起來,以法治替代人治的妙處。再加上,貪戀權勢,本就不僅僅只有為了名利,還有為了抱負和理想。雖然世間戀權者多為前者,卻也不能否認後者的存在。

    王恩與封林晩之間的矛盾,在於立場和道義的矛盾,並且非利益可以調和,反而最容易爆發衝突。

    說罷了王恩,封林晩又接著數出了第三位顧命大臣。

    “上將軍霍曲義,太后兄長,朕的大伯。既是外戚,又掌大量軍權,這些年抗擊外辱,抵禦他國侵略於國門之外,可謂是戰功赫赫。正因為如此,在軍中威望極高,那些驕兵悍將也都服他。這天下大約過半的軍人,都只知有霍大將軍,而不知有朕這個天子。此乃功高震主,若無欺壓帝王之心,則必要束手待縛,引頸就戮。這古往今來的皇帝,從未有過任何能容忍這般臣屬者···。”

    “大約想來,朕也不會例外。”封林晩的聲音傳道了大殿外,殿外一位聞風而來,身穿紫袍的大臣,整理了一下一貫,手持玉笏板無須太監宣告,便徑直朝著大殿跨門進來。

    “那不知陛下,如何評價臣?”來人既不磕頭亦不行禮,態度高傲,神情囂張,跋扈至極的問道。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3
第九十四章排序

    來者固然囂張跋扈,然而封林晩則同樣可以目中無人。

    對於來者的詢問,封林晩彷彿半點也沒有聽見,而是與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克魯吧繼續對話。

    放在別人眼中,就是在瘋瘋癲癲的自言自語。實力演繹著,什麼叫做‘瘋天子’。

    “你問趙開誠?朕的六皇叔?”

    “不錯!六皇叔素有賢名,先皇在位時,就經常遊歷江湖,更與許多江湖上的三教九流有交情,因為其身份尊貴,經歷了些許奇遇後,有了不錯的修為,在江湖上卻博得了一個‘逍遙王’的名號。先皇將他封為顧命大臣之後,他便統管京畿重地的守軍,負責護持皇都。”封林晩的聲音在大殿中傳蕩。

    原本門裡門外,還有一些細嗡嗡的討論聲。如今自那不速之客闖入殿中之後,所有人便都噤若寒蟬。

    膽小的則早已悄悄離開,還有一些膽大的,偷偷趴在牆角偷聽。而敢在大殿之上,堂而皇之的豎起耳朵聽的,便只剩下兩三人。

    面對那人凌厲的目光,這幾人紛紛低著頭,手中做著各自的活計。

    看著這些不成器的傢伙,封林晩心中不免嘆氣。

    滄海遺珠雖有,卻未必那麼多。很多人都認為自己懷才不遇,卻也不想想,所謂展現才能的機會,就是別人不敢、不能、不願去觸碰的艱險,遇難而退,遇險則返,推三阻四,那叫有才能麼?那只能算是心比天高,奈何眼高手低。

    哪怕是追女人,都是這個道理。

    大部分男人都想找一個美麗大方,家境富裕,卻又溫柔賢惠的女朋友。這樣的妹子不是沒有,但是說句扎心的話,又有幾個人,在面對這樣打扮的光鮮亮麗,穿戴奢華,談吐優雅的女神時,不是只敢躲在一旁,偷偷的用眼角的餘光去瞟?連基本禮貌正視的勇氣都沒有,打個招呼說不準還得犯結巴!

    就這樣還想別人瞎眼看上你,從此對你千依百順,不離不棄?網文都不敢這麼寫了!

    欲成大事者,先得有成大事的膽魄···當然還要有這個命。命不夠硬,再有氣度,那也得撲街···。

    “什麼?為什麼不爭取六皇叔的支持?”封林晩冷笑反問。

    克魯吧瞪大了自己的身體,整個都膨脹了一圈,就像是一個驚訝的表情:“別瞎說,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你去爭取這位什麼六皇叔的支持了?”

    “喂!你別自說自話上癮啊!”

    “劉開誠雖然也是皇族,封了王爺,卻因為母族地位低賤,而從一開始就無人支持其為帝。早年遊走於江湖,本想是尋一些奇能異士,為自己撈點本錢。沒想到卻誤打誤撞,錯開了當年的奪嫡之爭。”封林晩對克魯吧的憤怒充耳不聞,繼續順著話往下說。

    那闖入大殿之人,也不插嘴,只是滿臉嘲諷的看著封林晩,就像是在看一個竭力表演的小丑,如何在舞台上用出醜來取悅觀眾。

    “這些年來,他一面網羅各方奇人,為其所用,在長青山建立了逍遙宮,名為江湖門派,實則卻培養密探,監視朝堂。另一面,卻又拉攏宗氏子弟,為其助力。狼子野心···已然昭然若揭。”

    “他最欲除朕而後快,廢了朕而親自榮登大寶!”封林晩的聲音,漸漸變大,彷彿將宮殿頂的瓦片,都震動的顫抖。

    五個顧命大臣,細數了四個。

    似乎也是依照權勢、地位、影響力來排列的。

    從大學士程鵬海,到太保王恩,上將軍霍曲義,六皇叔趙開誠,將他們分析的頗為透明,即便是最沒見識的小太監,也能對他們的權勢、地位,有了一個較為籠統的瞭解。更對他們的傾向和品格,有了模糊的概念。

    那闖入者,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

    原本的跋扈和囂張,擁擠在一張鐵青的臉上,顯得醜陋。

    但是拋開這些不提,這本是一個‘美男子’。

    即使是早過不惑之年,瞧著也風姿上佳,美髯翩翩,若非其名聲在朝野內外皆不算好,任誰見了,都以為他便是官員之楷模,貴族之典範。

    “皇上!莫非臣高硂,便這般不被你放在眼裡嗎?”大聲而又狠戾的質問,直接就從其人口中直接說出,這完全不像是一個臣子會對君王說話時的語氣。

    封林晩卻置若罔聞,而是似乎側耳傾聽著什麼人和自己說話,半響後臉上反而露出了迷之微笑。

    “高硂嘛···這就是一個弄臣,早年因為風姿頗佳,又寫的一手花團錦簇的好文章,而被先皇看重。不過其人只擅鑽營,而無多少真才實學,十足的毒心繡花枕頭。傳言他在家鄉時曾經有一位結髮妻子,為其養兒育女,操持家務多年辛苦,供其讀書,他發跡之後,為了攀附高枝,便休掉了髮妻,另結新歡。”

    “為了往上爬,他更是矇騙了當年錦繡閣的花魁,將之奉給了先皇,用一個女人滿心對幸福的嚮往,化作自己往上爬的資糧,十分無恥,萬分可惡。”

