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戰之還我河山 作者:漢唐風月1 (已完結)

 
q781009 2019-8-9 22:4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3 59437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50
第154章 各方反應(求下票和訂閱)

    那邊新兵招募也以接近尾聲。

    陳運發以近乎殘酷的考核,嚇跑了大半跑來想當兵拿軍餉的年輕人,不過,經過舉80斤重石槓鈴十次並能在一刻鐘內狂奔三千尺(民國計量標準,一尺即現在一米)嚴苛考核留下來的386名年輕人還是讓劉浪稍稍吃了一驚。

    難怪五年後的全面抗日戰爭中,四川省以一省之力,就出兵三十萬人,壯丁更是高達三百餘萬,龐大的人口基數保證了兵源質量。

    拒絕了父母還想從護衛中再選二十人跟著他參軍的提議,劉浪只帶走了從小就跟著自己廝混的三川。

    道理很簡單,劉浪想打造的,是一支保家衛國的精銳之軍,而不是一支劉家軍。那怕是有一天他劉浪不在了,這支軍隊依舊可以繼續和日寇戰鬥,他們忠於的不應該是某個人,而是這個國家,這個國家的人民,這才是一支精銳之軍應有的軍魂。

    穿越時空而來的劉浪很明白,軍魂,看似很虛無縹緲,但它真實存在。沒有軍魂的軍隊,往往會一觸即潰,而擁有它的軍隊,你看到的往往是死戰不退。

    王銘章和他的122師三千人血戰藤縣全軍皆墨無人退,胡璉和他的11師死守石牌,整整三小時的刺刀肉搏戰無人退,共和國剛成立就北上和美國大兵在冰天雪地裡大戰,只穿著單衣的第九兵團117團第六連全體官兵為不暴露目標在長津湖零下四十度的低溫下一動不動全體被凍成冰雕,無人退。

    退則生,不退則死,如此簡單的選擇,他們卻選擇了後者,因為軍人的榮譽,因為軍人的守護,這就是軍魂,軍人的魂。

    告別了父母,帶著新兵和技術工人以及還沒完全酒醒的日耳曼天才博士,劉浪用了足足一週,才回到了廣元,此時已經距離劉浪離開已經足足過了半月之久。

    劉文輝比劉浪想像中還要果決,在和劉浪談完的第二天,就通電全省,將廣元從治安到行政,所有權利皆交付於國民革命軍第二師獨立團。

    此舉不僅在四川省內引起軒然大波,就是安坐南京的光頭校長在聽到劉文輝此舉之後,也是小小的吃了一驚。

    南京政府早就對天府之國覬覦已久,只是別看四川省內八大軍閥打過來鬥過去跟有殺父之仇一般,但若是南京政府一旦表現出進軍四川將天府之國徹底納入掌控中的打算,那幫傢伙們瞬間變糾合在一起成了袍哥兄弟聯合對抗中央,擁有幾十萬大軍的川軍雖然裝備低劣,但天然險峻易守不易攻的地理環境和龐大的人口基數讓南京政府就像一隻面對刺蝟的獵狗,只能齜牙咧嘴徒呼奈何。

    劉浪的獨立團能之所以能進川省的川北門戶駐防那是因為獨立團主官劉浪的特殊家庭背景,如果劉浪不是劉家人,光頭校長敢肯定,別說一千五百人馬,就是一個連百把號人都能讓四川那幫袍哥大哥們炸毛了。

    不過,讓光頭校長感覺欣慰的是,他好歹在四川駐紮了一隻軍隊,減少了些許尷尬。那怕僅僅只是駐防,那怕那一千多號人,在幾十萬川軍這個龐然大物面前就像一隻小螞蟻,隨時都可以被吞個乾淨。

    可現在,四川最大的軍閥之一劉文輝,竟然極為大方的將整個川北的門戶,都交給了獨立團,他這是想幹什麼?

    沒人會認為劉浪會改旗易幟帶著部隊加入川軍,那只能是自尋死路,別說川軍保不住他,就算能保,估計也沒人想保。有些東西注定只能放在桌面以下,要真是放到了檯面上,可就徹底撕破面皮了,這就是所謂的政治。

    骯髒,醜惡,卻時時刻刻存在。

    光頭校長那邊還在摸腦袋,四川省內的反對聲浪卻在另一位大佬劉湘的通電認可下消弭於無形。

    劉浪身為劉湘堂侄和劉文輝侄孫身份早已不是什麼秘密,既然劉家的兩位大佬都認可,其餘實力遠遜的大佬們那還會說什麼,反正給的又不是他們的地盤?只要不動自己火鍋裡的肥肉,自然是隨你折騰。一兩千的獨立團也沒被任何人放在眼裡。

    大佬們的諸多心思對於劉浪來說並不重要,但廣元城的地頭蛇們的熱情卻是水漲船高,如果說以前多是虛意奉承,現在卻幾乎是跪舔了。

    主政廣元一切事務換成個文官可能只是空談,但掌握著一千精銳軍隊的劉浪在得了這個名分之後卻是可以實實在在主宰廣元所有人的命運,包括縣長在內。

    城防警備司令詹成芳則是暗自慶幸自己留了個心眼,沒有把劉浪透露的那個誇張主意向上峰匯報,否則,劉浪歸來之日,就是他走人之時。主政廣元的劉浪別說建個要塞,就是建個皇宮,只要他有錢,沒人會說三道四,那怕是中央政府。

    這是民眾的悲哀,卻給劉浪營造了不少便利。

    不過,這則消息的到來,卻讓劉浪基地的建設大大加快了速度,在劉浪歸來之時,在高達上萬的民工的努力下,僅用半月之功,獨立團臨時駐地就已經基本完工了。雖然距離劉浪規劃的那個軍事要塞還有相當遙遠的距離。

    不過,幕天席地十幾天的士兵們終於有了寬敞明亮的營房。

    按照劉浪的要求,一間宿舍可住一個戰鬥班包括上士班長在內的十二名士兵。並且採用了高低床,完全擯棄了以前慣用的大通鋪。

    一幫大男人擠在一張大床上睡固然能增加兄弟情誼,但那股子經久不散的臭腳丫子味兒也近在咫尺,幾乎是每個新兵的噩夢,保持良好的個人衛生也是劉浪對獨立團所有官兵們最基本的要求。

    廣元地區的招收新兵也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每月能拿十五塊現大洋軍餉在城市裡都能成為一種巨大的誘惑,更別提在廣元這樣的山區了,經過同樣嚴苛的選拔,竟然還留下了798人。

    潼關的苟家也如約送來了500陝西新兵,合計接近一千七百人的新兵讓獨立團的高層們面臨著幸福的苦惱。

    整個編制才1500人的獨立團,如何吞得下如此之多的新兵?那怕把七百多名傷殘老兵的名額都讓出來。

    劉浪卻是微微一笑,一千七百人算什麼?紙面上兵力只有200萬人的共和國,能在一週之內組織起超過一千萬的正規軍。

    PS:凌晨更新,這兩天推薦票和訂閱都在減少,請書友們繼續支持風月。還要感謝書友昨日的舵主打賞,感謝。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50
第155章 新兵營計畫(歷史上的今天,向先烈致敬)

    很快,劉浪拿出的一套人員編制計畫,就讓俞獻誠等人感受到了什麼叫胖子套路深,前面都白混。

    近1700名新兵,加上原來的506名官兵,總共2200餘人,自然不是只有1500編制的獨立團能吃得下的。獨立團正式編制吃不下,並不代表劉浪就會放棄近700人的兵源。

    劉浪制定的計畫很簡單,所有新兵全部參與三個月的新兵營訓練,每十名新兵訓練期間的一切表現都會由一名上士班長負責跟蹤記錄並根據劉浪制定的訓練計畫標準打出評分,最後在集中考核打分,平時訓練成績和最終考核成績各佔百分之五十,再根據總成績排出名次。一千名以內的正式進入獨立團,一千名到一千五百名之內的將會被編入補充營,最後的二百名則成為輜重連壯丁,不被納入軍人編制。

    排名前200名以內的新兵將會額外多發三個月軍餉以資獎勵,200名到600名的多發二個月,600至1000的多發一個月,1000名以外的不獎不懲。

    而且,這還不算完。新兵訓練營結束之後的三個月,還會有一次全團大比武,這一次的範圍可不僅僅只限於新兵,是包括老兵以及成為壯丁的淘汰兵在內所有的人都要參與。依舊會排出名次,不管新兵老兵還是壯丁,依舊是老規矩,1500名以外的去補充營,2000名以外的去當壯丁。

    當然,身份不同,待遇不同。

    獨立團正式士兵的待遇能達到15大洋每月,每日伙食有二兩豬肉一斤大米和兩個雞蛋。補充營預備士兵待遇為12大洋每月,每日伙食有二兩豬肉一斤大米沒有雞蛋。壯丁則每月只有8元大洋,每日伙食一兩豬肉八兩大米。

