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神話原生種 作者:廢紙橋 (已完結)

 
q781009 2019-8-1 23:02: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21 50569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3
第一百一十二章夜正濃

    朝會,在朝臣們的一片慘淡中落幕。

    幾乎沒有人關心,被打入大牢的那五個犯官下場。

    所有人更擔心的是,隨著皇權真正在朝堂之上立起了招牌,之後又會對整體的局勢,造成何等樣的變化。

    同時···更加的惴惴不安。

    天乾宮內,封林晩和高硂分主次座下。

    兩人一出精彩的配合,簡直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高硂會向‘小皇帝’妥協,這是趙開誠和王恩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但是從根本上來講,這又是理所當然。

    高硂與王恩、趙開誠、霍曲義乃至程鵬海,從來都不一樣。

    他是一個庸俗的傢伙,沒有王恩那樣‘高尚’的理想,也沒有趙開誠和霍曲義的野心,更沒有程鵬海那樣膽大包天且老謀深算。他最開始只是一個靠著取悅帝王上位的寵臣而已,依附帝王,貪圖享樂,本就是他的本性。

    如今封林晩展現出了實力,那麼作為這樣一位臣子,懂得及時投靠,那是可以預見的。

    “陛下!今日一戰,你我聯手,攻了群臣一個措手不及,堪稱是一場大勝,可喜可賀!”高硂此時完全收斂了以往的跋扈,變得謙卑,兩張臉的變化和切換,十分自如,沒有半點勉強。

    封林晩坐在椅子上,用手托著下巴,彷彿是在出神,沒有接高硂的話。

    一旁的分身司馬亮卻笑著說道:“此次還是多仰仗了高相的幫助,不過今日之後,高相之舉雖然算不上擺明車馬,卻也瞞不住有心人。往後高相,在朝堂之上,怕是也會舉步維艱了。高相···您受委屈了!”

    高硂毫不在意的淡淡一笑,雲淡風輕,彷彿真的是一個恪盡職守,忠君愛國的良臣一般,絲毫不以自身利益為重。

    但其實,他最清楚不過,作為龍霄軍的統領,掌握著這個新興的暴力、權利部門,他的勢力正在飛速的膨脹和放大,而隨著這种放大,也因為龍霄軍的特殊性,他和朝臣之間,早晚有更多的分歧和矛盾。

    既然如此,那便先下手為強,削弱將來對手的實力。

    當然了···封林晩的武力脅迫,也是很關鍵的因素。

    “司馬都督說笑了,為君分憂,本就是做臣子的本分,何來委屈一說。”

    “不過,今日之局面,未曾算得塵埃落定。今夜···可還漫長的很。”說道這裡,高硂的身後浮現出一青一白兩道影子。

    穿著白衣的是狐妖,正是上次與他在馬車之中,演繹動物世界的那名女子。

    而身穿青衣的,卻是一條蛇妖,氣息冰冷,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訊息。

    一蛇一狐,兩個相當於蘊藏境界的小妖,便像是這位高相爺保命的底牌。

    噼裡啪啦···!

    豆大的雨點,怕打在宮殿的窗戶上。

    門外卻已經傳來了一些東廠番子和侍衛的哀鳴、慘叫聲。

    高硂看著司馬亮,用平緩的語氣說道:“司馬都督!這是霍大將軍麾下的雨師出手了,據說此人出身異族,天生就有施雲布雨的能耐,如今在這雨中夾雜了融金腐骨的毒藥,你那殿外的普通刀斧手,怕是攔他不住。”

    就像封林晩曾經預料的那樣,當局勢脫離掌控的時候,有些人並不介意,用暴力的方法,解決一切問題。

    比如···讓封林晩這個瘋天子暴斃,然後再扶植起一個新皇帝來。

    啪!

    殿門被狂風吹開。

    瓢潑似的大雨從殿外湧了進來。

    那看似只是略顯渾濁的雨滴,落在地板上時,卻腐蝕出一個有一個的深坑,散發出刺鼻的味道。

    兩個侍衛渾身灼傷的從殿外滾了進來,一路哀嚎衝到了司馬亮的面前,似乎要開口請命。

    下一刻,他們的肌膚卻全都裂開,兩個身穿黑衣的武士,手持著短刀,同時封向司馬亮的前後要害。

    燭火閃爍,殿內的陰影被拉長。

    司馬亮只是退了一小步,而一個滿臉僵硬,活像殭屍一般的老太監,卻突然出現,擋在了他的身前。

    兩把短刀被老太監用枯瘦的手指抓住,直接碾碎。

    殘破的鐵屑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彷彿嘲諷般的聲音。

    兩道人影,被直接撕裂,潑灑的鮮血和斷裂殘肢,染紅了地面,讓這原本奢華、莊重的宮殿,變得有些妖異和冷酷。

    啪嗒!啪嗒!啪嗒!

    門外腳步聲漸頻,身披蓑衣的男子,卻手裡還打著一把黑色的鐵傘走了進來。

    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雨水落在地上卻冒氣一陣陣腐蝕的青煙。

    “哦!看來不僅是雨師,還有劍侯。此人的劍法可是一絕,修為亦有凝罡水準,可是大將軍的左右手。尋常凝罡修士,可非其對手,陛下您要擔心了。”高硂再次發出聲音,似乎是在提醒,只是聽其語氣,毫無緊張,顯然還有什麼依仗。

    來人解開身上的蓑衣,放下鐵傘,一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臉,腰間插著一把軍中制式的將軍劍。

    又是兩個老太監,從黑暗中撲了出來,一左一右攻向了劍侯。

    三人糾纏在一起,暫時分不出勝負。

    四溢的氣勁,倒是讓整個宮殿都在顫抖和晃動,而隨著那些帶有強烈腐蝕性毒素的雨水沖刷,原本堅固的大殿,似乎也要倒塌。

    原本的皇宮,是該有修士主持大陣,抵禦來自外界的侵襲。

    這等歪風邪雨,自然也刮不進來。

    但是很多年前,守衛皇宮的修士便都死了,而皇宮中的大陣也已經全廢。

    要想將這大陣重新立起來,並不是容易。

    更多的老太監撲了出去,分別尋找著他們黑暗中的對手。

    殿外的風雨,似乎也暫時放過了搖搖欲墜的宮殿,而將目標轉向了它眼前的敵人。

    變故就發生在忽然之間,一直跟在高硂身後的狐妖動了。

    她猛然變臉,一掌打在身旁蛇妖的背脊處,將其暫時制住,同時手持著一把利器,飛撲向封林晩,周身吞吐著妖氣,勢必要用搏命的方式,取了封林晩的性命。

    帝王有龍氣護身,無論是修士還是妖魔,如無意外都只能用利器,以純粹的物理傷害刺殺。這也是原本擅長一些歹毒法術的狐妖,為何要舍長取短,用自己不擅長的近身搏鬥方式,刺殺封林晩的原因。

    噗嗤!

    狐妖正撲向封林晩,她的臉上甚至已經映出了妖異的笑容,分外美麗,但是猛然的···卻突然全身僵住了。

    她低著頭,看向原本高聳的胸口,一小截鋒利的劍尖,透過了她的胸口,刺穿了她的心臟,一切都來的那麼的突然。

    她不敢相信的扭過頭,正看見高硂手持著一把長劍的劍柄。

    劍鋒被抽出了胸膛。

    高硂沒有絲毫的留戀和不捨,連續揮劍,斬在了狐妖的背上,砍斷了對方的尾巴。

    一聲長且凶厲的哀鳴,狐妖熒碧的眼孔漸漸渙散,化作一隻碩大的白狐,渾身瀝血的倒在了原地。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3
第一百一十三章鳥籠效應

    收起滴血的長劍,高硂對封林晩說道:“陛下,臣管教不力,還請陛下恕罪。”

    封林晩只是淡漠點頭,暗道一聲老狐狸。

    接著看了一眼死掉的白狐妖,彷彿是···為她嘆了口氣。

    都說狐妖狡獪,但是卻又怎敵得過人心險惡?

    殿內外的戰鬥依舊在繼續,封林晩卻好似完全察覺不到任何危險一般,走到書桌前,下筆揮毫寫下了一封聖旨。

    然後將這聖旨直接交給高硂看。

    高硂看過之後,十分古怪的看了封林晩一眼。

    “陛下這是要封六王爺為帥,用以與霍大將軍爭權?”高硂的聲音不低,所以哪怕是那些正在攻打天乾宮,意圖殺死封林晩的刺客們,也都聽的一清二楚。

    “只怕···這不會奏效吧!”高硂又說道。

    封林晩摳著手指甲,然後不急不緩的說道:“高相!朕給你講個小故事吧!”

