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風暴
“楊炯，楊炯，本少爺來放你出來了，你在哪裡，出來啊，我帶李兄來看你了。”
降工資人未到，聲音先傳來，李周插上鑰匙，啪嗒一聲，鎖頭打開，門戶推開了，降工資迫不及待沖了進去，迎面便是走出來的楊炯，臉色發黃，嘴唇泛白，氣色極其不好，看見李周等人來了，有氣無力招呼道：“你們來了。”
這副虛弱的樣子，站立不穩，手心還拿著一本書籍，看樣子是在認真看出，頭髮上亂糟糟的，灰塵零星散落他的頭顱，房間內透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噁心，刺鼻，早晨吃的東西翻滾不斷，濃厚的氣息讓李周有種嘔吐的感覺，降工資率先跑了出來，趴在牆壁上不斷的嘔吐。
“嘔嘔。”
“嘔嘔。”
“啊啊，難受死我了，這是什麼味道，這麼難聞。”
李周皺皺眉頭，忍不住捏住鼻子，這股味道確實難聞，連他都有種忍不住，像是發黴的味道，有像是很多中味道混合在一起，熏得他們不要不要的。
楊炯略顯尷尬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笑道：“不好意思啊，陋室簡陋，不要見怪。”
確實有些不好意思，這裡確實難以讓人待下去，他也是待了幾天之後，逐漸適應這裡的味道，倒是沒有覺得怎麼樣，李周他們可不一樣，一下子之間，被這些味道熏得直接跑出去。
嘔吐完後，降工資一把拉過來楊炯，關上門，那股難聞的味道才消散了些，降工資大口呼吸道：“真是難為你，楊炯，那地方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跟我們出去吧，不要再待在這裡了。”
楊炯搖搖頭道：“李兄、姜兄能夠來看楊炯，楊炯已經很開心了，不能再勞煩二位了，二位還是回去吧，楊炯就不和二位離開了。”
降工資知道楊炯有所顧忌，不敢出去，生怕自己走了，會連累兩人，楊炯是自家一個人，出了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了，最多就是回去罷了，李周和降工資可不行，一個是皇子，一個是宰相的兒子，出事了，可不是一件小事，為了他一個，不值得。
“楊炯，你無需擔心，我們出去，沒有人敢阻擋我們的，況且，不得罪都得罪了，在來這裡之前，我和李兄……嘻嘻。”降工資沒有隱瞞，把荒謬的揍人事件說出來，理所當然，理直氣壯，一點都沒有後悔之心，強大之處，楊炯佩服之極。
“你說你們兩個剛剛揍了先生一頓？而且還是眾目睽睽之下？”這下子輪到楊炯驚愕了，不敢置信看著李周，降工資會這麼做，他理解，為什麼李周也這麼做呢？難道不知道這麼做事情會變得很嚴重的嗎？
“是啊，那老傢伙不知死活，以為他做的事情沒有人知道，找他要鑰匙，非要說什麼廢話，實在忍不住了，就隨便揍了幾拳，不礙事的，楊炯你不需要擔心，我們先出去吧。”降工資不以為意道。
李周推推楊炯，厭惡那股味道，嫌棄道：“那件事情你不用管，我問你，你到底多少天沒有洗澡了？怎麼那麼臭？”
“啊，楊炯，你離我遠點，好臭，你。”後知後覺的降工資一把推開了楊炯，避之如蛇蠍，不讓他靠近過來，李週一說，他就說為什麼出來之後還有你股難聞的味道，原來出自這裡。
他記得自己已經關上門了，不會錯的啊。
“呵呵，這個不是重點，李兄，你等真的動手了？”楊炯再三確認，心中感到震驚的同時，感動更多，想不到為了他一個人，他們兩個竟然行此大事，揍了國子監的先生，那可不是一般的小事情啊。
“楊炯，都說你不要靠近過來，趕緊走吧我們。”降工資一把推著楊炯離開，不讓他問那麼多，李周跟著他後面快離開。
他們離開之後，很多學子紛紛冒出頭來，敬佩看著李週三人的背影，閃閃發亮，而其中有幾雙詭異的目光，陰沉看著李周遠去的背影，神色冰冷，嘴角微微翹起，看了一會兒，直接消失在人群中。
……
“你說什麼？這可是真的？他們真的這麼做了？你可知道這種事情不能亂說，錯了你等可是要掉腦袋的。”
“回大人，這是屬下們親眼所看到，親耳所聽到的，不會有假的，國子監已經瘋狂傳播這件事情了，沒有一個人是不知道的，大人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命人去國子監查看查看，便可一探究竟了。”