    周圍那些還沒走的人,同時都悔的腸子發青。

    且不說封林晩大肆批判的人就在此地,單單說封林晩以當今天子的身份,評價先皇,那也是不敬。

    有些話···天子或許可以說,但是他們這些做奴婢的可沒法聽。

    早年的一些齷齪往事被人這麼當面說出來,即便是高硂自身的名聲早已爛了大街,此時也不禁臉發黑,眼含殺意。

    假如說這些話的不是大離王朝的皇帝,他只怕早已派人打掉了他滿嘴的牙。

    即便如此,高硂也心中發狠,只待出宮之後,便令人勾結宮中收買的內應,好好給這位不知高低好歹的‘瘋天子’一點顏色瞧瞧。

    “不過,高硂也沒幾日好活了。他現在雖然貴為顧命大臣,好似位高權重。但是名聲狼藉,偏偏手上並無太多實權。他本是攀附天子而生的藤蔓,如今沒了靠山,失了依仗,卻不知收斂,莫說是其他四位顧命,便是一些覬覦他地位的朝臣,只怕也早已在各自收集他的罪證,只待一日突然發難,將其一招釘死,讓其再無翻身的餘地。”封林晩話鋒一轉,披頭散髮的看向高硂。

    一瞬間···二人對眼了。

    高硂忽然被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微微退後了小半步。

    “好凌厲的目光,他真的瘋了?”高硂心中忽然莫名不安起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3
第九十五章上鉤

    高硂當然也不至於真的像封林晩說的那麼無能和不堪。

    無論他的人品如何,也不去計較他作為官員,是否能真的為這個國家帶來半點好處。

    作為一個貪官,曾經的弄臣,他也有他生存的方式。

    從中央到地方,他是許多與他同一條道上的貪官污吏保護傘。

    也是那些人陞遷、考評的希望所在,編織起來的,是一張名為利益的大網。

    然而換個角度,那些表面受他庇護的貪官,何嘗又不是他的保護傘?

    只是封林晩這分明是用了不公平的對比手段。

    一步步的營造氛圍,將前四個顧命大臣表面公允,實則暗吹的捧了上去,偏偏卻將這高硂擺在了最後,將其貶低的一文不值,彷彿與前四人拉開了不可忽視的差距。

    就在某一瞬間,甚至讓高硂自己有彷彿產生了某種,自己實在不行的錯覺。

    當然給高硂一點時間,他完全可以明白過來,封林晩用的是個什麼套路。

    但是現在···封林晩卻猛然從椅子上蹦起來,腳下發力,人已經落到了高硂的正對面。

    手中的長劍高高的揚起,閃爍著寒光的寶劍,直接照著高硂的脖子落去。

    “皇上!你要殺了臣嗎?五位顧命大臣,其他四位都已然將您視為無物,唯有臣還來看您。您千方百計的引臣到此,難道就是為了一劍砍了臣的腦袋嗎?”高硂挺直了背脊,大聲說著話,彷彿鐵骨錚錚。

    封林晩甚至可以看到,在陽光下,他因為說話時過於激動而飛濺起來的唾沫星子。

    一縷鬍鬚順著高硂的脖子飛落,鋒利的劍尖在距離他脖子不超過一寸之處,輕巧的劃過。

    “皇上!您有意創立一個全新的權利部門,用來作為您奪回大權的工具。但是您現在一無所有,就連這皇宮之中,真正聽從您調遣的宮女太監,也沒有幾人。您實在無人可用,無錢可使。”

    “但是臣不一樣,您可以把這個新的權利部門交給臣。臣定當將它以最快的速度組建完成,報效皇恩。”陽光下高硂的影子彷彿有些高大,門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成為了他的背景。

    封林晩的頭髮亂成雜草,將他的臉全部遮住,看不清表情。

    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高硂的臉上,卻漸漸的流露出一絲勝券在握的表情。

    雖然同為顧命大臣,但是高硂始終抓不到真正的實權。封林晩這看似‘兒戲’般的作為,讓他看到了希望。

    一個獨立於朝堂之外的暴力組織,這是多麼完美的‘殼’。

    只要有了皇上的大義許可,他就能將自己積累多年的財富、人脈,化作真正的實力,用來與其他幾位顧命大臣抗衡,甚至佔據上風。

    切莫不要小看了‘名義’的作用。

    沒有這個名義,他現在所擁有的官職,就在限制他,在給予他權利的同時,也讓他無法獲得更加龐大的力量。他是規則的既得利益者,那麼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就不能妄想著打破規則。

    曹操昔日大勢已成,也還是要挾天子以令諸侯。

    用的就是這天子的名義,用的就是一個名正言順。

    “哈哈哈···哈哈哈!”封林晩像是發了瘋似的笑起來。

    忽然丟掉了手中的劍,從一旁的箱子裡,翻出一大堆聖旨和令牌。

    “拿去!都拿去!”就像丟垃圾一般,將這些東西丟向高硂。

    高硂目露興奮之色,撿起一卷聖旨和一道令牌,匆匆打開一看,便興奮的去了。

    與來時一般,他走的時候,也是那麼無禮、無狀,囂張跋扈。完全沒有將封林晩這個皇帝放在眼中。

    “你就這麼給他了?辛苦一番,不是給他做了嫁衣嗎?這可是個真小人,絕不會信守承諾,幫你穩固皇權。甚至···他會更加的限制你。”克魯吧用自己的身體盯著封林晩說道。

    在別人眼裡,封林晩卻還是瘋瘋癲癲的,繼續自言自語的說道:“哈哈哈···!做嫁衣?我嗎?怎麼可能!權利可是有毒的。監察百官,開設大獄,先斬後奏,皇權特許···這麼大的權利,那該令百官忌憚,該令群臣擔憂,更該令多少人睡不著覺了吧!”

    “從他走進大殿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八面玲瓏,可以在官員中混的如魚得水的高硂了!他擁有了更大的權利,滿足他更多的慾望。但是同樣···他也會有更多的敵人,將這大離的官場,攪成一團亂。”

    封林晩的大笑聲傳的很遠,許多聽牆角的人,紛紛匆匆用各種方式往宮外傳訊。

    封林晩今日與高硂之會,根本就瞞不住任何有心人。

    很快朝野上下,就會鬧的沸沸揚揚。

    ······

    高硂得了聖旨和令牌,心中自是激動不已。

    待出了皇宮之後,卻又漸漸冷靜下來。

    馬車上,一個渾身雪白,頭上頂著狐狸耳朵的妖魅女子,撲在高硂懷中,用柔嫩的手指,撫摸著高硂的胸膛。

    “相爺!那個瘋子皇帝,可是應下了?”女子柔聲詢問,眼中時而閃過妖異的綠色螢光。

    高硂把玩著女子身後毛茸茸的尾巴,臉上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

    “老夫一輩子玩陰的,今天卻被那瘋子給戲耍了一番,中了他的奸計。他這是要拿老夫當槍使,讓老夫將這早已利益分配完畢,如同一潭死水的朝堂攪亂,讓他好入場奪權。”高硂想到這裡,手中不免用力。

    狐女嬌媚的悲鳴一聲,將腦袋往高硂懷裡又拱了拱。

    “那相爺是不打算繼續了?”

    高硂長嘆了口氣,卻又搖了搖頭:“這個小皇帝···不管他是真瘋了還是裝瘋,都不能小看了他。他給的這塊餌,老夫既然收下了,就不得不往肚子裡吞。”

    “現在的局勢,確實是表面穩定。但是程鵬海那個老匹夫···已經快要完蛋了。不知道的人,都以為他還能堅持很久,但其實···嘿嘿!當年咒殺先帝的反噬,只怕令他日夜難寐,早已難以支撐。”

    “他那一身驚天動地的修為,如今卻成了折磨他的毒。只要他廢掉功力,想要苟延殘喘,就會有無數刺客,前仆後繼的去殺他。”

    “他一死,朝中局勢必然大變。無論是霍曲義還是趙開誠···都有可能乘機而起。”

    “一個清君側的名義,既殺小皇帝,又能除了老夫和那王恩,一舉兩得!”

