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戰之還我河山 作者:漢唐風月1 (已完結)

 
q781009 2019-8-9 22:4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3 59397


【作者概要】:漢唐風月1,男,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歷史 > 抗戰烽火

【內容簡介】:

  一寸山河一寸血,面對國破家亡,穿越回1932淞滬戰場上的共和國利刃率領著一隊殘兵用犧牲綻放出璀璨的光芒,不為榮華富貴,不為青史留名,他只是用鮮血和犧牲告訴侵略者,當東方巨龍睜開雙眸怒吼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會為之顫慄。

【其他作品】:《第一重裝》

本帖最後由 q781009 於 2019-8-27 20:5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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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7
第1章 今夕何夕

    一夜回到解放前這句話多用來形容人突然間變得很窮,幾十年的奮鬥化為烏有。

    可當有人真的一夜回到解放前呢?

    當劉浪從昏迷中清醒艱難的抬起頭,饒是他膽子足夠大,依舊被眼前出乎他想像的一幕嚇了一跳。

    離他不到五十米的距離,一個個頭戴著黃綠色鋼盔,背著土黃色背囊,穿著土黃色軍服,端著長得近乎可笑的步槍,正彎著腰循著散兵線朝這邊衝來。

    臉上的猙獰,麻木的肌肉都清晰可見。

    劉浪想罵娘,上一秒的記憶很清晰的告訴他,做為5210軍工廠武器總設計師的他,雖然是掛名的,正在廠屬靶場上親自對剛研發出來的代號為“長空”單兵火箭筒進行第一次實彈試射。

    “長空”單兵火箭筒光看造型就很牛逼,口徑60毫米,但長僅75釐米,加上彈頭整個火箭筒全重也不過區區的4.5公斤,別看個頭不大,但有效射程700米,最大射程號稱能達到1000米,彈頭爆炸威力相當於6公斤TNT當量的溫壓彈。

    如果能列裝部隊,以解放軍單兵標準戰鬥負重30公斤計,一名單兵可攜帶七八枚彈頭。

    這對於出身特種部隊的劉浪來說,自然是見獵心喜,如果當年他有這麼牛逼的裝備,殲滅西陲邊境上的恐怖分子基地就不用那般麻煩了。

    掛名的總設計師沒弄清造型牛叉的火箭筒真牛逼還是假牛逼,反正在“轟”的一聲之後,劉浪醒來就看到這樣一幕奇特的場景。

    特麼是我腦袋壞了還是那幫官僚們腦袋壞了?劉浪發誓回去以後一定要把那幫只會在會議桌上假笑著扯皮的官僚們的腦袋塞進馬桶。

    無論實驗成功還是失敗,甚至是炸膛了,把他這個“總設計師”炸成渣渣了,也特麼應該送到醫院或者是太平間,而不是在這個狗屁攝影場上吧!

    不過,你還別說,特麼這導演比絕大多數抗日神劇的導演還強那麼一篾片兒,至少那幫群眾演員們的服裝捯飭的挺是那回事兒。

    旁的不談,單是大名鼎鼎的90式鋼盔都能仿造的跟真的一樣。

    日軍“90”式鋼盔,日本歷皇紀2590年,也就是1930年正式列裝日軍,命名為“鉄兜”。通體黃綠,正中一顆金黃色的五角星,做為家裡老爺子珍藏的戰利品,這鋼盔劉浪從小看到大,是再熟悉不過。

    拍電影和老子有毛的關係?劉浪剛罵完娘。只聽“嗖”的一聲刺耳尖叫從身後由遠及近。

    劉浪下意識的側動身子,本能的將兩手撐在胸前並將自己的身形伏的更低點兒。從聲音上判斷,應該是七五毫米以上的榴彈炮,劉浪在第一時間做出了躲避炮彈爆炸形成的衝擊波的最正確方式。通常電影裡直接爬在地上躲炮彈的二逼行為在真正的戰場上,最終的結局是大口的吐血,包括內臟碎塊。

    只是,拍個電影而已,有必要搞的這麼屌嗎?連真傢伙都搬出來了?本能躲避的同時,劉浪心裡閃過一絲疑惑。

    出於習慣性的謹慎,劉浪並沒有興高采烈的站起來欣賞電影中假大炮的威力。很快,他就為自己的謹慎感到慶幸了。

    “我去……”在貼著地面席捲而來的衝擊波中,劉浪張大了嘴巴,不顧灌進一嘴的灰,爆了一句粗口。

    如果說這就是電影特效,從未踏足過影院的劉浪決定一定要買一張電影票,不,是買好幾張電影票去支持這位敬業的導演。

    實在是太真實了,完全跟真的一模一樣。

    炮彈打得很準,雖然也許是提前設計好的炸點的緣故,炮彈就在劉浪前方不足四十米處爆炸。巨大的衝擊波將方圓三十米範圍內的立體生物集體摧毀。

    對面“士兵”們聽到炮彈來襲聲音迅速趴在地上的躲避顯然是徒勞的,在75毫米榴彈炮產生的巨大衝擊波中,幾名“士兵”姿勢怪異的被拋到空中,然後就毫無聲息的落在地上,就像被人肆意丟棄的玩偶。

    那是在炮彈爆炸的瞬間,巨大的衝擊波就已經提前奪去了他們的生命,經歷過槍林彈雨的劉浪心裡很明白被野戰炮在如此近距離擊中的後果。

    該死的,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劉浪有些木然的將掉落在自己腦袋上血肉模糊的斷手丟開。

    熏人欲嘔鮮血的味道和尚且柔軟的皮膚組織很猙獰的向劉浪證明著一件事,它,絕對不是道具。

    不過,這對劉浪來說,這已經不重要,從炮彈“轟”然爆炸,士兵們飛在空中的那一刻。

    劉浪就知道,這不是什麼該死的電影,那些怪異扭曲著身體飛上天空的士兵也不是什麼群眾演員。

    這特麼竟然是戰場,要人命的戰場。

    一場最少也要和他熟悉的時空相隔七十年的戰場。

    什麼叫一夜回到解放前?