    其實,劉浪現在手頭上的經費足夠充裕,足以給所有士兵更優厚的待遇,但劉浪更深知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如果沒有壓力,待遇再好,也只會養出一幫老爺兵出來。他利用這樣的待遇差別,就是告訴每個人,只要玩命的訓練,就會獲得更好的待遇,否則,你就得屈居人下。

    付出多大的努力,就有多大的收穫,這個定律,適應所有的人類活動。

    劉浪羅列出來的計畫極為詳細,不僅有多達十幾種的各類訓練名目,從最基本的軍姿到實彈射擊再到拼刺刀構築野外工事單兵掩體這種軍事項目,最後甚至還有平時言行舉止,就連各項目考核評分標準都羅列在列。

    看著眼前長達十幾頁的軍事訓練計畫及評測標準,獨立團的幾個臨時高層們集體失語。他們之中有上過正規軍校的,有在軍隊混跡超過十年的,亦有當兵三年就因為太過優秀就從士兵變成一連主官的,但捫心自問,這份既能精準把握人心又體現出對各項軍事技能都極為熟悉的詳細計畫,他們是都萬萬做不出的。

    尤其是這份計畫裡劉浪表現出來與眾不同的氣概,更是讓人欽佩。

    撇開軍事技能方面不談,劉浪提出的這個補充營和輜重連壯丁概唸著實讓人心生敬意。這兩個名詞其實並不新鮮,幾乎每個部隊都有這個編制,只不過除去壯丁,補充營士兵都屬於正式編制,不像劉浪規劃的那樣全是額外編制,全由自己籌措軍餉。

    這一正式和額外的差別,可是天差地遠。在其他部隊,說是補充營,其實大多缺額,臨到戰時,再把壯丁拉入充數即可。可這缺額,也是要有軍餉的,多發的軍餉去哪裡了,自然是流向了主官的荷包。

    換句話說,如今的軍隊,別看個個號稱滿編多少人,其實真正能打仗的士兵,能有滿編的百分之七十已經算是不錯,有些部隊,甚至只有百分之五十。

    哪像劉浪這樣,實額滿編不說,額外還要自己掏腰包再多養七百人。換句話說,別人當官是瘋狂的賺錢,劉浪個官卻是傻乎乎的往裡面貼錢。

    不過,沒人覺得劉浪傻,俞獻誠和梁文忠等人再次覺得他們的選擇沒有錯,只有這樣的長官,才會帶領他們走向勝利。

    不僅僅只是嚴苛到極點的訓練以及令人瞠目結舌的訓練成本,更重要的是,他們有一個不考慮自己利益的長官,這比什麼都重要。

    至於說劉浪的那份分為三個等級的考核把握人心,俞獻誠相信,這份考核標準一出爐,那幫還是老百姓的新兵們不玩命的訓練幾乎已經不可能。

    相差一倍有餘的軍餉能讓那幫現在還是樸實的農家漢子們紅了眼。

    事實也的確如此,這份新兵訓練考核計畫一經公佈,就讓已經自動分為崇州、廣元、潼關三個團體的新兵們紛紛摩拳擦掌嗷嗷叫著都發誓要闖入一千名之內。沒有人想成為預備士兵少拿好幾塊大洋,更沒人想當壯丁,而且還是和輜重連的騾馬為伍,那都已經不僅僅是錢的事了。

    獨立團所招新兵之所以要選擇三個地方,這還是俞獻誠和梁文忠的主意。這個時期交通不暢,地域色彩十分濃厚,像十九路軍大多數官兵都來自粵省,自然,俞獻誠和梁文忠這種外來戶或多或少的會受到排擠。以他們為首的這二十幾個尉官之所以來獨立團,或多或少都和這種似有還無的排擠有關。而且,這種本鄉人排擠外鄉人的惡劣現象,就算是蔡廷鍇,也無法解決。

    所以,當劉浪決定要在陝西招兵,俞獻誠和梁文忠就找到劉浪,希望降低在駐地招兵的比例,儘量不要出現兩地士兵互鬥事件。所以劉浪乾脆將兵源分為三地,再加上原有的500名老兵,這麼一糅和,人員結構就差不了太多,絕不會出現那地方人多,那地方的士兵就抱團欺負別人的現象。

    只有不內鬥,才能團結一致對外,劉浪一開始就將這種地方主義抱團將會產生的不利因素給消滅了。

    “團座,那七百名傷殘老兵怎麼安排?”梁文忠謹慎的問道。

    由不得梁文忠不謹慎,那些傷殘老兵基本不可能再上戰場,獨立團已經要額外多養700人,再來700人,想想那即將額外多花銷的錢,已經負責後勤的梁文忠腦袋都有點兒要炸。可讓他說不管那七百戰友,梁文忠是無論如何張不開嘴,這個難題只能丟給劉浪了。

    “老兵們當然得安排,這是我的計畫。”劉浪又拿出一張紙。

    看完劉浪的計畫,俞獻誠和梁文忠又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這位團座真是太敢想了。如果照他這樣實施,別看獨立團只有區區1500人編制,如果真打起仗來,獨立團隨時可以拉出一支超過萬人的大軍。

    只要有足夠的裝備。

    PS:歷史上的今天,是日寇悍然入侵的日子,風月深恨自己的進度沒有跟上,沒有能在今天書寫和日寇血戰的一章。不過,請相信風月,現在的積累,都是為了半年後氣吞山河的一戰。最後再說一句,歷史上的今天,華夏兒女永不會忘記。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50
第156章 老兵計畫

    原來,劉浪把傷殘老兵們也分為三類。

    一類為輕度喪失勞動能力者,下肢健全能正常行走,生活也完全能自理,這類老兵將被留在基地,按照原有職級享受正常士兵待遇,並由他們擔任新兵營各類軍事項目正副教官。

    為什麼不選派身體健全的老兵擔任教官,劉浪的理由也很簡單,唯有在生死邊緣遊走過得軍人,才更懂得生命的可貴,他們雖然已經因為身體的殘缺無法再抗起槍上戰場,但他們更懂得告訴新兵們,怎樣在生死的一瞬間盡最大的努力保存自己。在這一點上,那些身體正常的老兵們反而要遜色於他們。

    還有一類為下肢殘缺甚至上肢也殘缺的重度殘疾兵士,這樣的老兵雖然不多,但也有十幾個,劉浪同樣將他們留在了基地。但也不是白養著,他們會擔任各種器械、裝備、後勤物資倉庫的保管監督員,他們存在的作用就是監督,只需要有一顆還算清明的頭腦即可。所擁有的待遇與擔任教官的老兵一樣。

    而位於這二者之間的老兵,則被劉浪以兩至三人一組分往廣元各個行政自然村,成為廣元正式居民,由獨立團出面,在當地購買土地予以分配。於此同時,劉浪以廣元地區防匪需要為名簽署命令,各村需出壯丁三十人組成村護衛隊,於農閒時組織各類軍事訓練,並發放一定槍械裝備和補貼。

    這些分佈於各村寨的老兵們,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村護衛隊的首領和教官。因為劉浪的計畫中很明確,這些訓練時所用的槍械和發放的訓練津貼全會由這些老兵們掌握,手裡有槍又有錢,後面還有劉浪這個獨立團老大撐腰,就算是原本的村霸和在村裡說一不二的族長們也得暫避其鋒。

    換而言之,劉浪這四百餘人的傷殘老兵一放出去,就掌握了廣元境內大大小小兩百個村落,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以每村三十人護衛隊的數額計算,經過半正規軍事化訓練的民兵,隨時可以組成一支超過6000人的正規軍。在這個時代,訓練不過一週射擊不超過五發子彈的農民都可以上戰場,更何況劉浪規劃中那些每年都至少會有四個月軍事訓練的村護衛隊了。

    而且這外放出去的四百多老兵也不是白幹活,他們除了能分配土地以外,每月還能領取到五塊現大洋的特殊津貼。

    如果說先前的新兵訓練計畫已經讓俞獻誠等人大開眼界歎為觀止的話,這份傷殘老兵安置計畫更是完美無缺。不僅每個傷殘老兵都有不亞於他人的收入,而且還都是靠自己的勞動獲得,保證正常生活的同時還保持了曾經做為戰士的尊嚴。

    同時,劉浪還以此來證明自己給士兵們的承諾絕不是空談,每位傷重士兵,他都不會拋棄,不僅享受應有的傷殘士兵津貼,獨立團本部基地也會安排相應工作獲得報酬。看著劉浪規劃中提到的軍工廠、煉鋼廠、製衣廠以及未來幾年都會建設的軍事基地,沒人懷疑劉浪今後安排不了那麼多人。

    更可怕的是,經這樣一弄,劉浪更是切切實實的獲得了廣元這個川北門戶的控制權,廣元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開他的視線,更獲得了六千多人的預備兵源,就算獨立團一千多人打光,只要骨架還在,他能以更快的速度拉起四個獨立團,還是能立刻投入戰鬥的那種。

