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神話原生種 作者:廢紙橋 (已完結)

 
q781009 2019-8-1 23:02: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21 50724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10
第四百八十四章迎入京中

    封林晩想要突破界限,打破一個世界的規定,撕裂天門,立地成就真仙。

    單靠自己一個人的努力,不是不可能,但是極為困難。

    所以他才組了個小隊,並且全都帶入了這方世界。

    而在當初降落這方世界之時,封林晩只選擇了唐詞和王鈺,作為幫手,降臨在同一星球。

    至於其他人,另有要務,做更深遠的鋪墊。

    暫時潛伏。

    簡單來講就是,封林晩初期需要一個不與自己爭風頭的打手,以及一個穩重些的智囊官家型人才。

    這方面,性格沉穩,不爭不搶的唐詞,與老謀深算,目光長遠的王鈺,是最好的選擇。

    而烏婭則因為命格原因,天生就是不確定因素。

    白小甜有時候過於任性。

    至於雲浪···呵呵呵!我們不提也罷!

    推恩令這種玩意,雖然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且是軟刀子。

    但是有點見識的地方諸侯,都能瞧出這一招的殺傷力。

    所以在經歷了最初的嘗試與敷衍,經歷過一段時間的內亂後,必然會迎來一波強有力的反彈。

    而古代戰爭中,最具備威懾力的兵種,無疑便是騎兵。

    封林晩提前安排王鈺和唐詞,從大草原上收集大量的戰馬,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刻‘召喚’出千軍萬馬,從而達到一種超越尋常的震懾性效果。

    此時的封林晩,又在幹什麼?

    他要入京!

    從清泉山到京都,不過數十里的路程,哪怕是山路,也不至於走太久。但是這一段短短的距離,封林晩卻走了足足半年有餘。

    京都城中,百姓自動夾道而迎。

    所有人都想看看,那位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一凡和尚,究竟是何許人也。

    隨著鼓聲的宣鳴,一隊騎兵率先躍入城中。

    緊接著便是長長的儀仗隊,封林晩騎跨在白馬之上,而太子親自牽著馬韁,緩緩步入京城。

    長街的盡頭,高大、巍峨的宮城城牆上,老皇帝拖著病弱的身體,站在城頭,迎接著封林晩的到來,也表達著自己的態度。

    既然已經禮下於人,那不妨就做到了極致。

    做一半,留一半,反而顯得小家子氣,甚至導致前功盡棄。

    封林晩坐在馬背上,手裡卻捧著一本書。

    無論周圍多麼喧嘩,甚至有彩色的花瓣從天而降,他都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彷彿最吸引人的,唯有眼中的書籍。

    這樣做,雖然顯得不那麼親切,但是無疑也是一種刷逼格的好方法。

    喧鬧聲中,人們議論紛紛中,以及一些詭異莫測的目光裡,封林晩被太子迎入了太子府。

    作為太子正式叩拜的師父,嚴格來說與那些皇帝指派給太子,教導太子某些學問的老師,是不太一樣的。

    屬於封林晩的府邸,還在加班加點的趕修。

    即便只是將某處荒廢,曾經屬於某個大貴族的莊園,再翻新一遍,那也是要頗為耗費時日的。

    所以,封林晩會暫住在太子府,直到屬於他的府邸修建完畢。

    這些鎖事,都用不著封林晩來操心。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將太子教導好。

    這方面來講,封林晩也有許許多多的借鑑途徑。

    來自星河時代的發達資訊,可以給他很多的靈感。

    與此同時,老皇帝也終於攜著他最後的餘威,頒布了推恩令。

    將死之人,便是要將那得罪天下藩王貴族的事情,歸於己身,然後攜帶著許多人的怨恨和憤怒,從容的走向死亡。

    至於興辦大學,收斂天下學子之心,這樣的‘好事’,老皇帝則是決定留給自己的兒子來做。

    如此一來,許多怨恨和憤怒,會隨著他的死亡而消退。

    而新生的希望和感恩,則留在了新帝身上。

    再加上軍制改革,新帝繼位之後,只需先穩住基本盤,打牢固根基,等到三五載後,分別啟動,便可在文治和武功之上,都取得非凡的造詣。

    推恩令所殘留的些許反彈,也會被最大程度的克化。

    老皇帝為了唯一的獨子,也算是煞費苦心。

    而這一些,封林晩也沒有瞞著太子,而是通過循循善誘,將此事分析給了太子,讓他心中有數,同時也讓他感念老皇帝的苦心。

    推恩令一下,整個靖國天下一片沸騰。

    幾乎絕大多數的藩王甚至是貴族,都陷入了混亂的內鬥。

    以前的藩王繼位,無非就是立嫡長制,和立強者制。二者互有優劣,不用再細緻類比。

    但是現在均分的推恩令一出,就等於打破了平衡。

    許多原本自知道繼承藩王、爵位無望的藩王、貴族庶子們,紛紛躁動起來,短時間內倒也都相互守望,響應朝廷號召,利用親情優勢,妄圖分裂疆土。

    但是,緊接著,便有幾個藩王,行鐵血手段。

    竟然將家族之中,那些旁枝末節全都消減乾淨,只留下最純粹的主脈統御一切。

    為了保持家族、封地的完整和強勢,他們並不害怕和抗拒流血。

    同時,那不得不出手殘殺親眷的仇恨,也被‘巧妙’的轉移到了皇帝身上。

    憤怒與野望,交織在一起,只需要一個導火索,便會徹底點燃,席捲天下。

    這一年的大雪來的特別早。

    被大雪覆蓋的整個皇宮,都陷入了銀白色的素裹之中。

    暖殿之中,太子跪伏在床榻前,目光哀傷的看著已經苟延殘喘,幾乎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父親,默默流淚。

    老皇帝艱難的用手,撫摸著太子的腦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然後視線轉移到了封林晩的身上。

    他的目光中帶著探究和最後的拷問。

    他還是不放心。

    太子雖然看著比這個和尚還要年長,但是···歷練太少,並且天資只能算是中等偏上,比起妖孽般的和尚,差了不知多少。

    老皇帝自認憑藉權勢和經驗,還能壓制住這個和尚。

    但是太子···。

    面對老皇帝質疑的目光,封林晩雙手合十道:“若有一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天子可三月不上朝堂。小僧自當往來處去,放下一切,重歸世外。”

    老皇帝的目光依舊死死的鎖定著封林晩。

    蠕動了一下嘴唇。

    最終眼神中的光芒,徹底的黯淡了下來。

    原本撫摸著太子頭頂的手,逐漸失去了最後的力量。

    十月!

    大雪!

    天子薨!

    太子大赦天下,舉國哀悼。

    亂象皆起。

    諸地藩王皆以此為名,攜眾而入京,以窺新君虛實。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10
第四百八十五章愚蠢、毒計

    因為父親去世,而如傀儡一般,被推上皇位的太子,此時還處於失神狀態。

    但是來自靖國天下各處的奏摺,已經堆滿了桌案。

    那些基本上都是各地藩王發來的,表面上是請示天子,是否可以入京‘盡孝’,悼念亡君。

    實際上,根本就只是一則通知。他們根本不需要天子的許可,相約而來,本就有叵測之心。

    咯吱一聲。

    大殿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留著老鼠胡的中年男子,轉動著眼珠子,從殿外踱著碎步,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微微抬頭,小聲的叫了幾聲:“陛下!陛下!”

    已經登基為帝的周曦,茫然的回過頭來,他此時依舊處於一種不真實的感觸中。

    身著龍袍,坐著龍椅,周圍都是原本熟悉的一切。

    所以,他甚至只是以為,那寵愛他的父親,僅僅只是去宮外巡遊,留他在宮中監國。

    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還在意識之外徘徊,並未滲透入心底。

    “陛下!大喜啊!如今各地藩王入京,陛下何不在春雨閣設宴,將藩王們一網打盡,然後再推行推恩令。令得各路諸侯紛亂四起,到那時···陛下只需率天子之師,輕易便可將疆土收回,成為靖國的中興之主,名傳千古。”中年急迫的將自己的計畫和盤托出。

    此人原本只是太子府的一個普通謀士,隨著太子登基,也在朝中獲得了一定的重用。

    當然,有著封林晩壓制,權力有限。

    只不過,這世上有自知之明的人,向來只是少數。

    大多數人,都喜歡自視過高。

    顯然在許多原本太子府的故人眼中,封林晩這個禿賊,就是嫉賢妒能。不僅搶奪了新君對他們的恩寵,更是阻礙了他們上升的途徑。

    如今各地藩王紛紛要入京,便讓這些被封林晩壓制的傢伙看到了希望。

    買通了殿外守衛的太監,乘著封林晩不在,派遣一人,前來‘獻計’。

    新君周曦木然的看著中年,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此事···孤還當請教父皇,再做決斷。”

    老鼠胡的中年一愣,下意識的回了一嘴:“陛下!先帝已經薨了半月有餘了!”