    “從前,有兩個很聰明的人,他們相互打賭。其中一個人就對另一個人說:我會讓你養一隻鳥。而另一個人很堅定的否定了這一點,表示自己絕不會養鳥。”

    殿外的戰鬥更加激烈,時而有法術造成的閃爍,化作光芒照映著宮殿。

    原本闖入天乾宮的那位劍侯,也已經被兩個老太監引出了殿外。

    “沒過幾天,恰好那個表示絕不會養鳥的人過壽,之前打賭會讓他養鳥的人,送上了禮物···一隻精緻的鳥籠。”

    “前者好笑的說:我只當它是一件漂亮普通禮物,你就別費勁了。但是,從此以後,只要客人來訪,看見書桌旁那隻空蕩蕩的鳥籠,他們幾乎都會無一例外地問:先生,你養的鳥什麼時候死了?”

    “那人只好一次次地向客人解釋:我從來就沒有養過鳥。然而,這種回答每每換來的卻是客人困惑而有些不信任的目光。時間久了,無奈之下,那原本決定絕不養鳥的人,最後也只好買了一隻鳥,然後喂養在了籠子裡。”

    封林晩的故事說完,高硂已經徹底明白了他的意圖。

    或許無論是霍曲義還是趙開誠,都能看清封林晩的意圖,但是只要封林晩和高硂,不斷的慫恿,不斷的派人去試探趙開誠的態度,然後將這些試探結果,不斷的公之於眾。

    時間久了,這兩者之間必然會生出齷齪。

    以霍曲義的霸道和強勢,必然會威逼趙開誠。

    到了那個時候,趙開誠即便是不想領封林晩這份聖旨,也不得不領。這個與霍曲義爭奪兵權的‘重任’他便是不做,也得去做。

    這就好像,無論是娛樂圈還是商業圈的所謂‘宿敵’,其實多是媒體‘慫恿’出來的。

    或許某兩個人原本是很好的朋友。

    但是有些謠言多了、久了,漸漸的朋友也就做不成了,到了後來不僅分道揚鑣,甚至真成了宿敵。

    很多人總以為自己的立場會堅定不移。

    但其實···他們都沒自己想的那麼堅韌,日子久了,說的人多了,誰又能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想到封林晩此招的‘歹毒’,高硂深深的為自己方才那一劍點贊。

    一個狐妖而已,死了就死了,還能再招攬。

    雖然臨時改變了計畫,有些方面不好交代···但是他高硂何須向任何人交代?

    皇宮中的殺戮聲,在黎明到來前方才結束。

    事實上,霍曲義派來的刺客,在上半夜就已經退走了。

    下半夜,是封林晩安排的東廠番子在清洗皇宮。

    既然立志要做一個‘明君’,那怎麼能做出無故誅殺宮內大量太監、宮女、侍衛這樣的事情來?

    但是臥榻之側,這麼多心懷不軌之輩,又確實如鯁在喉。

    霍曲義的刺殺可謂來的正好,完全就是將刀送到了封林晩的手心。

    第二天一早,消息傳出宮去,舉朝大嘩。

    當今天子再遭刺客刺殺,經過一夜奮戰,犧牲了大量的侍衛、太監和宮女之後,這才逼退了那些膽大妄為的刺客,保住了天子無恙。

    同時,天子決定,依照戶籍,查找那些‘犧牲’的侍衛、宮女、太監的親屬,以戰場立功而亡的士兵規格發放撫卹,同時在皇宮之中立一塊碑,刻錄這些人的名字,作為紀念。

    天子當每年親自燒香供奉,祭祀三牢。

    一番操作,封林晩不僅免了‘暴君’的名號,更大大的挽回了自己之前被‘污衊’的形象,在民間的聲望漸漸高漲了起來。

    皇宮之中,雖然因為大量的宮女、太監,不幸罹難,而顯得清冷了許多,空氣中依舊瀰漫著散不去的血腥味,但是封林晩卻覺得格外自在許多。

    就坐在龍椅上,不斷的煉化著新生的龍氣。

    隨著他這個天子的權柄提升,同時在民間正面聲望的初步鋪開,更多的龍氣生出,無形的彙集在他的身體裡,與他本身修煉出來的真氣融合。

    他可以感覺,自己的真氣正在緩慢的發生一種變化。

    這種變化說不清道不明,彷彿沒有達到質變,卻又開始朝著某種質量接近,同時也像是解開了某種限制。

    “原來,百層練氣術還有這樣的好處。尋常修士的法術、手段,大多無法直接作用於身懷龍氣的天子,即便是強行施展,也必然會遭受反噬。但是只要我的真氣變化成功,那麼以後我對付那些身懷天子龍氣,或者修行運朝之道的傢伙,就不會再束手束腳,他們的龍氣反噬對我而言,並無作用。”體會著體內的真氣變化,封林晩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只是這個笑容,又很快收斂。

    真氣已經蛻變過半,但是神通的影子,卻還瞧不見。

    可見他還需要更加努力。

    “現在高硂已經被我暫時綁上了戰車,霍曲義也暫時交給趙開誠去牽制,王恩和高硂之間也斗的如火如荼。那麼就剩下一個程鵬海···還有一直在深宮中,隱晦不出的太后。這兩人···卻又在搞什麼名堂?”封林晩並未因為取得階段性的勝利而放鬆下來。

    “或許,我之前通過側面打聽消息,然後對程鵬海的總結是不正確的。這並不稀奇,如果一個人外在表演的太好,矇蔽了所有人,那麼造成我訊息收集失誤,導致最後的分析有錯,也是在所難免。”

    “如今我與這滿朝文武,幾位顧命都已經鬥到了這般境地,程鵬海卻依舊撐得住氣,不出聲、不表態、不支持也不阻止···這就很奇怪了!他究竟想要什麼?”思量不通,封林晩終於決定,安排人去試探一番。

    他現在已經不是最開始,毫無權利的他了。

    即便是稍微‘調皮’一下,也能承受帶來的後果。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3
第一百一十四章預謀變法

    封林晩的試探暫時沒有結果,安排入程府的人,也都短暫的潛伏下來,時不時的傳遞迴來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

    時間,彷彿突然加快了流逝。

    當第三場雪下下來的時候,便已經接近年關。

    封林晩來到這個世界也已經大半年。

    此時的皇宮之中,也早已恢復了‘生氣’,幾個月前的那一場殺戮,已經徹底成為了過去的一道影子,只能為這古老皇宮的城牆,增添些許斑駁。華麗和莊嚴的依舊如此,沒有人還會記得埋在牆角的屍骨。

    看著窗外,那些新入宮的活潑宮女們,封林晩似乎覺得,整個生活都變得生機勃**來。

    雖然這種超古代文明的基礎設施方面,遠不如星河時代便利。但是作為大離的天子,他享受著的卻是最高的待遇,最關鍵在於···那種位居人上,受人敬畏的感覺,確實不賴。

    隨著計畫的一步步實施,封林晩已經逐漸收回了不少的權利。

    現在的他,固然稱不上一個鐵腕帝王,卻也有了一般正常帝王,應有的威儀和風範。

    五大顧命並未消去,但是他們的權利,卻也都受到了壓縮。特別是封林晩新提拔起來的那群官員,他們就是封林晩圈養的一群惡犬,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從那些老臣身上,撕下一塊塊肥肉。

    一如所有的更替,正應了那句‘一朝天子一朝臣’。

    非是帝王不念舊情,而是新人要出頭,要奪權,要獲取更多,就必須踩著那些舊人的腦袋往上爬。

    官場只有一條道,不是被人踩,就是踩著人。

    “時間···不多了啊!”呡了一口亀州進貢的美酒,封林晩眯了眯眼睛。

    他花了大本錢,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時間也只有三年。

    如今已然過去了接近三分之一,雖然真氣已經快要突破到第十九層,但是距離吸收大量的龍氣,凝聚神通還遙遙無期。

    真正修煉了,才會瞭解,突破和獲得神通,是兩個概念。

    突破真氣的限制,打破上限,是融合、吸收龍氣的特性。

    而獲得神通,則是一瞬間將大量的龍氣封入體內,化作神通符咒,獲得某種可以直接施展的手段。

    “要是給我十年二十年的時間,讓我慢慢磨,慢慢經營,倒是可以經營出一個聖君名號。但是···很顯然,我沒有這個時間。那就必須採取一點更加激烈的手段。”封林晩手裡攥著克魯吧,完全把他當做手中的一個把玩的玩意。

    “我說···我說!你好歹尊重一下我,怎麼說我也是一位堂堂的神祇,說出去嚇死很多人的那種。”忍無可忍,克魯吧終於發出了自己憤懣的聲音。

    封林晩將克魯吧的身體擺在桌子上,想了想,又將他泡進了酒杯中,然後往酒杯裡滿上酒。

    “來!陪我喝一個。”說罷封林晩拿起酒杯,衝著泡著克魯吧的酒杯碰了一下。

    咕嚕嚕···!