    解決了獨立團的後顧之憂還能借此獲得整個廣元絕對控制,無疑,這是一個天才型的計畫。

    普通士兵們想不到長官那麼多,但他們看到的是切切實實的好處,他們再也不用擔心參軍打仗之後如果遭遇傷殘的後果,他們那位胖子長官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他不會拋棄他的士兵們。

    跟隨獨立團來廣元的傷殘老兵們自然是感動的熱淚盈眶,這一路他們失落了許久也擔心了許久,他們不知道這位和善與嚴苛並存的新長官會怎麼安置他們。或許最好的結果就是留他們在獨立團混吃等死,像一個廢人一樣被養著。

    但現在,他們竟然還能挺起胸膛證明自己曾做為一名戰士的尊嚴,靠自己而活著。

    生命不止於眼前的苟且或許說得太過文藝沒多少人能懂,但已經滿足肚皮需要的人類往往開始關注面上的油光,無論他是販夫走卒還是村夫愚婦。

    兩份計畫一公佈,宣告獨立團正式進入了高速發展期。

    1700名新兵包括劉浪的勤務兵三川和還吊著膀子的小炊事兵苟得富以及莫小貓,凡是沒有經歷過戰場的獨立團所屬,全部進入新兵訓練營。

    訓練營總教官由劉浪兼任,俞獻誠和遲大奎擔任副手,500名老兵中挑選出170名擔任新兵班班長,他們的任務就是對新兵監督並記錄。於此同時,除去一些無必要科目,像射擊、拼刺刀、構築野戰工事等等軍訓項目,他們也將和新兵一起參與訓練。

    按照常規,1700名新兵和170名老兵被分成10個新兵連,先前一直領導700傷殘老兵的小少尉向前以及這段時間表現最優秀的另外九名尉官被指派為新兵連連長。除了基本已被認定為獨立團炮兵連連長的趙二狗,原來跟隨劉浪的六名殘兵剩下的五人尚有三人入選。雖然曾經他們只是一名大頭兵,但劉大柱等三人在這些天的表現,無論是150里急行軍還是六天魔鬼拉練以及約束自己麾下士兵等行動上,他們的入選無可非議。

    雖然只是個臨時新兵連連長,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不犯大的錯誤,這十人即將獲得提升是板上定釘的。甚至很有可能,他們就是未來獨立團的連級指揮官。

    剩下的軍官和老兵們也沒閒著,在完成劉浪安排的軍事訓練的同時,他們要在對面的山巒上完成劉浪交給他們的一項軍事任務,一個沒有聽過的名詞——構築反斜面坑道。

    不懂沒關係,反正他們得去學著修工事,沒人有怨言,經歷過一場大戰的老兵們很清楚,沒有好的工事,敵軍炮彈來臨的時候,再強悍的戰士都只能變成渣。

    劉浪以及獨立團未來的兩名營級軍事主官俞獻誠和遲大奎的重心都在新兵營,能領導剩下的這幫老兵們的自然是梁文忠了。

    梁文忠一頭霧水,按照劉浪在圖上給他畫的,在山巒上阻擊敵人,卻要在山背面的山腰上構建坑道,這是個什麼戰術需要?

    劉浪卻是哈哈一笑,也不多加解釋,讓他們自己去想,並告之將會在三個月後的新兵軍事演習中使用該坑道。

    見獲得不了有價值的線索,梁文忠也只得領命而去。

    安排完大大小小事宜,劉浪好不容易坐下來了喝了口水,就看見又有個麻煩來了,劉浪不僅有點兒頭大。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50
第157章 興師問罪

    來找劉浪的不是別人,正是獨立團唯一的女少校紀雁雪。

    按理說,來的是個漂亮妹子,劉浪應該心生喜悅才對。可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劉浪看著站在門口臉色有些冰冷的紀大美女,心莫名的有些虛。

    還好,這裡還杵著一個大個頭兒,不是他一個人。

    全獨立團唯一沒有安排軍事訓練的只有兩個人,一個大個子陳運發,一個團部炊事兵石大頭,而且還是陳運發主動要求的。曾經靠一挺機槍就壓制住上百名鬼子進攻的老兵陳運發的單兵技能自然是用不著再去新兵營,既然他無意領兵想去學國術,劉浪自然不會打消他的積極性。

    一名優秀的基層軍官劉浪隨時可以培養,但一名有資格成為單兵之王的戰士,可是可遇不可求,在劉浪看來,陳運發是整個獨立團中最有資格追上自己腳步的士兵。曾經的共和國之刃很清楚,有這樣一個潛伏在黑夜中隨時可以露出鋒利獠牙可怕的單兵存在,絕對是敵人指揮官的噩夢,他能所起到的震懾作用,甚至要大於一個全副武裝連。

    在四十年後的越戰中,一名越軍狙擊手甚至將美國大兵一個全副武裝上百人的連隊壓制在叢林裡整整一天寸步未行的記錄。

    “長官,我去找石教官練習紅拳了,您和紀長官慢慢談。”在劉浪的求助的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一直低著頭默默擦拭自己手中槍械的陳運發如同上了彈簧,啪啪朝紀雁雪和劉浪分別行了個軍禮,提著自己的槍就落荒而逃。

    不是陳運發不講義氣,而是紀長官看起來,真的,真的很不爽啊!

    “咳咳,雁雪,那個,那個團部醫療隊護士的招募情況怎麼樣啊!是不是覺得經費還不夠,那你再去找老梁,你是少校他是上尉,他絕對不敢說個不字,我反正當不知道。”劉浪站起身給紀雁雪倒茶,顧左右而言他。

    “報告團座,團部醫療隊目前已招聘醫生二人,應招聘擔架兵十八人,新老兵中無人報名,應招聘女護八人,縣城招兵處無人報名。”紀雁雪也公事公辦,沖劉浪行了軍禮臉色嚴肅的匯報導。

    “擔架兵我看就沒必要再招聘了,到時候從新兵中後二百名中抽調十八人到醫療隊就行,至於女護士嘛!”劉浪摸摸額頭,也有點兒頭疼。

    如果在上海那樣的大城市,送女兒到部隊工作,已經接受新思想的父母們還不算太反對,可這裡畢竟是廣元,一個還很貧窮消息很閉塞的小地方。女人的作用就是到了年齡出嫁,很少會有出來工作的,接了婚的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我覺得這個工作如果團座您去做,一定能很快完成。”紀雁雪一本正經的建議道。

    “我為啥子能行?”劉浪狐疑的眨眨眼,總感覺有點兒不好,這丫頭貌似在給他挖坑。

    “您這次回家不見了不少對保家衛國心生嚮往的有志女青年嘛!我看您可以再給她們做做工作,既可以實現理想又可以和她們傾慕的英雄朝夕相處,說不定還可以得償心願呢?”紀雁雪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尤其是最後那得償所願四個字,完全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劉浪完全可以相信,如果真照她說的成了現實,紀大小姐能把牙都給咬碎了。

    整了半天,紀雁雪在這兒等著他在。莫小貓這混球真該好好操練操練了,都已經跟他說了這是私人事務,不用向其他長官報備,尤其是主管通信的紀少校。

    被劉浪惦記上的人,都不會輕鬆。因為在潼關為救紀雁雪一槍打斷朱元章手指被譽為獨立團未來第一神槍手的莫小貓並不知道,因為今天被胖子長官惦記上了,從他開始進行射擊訓練的那一天開始,他的訓練量就被人為的加大了,普通新兵一天步槍35發手槍5發的訓練量,莫小貓卻高達步槍200,手槍50。

    當過兵的人都知道,打槍這玩意兒,打上個十發二十發是好玩兒,四五十發打下來步槍強大的的後座力能把肩膀頂腫,假若這樣的訓練連續持續一個月,對人還真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當然,這種所謂的考驗是在旁人看來是痛苦,而對喜歡的人來說,卻是痛並快樂著。總體感覺和結婚是一樣一樣的。

    劉浪這會兒也顧不得去過多的惦記出賣自己的小兵,他得把貌似平靜其實怒火滿腔的紀少校給安撫好。雖然和紀少校啥事兒都沒有,但從尊重自己這具曾經追別人十條街都不放棄的肉身的理念出發,劉浪覺得,還是得稍稍容忍一下小丑妞。

    “噢,你說的我老娘給我安排的相親那!不成不成,那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會繡花的小姐們那會來幹這伺候人的活兒?別說她們幹不了,就是能幹,我也不會同意她們來的。”劉浪連忙只搖頭。

    紀雁雪臉色稍雯。

    下一刻,只見劉浪從懷裡又掏出一張照片,在紀雁雪面前晃了晃:“更何況,有獨立團某長官的照片,她們看了以後就更不敢來了。”

    紀雁雪已經逐漸緩和的臉上飛過一道紅霞,強自鎮定道:“你去見人家大家小姐們怎麼還帶著別人的照片?這對人也太不尊重了吧!你媽沒打你?”