    周曦就像是被刺激了一般,猛然從龍椅上蹦起來,一腳踹在老鼠胡中年的胸口。

    “胡說八道!父皇身體健碩安康,怎會薨了?”

    老鼠胡中年被一腳窩心,難受至極,也不知腦子裡那根弦不對勁,居然還狡辯道:“陛下!陛下!先帝確實是薨了!前些時日,不正是陛下您,親自送入西山帝陵的麼?”

    周曦如遭雷擊。

    原本被刻意忽視的一幕幕,忽然快速的在眼前閃爍。

    猛然間,一陣頭暈眼花,整個人眼前一黑,便退坐在椅子上。

    下一刻,整個人都暴虐起來。

    拿起桌上的硯台,猶如發了瘋一般,朝著那個老鼠胡中年撲去。

    啪啪啪!

    硯台連砸,砸的老鼠胡中年滿頭是血。

    血漿濺的周曦滿臉滿手都是,他卻毫不在乎,只要將心中的那股陰鬱、悲憤、痛苦發洩出來。

    直到老鼠胡中年的屍體,徹底停止了抽搐,周曦方才茫然的方向手中已然碎裂的硯台,痛苦的看著四周。

    曾記得,父親曾經與他在這原本莊嚴、權威的大殿之中,玩鬧嬉戲的景象。

    也曾記得,父親將他抱在懷裡,教他如何批閱奏章。

    更記得,有一年冬天,他提著一盒糕點來看連夜工作的父親時,父親臉上的欣慰和泛紅的眼眶。

    淚水···突然潸然淚下。

    那遲來的痛苦,一瞬間穿透了周曦的心臟。

    直到此時,直到此刻,他方才知道,父親···那個寵愛他勝過一切的父親,真的走了。

    並不是出宮巡遊,也並不是暫時的休憩。

    是真的···真的···舍他而去了!

    起初只是流淚,緊接著便是嚎啕大哭。

    無論他是誰,無論他將來會是誰。

    此刻,他也只是一個,失去了父親的孩子。

    而沒有父親的孩子,就像是失去了靠山,失去了屏障。

    門,再一次的推開了。

    封林晩慢步進來,沒有去看地上那具屍體。

    那些老鼠們的計畫,他一早就很清楚。

    但是他縱容···甚至主動配合了。

    這座大殿周圍的太監、宮女還是侍衛,都是他暗示調離的。

    否則皇帝身邊的太監、侍衛,會那麼容易被收買?

    周曦的狀態不對勁,他陷入了一種魔障,簡單的說就是不肯接受現實。

    封林晩需要有人,不怕死的前來點破他,同時也讓他發洩出來。

    這個時候,有人自己蹦跶出來,封林晩自然順水推舟,好好利用一番。

    “陛下!你哭夠了嗎?”封林晩的聲音很冷,比從門外吹進來的寒風,還要冷幾分。

    周曦臉上的血漿、眼淚、鼻涕混合在一起,顯得無比的狼狽,他踉蹌的,哆嗦著,爬上龍椅,然後四周摸索著什麼,就像離家的小動物,努力的想要通過氣息,去尋找某些熟悉的東西。

    “還沒哭夠,那就繼續。”

    “哭夠了,就振作起來。”

    封林晩的聲音更加的冷冽,就像是一把冰刀,直截了當的捅進了周曦的心臟。

    周曦猛然抬頭,凶狠的看著封林晩,從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孤的父皇死了···他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之前明明在朝臣的擺佈下,他已經開始自稱寡人。

    但是此時,心智逐漸回歸,他反而自稱‘孤’。

    “不錯!先帝薨了。但是陛下,他留給你的是整個靖國江山,他無處不在。臣曾聽聞,一個人有三次死亡,第一次是心臟停止跳動的時候,在身體的概念上他死了。第二次是他下葬的時候,朋友和親人來參加他的葬禮,懷念他的一生,然後他在人們的意識中、社會的關係中死了,世界上不再有他的位置。第三次是最後一個記得他的人把他忘記的時候,那時候他才真的死了。”

    “先帝將江山託付給你,不僅僅是要讓你將這片大好的山河治理好,更是要讓你延續他的生命。”

    “你們是帝王,只有你們的江山,千秋萬代,才會有數不盡的人,記得你們的故事,記得你們的存在,記得你們做過的一切。而你們,也活在無數人的口中、故事裡、傳記中。但如果你們丟了天下,新的統治者,只會去消滅你們存在過的痕跡,去淡化你們的影響。”

    “死亡殺死了你父親第一次,難道你還想讓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殺死他第二次嗎?”封林晩冷冽的質問,就如同繩索,死死的套住了周曦的咽喉,幾乎讓他不能喘息。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10
第四百八十六章各地藩王

    如果一個人很痛苦,那就給他一個方向,讓他用工作代替痛苦。

    因為只有慵懶的人,才有資格那麼矯情的活著。

    封林晩轉身,出了大殿。

    隨後有患有眼疾的老太監,摸索著端著毛巾、水盆,進入了大殿之中。

    周曦是帝王,是靖國的天子,封林晩需要留給他顏面。

    整理妥當之後的周曦,終於正常起來。

    整個人,彷彿在一瞬間,變得成熟了許多。

    身上雖然還不可見所謂的皇者霸氣,卻已然有了幾分氣度。

    “師父!方才陸采所言,未嘗沒有幾分道理。那些藩王,既然敢入京,那我們不妨留下他們···。”說到此處,周曦眼中儘是殺意。

    所謂無毒不丈夫,親手殺過人後,周曦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

    當一隻羊通過啃食同類,成為狼後,就不可能繼續再做一隻羊了。

    封林晩沒有慷慨呈辭,而是直接將一份資料交給周曦。

    見周曦正在不斷翻看,封林晩這才說道:“有至少五位藩王,入京前就已經安排好了後事,即便是他們死在了京城,他們的領地也不會出現大的混亂。而絕大多數的藩王,已經悄悄通過各種手段,或是買通朝臣,或是勾結修行界的匪類,或是在暗處陳兵···只要稍有不對,他們就會舉起反旗,殺出京城。”

    “陛下!這些藩王,如今為了反抗推恩令,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著陛下令率先發難,失掉大義,讓他們可以名正言順的起兵造反。”

    大義···這種玩意,有時候一名不值,有時候重過千斤。

    靖國的背後還有景陽宮。

    景陽宮內,除了那些出身皇族、貴族的那些修行者以外,還有許多也是平民出身。

    如此構成了另外的勢力平衡,懸掛在靖國之上。

    並不是說,景陽宮為靖太祖所創,便是靖國皇室的一言堂,處處以維護皇室利益為優先。

    倘若君王失掉了大義,那麼景陽宮內,除了皇室嫡系的哪一脈修行者以外,其餘幾撥會自動成為同盟,不僅在景陽宮內壓制皇室一脈,更會扶植起新的皇帝,取代原本的皇室一脈。何況景陽宮中所謂的皇室一脈,也與各路藩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並不見得就是敵對。

    所以,越是這種看似千載難逢的機會,越不能大意。

    “陛下!您不僅不能殺他們,更要保證他們的安全。以防有某些野心勃勃的藩王,暗中對其他藩王下手,散佈謠言,栽贓嫁禍。”封林晩說道。

    周曦聞言,用手指敲打著桌面,然後冷聲問道:“難道,我們就不能主動出擊?比如···殺死某些過於危險的藩王,然後再將黑手轉嫁給其他的藩王?”