    也不知克魯吧哪裡長出了嘴,又將酒喝到了什麼地方,總之杯子裡的酒,確實下降了一層。

    “你覺得,變法怎麼樣?”封林晩突然開口衝著克魯吧問道。

    “蛤?”克魯吧如果有臉的話,此刻一定是一臉懵逼。

    “幾乎所有的變法,歸根結底都是利益重新分配,將利益進行相對程度的平均,讓那些一無所有,或者擁有很少的人,獲得更多的資源。所以,如果我能夠推行變法,就能在短時間內獲得極大的民心民意支持···當然必須是真的變法,而不是明著變法,暗地裡卻被一些不成器的搞破壞,好端端的全都給變了味。”封林晩似乎是早有預謀,卻偏偏用突如其來有靈感的口吻說道。

    聽了封林晩的話,泡在酒杯裡的克魯吧嘎嘎笑道:“變法!哈哈!我看過許多世界,見過無數君王,幾乎沒有多少君王的變法,是成功的。因為他們總會發現,當所有廢除舊制到了最後,他們必將廢除的就是他們自己。”

    封林晩說的不錯,變法的根本,多是利益重新分配。

    許多聰明的君王或者某些有見識的臣子,會逐漸發現,國家弊病越來越嚴重,必須改變舊的制度,推行新的制度,達到‘治病’的效果。這個時候就有了變法。

    但是君王···或者說皇室本身,卻又往往是舊的制度最大的獲利者,一場變革鬧到最後,往往成為了反對自己的變革。這也是許多原本支持變法的君王,卻突然翻臉,廢除新法,重回舊制的原因。

    島國的明治維新得以大獲成功,那多是因為,他們所謂的天皇本身,就早已是多年的傀儡,不再擁有實權。舊的制度獲利者,並不是天皇,而是幕府將軍。

    後來者意欲效仿,最終葬送了自己,就是因為他們完全沒有搞懂這其中的區別。

    “你說的不錯,如果是為了長治久安,為了千秋萬代的基業,我就只能當一個補鞋匠,哪裡破了補哪裡,無為而治,而放任自流,直到國祚消亡。但是我畢竟不是真正的、徹底的大離天子,我只剩下兩年的時間。這兩年···何妨轟轟烈烈一下?”封林晩笑著說道。

    克魯吧泡在酒水裡,渾身變白,就像是衝著封林晩翻了個白眼。

    “你早就有打算了,卻又故意來問我。看來是又有事情想要我辦了,說吧···我能做到,當然可以幫你。”克魯吧語氣有些大,不再有以往那些推諉和對付。這大半年的恢復,確實讓他又積蓄了許多力量。

    封林晩嘴角含笑道:“果然還是你最懂我!王恩···你可以去啟發他一下,作為新法的執行者,他是個很不錯的人選。”

    在政治上,幾乎沒有所謂的敵人,是必須以毀滅的方式,將其消亡的。

    在封林晩執權之前,王恩是他親政路上的攔路虎,是他前進的絆腳石。

    但是現在,封林晩的想法變了,他要變法,他要用一種轟轟烈烈的方式去刨自己統治的根基,用‘燃燒自我’一樣的手段,來達到快速積累民心,獲得大量龍氣的目的。

    當然,還是以前那個道理,作為帝王他不能衝在最前面,需要一個代行者。

    司馬亮作為分身馬甲,固然可行,但是東廠的名聲不好,對朝堂,對地方有威懾力,卻缺乏真正的統治力和指導力。

    如果強推司馬亮上位,會從一開始,就遭到全面抵制,寸步難行。

    王恩就不一樣了,他有這個傾向和苗頭,只是以往一直未曾打開這扇門。

    而現在,封林晩就是要讓克魯吧,幫他找到他的‘使命’。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3
第一百一十五章王恩說瘋天子

    半賢居,王恩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身旁唯一的發妻,翻了個身,看著面色驚疑不定的丈夫,沒有多說話,而是直接給王恩披上了一件單衣。

    此時王恩的腦子裡,迴蕩著的僅有兩個字‘變法’。

    變什麼法,怎麼個變法,他還沒有頭緒。

    但是這無疑是在日益艱難的政治環境中,為他自己尋得了一條出路。

    嘗試過,將君權鎖進籠子裡的好處之後,王恩早已無法回歸過往那君權至上的時代。

    然而,凡事都不會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

    隨著天子的權柄日益加重,王恩也開始感覺力不從心,遠比昔日與幾位顧命爭鋒要疲憊的多。畢竟···從名義上來講,君王是這大離的天,是一切的統帥者。一分權利,在別人手上或許只有一分,但是有著天子的大義相隨,握在天子手中,便是十分。

    “變法!必須變法,唯有變法,改變整個大離的所有政治格局,才能完成我天下安民,萬世無憂的理想。”王恩從床上爬起身來,披上一件大褂,然後匆匆的出門而去。

    半賢居雖然稱不上樸素,卻相比起那些高官們的深宅大院顯得狹小、簡單的多。

    不過幾步路,王恩就離開了家,直接往與他志同道合的幾位官員家中而去。

    皇宮中,克魯吧從虛無中凝聚身影,然後看著封林晩說道:“王恩已經得到了啟示,不過為了不引起他的逆反心理,我只是提點了他‘變法’兩個字,具體該如何變,怎麼變,這就需要你這個天子去好好引導了。”

    對於克魯吧的消極怠工,封林晩嗤之以鼻。

    不過···也沒關係,歷來變法,皆有不同。

    有些弊在當下,功在千秋,有些則是利在眼前,而遺禍無窮。

    而對於封林晩而言,他不需要千秋霸業,只需要眼下的繁花似錦。

    如果不是怕做的太過,導致大離王朝在他離開之前就分崩離析,龍氣反噬讓他功虧一簣,他只怕恨不能直接開國庫,以養天下臣民,免賦稅,以肥百業。

    別懷疑···這種事,封林晩還真做得出來。

    他要做的不是百年功德,千秋霸業,而是兩年的明君···甚至是聖君。

    王恩不是小年輕,遠比封林晩想像的,要有耐心的多。

    直到年味消散,冰雪初開之時,王恩這才獨自入宮,並且帶來了厚厚的一卷奏摺。

    看著形容越發消瘦的王恩,封林晩卻能感覺到,他體內潛藏起來,卻恨不能爆發的那股精氣神。

    很顯然,即便是萬家收市,齊賀新年的日子裡,他也絕沒有閒著,而是苦心思索,收集資料和訊息,整理著變法之事。

    “臣···王恩,叩見陛下,願吾皇萬歲!”王恩入得殿內,捧著奏摺,叩首拜見天子。

    封林晩眯著眼睛看著王恩。

    “果然是個忠民愛國之臣,以往為了推行他的執政手段,與我為敵,甚至對我這個天子不屑一顧。如今為了變法,卻願意恭敬向我叩首拜倒···可見在他心中,他那惠及天下的信仰,比什麼都重要,並不摻雜個人的恩怨情仇或者所謂的面子好惡。”對於這樣的人,封林晩是打從心眼裡敬佩的,可惜他永遠也成不了這樣的人。

    封林晩對於自己的認知,十分明確···他就是一個有些底線的利己主義者。

    “王太保!今日是有何事,你竟願意進宮來見朕?”封林晩好似完全不知道緣由一般,語氣中也帶著一股莫名調侃的味道。將一個被壓制依舊,如今翻身之後,掌控實權頗為膨脹的帝王形象,演繹的入木三分。

    王恩卻對封林晩的嘲諷置若罔聞,而是依舊手捧著整理出來的奏摺,恭敬說道:“陛下!如今大離病了,已然病入膏肓,如若不治,恐有傾國之禍,需當有虎狼之藥,驅除弊病。”

    這一開口就是‘危言聳聽’,顯然王恩也不是什麼真正的方正君子老實人,為達目的也有手段。

    如今這一招,就深的縱橫家的精髓。

    封林晩坐正了身體,彷彿是被王恩這一句話驚訝到了。

    通常,這樣一開口就頗帶‘恐嚇’意味,往往並不是為了真的說服人,而是為了給人提提神,讓人認真去聽接下來的話。

    也就是說,這只是一個引子,而並非正文。

    就好像混混之間相互挑釁,往往開口先是一句‘信不信我弄死你’是一個道理,屬於先聲奪人的一種手段。往真了去,說不定最後連真的肉搏毆鬥都沒有,最多也就打打嘴仗。不過是通過恐嚇,想要佔據之後爭吵的上風罷了。

    王恩和封林晩之間,即將展開的交流,當然不是混混吵架那麼簡單,但是道理卻又是相通的。

    “王太保···何出此言!”封林晩表情中帶著明顯的不相信。

    而王恩卻直接呈上了準備已久的奏摺。

    翻開奏摺,自然是觸目驚心。

    總歸就是朝堂之上的糜爛,地方上的各種民不聊生,彷彿這大離的天下,已經顛覆就在此刻。

    其實···事情當然都是真的,王恩還不至於弄虛作假。

    但是,將一年甚至好幾年發生在全國不好的事情,總匯成一段訊息,一股腦的塞給任何人。任何人都會覺得,彷彿世界末日就要來了,這天下就沒有一處安穩太平。

    大離是不是很好?