    “我這個時候,必須壯大我的勢力,成為真正的棋手。等到老傢伙一死,再與王恩聯手,平分江山···。或許能夠補上老傢伙死後,留下的空缺。”

    馬車穿過大街小巷,逐漸隱匿在了人群之中。

    這天下,誰都有自己的算盤,誰也不是傻瓜。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3
第九十六章無為而治(求推薦、收藏)

    程府,拙政閣,身穿紫色華服的老者,正在翻看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摺。

    滿屋書香,陳設雅緻,然而一旁的書架上,卻掛著三個經過醃製,甚至刷了金粉的人頭。

    雖然只有一個腦袋,並且看著滲人,但是此時其中一個人頭開合著嘴巴,正大聲的唸著:“河東大水,淹沒良田無數,疑有水妖為禍。”

    “甘南大旱,時有妖人放牧蝗蟲,培育飛蝗蠱,導致大量百姓流離失所,已有易子而食之相,大量邪道鬼祟出沒,推波助瀾。”

    “江北官員貪腐嚴重,吞沒賑災糧款超過九成,有邪教蠱惑民眾,造反作亂···。”

    “哈哈哈!這江山已經亂成一團了!程老匹夫,你作為當朝大學士,首席顧命大臣,難道就只是坐視不理嗎?”

    華服老者只當沒有聽見,只是繼續翻看著奏摺,偶爾批上一個‘閱’字,便不再處理。

    另一個人頭卻突然憤慨不已道:“滿朝貪腐,儘是碩鼠,程老!依學生之言,應當用重律,行重典,以正朝綱。而後推行新法,廢除疲敝,清剿庸碌無能之輩,方能讓這大離山河,恢復幾分元景帝時的風采。”

    華服老者照樣是置若罔聞,一個奏摺接著一個奏摺的看。

    忽然微微挑眉,突然開口沖最後一個人頭問道:“象升!邕南的摺子連續來了多久了?”

    最後一個人頭開口道:“已經超過一個月了!”

    華服老者點了點頭,這才在摺子上寫上了批語,似乎是要調配錢糧,前往邕南賑災,同時另外下帖,囑咐一些官員隨行監管。

    之前第二個開口的人頭瞧見了,忽然便又大聲喊道:“老師,馬恆那廝學生知道,其人最是潑皮不過,能力是有,但是手段骯髒,且不乾淨。您這雪花花的銀子和一車車的糧食,從他手裡過一過,最後怕是剩下不到五成,不行啊!老師!依照學生推薦···路滿可擔當這個重任,學生與他相交多年,對他秉性所知甚厚,斷然不會貪墨半點。”

    合上奏摺,華服老者咳嗽兩聲,神情有些疲憊。

    閉上雙眼,沉重的喘了幾口氣,然後才說道:“路滿方正有餘而變通不足,心懷大志卻能力有限。這邕南賑災一事,若是交給他來辦,只要走出這京畿之地,便是別人碗裡的一盤菜,鍋裡的一塊肉。不僅錢糧不保,他的性命只怕也留不住。”

    又咳嗽了幾聲,華服老者接著說道:“馬恆雖然出身市井,喜歡耍小聰明,並且手段難看,吃相也不雅。但是卻也有些底線,擅長與人打交道,邕南遠在千里之外,吾等鞭長莫及。賑災錢糧,若想完好無損運到邕南,絕無可能。就看馬恆能保住多少了!”

    中間那個人頭聞言,稍稍沉默,卻又憤憤不平起來:“老師!還是要改革!你便是砍了學生的腦袋,將學生的腦袋掛在這裡,學生還是要說。必須得改革!必須要變法!否則終有一日,國將不國,大廈將崩。”

    這一回不用華服老者回答,之前第一個說話的人頭卻冷笑起來。

    “哈!聖人有言,無為而治。革新變法,看似轟轟烈烈,實則勞民傷財,自損元氣。身處中央要害之地,總匯的是整個大離天下的各方要務。其中幾分真,幾分假,你心中可有數?命令下達地方,無論是為了百姓安好,還是為了剷除地方弊病,最終都會被人鑽了空子,成為地方豪強惡霸,鄉紳地主們勾結官員,荼毒百姓的利刃。”

    “你說要整頓吏治,清除官員中的害群之馬。到了地方,就成了排除異己,殺害忠良的最佳時機。”

    “你說要革新變法,到了地方,就又成了那些貪官污吏們盤剝百姓,趁機大發利市的上好營生。”

    “利益已經分配完畢,所有的掌權者都相互庇佑,互相遮掩。偶有原本不屬於他們的人,從人群中冒出頭來,要麼被他們同化,要麼就被做成人頭,掛在牆上。”

    “哈哈哈···大離沒救了!邊峻!你難道還沒看清楚嗎?你的老師,坐在你面前,這個道貌岸然的老匹夫,他就是最大的獲益者。他又怎麼會允許有人來反對他,有人來奪走他的利益?”

    “他每日批閱奏摺,坐鎮中央,執掌權柄。看似為了天下安泰,其實還不是把持朝綱,為他一家之人謀取萬世之基業?”

    很顯然三個人頭,各有身份。

    如今只能確定,中間那個人頭,名為邊峻,是程鵬海的學生,卻不知···他既然是程鵬海的弟子,卻又為何被砍了腦袋,還製成了乾貨,掛在了牆上。

    “瘋子!真不知道老師為什麼要留著你。你這個瘋子!”自認為程鵬海學生的那個人頭說道。

    只是此時,或許唯有程鵬海可以看見,就在他的身上,正糾纏著一條渾身是傷,卻依舊堅韌、可怖的赤紅色殘龍。

    殘龍彷彿巨大的蟒蛇,糾纏在他的身上,不斷的絞動著,不僅牽制著程鵬海那強大的修為,更消磨著他的壽數。

    而三個人頭的頭頂,卻分別都盤踞著不同形象的‘蛟龍’。

    這些彷彿氣運一般的‘蛟龍’,時不時的牽制著紅色殘龍,讓程鵬海偶有喘息之機。

    如果封林晩在這裡,就該認出來,這三個腦袋,他們生前,應該都是隱於山野的‘潛龍’。

    簡單來說,就是這三個人,都有著成為一代帝王的資質和潛質,不過是否能躍出深淵,飛天化龍,那就另當別論。

    而且他們三人都不屬於大離皇室,龍氣並非與大離龍氣一脈相承,甚至與大離龍氣處於絕對敵對的狀態。

    程鵬海這是在利用這三個人的天生命數,抵禦來自龍氣的反噬。

    又咳嗽了幾聲,程鵬海的臉上上湧著別樣的殷紅。

    “快了!就快了!再等等!再等等!”程鵬海放下帶血的手帕,揮手取出一塊玉珮,伸手一引,激發玉珮中的靈氣。

    玉珮就這般在原處虛化,然後消失不見。

    卻不知此意為何,用作何用。

    大離皇宮之中,封林晩的日子開始好過起來。

    暫時來說,他爭取到了五位顧命大臣中的高硂。

    投桃報李,高硂似乎也在回報封林晩,給人、給錢,幫助封林晩真正在皇宮中籠絡了一批‘貼心人’,讓他的聲音,終於不再僅僅禁錮在五步之內,而是可以真的走出皇城。

    “陛下!太保王恩,又攜眾臣,請陛下上朝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3
第九十七章正面衝突

    看著跪在腳邊的太監,封林晩頭也不抬,彷彿沒有聽見。

    上朝?