    這就是典型的一招賊喊捉賊了。

    封林晩搖搖頭:“陛下,您是天子,不是謀士,更不是鬼祟見不得光的髒東西,這種陰暗的小伎倆,您必須心中有數,卻絕不能持之為手段,失了正大光明。這並不是說,束縛您,讓您必須成為一個道德君子,而是一旦陰暗的東西接觸多了,心胸會變得狹隘,目光也會變得短淺,而缺乏長遠的戰略和廣闊的胸懷。”

    “一位或者多為藩王的死亡,其結果並不是誰是凶手,而是大家願意誰是凶手。無論是不是您殺的,只要有藩王死在了京都。那麼就一定是陛下您的錯。”

    周曦聞言,眉頭皺的緊緊的,看了看桌上的奏摺,然後嘆息道:“孤···寡人能禁止這些藩王入京嗎?”

    封林晩又道:“陛下!您知道,這不可能。藩王們未必會遵從您的號令,更何況···他們如今有名正言順的理由。”

    “如此···左右為難,難不成寡人只能任由那些傢伙宰割?”周曦憤慨道。

    封林晩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陛下!你何不想想,為什麼這些藩王,即便是冒著生命危險,也非要入京?入京···對他們而言,又有什麼好處?”

    有很多事,都是倒過來想想,就能獲得全新的思路和視角。

    只去計較失去,會走入死胡同。

    不妨回過身來看看,會得到什麼,哪怕得到的再稀少,也說不定是收穫。

    周曦靜靜的思考著,封林晩也沒有再開口點撥。

    等到一柱香燃盡,周曦合上一封奏摺,隨後說道:“寡人明白了,師父的意思是,我們主動拋出誘餌,讓這些藩王自己先亂起來。他們來京都會師,目的不外乎探查寡人的虛實,同時挑撥寡人率先對藩王動武,從而獲得大義上的優勢。同時相互交流、溝通,商議何時一起舉事。”

    “所以我們需當先強大自己,顯露獠牙,讓一部分的藩王感到害怕。同時用一些名義上的誘餌,誘惑一部分藩王相互反目,互成仇敵。最後則是想辦法,轉移矛盾,讓天下人都認為,有些藩王死的理所當然···而非是寡人在從中作梗。”

    破壞永遠比保護要容易。

    靖國數百年國祚,分封了至少有數十位藩王。

    這些藩王有強有弱,有的野心勃勃,但是也有的,只是想要保持自己的榮華富貴,不想丟掉現在已有的。

    數十位藩王,要說靖國的禁軍護衛,有能力將每一個藩王都保護好,不出現任何的差錯,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所以,提前製造某些藩王之間的矛盾,可以起到相應的禍水東引的效果。

    聽了周曦的分析,封林晩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最緊要的是,陛下···您需要轉移天下人的注意力,用一個更大的事件,來掩蓋住藩王入京,帶來的影響,從而起到穩定人心的作用。藩王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帶來的影響,會造成某種程度上的動盪不安。亂像一起,就很難控制了。”封林晩還是補充道。

    “還有什麼事···會比藩王入京,更引天下人注意?”周曦不解問道。

    封林晩微微一笑:“此事,陛下且寬心交給臣!”

    封林晩在皇宮內調···教天子。

    另一邊各路藩王,已經基本上都趕到了京都附近。

    其中最強大的幾路藩王,更是已經拿出了京都附近的山川地圖,開始進行某種程度上的軍事佈置。

    既顯得肆無忌憚,也顯得野心勃勃。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10
第四百八十七章半塊磚頭(祝大家聖誕快樂!)

    終究這是個修行的世界。

    國家、朝堂、地方勢力,都只是組成世界的一部分,而不是世界的全部。

    各地藩王入京,眼瞅著有一場大動作。

    各方修士,也都聞風而動。

    有的是想渾水摸魚,有的是想趁機作亂,謀取好處。

    還有的,則單純的只想掌握動向,提前做準備。

    每一方都有自己的盤算。

    皇宮內由景陽宮安排來的供奉,已經連續抓到了十幾波潛入宮來,企圖做點什麼的‘歹人’。

    很自然,也很合情合理,有後台的都被放走了,沒後台的都被直接打死。

    景陽宮安排在皇宮的供奉,是不能插手和干預任何朝政的。

    同時天子對他們,也沒有任何的指揮權。

    他們的存在,只是維持皇室正統血脈,同時阻止一些修行者,通過不正當手段,操縱天子。

    出於種種原因,嚴格來說,這些所謂的供奉,對於靖國天子而言,或許也並非盟友。

    而就在京都的西城,有一家鳳來客棧。

    這家客棧也有些年頭了,客棧的老闆姓周,人們都叫他周把頭。

    對於普通人而言,他只是一個客棧的老闆。

    最多脾氣古怪了點,並且異常好色。雖然肢體不全,卻偏愛十六到十八歲的小姑娘。

    但是對於那些有些門路的修行者來說,周把頭和他的鳳來客棧,在京都城內,不大不小是個傳奇。

    至少,無論你是正是邪,是什麼來歷。

    只要進了他的鳳來客棧,繳了高昂的房費和酒肉錢,就是他的顧客。

    而周把頭就會保護他的客人,不受到任何的騷擾。

    所以周把頭的鳳來客棧,不僅僅是一些人的庇護所,也是消息的集散地。

    在這裡,可以打聽到許許多多修行界甚至是朝堂中的隱秘消息。

    鳳來客棧的大堂內,觥籌交錯,鬧聲嗡嗡。

    而一個行動如喪屍般,渾身帶著腐朽氣息的男子,走入了客棧,直勾勾的用全黑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正在算賬的掌櫃。

    幾個身材健碩,氣息渾厚的店小二,呈掎角之勢圍攏過來。

    “住店!”男子生硬的聲音,就像是用兩塊鐵石摩擦出來的一般。

    掌櫃一抬頭,原本滿臉的冷漠,急速變化,露出一個油膩的笑容:“這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客滿了。”

    “當然了,打開門做生意,小店也不能把客人往外趕。要是客官你非得住店,我這裡還有一間我們自己夥計住的通鋪。就看您出不出得起價錢了。”

    這種一看就不正常的客人,尋常客棧自然不敢招待。

    然而鳳來客棧,也並不一般。

    喪屍般的男子似乎陷入了某種停頓。

    猛然的他伸出已經腐爛出白骨的手,用尖銳的指骨,直接刺入自己略顯腐爛的腹部,仔細的在肚子裡翻找了一下。

    然後從裡面取出半塊磚頭。

    還帶著腥臭血液的半塊磚頭,灰撲撲的,材質看起來也不像很特殊。

    那掌櫃的斜眼看了半會,正要開口譏諷。

    忽然面色大變,竟然也不嫌髒,一把接過喪屍男手裡的半塊磚頭。

    隨後收入袖中,對身邊的店小二打了個眼色。

    店小二便將喪屍男引入了後屋。

    用不了一夜功夫,一個十分勁爆的消息便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且以京都為核心,向天下傳播。瞬間引爆了天下修行者的激情。

    “道始天王的陵墓顯蹤了,線索就在靖國都城,甚至陵墓入口可能也在靖國都城。”

    道始天王,就是這方世界,曾經出現過的八級修士。

    封林晩當初選擇星球的時候,也是動了腦筋的。

    世界的特殊性,讓哪怕是八級修士,也有壽元枯竭,走向寂滅的那一天。

    所以基本上達到七級、八級的修士,在臨終前,都會為自己建築陵墓。

    有些是為了留下傳承。

    有些是為了佈置後手,期待有機會,打破宿命再活一世。

    還有一些···純粹就是出於惡趣味,想要留下點什麼來坑人。

    喪屍般的男子,是封林晩操控的傀儡。

    消息是封林晩放出去的。

    線索也是封林晩偽造的。

    靖國諸多藩王入京,乃是風傳天下,令人人側目的大事。

    要轉移注意力,用更大、更激勵人心的消息掩蓋。

    便非得如此不可。

    畢竟,這個世界可不是全民娛樂時代,找幾個戲子出來炒作一下緋聞,就能轉移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

