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大皇帝 作者:白豬騎士 (已完成)

 
炎雞 2019-8-3 13:15: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2 73228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4:18

第五十九章 李旦的悲劇生活(續)

    “三哥啊,你不知道你離開後,弟弟我可是過著非人般的生活啊,每日都在跟著老師學習論語,為人之道,為孝之道,還有那些繁瑣的禮數,我都要崩潰了,再這麼下去,三哥你可就見不到弟弟了。”

    李旦一臉委屈望著李周,小臉蛋上甭提多悲劇了,恍如被人爆了菊花的小嬌娘似的,半死不活的,半天假期都不夠他一眯眼,咻的一下過去了,沒了李周的日子,李旦的生活無法用語言形容啊。

    從他口中的隻言片語可以看出他內心有多大的壓抑,多大的憋屈,也難怪他這個樣子,以前還有李周和他一起分享,一起玩耍,自從李周成年之後,離開了皇宮,有了自己的王府,巧妙躲避開了這種非人的生活,那種生活,給李周再多的銀子,再高的地位,即便是那個位置,李周都不樂意去。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有個好老師,一個無法形容的老師,學問天人,究極根底,胸中自有天地,言語之間,散發出來的氣息,氣質,讓他們這些不懂藝術的人都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深邃。

    腦海中隱約間冒出了那個影子,不高不矮,歲數頗大,身子依然堅朗,一手捏住他們兩個人輕輕鬆鬆提起來,毫不費力,除了他的身影,腦海中更多的是啪啪的聲響,震動靈魂,手心間依然有著殘留下來的痕跡。

    “呵呵,弟弟你可要好好保重啊,哥哥我幫不了你了。”李周有些幸災樂禍,你受罪就受罪咯,反正我是不會回來救你的,我可不想好不容易逃出去了,又跑回來。

    “三哥,不要啊,弟弟的未來可是掌控在你手心了,只要你跟老師說一兩句美言,讓老師多放我幾天假,我都還沒去過三哥的王府呢,聽說三哥你最近發大財了,銀子嘩啦啦滾來,能不能……。”

    說著,李旦擦擦手掌,有些期盼看著李周,後面的話不需要多言,李周已經知道這貨心中想些什麼,不由得呵呵一笑,想要拿我的錢,想要去我王府,你想多了吧?

    那些錢可是我的,你給我一邊去,哼。

    當然了,李周心中這麼想,可不會這麼說出來,嘻嘻一笑:“哪裡哪裡?弟弟你可不要被那些人欺騙了,都是假的,都是謠言,哥哥我的生活比你還要慘,一天三餐都是大白菜,除了大白菜還是大白菜,你不知道啊,三哥想要吃一頓肉都不行啊?我……。”

    捏著淚水,回想起當初的日子,李周申然淚下,感慨頗多,要不是他努力賺錢,搞了個肥皂,讓曹姑娘打理,再加上曹姑娘來過他府上幾次,李周又拿出了一些看家秘笈,肥皂的多功用,多樣式,還有更加多的銷售方式,一一告訴了曹姑娘,聽到李周那些銷售方式,曹姑娘驚呆了,一時驚為天人,至今李周還記得當時那雙多麼動人的目光,那是一種叫做崇拜的目光。

    至此之後,曹姑娘的生意更是越做越大,有了李周皇子的名頭庇護著,一些屑小之輩,街頭混混等等三六九等的人不敢恐嚇她,也不敢逼迫她,金吾衛呢,還有羽林衛,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看見,沒辦法,誰讓他們的上司嚴令禁止他們得罪李周呢。

    再加上大理寺有著狄仁傑在,更是不怕了,春滿樓已經開了幾間分店,長安之外的城鎮流傳著肥皂的故事,說什麼的都有的,就是沒有說李周的,李周的名頭瞬間被淹沒在春滿樓和曹姑娘的名聲之下。

    而期間李周賺的錢多得啊,不能說,不能說。

    總之,李周被可兒揮霍出去的那一筆都給賺回來了,有錢就要低調,我是一個非常低調的人,秉著這樣的原則,李周可不能高聲大呼我有錢了。

    “三哥,有這麼慘嗎?我怎麼聽到的不是這樣的?上一個月你府上可不是還來了十幾輛馬車,據說運著的都是銀子,白花花的銀子。”李旦明顯不相信,一下子拆穿李周的小算盤,碩碩的目光盯著李周,仿佛在說我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

    “哈哈,那是謠言,謠言,不可信,不可信。”

    哼,要是給本皇子知道是哪個混蛋傳出去的,本皇子不扒了他的皮,本皇子就不是浪裡小白龍。

    “是嗎?三哥,真的如此?”

    “真的,珍珠都沒有那麼真!”

    李周非常堅定道,挺起了胸膛,睜眼擠眉,李旦不解望著李周,珍珠?珍珠不是都是真的嗎?還有假的?

    額?聽不懂是吧,你算了。

    “弟弟啊,走,我們吃飯哦,不要糾結這些問題了,走,我們走。”李周不解釋,也不多言,直接拖著李旦向前走,身後的趙婉霜平淡跟在他們後面,聽著兩人的話語,從中分析出一點東西來,眼前這位皇子是有錢人,真的有錢人,不像是常人所言那個窮鬼皇子一枚。

    “看來我是小看了他了。”

    嘴角微微翹起,淡淡跟在後面。

    晃身而過,三人到了李旦居住的地方,一座宮殿,看著是很輝煌,實則還不如李周的王府呢,自由,夠大,沒有那麼多約束,不過,這裡的飯菜還是不錯的,比可兒的可要好吃多了。

    李周大快朵頤之下,完全不顧身邊的人,左手一塊肉,右手也是一塊肉,嘴上的動作都沒有停止過,臉上都積滿了油水,看得李旦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解的眼睛中多了一點確定,難道三哥剛剛所說的生活都是真的?那我豈不是很幸福了?

    “我要好好享受這裡的生活了,不然……。”李旦越想越覺得恐怖,連忙搖頭甩去那些不確實的想法,瞪著眼睛望著李周,苦笑一下,趙婉霜也擠眉應付一笑,不知道該如何說此人,紳士不紳士,君子不君子,所學的禮儀,所學的知識都去哪裡了?

    李周渾然不顧他們,填飽自己的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一頓下來,幾乎所有吃的都是李周吃的,兩人看著李周吃都覺得飽了,實在是沒有胃口,試想一下,你對面有著一個乞丐般的人在吃著東西,你還能吃得下嗎?

    “咦,你們怎麼不吃啊,繼續啊,不用管我,也不要過於約束,當做是自己家就好了。”李周慢條斯理放下最後一根骨頭,擦擦嘴角的油水,淡淡道。

    似乎自己一點都沒有失禮,這張臉皮,厚得讓兩人無言以對。

    李旦愣了一下,心中更加確定了剛才的想法,看來那些人都是在欺騙他,不能相信,神情隨即恢復過來,溫柔擦擦手,道:“三哥,父皇有沒有說讓你什麼時候完婚?”

    李周看了一眼趙婉霜,趙婉霜扭過頭去,神遊天外,李周擠了一眼李旦,開口道:“哎,還能什麼時候,欽天監都給出了時間了,就在三個月後。”

    結婚?我才十六歲哎,想當初哥十六歲還是一個菜鳥呢,想不到如今就要結婚了,唐朝就是不一樣,夠厲害的,不過他結婚也算晚的了,在如今的大唐,一般人結婚都在十四五歲左右,晚了的話就是剩女了,要麼沒人要,要麼就是有什麼隱疾的,總之很少那種事情發生,這個時代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事父母說了算,不由得你挑剔,你不同意,那就是不孝。

    不孝,在唐朝可是大罪過,分分鐘都要坐牢的,輕則仕途毀滅,重則坐牢,這個罪過李周不敢背,而且他的婚事是他的父親給定的,他父親是誰啊?萬人之上,金口即開無可改變,你不結婚就是抗旨,抗旨啊,沒有什麼大事,殺頭而已,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呵呵,李周只能呵呵了,十八年後,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說不定還是一隻豬呢。

    “三個月後嗎?恭喜三哥了,到時候三哥可要記得邀請我。”李旦眉飛眼笑望著李周,李周苦笑一下,這小子,為了逃脫老師,什麼辦法都想出來,也是難為他了。

    “你放心,肯定少不了你的,到時候你記得送禮就行了,人可以不到,禮一定要到。”

    李周話一落,趙婉霜臉色更加紅了,不敢扭頭看他們,一直神遊天外,外面都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東西,李旦翻了翻白眼,無語了,這個皇兄什麼話都敢說啊,偏偏還一臉很輕鬆的,理所當然的樣子,自行慚愧啊。

    “一定一定。”

    能夠出去就好了,至於禮物,給你就是了,反正你也不知道哪一份是我的,只要到時候我悄悄的給就行了,可這個念頭剛剛起來,就被李周一句話給埋沒了。

    “哦,對了,到時候哥哥我派人接你。”

    說完一句話,李周起身,笑著走出去,趙婉霜也不顧那麼多,躬身離開,追上李周的腳步,看得身後的李旦一臉羡慕。

    “好羡慕啊。”

    羡慕之後,就是一臉苦逼了,響起了之後的生活,李旦沒有了興趣,吃不下了,憂傷站起來。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4:20

第六十章 老師師崇山

    從李旦那裡出來,李周深深呼出一口氣,沉重的氣息悄然從身上消去,那股壓抑在心頭很久很久的壓抑感,那股心中的擔憂,一下子釋放出來,整個人感覺精神多了,那句話怎麼說的,這種感覺————倍兒爽啊!就是爽啊!

    “呼呼,輕鬆多了。”

    趙婉霜凝視李周的臉蛋,聽到了他深深的呼吸聲,有些疑惑望著他,擔心道:“你沒事吧?”

    聲音甜美而讓人感覺舒暢,擔憂的神色,雖然她不知道李周為什麼會有如此反應,剛剛和自己的弟弟吃完飯,喝了幾杯小酒,看著很開心的,為什麼出來之後是這樣的反應,難道剛剛不開心嗎?

    可是看著不像啊,剛剛他們相處的模樣不像是作假,要是作假的話,那此人得有多恐怖的城府,這種念頭在趙婉霜心中存留了一下子,很快被她否決了,和李周見面不過幾次,李周的性格,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他不是這樣的人。

    “可他為什麼會這樣呢?”

    不明白,不明白,想不明白。

    李周忽略了身後還有這麼一個人,身體抖動一下,緩緩放下手,笑道:“你說今天天氣咋就這麼好呢?陽光明媚,春分燦爛,春天快要過去了吧?有些捨不得啊?”

    前言不搭後語,看著沒有回答趙婉霜的問題,實則已經回答了,趙婉霜看了一陣子李周的臉蛋,應付道:“是啊,今天天氣真的很好啊,春天快要過去了,到時候就是……。”

    春天過去了,接下來是夏天了,夏天是生命茁壯成長的時機,也是他們成長的時機了。

    突然發現,原來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活法。

    趙婉霜望著天空飄動的雲朵,思緒不停轉動,他,還是他,亦或是他。

    心中的他,是否是他,是他,還是不是他,或者是另一個他,那他又在哪裡?