    還不是時候。

    王恩攜勢而來,一旦上朝,必定是有所圖謀。

    最大的可能,就是因為封林晩許給高硂的特權。

    依照著封林晩給的特權,高硂已經將龍霄軍的框架搭了起來,並且漸漸顯露爪牙,吐露猙獰。

    高硂···可從來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他確實說過,想要和王恩聯手,等到程鵬海死後,與王恩聯手,同時把持朝政,補上程鵬海缺下的窟窿。

    但那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同殿為臣,都是執掌大權的重臣,相互之間自生齷齪,在所難免。所以很多時候,只存在妥協,而沒有所謂的一開始的志同道合。

    高硂顯然打主意,先給王恩來幾下狠的,讓王恩充分領會到他的強勢和強大,之後才好商議協作,甚至佔據主導權。所謂欲與之合作,先斷其助手。商業上這種手段都常見的很,更何況是政治鬥爭?

    他依照自己的想法而行,卻又將壓力甩給了封林晩。

    毫無為臣之心,卻是將封林晩這個皇帝,當成了背黑鍋的冤大頭。

    “陛下!王太保攜百官靜候大殿,若是陛下不去,只怕難免會遭人非議,落人口舌···。”太監微微抬起頭,苦口婆心的勸著。

    只是下一刻,他的腦袋卻飛了起來,臨死前甚至親眼看到了自己的背。

    啪嗒···!

    鮮血塗地,人頭如皮球一般滾到了牆角。

    “領朕的俸祿,卻做著別人的奴才,該殺!”封林晩的聲音在殿內響徹。

    周圍執勤的宮女、太監紛紛抖了抖身體。

    似乎是近幾天來,封林晩的‘正常’讓他們遺忘了些,眼前這位皇帝,可不是什麼正經皇帝,而是天下聞名的瘋天子,是隨時可能發瘋的!

    “去!將容妃給朕找來,朕要飲酒,賞舞!容妃舞姿上佳,正好助興!”封林晩大手一揮,彷彿將王恩的逼迫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這容妃卻是太保王恩的女兒。

    一個太監領命,匆匆去了。

    未過多久,便有宮裝美人曼妙而來。

    容貌只能算上佳,若是放在星河時代,甚至可以用稍丑來形容。但是氣質溫婉,宛如一潭清澈山溪,令人見之心甘。

    “陛下,父親在外朝恭請您上朝,您怎可貪圖享樂,而耽誤了國家大事?”此女一進殿門,雖然處處恭敬,未曾有任何踰越之處,卻直言讓封林晩上朝,立場堅定···當之無愧的好女兒。

    叮!

    長劍飛馳,直接立在了容妃的腳邊。

    “來容妃!讓朕好好欣賞你的舞姿。”封林晩很‘溫柔’的看著容妃,那彷彿滿是柔情蜜意的眼神,卻讓容妃背脊發涼。

    “來人!給容妃伴奏!”

    很快就有太監搬來了各種樂器,就在一旁開始演奏。

    絲竹之聲,分外悅耳。

    “容妃!你若不舞,怕是等不到你父親來了。”封林晩看著如同木頭一般,立在殿中的容妃,用開玩笑般的口吻說道。但是那大殿之上,彷彿可以目視之,顯化成型的殺氣表示,他絕不是在開玩笑。

    容妃無奈,唯有長袖一甩,雙臂展開,一亮相便是驚豔的姿態。

    這一瞬間,足夠讓人忘了她容貌上的並不特別出眾,而為這一刻的驚豔而目不轉睛。

    隨後無論是蓮步輕一動,還是揮袖扭腰,又或者回眸生魅,皆令人心醉。

    殿外,太保王恩領頭,帶著幾位重臣怒氣衝衝而來,卻正好瞧見此一幕。

    龍椅之上,帝王高坐飲酒。

    周圍兩側太監捧著酒肉果蔬供奉。

    大殿中央,自己的女兒正在翩翩起舞,猶如湖中風荷,舞姿優雅而又曼妙···。

    王恩那張方正剛毅,就像銅鐵鑄成的臉,一瞬間又黑又青。

    以他的智慧,不難看出,這是君王故意為之。

    就彷彿,他的女兒是那禍國的妃子,魅惑君王,蠱惑君心,阻止了帝王上朝管理國事。

    跟在王恩身後的幾位重臣,皆是其心腹,此時即便是心中有異樣,面上卻不敢表現分毫,只能紛紛低下頭,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一般。

    “哼!混賬!”與翩翩起舞的容妃錯身而過。

    原本曼妙的舞姿戛然而止,容妃神情淒然的退到一旁。

    音樂也停了下來。

    “不許停,繼續···奏樂!元帝西征曲!”封林晩大手一揮,冷冷的說道。

    鼓聲敲響,這一次少了絲竹管弦,而多了許多金屬撞擊的聲音,更多的是用一些音色比較尖銳或者宏大的樂器演奏。

    封林晩走下龍椅,就這麼面對面與王恩站立,互相對視,目光中都彷彿可以噴射出雷霆。

    程鵬海老奸巨猾,心思詭異,難以揣度不提。

    霍曲義和趙開誠,一者駐守邊疆,一者隱於幕後,依舊偽裝成賢王的表象。

    唯有王恩,為達目的,百無禁忌。

    他是封林晩現在必須最直接面對的第一位對手。

    也是封林晩想要奪得實權,獲取權柄的第一塊絆腳石。

    “陛下!施設龍霄軍,有違祖制,霍亂朝綱,勢必會導致朝野上下,甚至民間百姓人人自危,人心惶惶。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廢除龍霄軍。”殿內樂聲喧鬧,王恩的聲音,卻依舊穿透了層層的阻隔,將自己的話傳遞到了封林晩的耳邊。他口稱‘懇請’,實則沒有半點請求的姿態,更像是逼迫和威脅。

    封林晩卻充耳不聞,就像是在欣賞音樂一般。

    他甚至拔起了地上的寶劍,跟著音樂揮舞劍鋒,像是在跳劍舞。

    又或者···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王恩冷眼看著封林晩,彷彿在看一個無力掙扎,卻要努力擺出一幅‘我很紅’‘我的表演很精彩’的小丑。

    只是,因為進殿時,看見女兒猶如‘妖妃禍國’般獻舞,又有刻意的用音樂打亂思緒。就連王恩,也沒有察覺到,眼前的這位皇帝陛下,氣息上似乎有那麼點不對勁。

    “王大人!既然說到了祖制,那麼···太宗在世時,便定下了規矩,顧命大臣需當在天子成年後,便歸還一切權利,告老還鄉以全君臣之義。如今陛下已然成年,王大人卻又為何眷戀高位,不肯退去?”一個有著狐狸眼,手持著一把摺扇的男子,從一根柱子後面繞了出來,用扇子敲打著手心,高聲詢問道。

    王恩未曾說話,跟在他身後的一位重臣卻道:“你是何人?有何資格質問當朝太保?”