    以封林晩的能耐,讓他真找出道始天王的陵墓,稍有些難度。

    但是偽造半塊磚頭,則毫無難點。

    鳳來客棧,此時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

    而鳳來客棧的地底約莫五十米處,另藏著一間巨大的密室。

    密室裡獨腿瞎眼的周把頭手裡捧著半塊磚頭,正在冥思。

    “東西是真的,那還殘留在斷口處的強大神韻騙不了人,假如這天下,還有誰能留下這樣的神韻。那一定便只有道始天王,只是這件事···有詐!”周把頭開口說道。

    陰風陣陣,燭火搖曳又拉長,驟然變成了慘綠色。

    一個彷彿鬼魂虛影般的人,站在黑暗的角落裡。

    半生半死解萬春,一個頗有傳奇色彩的旁門修士。

    有人說,他通過半生半死的方式,活過了千年。

    是個出了名的老怪物。

    “有人想要用我們來吸引注意力,那具活屍我看過了,只是一具傀儡。”解萬春開口說道。

    周把頭點了點頭:“能做這樣事情的,除了那位現在熱鍋上螞蟻般的小皇帝,不作他人想。只是那個小皇帝本身可沒這樣的本事,應該是他身邊的那個一凡和尚出手了。”

    “傳聞一凡和尚是天晟教前教主的私生子。以他的身份,若是得知了某些道始天王的陵墓消息,倒也不足為奇。”

    “那他為什麼不自己找陵墓,而是為了區區一個凡俗帝王家事,付出如此大的代價?”解萬春又問道。

    周把頭把玩著磚頭,嘆了口氣:“那就只能問他自己了。”

    “現在的問題是,磚頭是真的,就是說陵墓也是真的。而消息已經洩露了,我們該如何自處。”

    交出去?

    無論是周把頭還是解萬春,當然都是捨不得的。

    但是若是不交出去,他們就會成為所有人攻擊的目標。

    何況,他們在京都開這麼一家特殊的客棧,本就有其特殊目的。此時已經臨近功成,可也不捨得,就此離去。

    封林晩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拿他們當靶子。

    若是這半塊磚頭給了別人,那人拿了東西,直接遠遁千里,躲了起來。

    那封林晩的一番佈置,豈不是白瞎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10
第四百八十八章虎狼未至,鬼魅先行(上)

    靖國京都之外,百里內且有一座小城。

    因為京都的存在,太過耀眼。

    以至於這座小城,彷彿都被人忽視,消失在了靖國版圖上一般。

    而現如今,風頭最勁,實力最強的兩位藩王,卻早已在此匯合。

    雖然打著悼念先帝的名義,離開了封地,卻並未著急的趕赴京都。

    宣王周賀,先帝一母同胞的弟弟,算是如今靖天子周曦的親叔叔。

    不過有些位置的誘惑在前,別說是親叔叔,親爸爸也沒得說。

    而紀王周其芳,則是屬於襲傳的王位,與如今的靖天子這一脈,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關係已經極為疏遠。

    此二人,依照出身不同,遵循慣例,在藩王中應該也屬於不同的派系。

    如今卻相約在此,顯然不只是約起來一起吃個火鍋。

    “小傢伙出招了,確實不錯,借用昔日道始天王的名義,將天下修行者的眼球都吸引過去。再利用修行者的特殊性,擴散到普通人中間。如此一來,吾等挾眾入京帶來的影響,將消除到最低。”

    “即便是有一兩個倒霉傢伙,‘暴斃’在京中,輿論未曾擴散,依舊有挽回的餘地。”觀魚亭中,宣王周賀往池子裡灑著魚餌,慢吞吞的開口說道。

    周賀生的肥頭大耳,臉上總是掛著似乎暖洋洋的笑容。

    咋一看,很容易給人好感,彷彿就是一個人畜無害的胖子。

    在他的治下,百姓安居樂業,路不拾遺。

    是藩王之中,一等一的有錢人。

    相比起來,紀王周其芳就生的過於‘嚴肅’了,身上的王服冠冕也一絲不苟。

    周其芳在眾多藩王中,以其治下軍隊能征善戰而出名。

    因為封地所在,比鄰北方的遊牧民族,周其芳的手下的將士,皆是百戰雄兵。

    “不過是一些垂死掙扎罷了。周沛昔年,若非花言巧語矇蔽於我,我又何必替他戍邊十數載。如今周沛已死,契約作廢,我也是時候,應該取回我應得的東西了。”周其芳說著這番話,卻死死的盯著周賀,想要看他的反應。

    周賀卻笑的一團和氣。

    “何必再行試探,你我不是早已商議出結果了麼?我支持你成為新君,而你將整個宣州之地連同半個錦州,都割給我,作為我的封地。”周賀彷彿很信任之前口頭約定的承諾,很真摯的說道。

    周其芳聞言,卻只是哈哈大笑,眼神卻沒有半點的信任。

    “無論如何,你的人必須盡快把風散出去。既然小傢伙想禍水東引,那我們就順水推舟。”

    “若是道始天王的陵墓,就在那皇宮底下,就看這小傢伙,是狼狽的逃出皇宮。還是陪著那堆陳腐的建築一起陪葬。”周其芳言語之中,儘是鋒芒畢露,滿是殺機。

    周賀麵糰似的,呵呵笑道:“你也知道,散佈謠言簡單,但是怎麼做的像真的一樣,還要瞞過景陽宮的人,可不容易。”

    “之前已經派人試探過了,這個時候,鎮守皇宮的,是景陽宮的那位鐵面樓主,此人性格最是剛正不阿,不受外物蠱惑。想來是我那位皇兄,提前做了準備,特意疏通關係,將鐵面樓主請來,替他的寶貝兒子,站最後一班崗。”

    “所以我找來了赤火道的藤女,鐵面一生從不手軟,鐵面無私。唯有三十年前,曾經因為一時不察,失手殺了赤火道的白羽生,而藤女就是白羽生的妻子。”

    “故人的妻子尋上門,討要說法,你若是這位鐵面樓主,應該如何處理?”周其芳衝著周賀問道。

    周賀轉過身,將只是空了一小塊的魚食小碗放下。

    看著池塘裡,那些攢動的錦鯉,笑的溫和而又寬厚。

    “我倒希望他能秉公處理,一個人也別放進去。”

    “不過···呵呵!”

    話已說盡,兩位藩王各懷鬼胎,雖然是在合作,卻各自在不斷試探著對方的底牌和底線。

    而此時的皇宮中,封林晩與小皇帝周曦,也在進行一次教學。

    “他們一定會想辦法,證明皇宮就是陵墓的所在地。”封林晩說的斬釘截鐵。

    小皇帝周曦也跟著點頭。

    周曦資質雖然不算高,但是也並不傻。

    這麼簡單的破綻,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想來師父已經有了萬全之策了吧!”小皇帝對封林晩信心十足。

    不料封林晩卻搖頭道:“不!完全沒有!我一點頭緒都沒有,用計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之後,我才發現有這麼個破綻。”

    ···!

    周曦即使覺得師父一定是在開玩笑,心中仍舊忍不住狂跳了幾下,差點沒又掀桌子。

    暗持手印,真炁化作屏障隔絕四周。

    同時一層真實的夢幻,折射在了一旁,化作另一對師徒,正在進行著日常的教學。

    屏障中,周曦頗為驚訝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用不解的眼神看著封林晩。

    “先帝對你確實很好,為了你甚至做到了能想到的一切。鐵面樓主司馬邛,一個恪盡職守,剛正不阿的人。他會是你最後的屏障,至少可以保住你的性命不失。”對於這一點,就連封林晩也並不懷疑。

    因為那個鐵面樓主司馬邛,他已經私下試探過了。

    能量等級有接近七級的程度,堪稱玉境頂級強者,妥妥的一方大佬,並且有一手很俊的棍法,以棍施妙法,混合強大的近戰能力,這個星球上能說強殺司馬邛的人,絕對不超過五指之數。

    他若有心帶著一個人離開,那麼基本上沒人攔得住。

    “但是司馬邛過於方正,卻反而是成為了別人利用他的優點,針對你的手段。”封林晩又說道。

    周曦面帶疑惑,他心中還是不解。

    當然···不可說的是,更多的是懷疑。

    他同樣懷疑,這個和尚師父心懷叵測。

    若是想法子除掉了景陽宮派來保護他的司馬邛,或許想著將他徹底架空為傀儡,或者自己取而代之?