    “唰唰。”

    “唰唰。”

    樹葉聲落下,樹枝抖動,零星幾片樹葉飄到了李周的眼前,嘩啦啦聲響之後,走出來一個人,他虎行馬步,大步一走,到了李周的跟前,他眉容寬闊,懸吊在額頭上的兩根眉毛微微闕起,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帶著詫異的神色,注視著李周,深邃得恍如漆黑星辰的目光,讓李周一下子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很久,很久,時間仿佛過去了很久,風在吹,雲在動,樹葉飄灑,目光對視,趙婉霜警惕突然出現的人,身體微微側向李周,不給他前進一步,李周這時候也清醒過來,搖搖頭,甩去那種迷茫,稍稍恢復些許精神,警惕望著眼前的男子。

    不,準確來說不是男子,雙鬢花白的髮絲呈現出他的年齡,不是三十而立之年,也不是四十不惑之年,更不是五十知天命之年,而是古稀六十花甲之年,他不是誰,正是李周的老師。

    李周伸伸鞠躬,低聲喊道:“見過老……。”

    “恩?”

    “先……生。”

    聲音頓時有些僵硬,瞬間改口,六十花甲之年的他,看著依然健碩無比,一身氣息,滾滾湧來,李周感覺自己這個十幾歲的身軀,在他面前,不過是一招之敵罷了。

    來到了這裡之後,李周每天都有鍛煉,俯臥撐啊,跑步啊,還有太極拳啊,都習慣性鍛煉一遍,每天如此,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想要致富就要有個好身體,不然,還沒發財就被廣告板給砸死了,李周可不能重蹈覆轍,被廣告板砸死的人,自己應該是超級倒楣的,雖然比不上那些掉糞坑,被車撞死,還有什麼掉井口的,但也是十分不行。

    男子沒有回應,雙眼一直放在李周臉上,沒有多少皺紋的臉蛋,此刻出現了歲月的痕跡,滿滿一堆,堆積在一起,仿佛敵不過歲月的吹蝕,馬上就要行將就木的人了。

    “奇怪,奇怪。”

    嘟囔著奇怪,聲音不大,三人都聽得很清楚,李周不是很在意,奇怪就奇怪了,有什麼奇怪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麼說,想起之前遇到的算命先生沒有一打也有十來八個吧,每個人都會這一套,早就習慣了。

    可是……。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按理說不會這樣的?天命之人不是已經出現了嗎?為什麼會如此,難道是異人乎?”

    “異人”二字出口,男子胸口一頂,一股通紅湧到了脖子上,緊閉的嘴巴死死支撐住,身體搖搖欲墜,隨時都要摔倒,李周趕緊上去扶著他,手還沒到,他的身體一頓哆嗦,一口鮮血噴出來,一口之後,又是一口,連續兩口,他才停止了噴灑。

    鮮血落地,染紅地面,落紅般絢麗,那般淒慘,給地面鋪上了一層風采,李周擔憂喊道:“老師,你沒事吧?”

    “老先生,你沒事吧?來人啊,來人啊。”趙婉霜驚慌失措間,驚呼大叫,來不及想那麼多,高亢的聲音傳出去之後,耳邊傳來了行人的聲音,不到一會兒,就跑來了一群護衛,護衛上前正要詢問,看到李周,還有那個男子,不,如今是老先生了,驚慌行禮。

    “屬下拜見皇子殿下,拜見大人。”

    聲音輝煌,李周揮了揮手,士兵趕緊上前扶著老先生,老先生精神萎靡一陣子,頃刻間恢復過來,推開了身邊的人,站直了身子,擺手道:“你們下去吧,這裡沒事。”

    “大人,你……。”

    “還不走?”

    “是,大人,屬下告退。”士兵敵不過老先生銳利的眼神,乖乖退後,不敢多逗留,他站直之後,轉身看向了李周,嘟囔著剛剛那句話:“異人乎?異人乎?”

    擔心過度的李周,剛剛沒有仔細聽老師的話,如今再聽起來,如何不明白,如何不清晰,心中頓時翻起了驚天巨浪,無以復加,心情動盪不平,震驚望著自己的老師。

    話說不出來,神色已經完全表達。

    老先生仿佛從李周的臉上得到了答案,神色更加蕭瑟,不知道是笑還是苦笑,亦或者是都沒有?

    異人乎?

    異人乎?

    驚天炸雷,轟然一聲炸裂開了李周的心頭,異人,異人,說的就是他,異人,字面上的意思是說他人,其他人,而這就正好是指李周。

    異人還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能人術士,有超外能力的人,那是奇人,異人。

    顯然,李周不是哦後面那種,那就是前面的那種。

    其他人,他的靈魂佔據了李哲的身體,奪取了他的記憶,所有一切,可他還是他,不是李哲,李哲已經不在了,如今在這具身體裡面的是李周,一個靈魂與另外一句身軀的合體。

    進一步而言,他依舊是他,異人,就是指向他。

    老先生怔怔出神,盯著李周看了很久,很久,不言不語,趙婉霜感覺到很奇怪,從李周的言語中,她仿佛可以猜測出眼前的人的身份,沒錯,他就是李周的老師,也是李旦的老師,那個不斷喊苦喊冤的小屁孩的老師——師崇山。

    既然是他的老師,那麼久沒見面了,再相見不是兩眼淚汪汪嗎?就算不是兩眼淚汪汪,也應該有說有笑吧?總不會像如今這般,寂靜,死一般的寂靜,一個是發瘋了嘟囔,一個是發愣了站著。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喂喂。”

    趙婉霜推推李周的手臂,李周回神過來,看了一眼趙婉霜,趙婉霜指著他的老師,比劃一下,大概就是讓李周開口,化解這份尷尬,李周苦澀一笑,他也想這麼做,可不行啊。

    他好像猜測了什麼?

    師崇山眼神恍惚不定,瞄著李周看個不停,看了一眼,又沉吟一下子,沉吟夠了又看,臉上充滿著猶豫,抬頭,點頭,抬頭,點頭,抬頭點頭之間,他反復迴圈,最後直接離開。

    踏著腳步向前走去,走向了李旦的宮殿,李周傻傻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背影拖得很長很長,仿佛蹣跚的老人行走困難,隨時都會堅持不住,這讓李周想起了上學時讀過的朱自清先生的背影,也大概如此吧。

    “安守本分嗎?”

    他沒有說話,李周卻從他的背影中看到一點東西,是讓他這麼做嗎?這也是他想要的,爭奪什麼功名利祿的,與他無關,他只想好好逍遙自在,何必活得那麼累呢。

    低頭沉吟,暗自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仿佛看到了李周的沉默,那個背影更加有力,堅挺前進,趙婉霜迷惑看著兩人的交流,不言不語,奇奇怪怪的,什麼都看不懂,她發現,自己好像看不懂李周,看不懂自己這個未婚夫。

    那些聽來的言語,那些常人所言語的事實,似乎好像仿佛並沒有什麼卵用。

    一天的見面,她看不懂他,他卻看懂了她。

    她疑惑很多,卻得不到解釋。

    也許,這就是開始。

    也許,這就是結束。

    看著那個逐漸遠去的背影,趙婉霜有些動盪,有些好奇,更多的是追趕。

    “等等我啊,你不要走那麼快,我跟不上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4:21

第六十一章 曹姑娘的閨房

    皇宮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李周不緊不慢從皇宮內出來,踏著有些沉重的腳步出來,腦海中一直回想著剛剛的那一幕,無法置信,不敢相信會有人如此說,而且還是自己的老師,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師。

    “他怎麼看出來的?難道真的有那種奇人嗎?”

    念頭剛起,很快被李周否決了,奇人,雖說史書上記載了很多奇人,古代有著極其隱秘的風水師,相師,可那種人不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嗎?怎麼會恰好是他的老師呢?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

    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他的老師可是一個儒家弟子,純正無比,比珍珠還要真上很多的儒家弟子,又怎麼會那種奇術呢?

    學術分派在古代可是有著很大的隔閡,兵家,道家,儒家,乃至陰陽家等等,都不會有什麼交錯的地方,最多也就是競爭,或者是死仇,一般都不會把自家的道理給別家學習的道理。

    唐代更是這樣,儒家盛起,是其他學術難以比擬的,要說其他教派學習儒家的東西還可以理解,儒家的弟子學習其他學說的情況,少之又少,幾乎上沒有。

    這就讓李周更加不敢相信了,走出皇宮,身後依然傳來讓人心煩的壓抑,壓抑著內心,所有的情緒,所有的情懷,瞬間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給狠狠推回去,絲毫情面都不給,無情封印住,無法釋放出來。

    難受,憋屈,乃至有些恐慌。

    “我該怎麼辦?”

    步伐輕輕踏起,李周開始了他漫無目的的前進,一步一步走著,他都不知道自己朝著哪裡前進,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裡,任由著自己的腳步帶領。

    經過了街道,繁華的鬧市,經過時間的洗刷,也開始到了最後輝煌的時候了,該收攤了,很多的攤檔逐漸收攤,不做生意了,吆喝聲少了很多,幾乎上沒有了,笑臉的人們,似乎在為今天的受益而開心,而也有些不開心的人,今天聲音不怎麼樣的商人,神情稍微憂傷。

    不過,都抵不過一顆回家的心,動作絲毫不慢,到了晚上可就出不去城了,繼續逗留,可是會蹲大牢的,長安的夜晚可是宵禁的,除了更夫,和一些官兵,其他人一律不允許出來,否則,隨便給你蓋上一個罪名,夠你受罪的了。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走一步算一步了。”想不通,想不懂,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李周索性不想了,想下去也是沒用的,身體停住,腳步落下,環顧四周,李周看著周圍熟悉的街道,周圍忙碌的人群,還有些匆忙趕路的人們,的走走停停,誰都沒有特意關注李周。

    畢竟在這些人當中,李周不算很矚目,就是身上的衣服顯眼了些,不能得罪,那些平民百姓走過李周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李周撲向他們,腳步不由得加快了許多,看到此,李周只是笑笑,沒有說些什麼,這裡是唐朝,不是社會主義社會,對於他們而言,不能得罪的人很多,李周就是其中之一了。

    “我這是到了東市?我什麼時候走到這裡的?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李周迷糊看著周圍,還是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來到這裡,他記得自己和趙婉霜分開之後,獨自走向了回家的道路,一直向前走,怎麼到了這裡呢?

    不懂,不明白。

    “看來我有些模糊了,竟然連自己走到哪裡都不知道了?夠傻的。”李周心頭埋怨自己幾句,幸虧這裡是長安,治安很安全,要是在其他的地方,這麼走法,很容易出現意外的。

    環顧四周,這裡雖然有些陌生,來過一兩次,有點印象,可是不深,李哲的記憶中也很少來這邊,畢竟長安太大了,居住的環境也是不一樣,人與人的差別也很大,商人,官員,以及皇親國戚的居住地有著鮮明的區別,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以前的李哲,很看不起這邊的人,所以很少來,多數去的都是茶樓,還有一些風月之地,談談風情,聊聊人生理想,做一些人類最偉大的事情————繁衍後代。

    不知不覺走到這裡,李周認真看了一遍周圍,發現其中一間好像自己來過,而且記憶很深,高大的門戶,上面一塊牌匾上學著幾個大字,太遠了,李周看不清,不敢莽然下定論,向前走幾步,走到了那座府邸面前,終於看清了那幾個字是什麼,大大的“曹府”,曹姑娘的曹,很容易辨認,看到這個曹字,李周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了,這裡確實是他腦海中那個地方,沒有錯。

    曹姑娘來過他府上那麼多次,曹姑娘的家,他可是早就打探清楚了,想要知道不是很難,憑藉他的身份,去金吾衛或者是大理寺一問就知道了,不需要費太大的力氣,兩邊都有人,李周很容易就獲取了,再次來到這裡,好像冥冥有股神秘的力量指引著他來這裡,額,想太多了。

    “既來之則安之。”

    李周很釋懷接受了這個結果,最好的結果了,既然來了,沒理由直接走吧,多對不住曹姑娘啊,也多對不住青兒啊,更加對不住自己,還有憋了很久的弟弟了。

    看著這道緊閉的大門,李周腦海中的不由得冒出了一句話“我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了。”嗷嗚,嗷嗚。

    “啪啪。”

    動作不慢,不來都來了,不進去一趟豈不是很對不住自己嘛?李周想都不想直接敲門,敲門聲清脆而有些嘈雜,裡面沉寂一段時間之後,傳來了細小的開門聲,李周心情更加急切,有種近鄉情更怯的味道。

    “誰啊?難道不知道我家少奶奶是當今皇子……。”

    門戶還沒開,聲音先傳來,霸道而有些動聽,野蠻不失風度,李周聽聲音已經知道了來者何人了,除了青兒還有誰,這麼霸道,他們家的可兒都沒有那麼霸道。

    “啊,皇子殿下,你怎麼來了?”