    這就是。

    特有的“90式”鋼盔,特有的三八大蓋,啪嗒著的小短腿,不用再細聽對面依稀傳來的嘰哩哇啦,對面“群眾演員”們除卻腦袋後的皮簾以外都極為熟悉的裝束,很清晰的告訴劉浪他們來自何方。

    除了東邊那個資源匱乏,喜歡腦袋集體抽筋的島國。

    劉浪實在想不出還會有那個國家那個民族會有如此整齊一致的身高。

    日本人?

    竟然是該死的日本人。

    短暫的驚愕過後,劉浪突然想笑。

    放聲大笑。

    一種難言的興奮從心底蔓延至全身,劉浪感覺渾身的血都因為突如其來的興奮在燃燒,燒的他渾身顫慄,熱淚盈眶。

    每個人都有夢想,劉浪也不例外。

    做為一個生在紅旗下成長在各種衛國戰爭影片持續轟炸中的新華夏人,做為一個枕戈待旦警惕著瘋狂鄰居的軍人,做為一個從未見過奶奶被老爹暴打都找不到避風港的孩子,劉浪從小就有個夢想。

    當兵打仗,馬踏東京。

    很單純,卻難以實現的夢想。

    但現在,曾經遙不可及的夢想竟然就真真切切的擺在了他的面前,就像曾經暗自傾慕卻不敢言表的某女少校突然間脫光了衣物躺在面前。

    觸手可及。

    這簡直就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恩賜。

    那怕身處在這個隨時會喪命炮火連天的戰場,那怕是對面的日軍據目測不會少於200人,但在夢想面前,這些,都算不了什麼。

    更何況,做為共和國最精銳的衛士,劉浪有信心憑藉自己的身手全身而退。

    不過有句話說的好,夢想很豐滿,但現實很骨感。

    下一刻,劉浪就從難以自抑的興奮中,渾身冰冷。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7
第2章 活得不如一頭豬

    隨著第一顆炮彈劇烈爆炸騰起巨大的煙塵,尖銳刺耳的“嗖嗖”聲就像揮舞著鐮刀的死神的獰笑在劉浪耳邊響起。

    剛剛只是試射,劉浪腦海裡閃過一個讓自己渾身發寒的念頭。

    在炮群對目標的炮擊中,對目標試射是決定效力射開始諸元最精確的方法,那怕是到了後世有了激光測距和火炮雷達,試射也是炮兵們為了提高炮群的炮擊精度而經常採用的方式。

    試射之後,隨之而來的往往是鋪天蓋地炮火,從炮彈衝出炮膛劃破長空的聲音來看,這是至少也是一個火力全開的炮兵營,如果劉浪沒記錯的話,按照二戰時國軍的編制,一個炮兵營下轄3連,每連6門炮,總共18門大炮。

    說到炮擊,可能很多人第一時間想的就是某個某個叫“萬炮齊發”的詞語,覺得那才叫炮擊。

    如果真有萬炮齊發,那指揮炮擊的指揮官才真是傻逼。依照後世解放軍“炮兵戰術教程”,兩門炮之間的安全間隔為50到100米,為了避免遭到敵方炮擊,甚至要求達到150米,而縱深則要達到300米到450米。擺放一萬門炮需要多大的空間,是不是要擺到對面敵軍陣地上去才擺得下?

    中國戰爭史上最大的炮擊戰屬於國共雙方的天津之戰,紅色部隊的538門大炮一個小時內將整整60萬公斤炮彈送到敵方陣地,結果是國軍一個整編師的陣地成為了一片瓦礫,士兵傷亡率高達百分之七十六,滿編超過2萬人的整編師在戰爭之神的威力下直接被打殘。

    不說幾百門大炮,單說這已經開火的十幾門大炮,按照一門75毫米榴彈炮彈片加衝擊波的殺傷範圍半徑10米計算,十幾顆榴彈炮就能將劉浪所在位置的幾千平方米來個無差別全覆蓋。