    這也是應有之理。

    佩服一個人的才學,與相信一個人的人品,這本就是兩件事,完全不能混為一談。

    “敢問師父,如何利用,又如何針對?”周曦追問道。

    封林晩卻很不負責任又一攤手:“不知道,這就要看,那些藩王們怎麼發難了。”

    “不過無論他們怎麼做,都會正好合了你的利益。”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10
第四百八十九章虎狼未至,鬼魅先行(下)

    “寡人的利益?”周曦是真的不解了。

    對於朝臣而言,天子是一個人,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權利,是一種象徵,也是掌握生殺予奪的主宰者。

    但是對於很多百姓而言,天子就是住在皇宮裡,高高在上某個影子。

    他們不見得知道誰是當朝天子,但都知道有一座無比富麗堂皇的皇宮。

    所以皇宮某種意義上,就像徵了皇權。

    若是皇宮都被人攻破了,皇權的威懾力自然大大削弱。

    到那時,民心浮動,自然好為有心人利用。

    而鐵面樓主司馬邛,是他父皇留給他最後的底牌,保護他生命的一道鎖。

    若是失了皇宮,失了司馬邛,如何能是對他有利?

    周曦此時,倒還真要聽一聽,封林晩有什麼高談闊論。

    倘若只是誇誇其談,周曦便下定決心,即便是與這位師父分道揚鑣,也斷然不能聽其蠱惑,壞了江山。

    “陛下可知,如今您最大的困境在何處?”封林晩沒有趕忙回答,而是又問了周曦一個問題。

    這吊胃口的水平,也不知道是跟哪個學的。

    “小人在暗,而寡人在明。凡事皆處於被動,寡人如被困蛛網,動彈不得,只能任由那些卑劣之輩,於暗處發難。”周曦迅速說道。

    周曦的敵人,是天下的諸侯。

    而那些藩王的敵人,暫時只有一個周曦。

    這就是不確定性和確定性。

    同時,雙方整體對比下,整體實力的懸殊性,也讓周曦必須要步步小心,不可毛躁行事。

    倘若是以前還是太子時的周曦,此時他可能已經耐不住脾氣,發動大軍,征伐不臣,將天下捲入戰火之後,最終被拖入深淵。

    幸好,有了封林晩的教導和打磨,如今沉穩了許多,看得出其中的利害關係。

    “不錯!所以要想化被動為主動,陛下就必須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張牙舞爪,讓他們原形畢露。到那時,誰忠誰奸,誰有反心,誰又只是想維持原狀,便全都昭然若揭。”封林晩慢悠悠的說道。

    “師父的意思···是直接藉著這番聲勢,將兩件事合併成一件事,做成一個局?”周曦不僅沒有欣喜之感,反而緊皺眉頭。

    還是實力的問題。

    單單只是各方藩王,就已經讓周曦疲於應付。

    更別提還因為封林晩的‘道始天王陵墓’謠言,被捲進來的那些修行中人了。

    以如今靖國中央的實力,根本無法在如此亂局之中,張網以待。

    “師父···此法是否過於冒險了?”周曦心中一動,不免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聽聞他出家前是天晟教的教主之子,如今也是佛門的聖僧,懸空寺方丈的高徒···那他是否有心,將其中的某一股力量,引入我靖國心腹?如此說來的話,對他而言···確實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想到這裡,周曦即使面色無異樣,眼神中多少帶上了幾分不確信。

    封林晩卻繼續說道:“陛下莫不是忘了景陽宮?”

    “景陽宮?”周曦一愣,沒料到封林晩竟然給出了這麼個答案。

    “景陽宮歷來不插手朝堂之事···。”周曦還有半句沒說,那就是靖國的藩王們,多少都和景陽宮內的某些高人有瓜葛。這也是靖國歷代君王,即便是有心削藩,卻又都無能為力的原因之一。同樣也是老皇帝昔日,聽聞推恩令之後,為何那麼難以自持的緣由。

    “景陽宮確實有規矩,不插手朝堂之事,但是眼下···問題是出在朝堂嗎?”封林晩反問。

    一瞬間周曦如遭雷擊,忽然大悟。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他一直執著於藩王入京,即將發難這件事。

    甚至將封林晩為了掩蓋藩王入京帶來的影響,而傳出的那些謠言,也下意識的視為了整件事的附庸。

    但是跳出原本的框架,更加認真的去看。

    這···明明就可以是兩件事,只是糾纏在了一起罷了。

    “何況,如果有人要對司馬邛不利,我想景陽宮中,有很多人不會坐視不理吧!”封林晩又說道。

    歷來剛正不阿,還沒被懟死的,都有很硬的後台和關係。

    依照封林晩的打探,那司馬邛本身雖然出身尋常,但是他的妻子,卻是景陽宮如今掌教的獨女。

    在有些藩王眼裡,只是利用了一下司馬邛的缺點和漏洞,並不是針對他。

    但是只要適當的添油加醋,界限就很容易模糊。

    此時的周曦,方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封林晩全部的佈置和想法。

    “果然是一環扣一環,更妙的是,利用了藩王們的心態,引他們主動配合,完成整個佈局。”想到這裡,周曦似乎又回想起了昔日那一刻,被封林晩支配的恐懼。

    隨後拋開念頭,臉上露出笑容:“師父果然算無遺策,寡人欽佩之至!”

    封林晩卻沒有將這一記馬屁吃進去。

    雖然整個計畫,稱得上完整,卻並非毫無破綻。

    更何況,最大的不滿足在於···封林晩此刻還沒有找到一個既安全,且合適,最主要是···不會露餡的裝嗶點。

    他做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在最澎湃的風口浪尖,裝最厲害的嗶。

    至於什麼靖國江山,什麼道始天王的陵墓···這些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壓根就不在意。

    別提什麼,這個世界的文明訊息可以兌換源能點。

    這個世界頂級力量是八級,倒是價值十足。

    但是現在···封林晩可以很自豪的說:“我!封林晩!有錢!”

    有錢了,何必再為了那點小利益,而忙的和狗似的?

    “當然,如果有些好處,若是碰巧撞上了,那也是我的運氣,拒絕的話,是會被金錢唾棄的!”封林晩揉了揉眉心。

    繼續思考著,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出場方式,來驚豔全場。

    “最好是不要碰到與某個強者硬剛的場面,雖然傀儡已經做出來了,但是還在調試階段,發揮出來的戰鬥力,還不全面。要是不小心打輸了···一切可都毀了。”封林晩很明白,要成就一番名聲很難,但是毀掉一段名聲,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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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10
第四百九十章闖入

    司馬邛一直端坐在皇宮正北角,最高的塔樓上。

    對於這富麗堂皇的宮殿而言,他只是一個不存在的人。

    這裡所有的奢靡,都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景陽宮歷來也並非沒有駐紮皇宮的供奉與皇宮內的人暗通曲款。

    一百多年前,甚至曾經鬧出了一樁醜聞,引起了好大的風波。

    那位成功綠了當時天子,當了一把隔壁老王的供奉,如今還被鎖在景陽宮的鎮魔殿下,每日受著銅汁灌股的痛苦,生不如死。

    當然,這一切,都和司馬邛沒什麼關係。

    他知道已經故去的老皇帝的打算。

    他為人雖然方正,卻並不愚蠢。

    一個愚蠢的人,是不可能走到他如今這個地步的。

    沿角的風鈴,在風中叮噹作響。

    這安靜的聲音,似乎也只是調侃著風而的喧囂,讓人心平氣和。

    司馬邛的內心,同樣的平靜。

    哪怕現在的京都,就如同坐在火藥桶上一般,隨時都有可能被炸上天。

    叮鈴鈴···!

    猛然的風鈴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就像是有人,刻意的在撩撥它一般。

    那原本自然的、安逸的聲線,霎時間竟然劇烈的有些刺耳。

    司馬邛站起身來,一把簡單,看起來只是單純鎏金的長棍,杵在手中。

    呼···!

    長風吹過,一個滿頭白髮,身穿黑衣的女子,出現在了司馬邛的正對面。

    “是你?”司馬邛微微變色。

    無論是多正派的人,都會有不可觸及,無法回顧的過去。

    因為人畢竟是人,是人就會犯錯。

    佛說有十八重地獄,重重皆罪有誤之人。

    只是若果真按照那個規律去算,這世上只怕無人無罪,也無人不冤,眾生皆孽。

    或許這也算是,佛門對眾生的一種隱晦恐嚇?