    “哎,我媽倒是沒打我,可要是我不拿照片,有人要打我啊!”劉浪嘆息一聲。

    “哼,你很稀罕嗎?不就是去見幾個可以勉勉強強當女護士的姑娘嗎?誰會把這些太放在心上,還打你,你不說都沒人知道這事兒好不好?”紀雁雪輕哼一聲,故作輕蔑的說道。

    但如花嬌顏還是暴露了某少校現在很開心,和先前冷著臉判若兩人。

    “對了,那張照片你那兒來的?這次看你出門很幸苦的份上就算了,以後再偷拿別人的東西,我可不能依你。”紀雁雪彷彿選擇性遺忘了是自己把照片放到劉浪衣兜裡的事實,對某“小偷”的批評很是義正言辭。

    我去,是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去戛納拿個小金人?劉浪眨巴眨巴眼,把照片往紀雁雪面前一放:“趙二狗這幫傢伙的照片完全可以闢邪,為啥子還用偷?”

    照片上一幫男人站在廢墟上沒心沒肺的笑著,趙二狗那貨張著張大嘴,連小舌頭都清晰可見。那是中央社的記者來採訪幾位抗日英雄時專門搞的擺拍,從沒照過像的趙二狗一直當寶貝一樣藏著,劉浪好不容易要來,準備放到團部檔案室當資料存檔用的。

    紀雁雪身體一僵。

    “劉胖子,你……”

    “雁雪你先坐著,我得去看那幫兔崽子們是不是在偷懶。”劉浪早已溜到門口,看著氣急敗壞的紀雁雪再度從荷包裡掏出一張照片,沖紀雁雪搖搖:“鄭重聲明,這張照片可絕對不是我偷的,我不背這個鍋。”

    說完,就彷彿是一隻被狼盯上的肥兔子,迅速消逝在尚七竅生煙的紀雁雪的視野裡。

    良久……

    “哼,跑得快了不起嗎?”紀雁雪皺皺小巧的鼻子,臉上卻是笑顏如花,那裡還看得出先前被劉浪逗弄的惱怒?

    女人的心思,就像天邊的雲,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變化。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50
第158章 子彈原材料(週末三更,求訂閱求票)

    死胖子,好齷齪,竟然把人家的照片放的那麼貼身。雖然紀雁雪沒觸摸到自己的照片,但卻能似乎感覺到其中的溫度,那一定是很溫暖的吧!聽說胖子身上都暖和。

    輕輕坐到還留有劉浪體溫的椅子上,想著女兒心事的紀雁雪捧著茶杯,低著頭,一臉溫柔,露出白皙的脖徑,美得不可方物。

    可能只有民國大詩人徐志摩的詩句: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才能描述此時紀雁雪的美。

    如果劉胖子此時看見,估計能瞬間被俘虜,再也不用拿所謂胖子的肉體記憶做藉口。

    可惜現在的劉胖子看見的是個男人,還是一個異族男人,而且是來給他找麻煩的男人。

    “親愛的劉,終於讓我找到你了。”格魯諾夫大老遠的就衝著劉浪高聲嚷嚷,把急於跑路的劉浪都給嚇了一跳。

    能不能把前面的三字給去掉?啥時候嚴肅的日耳曼人也學會美國佬那一套了,喊的如此煽情。

    “格魯諾夫博士,好幾天不見,怎麼著?喊我喝酒?”劉浪哈哈一笑,拿德語寒暄道。

    “不,不,喝酒還是不要了,你們中國的白酒太烈,有機會到我的祖國,我請你喝啤酒,慕尼黑的黑牌,味道很棒。”格魯諾夫雙手直搖,很明智的拒絕了劉浪客套的邀請。

    和一個能把52度白酒當飲料喝的人喝酒的感覺,其實一點兒也不好。大腦昏沉了好幾天的格魯諾夫才不傻。

    “喝啤酒?好啊!到時候我一定捨命奉陪,不知博士還有別的事沒有?我得去新兵訓練營看看。”劉浪微笑道。

    “上校,您是不是讓樑上尉給了我們機械廠一個訂單?造子彈的訂單?”格魯諾夫直截了當的問道。

    “是啊!”

    “一個月造四十萬發子彈?”

    “沒錯?”

    “噢,上帝啊!上校您一定是瘋了,我們機械廠最大的產量也只能每月生產十萬發,沖壓機床還在試驗中,短期內我們怎麼可能將產量提高四倍?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格魯諾夫大叫道。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攀登。”劉浪很裝逼的甩出一句老師在課堂上經常念叨的鼓勵詞。

    雖然從實際上來說並沒有什麼卵用。

    對格魯諾夫也是如此。

    “我們車床不夠,人員不夠,原材料也不夠,您就是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無法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格魯諾夫自然不會被中國老師的話給騙了,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表示無法攀登。

    “人不夠,我給你人,只用再過兩天,您的機械廠就會有200名以上的新工人,設備不夠,我給你設備,從成都採購回來的車床這兩天就會到貨,您的那台沖壓機床完全可以邊生產邊試驗,有個偉人說過: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嘛!至於您說的原材料……主要缺少什麼?”劉浪問道。

    “銅,大量的銅。”格魯諾夫很乾脆的說道。

    這其實才是他來找劉浪的真實目的。

    自打機械廠搬到獨立團位於山裡的軍事基地,機械廠就被正式命名為青龍機械廠,由獨立團提供廠房和工人住地以及生產的所有原材料,產權為劉順和和獨立團雙方幾乎各半,獨立團佔百分之五十一。

    雖然獨立團各位高層都極力反對,覺得這樣太佔劉家的便宜,但劉浪依舊堅持這樣股權分配。因為他們並不知道若干年後將會是什麼情況,劉浪想要以後還在國內混,就必須得把劉家從大地主這個帽子變成紅頂愛國商人。在大勢的洪流面前,就算是劉浪也必須得未雨綢繆。

    因為,他已經是和四川劉家緊緊聯繫在一起的劉浪,而早已和前世往上數八代都是貧下中農軍人世家的劉浪漸行漸遠。

    做為青龍機械廠聘請的第一任外籍總經理兼總設計師,格魯諾夫還是很希望將這個半官方半民營的機械廠辦好,獨立團給出的軍火訂單格魯諾夫當然不會馬虎。

    可套用中國那句俗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眼瞅著庫存的熟銅只能支撐五天,格魯諾夫自然必須來找劉浪解決。雖然格魯諾夫知道整個中國都需要大量的進口子彈的主要原因就是原材料缺乏,銅太少。

    來中國之前,格魯諾夫就對中國的工業製造方面做過調查,鋼產量3萬噸/年,銅產量700噸/年,煤產量2800萬噸/年,這種極端低下的工業產量差點兒沒讓格魯諾夫驚掉下巴頦,他很難想像這些竟然是一個擁有著5000年文明4億人口的大國的工業成績單。別說跟他還在被制裁中的祖國相比,就是東海那個島國,也能達到中國的一百多倍。

    “銅是用來造子彈殼用的嗎?”劉浪的眼神若有所思,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當然,所有的子彈,從彈芯到彈殼,都是用銅造的。”格魯諾夫用鄙視的眼神看了一眼劉浪,很認真的解釋道。

    “我記得我們機械廠熟銅不多,但鋼應該還是不少的,為什麼我們不用鋼來做彈殼?”劉浪彷彿沒看到德國博士的鄙視眼神,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用鋼?”格魯諾夫稍稍一愣,接著又堅決的搖搖頭道:“親愛的劉,你這種想法太異想天開了。自現代後膛槍誕生以來,所用的子彈都是用銅製造,從金屬特性上來說,銅也是最佳的製造材料。”

    “願聞其詳。”已經想到關鍵點的劉浪展顏一笑。

    “首先從物理特性來說,銅的質地較軟,延展性好,在擊發時高溫高壓的狀態下,可以有稍許擴張變形,氣密性好。此外,銅也是一種非常好的自潤滑材料,所以抽殼時的阻力小,斷裂卡殼的幾率也很低。而鋼,因為延展性差,會和槍膛緊緊地貼在一起,所以容易出現抽殼不順暢的情況,一定要做成明顯的圓錐形才能避免卡殼。另外,鋼子彈是不能復裝的會有炸膛的危險。同時因為彈殼膨脹變形,可能會使槍支無法復位,而銅子彈就沒有這種問題。”格魯諾夫一口氣將銅製子彈的優勢講述完畢。

    很專業,也很詳盡。

    如果劉浪不是從八十年後穿越回來的話。

    “博士,如果我們把鋼製子彈殼外面刷上銅漆,是不是可以解決抽殼不暢的問題?”劉浪微笑著問道。

    劉浪這樣說自然有他的依仗,未來的共和國,直到他穿越之前,也一直都還在使用覆蓋銅漆的鋼殼子彈,幾十年的使用證明,鋼殼子彈一樣是殺人的好東西,安南那幫忘恩負義的叢林猴子的傷口到了二十一世紀都還未完全癒合。

    “噢,上帝,或許這是個不錯的主意。”格魯諾夫是金屬材料方面的專家,略一思索就知道劉浪的這個想法或許可行。“可是,子彈復裝的問題如何解決?”

    “子彈從來都是殺人用的,如果沒有勝利,誰能有機會再去收集彈殼?更何況,如果用鋼能將子彈成本降低,我們還需要復裝嗎?”