兩道身影跪在地面上，大氣不敢出，低著頭，注視冰冷的地面，陰沉威嚴的對面站著一個身影，來回踱步，袖長的身影遲疑了好久，才下定決心，開口道：“你們兩個繼續跟蹤他，有什麼大事發生，或者是他有什麼動作，你等知道該怎麼做了？”
“回大人，我等知道。”兩人恭敬回答，神色恐慌，那人點點頭，揮手道：“你們下去吧。”
“是，大人。”
兩道人影消失之後，這人愣愣出神，盯著漆黑的牆體看，喃喃道：“嘻嘻，這下子有好戲看了，我看薑恪你這次如何解釋？”
“你說什麼？”
一個人影憤怒得直接捉住身邊的花瓶狠狠一摔，花瓶落地，劈裡啪啦碎裂，散落一地，這名男子還不滿意，連續摔了幾個花瓶，才收住了雙手，陰狠盯著跪著的人道：“他們真的如此做了？”
那人戰戰兢兢，恐懼得身體直哆嗦，咬咬牙回答：“回少爺，確實這麼做，國子監內已經傳瘋了，那位先生被李哲和薑疆兩人擋著許多人的面，狠狠大揍一頓，如今不省人事。”
“屬下的人還看到了楊炯被放出來了，如今回到了府上，少爺，我們是不是要？”這名家丁做了一個隱秘的動作，示意身前的少爺，武三思憤怒一巴掌拍過去：“你是傻子嗎？這時候去動他，不是告訴李哲這件事情是我幹的嗎？你給我滾出去。”
“是，少爺。”這名家丁捂住臉上的掌印，委屈退下，腳步還沒到門外，武三思的聲音響起：“你給我回來。”
這名家丁轉身回去，恭敬道：“不知少爺有何吩咐？”
武三思靜靜望著他，沉吟道：“你去報信給裴大人，讓他好知道這件事，去吧。”
“是，少爺。”
……
皇宮內，一個匆忙的身影焦急向前行走，焦急的神色，快速的步伐，手上還拿著一張奏摺，大汗淋漓，穿過了漫長的道路，到達了中間的大門，被攔截下來了，一位公公從中走出來，看見他，諂媚笑道：“喲，這不是大忙人裴大人嗎？怎麼這麼有空來看陛下呢？”
“哈哈，公公說笑了，公公才是大忙人，下官哪裡敢在公公面前稱大忙人呢，公公，陛下可在裡面？”被稱作裴大人的人謹慎問道。
那位公公瞄了他一眼，收攬下他臉上所有神色，再看到手心那封奏摺，會意點點頭道：“陛下正在裡面和娘娘用餐呢，裴大人你可否要進去，容公公我稟告一聲。”
“有勞公公了。”裴大人拱手笑道，等到公公轉過身去，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些，很快又恢復了原樣，公公進去裡面一會兒之後，很快出來，對著裴大人道：“裴大人進去吧，陛下有請。”
“有勞公公了。”
“客氣了，客氣了，裴大人。”
笑臉之後，裴大人走了進去，公公眯著眼睛望著他的背影，手心空空如也，嘴角微微闕起，暗自陰笑道：“嘿嘿。”
裴大人進去之後，直接來到了李治跟前，跪拜行禮，喊了幾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治嘻哈笑著讓他起來，一臉笑意問愛卿找朕有什麼事情，旁邊坐著一個女子，豐腴的女子，神色慈祥，坐在那裡，端莊肅穆，儀態萬千。
“啟奏陛下，老臣有事啟奏。”
“愛卿有事不妨直說。”李治抬頭道。
“陛下請看這封奏摺。”裴大人遞上去奏摺之後，李治打開一看，臉色越發難看，身邊的那個的婦人湊過來看了一眼，不禁有些動容，很快恢復儀態萬千，李治看完之後，努力控制自己的神色，開口道：“不知道裴大人所為何事？”
“陛下，今有皇子李哲，學生薑疆，冒犯天威，直闖國子監，揍打國子監先生，罪行確鑿，不容饒恕，還請陛下定奪。”裴大人直接上書，眼睛不斷觀看李治的神色，心中冷笑不已，薑恪這次看你怎麼辦？讓你生了個好兒子，想不到自己會栽在自己的兒子手中吧。
“裴大人辛苦了，這種大事，裴大人第一時間來稟告朕，真乃朕之愛卿啊。”李治沒有說怎麼懲罰，也沒有下令，而是誇獎幾句裴大人辛苦了，有勞你了。
另外一層意思是說在，這件事情，不需要裴大人你出面，回去就是了，朕自有定奪，裴大人豈是那麼容易退去，好不容易捉住一個機會，不狠狠奏一本，即使收拾不了薑恪，也可以讓他有些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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