    大炮可沒長眼睛分清敵我,無論敵我,只要在殺傷範圍之內,都是成為渣渣的結局。

    用屁股想,劉浪都能知道,在這塊已經毫無抵抗基本算是放棄的陣地上,守方只是用炮擊在維護自己丟失陣地的尊嚴並且儘可能的殺傷敵人。

    至於說有沒有自己人,估計在指揮官的眼中,真的只剩下“呵呵”了。

    士兵,在大人物們的眼中,從來只是一組數字,古今中外,莫能例外。

    來不及再考慮什麼夢想,否則他就要和那些殘肢斷體們一起在夕陽下被曬成鹹魚干。

    “沃日”劉浪怪叫一聲,拼盡全力手腳並用朝前方衝去。

    那怕前方還有上百手持長槍的異族,劉浪依然無所畏懼,三秒之內,他再不衝到那個彈坑,以後他恐怕就真的不用畏懼了。

    有資格擁有畏懼,那首先得活著。

    當劉浪灰頭土臉連滾帶爬的滾進彈坑,一顆顆帶著死亡嘯叫的炮彈宛如劃過天際的流星,狠狠的撞擊在大地上,綻開最後的絢爛。

    瞬時間,地動山搖,絢爛的火光硝煙中,趴伏在地面上的日軍無助的從陸軍變成了“空降兵”,被拋起,然後落下,然後默默死去。

    沒有哀嚎,因為來不及哀嚎,巨大的衝擊波面前,鋼鐵都變得脆弱,更何況柔嫩的血肉。

    再如何訓練有素,再如何被稱之為全球單兵素養第一的大日本帝國皇軍,在人類科技的威力面前,依舊顯得那麼脆弱,被漫天炮火炸成了渣。

    還活著的士兵們拖著他們那桿長得有些可笑的長槍,在一輪炮擊過後,紛紛向後逃竄。

    這裡,對他們來說,就是地獄。

    “傻叉,你能跑得過炮彈?”劉浪一邊不屑地重新伏下努力的將自己在彈坑裡藏得更深,一邊不屑地自言自語道。

    只要守方的指揮官不是個二傻子,在觀測到敵人撤退,那怕只是為了尊嚴,炮火延伸幾乎就是必然。

    不出劉浪所料,連續兩輪延伸的炮火,把狼奔兔脫的日軍士兵們炸回了他們天照大神的懷抱。

    日軍的大炮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短暫的反應時間過後,迅速對對手的炮擊展開了反制,幾十門大炮發出了怒吼,而劉浪身後的炮群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在巨大的劣勢面前,十幾門大炮依舊怒吼著和日軍硬******彈從劉浪所在陣地的上空你飛過來我砸過去,打得是相當熱鬧。

    劉浪輕吁了一口氣,虧得這個時代還沒發明激光制導炮彈,否則他賭博的這個彈坑理論還真不一定就能讓他在炮火中活著。

    活著,就是幸福。

    但人生百味,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活著,其實也意味著領略痛楚。

    躲過炮擊的劉浪瞪著自己白白胖胖的手掌,內心深處彷彿有一萬頭野牛轟然踏過。

    一片泥濘。

    智者們通常安慰人的時候喜歡說上帝給你關上了一扇門的同時還給你打開了一扇窗。

    劉浪現在則更相信,上帝給他開了個後門玩穿越的同時還關上了所有的窗戶。

    悲催的劉浪沒有了昔日能以一抵十的鍛鍊成鋼筋鐵骨,沒有了一身價值超過十萬美金的數字化單兵裝備,反正劉浪能想到的,都木有。

    所擁用的只是一副超過200斤的肥大軀體,一身毛呢少校國軍軍裝,外加……

    一個來自七十年後的靈魂。

    就算老子被炸成了渣,特麼你把老子手上拿著的水貨火箭筒給老子也好啊!

    沒有外掛,那傳說中給校級軍官的配槍呢?這個應該可以有啊!摸遍全身,除了肥肉還是肥肉連把刮鬍刀都沒找到的劉浪扯著自己肥嘟嘟的臉欲哭無淚。

    怪不得這位死翹翹被他鵲巢鳩佔,手無寸鐵的少校,尤其是這樣一個肥胖型的少校,在這樣的戰場上,存活的機會,真的。

    還不如一頭豬。

    好歹,豬還有四條腿,一條受傷,人家還有三條腿呢!

    劉浪看著現在屬於自己的大腿上的巨大創口苦笑。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7
第3章 曾經的1932

    那個還在流血的創口成了少校的死因,成全了他這個穿越時空而來的旅客,現如今,卻又增加了他重回那位給他開後門的上帝懷抱的可能性。

    還好,負責開後門的上帝總算是還給了劉浪一點點福利,至少,劉浪的腿現在神奇的沒流血了。

    沒流血了,並不證明危機已經過去,傷口感染才是戰爭中士兵陣亡的最大因素。據記載,在1943年青黴素問世之前,因為傷口感染死去的傷兵佔據了陣亡名額的百分之七十。

    也就是說,絕大多數陣亡士兵並不是死在槍林彈雨中,而是死在人類肉眼都看不見的細菌的肆虐下。

    因為戰爭,促成了青黴素這樣一種針對傷口感染的特效藥的誕生,並在未來的幾十年裡為人類戰勝病魔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人類的不斷進步,卻和奪人無數性命的戰爭息息相關,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讓人默然無語的黑色幽默。

    劉浪這樣裸露著傷口在煙塵瀰漫的戰場上無疑於是找死的行為。單兵急救包對於這個時代來說自然是想也別想的,就算單兵裝備遠超於國共兩軍的日軍,也沒這個配置。

    四下里瞅瞅,也就貼身穿的白襯衣看著順眼點兒,雖然髒乎乎的白襯衣上細菌劉浪估計也是成堆,但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聊勝於無。脫下自己的毛呢校官制服,劉浪將貼身的白色襯衣撕成幾條,吸著冷氣把傷口包紮好。