    當然不見得好!如果真的很好,那封林晩現在所獲的天子龍氣,應該無比磅礴才是。

    但是也絕不至於,真的已經到了江山顛覆的地步。

    放下奏摺,封林晩的臉色鐵青,看著王恩道:“王太保,朕的江山···真的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嗎?”

    王恩上前一步,盯著封林晩正色道:“陛下!民間之事,陛下身居深宮,當然不會知道的那麼清楚,但是臣以人格擔保,一切只會更糟,臣之記錄,不過九牛一毛罷了!”

    “那依王太保之言,朕該當如何?”封林晩順勢往下詢問。

    王恩斬釘截鐵道:“變法!此乃唯一的富國強民之道,官員昏碌,地方豪強並起,土地兼併嚴重,偷稅漏稅,致使國庫不豐,然而百姓卻漸貧,一旦有地方生出水患或者乾旱,便是餓殍千里,甚至於易子而食,也非罕見。可見天下百姓之貧,已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唯有變法,方能充實國庫,使得百姓漸富,再遇災難,也有抵抗之力,而不至於毫無生路。”

    窗外,似乎傳來了轟隆雷鳴之聲。

    每當位居這天下關鍵之處的某些人,相互交鋒,即將做出影響天下事物日後發展的決定時,便固然會引發的天象變化。

    簡而言之,就是氣機牽引,造成的異象。

    而這異象的生成,也讓許多有見地,或者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心生感應,各自心中揣測,變得難安。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3
第一百一十六章打擊

    窗外的異象,沒有打斷殿內的對話,封林晩和王恩皆正襟危坐,那一道道響徹天地的鳴雷,彷彿也只是成為了他們此刻談話的背景,忽而讓整個宮殿,被照亮的更加通透的閃電,似乎也只是在為他們的對話喝彩。

    “王太保準備怎麼做?”封林晩放下手裡的奏摺,然後問道。

    王恩早有腹案,直接就道:“士農工商,以農為本,而百姓務農,需當有田。其一,臣準備清查天下的良田,將一切未曾備註在案,沒有按律交稅的田產皆收歸國有,然後以低廉的價格租給百姓,以達到穩定國本的效果。”

    “其二,鼓勵百姓開墾荒地,開墾之後,只需向當地官府報備,便可獲得朝廷的認可,擁有那塊土地。”

    “其三,嚴格戶籍統計,不再按照田產多寡收稅,而是按照人頭收稅。”

    說著突然看了封林晩一眼,然後接著說道:“其四···廢除貴族世襲制,和貴族免稅制。”

    大離王朝早年開國時,太宗曾經封下許多貴族爵位,並且承諾永不向貴族徵收賦稅。當然依照‘慣例’那些大小貴族們,每年會挑選一些禮物,作為貢品上貢給君王。但是那些所謂貢品,大多數也就是土特產罷了,比起每年需要繳納的賦稅,可謂九牛一毛。

    最關鍵在於,貴族的子女,還是貴族···雖然依照規定,爵位依次降低,但是一旦降到最低等的‘吉士’,便不再下降。除非有皇帝親自剝奪,否則貴族的爵位永不削。

    輝帝在位時,因為貴族的氾濫,導致國家賦稅每年都在銳減。

    不得已輝帝,強行推行了一些所謂的‘新法’,其實不過是舊的規定的一些補充。

    那就是貴族爵位大小不同,可減免賦稅的田產多寡也不同。例如一個最高等級的‘王爺’可以免稅的田產是三千畝,那麼最低等級的‘吉士’可以免稅的田產就只有十畝。

    當然,為了避免引起貴族們的大量反彈,輝帝又規定,主動消減免稅田產的貴族,會額外的獲得一次被‘推舉’的機會,只要通過考核,就能成為大離的官員。

    不錯!大離並非科舉制,而是世襲制和舉薦制的混搭。

    一些底層的官吏,大多採取世襲制,比如你父親是牢頭,那麼你也是牢頭,將來你有了兒子···他還是牢頭。

    還有就是偏遠地區,一些鎮守地方的官員,也基本上都是世襲。

    而那些較為出眾的人才,就由地方舉薦,然後由一些衙門內部,進行才學考核,並決定是否錄用。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吏,才會由皇帝親自任免。當然現在這個權利,還不在封林晩的手中,名義上依舊有程鵬海所掌控。

    畢竟封林晩在朝堂上,雖然也有了自己的聲音,卻並未收回五位顧命大臣的權利,完成親政。

    通常一位士子,一生都只有一次被舉薦的機會,如果考核不通過,那麼終身為官無望,除非皇權特招。

    聽了王恩總結出來的變法四條,封林晩做出驚訝的表情,內心卻毫無波動。

    “雖然已經算是人中龍鳳,但是王恩依舊無法脫離時代視野的侷限性···。”內心小小的叉腰牛嗶了一會,封林晩卻對著王恩搖搖頭。

    “王太保!你說的這些···朕一條也不能答應。”

    “什麼?”王恩想過會受挫,但是最有可能的是第四條,那一條本就是王恩用來試探用的,同時也是拉低封林晩的心理防備。畢竟和第四條比起來,前三條就顯得要‘樸實’多了,彷彿答應下來,也沒那麼艱難。

    畢竟凡事都要對比,都需要參照物。

    就好像,如果封林晩強迫雲浪,在今晚必須和鳳姐來一場秋名山之旅。那麼以雲浪的脾性,定然是打死都不從。但如果,先告訴他,他在今晚必須和鳳姐以及黑猩猩,一起來一場別開生面的動物世界實景演繹。那麼回過頭來,單獨和鳳姐花前月下···是不是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看著王恩正打算開口說服自己,封林晩擺了擺手道:“王太保!你且聽朕把話說完。”

    “首先,清查田產,將未曾登記造冊的田產,收歸國有,然後低價租借給百姓。這看似很好,但是若有地方官吏,以此為名,強行奪取普通百姓田產充公,然後再故意抬高一些隱性條件,強行租給並不需要那麼多田耕種的百姓,那該當如何?”封林晩直接問道。

    王恩皺了皺眉,應對道:“廣開言路,在地方設置采風使,收集地方百姓言論和對官員執政的評價。提高檢舉獎勵,加大對官員以權謀私,故意歪曲新法的懲罰。”

    “呵呵!”封林晩只是在笑,而沒有再針對這一條反駁。

    而是放過這一點,接著說道:“百姓開墾荒地,耗費日久,卻被地方豪強,搶先登記造冊,強行掠奪,那該如何?”

    “還有這荒地的具體所指,可有量化?若有權貴,手持鐮刀、鋤頭,隨便普通百姓家裡揮舞兩下,便當做了自己開墾的良田,上報官府,強行徵收,那又當如何?”