    “上校,不得不說,您真是個瘋狂的將軍,好吧!我被您說服了。只要您答應的人員和設備能夠保證,我也能保證每月交付四十萬發子彈。”格魯諾夫衷心的感嘆道。

    說完,格魯諾夫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離開。

    他現在也很忙,答應劉浪要在兩個月內交付第一架實驗輕機槍的零件還在製造中,他沒有多餘時間和劉浪再扯下去。

    可憐的日耳曼博士當然不能承認,他害怕中國的酒桶上校又喊他去吃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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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團座的雜耍?

    獨立團百廢待興,新兵訓練,老兵的培訓,依據前世共和國改編的適應目前士兵體能狀況的各類軍事訓練計畫,基地各種建設,做為一團主官,劉浪每天都忙的團團轉。

    這天好不容易有了點兒空閒時間,劉浪準備去新兵營瞅瞅,做為一個野戰團,士兵才是重中之重,沒有訓練出色的士兵,再好的裝備也只能是燒火棍,再優秀的後勤保障也不過是給敵人送禮而已。朝鮮戰場上拿著美國支援的現代化武器的大韓民國士兵們充分證明了這一點,穿著草鞋子彈帶上插著玉米秸的紅色戰士們亦反證了這一點。

    人,才是決定戰爭勝利走向的關鍵。

    此時新兵營已經開營近兩週,劉浪走進新兵營大門的時候,舉目四望,可同時容納3000人的訓練操場上整整齊齊的站著數十排新兵。

    看樣子應該是在搞站軍姿訓練,劉浪背著雙手遠遠的看了好一會兒,除了有個別的士兵開始偷奸耍滑放鬆身形,隊伍大部分陣型保持的還不錯,畢竟才是訓練半月的新兵,想來俞獻誠和遲大奎兩人也是費了一番心思。

    不過,想到數月之後就要和日軍最精銳的關東兵一決生死,僅是這樣的訓練狀態,那還差的很遠,和劉浪的要求也還有一定距離。

    雖然只是最基礎的訓練,和能決定生死的各種軍事技能不同,但劉浪卻認為這個基礎卻是身為軍人最重要的東西。

    真正的軍人,簡簡單單的一站,就能站得氣壯山河氣勢逼人,那像他們這,站得個個愁眉苦臉彷彿要斷氣一樣。

    站軍姿不僅要有形,更要有勢。

    正因為有了勢,才能在戰場上不會畏懼任何敵人,再強悍的軍事技能,若你沒有擁有一個軍人應有的自信和堅強,那也不過是徒有其表而已。

    見劉浪過來,站在隊列最前方的俞獻誠遲大奎二人忙迎了過來。

    “團座,您怎麼來了?正好,請您給新兵們訓話。”遲大奎笑道。

    “訓話不必了,讓他們原地休息。”劉浪擺擺手。

    俞獻誠和遲大奎對望一眼,以他們對長官的瞭解,這貌似又是搞事情啊!是對新兵訓練的情況不滿意?

    瞭解劉浪的人知道其中必然有貓膩,但新兵們只在新兵營開營儀式上見過最高長官一面,那會對胖子團座有什麼瞭解。原地休息命令一下達,就東倒西歪的一屁股坐地上再不願起來。

    俞獻誠和遲大奎二人有些心虛的看看面色如常的劉浪,心裡更是暗暗叫苦,這幫十來天前都還是農民的新兵們,現在多少有了點兒新兵的樣子,已經是他們花了巨大努力的結果,本來還想讓他們在團座面前表現一下,那知道一個簡單的原地休息命令就讓他們原形畢露,還特碼是一幫農民。

    劉浪卻彷彿什麼都沒看到,反而拉著二人聊起了即將開始的下一階段訓練,具體說了些什麼俞獻誠和遲大奎兩人也都沒怎麼聽進去,反正劉浪給的那套和國軍新兵訓練大為不同的小冊子上寫的都有,兩人只是在想團座等會兒會搞什麼動作來折騰這幫新人,最慘的是,也許還會捎帶上他們。

    不愧是跟了劉浪許久的人,他們料想的沒有錯,足足休息了小半個時辰,劉浪長身而起。

    站在臨時壘起的土檯子上高聲喊道:“弟兄們休息好了沒?”

    “休息好了,長官。”下面一幫新兵們轟然答應。

    對於這樣一位愛兵如子的長官,士兵們當然歡迎,和藹可親的胖團座可比那兩位黑臉長官好多了,每天就知道站隊列,站軍姿,站軍姿,站隊列,除了這兩樣,他們彷彿不會別的,說好的當兵扛槍打仗呢?連根槍毛都沒看到。

    “腿還疼不疼?”劉浪笑容滿滿的繼續問道。

    “不疼。”新兵們軍訓十來天可能別的還沒完全學會,但軍人不喊苦不喊累這一套倒是學得極熟。

    喊疼的將會更疼,一百多號黑面殘疾教官用更嚴苛的訓練讓他們懂得了這個道理。

    “不疼啊!好,不愧是精挑細選能進我獨立團的兵。”劉浪點點頭讚譽道,繼而臉色一肅,“現在離吃晚飯還有兩個時辰,很好,時間很充裕,我命令,從現在開始,站軍姿兩個時辰。”

    新兵們一片嘩然,胖團座比那兩個黑面校官還過分,什麼叫離吃晚飯還有兩個時辰?明明是剛吃完午飯不久好不好?而且這一站竟然就是兩個時辰,要知道先前站了一個時辰都差點兒把腿站斷,那種極為苛刻的站姿簡直生來就是用來折磨人的。

    “叫什麼叫,團座講話有你們叫的份嗎?”分派到新兵中擔任班長的上士老兵們紛紛對自己手下的新兵們怒目相向。

    一見老兵發威,新兵們頓時都殃了。沒見過團座長官的威風,但他們這兩週可著實沒少受老兵們的折騰,訓練落後的人每天200個什麼俯臥挺身外加200個仰臥起坐就是鐵打的漢子也熬不住。

    關鍵就是想反抗,也搞不過,曾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的老兵一身殺氣那是這幫十幾天前還是土地裡刨食的鄉農們所能抗禦的?

    “自我以下,訓練場上的所有人等,除新兵營教官外,皆在此列。以連為單位,進行比試,兩個時辰內,以站立人數多者獲勝,軍姿標準不合格者以退出論,退出者將利用業餘時間繼續訓練軍姿,七日之內依舊不合格者,清出獨立團遣返原籍,我獨立團需要的是真正的軍人,不是只想拿軍餉混日子的軟蛋。排名最末的五個連隊,將會在接下來七日內清掃新兵營內外衛生,並負責清洗前五名連隊官兵的所有衣物鞋襪。此項命令包含各連排班軍官及軍士長。”劉浪鏗鏘有力的繼續命令道。

    從擔任連長的尉官到士兵們臉色集體有點兒綠,這個懲罰有點兒太狠了啊!

    已經稍微有點兒兵味兒的新兵們可能也怕累,但相對於要去洗別人的臭襪子,那他們還是寧願選擇受苦挨累。

    雖然很多人在當兵之前壓根兒都沒穿過襪子,但並不代表他們不知道訓練一天之後那個可以讓腳變得舒服的棉布筒那個味兒是有多足,那簡直能熏死一條愛吃屎的狗。

    下完命令的劉浪也不說話,徑直跳下土台,把遲大奎剛給端的一碗茶水擱在頭上,雙腳併攏,昂首挺胸以極為標準的軍姿在所有士兵面前站好。

    團座這是要搞啥子?搞雜耍來的。

    劉浪這一站,讓新兵們有些懵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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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蛻變

    新兵們懵圈,不代表老兵們不懂劉浪的意思。

    團座這又是要身體力行來的啊!不光如此,他還特意加大難度在頭上頂一碗水,代表著整整兩個時辰他要紋絲不動,甚至蚊蟲叮咬他連肌肉都不能隨意抽動,團座又要逆天了。

    胖團座如何逆天他們見得多了,或許在老兵們的心理劉浪已經不是人,是神。可是,他們這些凡人咋整呢?廣元這山裡的蚊子太可怕了。

    怪不得老兵們會這麼想。廣元是山區,加之四川地區本就潮濕,蚊蟲多不說,個頭還大,用當地人的話說:三五隻蚊子都可以炒一盤菜。這山裡的大蚊子一叮上,就是個大包,又癢又疼。

    與其說先前隊列裡有人軍姿不標準在亂動,不如說是被蚊子叮的太癢實在堅持不住,遇到這樣的,他們也就當沒看見,以己度人,總不能為了一個站姿訓練把人給癢死吧!

    可按照胖團座這要求這態勢,他根本就沒把蚊蟲叮咬考慮進去,對他自己也是這樣。

    能怎麼搞?只能是拼了。最高長官都這麼做了。老兵們紛紛屏息靜氣,按照最標準的軍姿站好。

    一看自己的頭兒都開始了,新兵們微微的騷動也消弭於無形,紛紛老老實實的站好,沒看新兵訓練營的兩位最大頭兒也在頂著碗的胖團座身邊站直了嘛!