    大腦裡的記憶細胞已經把這具軀體以及這個時空的大致信息反饋給劉浪。

    和劉浪估計的差不多,不幸喪命的倒霉蛋,老爹是個有錢人,套用一個現代詞就是“富二代”,一個來軍隊鍍金夢想著回去光宗耀祖的大戶少爺。有了利就想要名,這和後世的商人們有錢之後花再多的錢都想搞個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的行為基本類似。人性這玩意兒,從不會因時空的變遷而改變。

    十九路軍蔡廷鍇將軍麾下61師部少校通信參謀,這是胖少校的富一代老爹花了一萬大洋給倒霉蛋捐的位置。要說他老爹,不,現在應該說是劉浪老爹也算是煞費苦心,師部通信參謀,只要不是說到了師長都得提著槍上戰場的地步,劉浪這個緊隨師部行動的通信參謀就安若泰山。

    可偏偏倒霉蛋就這麼倒霉,因戰事激烈,部下傷亡巨大預備隊全部派完了殺紅了眼的61師師長毛維壽這會兒那裡還會管你什麼富二代不富二代,估計就算是條狗也得給他頂上前線咬兩口。

    同樣名為劉浪的胖少校就在這樣的背景下被派出來給已經失去聯繫的121旅三團下達撤退命令,僅帶著兩名勤務兵毫無武力值的胖少校自然是玩完了,幾十米外的一顆炮彈碎片劃破了他的大腿,平時養尊處優再被這一嚇,還沒等程序上應該的流血身亡,直接被嚇死了。

    套用現在的一句流行語,他這次沒按套路出牌。

    估計這也是上帝他老人家讓劉浪穿越到這個不按套路去死的倒霉蛋身上的原因,兩個人都是不按套路來的主。

    既然說到了十九路軍,幾乎不用再調用記憶細胞,劉浪就知道了現在是什麼時候。戰鬥力強悍的十九路軍唯一一次和日軍大戰,正是被史稱為”一二八事變“的淞滬抗戰。

    1932年這場突如起來的局部衝突,在部隊混了十幾年的劉浪自然還是知道的。

    雖然沒有五年後那次交戰雙方共計上百萬大軍廝殺三月那般慘烈,但此役雙方共投入十二萬兵力。日方海軍陸戰隊,中國派遣軍、軍艦飛機悉數上陣,而中國參戰的兩支軍隊,蔡廷鍇率領的十九路軍及張治中率領的第五軍,都算是中國當時最精銳最有戰鬥力的軍隊,而據戰後統計,日方傷亡超過一萬人,中方傷亡更是高達一萬四千餘人,傷亡比例佔參戰人數的五分之一,雙方算是打了個平手。

    雖然,中國依舊輸了這場戰爭,被迫簽訂了恥辱的“淞滬停戰協定”,但總體上來說,中方在這場戰役中並沒有吃虧,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獲得了這場戰役戰術方面的勝利。

    那是抗日戰爭中最赫赫有名的一戰。

    現在,正是1932年2月21日。

    劉浪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二月的上海,天氣著實還有些涼。?亞熱帶季風氣候使得這座城市的冬季低溫少雨,夜間有時還會出現三、四度的低溫。

    胖子雖然脂肪層夠厚,但光著膀子在這個時節硬挺還是有點兒掐不住。

    天上炮彈飛的還正熱鬧,左右看了看動靜,劉浪匍匐著離開彈坑,從十幾米開外悄悄地拖來一具日軍屍體,然後就毫無顧忌的開始搶劫屍體。

    死鬼子其實也不富裕,背上的背囊早不知被炸哪兒去了,唯一算得上財產的可能也就剩那身保存還算完整的軍服了。

    不過,在沒有自己人的陣地上,相對於先前那身筆挺的國軍少校軍服,這身又保暖還能迷惑鬼子的軍服顯然更符合劉浪的需要。

    屍體軟綿綿的有些詭異,卻方便了劉浪第一次脫男人衣服。那是因為正面遭遇衝擊波的緣故,巨大的衝擊波能量把這位從三十米開外一直送到這裡,劉浪知道,如果把這具屍體送上解刨台,你會發現,這名小鬼子的骨頭,沒一根是完整的。

    包括那雙嵌著鐵釘的皮靴在內,劉浪基本上讓死鬼子遵循了佛家赤條條來赤條條去的信條,經過有些艱辛的努力,一個身高一米八,體重超過200斤肥胖型日軍一等兵出現在除了炮彈暫時還沒人光顧的戰場上。

    一個露著肚皮,穿著七分褲七分袖的日本兵,毫無慚愧之意的把剛剛搶劫成光豬的屍體丟進了一旁的廢墟,順便一屁股撞塌了一段斷垣殘壁,掩蓋了自己剛才脫光男人衣服的罪惡。

    不是因為報答對方的脫衣之恩讓他入土為安,只是,萬一等會兒來打掃戰場的是小鬼子呢?劉浪習慣性的消滅一切對自己不利的痕跡。

    做完這一切,劉浪的注意力就全被一塊被燒去大半的破布吸引住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7
第4章 廟行,廟行

    掛在一堵斷壁上長約一兩米類似於後世招牌的布片已經損毀大半,殘存的布片上部所書文字也已經模糊不清,但劉浪還是依稀辨認出了“廟行”兩個字。

    “廟行”……兩個繁體字對於一個從幼兒園時期就學簡體字的劉浪來說難度並不大,早已遠離考試的劉浪自然也不會為認出了兩個繁體字就欣喜若狂,但這兩個字卻實實在在的如同一道驚雷在劉浪心頭炸響。

    這裡是廟行?