    一個個疑問,敲打過去,將王恩那滿腔的熱血,澆滅的冰冷。

    這甚至讓王恩忘了去疑惑,為什麼一個從小在深宮中長大的皇帝,會懂得這些底層官吏勾結地方惡霸欺上瞞下的手段。

    按道理說,‘何不食肉糜’才應該是眼前這個年輕皇帝該說的話才對。

    “再比如說強行按照人頭收稅,本是為了清點地方富戶,多增加稅收。畢竟田產可以隱瞞,但是人口多難藏匿,這也是為充實國庫的一大手段。不過可曾想過,這也有可能,會讓一些家族多子女,卻貧困不堪的家庭,更加難以負擔。最終造成家破人亡,賣兒賣女的慘劇···。”封林晩仍嫌不夠,繼續打擊著王恩,彷彿最開始,安排克魯吧蠱惑王恩變法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至於第四條,封林晩壓根沒有進行任何的解讀。

    他是要變法,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成為百姓稱頌的明君。

    但是他卻不想,用更快的速度,成為亡國之君。

    大離一朝,官員基本上就是出身貴族,如程鵬海為何權勢滔天?雖然官職僅是大學士,貌似實權不如王恩、高硂,卻偏偏執掌百官牛耳,甚至無視君王。就因為,這滿朝上下,過半的重臣,昔日都為這位程大學士舉薦,又或者與其沾親帶故。

    如此一來,就是一張大大的關係網,現在的封林晩都還不敢明著去觸碰,只能在邊緣不斷試探。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4
第一百一十七章寒門取士

    “歸根結底,變法本身並不存在問題,而是執行人員,必須嚴格篩選。”王恩不是小年輕,他是執掌多年朝政的當朝太保,並不會因為封林晩的幾句話打擊,而變得灰心喪氣。他很快就找到了問題的結症所在。

    無論多麼好的政策,要想真正落到實處,就必須有著良好的執行力。

    何等樣的法規,都是由人來執行的。

    所以有時候,將法治和人治割裂開來,顯得有些可笑。法大於情,法大於人,但是執行法的···卻還是人。

    “不錯!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們並沒有那麼多可用的、值得信任的人。哪怕是王太保你···如果真要推行變法,一旦施展開來,原本依附於你的那些大臣,又有多少願意與你繼續一道,欣然同往?”封林晩的這個問題,問的有點扎心。

    所謂上品無寒門,簡單而言,就是滿朝文武,就沒有出身尋常人家的。

    變法就是削減貴族的利益,用來補充給平民百姓。

    這固然是延長一個國家壽命,致使整個國家富強、發展,百花齊放的辦法。但是對於那些貴族而言,卻是在割他們的肉。

    這個時代的人,可不懂什麼叫市場經濟學,更不懂什麼叫做生產力發展。

    他們唯一執著的就是,這天下的財富、利益,就像一池子水,無論多少,終歸是有限的。

    別人多拿一點,他們這裡就少一點。

    簡單粗暴的認知。

    一如一些修行類世界,許多修士將天地靈氣的衰落,歸咎於修士的氾濫,過渡的消耗一樣。甚至做出一些,刻意在背後掀起大劫,以修士大戰的方式,殺死大量的修士,用來緩解靈氣衰竭的問題,簡直愚昧。

    人有生老病死,世界也是如此。所謂的靈氣衰落,也不過是在經歷了漫長的歲月之後,一個世界即將走到終點,完成它的‘一生’。

    站在星河時代的高度,封林晩可以很負責任的說···長生不死這個概念,理論上存在,卻又只是相對存在。

    就像克魯吧,他的本質是舊日支配者,是神祇。擁有著不朽的特性。

    但是依照某種猜測,他依舊會在大約數百億年之後迎來永恆的寂滅。

    和普通人相比,百億年的壽命,就是長生永恆。但是站在足夠的高度···這並不是真正的不朽不滅,永不凋零。

    星河時代的許多大能,擁有了超越···甚至遠超克魯吧的力量,和生命存在形式。但是他們也不敢保證自己是絕對的永恆。不會突然面臨一種,絕對終結的恐懼。

    當然,也有些‘專家’認為,真正永恆的奧秘,或許就藏在類似於一號修真文明這樣的絕對文明之中。這種文明至高而又至簡,將複雜繁複的種種規則,全都用十分簡略的方式歸納為一道,正是因為這種對立性和完美性,所以真正的永恆,才有可能存在於他們的文明之中。

    話題扯遠了,說回眼前。

    面對封林晩的再次質問,這一次王恩想的特別久,久到封林晩放飛了自己的思想好一會。

    直到太陽都快落下,關閉宮門的鼓聲都將敲響,王恩這才緩緩說道:“改!改變取官制,從真正的寒門之中取士。”

    王恩終究還是找到了辦法。

    寒門取士···這並不是說寒門士子為官之後,就會格外的奉公廉潔。

    這是個笑話。

    通常而言,都只有‘窮**計,富長良心’。也就是說,一個人在窮的時候,為了生存,什麼骯髒下作,卑鄙無恥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等到有錢了,富了、闊氣了,倒是偶爾動一動惻隱之心,做些零星的好事。

    那些被壓迫已久的寒門士子,若是一招得權,最先想的怕也不是報效國家,而是利用手中的權利,更加貪婪無度的斂財、收權,下起手來欺壓以往的‘同階層’,甚至可能更加的卑劣無恥,毫無底線。

    孔孟之道,教化眾生,上千年尚且有那麼多的衣冠禽獸。

    眼前這方世界,雖有文明,有文化傳承,亦有佛道之流,修行之法。但是卻並無儒家,所尊禮儀,也多是古禮逐漸演變而成。

    道德二字,雖然也談不上束之高閣,卻也逐漸曲高和寡。

    即便如此,王恩說出寒門取士的意思,在於真正的···從根本上分裂朝堂。

    這···就有些後世多黨執政的意思了。

    權利需要的不是放縱和信任,而是監視和束縛。

    一群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新官吏,勢必會將官場的水攪成一片混沌。

    到時候,無論是貴族子弟到地方為官,監督變法。還是寒門子弟到某處監察變法效果。都會有無數的目光,躲在暗處窺探,就等著他們犯錯、出錯,然後抓住小辮子,直接送下地獄。

    王恩此法,關鍵就在於,利用兩個階層,天然的對立,而打破‘官官相護’的約定俗成。

    聽到王恩這個答案,封林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明快的表情。

    “寒門取士,王太保好大的胸襟,朕···佩服!”

    “此事便交由王太保去辦了!”封林晩直截了當的說道。

    這個時候,改變取士制度,可並不完全是好事,更不見得是什麼得美名,受敬仰的好差事。

    如果是封林晩親自來辦,那麼他將直面龐大阻力的同時,那些不甘權利縮小,利益被奪的貴族們,會毫不客氣的抄起筆桿子,滿天下宣揚封林晩是個暴君,他的任何作為,一切政令,都會被曲解,然後成為他殘暴的罪證。

    最後煙塵四起,一眼望去···天下都是他的敵人。

    所以,封林晩將這個‘推行科舉,寒門取士’的開創者名頭,給了王恩。

    他只需要做一個沒有掌握實權,被顧命大臣架空的傀儡皇帝便可。

    若是事成,依照事態發展,他這個慧眼識英雄,鼎力支持變革、變法的皇帝,總歸是躲不開一個明君、賢主的美名。若是事情又有什麼不測變化,也有王恩擋在前面頂雷。

    即便是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王恩受到滿朝排擠,被封林晩謫貶到某個窮鄉僻壤去養魚。而封林晩這個皇帝,卻還能乘機收回一部分散落在王恩手中的權利。反正也不會虧本。

    賭博總會有輸贏。

    但是坐莊不會。

    王恩顯然也想到了封林晩的意圖,更明白他的用意。

    然而王恩就是王恩,既然明知有如此,但有著開萬世太平的通天大道在前誘惑著他,那他便是先要入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4
第一百一十八章舊時代的掘墓人

    “如此···臣,遵旨!”

    “自明日起,便開設特科,面向全國,考取擅農桑,知民事的士子,舉薦以為國用。”王恩面色鄭重的說道。

    封林晩點了點頭,已經開始著手寫聖旨,蓋大印。

    完整的科舉制度,固然可以借鑑,但是···凡事步子不適合邁的太大,否則容易扯到蛋。

    王恩能想到以農桑、民事為考題,毫無門檻的面對全國招考士子,這已經是一種‘先見之明’,畢竟絕大多數的貴族子弟,甚至都已然到了五穀不分的地步,讓他們寫詩詞,做就錦繡文章,倒也罷了。讓他們真的去辨認農作物,以及如何處理民間百姓的一些大小瑣碎,只怕都得抓瞎。

    看似是一碗水端平,實則就是在向寒門子弟傾斜。

    夕陽下,看著王恩領著聖旨大步而去的身影,封林晩唯有端起桌上已經涼透了的茶水,遠遠的對著他的背影遙遙致敬。

    無論這場勢必會到來的變革,最終結果如何。

    作為舊時代的掘墓人,王恩···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啪啪!