    人,雖說是智慧生物,但本質也是動物的一種,基因裡就烙印著服從首領這一規則,只是比非智慧生物多了幾分自主選擇,會選擇他們認為值得跟隨的首領。

    而劉浪就是要告訴他們,就是這麼簡單的一站,他也是所有人當中的最強者,他值得他們追隨,值得讓他們追隨著他去共赴國殤,去赴死。他用最潛移默化的方式表明,無論何時,他都會站在士兵們的最前列。

    劉浪是這樣告訴老兵們的,現在,他又用這種方式告訴新兵。與此同時,他也要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麾下的軍官們,他們也要這麼做。

    這就是一支精銳之軍凝聚力之始,紅色部隊就是這麼做的,從建軍之初到八十幾年後,期間無論有多少波折甚或是部分高層的腐朽,但在戰鬥部隊,軍事主官永遠在最前。一如劉浪的教官率領著十五名傷兵選擇阻擊幾百名擁有重武器的追兵給更多的戰友們以生的希望。

    隨著時間的流逝,酸脹的雙腿和已經近乎麻木的腰背已經不是最大的障礙,甚至六月熾熱的陽光曬的皮膚生疼都算不得什麼,每個人脖子上胳膊上肉眼可見的紅色大包才是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根源。

    熾熱的陽光下,本喜陰厭陽的山蚊在人群中上下盤旋,瘋狂而毫無阻礙的享受著自己的饕鬄盛宴。

    一定是整個米倉山的蚊子都來了,被叮的奇癢無比的士兵們紛紛在心裡發出哀嚎。

    劉浪的臉上也一樣,或許因為肉質要遠比粗豪大漢們更鮮嫩的緣故,劉浪被蚊子光顧的格外多,臉上、脖子上,或許還有目光觸及不到的胳膊上,一個個鮮紅的疙瘩觸目驚心。

    可劉浪宛若一尊石雕,彷彿蚊子咬的不是他一般,依舊挺立,頭上碗裡的水甚至都未泛起一絲漣漪。

    在劉浪這一團主官帶頭的作用下,場內外的官兵們憋著一股勁兒強撐,直到一個時辰之後,陸續的有人忍不住奇癢動動脖子,或者是拿腳蹭蹭褲腿,有過被蚊子咬過經歷的人都知道,被蚊子咬過的腳踝,簡直是不能忍受之奇癢。

    這些,當然都逃不過殘疾老兵教官們的眼睛,一一將這些偷奸耍滑者推了出來。

    被踢出隊列當然意味著軍姿比試中被淘汰,淘汰者都垂頭喪氣被集中在一邊兒,滿臉羞愧的不敢去看同班戰友們直視前方帶著怒火的雙眼。

    誰都知道,被淘汰的越多,己方連隊輸的幾率就越大,離洗其他連新兵臭襪子就更近了一步。

    尤其是,在2000雙眼睛注視下的最高長官頂著碗依舊一動不動。

    又過了半個時辰,當奇癢已經癢的麻木,而身體的麻木卻已經重新回歸痠痛。如果士兵們讀過運動學,就知道,肌肉組織因為極度疲憊導致乳酸堆積會刺激肌肉增加滲透壓,而使肌肉組織吸收較多的水分,產生了局部的腫脹,腫脹會讓神經變得麻痺。

    可麻痺只是欺騙大腦的一種表象,當肌肉疲憊達到無法承受上限的時候,會造成局部肌纖維及結締組織的細微損傷和肌肉組織的痙攣。當然,這種程度的損傷並不是壞事,經過肌肉內局部細微損傷的修復,肌肉組織變得較前強壯。

    只是,變得更強壯是以後的事。可現在,肌肉痙攣帶來的後果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士兵終於支撐不住,或臉色蒼白,或滿臉痛楚,又或一臉不甘的撲倒在地。

    老兵教官們紛紛上前,將這些士兵扶到另外一邊有樹蔭的地方,態度可比先前對那些忍不住癢的士兵們好得多了。

    堅持不住和已盡最大努力卻能力不足完全是兩個概念,不可同日而語。

    也許對場中依舊還在堅持的士兵們來說,兩個時辰的時間從來未有如此漫長過,漫長的簡直如同一個世紀。

    不斷的有士兵撲倒,站起,再撲倒,肌肉痙攣劇痛幾乎讓人沒有資格再站直,那怕不少新兵試圖嘗試,可依舊絕望的放棄了。

    場上的士兵們竟然只剩下了不到總數的六分之一,這其中還包括他們的上士班長和連排長,已經經過魔鬼訓練的老兵們明顯要比新兵們的忍耐力強的多,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老兵還依舊在頑強的支持著,就算因為極度疲憊被扶走的老兵也幾乎都是在一炷香以前。

    有資格現在還能站著的新兵,不足百人。

    站到現在,已經沒多少人再去考慮什麼臭襪子的問題了。完全是在跟胖子團座在賭一口氣,他不倒,他們拚死也不能倒,為兄弟們爭口氣。

    什麼叫血性,這就是。雄性基因裡從來都有“我才是最強”的烙印,這是支持生物繁衍的重要因子。

    潛移默化中,劉浪打開了新兵們雄性基因中的傲氣,這一刻,他們終於不再是一介農夫,開始向一個兵蛻變。

    站在隊列最前面的莫小貓瘦弱的身軀一直在顫抖,是肌肉的顫抖,但就是不倒。他一直記得胖團座給他說的那句話:想為父報仇,得先變強,直到強到敵人無法追上你的腳步,你就可以為所欲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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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菜鳥

    終於,直到莫小貓終於扛不住肌肉劇烈的痙攣,渾身抽搐著被滿眼不忍的老兵教官們抬走,場中直剩下不足百人,劉浪輕籲一口氣,伸手將頭上的碗拿下大聲吼道:“時間到,稍息。”

    如奉綸音,在聽到劉浪命令的那一刻,只要是還站著的,不管新兵老兵,緊繃的神經為之一鬆。不過代價就是至少有超過一半的士兵沒完成稍息的命令,而是徑直一屁股坐在地上。

    包括劉浪身邊的遲大奎。

    不過,這倒不是他們的本意,而是神經的信號竟然傳達不進已經麻木不仁的肌肉組織裡去,放鬆的神經和依舊緊繃的肌肉無法協調一致,導致軀體驟然不受控制。

    “長官,不是我不聽命令啊!該死的,我的腿動不了。”遲大奎苦著臉給劉浪解釋。

    “坐著的,算淘汰,遲大奎,你就給獻誠一個人洗襪子就好。”劉浪促狹一笑。

    遲大奎臉上苦色更濃,現在他都彷彿聞到俞獻誠的臭襪子味兒了,反正自己襪子味兒很足,他自己知道。

    劉浪沒理會遲大奎的抱怨,把目光投向依舊還能站在場上執行稍息命令的十數人,其中佩戴著上士領章的老兵大概佔到半數,一千七百人的新兵,能堅持到現在的,不過區區五人。

    不過,劉浪依舊很滿意了,四個小時的站軍姿,對於前世久經訓練的共和國軍人來說,都是一種極為痛苦的煎熬,更別說這幫才訓練過十來天的民國農夫們了。能堅持站到現在,無不是心智堅毅與體格壯碩之輩。

    但這並不代表劉浪會表揚他們,新兵們就如同一塊頑鐵,需要在軍營這個烘爐中不停淬煉,最終才會成為寒光四射的利刃,刺進敵人的胸膛,讓日寇流盡鮮血。

    “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棒?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你們卻依然挺立,甚至還超越了不少老兵,你們的班長。你們是不是在想,光憑能和我這個胖團座一起站到了最後,都足夠你們吹夠一年的牛皮,你們就是新兵裡的最強者?你們這樣想也不錯,從這一點兒上來說,我已經承認你們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所見到的最優秀的新兵,不過……”劉浪的目光在幾個新兵們壓抑不住興奮的臉上滑過,無情的說道:“不過,你們依舊是菜鳥,就是那種隨時可以被敵人用來當下酒菜的鳥,你們現在沒任何資格驕傲,等著你們的還有接近兩個半月的各類科目訓練,如果到三個月後,你們幾個依舊還能這樣昂著頭站在我面前,我才會真正承認,你們是我獨立團最優秀的新兵,你們將有資格佩戴上等兵領章。”

    無視士兵們委屈而又不甘的眼神,劉浪繼續說道:“現在,你們可以解散了,等著教官們統計的成績,看你們是否去洗其他連隊的臭襪子。”

    “長官,我不服。”一個體格敦實,面方口闊的士兵重重的一步踏出來,無所畏懼的看著劉浪洪聲報告道。

    “哦?不服,是因為覺得自己已經堅持到了最後,卻依舊要為沒堅持住的隊友買單?”劉浪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絲毫沒有為這名新兵的杵逆感覺不滿。