    狐狸眼撐開扇子,用扇面遮住半張臉,露出一個狐狸般的笑容:“下官司馬亮,陛下親封的東緝事廠主事,官拜三品。東廠主司訪謀逆妖言大奸惡等事,與龍霄軍均權勢。同時···監視龍霄軍,適當時候,有便宜行事之權。”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3
第九十八章雙開

    看著眼前這個笑的如同狐狸般的青年,王恩的臉色幾番變幻。

    高硂執掌龍霄軍,有監視百官,私設大獄,先斬後奏之權。這樣的放權,只待時間積累,終將會如滾雪球一般,變成一個難以抗衡,十分恐怖的暴力權利怪物機構。

    這對於王恩而言,是一個很大的威脅。特別是在高硂開始有意識的針對他之後。

    所以王恩才攜百官之威,直接欺壓帝王,想讓封林晩收回成命。只要龍霄軍的存在,名不正、言不順,那麼王恩有一百種辦法,讓高硂新組建的勢力土崩瓦解。

    “陛下是想讓臣支持東廠,用以制衡龍霄軍?”王恩一瞬間就領會了封林晩的真實意圖。

    無論高硂說的有多好聽,龍霄軍最後都只會成為高硂以權謀私的工具,而不是封林晩這個皇帝手中的利劍。

    但是利用高硂造成的威脅,脅迫如王恩、程鵬海這樣根基基本全在文官體系中的大臣,脅迫他們不得不支持東廠的成立,這才是封林晩的真正目的。

    “太保的目的是推行德政,讓百姓安居樂業,讓天下安泰。這一點朕與卿共勉···!”背對著王恩,封林晩正氣凜然的說道。

    王恩只是冷笑。

    像他這樣的人,心智堅硬,性情如鐵,豈會被封林晩隨隨便便的一句嘴炮說服?

    這天下要太平、安康,也需當是經由他的手,又怎會將之假手於人,將希望寄託在旁人的信守承諾上?

    司馬亮站出來,直接面對這冷笑的王恩,笑吟吟的說道:“太保可是擔心我東廠日後會因為勢力膨脹而尾大不掉?如此太保大可放心,東廠除了一些外圍的士卒之外,其餘人等皆為宮中的閹人擔任。”

    “會被賣進宮來做閹人的,都是家境貧寒,甚至家破人亡唯有孤身一人的破落之人。識得大字的,可都沒幾個,更難與外朝聯繫結黨營私。便是有朝一日成了禍患,清理起來,也很是方便。”

    “倒是高相爺那裡···可不好處理和控制。王太保現在請求陛下朝令夕改,廢除高相爺的龍霄軍。可曾又想過,高相爺也能同樣攜勢而來,再逼迫陛下改變主意。”

    搖了搖扇子,司馬亮盯著王恩道:“太保可以不尊天子,目無王法,任由陛下的顏面受損,成為反覆無常之人。然而天子若失其威,則天下的邪祟,皆不敬其法,到時候天下大亂,煙塵四起···可全都是多虧了太保今**宮之威風,‘正義執言’之厲害。”

    是人都有其軟肋。

    王恩的軟肋就在於,他忠於這天下的百姓,為了他心中的天下太平,他可以脅迫天子,欺辱少帝,甚至可能做出殺君囚帝之舉。

    但是同樣,以天下的太平來威脅他,也勢必讓他忌憚,心中遲疑不定。

    五位顧命大臣,表面上看,就像五個大BOSS,等著封林晩一一克服。

    但是經營權利,政治手腕不是打遊戲,不是打完一個BOSS,升級撿裝備,然後再去打下一個BOSS。

    所謂權利,有時候就是權衡各方利益,然後找到一個平衡點,充當那個平衡點。

    “哼!好一個牙尖嘴利,鼓唇弄舌的小人。陛下,自太宗開國起,便准從聖人教誨,歷代先帝,莫不是親賢能,遠小人。如此居心叵測之輩,臣請陛下殺之!”

    “至於東廠一事···臣有一人可推薦給陛下,其人雖不拘小節,卻能力出眾,於國盡忠,最是合適不過。”王恩不再反對東廠甚至是龍霄軍,卻要將東廠直接收歸為己有,直截了當,霸道至極。

    “哈哈!忠心?那人究竟是忠於國,忠於君,還是忠於你王恩王太保?”司馬亮的聲音猛然提高了兩個度。

    “王恩!你好大的膽子,陛下是君,你是臣,以下克上,本就大逆不道。如今更想著結黨營私,糾集黨羽,難不成你是想造反嗎?”司馬亮的聲音從大殿直接傳了出去,讓很多人都聽得見。

    跟在王恩身後的幾位高官同時深深低下頭,恨不得將腦袋埋進土裡。

    所謂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王恩雖然位高權重,但是手中並無實際兵權,說他以勢脅迫君王,架空帝王權利,都說得過去。

    但是造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毫無疑問,這頂帽子也是極大的。

    即便是王恩也承受不起,如果他今日不甩掉這頂帽子,那麼轉過身來便是其他幾位顧命大臣···特別是高硂攻擊他的手段。

    高硂確實有意在某個階段和王恩合作。

    不過,若是有機會一口將王恩的勢力給吞了,增加自己的體量。

    那麼高硂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去做。

    王恩眸子中閃爍著藍光,似乎有某種恐怖的力量,隨時可以從他的身體裡爆發出來。

    他死死的盯著司徒亮:“你敢誣陷我造反?”

    司馬亮背脊一挺,毫無懼色道:“有什麼不敢?你做得,便不容人說嗎?這就是你追求的道義和正道?如此你王太保,與那些指鹿為馬,貪腐成性的碩鼠蛀蟲,有何差異?還敢以天下道德自居?”

    王恩沒有狡辯,只是身上的殺意,卻近乎凝聚為實體,朝著司徒亮壓迫過去。

    司馬亮的否定,絲毫不能動搖王恩的心智,但是他卻也不允許有人污衊他。

    “夠了!都是國之重臣,天下表率。豈可如同街邊潑婦,於鬧市中相互唾罵一般,在我這天乾宮內撒潑、撕扯?”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王太保!朕知你忠心體國,但是這天下的事情太多,你管不過來。就讓司馬亮幫你分憂,他所行之事,多多受你節制、監視便可。”封林晩這個皇帝,作為和事佬跳出來,將這件事定性,時間卡的剛剛好。

    這等於已經向他妥協了一步。

    如果王恩還不知好歹,步步緊逼,那麼也就正應了之前司馬亮的指責,那也就不是污衊,而是事實。

    封林晩和司馬亮的配合,唱了一出雙簧。

    而王恩打從走進天乾宮開始,只要不想直接與封林晩翻臉,成為弒君謀逆之輩,就不得不順著二人引導的方向去走。

    王恩深明其中究竟,冷哼一聲,拂袖而去,認下了今日之結果。

    看著所有王恩帶來的人退出天乾宮,司馬亮的表情中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反而是‘瘋天子’趙明軒的表情,稍顯僵硬,沒有什麼過於充足的變化,僥倖···頭髮遮住了大半張臉,別人也瞧不真切,發現不了其中的究竟。