    白髮黑衣的女子,幽怨的看著司馬邛,表情說不出的複雜。

    “邛郎,一別多年,如今···你可還好?”白髮黑衣的女子,盯著司馬邛,眼神逐漸貪婪。

    司馬邛卻只覺得渾身難受。

    白髮黑衣的女子是赤火道的藤女,昔日她的丈夫,就是死於司馬邛之手。

    外人皆以為,誤殺義士,為司馬邛終身撼事。

    對於藤女,他也有許多愧疚,故而多年來一直維護。

    唯有二人心中有鬼,知曉事情絕不簡單。

    “當年我愧對白兄,與你有了私情,不慎被他知曉,這才使得他氣急之下走火入魔而亡。那時候你我顧忌名聲,將此事隱過,只當做是我一時不察,受人矇蔽,誤殺了義士,至此自囚於景陽宮,多年不出···。”司馬邛深吸一口氣,終於還是說出了這樁陳年舊事。

    “只是,錯了就是錯了!豈可一錯再錯?”司馬邛眼神逐漸堅定。

    “只待任期結束,我便將實情昭告天下,然後回景陽宮領受懲處···。”

    說罷之後,他又看了一眼藤女,然後才補充道:“不過···你且放寬心,我不會讓你為難。對外,我只會說是我對你起了覬覦之心,你與我之間,依舊清清白白···。”

    “呵!清白?當年小鴛山,霑花谷,一響貪歡,連開十響,你我還有什麼清白可言?”藤女聞言,原本滿臉的柔情蜜意,霎時間便都成了邪惡的猙獰,她清麗的臉上,壓抑著的是古怪的瘋狂,用尖銳的語氣,質問著司馬邛。

    “你若真的覺得對我有虧欠,那就放我入宮。”深吸一口氣,藤女這般對司馬邛說道。

    司馬邛皺了皺眉道:“你也相信,靖國皇宮有著道始天王的傳承?”

    “真的、假的有什麼關係呢?昔年景陽宮的那位祖師爺,怎麼從一名不值的小人物,一路崛起成為蓋世英豪,可一直都是一個迷。你們景陽宮的手段,雖然與傳說中道始天王的法門並不對應,但是繼承的卻是遠古太陽觀的道統。誰都知道,太陽觀就是道始天王破滅的。”藤女說的條理清晰,振振有詞。

    假如封林晩聽的這番推論,一定會覺得···世上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巧合。

    然後立馬撒丫子跑路,改換別的途徑裝嗶。

    司馬邛微微有些沉默。

    然後搖了搖頭:“對不起!我還是不能放你進去。”

    “職責所在···。”

    藤女忽然咯咯笑了起來,突然變幻柔媚的聲線:“你大約還不知道,你還有個兒子。”

    “什麼?”司馬邛一驚。

    隨後就接住了藤女拋過來的一縷頭髮。

    只需稍稍感應,司馬邛便能十分清晰的感覺出來,這是他的血脈,是他的後裔。

    “你的兒子,現在被別人拿住了。有人要我闖入皇宮,撕開缺口,弄假成真。”藤女的表情突然變作冰冷,就像萬古不化的寒冰。

    或許這才是她最真實的內心世界。

    手裡攥著那一縷頭髮,司馬邛陷入了兩難的煎熬。

    原則和愧疚、親情交織在一起,讓他難以做出抉擇。

    曾經的果斷與鐵面無私,此時似乎也被擊潰。

    “是誰抓了我們的兒子?”司馬邛聲音略帶沙啞的問道。

    藤女卻道:“霑兒只是我一個人的孩子,你只是提供了讓他成型的條件而已。”

    “你若真的為他好,就不要多問。”

    司馬邛面色幾番變幻,從懷裡拿出一把古怪的,如同毒蛇般的匕首遞給藤女。

    “你用它,刺中我的風府穴,就能破開我的金蟬衣和護體罡氣。”說罷敞開雙手,閉上雙眼,等待著襲擊。

    藤女手持著匕首,面色一再轉變,時而柔情蜜意,時而猙獰可怖。

    就在那閃爍著寒光的匕首,即將刺入司馬邛身體的前一刻。

    突然輕快的掌聲,在一旁響起。

    “本來只是想要順便和司馬先生打個招呼,不曾想還能聽到這麼一出大戲。還真是令人···意外呢!”一個渾身上下都冒著痞氣的道人,從簾布後面轉出來。

    莫看此人渾身每一個關節都在晃蕩,半點不著調。

    卻是巴山劍皇的親傳弟子,一手劍法,已然有了巴山劍皇的三成功力。

    三成···這樣的比例,放在巴山劍皇身上,那可絕不是什麼貶義。

    “是你?”看到來人,無論是司馬邛還是藤女,都反而放鬆下來。

    有些人看著正氣凜然,實則滿肚子男盜女娼。

    而有些人,看著雖然不正經,但其實卻是忠義之人。

    痞劍俠侯永的大名,司馬邛和藤女,還是都知道的。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10
第四百九十一章皇宮內的寶藏

    三大正道,一下子齊了兩方。

    如果再加上封林晩,那也算是齊活。

    知微見著,整個京都如今還不知來了多少牛鬼蛇神。

    “沒想到你也來了,巴山劍皇當世無敵,自忖不弱於人,何至於來尋那子虛烏有的道始天王遺澤?”司馬邛看著侯永緩緩說道。彷彿之前被人聽清了老底的,並非是他一般。

    侯永晃蕩著,痞氣十足道:“本來是不想來的,不過誰讓這裡有熱鬧瞧呢?我追了那人足足三年,他東躲西藏的,讓我好是難尋。如今這裡有這麼大的熱鬧,以他的性格,只怕是再也藏不住了吧!”

    說著又對司馬邛道:“所以,還請司馬先生借個地方給貧道暫宿幾日,也好讓貧道也來個守株待兔。”

    看這道士無賴的摸樣,司馬邛倒還只是苦笑。

    藤女卻已經快要將牙齒咬碎了。

    有這道士打岔,原本醞釀營造的氛圍,幾乎消失大半,再想成功說服司馬邛,就更難了。

    此時司馬邛、侯永、藤女三人的糾葛,還沒有直觀的影響到皇宮內的情況。

    但是封林晩,卻被周曦的騷操作,突然搞得有點懵。

    站在龐大的、荒蕪的地下宮殿入口,封林晩木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帝徒弟,感覺自己就像長了一張烏鴉嘴。

    “所以,皇宮裡真的有這麼一處···遺蹟?”封林晩鬱悶的問道。

    周曦也同樣苦笑道:“寡人···也沒有料到,事實上寡人能發現此處,也是誤打誤撞。”

    誰能想到,開啟這地下宮殿的方式會那樣的污穢猥瑣。

    若不是周曦最近壓力有點大,找了幾個妃子,玩一些新花樣,只怕還真找不到這裡。

    “這下,真的是要搬家了啊!”封林晩痛苦的揉了揉眉心。

    他對地下宮殿裡有什麼,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感興趣。

    但是證實這裡有真東西,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整個皇宮會在某一刻,完全淪為修行者的戰場。

    若果真如此,靖國天子算什麼?

    他這個帝師,又算什麼?

    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

    “所有的計畫,都要重新推倒重建了嗎?”封林晩感覺自己的思路有點混亂。

    “等等···我還是大意了!不會有這樣的巧合,一切應該都是冥冥注定。”封林晩迅速的清醒,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道始天王確實是死了。

    但是他畢竟曾經是八級實力,相當於大羅金仙的存在。

    這樣的人物,又怎麼會死的那麼低調?那麼徹底?

    或者說心甘情願?