    詫異,想不到,手上動作停頓在那裡,身體僵硬了一下,很快恢復,微笑中有些羞澀望了幾眼李周,嬌滴滴問道。

    “怎麼?不歡迎我?”

    李周開懷樂了,看到了這個小妮子,心情不由得好了,大步走進去,青兒頭顱在外面不斷瞄來瞄去,似乎在尋找些什麼東西,緊張兮兮的,看到了外面沒有人,一個人影都沒有,並沒有那個兇悍的菜刀女郎,這才鬆了一口氣,快速關上門戶,笑嘻嘻道:“殿下,你自己一個人來嗎?”

    不敢確定的她,再詢問一遍,生怕惹出什麼事端,李周微笑點點頭,伸手敲了敲她的小腦袋,哈哈道:“當然了,你以為還有誰要來?”

    “嘻嘻。”青兒不怒反樂,燦爛的笑容,天真無暇,硬是拖著李周向裡面走去,李周加快腳步跟著進去,還沒到曹姑娘的房間,青兒忍耐不住大聲狂喊:“小姐,小姐,快點出來,出大事了。”

    “小姐,小姐。”

    聲音很大,給李周的感覺是房子在抖動,房間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一道充滿了魅力的聲音從中傳出來:“出什麼大事了?你小妮子就知道胡……鬧?”

    門戶開啟,臉蛋一下子僵硬在那裡,僵持在一起的肉微微抖動,紅通,粉紅粉紅的,心臟兒撲通撲通狂跳,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指著李周哆嗦道:“你怎麼來了?”

    “嘻嘻。”青兒微微笑著,一臉得意的模樣,怎麼樣,嚇到了吧?讓你淡定,讓你整天說我毛毛糙糙的,今天風水輪流轉了吧?終於到你了吧?嘻嘻。

    李周揉揉手掌,笑道:“我來了。”

    笑容多少有些尷尬,畢竟自己好像是第一次來這裡,來到她的房間,曹姑娘沉吟了一陣子,瞥了一眼青兒,羞澀道:“恩。”

    “我可以進去嗎?”

    “不行。”

    “可以。”

    異口同聲,兩道聲音嚇得李周不要不要的,瞪大眼睛看著身邊大喊可以的青兒,以及那個身體哆嗦得更加厲害的曹姑娘,兩雙眼睛激發出亮麗的光芒,李周感覺那些光芒隨便逸散出來一點,瞬間秒了他。

    “那個,我還是先走一步了。”

    此處危險,不宜久留,三十六策走為上策,李周撒腿就要跑,青兒動作更快一步,一把捉住李周,猛力一推,不管三七二十一,推人,關門,鎖門,然後瀟灑離開。

    留下了懷抱著曹姑娘的李周,傻傻的,愣愣的,不知所措,暖香在懷,曹姑娘此刻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心頭恨透青兒了,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就算你想這麼做,也不用這麼明顯吧?

    同時,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李周抱著她,嗅著她的香氣,身體一下子有了反應,支撐著她那裡,曹姑娘臉蛋更加紅通了,她不是那種不經人事的少女,知道那是什麼?

    萎靡氣息縈繞在這間不大的房間中,李周看著沉默的曹姑娘,輕聲道:“我要開始了。”

    “恩。”

    “真的哦。”

    “……恩。”

    蚊子般的聲音之後,便是天雷勾動地火,乾柴遇上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4:22

第六十二章 降工資的對手

    時間嘩啦啦過去了很多天,這一天,陽光依舊明媚,充滿了春天的氣息,即將步入夏天的天空,已經隱約間冒出了屬於夏天的狂熱感,刺激著人的蓓蕾,讓人有些急躁。

    “啪啪。”

    極大的敲門聲,敲醒了早晨的第一道陽光,溫暖的陽光照射下來,模糊的光線,透過了重重的阻隔之後,降落到了一道身影上,學生衣袂,束著獨特的發梢,焦急站在門外,踱步左右,向前一步不是,退後一步也不是,腳步糾結不安,仿佛前面是懸崖,後面是猛虎,前後不得。

    “快點出來,快點。”

    心頭焦急,楊炯沒空欣賞美麗的景色,每天都看到的景色,昨日還覺得不一樣,有著特別的美麗,今日一看,才發現一切都是錯覺罷了,罷了。

    自從一封書信來到了他的家後,改變了他所有的行程,驅除了他到目前為止的平靜,往日那般風平雲淡的楊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急躁的螞蚱,恍如被熾烤在油鍋上,彈跳不得。

    “怎麼還不出來呢?”

    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伸手去敲門,手還沒接觸到門,門戶打開了,露出了一顆警惕的人頭,警惕的目光伸出來,環視周圍,目光落到楊炯的身上,神色放鬆下來,推開了半掩的門戶,笑臉問道:“你是……楊……公子?楊炯楊公子?我家少爺的朋友?”

    楊炯連忙點點頭,此刻他顧不上為什麼他會記得自己,平常都是他家少爺降工資去找他的,他倒是很少來他的家,畢竟他的家不是一般人家,來往多了對自己以後的仕途不好,在同僚之間,自己也無法解釋什麼,索性就少去拜訪,數來數去,他來降工資府上就那麼幾次,還是特別急的。

    此人是降工資家的管家,至於叫什麼,楊炯沒有問那麼多,直接進入主題:“你們家少爺在家嗎?”

    “在家,在家,正在屋子裡睡覺呢,不知道楊公子你找我家少爺有什麼事情嗎?”管家推開大門,讓楊炯走進來,笑著帶路,一直穿過大廳,院子,來到了降工資的房間,楊炯上前就是推門,不給管家稟報的機會,管家看到楊炯直接進去,搖搖頭,笑著離開了。

    楊炯進去直接掀開降工資的被子,大睡的降工資突然感覺到一股冷風吹來,打了一個激靈,模模糊糊睜開眼睛,映入眼眸就是楊炯的臉蛋,殺氣騰騰,咕嚕一聲,降工資緩緩後退兩步,抱著被子,十分委屈道:“楊兄,你怎麼來了?你是……?”

    怎麼來到我的房間的?什麼時候來的?來幹什麼?

    降工資的臉上充分表明了他內心的不平靜,楊炯的眼神有些嚇人,嚇得他小心肝噗通噗通狂跳,一刻都不能平靜,楊炯氣不到一處來,伸手就是一封書信甩過去,狠狠摔在降工資的臉上,啪的一聲落下,書信落到降工資的手心,降工資迫於壓力打開了書信,仔細看了一遍之後,邊看邊關注楊炯的情況,不敢吭聲,看完之後,小心疊好書信,放在楊炯面前,勉強擠出一絲笑臉。

    “不要在我面前擺這副模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目光嚇人,滲透出寒冷精光,降工資恍如在火熱的沙漠中突然遭遇了一場暴風雪,淹沒了他整個人,生死不知,哽咽一聲,弱弱回答:“不關我事。”

    “恩?”

    目光更加嚇人了,手都抬起來了,楊炯向後退一步,後面就是牆了,退無可退,無路可走了,只能認命了,降工資嘻嘻道:“是我做,都是我做,不過這真的不怪我,都怪他們那些混蛋,如果不是他們逼著我,我也不會這麼做的。”

    事情回到了兩天前,我們的降工資在喝著花酒,喝得有點頭暈,準備回家,誰知道這時候,遇到了一個混蛋傢伙,見面就是嘲諷他,鄙視他,淨說一些不入耳的廢話,最讓降工資不服的是,他竟然當面罵自己,真是奶奶個熊的,士可忍,爸爸不可忍啊。

    降工資不甘示弱,回頭嘲諷他,一頓白熱化交戰之後,兩人部分勝負,當然了,唐代的文人雅士可不是現代吵架之人,不服就打架,人家可是罵人都不說一個髒字,不是同一個層次的,出口成章(髒)就是從這裡開始的,文人騷客,能比的就是詩詞歌賦。

    唐代嘛,自然是最盛行的詩歌了,楚辭漢賦、唐詩宋詞元曲清小說,沒有文采的讀書人不是一個合格的讀書人,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可是文也是有個高下的,而分個高下吧,就有了詩歌文采之鬥了。

    文人騷客成堆,做官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文采很好的人,沒有文采很難被人錄取,而且,這時候科舉考試還不是很盛行,不想後代,通過考試可以獲取前途,最後就是做官了,做官做官做官,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當了官,錢就有了,只要你想要貪的話。

    降工資的文采,不用多說,菜的摳腳,那個人的文采也一樣摳腳,兩人你來我往之下,還真的難以分個高低,於是就有了這個書信之事,改日再戰,三天後,不見不散。

    聽完了降工資的解釋之後,楊炯不知道怎麼說他,罵他,不行,他這種人已經是銅牆鐵壁,刀槍不入了,特別是臉皮這部分,看成絕跡了,不罵他,自己心就不舒暢,打他,打不過,這裡是人家的地盤,不打,自己又不想這麼放過這個混蛋。

    “楊兄,不要動怒,這次可就要看你的了。”

    似乎吃定了楊炯不會拿他怎麼樣,降工資不慌不忙從床上起來,穿著好衣服之後,一頓梳洗出來,面對楊炯那吃人般的目光,降工資一點不介意,爽快搭住他的肩膀,微笑道:“楊兄,這次兄弟可就真的靠你了,你一定要幫我狠狠收拾那個混蛋,最好讓他不敢出來混,竟敢罵本公子,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還真以為我是好欺負的了。”

    “一邊去。”楊炯一把推開他的手,跟他在一起,絕對沒有好事,三言兩語就可以賣了自己,可惡的是,自己還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暈乎乎的,倘若不是那封書信,恐怕到時候就真是被忽悠過去了。

    降工資可不會就此屈服,死纏爛打上去,摟住楊炯,不給他放開,楊炯無情推開他,降工資又黏上去,任憑你怎麼對待我,哪怕是我本將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也在所不惜的。

    “一邊去,不要煩我。”

    “不要動怒了,息怒息怒,楊兄。”

    “哼。”

    “楊兄,我們一起去找李兄可好?”