    事實已經很明顯了。

    無論是趙明軒還是司馬亮,其實都是封林晩。

    他雖沒有分身術,卻用一個低智能的機器人,暫時偽裝成了戲份較少的皇帝。而自己則穿著新馬甲,化身為了司馬亮。

    這等於是,封林晩在雙開。同時經營著兩個馬甲。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3
第九十九章分身(求推薦、收藏)

    作為大離皇帝,封林晩如果以趙明軒的身份,親自和王恩爭鋒,那勢必就會被拉入泥潭,同時也會引起王恩更大的警惕。不僅如此,只怕其他的顧命大臣,收到了風聲,也會想辦法限制,甚至生出某些更激烈的念頭,此時封林晩羽翼未豐,這樣絕非好事。

    畢竟一股必然會強大的新生力量,掌握在皇帝本人手裡,和掌握在皇帝的親信手裡,是決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後者是可以被爭取的,是存在背叛這種可能性的。

    無論是王恩,還是其他人,都相信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

    這東廠,即便是成了,也未必真能握在皇帝手中,成為他親政的武器和依仗。

    而封林晩這邊,也因為手上沒有什麼可用之人,而大離天子這個身份雖然必要,卻也太限制封林晩的發揮,所以封林晩偷偷開了個小號,搞出了一個司馬亮的身份。雖然同樣是他來做這件事,但是換了個身份,那麼結果完全不同。

    當然,做任何事情,最好都不要僅有唯一的目的。考慮問題不僅要長遠,更要廣博。

    否則如果既定的方向無法成功,那麼就會血本無歸。

    封林晩選擇開小號,雙開馬甲,也不是僅僅為了應付眼前的局面,還有著其它目的。

    封林晩早就研究過了,他的捏臉金手指,最對應適合的手段,非分身術莫屬。在不同的階段,獲取不同層次的分身術,這也是一個長期的行為。

    有了分身術,封林晩就能更加放開手腳捏臉造馬甲,只要承受的住,更能多開。到了修為精深之時,掌握了某些強大的分身術,大可以化身千萬,在不同的世界同時推動,一個世界一個世界的收割,太沒效率了。

    當然了現階段而言,封林晩各方面都才剛剛起步,不適合想那麼多。

    雙開或者多開馬甲不是不行,卻最好是卡好時間差,不在同一時間,構造兩個對信任值需求差不多的馬甲,還進行了同等量的宣傳。否則的話,來個同時段技能大爆發,單單是灌輸入腦的混亂記憶,就可以讓人直接崩潰發瘋。

    至於分身術那倒是不稀奇,掌握了無數文明訊息的星河人族中,各種千奇百怪的分身術不勝枚舉。

    最高端的分身,甚至擁有著遠超本體的能耐和本領。甚至傳聞有一些星河大能,做過將一方天地的天道,煉化成天道分身的壯舉。

    當然,那些距離封林晩都太遠,在低層次階段,也很優秀的分身術有很多。

    除開那些不同於修真體系的分身術,在既定的體系內,封林晩一共瞧上了兩款。

    第一種是寄魂分身術,大概便是花費一定時間,以真氣結合意念,孕育一粒靈精子,然後將這靈精子,寄生在某個準備好的傀儡或者被抹除了原本意識的活物身上,從而達到分身的效果。這種分身的好處在於操控距離遠,失控概率也不高。缺點也很明顯,容易被瞧破,而且分身的能力如何,完全取決於被寄魂的目標。如果要獲得一個戰鬥力不凡的分身,那花費的成本,就頗高了。

    而第二種則是靈氣化形,將體內的真氣或者真元依照特定的運功路線運轉,然後一瞬間強行打出體外,構造一個靈體分身。這種分身在離開本體十里之後,就會自動消散,好處卻在於不僅擁有本體五成左右的實力,並且操控靈活,收發由心,絕不可能失控,更輕易不會被看穿。更適用與戰鬥時,用來迷惑對手。

    既然瞧上了,那麼沒什麼好說的,現有構造的兩個馬甲,一邊套上一個,全都設定為一技能。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當然是全都要。

    大離天子趙明軒這個馬甲,有著天然的主場優勢,所以信任值獲取的很快,眼看著要不了幾天,寄魂分身術就要解封。

    這也是封林晩選擇這個時候,搞出司馬亮這個馬甲的底氣所在。

    到時候,封林晩只需要用寄魂的手段,來回切換,用機器人作為寄魂之物,時而扮演趙明軒,時而扮演司馬亮便可。

    換句話說,關鍵時刻寄魂分身還能用來當替死鬼保命。

    王恩雖然拂袖而去,但是動作卻稱得上風行雷厲。已經敲定的結果,沒有任何拖延的意圖。

    就在當天下午,第一批人力物力便調集完畢,交由‘司馬亮’負責安排管理。

    無須多說,早有模板可以參考,封林晩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如何具體的將東廠的形態,移植到大離王朝,同時找個機會,做一票大的,把東廠的名號打響,同時招攬一批好手,作為東廠的爪牙。

    “這個世界不僅有天子龍氣,更有各種道法、神通顯化,聽聞一些有點見識的老太監說,似乎在民間也有妖魔鬼怪出來作祟,至於到底有無仙佛神祇···這一點倒是難以追尋,虛無縹緲的很,歷代皇帝都有尋仙之行為,卻總無結果,受困於龍氣,壽盡而亡。我現在利用王恩和高硂的矛盾,打開了一定的局面,在維持收集龍氣的大方向不變前提下,獲取更多這個世界完整的修行資料,也是重中之重。”封林晩可沒忘記,單單是沒有經過羅天殿記錄,完整的武功秘籍,販賣價值相比起直接兌換給羅天殿就翻十倍以上,若是得到修行用的道法、神通完整法門,只怕價格翻倍會更高。

    想到這裡,封林晩不免想到另一件事,只覺得異常可惜,每每動了念頭,都會有一陣惆悵。

    依照收集到的消息,似乎皇宮以前倒是有一個秘密內庫,其中不僅收藏了許多奇珍異寶,更有大量的修行秘典和關於這個世界的奇聞異錄。由大離歷代帝王派遣高手於江湖中收集而來,都是一些精品。

    可惜先帝死後,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將整個內庫都燒燬了。

    這當然只是一個說法而已。

    收藏奇珍異寶和珍貴典籍的內庫,怎麼可能輕易被火燒燬?