    上海的廟行?

    劉浪的眉眼舒展開來。

    廟行鎮,對於上海這座中國東方最大的城市來說,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彈丸之地,恐怕連上海本地人很多都不知道這個地方。

    但,在今天之後,它將名垂青史。

    劉浪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的廢墟,心裡無限感概。

    國軍與其說是在整個淞滬和囂張跋扈的日軍打了個平手,不如說就是在這裡,打出了中國人的威風與決心。

    廟行大捷,許多中國人沒聽說過的戰役。可這場雙方四萬餘人參加,數千人陣亡的戰爭卻是整個“一二八淞滬抗戰”中最重要的戰役,沒有之一。

    此役,中國軍人在這裡與敵血站三晝夜,盡殲三千餘日軍,造就日軍自甲午戰爭以來遭遇過的最慘重失利,亦通過此戰將囂張的日軍大本營打到了談判桌前。

    和平與安寧,從來就不是靠翱翔天際的白鴿,是憑藉著血肉與犧牲打出來的。

    劉浪很興奮能親眼見證這段歷史,並親自參與其中,那是屬於軍人的榮光。

    日軍和國軍相互的炮擊並沒有持續太久,隨著炮聲的停歇,日軍重新佔領了陣地,不過並沒有多做停留,繼續向前推進,想來是打算在天黑之前在更前沿構築陣地,為明天的進攻做準備。

    日軍沒空打掃戰場倒是正好方便了企圖魚目混珠的劉浪,他現在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翻著白眼往那兒一躺,等著夜幕徹底降臨,就可以邁開大長腿,不,現在應該是邁著粗肥腿,溜之大吉。

    什麼,夢想?單槍匹馬和近兩萬日軍對上,那不是實現夢想,那絕對是夢遊。劉浪還沒那麼腦抽。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國軍在今晚凌晨就會大規模反擊,猝不及防的日軍會吃個大虧,劉浪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脫離戰場。

    而至於這場戰爭,劉浪知道,在廟行戰役結束之後,雙方的最高層都已經不想再打下去了,十天後,他們就會在西方各國的調停下坐到談判桌前,軍人的使命已經完成,剩下的全是政客們的表演。

    他這個小卒,那怕是來自七十年後,在歷史的滾滾車輪前,也改變不了任何結果。

    劉浪的想法很簡單,脫離戰場之後先去找自己那位剛剛十八的爺爺,說不定還能見到自己從未謀面死在日軍槍下的奶奶。畢竟,打日本人,按照歷史的軌跡,他還得等上五年。

    不過,劉浪並不介意在走之前順手先宰幾個小鬼子收點兒利息,那怕他現在只是個白胖子。

    共和國曾經最精銳的特種兵,從來都不是靠蠻力殺人,經過千錘百煉的殺人技巧可遠不是這個時代的軍人所能望其項背。

    尤其是這位還存著偷襲落單者的心思。

    大股的日軍結著隊列從劉浪不遠處路過,直到毫無聲息,劉浪心裡默算,他們的前沿陣地至少離這裡也有三四公里。

    這裡,竟然成了日軍的後方。

    伴隨著夜幕的降臨,曾經槍林彈雨激烈爭奪的陣地竟然一片靜謐。劉浪躺在彈坑裡悄悄活動著有些僵硬的手腳,有些頭疼的考慮著怎樣溜之大吉。

    被數萬日軍包圍著,可不是件心情愉快的事。

    沒讓劉浪頭疼太久,一陣肆意的大笑打破了最後一抹黃昏的沉寂。

    劉浪偷眼望去,不遠處五六個身著土黃色軍服戴著鋼盔端著長槍的士兵在一個頭戴布軍帽軍官的帶領下押著一隊大約三十人的隊伍朝劉浪這個方向走來。

    不過百米的距離,胖子雖然肉多體虛,但在這個沒有電子產品的年代,絕對不會在油燈下苦讀的胖子視力還是很不錯的,沒有2.0也有1.5,劉浪很清晰的看到了端著槍正在大笑的士兵鋼盔上的黃色五角星。

    這是一隊日軍。而另外一隊衣衫襤褸血跡斑斑垂頭喪氣的殘兵敗將自然是被俘虜的國軍。

    日軍士兵們顯然對於白天進攻獲得的勝利很得意,一邊肆意狂笑,一邊拿著槍托肆意虐打默默前行的俘虜,而俘虜們顯然已經認命,任憑日軍如何毆打,只是麻木的撲倒在地痛苦的翻滾哀嚎,卻並無反抗之意。

    領頭的軍曹更是得意,抬腳重重剁了滾在自己腳下的俘虜一腳後,抬頭看了看周圍,目光停留到了劉浪目前躲避的這個位置。

    目光一閃,對旁邊的兩名負責警戒的士兵一招手,低聲吩咐了兩句。

    “嗨依”兩名士兵一低頭大聲領命,轉頭就朝劉浪這邊走來。

    劉浪雙眼微微一眯,按道理說,他選的這個地方可謂是沒少花心思。地勢算是比較開闊,但旁邊又有一座還在冒著火花的斷垣殘壁,既方便了他逃跑的時候可以利用這個地形躲避子彈和彈片,同時還可以提醒路過這裡的人,這兒早就被炮彈輪了幾回了,沒活物。

    戰場地形,戰場生存,包括心理學,都用上了,躲了小半天了都,沒毛病。

    可這位不按理出牌啊!劉浪突然很佩服,日軍的一個小軍曹都這麼吊,太祖是咋帶著小米加步槍的前輩們在這幫帶著飛機大炮的牛人們面前抗了八年的?