    軍營,只有強者才敢發出聲音,那怕他是自認為強者。

    “不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弟兄們輸了,我蔡大刀沒啥子可說的,我只是想跟長官說,我不是菜鳥,不是被敵人當下酒菜的鳥兒。”蔡大刀搖頭道。

    “那你告訴我你會啥子,想不被當菜鳥,你總得有兩手。”劉浪擺擺手制止了怒氣衝衝想要說話的遲大奎,面色如常的說道。

    “我會耍大刀,還會打槍,很少有人打得過我。”說到自己的本領,看著面相憨實的蔡大刀眼裡閃過一絲桀驁。

    此時俞獻誠給劉浪遞上一張紙,上面詳細寫著蔡大刀的資料。

    劉浪在招兵之初,就定了一條極嚴格的軍規,所招士兵都得有詳細的個人資料,包括家庭住址,家中有幾口人,分別姓甚名誰,個人所從事何種勞作,有何特長等等,該資料隨同每一名新兵的到來被存入獨立團檔案室。

    前世的劉浪曾赴朝迎接援朝戰爭英烈的骸骨回國,可因為好幾名烈士竟然因為參軍倉促竟然找遍老部隊檔案室也遍尋不到烈士的家人後代,無法尋其後人前來墓前祭奠,讓劉浪一直引以為憾。

    來到這個時空,劉浪自得知自己任獨立團團長之初,就下定決心要建立好士兵個人檔案,那怕就是在戰爭中全團覆滅,等到戰爭結束之日,這些付出犧牲的戰士九泉之下還能再見到他思念的親人,那也算是對戰士們的告慰。

    將心比己心,已經見不到父親見不到丈夫見不到兒子的平凡人們,如果連自己的親人葬在那裡都不知道,那該會是怎樣的一種心痛。

    與其相對應的,劉浪也準備做獨立團全團官兵的身份牌,上面將會刻錄士兵的基本資料,以備不時之需。

    至於說士兵檔案中的個人特長這些體現個人能力的資料也能讓長官對自己屬下新兵的一個基本瞭解。

    蔡大刀,男,漢族,25歲,曾從事職業:獵人,悍匪,可能是先前看到這份資料的俞獻誠或者遲大奎也覺得驚訝,還專門拿筆在悍匪二字上畫了個圈,劉浪的眉頭不僅皺了起來,獨立團何時連土匪都收了?

    見劉浪的臉色變得嚴肅,俞獻誠忙又湊到劉浪耳邊低語幾句,略微解釋了蔡大刀的來歷,劉浪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原來,這位曾經的悍匪能來獨立團當兵,還是被劉浪任命為敢死連連長的周石嶼的推薦。

    在劉浪外出的當口,周石嶼可沒閒著,在廣元滿世界的找適合敢死連的兵,光聽敢死連這個名頭,能來的不是傻子就是二百五,所以周石嶼壓根兒也沒打算找正常人。

    他要找的,都是罪犯,還是那種重刑犯,只要不是因為罪大惡極不殺之而後快的罪犯,周石嶼都要,並且周石嶼向這幫已經絕望的不是偷就是搶的罪犯們承諾,只要加入他們敢死連,立大功三次,所犯罪名一筆勾銷不說,從此行動自由,就算是離開獨立團也未嘗不可。

    “好人中的笨蛋永遠比壞人中的蠢貨要多”有個名人說的一句話乍一聽覺得很繞,但仔細一想其實還是挺有道理。想當壞蛋,也必須得有一定智商。這幫囚犯們很明白,在牢裡百分之八十會完蛋,去什麼敢死連當兵,光聽那個名頭完蛋的幾率更是高達百分之九十,可那能出去,只要出去了,一切都好說。

    在廣元城,周石嶼一共找了二十七八個人推薦進了新兵訓練營,這個當了山中悍匪卻因為聽說家裡老娘生了重病冒死到縣城抓藥被人告密捉了個活的蔡大刀,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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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蔡大刀

    “蔡大刀,年齡不過二十五歲,卻當了三年山匪,那你能跟我說說三年中傷了多少無辜路人性命,又劫了多少錢財嗎?”劉浪開口問道。

    “我只劫財,不傷人,長官,我只想問一句,我當匪,我老娘沒人敢動,當兵,會不會也沒事?”蔡大刀被劉浪如此一問,突然有些激動起來。

    俞獻誠和遲大奎都沉默起來,周石嶼推薦來的幾個囚犯他們都仔細核查過,不是因為稅收太厲害被逼無奈去做了作姦犯科之事,他們基本都還是純樸鄉農。就像這個蔡大刀,本來是山中一獵戶,父親早亡,和家裡老母相依為命,一身好武藝足以保證他豐衣足食,但因稅收太高又血氣方剛和稅警起了衝突將稅警打成重傷,這才一怒之下上山當了土匪。

    不過,這土匪一當,倒是沒人找他老娘的麻煩,想來是怕沒了牽掛的蔡大刀報復,若不是蔡大刀冒險進城給老娘抓藥,恐怕他這個土匪還能繼續在大山裡悠哉悠哉的混下去,是決計不會來獨立團敢死連當這個聽著就死亡率極高的大頭兵的。

    “好,雖然你以前迫不得已做了作姦犯科之事,但你今天既入我獨立團,就是我獨立團的兵,我獨立團戰士的娘親,誰敢動?這點你盡可放心。”劉浪鏗然有力的回答道。

    “剛才你說你不服,不服我說你是個菜鳥。你說你會使大刀,還有一手好槍法。這樣,我也不拿老兵們欺負你,看到剛才倒下去的那個小傢伙沒,他是一個月前加入獨立團的,先前跟你一樣,也是獵戶,讓他跟你比試槍法,至於武術嘛!我團部的炊事班長石大頭粗通拳腳,讓他和你比比,怎麼樣?”

    “長官,我要是啷個贏了,咋個說嘛?”見劉浪這般說,蔡大刀嘴上雖沒有太過火,但眼裡閃過的憤怒可是誰都看得見。

    拿一個還未成年的新兵以及一個做飯的和他這個有三年悍匪經驗的來比試,是個人都會覺得被輕視。

    說話間已經過去了三炷香的時間,全身劇烈痠痛的莫小貓此時也緩過勁兒來,聽說要跟一個不認為自己是菜鳥的菜鳥比槍,莫小貓大為興奮。

    槍法比試很簡單,比准。

    蔡大刀這土匪當的寒磣,漢陽造太貴沒用過,平時擅用的兩把盒子炮,都還是民國五年的舊貨,這會兒看劉浪遞給他的兩把壓滿子彈閃著藍幽幽光澤的盒子炮,激動的手都有點兒發抖,這種德國造的新貨他們想買的話,可得一百多大洋,那幾乎是劫道半年的收入。

    “傻大刀,我是長槍,你是短槍,我也不欺負你,看到五十尺外的那十枚銅錢沒,你我各五枚,打動銅錢多者贏。”莫小貓提著漢陽造,一副老氣橫秋前輩指導後輩的模樣道。

    雖然長槍精度要比短槍高,但在五十尺的距離,莫小貓還真沒佔蔡大刀什麼便宜,尤其是蔡大刀兩把槍壓滿了四十發子彈,足足比莫小貓一個彈夾5發多了八倍,完全可以彌補一個雙手持槍,一個單手持槍的差距。

    “我叫蔡大刀。”蔡大刀鼻孔都開始往外噴粗氣,但又看莫小貓不過十六七歲的年齡,強忍著憤怒更正莫小貓的稱呼。

    “好吧,菜小鳥,如果你贏了,我喊回你蔡大刀,你叫我莫小鳥。”莫小貓嘻嘻笑著。

    旁邊的人卻是哄堂大笑,包括剛才還氣得不行的蔡大刀,笑得莫小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笑點有這麼低嗎?