    封林晩用自己的二八龍槍去想,也能清楚明白,內庫中的藏品,已經被先帝死後那些獲利者們瓜分。

    雖然可惜,卻也無可奈何。

    用一個區區C級的穿梭儀,便定位到了超古代仙俠世界,並且成為了大離天子,這已經是使用強運之壺後,人品爆棚的結果。

    要想直接成為一個仙俠世界中,某個強大國度的實權君主,那需要的穿梭儀至少要A級以上,甚至即便使用了源級穿梭儀,也還要有個人強大的運勢配合。

    屬於天選之子們的特殊優待。

    封林晩暫時就別想了。

    收拾好王恩送來的大量物資,封林晩頂著司馬亮的摸樣,穿過了一重重的宮門,走出了皇宮的主體建築群,然後騎上快馬,朝著東山皇陵方向快馬加鞭的趕去。

    無暇多看大離王朝繁華的都城,封林晩必須趕在有心人回過神來之前,將那些老傢伙們,從墳墓堆中挖出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3
第一百章守陵太監(上)

    外朝文武,皆被五大顧命所籠絡,針插不進,水潑不入。

    天子雖得大義名分,卻也無可奈何。

    而皇宮之中,那些可以被封林晩籠絡的太監、宮女、侍衛皆已籠絡,出彩的實在極少。即便是有,也只是突出在心性和潛力,能夠直接變現為實力的,完全沒有。

    擁有超凡色彩的世界,有時候存在著一種暴力現實。

    那就是無論你掌握了何等樣的計謀和所謂局面上的優勢,往往都抵不住對手直接用強大的實力碾壓,十分暴力的拆解你的所有佈局。

    所以,封林晩必須擁有真正的強者為手下。

    太后來歷詭異,即便是皇宮中變化如此之大,也未曾見到太后有什麼動作。

    封林晩也不敢輕易去試探深淺。

    冥思苦想後,倒是想明白了一個地方,或許還有一股可以利用的力量。

    皇陵!

    歷代帝王死後,都會安排親信的太監為自己守陵。

    帝王因為龍氣纏身,大多壽數不長,更無法修行道法延年益壽。但是那些太監們可沒這方面的擔憂,何況···有些太監修行的可不是正道,即便是皇陵也同樣陰氣深厚。在皇陵中苦修,或許還能讓他們有些別的變化。

    如果封林晩能夠說服一部分守陵墓的老太監出山作為幫手,那麼整個局勢就徹底盤活了。

    以前封林晩以趙明軒這個大離天子的面貌活動,一舉一動都在眾目睽睽之下,即便是有這個心,也不能前往。

    但是現在,他分出了司馬亮這麼一個新的馬甲,便可以趁著許多人沒有回過神,想到這一節的情況下,先趕到皇陵。

    出於這個目的,封林晩便刻意低調行事,只騎乘快馬,而不以輕功趕路或者御劍而行。那樣雖然更快,但是卻惹人注目。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

    烏壓壓的一片黑山下,樹林安靜的有些讓人走神。

    天空陰沉的像是要滴出水來,枯燥的樹林裡,沒有半點的濕意,卻偏偏瀰漫起了濃霧。

    昏沉的老鴉三五成群的立在枯樹枝和嶙峋的怪石上,用渾濁的目光,蔑視著封林晩,彷彿在期待著點什麼。

    封林晩勒住了韁繩,腰間扶著一把長刀,警惕的望著四周。

    “誰!給我出來,裝神弄鬼,便妄想唬住本都督麼?”

    “若不出來,休怪本都督手中的刀冷血無情!”封林晩的聲音在山林中擴散著。

    濃霧就像是一堵堵牆,將封林晩的聲音打入了迷宮中,於山林中不停的迴蕩響起。

    悄無聲息的張開天眼,封林晩猛然拔出長刀,朝著空處一刀揮去。

    下一刻,好幾道影子動了。同時對準封林晩發動了致命的偷襲。

    卻不料,封林晩這一刀揮出,毫無殺傷力,更沒有任何的特殊力量附加,反而是身體憑空橫移數丈,躲開了偷襲。

    下一個瞬間。

    嗡!

    劍鳴聲起,劍氣縱橫。

    五具屍體倒在了血泊中。

    其中有兩個死後化出了原型,是一隻烏鴉和一頭黃鼬。

    三個人,兩個妖,一時不慎,便都死在了封林晩的御劍術下。

    “好卑鄙的東廠都督,好一個司馬亮,果然非是等閒之輩。你早就發現了我們的蹤跡,卻故作不知,表現的慌亂口不擇言。更無恥的是···你分明不擅用刀,而擅長使劍,卻偏偏掛著一把上好的寒鋼刀在腰間,迷惑我等···好!當真是好的很。”濃霧中傳出一個憤恨不已的聲音。

    假如他不是形態特殊,只怕也中了封林晩的計,死在了方才的一劍之下。

    封林晩卻毫不理會,更沒有與其對話拉扯的意圖,順手一拋,四五個金屬圓球在半空中裂開。

    一瞬間,好幾重影像,就在這灰濛蒙,受霧氣籠罩的空間中顯露出來。

    卻見一片星空流轉中,有身穿金甲的紫色巨人,面色陰沉恐怖的張開大手,彷彿要捉拿星辰,捏爆寰宇。

    又有無雙的劍客,背負神劍,劍氣沖宵,一劍以斷山河。

    重重景象,雖是虛假,卻足夠震撼。

    以至於那特殊形態的濃霧,也顯然被鎮住了。

    恰在此時,封林晩以飛瀑御劍術開路,劍光護體,棄了駿馬,乘著劍光飛馳。

    一路破開濃霧的遮掩,繼續往皇陵趕路。

    前來阻止他前往皇陵的一共有六個,其中五個死在了他的突然襲擊之下。

    而最後一個雖然沒什麼戰鬥力,卻應該是一隻霧妖,山林是他的主場,黑夜是他的夥伴。

    如果對方有意與他周璇,短時間內他無法突破阻礙。

    時間拖久了,必然會讓對方等來援軍。

    這也是封林晩絕不與之糾纏對話的緣由。

    一路狂奔,遠遠的便看到了一片龐大卻又死寂的建築物。

    和別的朝代不同。

    大離王朝的皇陵,多建於地上,鑿山而成,遠遠看去,除了缺少人氣之外,卻像是一座被吞沒在黑暗裡的宏偉城池。

    這座城池在白天看著,就或許只是荒涼、枯寂。

    但是在黑夜裡,卻多出了幾分詭異和莫名。

    一些宮殿中,似乎還透露著古怪的燈火。

    隱約的,還能聽到嬉鬧的聲音。

    女子銀鈴般的笑聲,從遠遠的地方傳來,卻撓的人心癢難耐。

    陪葬的宮女、侍衛、匠人、罪人們的靈魂,化作了鬼煞,被束縛在了這片宮殿群中,只能在黑夜的隱匿下出來活動。為了擺脫眼前尷尬的局面,他們會利用周圍的環境,佈置幻術,吸引一些迷路的獵人、樵夫或者過路人至此,然後引誘他們沉溺酒色,最後吸乾他們的陽氣,吃盡他們的血肉。

    這些鬼魂,他們就像是皇陵的第一重保護傘。

    聽到這些魅惑的聲音,封林晩不僅沒有憂色,反而面露欣喜。

    他之所以選擇即將夜幕之時上山,就是因為夜晚的皇陵,遠比白天來的‘兇猛’。

    手持著附帶有龍氣的玉珮,在龍氣的保護下,封林晩直接闖入了眾多鬼魂的鬼氣糾結而成的幻域。

    入眼的一切變得格外的繁華。

    火樹銀花不夜天,萬千宮女過宮門,姹紫嫣紅的美貌容顏,各顯千秋的舞蹈,露出大截雪白的香酥軟嫩,雀躍中時而隱現的蔥白小腳···。

    這一切都太吸引人了。

    更有珠寶玉器、名畫古董,就放在街邊的攤位上,似乎可以隨意取走。

    封林晩卻手持著玉珮,目不斜視,徑直而行。

    那些周圍的鬼魂們,即使有心上前勾搭,待看到封林晩手中的玉珮之後,也都紛紛露出忌憚之色,後退一旁,不敢阻攔。

    這裡畢竟是皇陵!