    封林晩拍了拍手掌,一個老太監從陰影裡跳了出來。

    三個凝罡境的老太監,一個坐鎮東廠,剩下兩個大多數時候,都隱藏在封林晩的身邊。

    畢竟那些想要他死的人,可從未死心。

    自從上次皇宮血戰之後,大規模、大張旗鼓的刺殺雖然不再有,但是零碎的下毒、暗殺等等手段,卻還是層出不窮。

    封林晩依照秘法,吩咐一個老太監跟上王恩。

    讓他緊跟著王恩保護他。

    眼看著王恩就要成為太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封林晩還是要保證一下他的安全的!

    以王恩原本自己麾下那些人···未必靠得住。

    人都有自己的立場,當立場出現變化的時候,人也是會跟著發生改變。

    新年的第一聲炸響,驚住了所有人。

    由天子特許,太保王恩主持,將進行一場有別於以往的考試,以彌補近段時間來,因為‘頻頻調動’而引起的官場混亂,以及官員緊張的局面。

    令天下人驚愕之處在於,這一次的考試,不再侷限於某個府衙內部,也不再僅僅只有貴族才能參與,天下有志之士,皆可前來京城,參加考試。

    這個消息,固然令整個天下,大批的寒門士子露笑顏,紛紛奔相告知···甚至有許多人,還不敢置信,信誓旦旦的說這只是一則謠言。

    然而那些高門大戶,自開國起便與國一體,枝繁葉茂,樹大根深的貴族、門第內,則是陣陣的嘩然。

    這特科一開,就等於掘了他們的根基,動了他們絕不能動的飯碗。

    於是,一封接著一封的奏摺送到了封林晩的桌上,這還只是少的,更多的奏摺,送到了拙政閣的程鵬海處。

    封林晩這個大名鼎鼎的‘瘋天子’,理所當然的又發了瘋。

    完全不理會朝政,而是關起門來,做起了閉門皇帝。

    皇宮內的御花園中,那些名貴的花草、樹木多被移除,空出來一大片的空地,而眾多的宮女···甚至是妃子,開起了無遮大會。

    所有人依照封林晩的指令,假扮成市井中的黎民百姓,卻偏偏只有頭飾、鞋襪等無關緊要的裝飾,代表職業、身份即可,那些關鍵的遮擋之物,反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著胸襟廣闊的宮女,操起剔骨刀剁肉時,晃動的山崩海裂。

    欣賞著妃子們身姿曼妙,如貴婦出行,帶著面紗或是斗篷,遮住了面頰,卻偏偏遮不住那滿身的白膩。

    赤著精瘦的上身,挑著扁擔叫賣的小販,身上抹著油彩馴獸的野性美人,頭戴道冠,手持長幡,半披著道袍的算命先生···。

    “哈哈!甚好!甚好!有趣!有趣!”封林晩坐在一處酒肆,做江湖惡霸的打扮,正大碗喝酒,同時肆無忌憚的看著行走的美色,見識著不同的形狀和尺寸,時而津津有味。

    毫無疑問,封林晩這樣的行徑,已經是徹頭徹尾的昏君所為。

    但是隨著他躲在皇宮,毫不理會那些堆積如山的奏摺,也隨著‘特科考試’的消息被傳的更遠,且被證實,封林晩體內滋生出來的龍氣,卻不減反增。已經完全幫助他突破了練氣十八層,解開了無形中的禁錮。

    現在封林晩已經不再主動吸收龍氣修煉,而是將這些龍氣保存起來,一如尋常的帝王一般,任由龍氣環繞周身,彷彿一層護甲。

    他要等待龍氣更加磅礴,徹底成型,然後一舉將之吞下,化作一道神通。

    念頭轉換,封林晩真正的注意力,卻放在了宮外的分身身上。

    現如今,封林晩的兩個馬甲一技能都已經解鎖。

    也就是說,封林晩現在,已然將兩種分身術都掌握了。

    現在偽裝成司馬亮的分身寄主,不再是一個智能機器人,而是原本來刺殺封林晩的一個凝罡境修士。

    這個修士被兩個老太監拿下後,便被封林晩指使老太監,滅掉了其魂魄,將他的靈種種入其中,把那刺客的身軀,煉製成為了他的分身。

    也得虧了,這方世界的修煉法門,直到見神這個層次,才開始真正進行靈魂的修煉和加強。否則的話,這具分身,以封林晩如今的境界,還操控不來。

    “都督!程府內的密探,又傳回了消息。”一個眉毛髮白的太監,從門外快步進來,用尖細的嗓子說道。

    手上有一群太監,而資料庫裡有保存著大量的武功秘籍甚至是修真秘籍。封林晩若是不懂得利用培養,那就真的是太愚蠢了。

    而且這類適合特殊人群修煉的功法,大多都有著見效快,並且威力強的特性。也不知道,為什麼男人把那一塊割掉,就能突然有這麼大的優勢。難不成···龍槍還有分散精力,影響靈根的作用?

    也沒聽說平胸的妹子,修煉起來,特別有什麼加持啊···!

    此時,某位手殘的撲街,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三八紅纓槍,堅定的搖了搖頭。表示絕不誤入歧途,走入歪門邪道。

    “是絕命函!包括天隱在內,潛入程府的一共十七名密探,已經全部失去聯繫。都督···要不要再派人進去?”白眉太監詢問道。

    所謂的絕命函,並不是說,留在程府內的密探都能感覺自己要死了,還臨死前特別傳出消息來,那也太兒戲了,完全不把程府的防禦當回事。而是指傳遞消息的方式,屬於用一次就絕不能再用第二次的那種,也因為如此,若非什麼絕頂重要的消息,便斷然不能用這種方式傳遞消息。

    封林晩自從把幾個機械飛蠅丟入程府,卻被程府籠罩的大陣,直接煉化絞碎之後,就清楚明白,只能安排真正的活人進府。

    不清楚程府大陣關竅的情況下,再多的機械造物丟進去,都只是浪費而已。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4
第一百一十九章程府之秘(求推薦、收藏)

    翻開密碼本,對照著信函上亂七八糟的數字,封林晩仔細的將信函的內容翻譯出來。

    看完之後,手卻一抖,不僅是信函,連同密碼本也一併被燒燬。

    白眉太監一直在一旁低頭站著,態度恭敬,沒有絲毫的放肆,更沒有詢問信函中的內容。

    “這沒有道理!”看完信函的封林晩,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

    “程鵬海···我始終將他視為最大對手,而他也一直隱於暗處,無論我做出多大的動作,他都始終沒有任何的反應。這不僅推翻了我之前對他的揣度,更讓他顯得神秘莫測。但是···他竟然會在程府內秘密修建一座地下皇宮,更私藏龍袍···這簡直不合道理。太不符合道理了,這樣···人設都崩了啊!要是哪本小說裡的反派人物敢這麼設定,那會被噴成狗的啊!這簡直就像是···強行給反派降低智商。”封林晩想不通這一點。

    權欲熏心,有了一些別的莫名念頭,甚至奢望改朝換代,自己成為天子,這不稀奇。

    被封林晩利用,正與霍曲義撕咬成一團的趙開誠,就是典型。

    然而即便是趙開誠的圖謀,快要成為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他依舊沒有私下做出藏龍袍、修皇宮這樣的事情來。

    程鵬海···他為什麼?

    封林晩想不通這一點,如果說程鵬海一早就有這麼個打算,那麼當初他咒殺先帝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機會。而且如果他當時一舉稱帝,反而可以避開龍氣的反噬,也不至於如今這般痛苦不堪,一年之中有大半時間,只能留在拙政閣內,憑藉特殊的環境和手段,壓制來自龍氣的反噬。

    所以在瞭解了更多關於程鵬海的訊息之後,封林晩重新推導,甚至用光子計算機的強大運算功能,為程鵬海進行人格側寫,企圖算出一些程鵬海的特徵,以及他可能會做的事情。

    而所有得出的結論中,都沒有程鵬海會推翻大離,自立為皇的可能性。

    “除非···我現在掌握的所有訊息,還是假的。又或者說,程鵬海本身的人格,就不在運算範圍之內,屬於莫測、變幻的類型。”封林晩用手摸著下巴,繼續陷入沉思。

    “都督!都督!是否要讓屬下,派人繼續潛入程府?”白眉太監又問道。封林晩看了這個白眉一眼,心中微微冷笑。

    封林晩抬頭道:“程府還在招工?”

    白眉太監道:“招!而且要求越來越多,我們可以安排更多人進去。”

    封林晩沒有立刻下決定,而是轉而問道:“那些放出府的工人,後來是不是都死了?”