    “行,那我先來。記得你你剛才說的,莫小鳥。”蔡大刀齜牙咧嘴的雙手抬起盒子炮。

    屏息靜氣的瞄了數秒,蔡大刀開槍了。

    不得不說,蔡大刀還是有些本事,雖然把保險扳到半自動上,但他用的還是點射,“啪,啪”十聲槍響過後,掛著的五枚銅錢被一一打飛,十發子彈,命中五個目標,已經堪稱是槍法出眾了,就算是老兵,也不一定比他做得更好。

    怪不得他不服氣被稱為菜鳥。他身邊數名敢死連的老兵眼睛亮了,這算是撿到寶了。

    這會兒從眾人古怪笑意中已經反應過來的莫小貓小臉漲紅,憤憤然的瞪了打完槍略顯得意的蔡大刀一眼,舉起手裡的步槍將槍托架到肩膀上,也不怎麼瞄準,“啪,啪……”開槍,拉槍栓,再開槍,幾乎沒怎麼停歇,連開四槍,四枚銅錢全部被打飛。

    蔡大刀的笑容僵在臉上。

    別看小破孩兒四槍打飛四枚銅錢跟他成績差不多,但難度可比他大多了,他那五槍還是瞄了老大一會兒,而這位卻是很輕鬆隨意的打了四槍,加上拉槍栓,所花時間也不過跟他所用時間差不多。

    能把步槍打成盒子炮的速率,準度還一樣,那小子的槍法之準,實乃蔡大刀平生之僅見。

    “還有一個銅錢呢?”蔡大刀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催道。

    “還有一個?噢,還有一個沒有了。”莫小貓不屑的橫了蔡大刀一眼。

    被一幫老鳥們嘲笑也就罷了,這個小菜鳥也敢笑得那般猥瑣,實在是莫小貓不能忍,本來還想給他稍稍留點兒面子,免得把他打擊的沒自信了,但現在,莫小貓覺得,這種人,要狠狠的打擊。

    再次抬槍,瞄準,“啪”的一聲,銅錢掉了,不過一根香粗的麻繩從中一分為二。

    這下不僅是蔡大刀徹底呆住了,就是周圍的老兵們也集體倒吸一口涼氣,這小子的槍法,竟然比在潼關之時又進步了。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蔡大刀期期艾艾的問道。

    “天賦,懂了吧!蔡小鳥。”莫小貓傲嬌的收起槍,丟下一句話酷酷的站到一邊兒,不再搭理這個讓他說出莫小鳥這種丟臉稱呼的傢伙。

    “額是石大頭。”等有些失魂落魄的蔡大刀交完槍,正在做饃饃被臨時喊過來的石大頭看不出來啥表情,簡單的沖蔡大刀行了個江湖禮。

    原來都是混道上的,蔡大刀心裡一喜,看來終於可以扳回一城了。

    如果說槍法好是一個悍匪必備,那有一身好武藝就是當一個悍匪最基本的本領了。有祖傳武藝傍身的蔡大刀就是靠一身好身手才在山上上百名好漢中脫穎而出,僅用了一年時間就當上了三號頭領。這一點兒上倒和三年當上連長的俞獻誠有些像,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都是優秀的。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50
第163章 更猛的炊事兵

    “石兄用啥子武器?”伸手拿過其他人給他送來的厚背刀,蔡大刀很客氣的問道。

    經過方才的比試,蔡大刀低調謙虛了很多,更何況現在面對的還都是混道上的,山不轉水轉搞不好哪天都要坐一起喝酒吃肉的。三年的土匪生涯深深的烙印那會那麼輕易的抹去?

    “額?額不用武器,額有拳頭就夠了。”石大頭搖搖頭,伸出一雙手掌一握,淡淡的說道。

    “你……”熱臉貼了個冷屁股的蔡大刀一悶,這獨立團都些啥子人?一個小屁孩牛逼哄哄的一槍打斷綁銅錢的線說他蔡小鳥,他可以忍,技不如人怪得了誰?可你面對大刀說用拳頭就把我搞定那簡直不能忍,也太小瞧人了吧!

    他蔡大刀好歹還用手裡的大刀殺過兩頭熊,一頭大蟲了的,不說比得上景陽岡上三拳打死老虎的武松,但一刀幹掉老虎的武藝也是讓川北各山頭的好漢們讚歎不已的。

    “哦,必須要用兵器是吧!額知道了。”石大頭也不憨傻,見蔡大刀瞬間臉色脹得通紅,馬上領會到他此時鬱悶的心情,馬上進行補救。

    四周望瞭望,看到訓練場上還有做障礙用剩下的碗口粗的木頭,興沖沖地跑了過去,隨手拖了一根過來,“額就用這個木棍吧!”

    木棍個錘子,蔡大刀快哭了,這純粹是欺負人好吧!碗口粗長達兩米的木頭那裡和棍扯得上關係了?那特娘的純粹就是棵樹好吧!

    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可當長長得讓人絕望,險這個玩意兒就只剩下不險了。看著石大頭單手握著碗口粗的大號木棒子就這麼施施然過來,蔡大刀可不敢將勝利寄託於木棒太粗不靈活上面,石大頭凝實的步伐已經表明他是外家拳高手,再配上這麼一根可怕的大棒子,手拿著厚背刀的蔡大刀一點兒也沒覺得有安全感。

    那玩意兒要是挨上一棒子,會把人活活打傻的吧!

    看著蔡大刀在場中發愣,揉著腿躲一邊兒看熱鬧的苟得富笑得牙豁子直冒,這四川省的大傻冒真是傻的可以,別人不用兵器他竟然還傻不呼呼的生氣,這下傻眼了吧!現在這玩意兒能把他的屎都打出來。

    早被石大頭治服帖的苟得富自然是躲不過新兵營訓練的,二十多天過去,雖然膀子還不能太使力,但用於站軍姿還是沒什麼問題。也許是怕被教官們抓著小辮子往死了折騰,苟得富這十天不僅堅持下來了,還干的不錯,剛才就算他也沒堅持到最後,但也屬於最後幾批倒在地上的,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

    “太長了,有點兒欺負人。”石大頭可能又看到了蔡大刀的窘狀,看了看手裡的大棒子自言自語道。

    石大頭從來都是那種說幹就幹的,既然長了就把它變短,把碗口粗的木棒往地上一放,吐氣開聲伸腳往中間猛的一跺,木棒應聲開裂。

    新兵們眼睛集體一凸,都是在鄉間混了十幾二十幾年的小夥兒,什麼材料硬什麼材料軟都是一清二楚。這種曬乾了的扎木雖比不上還是樹幹的時候柔韌,但卻最是結實不過,家境稍微貧寒點兒的都用這種木頭做為大梁來使用。否則,獨立團做訓練專用的木製障礙也不會選用它了。

    可就是這樣的木頭,竟然被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大光頭,一腳給跺成了兩半,確切的說,他還拿手扭了幾下,就像那是根麻花一般,還有些青白的新鮮木頭茬子向所有人展示著那根碗口粗的木頭,真的很結實。

    “這樣可以了吧!”石大頭一手拎一根一尺長的大木頭,很禮貌的問道。

    猛人那!這絕對是個猛人,看著拎著兩根粗的不像話木頭的石大頭,所有新兵集體為敢於為自己出頭的同伴默哀。

    先前像是唐朝大將秦叔寶搞不過,現在轉眼變成了拿了兩根超級木鞭的尉遲恭,沒怎麼讀過書但卻聽過村口老人說書的小夥兒們集體腦海裡出現了這個形象。

    相比而言,蔡大刀手裡長大半尺的厚背刀,真的,用現代詞來說,就是弱爆了。

    原來老子真是個菜鳥啊!提著厚背刀的蔡大刀嘴角同樣在抽搐,這老兵太特麼不地道了,一根大棒子都已經搞不贏了,竟然還搞成兩根。

    蔡大刀當然不傻,傻子能去土匪窩裡混了三年還當上三頭領?很光棍的把刀往地上一丟:“不用比了,我打不過。”

    “不跟額打了?”石大頭微微一愣,轉頭看向劉浪見他也沒什麼表示,也把手裡的木頭一丟:“那,長官,額先回去做饃了,紀長官專門吩咐過,給你弄兩個大肉包子,說你愛吃。”

    “快去,快去,以後記得,老子要吃就吃三個,不吃兩個的。”劉浪擺擺手,趕緊把石大頭趕走,可別日後兩個肉包子啥的成了獨立團最大的笑話,他已經看到某些心思不良的單身狗們嘴角掩藏不住的猥瑣了。

    連比兩場兩場敗北,甚至在蔡大刀最拿手的近身搏殺上連比都沒比就偃旗息鼓,新兵們徹底接受了自己還是只菜鳥的事實。

    不過,這倒也激起了菜鳥們刻苦訓練的心事,在以強者為尊的軍營裡,沒人想當弱者,包括昔日狗肉上不了席面的苟得富在內。

    當然,這也是劉浪的目的,這樣的新兵營,多少有了前世他熟悉的軍營的味道。劉浪一直相信,那種不停向上的精神,是可以傳遞的。

    現在,是他傳遞給獨立團,獨立團上上下下2000餘人就可以傳遞更多。

    只是,當被莫小貓譏諷為蔡小鳥的蔡大刀回到營房,聽到自己的上士班長放聲大笑,順便給他解釋了一下莫小貓和石大頭是誰,蔡大刀才知道自己被胖團座給騙了。

    這那裡是給他隨隨便便找了個新兵和炊事班長陪他練?這二位在他們的領域裡,都是屬於頂級高手的好不好?

    一百多尺外一槍打斷扣著扳機的手指救下獨立團唯一的女長官,獨立團能有幾人能辦到?蔡大刀相信,絕不會超過三人。事實也的確如此,除了劉浪和俞獻誠,再無人能辦到。

    還有一位雖然所有人都沒見他出過手,但看一米九五的陳大個對炊事班長從來都是畢恭畢敬,其個人實力也是可想而知。

    感覺受到欺騙的蔡大刀憤憤然的誇口遲早一天要找胖團座單練,老兵班長一句:在他面前,全團人都是菜鳥,徹底讓蔡小鳥絕了這個念頭。他不傻,一個能讓五百上過戰場的老兵心悅誠服的人,絕對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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