    玉珮中即使只有一絲龍氣,也能與皇陵中的某些氣息遙相呼應。

    何況···封林晩真身而來,關鍵時刻他可以脫掉‘司馬亮’這個馬甲,以趙明軒的身份亮相。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3
第一百零一章守陵太監(下)

    從鬼市中穿行而過,封林晩手持著玉珮,朝著更深處的快速奔行。

    忽然間,就像是突然穿過了某層隔膜。

    眼前的一切,卻又再度真實起來。

    空蕩、孤寂,還有荒涼。

    雕琢的石像,和一些鎮守墓碑的奇獸雕紋,在黑暗裡顯得尤為猙獰。

    身後隱約,還能聽到一些喧嘩的聲音,時而夾雜著一些異常的波動。

    封林晩沒有去管。

    就在前方不遠處,還有微弱的燈光。

    雖然十分渺茫,卻是真正的煙火氣息。

    封林晩的腳步又快了幾分。

    走近了,才能看到幾個老人坐在篝火前,每個人都盯著眼前的那團火,神情空洞而又麻木,就像是一群死屍。

    篝火上烤著的,是一塊分不清從什麼動物身上扒下來的肉。

    滾燙的油脂不斷的滴入火中,宣揚著勾人而又顯得有些刺鼻的香味。

    封林晩的貿然闖入,貌似打破了這篝火下的寧靜。火光的搖曳下,多折射出了一道影子,用來證明封林晩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迷路的孤魂野鬼。

    但是老人們卻目不轉睛的盯著篝火,像是都在出神。

    沒有人看封林晩,也沒人管他,就像他是一團空氣。

    “諸位!諸位前輩!”封林晩客氣的打著招呼。

    雖然這些老人,看著比死人還詭異,但是從他們還在持續的呼吸中可以得知,他們確實都真切的活著。

    “前輩!在下司馬亮,奉皇命而來,還請諸位前輩多多體諒。”封林晩又喊了一聲,空洞的黑暗將他的身影吞沒在了如水的寒夜裡,彷彿他此時並不在此,而是被放逐到了某個寂寞的虛無與孤寂中。

    老人們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他們似乎在長久的歲月枯燥中,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諸位都是忠於我大離的忠臣,如今皇室有危,諸位難道要坐視不理麼?你們的主子即便是已經長埋在此,但是他們也必定會希望,你們可以不要對當今皇室之危坐視不理。”封林晩繼續唱著獨角戲。

    這些老傢伙們,是他必然要爭取的目標。

    如果沒有他們的加入,無論封林晩利用權謀手段,掙得多大的政治優勢,那都是沙灘上的城堡,不等浪來,風一吹就會倒。

    “不用喊了!他們的耳朵都聾了,眼睛都瞎了,舌頭也被割掉了。他們都是一些空有一身修為,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什麼東西都看不見的木頭人。”一旁的石碑下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封林晩順著聲音看過去,仔細打量,才發現一塊略顯殘破的石碑下,鎮壓著一隻龜殼烏黑的老烏龜。

    “這是霸下?”封林晩一瞬間一愣。

    霸下可是是仙道文明傳說中的神獸,為鱗蟲之長瑞獸龍之九子第六子,樣子似龜,喜歡負重,碑下龜是也。

    但是再仔細一看,這龜無鱗,又無角。

    更無龍頭龍鬚···活生生就是一隻老烏龜的摸樣。

    “別看了,老夫就是一頭普普通通的龜妖。景帝在的時候,好大喜功,群臣皆附庸其好。便有人尋了老夫,將鹿角栽種到了老夫的頭頂,再為老夫貼上了魚鱗,非要老夫裝作霸下,來為景帝正在建的陵墓托碑。”

    “當年雖有高人瞧出了蹊蹺,卻沒有拆穿,而是將老夫鎖在了此地,就當真以龜充龍···,這一囚就是一百多年,不過對老夫來說,卻也無妨,左右不過是幾頓覺的功夫。”老烏龜十分坦然的說道。

    封林晩卻看著其墨黑色的龜殼發愣,睜開天眼瞧了瞧,笑而不語。

    “想來龜前輩,應當有辦法,溝通這些前輩吧!”封林晩對這老烏龜說道。

    老烏龜趴在草叢裡,搖了搖頭道:“這怎麼可能,老夫只是一隻烏龜,又不是什麼神獸,這些老太監都是陪葬的活死人,為了讓他們甘心留在此地守陵,在他們身上,不知下了多少殘忍手段。除非你要盜取那陵墓中的財寶,觸動了機關,否則他們就是一群木頭而已,你完全就不在他們眼中。”

    封林晩走過去,圍繞著老烏龜轉了一圈。

    在他的天眼之下,確可以看到,一圈圈的鎖鏈,連通著地脈,同時也鎖住了這老烏龜,讓他無法動彈。

    就像是真的是那塊石碑,壓住了他一般。

    “不對!你騙我!”封林晩十分肯定的說道。

    “哈哈!年輕人,真有趣。有什麼想法,說出來!讓老夫品鑑、品鑑!”老烏龜絲毫不見慌亂,十分淡然的說道。

    封林晩道:“首先···不是有人把你偽裝成了霸下,而是你自己主動尋的這個差事。為的就是在這大離王朝的皇陵之中,吸收歷代帝王殘餘的龍氣,奢望借此化龍,褪去龜身。”

    “而你現在,已經達成了部分目標,那鎮壓你的枷鎖,就成了你的束縛。所以你想騙我,幫你解開枷鎖,還你自由。”

    封林晩的語氣堅定非常,似乎已經找到了十分靠譜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推斷。

    老烏龜看著封林晩,彷彿是摸不清他的底細,也不清楚他是否有著什麼確切的消息。

    終於眼神變幻了一番,用頗為陰森的語氣說道:“你是黃景飛的弟子?那個老牛鼻子還真是不要臉,當年分明是他將我偽裝成神獸,以獲得帝王封賞,被奉為國師。也是他將我束縛在此,日日受苦···只是他沒有想到,我會吸收這裡的殘餘龍氣,而獲得蛻變。”

    “他倒也無恥,居然留下典籍,將這一切的陰謀,都推卸到了老夫身上···。”

    封林晩很無語的看著這只老烏龜。

    這···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還是寂寞久了的生靈,腦洞都會比較大,想的都會比較多?

    封林晩不過是順著某些思路,隨口這麼一說,打定主意就是詐一下,有棗沒棗,打兩桿子。

    不曾想,這老烏龜竟然順勢把理由都給他編好了,還扯出了一位曾經的‘高人’黃景飛。

    “你知道就好,師祖當年曾經在你身上還留了一些後門,你如果不想受苦,就將這些老太監的究竟給我說清楚,否則···休怪我司馬亮不顧你是前輩,與師祖有交情,而痛下辣手!”封林晩話鋒順勢一轉,照著老烏龜的話往下說。

    豈料這老烏龜忽然又大聲笑了,笑聲尖銳,當真古怪。

    “哈哈哈!哪裡來什麼黃景飛!當年將我拘在此地的,就是景帝本人。小子!你想騙老夫我···還早了一萬年呢!”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q781009

LV:9 元老

追蹤
  • 868

    主題

  • 47982

    回文

  • 13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