    很快,劉浪就發現,他想多了。

    兩名日軍士兵倒是很負責,在冒著煙的殘垣斷壁裡仔細巡查了一番,卻對不過一米開外彈坑裡的“肥屍”視若不見,沖那邊打了個安全的手勢。

    軍曹嘰哩哇啦一陣大叫,蠻橫的從俘虜群中拉了一個俘虜往這邊走來,俘虜們情緒突然大為激動,但很快,在一陣槍栓的拉動聲中又恢復了平靜。

    此時,天色已經微暗,直到三十米開外,努力翻著死魚眼用餘光瞅的劉浪這才看清,原來,那是一個女俘虜。

    一個滿臉黑灰,一身深藍色軍服髒兮兮的如同在垃圾場滾了好幾圈的女俘虜,要不是她絕望的啜泣聲尖而細,否則劉浪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出她是個女的。

    顯然,國軍女兵目前的打扮和後世各類影視中曾表現出來的穿著長筒皮靴身姿婀娜搖曳多姿的軍中之花們有著不小的差距。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7
第5章 殺戮

    戰爭,就意味著殺戮,世人皆知。

    中國歷史上並不是沒有經歷過慘烈的殺戮,五胡亂華百年,華夏大地上十室九空,漢人被屠殺以千萬計;滿清入關,有記載的屠城就高達十數處,有記載稱平民百姓被殺超過800萬。但就算是橫掃中亞西亞將北方漢人差點兒殺完屠殺超過1800萬漢人的蒙古鐵騎,和喪心病狂的島國人比起來,也只能膛乎其後。

    據公開資料顯示,八年抗戰期間,中國軍民傷亡超過3500萬。依據當時環境和統計手段,許多史學家對這一數據並不十分認可,如果說3500萬是能統計出來的,那廣袤的華夏大地上必然還有數目遠超人們想像的冤魂在沉睡。

    更何況,八年抗戰的說法其實並不準確,確切的來說,從日本人踏足華夏國土的那一天,戰爭就已經開始了,就連七十年後的教育部,都已經準備改正錯誤,將用了幾十年的“八年抗戰”說法改成十四年抗戰。

    十四年,從寒冷的東北,到炎熱的廣州,除去山高林密的少部分地區,日軍的鐵蹄無處不在。

    對於日本軍隊的評價,二戰過後無論是西方還是東方,對他們的戰術素養都是讚譽有加,但對於他們在各國佔領區普通民眾近乎泯滅人性的行為以及瘋狂的武士道精神卻是極為唾棄,那是一支精神上極為畸形的部隊,在世界文明史上也是極為少見的。