    “不要。”

    “楊兄,說定了啊,我們一起去。”

    “不要。”

    “楊兄……。”

    “……。”

    兩道身影在打理與推開之間反復迴圈,你搭上來,我推開,就不要讓你靠近,你推開,我搭上來,反正我是賴定你了,不給你走。

    ……

    長安街道某處府邸,穿過了重重街道,高門大戶之後,是小院子,院子裡面是幾道人影,聚集在一起,窸窸窣窣些什麼,神情十分囂張,不可一世,眉宇間,沒有羽扇綸巾的豪爽,也沒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霸道,有的是陰謀的奸笑。

    怪異的笑聲從前面一個人傳到後面的人耳邊,一個傳一個,笑聲頓時響起,不屑的聲音混雜其中,更添幾分豪情。

    “武公子,你放心,有我們在,不管是誰,來一個,我們打一個,兩個打一雙,就怕他們不敢來,既然武公子你盛情款待我們,我們保證不讓你失望的。”

    一個男子十分驕傲舉起了酒杯,傲氣道,這一刻,仿佛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其他人不過是他一隻手就可以捏死的螞蟻,毫無反抗之力。

    “是啊,武公子,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們怎麼是也是國子監監生,不管來者是誰,見到我等,不費吹灰之力。”

    另一名學生模樣的公子迎合道,笑容間充滿了自豪,國子監三個字,已經代表了一切,身邊的人紛紛響應,不敢落下。

    “武公子,你無需擔心,有我們在呢。”

    “是啊,我等會可是國子監監生。”

    “不管是誰,遇到我們,一合之敵罷了。”

    無情的放肆,無情的嘲諷,被稱作武公子的小白臉,聽到這樣的話語,身心輕鬆,舉起酒杯,大呼道:“本公子不是不放心你們,只是那小子也不是簡單人物,不過,你等這麼說了,那就是本公子多慮了。”

    “來,來,我們舉杯。”

    “是。”

    “是。”

    “慶祝明天勝利。”

    “為我們的武公子乾杯。”

    酒杯碰撞聲,高呼聲,振奮聲,尖叫聲,不絕於耳,奢靡的餐桌上,很快杯盤狼藉,亂糟糟一堆,盡情放縱之後,他們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中。

    而我們的李周,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呢?即將等待著他的會是什麼事情呢?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4:23

第六十三章 詩會

    “你說說吧,你們又有什麼事情?不要和我說沒有事情,看你們的樣子,不像是沒有事情的樣子,不然你們也不會這麼早來找我。”

    李周慢條斯理吃著早餐,頭也不抬,低聲說道。

    可兒坐在他的對面,早已經放下了碗筷,冷眼盯著兩人,內心已經蠢蠢欲動,這兩個傢伙又來了,一看就不像是有好事的樣子,劉伯也真是,不提前告訴我一聲,直接讓他們進來,哼。

    冷悶著氣,可兒一點胃口都沒有,看著兩人微笑的樣子就來氣,李周忽略可兒的表情,他理解可兒的心情,這兩個傢伙每次來都沒有好事,前面兩次叫他出去,誰知道都遇到了刺殺,雖然刺殺的對象不是他,也不是他們,可是也夠可兒擔驚受怕的了,能不擔心嗎?換做是其他的人啊,門都不給進了。

    降工資欲言又止,看了眼憤懣的可兒,注視著她那只手已經伸入了桌子下面,仿佛在拿出些什麼東西來,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好像想起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腳步向前一踏,隨時用力逃跑,楊炯呢,無視降工資哀求的目光,這個混蛋,每次都讓他不得安寧,這一次,看他怎麼解釋。

    沒人搭理,沒人救他,李周大口大口吃著,仿佛兩人在他眼中已經是透明了一樣,不存在,降工資知道了,兩人是在等自己開口,這種事情,他們可不敢開口,虎視眈眈的可兒在一邊,隨時出動,見識過可兒的可怕,降工資深深呼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點笑臉,諂媚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不知道明天李兄是否有空,當然了,沒空也不要緊的,我不在乎的,李兄。”

    前面說著不在乎,後面那個眼神,期盼啊,似乎不想從李周口中聽到我沒空三個字,瞪著小眼望著李周,可兒狠狠瞥了一眼過來,嚇得他頓時收縮回去,李周放下碗筷,款款道:“你還是說是怎麼一回事吧?”

    你不說,我也不敢出去啊,你不知道可兒生氣可是很嚴重的嗎?雖然不會對我怎麼樣,可我的一日三餐可是掌控在她的手中,他可不想每天都是大白菜,那種生活不是人過的。

    如今有錢了,不再是之前那個一日三餐都搞不定的李哲了,降工資沉吟一陣子,眼神一定,下定了決心,一五一十說出了當天的事情,包括那個強勁的對手,兩人爭鬥的過程,其中還有那難分難解,白熱化的詩歌之鬥,可謂是‘驚心動魄’,說得李周都不敢相信了,竟然還有人敢和降工資比文采,而且還不分上下,這都是什麼人啊。

    不要看降工資的老父親是當朝的宰相,文采出眾,非比尋常,俗話說虎父犬子,減工資就是最經典的解釋,犬子是犬子了,還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犬子,對於詩詞方面,七竅通了六竅,還有一竅不通,那個人是在是厲害,一般不學無術。

    這樣的文采,竟然還如小學生一般,約鬥,這不是顯示版的放學後不要走,我們校門口不見不散嗎?李周也是醉了,不懂他們的世界了。

    “你們就這樣開始了約鬥?”

    有些不相信,還有這樣的人?

    降工資認真點點頭,憤怒大聲道:“是的,李兄,這一次你可要幫我啊,那小子竟然說我不學無術,一個廢物,我不服啊,那小子算是什麼人物,要不是他家出了個大人物,他哪敢和本公子大聲吆喝啊。”

    “啊啊,那個混蛋,李兄,你可不能看著兄弟被人無情嘲諷啊,一定要幫幫我。”

    說著,降工資直接走到李周身邊,哭聲哀求著,那可憐模樣,讓可兒的手緩緩放開,捉著的那把閃閃發光的菜刀也收了進去,既然是這樣,這次我就不削你們了。

    李週一把推開這個噁心的傢伙,還不學無術呢,說的是你自己吧,你哭就哭啊,為什麼還要把手放在我的身上,看著就噁心難耐了。

    “你先走開,看著你就噁心了,連一個小屁孩都鬥不過,還好意思找我,竟然還讓我們幫你出氣,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

    恨鐵不成鋼啊!!

    降工資臉色更加難看了,憋得通紅,楊炯也不忘嘲諷道:“是啊,竟然還做什麼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打不著,打著大屁股,我看你是想屁股想多了吧?”

    “噗。”

    可兒更加無情嘲諷,直接噴出一口水來,李周迅速躲避過去,降工資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直接中臉了,無情被打臉了,降工資更加委屈擦去臉上的水跡和吐沫,傷心難耐,難道不好嗎的?我覺得這首詩很好啊,多美麗啊,一群不懂欣賞的人。

    李周苦笑不得啊,自己平時在他耳邊不小心吟了那麼兩句,他竟然都記得了,還學以致用,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好了,也不瞧瞧都什麼時候,這種大作是隨便就能說出來的嗎?

    “你啊?”

    “我什麼我?還不是你?哼。”

    看到李周就有底氣了,倘若不是李周,他也不會這麼悲慘了,那個人哪是他的對手,還不是這首詩的錯,讓我英明盡喪,節操掉了一地。

    他是忘記了後面那一句話是什麼,當時顧不了那麼多,看到了無數的花白的屁股,思如湧泉,這不,就來了一句嘴貼切的詩句,一句嚇得那個人回家找爸爸了。

    但是,後果就是……,哎,說多都是淚啊。

    “哎。”

    “哎。”

    深深歎息,楊炯對降工資無語了,而深深歎息,降工資感覺世界沒愛了,發出內心的聲音,李周看著兩人不約而同的動作,不客氣道:“你們就不要演戲了,就你們那點技術,還想要騙我去,你小子不要裝了,說說那個人是誰吧?你也不要說不知道,你小子什麼梗,絕對不會就此放過別人的,他家的底細你應該都找人查過了吧?”

    降工資像是被拆穿了陰謀的傢伙,臉皮難得紅了,扭扭捏捏道:“那小子,其實李兄你也認識,真要算起來,他還是你表親呢?”

    “哦,表親?不會是?”

    降工資點點頭,認真道:“沒錯,李兄,我想你已經有了答案了吧?那個人姓武,好像叫做什麼三思,四思的,管他什麼思,就是武家的梗了。”

    “李兄,這一次無論如何你都要幫我,最好狠狠削一頓那小子,讓他敢這麼囂張,還真以為長安是他們的家,來去自如了。”

    鬱鬱不得志的降工資,十分不服,李周心中忍不住驚呼大叫,武三思,竟然是這個傢伙,看來我得好好去會會這個傢伙了,來到這裡那麼久,還真沒有見過這個大名人呢。

    一個靠著他母親庇護才得以囂張跋扈的傢伙,李哲他們的競爭對手,一個可惡極了的傢伙,史書上記載的都是他的一些囂張跋扈的事情,欺負人是小事,冤枉人,調拔離間可還是他最拿手的事情,這種傢伙,一定要讓他長長見識了。

    “放心吧,姜兄,有我們在,你不會有事的。”

    既然是他,怎麼說也要去會一會了,免得以後遇上了,不知所措,降工資得到了李周的點頭,開心極了,笑臉恍如開滿了鮮花,耀眼奪目,絢麗多采,嘮叨了一陣子,在可兒哀怨和憤怒的目光下,他們飛一般離開了這個危險的地方,出門,上馬車,快速趕路離開,絲毫不敢逗留。

    他們離開之後,可兒站起身來,收拾著桌面上的碗筷,淡淡道:“少爺你真的要去嗎?我聽說那個武三思可不是什麼好人,仗著有皇后娘娘的撐腰,囂張跋扈,不可一世,整個長安都知道他的臭名,見到他,撒腿就跑,你要是遇上他,我怕……。”

    “怎麼?怕你家少爺吃虧了?你就放心吧,你家少爺我是那麼容易吃虧的人嗎?我不去欺負被人算好了,他們哪敢來欺負我?”

    李周幫忙疊好碗,微笑道:“你小妮子就是想太多了,要是你覺得不放心的話,到時候你也可以跟著一起去啊,反正又不礙事。”

    “真的?”

    “真的。”

    “不騙我?”

    “呵呵。”

    “少爺你不是不喜歡奴婢跟著嗎?特別是去那種地方,恨不得奴婢在王府內呆著呢?”

    笑不過三秒,臉蛋又像是苦瓜般苦澀,嘟著嘴,生悶氣呢,李周苦笑不已,不就是那天沒有回來嗎?有必要這麼個樣子嗎?

    “額?”

    “你去還是不去?不去的話,少爺我可就找西門北去,我想她應該很樂意去的。”李周裝作走去西門北的房間,要叫她一起去,腳步還走出兩步,可兒立馬捉住李周,用她那小到蚊子般的聲音道:“少爺,我去。”

    “嘻嘻。”

    李周手捏住可兒的下巴,貼過去,吹氣道:“這就對了嗎?”