    “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我是變數。而道始天王或許早在很多年前,就看透了時間的虛偽,察覺到了某種異樣,以此佈局等待時機。讓我這個變數,化作他的生機。”封林晩的見識畢竟不凡,只是稍稍一過腦子,便猜測出了一個方向。

    這並非不可能。

    多少偉大的存在,即便是表面上灰飛煙滅了,依舊會通過一些過往的痕跡,佈局萬古,從寂滅中歸來。

    和他們相比,道始天王有這種先知先覺,提前下手,不算意外。

    這反而讓封林晩看到了一種新的可能性。

    “我能不能利用道始天王,做某種程度上的佈置,來反向利用,完成我的裝嗶大業?”封林晩捫心自問,思考著對策。

    “師父!我們進去嗎?”周曦倒是顯得有些躍躍欲試。

    假如他有選擇,這樣的好運,他想要獨吞。

    只是那少數幾個可以確定最為忠誠的屬下,在進入這龐大的地下宮殿之後,就再也沒能走出來。讓周曦看不清這裡的究竟,終究不敢獨自去闖。

    萬般無奈,他才選擇告知封林晩。

    想要通過封林晩,解讀這個地宮的秘密,看看能否獲取機緣。

    這方世界,固然無法長生不死。

    但是活一千年和活一百年,區別還是巨大的。

    如果有的選,那麼十有八九都會選擇前者。

    封林晩扭頭看向周曦,嘆了口氣道:“陛下,稟告景陽宮吧!”

    “嗯?”周曦不能理解封林晩這個選擇。

    依照他的想法,上策應該是取出地宮之中的機緣,自己強大,然後震懾四方。

    中策也是直接昭告天下,將天下蜂擁而來的修行者,都趕入地宮之中。

    而他這個靖國皇帝,可以堵在門口,收取‘門票’,獲得承諾和支持,用以對抗天下的藩王。

    稟告景陽宮···這屬於最無腦,也最‘樸實’的選擇,實在是下下之策。

    “去告訴司馬邛,他的身邊,現在絕不只有他一人。”封林晩點撥了一句。

    周曦恍然大悟。

    靖國皇室畢竟與景陽宮糾葛很深。

    倘若越過了景陽宮,自行處理,只怕會惹來景陽宮的質問和打壓。

    所以將黑鍋甩給司馬邛,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只是···這終究不是周曦所想的上策。

    “陛下!您可知道,臣不過方才傳出謠言,隨後您便開啟了這片地宮。靖國立國數百年了···數百年來那麼多先代帝王,為何便都無法發現此處?”

    “道始天王的傳承遺澤···他真死了,那才有遺澤,若是還活著呢?”封林晩問道。

    周曦被猛然點醒,突然打了個寒顫。

    他只是沒見識,不是沒腦子。

    二人撤出地宮。

    與此同時,消息先是流到了司馬邛處。

    緊接著,又因司馬邛的洩露,而使得多方得知訊息。

    再然後···便傳遍天下修行界。

    當一個秘密,有超過三個人知道的時候,就別指望它真的可以隱瞞下來。

    隨後不過半日功夫,景陽宮上到掌教,下到過了王境的長老,全都離了山門,入了皇宮。

    一時間,皇宮之內,多了許多修行高人。

    而那些正摩拳擦掌,等著大干一場的藩王們,則全都傻了眼。

    說好了他們是主角,怎麼事到臨頭,連個龍套的位置都撈不著了?

    當然,失落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下一刻,各地藩王便都開始找藉口,想要進入皇宮一探究竟。

    他們對於道始天王留下的東西,也很感興趣。

    火已經點燃,整個京都赫然便端坐在了火山口。

    此時原本是眾多大臣與皇帝議事的大殿,已經被修行中人佔據。

    來自五湖四海,各門各派的修行中人,已經吵成了一團。

    似乎隨時可能動手,大動干戈。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10
第四百九十二章天王陵墓

    此時的地宮門口,人影閃爍,各大宗門的掌門、宿老,各地聚集而來的藩王、諸侯,一個個或是顏色肅穆威嚴,或是寶相莊嚴,各自巋然不動,雙目皆是死死的盯著那擋在最前端的一對巨大的石門。 小 說    .

    更有許多平日裡絲毫不得見,甚至早已謠傳已死的大人物,如今卻都‘死而復生’聚攏在這裡。

    這巨大的石門上,刻錄著古老的文字和花紋,門高近十丈,上下勾連,似乎與大地鬧鬧鑲嵌一處,與地脈溝通,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圓,唯有門扉處,方才是最正確、安全的入口。兩扇大門緊緊縫合著,只能看得到一絲極其細緻的細線,所有人都緊皺著眉頭。

    他們不僅僅是因為這門上所刻畫的諸多文字和花紋,都是極盡人想像力中,最惡毒的詛咒,那花紋仔細觀看,就會發現,它們會組成各種千變萬化的禁制,只要有人稍微觸碰到它,就會被這禁制瞬間湮滅成飛灰。更是因為,他們都覺得,周圍的競爭者,未免太多了些。

    最終,一位曾經做過靖國皇帝,後來歸入景陽宮修行的老者走了出來。

    利益太大,來的強者太多,景陽宮再強勢,也無法一口全吞。

    故而只能讓周曦為嚮導,將大部分有資格參與的人,全都引入了地宮入口處。

    只是景陽宮依舊在許多方面,有著優勢。

    只見這位曾經也做過靖國皇帝,說起來還是周曦某位祖宗的老者,頭頂華蓋,身披紫雲秀袍,一串串紫色攝魂珠串成的帝冠帶在頭頂,散發著帝王家的威嚴和霸氣。

    一步步的走上前去,這位已經達到相當於七級的大修行者,距離大門十丈遠之時,狠狠的一推雙掌。

    轟!

    兩個巨大的手掌印從他手心推了出去。

    掌印跨越了空間,瞬間出現在大門上。

    咔嚓!

    巨大的石門稍微鬆動了一下,然後瞬間又爆發出極為強烈的璀璨光芒。

    下一刻,強大的反震力道回彈回來。

    一個被不知為何放入地宮的邪道修士,忽然慘叫一聲,突然化作血雨,灑成一片,染紅了岩石。

    這位景陽宮的老者,則是悶哼一聲,身形搖晃,彷彿魂魄都要從身體裡晃出去一般,左右顛簸了幾下,又才堪堪穩住了身體。

    身後迅速有兩個孝子賢孫撲上來,左右夾住他,將他護在中央。

    很顯然,這是景陽宮的老者,提前做了手腳,將那邪道修士,作為自己的替死鬼,承擔了來自那門扉上的反擊。

    “以老皇爺的手段,都無法獨自消化這石門上殘留的反震力道。看來這裡果真是道始天王的陵墓。”周圍議論紛紛,紛紛露出興奮之色。

    至於那反震的力量,雖然強大,眾人卻並不擔憂。

    他們有的是辦法化解和轉移。

    比如用早已製作好的神雷炸開門扉。

    不以自身真元、罡氣催動法術,也就自然不會引起力道反噬。

    隨著一顆顆神雷,一道道醞釀著強大攻擊力的玉符等等,被丟到那石門上。

    原本堅固的門扉,也不得已拉開了縫隙。

    就像原本堅貞的烈女,在眾多大漢的圍攻下,也只能被動的叉開雙腿。

    十幾位當世頂尖的人物,不分先後,化作一片光芒紛紛俯衝下來,然後在石門口一字排開。

    沒有人敢和他們爭搶。

    其中為首當先的,不僅有巴山道場的那位劍皇,還有懸空寺久不出山,外人皆以為早已坐化的老和尚,以及景陽宮的高人。

    當初巴山劍皇一劍壓平整個懸空寺,這個老和尚都沒有出手,而是坐視宗門受辱。

    如今卻出來了,可見相比起一時的榮辱,壽元將盡的老和尚,將自身的修行看的更重。

    畢竟相傳,打破限制,破開封鎖,進入道始天王的境界,足以活到萬年之久。

    “不若讓本座先來開道如何?”一個渾身蒙在黑袍裡的人,搶先一步擋在了老和尚的前面,雖然包裹的嚴嚴實實,顯得鬼祟,卻又散發著如烈陽般的刺目光芒,散發著極為強烈的矛盾氣息。

    此人渾身運轉的,正是天晟教的根本法門大光明法。

    天晟教源遠流長,雖然山門被攻破,好像是斷了傳承。

    但是現在看來,也並不簡單。傳聞中,天晟教和景陽宮的傳承,都源於遠古時,被道始天王破滅的太陽觀,所以景陽宮糾集天下正道,攻破天晟教,為的實際上是謀奪天晟教的根本法,用以補全傳承。