    可以說,世界上絕大部分的戰爭是用殺戮來征服,而唯獨只有日本,是以殺戮來取樂。

    無論是剖開孕婦的肚子將嬰孩挑在刺刀尖上拍照留念還是南京大屠殺中兩名低級軍官以砍人頭數目的多少作為賭注,都已經將這支泯滅人性的禽獸軍隊釘在世界歷史的恥辱柱上。

    史書上很少會用筆墨去詳盡描述交戰雙方在戰場上會怎麼處理對方的戰俘,尤其是女戰俘。

    但劉浪這會兒就算是用屁股想,也知道日軍軍曹為什麼看中了自己選中的位置,不是因為有羞恥之心想找遮擋物,而是這裡可以稍稍擋風,甚至還有沒有完全燃盡的木料可以取暖。

    顯然,小鬼子這會兒是精蟲上腦,準備當一回禽獸。

    再怎麼獸性大發,風吹屁屁涼也是不好受的,日軍軍曹還保留著人類對更好生活的追求。

    看著眼前的廢墟,紀雁雪昔日靈動的大眼睛浮現出一層死灰。

    從被日軍俘虜的那一刻紀雁雪已經絕望,現在更是掉進了絕望的深淵,她知道在那殘垣斷壁的盡頭的等著自己的是什麼命運。

    幾名日軍眼中跳躍的火焰讓她深恨自己當時為什麼要躲那一下,如果就此被炮彈撕成碎片,那也比被這幾個畜生侮辱之後變成一具殘破的女屍要好得多。

    本已麻木的俘虜們一陣躁動,但在架著的機槍黑洞洞的槍口下,騷動很快就被留下負責看守的幾名日軍士兵用槍托和刺刀鎮壓了下去。

    紀雁雪只能是低聲啜泣著雙目無神被軍曹獰笑著拉著向深淵一步步挪去。

    很快,絕望中的紀雁雪就看到了自己這一生中最難以想像的一幕。

    當多年以後,年幼的重孫子纏在她身邊央求她講述英雄太爺爺打鬼子的豐功偉績的時候,已經年過耄耋的紀雁雪被歲月爬滿痕跡的臉上依舊會漫上一絲紅暈。

    再大的豐功偉績,再怎麼是國民英雄,其實,也比不過在那個即將沒入黑夜的黃昏時刻,那個從炮彈坑裡瘋狂躍起的超越常人的肥胖體型。

    那是,她的英雄。

    是的,每個女人,夢中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英雄。

    劉浪從來沒想過會當誰的英雄。

    尤其是這個女兵看起來要臉沒臉要胸沒胸擱新社會只能用“盲流”一詞來形容的時候。

    沒留給劉浪多少時間思考是做還是不做,在拉著女俘虜的軍曹路過的那一刻,他用盡了自己的全身之力,一躍而起。

    跳的不是很高,但足以讓劉浪的手鉤住還沒反應過來軍曹的脖子,藉著自己巨大的體重,兩手猛的一錯,生生將軍曹的腦袋在原位置來了個360度大迴環。然後順勢拔出軍曹腰間挎著的刺刀,一刀捅在剛給軍曹點頭哈腰完畢抬起頭來的一名日軍嘴裡,同時也將驚恐的張大嘴的呼喊聲給堵在了嗓子眼裡。

    當鋒利的刺刀穿過他的嗓子眼穿過了後腦勺,呼喊只能成為那具在地面上抽搐軀體在沉沒入黑暗之前的永久回憶。

    而另一名已經反應過來的日軍士兵反應很快,大叫一聲的同時將掛在自己肩膀上的三八式步槍卸下來,端著明晃晃的刺刀衝著劉浪寬闊的胸膛刺去。

    開槍還要拉槍栓,一秒鐘的時間在雙方搏殺之際足以分出生死,在這樣的時候用刺刀反而更加簡單直接。訓練有素的日軍的選擇很正確,就是在現代接受過最嚴苛特種兵訓練的劉浪也想豎起大拇指對這名最底層的日軍士兵點個贊,這絕對是精銳的代名詞。

    不過,共和國曾經的衛國利刃雖然身體有恙,但殺人,並不僅僅靠力氣。

    在紀雁雪驚恐的眼神中,那個瘋狂躍起連殺兩名日軍的日軍士官只是腳步一錯,身體略微一側,鋒利的刺刀擦著他的肥肉狠狠刺穿了空氣。

    古人云,差之毫釐謬以千里,說的是一點微小的誤差,結果就會造成很大的錯誤,但在生死攸關的戰場上,犯錯誤,就意味著小命玩兒完,再也沒機會改正了。

    脆弱的蛋蛋和滿是堅骨的膝蓋相互衝擊是什麼後果,就算一旁從不知道有種痛叫蛋碎的女兵也覺得——那會疼死個人。

    所以,在令人牙根發酸“咚”的一聲悶響聲中,勇猛而精銳的士兵身體怪異的扭動著沉默著死去了。

    不是士兵不想用慘嚎來提示自身遭受到的巨大痛楚,在相撞的同時,胖子用肥厚的手掌封住了他的口鼻。

    怪異而劇烈的扭動在很短時間內就歸於了平靜。

    “沒事了。”劉浪扭頭沖嚇壞了的小妞兒微微一笑。

    看著那張露著雪白牙齒無比熟悉的大餅臉,紀雁雪腦海裡一片空白。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7
第6章 英雄“本色”

    “秋田君……”這邊發出的聲音終究是驚動了那邊留守的士兵,沖這邊大聲呼喊起來。

    劉浪微一皺眉,該死的,不熟悉的軀體終究還是沒把襲殺做到完美,驚動了百米外的日軍。

    不過……

    未嘗沒有補救的機會。

    紀雁雪抹滿黑灰的臉瞬間蒼白。

    然後,受到某種巨大刺激的紀雁雪就放聲尖叫起來。

    不過,那個刺激沒來自心理,是來自肉體。

    很純粹的身體刺激。

    多年以後,微紅著臉的紀雁雪跟重孫子講起某胖的豐功偉績的時候,第一句總是會說:你太爺爺最帥的時候就是他最胖的時候。

    那個黃昏,可真是她一生中最難忘的時刻,當然,還有那個手腳不規矩卻英氣逼人的胖子。

    好吧,每當一邊兒裝模作樣看報紙偷聽的劉浪聽到這句評語,那張早已英氣不再滿是褶子的臉上亦會升起一絲尷尬……

    那可真是睜眼說瞎話——太不客觀了。

    那張和所謂的英氣毫無關聯的大餅臉,特麼打仗的時候得增加多少中彈幾率啊!

    有人說,女人一生中不會忘記的男人,最重要的一個特徵是必須獲得她的第一次,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

    亦或是第一次摸她。

    無疑,這個時刻的劉浪獲得了這項殊榮。

    紀雁雪被摸的是屁股,準確點兒說,不光是摸,還被那隻殺人如殺雞剛宰過三名日軍的肥厚大手狠狠扭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紀雁然腦海裡一片空白,忍不住尖叫出聲,等她反應過來之後,驚恐的摀住嘴,煤灰都險些沒擋住小臉上泛起的慘白。

    拿著歪把子機關槍的日軍可不是那三名猝然遇襲的日軍所能比擬的,粗如手指般的子彈能把剛才還威風八面的色胖子打成一個大篩子。

    雖然色胖如同往常一樣是個混蛋,但畢竟是他把自己從深淵里拉了出來,現在卻因為自己的一聲尖叫,連累他也要死了,真是對不起了,紀雁雪看向胖子的眼神中滿滿都是愧疚和懊悔,卻沒有自己想像中應有的惱怒。