    暖氣吹來,臉蛋癢癢的,可兒臉蛋撲騰一下紅了,心臟撲通撲通狂跳,根本停不下來,愣了一會兒,可兒迅速推開李周,撒腿一跑,咻的一下不見人影了。

    看著可兒害羞的樣子,李周摸摸下巴玩笑道。

    “害羞什麼呢?又不是第一次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4:26

第六十四章 梅花落,意喻人

    第二天一早,我們的降工資就來敲門了,聲音不絕於耳,延綿不絕,回蕩在清晨的王府內,打醒了沉睡中的小鳥,花草樹木,步伐緩慢,不慌不忙走到門口,馬車已經備好了,小五一大早就等候在門前,管家劉伯前來開門,映入眼中的是已經迫不及待的楊炯和降工資兩人,一臉困意的楊炯,手死死被降工資拖住,不用多說了,肯定又是降工資威逼他了。

    “早。”

    “早。李兄。”

    “早……??李兄,他們是?”

    “哦,她們啊,跟著一起去啊,有什麼問題嗎?”李周饒有意味望著降工資,降工資看過去,可兒殺人般的目光掃過來,頓時換了臉色,嘻哈道:“哈哈,沒事,沒事。”

    “怎麼她們也去呢?該死的。”降工資低頭嘀咕一聲,聲音剛落,劍已經出鞘,錚的一聲架在了降工資的脖子上,鋒利的劍芒,銳利逼人,距離他的脖子只有那麼一點距離,稍微一動,腦袋就要搬家了,降工資後怕退後兩步,拍拍胸口,不敢嘀咕,乖乖閉上嘴巴。

    “好了,西門,收起劍來,這樣多不好啊,嚇到了我們的降工資了,姜兄你沒事吧?要不要請個郎中看看,醫藥費我出了。”幸災樂禍,不知道為什麼,降工資從李周的聲音中聽出了我很得意的意思,似乎在說看你還敢不敢亂說話,這下子惹禍了吧?

    楊炯暗自捏了一把汗,幸虧自己沒有出聲,他就知道李周府上的人都不是一般人,特別是女人,凶得啊一塌糊塗,一個可兒就夠他們兩個受罪的了,如今還多了一個冰冷冷的美女,雖然很好看,可是無福消受啊,還是李兄厲害,能夠降服她們。

    “我們可以走了吧?”李周好笑地問降工資,降工資不敢說什麼,直接拉住楊炯上馬車,一刻都不敢停留,李周搖頭對著西門北道:“你看你,嚇得他跑了。”

    西門北動了動腰上的劍,沒有說一句話,李周也不自討沒趣,帶著她們上了馬車,馬車漸漸行駛,其中小五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大大咧咧,囉裡囉嗦的他,今天格外安靜,李周也不打擾他,獨自養神,馬車上一片安靜,時間逐漸過去,平穩的行駛之後,馬車停了下來,小五的聲音終於響起了。

    “殿下,到了。”

    “到了。呼。”

    李周睜開眼睛,呼出一口悶氣,率先一步出去,然後是可兒,西門北,下車之後,李周吩咐小五一聲,小五趕著馬車離開,馬車走後,楊炯和降工資走了過來,指著前面的茶樓,開口道:“李兄,就是這裡了,那個混蛋和我約好是這裡了,不知道他敢不敢來?”

    聲音都大了不少,有了底氣,李周翻了翻白眼,無視他,直接走進去,茶樓內分有兩層,上面一層比較安靜,下面一樓就很空曠,坐著一些很早出來吃早餐的人,喝著酒,聊著天,看到李周他們到來,看了一眼,繼續喝酒,李周等人走上二樓,掃視周圍一眼,很古樸,很好看,比那些鋼筋混凝土好看多了,有股特別的味道。

    李周心中暗自點頭,降工資不斷尋找著人,終於在一個方向上定格住了,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輕聲道:“李兄,那個傢伙就在那裡,你看,是那傢伙,最中間的那個,其他那些人是他邀請來的同伴,都是國子監的學生,那小子還是有點手段的,竟然可以邀請到那麼多人來,我們是不是?”

    有點少人?何止有點少,是很好好不好,他們少說也有十幾個人,都圍成了三桌了,他們呢,只有一二三四五,五個人,不多不少,正好五個,人數上弱了氣勢,那邊的那個人也看到了降工資,頓時大聲呼喊:“小子,你還真趕來,我還以為你今天要當縮頭烏龜呢。”

    “哈哈。”

    “哈哈。”

    嘲笑聲一下子驚動了下面的人,抬起頭來,看著兩邊互相對峙的兩隊人馬,興趣不由得提起來了,不再說話,不再喝酒,靜靜看著,有好戲看了。

    “一大早就聽犬吠聲,有些煩惱啊。”降工資開口就嘲諷,不落下風,那幾個人頓時噎住了,通紅著臉指著李周等人,武三思身邊走出來一個人,囂張指著降工資,大聲道:“猶問囂張小兒倡狂,張口閉口無恥之言,實乃是有辱我等斯文,在下不才,乃國子監學生趙隆通是也。”

    “趙隆通?”

    降工資轉過頭看向了楊炯,楊炯搖搖頭,看向李周,李周搖搖頭,降工資咳嗽一聲道:“不認識。”

    “哈哈哈。”

    “哈哈。”

    下面的人頓時吵翻天了,被降工資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震懾到了,人家都自報姓名了,你好歹給個面子,寒暄一番,這麼直接,對面那個趙隆通,真的是隆通了,指著降工資,說不出話來,連喊幾句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退了下去,看來是被氣得不輕啊。

    “還不錯哦,這小子口才還是有點,氣死人不償命哦。”李周好像發現了降工資有一樣優點了,十分難得啊,對面的人又走出來一個人,這一次他不報性命了,開口就道:“清晨聞犬吠,心有不耐煩,抬頭一看天,原來一黑犬。”

    “好。”

    “好。”

    下面的人轉頭看向了李周等人,看他們怎麼應付,這麼好看的場面,很少見,一開口就是這種詩詞,不再遮掩臉面,一般人都是寒暄一番,一言不合就留下一首詩直接走人,或者是被某人的文采給震懾到了,通常都是如此,今日這個,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有犬自吠之,自大而狂妄,雙眼頂額頭,抬頭一坨屎。”

    說文采,降工資不弱於任何人,此言一出,以後的文鬥可就沒有對手了,站在身邊的李周被降工資超正常的發揮給震懾到了,平常怎麼不見如此厲害,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噗呲。”

    忍不住了,可兒忍不住了,笑出聲來了,身體趴在李周的身上,淚水彪灑道:“少爺,他這也太……。”

    牛叉,無敵了,此人已經無敵於天下了,出口成章(髒)啊,無可比擬,掉了一地節操啊。

    西門北冰冷的臉色有些動容,被他那無與倫比的文采給震撼了,楊炯不發一言,站在身邊,無地自容啊,說好的詩會呢?說好的文鬥呢?就是這樣?

    被騙了,完全被騙了。

    “你……。”

    “你……。”

    那人被氣得狂吐三口鮮血,一坨屎,抬頭看見一坨屎,那是我自己,我……。

    直接氣暈了,武三思冷眼直視,一腳踢開那個人,掃視一眼降工資,不屑道:“哼,小子,不要以為兩句話就可以打敗我,本公子告訴你,不可能。”

    武三思直接推出了一個人,文質彬彬,器宇軒昂,風流倜儻,一身國子監監生服裝穿著身上,閃閃發光,步伐間,龍虎之氣逸散出來,震懾眾人,笑臉應對道:

    “何地早芳菲,宛在長門殿。夭桃色若綬,穠李光如練。

    啼鳥弄花疏,遊蜂飲香遍。歎息春風起,飄零君不見。”

    “此詩名芳樹,乃在下思慮春天即將過去,特寫來紀念春天的,還請指教。”

    詩詞唯美,所描述的情景更是讓人憧憬已久,這一首詩雖然不算是讓人無可反駁的經典詩詞,可也算上好詩一首,單單是前闕中的幾句,就讓剛剛降工資的詩詞自行慚愧,無可容身之地了。

    降工資眼睛一凝,深深注視此人幾眼,雖然他不學無術,詩詞一塌糊塗,可他還是有點鑒賞能力的,自愧不如,找不到好詩詞反駁,只能把目光看向了楊炯和李周了,楊炯淡淡看了一眼他,留了一個心眼,此人文采不錯,只可惜了,跟錯人了。

    “窗外一株梅,寒花五出開。影隨朝日遠,香逐便風來。

    泣對銅鉤障,愁看玉鏡臺。行人斷消息,春恨幾裴回。”

    “此詩梅花落。”

    你寫春天是嗎,那我就寫冬天過渡到春天的時候,你寫樹,我寫梅花,看你還能說些什麼,一首詩詞,沒有怎麼說梅花,也沒有多寫它如何美麗,而是從香氣,從行人的角度,側面反映出梅花的美麗,梅花的高傲,通過對梅花的描寫,反映出自己內心的思緒,悲傷,還有隱約間嘲諷你此人品性不好,跟錯人了。

    哪像我出淤泥而不染,恍如梅花般潔身高傲,不與世俗同流合污,一首梅花落,比擬了他此人恍如梅花落下一般,已經墮落了,此人沉默了很久很久,細細品味此中的意思,迷離的眼眸,模糊的思緒,嘴角喃喃自語,好像自我反省般。

    楊炯靜靜看著他,沒有打擾他,李周回頭看了楊炯一眼,果然夠牛叉的,初唐四傑就是初唐四傑,降工資交到這樣的朋友,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啊。

    那人眼眸一亮,抬起頭,認真看了一眼楊炯,拱手請教道:“敢問兄台稱呼?”

    “楊炯。”

    楊炯冷冷的聲音響起,沒有一點好氣,也沒有沉默,說出去又如何,我楊炯還會怕誰嘛?此人認真點點頭,轉身就走,好不瀟灑,武三思看著他直接離開,神色猙獰,此人是在當眾打他的臉,狠狠甩了個耳光,啪啪作響,好不憤怒。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4:27

第六十五章 武三思

    “你就是那個楊炯?”

    武三思陰毒看了一眼楊炯,令他更加憤怒的是剛剛那個男子,竟敢如此行徑,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裡,你鬥不過人家,他可以原諒,畢竟對面也不是善良之輩,沒有點實力哪敢和他鬥,而且對面那個帶頭人可是當朝宰相的兒子,虎父無犬子,他再不行,總應該認識很多厲害的人吧。

    失敗並不可怕,乖乖站到後面去,不要礙著我眼就行了,直接離開,揮揮衣袖,什麼話都不說,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這一刻,最讓武三思討厭的不是降工資,而是他。

    楊炯呢,不過是一個比較出名的人罷了,之前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天才,神童,自幼聰明好學,博學經傳,尤愛學詩詞,唐高宗顯慶十年,即是西元659年,他以十歲的年齡童試等第,待制弘文館,今年二十二歲,國子監中畢竟出名的一人,周圍這些人,都依稀聽過這麼一個名字。

    所以,楊炯一開口,他們都知道了此人是誰,傳聞此人詩詞頗好,沒想到這麼好,聞名不見面啊,武三思不得不正視他們,來了一個硬骨頭了,難以吭下去。

    “在下便是,不知道武公子有何指教?”楊炯直視之,平淡道。

    “哈哈,神童之名在下聽到了起繭了,不知道楊兄是否如傳聞那般厲害?”