    白眉太監點頭道:“都督明察,離開程府的工人,一共一百三十九名,他們自從出了程府之後,便都很少說話和與人交談,更隻字不提程府內發生的事。大多數人選擇帶著家人搬遷出京城,並且都在七天到一個月內,出現各種意外而死亡。巧合的是,他們在出事前,都好像有意給自己安排好了後事···就像···就像他們本就是回來做好死亡準備的。”

    “程府一定有古怪!苗仁興,找五六個好手,連同你我一起,喬裝進程府。”封林晩想了想拍板做了決定,同時傳訊給本體,讓本體將克魯吧送過來。

    假如程府真的是龍潭虎穴,他這具分身以偽凝罡的實力,也無法闖出來,那麼克魯吧就是最後的保險,不至於讓他的這次試探毫無所獲,功虧一簣。

    至於直接讓克魯吧去窺探,封林晩並不放心。

    這位被強迫為手下(hongwu)的古老神祇,做事總是缺乏主觀能動性,安排他去窺探,也挖不出什麼究竟來。

    簡單來說,就是需要有人盯著、監督,否則的話,能偷懶就偷懶。

    白眉太監稍稍發愣,卻還是恭敬行禮,說了一聲‘是’,然後退出大堂,前去準備。

    除了叫上另外兩個修行有成的太監之外,還有三個從江湖上收來的散修,都有蘊藏的實力,不過相比起有門有派的修士,這些散修底蘊不足,實力也就比一般服氣修士稍微強那麼些,勉強也只算是過得去。

    都是些沒什麼潛力的可挖的傢伙。

    一行七人,喬裝之後,便到了程府。

    此時程府側門口處,依舊有家丁護院在門口招收有手藝的工匠和做工的工人。這件事,已經持續了好一段時間,並非近日才展開。之前東廠的探子,就是通過這種被招工的方式,進入的程府。

    偏偏側門處,雖然談不上門可羅雀,卻也來者甚少。

    程府的工錢自然是給的足夠,但是一般百姓,也自有他們的消息來源和渠道。

    那些還在府內的工人、工匠下場如何,他們不知道。

    但是出來的,都死於非命,卻是已有謠言在流傳。這也就導致,若非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或者乾脆全家沒多少出路的被逼無奈者,很少有人再願意入程府做工。

    封林晩七人的報名十分順利,毫無波折。

    跟著管事進入程府,先是穿過了長長的走廊,接著便是水榭,然後才是正庭。

    再往後,連接著綿延的後山,既是後花園,也是程府的大片私人留地。

    這些淺顯的格局分佈,封林晩早已了然於胸。

    但是此刻身居其中,卻又感覺格外不同。

    “亂了!亂了!全都亂了,這是什麼陣法?不尊五行,不守陰陽,整個宅院的格局,也是亂中有序。看似毫無忌諱,百無禁忌,但其實卻又是都有其目的,火宮位壓著池塘,這不是問題,但是為什麼卻又要在旁邊建一座小廟?”

    “藏風聚氣之處,卻擺著刀兵,有大量的護衛,在這裡整日操練,且煞氣十足,一看就是上過戰場的老兵。他們存在於此處,就像是一池可令人長壽的明心的清水裡,偏偏滴入了幾滴油脂,不僅破壞了整體氛圍,更糟蹋了大好的格局。”

    “這程府···搞什麼鬼?”封林晩低著頭,就像是一個沒見識的鄉下人,賊眉鼠眼的偷瞄。

    就在一行人,聽著管事嘮嘮叨叨的吩咐,走入工房,先要去熟悉府裡的規矩,隨後再執行各自的工作時,一個嬌柔的聲音,打斷了這個秩序。

    “吳管事!這一次招進來的這些人,怎麼一個個都歪瓜裂棗的?看著就令人生厭,不如且都趕出去吧!”聲音雖然嬌柔,但是說出來的話,倒是火辣的很,令人聽了不高興。

    什麼叫做歪瓜裂棗?

    封林晩自認為為了偽裝,故意將‘司馬亮’這幅皮囊,做了一些‘醜化’,稍微變醜了那麼一丁點。但是也依舊是高大帥氣的好小夥子一個,怎麼就歪瓜裂棗了?

    事關尊嚴,封林晩悄悄抬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4
第一百二十章同行(求推薦、收藏)

    精緻,並且嬌小,蘿莉控的福音!

    這就是封林晩對少女的總結。

    有著一張看起來很弱氣的臉,天然的讓人想要憐惜。

    但是方才的那句話,依舊如利刺在心,實在減分。

    “十二小姐!府裡現在缺人,您多擔待。”管事低眉順眼的說著,卻並不執行少女的命令,可見這少女在府中的地位,或許並沒有她自以為的那麼高。

    少女稍稍沉默了一會,卻又突然說道:“我看著他們···其實長的也蠻好笑的,最近我心情不好,這樣吧···把他們都給我送過去,每天表演雜耍給我看。”

    這句話說的就更無厘頭了,很有些缺乏條理。

    封林晩眼神微微變化,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十二小姐,您別為難我。要不然這樣,這裡面···你挑兩個走,剩下的我還得送到後山去。”管事低眉順眼的說道,小小的妥協了一點點。

    少女莫名的嘆了口氣,眼神在一眾人身上打轉。

    封林晩稍稍往後退了一步,露出一個怯弱的表情,似乎害怕被選中。

    “就你!還有你!”少女先指了指封林晩,然後又指了指另一個看著年紀最小的工人。

    管事點了點頭,對封林晩和另外那個少年道:“好好跟著去服侍十二小姐,記得老實點,別闖禍。等會還是會有人去教你們規矩,工錢也不會少你們的。呵···你們還真走運。”

    最後一句話,意味莫名,似乎並不是因為他們被這位十二小姐選中的原因。

    封林晩和少年,都顯得有些無措的跟到了少女的身後。

    而少女則是出神的看著管事,帶領著剩下的工人,一起走入工房,表情顯得凝重,很不適合她。

    帶著一群下人,以及封林晩和另一個少年,又是一陣繞。

    最後停在了一棟湖邊的小樓前。

    小樓有三層高,被刷成了朱紅色,修築的雅緻而又精細。

    先由此處的管事,對封林晩和少年進行了教導。

    大概也就是讓他們老實本分,少聽、少看、少說、少走動,以及不要想著勾搭這裡的婢女,更不要想著窺視小姐,否則直接大刑伺候云云。

    還有一些就是細緻的規矩,瑣碎的很。

    少年聽的一頭霧水,封林晩則完全充耳不聞,而是再次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分明是聚陽之地,卻開了一個湖,而且湖中隱隱有寒氣冒出,說不定還丟了許多寒玉之類的寶物進去。湖邊還修築了一些小樓,看情況居住的也都是府裡的女眷。如此不知所謂,陰陽相沖,卻不調和···這般胡搞,整個程府的大陣,是怎麼立起來的?”封林晩感覺更加看不懂。

    “看來我的陣法知識還是低了,可惜···距離司馬亮這個人物的二技能解鎖,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想到這裡封林晩搖了搖頭。司馬亮這個馬甲,本就是臨時起意。所以相比起‘趙明軒’三個技能的精打細算,司馬亮的幾個技能設定,都有些‘草率’。

    二技能是‘諸葛陣道’,三技能則是‘丹術精要’。

    都算是基礎陣法、丹道的進階版本。

    白天很快過去。

    等到夜幕籠罩下來,封林晩腳步輕便,準備潛入那位十二小姐的閨房之中,好好逼問一番。

    毫無疑問,這位十二小姐,應該是知道什麼內幕的。

    她之前刻意的表現那般嬌蠻,應該是想要救下這一批工人,不過遭到了拒絕,最後只換來了兩個人的生機。

    嗯···其中封林晩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惻隱之心,所以故意表現的怯弱,再加上顏值的加成,成功的贏的了少女的同情。

    輕飄飄的飛上三樓,封林晩如同一隻黑夜裡的壁虎一般,攀爬在窗沿邊,正要往裡鑽。

    忽然聽到了屋子裡傳來的對話聲。

    順著窗戶沒有合攏的縫隙,窺看進去。

    就看到少女正捧著一隻宛如碧玉般雕成的三腿蛙,小聲說著話。

    “進寶!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都來這個世界快一年了,老是被關在府裡,不能出門。雖然這裡吃穿不愁,而且還能收集很多秘籍,但是···我這次來,答應爸爸,要寫一篇超古代文明風情考察論文的,什麼都沒有看到···還要怎麼寫嘛!”少女嬌憨的聲音,落在封林晩的耳中,無疑是一道霹靂。