    封林的一炮仗,可是將很多潛水的大魚,都給炸了出來。

    更有可能,破壞了許多人暗地裡的計畫。

    就像此刻,封林變幻摸樣藏在人群裡,看著那站出來的黑袍人,心中就轉動著許多念頭。

    身為被正道打入‘魔教’的天晟教強者,此時卻敢明目張膽的搶懸空寺老和尚的風頭,可見有著足夠的底氣。

    既然如此,當初天下正道攻破天晟教之事,就顯得大有文章可做,遠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周曦作為地宮的開啟者,此時也被景陽宮的人夾在中央。

    表情很平淡,只是看著那幾個入京而來,如今也參與到此事中的藩王,時而流露古怪的表情。

    因為稟報有功,景陽宮的掌教,已經親自向他保證,他的皇位不會受到任何的威脅。

    當然,能有這樣的效果,封林的提點功不可沒。

    在許多人看來,他作為地宮開啟者,正是機緣應驗之人,十分關鍵。

    景陽宮為了得到傳承,給周曦以這樣的承諾,再正常不過了。

    “這終歸是一個修行的世界。”不知為何,小皇帝周曦心中突然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和感慨。

    困頓他多時,耗費兩代心血,都無法解決的矛盾和問題。

    落到景陽宮的眼中,或許連什麼大問題都算不上。

    相比起周曦的惆悵,封林反而坦然許多。

    雖然原本搭的戲台毀了。

    但是現在多了更大的舞台。

    他心中已經有了章程,假如一切猶如他之前預料設想的相似,那麼確實可以借助這一波,真正的裝一個大的!

    到那時他甚至可以提前攻略下整個星球,然後攜帶大勢,將某種名號,向整個遼闊的世界輻射。

    嘎吱!

    轟鳴聲中,重重的石門被徹底的轟開了。

    下一刻,數不清的金色文字,就像洪流一般,從門扉之內,往外傾瀉出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1 23:10
第四百九十三章不朽金文

    “這是···!”封林晩將站在人群後面,看著那些如洪流一般湧出來的文字,忽然明白了,這個世界八級存在的形式。

    在多元世界,只要是上了八級的強者,都約等於永恆不朽。

    只是不朽的形式各有不同。

    比如說‘真名不朽’,又比如‘神格不朽’,又或者是‘思想’‘概念’不朽。

    而仙道之中,大羅金仙則是靈魂不朽,屬於八級之中的佼佼者,無數種修行法門之中,最為頂尖的幾種之一。

    這方世界,強如八級,依舊難免壽元枯竭,面臨一死。

    但是他們的‘不朽’卻依舊存在。

    道始天王或許凝練出來的,便是這不朽的金色文字。

    這既是他的思想,也是他的道,假如有某個空白的靈魂,徹底的吸收了全部的不朽金文。那麼,某種意義上,這個人就會是道始天王的轉世。

    當然,其中還需要許許多多的條件配合,並不是簡單的一蹴而就。

    金色的文字洪流,就像是吸引著無數海客,撲入遼闊的大海,尋找海外仙山的海市蜃樓。

    它們只是忽然之間爆發,然後便收斂消失。

    之前那彷彿可以演變一切,變幻一切的道韻,卻最終什麼都沒有留下,迅速退去,讓人悵然若失。

    所有人都痴痴的看著那豁然洞口的石門,既有期待,也有各自心中計較。

    雖然見識束縛了不少人的思想,但是這並不代表,能走到如此地步的人,都是一些傻子。

    他們也同樣在懷疑,這是否就是道始天王留下的後手。

    只是,懷疑歸懷疑,卻絕不可能,讓他們放棄到手的好處。

    忽然只見那天晟教的黑袍強者一揮手,一個景陽宮的修士,便順著一股引力,被拋入了那洞開的大門之內。

    明光閃爍,卻不見有任何動靜。

    除了景陽宮的一眾人等,時不時的對黑袍怒目而視,其他人···哪怕是那些所謂的正道修士,也都只是在關心,是否會有什麼莫測的變化和機關。

    對於丟進門內的那個傢伙,絲毫沒有關心。

    “他還活著!”景陽宮的老皇爺,突然說了一句。

    然後搶先一步,衝入了門中。

    隨後,越來越多的人,緊隨而上。

    到後來,還在門外的人,竟然寥寥無幾。

    其中便有封林晩一個。

    他已經確信,這個所謂的陵墓,就是道始天王的一個臨終佈局,而且可能會針對他。

    既然如此,他又豈會冒險?

    “等等!把我師父也帶上,他修行過人,加上智深如海,此行若是有他,定能所獲破豐。”被幾個景陽宮高人夾在中央的小皇帝周曦,忽然開口指著封林晩說道。

    封林晩翻了個白眼···早就知道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

    “幸好,我操控的只是傀儡,而非真身下地宮。”遠在鳴鹿書院的封林晩本體,露出了一個冷笑。

    如今原本的困局暫破,小皇帝周曦也不傻,當然知道現在的封林晩,對他而言,已經沒什麼大用了。

    這個時候,當然不怕得罪封林晩。

    本著能多利用一回就利用一回的心態,出賣一下···毫無心理障礙。

    幾個景陽宮的修士,直接飛落到封林晩身邊,也沒什麼不禮貌的舉動,只是盯著封林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其實真要打起來,封林晩也並不虛。

    只是沒有必要。

    有些梗,早晚要賣,跟著走一趟地宮內部,也沒什麼大問題。

    那些針對肉體的傷害,封林晩操作傀儡而入,可以無視。

    而一些針對靈魂的陰謀算計···封林晩完全不虛。

    仙桃世界、永恆燈塔的守護且不提,混沌金榜的力量,更是不容小覷。

    無論道始天王在這方世界多麼傳奇,他終究也只是一個八級。

    跟著景陽宮的修士步入門中,遠遠的就能感受到,恐怖的靈氣震動。

    顯然是有些人,已經因為利益紛爭交上了手。

    再看看四周,一些巨大的坑坑窪窪,以及殘餘的靈性能量,都說明這裡曾經或是保留著某種靈物,或是生長著某些強大的靈藥。

    如今都已經被帶走。

    “老一套的手段,先用一些除了年份,其實也沒什麼大用的破爛玩意,把‘盜墓者’的貪婪之心調度起來,一步步的放鬆警惕,最後再一舉覆滅。”封林晩很有經驗的想著。

    一些盜墓流的紀錄片,票房過千億星幣的,封林晩都看過。

    這些套路他熟。

    真正的危險,正在靠近。

    想到這裡,封林晩嘴上說了一句:“假如我是你們就絕不會這麼著急。”

    一個景陽宮的修士,看了封林晩一眼,然後很客氣的請教道:“敢問,這又是什麼道理?”

    雖然態度還算不錯,但是周圍幾個景陽宮修士,合攏過來,隱隱結陣的聲勢,依舊顯示著···假如封林晩敢亂蓋,那他們一定會下手招呼。

    “你們難道都沒有注意嗎?那些人一路向前,竟然都只有內鬥,而沒有遇到什麼阻礙或者考驗,這合理麼?”封林晩問道。

    幾個景陽宮的修士一愣,然後各自拿出傳訊符,開始與同門或者長輩聯繫。

    一般來講,臨死的強者,為自己修建陵墓,無外乎三個目的。

    保護自己的屍體,留下傳承以及圖謀下一世。

    最前者自然要將自己的陵墓,佈置的猶如鐵桶一般,各種機關、禁制,最好是密不透風,做到萬無一失。

    次之者,即便是想要留下傳承,也要同時安排下考驗,不可能這麼只有一扇門擋著,隨後就是完全沒有了反抗。

    就像一個被強行扒了褲子的少女,交出了某些東西后,就徹底放開了自我,不僅不反抗···還主動配合,給出了甜頭。

    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很快,接到回信的幾個景陽宮修士,臉上的表情又平緩下來。

    “師叔他老人家一直有在注意,有當年祖師留下來的地圖,不礙事。”一個景陽宮的修士,好像是故意所給封林晩聽似的,如此說道。

    正說著,就見前方,一道蓋壓一切的劍氣橫掃過了大半個空間。

    隨後便是萬般皆喑。

    那原本凌亂的爭鬥與喧囂,像是被齊齊扼住了咽喉,失去了任何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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