    輸人不輸陣,武三思心中警惕的同時,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對於降工資,他是看不上眼的,不就是依靠著父親的名聲為所欲為嗎?他最看不起這種人了。

    李周呢,他沒有多大印象,所以第一眼認不出來李周,只是緊緊看著李周身邊的可兒和西門北,西門北的冷豔徹底吸引住他的目光,直接忽略李周,不停掃過來,拋著媚眼,西門北不是被李周死死壓住,早就拔劍砍頭了,管你什麼皇親國戚,不過揮劍而已。

    李周對於武三思有種厭惡的情緒,果然和傳聞中一樣,囂張跋扈,不可一世,色胚子一個,而且還有些不自量力,城府不深,表情溢於言表,一眼就可以收攬下來他的心情,這種人是真小人,假君子,要打就要徹底打死,不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你們都忍住,當做被狗咬了一口就行了,不能妄動,知道了嗎?”

    李周一手拉住可兒,一手拉住西門北,真怕她們壓抑不住,直接過去砍人,這兩個人可是帶著兇器的,不能放開他們,那人可是武三思,不是一般人,出了事情,他的母親很可能都不站在他的那邊。

    三思而後行。

    可兒和西門北晦暗點頭,眼神淩厲,李周當做沒看見,武三思可不管你什麼表情,一直盯著看,不過,他也不會忘記了今天的正事,盯著降工資道:“人家養子愛聰明,汝被養得聰明反。不懂世事不懂情,無災無害混一生。”

    一句話落後,吵鬧聲不斷,下面的眾人抬頭微笑,目光集中在降工資身上,有些人認出了降工資,低頭細語,與身邊的人傳達著降工資的身份,再聯繫到這首打油詩,笑意更加濃了。

    這首詩從反面上嘲諷降工資不但不聰明,還很笨,不懂世事不懂情,意思是說他是白眼狼,沒有智慧的畜生,不值得他老父親養他,浪費了國家糧食,後面一句更是狠辣,無災無害混一生,父親是當朝宰相,文采,能力不用說了,到了這個地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豈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而兒子要是連一點能力都沒有,只會渾渾噩噩過一生,那真的是最大的諷刺,不是他丟臉,而是他父親丟臉,他的家族丟臉,降工資頓時壓抑不住了,挽起衣袖,一副拼命的樣子,楊炯眼明手快捉住他,不讓他衝動,人家可是那麼多人,真打起來,自己等人吃虧多了,要忍住忍住。

    好漢不吃眼前虧。

    “姜兄,忍住,忍住,汝只要當做是深夜聞犬吠就行了,左耳進右耳出,不必生氣。”楊炯也不掩飾,聲音不大,正好整間客棧都聽到了,唏噓聲不斷,吵鬧聲延綿,大笑聲更是不絕於耳,今日除了犬還是犬,果然三言兩語不離犬字,其他人說這種話都還好理解,從楊炯口中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麼,眾人都覺得很解氣。

    特別是降工資,感激看了一眼楊炯,一個平常不愛說粗話的人,言行舉止謹慎的人,為了他,說出這樣的話,有這種朋友,值了。

    “看不出來,楊炯也是逃不過世俗啊。”李周暗自點頭,李哲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交到這樣的朋友,死了也是值得了,要是交到武三思這樣的朋友,那不知道是悲劇還是悲劇了。

    “哼。”

    “楊兄好興致啊,不過楊兄確定要和我作對?”軟的不行,來硬的,武三思掃視身後幾人,喝酒的時候吹得比天還要大,結果一聽到楊炯的名字,都焉了,沒用的廢物。

    “呵呵,武公子這是在說什麼呢?楊某雖然不是什麼大官,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吐出去的吐沫,收不回來了,倒是請教一下武公子怎麼收回來?”楊炯一臉請教的樣子,無辜的眼神注視武三思,武三思身體劇烈抖動,氣喘到喉嚨上,咽不下去,又噴不出來。

    “好好。”

    “很好,很好,不知道誰能夠笑到最後?”

    武三思狠狠揮袖離開,身後那些國子監的學生低頭走過,走過楊炯的時候,示意問好,儼然沒有了那囂張跋扈的神情,乖得像是乖寶寶一樣,降工資忍不住笑了,得意的笑了。

    “哈哈。”

    “哈哈。”

    灰頭灰腦離開,武三思頭也不回,聽到降工資無情的戲謔笑聲,更是無地自容,迅速離開茶樓,下面的人頓時吵嚷起來,指著武三思遠去的身影,指指點點,有的人直接離開了,應該是傳播消息去了,這一天所聽到的詩詞,真是打開眼界,雖然只是一些打油詩,但也是刷新了他的想法。

    這些都是後話,降工資才不管那麼多了,狠狠教訓了一頓他們,心情好到不得了了,大笑著呼喊小二上菜,一桌子擺滿了菜,愉悅道:“隨便吃,今天本公子請客。”

    楊炯和李周也不客氣,可兒和西門北坐在李周身邊,大口大口吃著東西,一句話都不說,楊炯和降工資也不敢打擾她們兩個,不說什麼,雖然她們有些逾越了,和他們一起吃飯,為了不讓自己受罪,當做沒有看見。

    “今日真是要謝謝楊兄和李兄了,為小弟為狠狠出了一口惡氣,我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一直想要狠狠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長安裡面誰才是最風流才子,今日之後,我想那小子應該不會再那麼囂張了,哈哈。”

    說著說著,忍不住大笑起來,喝酒吃肉,聊天各不耽誤,楊炯淡淡道:“李兄,那小子應該還沒有認出你來吧?”

    “恩,不過很快就知道了,我想那小子應該在搜查我的身份了,你們這幾天應該也不好過了,那小子不會就這麼算了,特別是你,姜兄,可要小心那小子了。”李周放下筷子,提醒一句,那小子不是那種輸了就算了的人,肯定會報復的。

    “哈哈,怕什麼?那小子不就是一個廢物,來一次,本公子打他一次,這次算他運氣好,提前走了,要是被我看見他,看我不削了他。”降工資開心得胡言亂語,臉蛋通紅,酒氣熏天,開心得不得了,楊炯抿了一口酒,若有所思。

    “我是不怕他,姜兄也沒有什麼罪受的,不過,楊兄你可能就有罪受了,那小子可不是大氣之人。”李周看著楊炯,擔憂道。

    “李兄多慮了,我就不信那小子敢在國子監內鬧事了,楊某雖然不才,可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踩在楊某的身上的,來來,我們喝酒吃肉,不要說這些沒用的話。”楊炯舉起酒杯直接灌了一口,絲毫不擔心,李周歎了一口氣,微笑喝酒,他知道楊炯不會聽他的勸告,不過,該做的他都做了,就看他自己怎麼安排了。

    “來,喝酒。”

    話不多說,免得擾了興致,一頓酒喝了很久很久,而他們的事蹟很快傳出去了,傳到了武三思耳邊,變成了另一種情況,說他被無情嘲諷,廢物,讓他無法忍受的是,竟然被人冠上了一個稱號“狗兄。”。

    不是狗熊,是狗兄,是狗,不是犬,很直接,很粗暴,無情打擊他,劈裡啪啦之後,屋內一頓狼藉,看著手上的資訊,陰晴不定,翻到了第二頁上,看到了更加可惡的人,可是被上面的資訊嚇了一條,隱晦暗淡,又繼續看第三張,這一次,陰毒狠辣。

    “哼,楊炯是吧,你不是神童嗎?這一次我看你怎麼辦?”

    武三思狠狠撕碎那張紙條,憤怒灑向天空,紛紛揚揚落下,恍如冬天的雪花飄落,帶來了幾分寒冷與殺機。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4:27

第六十六章 陰謀

    大唐國子監內,一間裝滿了書籍的房間中,有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些典籍,幾支毛筆,一塊端硯,有些褪色的桌子邊上,坐著一個人,年過四十,雙眼幽深而不含色彩,手上拿著一本書籍,眼睛落在書籍上面,看書亦或是在看人。

    此人前面,坐著一個人,神色嚴肅,耐心坐在那裡,等待著教訓,此人正是楊炯,此刻戰戰兢兢坐在那裡,低頭看著桌子上的典籍,神色有些不好,陰沉不定,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前面的人緩緩放下書籍,整理好,再拿出來另外一卷,打開,繼續看,眼睛瞄了一眼楊炯,楊炯頭低得更加低了,幸好此人的視線很快轉移開來了,舉著典籍沉聲道:“聽說你幾天前出去喝酒了?還是和宰相大人家的公子一起了?”

    “回大人,正是如此。”

    他聽了之後,款款點頭,眉毛一挑,又放了下來,繼續道:“可否開心?”

    “回大人,很開心。”

    “恩。”

    輕輕應了一聲,繼續看典籍,一字一句看,此刻沉靜了,沒有聲響,所有一切都沉睡了,楊炯有些緊張,焦急等待著,前面那人不開口,他不敢離去,眼巴巴等待著。

    那人沉默了一陣子,開口道:“不知道期間可否發生什麼大事?”

    聲音不大,沒有任何憤怒的情緒,聽在楊炯的耳邊,無疑於驚天炸雷,轟隆一聲,炸掉了他之前所有的僥倖,抬起頭看著身前的大人,不再那麼慈眉善目,不再那麼尊敬了,咬了咬牙齒,道:“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大人。”

    “哦?”

    聲音提高了幾個層次,書籍放下,抬起頭看著楊炯,那雙眼睛充滿了戲謔的味道,幾根鬍鬚在他的下巴上,如此一看,楊炯發現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天真,以為這位大人會與眾不同點,沒想到,竟然是如此。

    “真的沒有大事發生?”

    再次詢問一遍,他碩碩盯著楊炯,銳利的眼睛,看的楊炯承受不住,閉口不提,等待著,他看到楊炯不說話,搖搖頭道:“你讓我太失望了,楊炯。”

    “是,大人。”

    聲音都帶著點冷冰,楊炯不再那麼尊敬,淡淡回答,那人看到這裡,更是搖頭,繼續道:“當初我是看你文采極好,做人也有分寸,才會想著關照你的,結果,你卻這麼做,讓我太失望了?”

    “上面已經下達了命令了,讓你去整理書籍,閉關一個月,不整理好書房,你就不用出來了,而我呢,也是支持上面的這個決定,你去吧,去吧。”

    他淡淡揮手,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得罪了武三思,就是得罪了武家的人,得罪了武家的人,那不是和當朝皇后娘娘作對嗎?皇后娘娘是誰啊?從一個小小的宮女爬到如今的地位,豈是他們這些小人物可以比擬的,隨便開口,就可以弄死他們了,而且,武家的人可都是睚眥必報的人,不得罪他們還好,一旦得罪了,不要想著有好生活過了。

    你楊炯雖然是宰相兒子的好友,人家可是皇后的侄子,于公於私,你都不夠人家重要,而且,那個宰相還不知道能夠當到什麼時候,在陛下當朝的期間,宰相都換了幾波了,這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貶職,如此一來,兩害之中去其輕,只能委屈你了。

    “汝河為麒麟楦乎?”

    楊炯低頭沉吟,已經不在乎了,脫口而出,臉色堅定看著他,神色衰敗站起來,準備要走,那人狠狠一摔手中的典籍,大喝道:“站住。”

    楊炯隨即站住,轉過頭來,低聲問道:“不知道大人有何吩咐?楊炯做就是了。”

    “你……。”

    那人嘴唇哆嗦著,指著楊炯,良久說不出話來,麒麟楦,唐朝時演戲裝假麒麟的驢子,寓意是比喻虛有其表沒有真才的人,另一個角度而言,就是他直接嘲諷自己是一個麒麟楦,憤怒,你一個小小的學生,竟敢如此對先生說話,豈有此理了。

    “你給我好好待在書房裡面,不弄完不允許出來,期間你就一直待在裡面,吃的喝的我都命令別人送給你,什麼時候反省完了,什麼時候就可以出來了,要是你還不知悔改的話,那就不要出來了。”

    那人冰冷無情道,揮手讓他退下,楊炯沒有走,轉過身來,銳利嘲諷道:“謝大人獎賞,不過大人,風水輪流轉,今年不轉明年轉,大人還是要小心為好,免得到時候可憐兮兮地被人一腳踢走了。”

    “還有大人當狗當得很舒服哦,看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急一家門啊,願大人全家安好,幸福快樂,早生龜子啊。”

    “汝何為犬乎?”