    “這是遇到同行了?”封林晩心中一愣。

    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雖然無盡虛空,無窮宇宙,有著數不清的世界和文明。

    但是一切都有其概率,兩個···甚至多個穿越者,偶爾在某一個世界的同一時間碰到的可能性,其實還是存在的。

    當然,不同現實時間進入同一個世界同一時間段的穿越者,無法在一個次元交匯。

    這也是屬於星河時代的大能們,寫入宇宙規則的十約之一。

    畢竟,以某個世界為中轉站,然後進行過去、現在、未來的交匯交流,這完全是可能存在的。一旦如此,現實世界也會因為普通的穿越者們,肆無忌憚的‘交流’,而被影響的時間線大亂。

    那些達到一定層次的大佬,固然可以穿越時空,但是他們本身已經屬於一個層次的巔峰者,不會再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導致時空的秩序變得混亂。而且到了那個層次,自然也有他們的約束。

    而普通人···或者低階的穿越者這裡,某些可能要儘早杜絕。

    收斂心神,封林晩完全沒有進入相認的想法,而是選擇繼續偷聽下去。

    不過···封林晩的嘴角卻還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個少女倒是真的馬虎的很,這樣關鍵的事情,還敢說出來,也不知她家裡人是怎麼教的,又怎麼放心讓她獨自穿越。要知道,有些訊息一旦透露過多,被未曾徹底開發的世界中天道捕捉到,就有可能產生一系列莫測的連鎖反應。

    封林晩正想著,就聽見那碧玉般的三腿蛙開口說道:“小甜!我警告你多少次了,不要說出你的來歷,這不吉利。我們來了這裡,就是這裡的本土生靈,一切都要在可控的範圍內行事。不要總是把自己當做外人,無法融入進去。”

    說到一半,三腿蛙又有些謹慎道:“還有就是,我感覺這個世界越來越不對勁。你覺不覺得···那個皇宮裡的瘋天子,還有新多出來的東廠、龍霄軍什麼的,都有點太···出格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04
第一百二十一章小甜(求推薦、收藏)

    少女小甜猛然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珠子,露出一個極為驚愕,甚至略顯誇張的表情。

    “有···有嗎?”

    三腿蛙無奈的拉了拉眼皮,嘆了口氣:“你果然沒有發現呱!”

    “發現什麼呱!”少女俏皮的問道。

    “不要學我說話啊呱!”三腿蛙有些惱火,本來身為三足金蟾的血脈,雖然不是神獸···怎麼說也是頗上檔次的靈獸一類吧!被強行安排來當一個少女的保姆,已經夠讓他覺得心累了。更麻煩的是,這個少女彷彿是個智障,這樣的傢伙也能當穿越者,現在穿越的門檻是不是有些放的太低了?

    “我的意思是說,這個世界還有其他的穿越者。和你一樣的穿越者!我現在已經有了幾個懷疑人選,總之你要小心一點,暫時來說,待在這裡應該還是安全的。”三足蛙強忍著口癖,避免再次被無知的少女嘲笑。

    少女大大的眼睛,放出‘biou、biou’的光芒,顯得興奮起來:“太好了!這個世界,居然還有別的穿越者,進寶你都不知道,自從爸爸把我送到彩雲星之後,我有多無聊。好久沒有和真人面對面聊天了,穿越世界的話···好些話又不能說,而且這裡的人都怪怪的,我很不喜歡。”

    少女的興奮顯然令三足蛙十分頭疼,他還得煩心,怎麼向少女解釋,在異世界碰到同類,並不是一件好事。

    一個未開發···或者未開發完全的異世界,就是一個大寶藏。

    特別是像眼前這個世界這樣,擁有修真文明,卻並不過於強大,仙佛神祇的概念十分的縹緲,這也代表了這個世界某種意義上,相對的安全。

    像這樣一個,有著寶貴價值,卻又相對安全的世界,簡直就是大多數低階穿越者們,夢寐以求的世界。

    這樣擁有一定潛力,而又相對安全,好掠奪文明資源的世界,代表的就是巨額的財富。

    面對這樣龐大的利益問題,別說是兩個毫無瓜葛的穿越者碰頭,即便是朋友、兄弟、夫妻,說不定都有可能翻臉,為了利益在背後捅刀子。

    封林晩一直躲在窗外偷聽。

    他倒是沒有想過,要殺了這個小甜,獨佔一個世界的資源。

    從這個三足蛙的來歷,以及他與這個少女之間的對話來看,少女的長輩定然都擁有不淺的地位和實力。

    封林晩是一個有底線的人,絕不會為了一點眼前利益,就無端與不知來歷的強者結仇,使得自己大好的局面,突然就因為操作失當而崩盤。

    利慾熏心,那可要不得。

    “能夠分配到有名字的星球,可見這個少女的出身一定非富即貴。一顆星球要想擁有名字,除了最早期,人類剛剛踏足星空,處於莫名的興奮期,喜好給每一個看到的星體取名字以外。後來能夠被真正命名的星球,都是屬於各種元素、資源分佈相對完整,並且有著本身的生態體系,又或者可以改造出完整生態體系的星球。”封林晩想到這裡,對少女能擁有一顆有名字的星球,由衷的感到羨慕。

    封林晩自己的那顆星球,只能作為農業星球,那可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天然缺陷的原因在其中的,解釋起來,大概很複雜,害怕大家聽不懂,又要強行說水,也就不解釋了。

    “唉···你說,在現實世界被關在彩雲星也就算了。憑什麼···憑什麼我來了異世界,還是只能關在這小小的程府裡。我不是小姐麼?怎麼就不能出門了,哼···那些看門狗真討厭。”少女的思維很跳脫,或者說···壓根沒有重視,一個異世界出現兩個穿越者意味著什麼。

    三足蛙又嘆了口氣,感覺自己似乎老了很多,明明他在三足蛙一族中,還是個年輕蛙的說···。

    “你這個小姐,有多大份量,你心裡怎麼就沒點嗶數呢?程鵬海那個老傢伙,雖然名義上是你這個身份的父親,不過···他兒子女兒多了,你又不是嫡出,母親也死的早,還沒一個同父同母的胞兄弟照顧著,那些下人們還能把你當個主子,給你幾分顏面,已經算是這程府的規矩很嚴了。”三足蛙語氣深長道。

    出身往往只代表起點,並不代表高點。

    就像封林晩現在的馬甲‘趙明軒’,剛穿越過來那會,還差點被一個老太監給藥死呢!

    “只是,你這麼一說,最近程府似乎真的是管的太嚴了,一撥撥的工人送到後山,就沒有活著回來的。有時候送幾具行尸出去,掩人耳目,越發可疑!”三足蛙憂心忡忡道。

    “不過···小甜!我得提醒你,這件事你可別再管了呱。最近你總是插手,想要把進來做工的工人趕出去,已經惹人注意了。院子裡也多了好多閒話,我躲在花叢裡吃蟲子的時候,可都聽到了呱。”

    “也不知道另外那個穿越者怎麼想的,不老老實實的低調收集資料,反而做這麼多毫無意義的事情浪費時間,難不成是真的瘋了?”三足蛙廢話有點多···窗外的封林晩磨了磨牙齒。

    “白白浪費了那麼好的身份呱!”三足蛙又補充了一句,表示了自己的不滿和鄙夷,以及小小的羨慕。

    羨慕這一點,是封林晩擅自總結出來的。

    某廢紙不敢苟同。

    “呵!坐井觀天···說的就是你這種蛤蟆!”封林晩腹中反駁,同時冷笑。

    又偷聽了一會,再沒有什麼切實的內容,都是一些少女嬌憨的抱怨,以及三足蛙各種苦口婆心的規勸,聽的封林晩都替這三足蛙難受。

    悄然潛回落地,封林晩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踏著夜色,朝著程府的後山悄然潛去。

    順著一些看似不出奇,但是卻特殊的標記,封林晩轉入了一群假山中。

    大片的假山,綿延在真實山巒的山坡上層層疊疊,並沒有什麼美感,反而在黑夜裡,顯得陰森和恐怖。

    角鴞的叫聲,一長一短的配合著,順著聲音,封林晩找到了苗仁興和另一個潛入府的東廠麾下散修。

    “都督!情況不對,後山確實有個地下皇宮,而且規模幾乎就是參照大離皇宮而建。不僅如此···地下皇宮之中,許多做工的人,都是各家各個勢力安排進來的探子,他們都被控制了,雖然沒死···卻又並不比死掉好多少。看起來都像是活屍!”苗仁興一看到封林晩,便迫不及待的說道。

    封林晩聞言,皺了皺眉。

    “走!我們直接去地宮,我要親自再看看!”封林晩低聲道。

    “去地宮?你們只怕是去不了了!”假山周圍,突然大片的火把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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