    楊炯冷冷拋下一句話之後,徑直離開,氣得那大人狠狠掃掉所有的典籍,外面的學生跑進來問發生什麼事情,被他直接驅趕出去,驅趕出去的學生,望著楊炯離去的身影,神色敬佩,剛剛裡面的話,他都聽清楚了,竟然敢對大人如此說話的人,他楊炯算是第一人,不愧為楊炯,我等的偶像。

    “汝河為犬乎?犬乎,犬乎?”幾個字在他腦海中不斷回蕩,回蕩,震動他的心扉,還有那幾句問候大人全家人的話,更是我輩仰慕的典範,此等樂事,不分享給大家聽聽,真的對不住自己的內心啊。

    撒腿就跑,見人就說,繪聲繪色,描述剛剛所看到的,所想到的情景,再加上幾句想像的話,特地描述那兩句話,汝河為犬乎,替我問候你家老母親,一下子就在國子監內傳開,順勢傳到了外面,引起了無數的天崩地裂。

    而這些,這位大人渾然不知道,以為自己已經完成了自己要完成的事情,此刻正在熱情招待幕後之人,諂媚笑道:“武公子,按照你的吩咐,老夫已經狠狠收拾一頓楊炯了,讓他去做最難堪的事情,沒有幾個月,他是無法從書房中出來了,這件事情,老夫會儘量保守住的,不給他知道的,你就放心吧。”

    前面的男子,緩緩從布簾中走出來,笑意盎然,看著眼前的人,覺得十分順眼,伸手丟過來一個錢袋,笑道:“那就多謝大人了,這是大人的酬勞,我想大人應該會滿意的。”

    官員接過錢袋,迅速打開一看,白花花的銀子,這重量,少說也有十幾兩,最讓他激動的是裡面有一張五十兩的銀子,就這些銀子,他不知道要做官多少年才賺得到,慌慌忙忙收起來,神色恢復了平靜,一臉道貌岸然的樣子,摸著下巴的鬍鬚道:“以後武公子要是有什麼關照的,本官一定不會拒絕,略盡些微薄之力。”

    武三思哈哈大笑,踱步細走道:“大人放心,以後肯定會有麻煩你的機會,只要大人你能夠好好完成我佈置的事情,銀子,少不了你,不過,大人最好呢還是謹慎一些,不要露出些什麼馬腳,本公子最討厭的就是某些背叛者,我想大人應該會聽明白的。”

    眼睛逐漸冰冷,陰毒,恍如一只餓了很久的狼盯著自己一般,這位官員打了個激靈,尷尬笑道:“哈哈,哈哈,武公子說的是。本官做事,你就請放心吧,絕對不會有事的,那小子只不過是吃些苦頭罷了,只要不死就沒有追到本官的頭上,收拾這些學生,本官最拿手了,只要困個幾天半個月,就是再硬的人也會受不了的。”

    “武公子不用多慮,本官都懂的,就算事情暴露了,本官保證不會出賣武公子的。”此人打著包票拍著胸口,大聲道。

    武三思眯著眼睛注視著他,摩擦手掌,走近他身邊,低聲在他耳朵道:“你這麼想最好了,本公子可不想有什麼累贅,要是有個萬一,本公子會親手滅掉那些意外的,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的。”

    一句話,冷風在耳邊,那個官員身體一僵硬,僵硬轉過頭,看向武三思,那目光,陰森斌冷,仿佛只要有些意外,他就會毫不猶豫殺掉自己,官員後怕吞了口口水,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諂媚道:“呵呵,武公子說笑了,說笑了。”

    武三思不想聽那麼多,抬腳離開,離開前,他的聲音傳過來:“你不要有什麼僥倖心理,要是出事了,不但是你,你的家人都會遭受到本公子的報復的,所以……。”

    “武公子放心,本官死都不會說出去的。”官員趕緊大聲呐喊,不敢有所遲疑,家人的性命可是掌控在他的一言一語,不能不小心對待,等到武三思離開之後,他癱軟在地面上,陰沉不定,思索著事情敗露了,要怎麼辦?

    “我是不是與虎謀皮啊?”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暗自拷問自己,為了這麼一件小事,把自己小命還有家人的小命都交出去了,一旦出事,豈不是要全家遭殃?他突然間後悔了,只可惜,後悔也沒有用了。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4:28

第六十七章 度假

    風暴總是在無聲中激蕩起來,亂了所有卻亂不了人的心。

    宰相府內,傳來了朗朗讀書聲,時而遠,時而近,時而大聲,時而又像是死了一樣,斷斷續續的,感覺比一個小學生還要沒精神,聲音中蘊含著一股讓人忍不住想要睡覺的感覺,聽幾句,眼皮不爭氣閉合上去,睜開,閉合,又睜開,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能睡,絕對不能睡覺,睡著了就完蛋了。

    “我不能睡著了。”

    一聲嘀咕之後,朗朗讀書聲又響起,回蕩在寂靜的房間內,陽光明媚的季節,別人去賞山賞水,左邊一個妹子,右邊跟著個丫鬟,而且還是姿色不錯,身材豐腴的那種,想想都覺得垂涎三尺,可他呢,只能待在家中,無聊背起書來,過著苦逼的生活。

    “啊啊,我要瘋了。”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我不背了。”

    大聲呐喊,走到門前,用力拍門,啪啪聲音延綿不斷,門都被拍得動盪起來,仿佛只要加大力度,立馬崩潰,降工資不斷呼喊,外面沒有人管他,有幾個丫鬟路過,微笑說兩句話,然後迅速離開,誰都不敢過去開門,一把鎖頭掛在門戶上面,封鎖住了降工資的去路,窗戶也死死關著,洩露進來幾點陽光,讓他感覺到不那麼寂寞,一天還好說,兩天可以忍,可你也不要連續幾天啊。

    自從那天之後,他的名聲傳了出來,傳到了他的父親耳邊,氣得那個不行啊,差點吐出三升血,在眾多的官員面前,丟臉丟大發了,連最老實,最正經的皇帝陛下都要來調侃他幾下,微笑讓他不要在意,小孩子胡鬧些是正常的,愛卿多多包涵就是了。

    那一刻,老臉縱橫,恨不得找個洞口鑽進去,免得丟臉,回到家中,二話不說,藤條伺候,一頓鞭打之後,氣還是沒有泄去,就下令把我們愛闖禍的降工資關閉在房間中,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許開門,至此之後,降工資每天除了背書還是背書,爭取寬大處理。

    以為最多一兩天就夠了,沒想到這一次父親愣是沒有來看他,從管家和母親隻言片語中,他好像感覺到自己這一次闖大禍了,可是那麼多天了,就是有罪也不用這樣子吧?

    再說了,他一沒殺人,而沒強姦放火,不就是做了幾首詩詞而已,有必要這樣子嗎?越是這麼想,越覺得不服氣了,降工資猛力拍打門戶,大聲吆喝:“放我出去,快點放我出去,我做錯了什麼了?放我不出,我又沒有殺人放火,也沒有犯罪,憑什麼這麼對我?”

    “快點放我出去,再不放我出去,我可就砸門了。”

    也許是他的叫喊有了作用,也許是他的聲音驚擾到了其他人,一些丫鬟家丁被吸引過來了,臉帶難色,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沒有人敢上前開門,終於有一個婦人從中走了出來,望了一眼房間那邊,轉頭道:“你們都下去吧?該幹什麼都幹什麼去了。”

    “是,夫人。”

    家丁,丫鬟迅速離開,剩下了婦人和老管家在這裡,老管家面帶微笑道:“夫人,怎麼辦?要放少爺出來嗎?他被關得夠慘了,我想也應該可以了吧?”

    婦人瞄了一眼房間,儀態萬千的她,此刻也沒有辦法了,擺手道:“老管家,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老爺真的生氣了,沒有他的吩咐,我哪敢開門啊?”

    “夫人這是哪裡話呢?老爺最聽夫人你的話了,只要夫人你去和老爺說聲,少爺馬上就可以放出來了,不用在裡面受苦了。”老管家反駁道。

    婦人無奈笑道:“管家有所不知了,前幾天我就請求老爺了,結果老爺一句話把我打發了,說什麼少爺要是不好好學習,繼續去那些鬼地方鬼混的話,那就讓他緊閉一個月,老爺可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這一次,我也沒有辦法了,可憐了我的兒啊?”

    “哎。”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老管家臉色更加難看了,望著降工資所在的房間,依然大聲吆喝著的降工資,似乎沒有絲毫察覺自己可能會別緊閉很久,老管家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安慰道:“少爺,不要叫了,老爺不在家中,一大早就出去了。”

    “管家,管家,快點放我出去,我要出去。”降工資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激動拍著門戶,大聲嘟囔著,似乎只要他高聲呐喊,就可以出去了,管家大聲喊道:“少爺,不是老奴不讓你出去,老爺有吩咐了,說少爺你什麼時候認錯了,什麼時候背出詩經,就讓你出去,否則,想都不要想了。”

    “是啊,疆兒啊,你就不要吵鬧了,乖乖看書吧,什麼時候背出來了詩經,母親就讓你父親放你出去,如今你父親他出去了,你乖乖在裡面背書吧,不要吵了可好?”婦人低聲安慰,細細的聲音撫慰降工資的內心,抹去那點躁動,降工資不再拍門,氣也焉了下去,臉蛋頓時垮了,不敢置信問道:“娘,是真的嗎?父親真的這麼說?”

    “是啊,疆兒,娘親還會騙你不成,你安心背書吧。”婦人繼續安慰,心痛自己的兒子,卻沒有辦法,在自家裡面,總好過在外面闖禍吧,雖然他父親沒有這麼說,為了讓他安心,只能這麼說了,只能用老管家的辦法了。

    果然,得到了母親的確認之後,降工資不再吵鬧了,手心用力捉住書本,再一次問道:“母親,真的是我背完了詩經,就讓我出去嗎?”

    夫人和管家對視一眼,管家沖她點點頭,沒有更加好的辦法了,只能這樣了。

    “疆兒,安心背書吧,外面有母親在呢。”

    “母親,我背書去了。”

    很快,房間內又傳來了朗朗讀書聲,延綿不斷。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

    讀書聲音響起之後,老管家和夫人走了出來,直到離開了降工資房間所在的範圍,夫人緊張兮兮詢問管家:“管家,這個辦法真的行嗎?我怎麼感覺有些不靠譜啊?萬一讓疆兒發現了,我們該怎麼解釋啊?”

    管家擺手道:“夫人放心吧,少爺什麼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背個詩經,怎麼也要三五天吧,那還是少爺肯努力背誦,要是不肯努力背誦的話,十天半個月都不行,到時候,不用我們和老爺說,老爺自然會放少爺出來了,到時候,我們的謊言就不會被發現了。”

    “可是,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安呢?”夫人面帶愁容,感覺有些對不住自己的兒子,如此欺騙他,有些過意不去啊,管家坦然道:“除了這個辦法,我想不到其他辦法讓少爺安靜下來,夫人你要是可以的話,可以直接去跟少爺說,不過,我估計到時候,少爺直接砸門出來?老爺可能會更加生氣,要是用上家法的話,少爺可能會很受罪的?”

    管家一臉你過去啊,你過去啊,我不攔著你的樣子,這下子輪到夫人著急了,腦袋思索一遍之後,沒有任何有用的辦法,兒子倔強,父親也是如此,都是一樣的脾氣,兩邊都不好對付,夾雜在中間,他們兩個好像是最難做人的人了,前不是,後也不是。

    “哎。只能這樣了。”夫人歎息一聲,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委屈兒子了。

    要是降工資知道自己的母親和老管家聯合起來欺騙他,不知道會有什麼辦法,不過,顯然這是有些不可能了。

    ……

    另一邊,一無所知的李周,過著他那快樂的生活,回到家中幾天之後,發現有些無聊,春天即將過去了,都沒有出去玩過,也沒有去看過自家的田地,總感覺有些遺憾,自從買了哪些田地之後,家中多了很多佃戶,不知道他們過得怎麼樣?田地是否都已經開始種植莊稼了?

    這些都一無所知,還有有多少佃戶,多少田地,水利怎麼樣?等等都不知道,是時候該去看一眼了,也正好趁著這個時機去看看長安城外面的山水。

    於是,周王府一大早就開始收拾大包小包收拾好,開始往著莊子出發,熱火朝天忙碌著,可兒一大早開始收拾東西,吃的,用的,穿的,反正亂七八糟的都是可以搞定,李周只需要等著就行了,西門北靜靜看著,站在李周身邊,不言不語。

    一頓忙碌之後,可兒終於搞定了,收拾好東西,坐上馬車,小五駕駛馬車,行駛出王府,在管家和帳房李老頭的注視之下,消失在長安的街道,兩老者甚是欣慰,老臉縱橫,相視一笑,回到了王府裡面。

    一輛馬車至此,行駛出了長安城。
炎雞 發表於 2019-8-3 14:29

第六十八章 元芳,你怎麼看?

    早晨的時光依舊是那麼美好,照耀落下的點點星光,映射出一番別樣的風味,光線中漂浮著許多的眩暈光芒,飄飄灑灑,恍惚是雪花飄落的情景,陽光照射下,倒影出許多暗影,無人關注的角落裡,有些潮濕,有些陰暗,陰暗中徐徐出現幾個人影,漆黑遮掩住他們的容貌,依稀可以看到一個影子。

    “大人,你讓小的查的東西小的都查到了,確實有些詭異,果然和大人你料到的差不多,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啊。”

    前面一道影子,一動不動,張口便是威嚴的聲音:“別廢話,正事要緊。”

    “是,大人。”

    後面兩道男子唯唯諾諾應是,左邊的那道影子低著頭,徐徐說來:“大人,您讓小的兩人一直觀察那個人,經過這麼多天的觀察,雖然他沒有多大的動作,很少出門,整天呆在府邸內,除了個別事情出來過之外,其他的時間一律都在府邸中,好像在做著些隱秘的事情。”

    “幾天之前,他府上來了幾個人,帶著他一起出去了,後面的事情,我想大人應該也都有所瞭解吧?”

    那人說到這裡,聲音停頓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那人,前面那個大人微微頷首,威嚴不可矚目,他趕緊低下頭,繼續稟告:“那天之後,他就一直待在府邸中,又開始了他那無聊的生活,就在今天早上,五更之後,他就帶著府邸上的人出去長安城外,據他所去的方向,應該是前不久前他購買的院子,府邸中就剩下了管家和帳房看守。”

    稟報完,右邊的那人此刻開口了:“稟告大人,從皇子殿下這幾天的行徑來看,屬下感覺這位皇子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待人不但變得有些禮貌,而且出門都帶著丫鬟,之前的皇子殿下可是獨來獨往的,一個月有大半時間都是在風流場地度過,誰知道那天之後,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但弄出了風靡長安城的肥皂,賺了不少前,而且還搞出各種品牌,不到半個月時間,就佔據了長安街道所有的香胰子市場,成為了長安,乃至其他城市,都有不少人用他的肥皂,而且,期間還有大理寺少卿狄仁傑狄大人,羽林軍統領司馬龍進去了一段時間。”

    前面那人終於有了反應,聽到了狄仁傑,司馬龍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抖動了一下,動作雖然輕微,前面兩人都可以感覺到那股詫異,身體縮了回去,等待著他發話。

    “哦?狄仁傑?他去他府上幹什麼呢?難道是?”

    “不可能啊?狄仁傑不像是那種人,可是……。”

    不斷猜測,卻發現自己猜不透這兩個人到底有些什麼陰謀,要說沒有陰謀,那是不可能的,身為大理寺少卿,怎麼可能會去皇子府邸一段時間,而且,和他要好的司馬龍也去了,不得不讓人懷疑。

    “你等所言可否屬實?”

    “大人,我等怎敢騙你。”

    兩人惶恐跪下,不斷磕頭,不敢有絲毫怠慢,生怕身前那人一不開心,她們人頭可就搬家了,前面那人冷冷的看了兩人一眼,眉毛逐漸收斂,臉上的寒冷收了回去,冷哼一聲:“沒有最好,你們應該知道背叛我的下場了吧?”

    “不敢,不敢,大人對我兄弟兩恩重如山,猶如再生父母,給我們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背叛大人你啊。”

    兩人磕頭聲噗噗直響,額頭上冒出了點點鮮血,狂恐難安,前面那大人淡淡再看他們,轉過身去,平靜開口:“涼你們也不敢,你們下去吧。”

    “等等。”

    兩人趕緊下去,剛走幾步,身後傳來了恐怖的聲音,嚇得兩人趕緊跪下去。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那大人緩緩轉身道:“你們兩個去查一下那小子去幹什麼?他不是那種隨便出去長安城的人,一大早出去,那就說明了肯定有什麼事情?”

    “是,大人。”

    “去吧。”

    經不住他的目光,兩人快速離去,地面上掉落幾滴汗水,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那大人站在原地嘀咕著:“他去幹什麼呢?希望不要是阻礙我前進的道路,不然……哼。”

    大理寺,長安城內最陰森恐怖的地方,喊叫聲,吵鬧聲,冷冷的空氣吹過來,喧囂聲頓時停止,而停止之後,又響起了一聲聲嘶聲裂肺般的殺豬聲,一聲聲鞭打,快速抽動著,一下兩下,對著犯人的身體,犯人的臉上,一鞭子落下,紅通的臉蛋頓時留下點點鮮血,刺鼻的血腥味回蕩在暗無天日的牢房中。

    犯人身上掛著各種刑具,脖子上,手臂上,腳上,散亂的頭髮披落下來,遮住了那張臉蛋,看不清此人是誰,而獄卒哈哈大笑,不停抽打,以此發洩自己內心的喜悅,在這獄卒不遠處,站著一個身穿官服的人,仔細觀察著此人的情緒,咬緊的牙關,死死不肯張口。

    任由鞭子抽打在身上,沾染了些鹽水的鞭子,每一下都是那麼痛,痛徹心扉,火辣辣的傷口上發出讓人心驚肉跳的聲響,獄卒吐沫大喊:“招還是不招?我看你小子是活膩了,以為是硬骨頭就可以不受罪了嗎?犯了罪,就應該有這個命運。”

    犯人翻了翻白眼,抬頭鄙視看了獄卒一眼,平靜的眼神,冷漠得像是一頭兇狠的餓狼,銳利刺人,震懾心扉,獄卒被他突如其來的一眼給嚇住了,手上動作不由一頓,見過不怕死的人,沒見過這麼不怕死的人,這種人,已經不能用狠辣來形容了。

    單單一個眼神,就讓他感覺到身處地獄般,恐怖而陰森,身為大理寺牢獄的獄卒,什麼樣的硬骨頭沒見過,什麼樣的狠人沒見過,殺人放火,還是強姦殺戮,連環殺人犯都見過,還見過那種面臨殺頭依然笑得出來的人,可從未見過這麼一雙眼神。

    “看什麼看?再看,官爺可就挖了你狗眼。”

    獄卒羞惱成怒,揮動鞭子大喊,那男子無動於衷,依舊那般眼神,沒有絲毫改變,獄卒正要動手,繼續抽打,這個該死的犯人,竟然敢嚇官爺,活膩了是吧。

    “住手吧。”

    舉起的手,生硬停在那裡,獄卒回頭恭敬看了一眼,憤憤放下手中的鞭子,喊了聲是,退到一邊等候著,不敢違背此人的命令,那名官員來到了那人的身前,摸摸嘴角沒有一根鬍鬚的下巴,光滑得有些讓人羡慕,偏偏身上那套官府讓人生畏,站在那裡,如沐春風。

    倘若不是身上那套官服是大理寺專有的,還以為是那個風流才子被關進來了,不過知道他名號的人,都知道此人不好惹,此人可不是一般人,大名稱呼李元芳,小名也是李元芳,沒錯,他就是元芳。

    站在那裡,慈眉善目,一臉儒生相,在這所號稱整個大唐最恐怖陰森的大理寺大牢裡面,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仔細觀察著身前的男子,微笑道:“說吧,找我來有什麼事?”

    那個之前被怎麼打都不動神色的男子,此刻動了,緩緩抬起頭,依然是那雙冰冷的眼神,獄卒被他那眼神給惹怒了,舉起鞭子就是一揮,鞭子未到,一隻手狠狠拍飛過去,獄卒的身子轟隆一聲撞在牆上,狂吐一口鮮血,驚恐望著身前的男子。

    只見那個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掙脫出來,站在李元芳前面,他冷冷看了獄卒一眼,不屑道:“這一次算你小子命好,有李元芳在這裡,要是平時,爺早就要了你的命了,竟敢打老子,不知死活。”

    獄卒驚恐的退後,連滾帶爬,直接拋棄了李元芳,自己離開大牢,男子更加不屑道:“李元芳,你看看大理寺都是些什麼人?這麼懦弱,連我一招都頂不住,還怎麼看守大牢。”

    李元芳平靜的臉蛋沒有任何表情,儒雅道:“呵呵,這個不是你所要考慮的事情,你還是說說這麼著急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呵呵,難道找你來,就不能是敘敘舊,聊聊天嗎?”男子不慌不忙走到李元芳的身邊,嘻哈笑道。

    李元芳有些不耐煩道:“你有事就說,不要遮遮掩掩,我還有公務纏身呢,沒時間和你在這裡廢話那麼多。”

    “哎呦喂,當了官就是不一樣啊,官威挺大的嗎?”男子不停調侃道。

    李元芳臉色不變,碩碩看著他,目光清澈銳利,男子不到一下子敗下陣來,笑道:“你還是那般不通情達理,沒有變化。”

    “看來我想要出去是沒有戲了,哎。”

    李元芳淡淡回了一聲:“你想要出去?”

    男子立馬由悲轉喜,捉住李元芳的手道:“真的讓我出去?”

    “不行。”

    冷冷的話打破了男子所有的期盼,男子臉頓時垮了下來,他就知道,就知道這樣。

    “哼。”

    男子冷冷悶哼一聲,走回去了大牢,李元芳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目光轉動,久久沒有回神,直到一道聲音傳來,這才打破了他所有的思緒,離開了這裡。

    “元芳,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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