    生死存亡的沙場上,連被調戲都是一種奢望。

    可出乎意料的是,戰鬥力突然爆表的色胖沒有驚慌,反而繼續衝她呲牙一笑,輕車熟路的再度在她裹著厚厚軍服顯得有些圓滾滾的臀部上扇了一記說道:“繼續叫,叫的越淒慘越好。”

    然後像提麻袋一樣將地上腦袋轉了個圈卻有回到原位的日軍軍曹提起來靠在自己身上,拉著屍體的胳膊沖遠處招了招手,嘰哩哇啦高聲吼了幾句。

    反正紀雁雪沒聽懂。

    但顯然,朦朧的夜色中,對面的那幾個日軍是聽懂了,高聲大笑著沖這邊喊了幾句就沒在關注這邊的動靜了。

    被機槍壓制住的俘虜們紛紛屈辱的低下了自己的頭。

    身為女兵通信排少尉排長的紀雁雪當然很聰明,馬上明白了那個混蛋胖子的用意,他分明是用自己的尖叫聲告訴遠處的日軍,一切正常。

    沒有尖叫反抗聲才是不正常。

    只是,他所用的手段恐怕也多少帶有順便揩油的想法在其中。

    這個出人意料扮豬吃老虎的混球,真是死性難改,得以脫逃大難心神略微放鬆的紀雁雪給正齜牙咧嘴表達自己善意的某胖丟了個大大的衛生眼,然後放聲尖叫起來。

    帶著些許嫵媚的白眼搞得連殺三人本身就有些體虛氣短的劉浪有些蒙圈,這娘們有毛病?滿臉煤灰髒的跟個泥人似的還敢拋媚眼?是那位大神給您的自信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人雖然長得不咋的,但這小娘們倒真是演技派,站哪兒不怎麼動,都能叫喊得淒慘無比,讓人很容易就在頭腦裡勾勒出一個粉嫩少女掉進壯漢堆裡的畫面。

    越美的女人越會騙人?劉浪對金大師書裡寫的名言產產生了巨大質疑,眼前的小娘們兒分明只能用”善良”來褒獎好吧。

    如果紀雁雪會讀心術,保不齊一腳撩陰腿將眼前這個呆滯了一秒的胖子徹底廢掉,那怕日後沒重孫子聽故事。你特麼天天來撩老娘的時候,你咋沒這麼想?你今天之前都眼瞎啊!

    鵲巢鳩佔還沒來得及調閱所有記憶細胞的劉浪當然不知道,眼前這位擁有“善良”品質又有表演才華的小娘們兒,跟他可不僅僅是老熟人,還是他的下屬,昔日那個鍍金胖子天天的可沒少騷擾人家。

    只不過軍紀森嚴,鍍金胖子的騷擾也僅僅只處於光動嘴的表面形式,可不像他,見面第一次就直接上手。

    當然,別說現在紀雁雪沒空告劉浪性騷擾,就是公檢法都在旁邊盯著,劉浪也得摸上一把。

    有預謀的尖叫和遭遇意外本能發出的尖叫聲能一樣嗎?戰場用鮮血寫成的戰例告訴劉浪,那差別太大了。

    有經驗的老兵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出異常,劉浪不想死在這兒,自然不會冒險。

    生死面前,丑已經不是必要因素,那怕就是位中年大媽,那一爪的伸出劉浪也毫無心理負擔。

    這會兒小丑妞兒紅著臉表演的很投入,那邊屈辱的國軍士兵們又有些躁動了,沒有那個血性男兒會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的姐妹遭此侮辱。

    得意忘形的日軍士兵們也有些緊張了,紛紛把自己手中步槍和機槍的槍栓拉動並大聲呵斥起來。

    畢竟,俘虜有二三十人,他們才四個,加上那邊三個,不過一個不滿員的步兵班。

    “你繼續,我去解決他們。”劉浪一邊低聲吩咐著,一邊迅速脫下身上已經滿是鮮血的日軍軍服。

    不,確切的說是把自己脫的差不多精光,在聲音已經逐漸轉低的紀雁雪面前。

    之所以說叫差不多,那是還保留了一個露著半匝屁股的棉布大褲衩兒。

    連殺三人,新鮮的人體血液已經灑滿全身,濃重的血腥氣不是因為劉浪受不了,而是怕被他要偷襲的對象聞出了味兒。

    一個經驗豐富的士兵,能嗅到殺戮的味道。

    劉浪當然不會犯這個低級的錯誤。

    紀雁雪尖叫的聲音高亢起來,那全是被這個不要臉的胖子給驚的。

    這貨,在戰場上比平時更顯“英雄”本色。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8
第7章 胖子的偷襲(上)

    “就這樣,很不錯,有天賦。”穿上沒沾染上多少鮮血剛死去軍曹軍服的劉浪毫無心理負擔的沖表演功力爆棚小娘們豎起大拇指點了個贊,抄起日軍掉落在地上一把三八式步槍拉動槍機仔細檢查起來。

    天賦個鬼,老娘那是被你一身白花花的肥肉嚇的好吧!生平頭一次看見男人屁股的紀雁雪臉色漲紅,她甚至有種錯覺,臉上的煤灰都快被持續升溫的面頰點燃了。

    劉浪則毫無察覺的檢查好自己手中的三八式步槍,彈夾五顆子彈全滿。滿意的點點頭,把兩把刺刀別在了身後,悄悄的從廢墟的另一邊繞了出去。

    “你小心點兒。”紀雁雪的聲音低的幾乎只能她自己能聽到。

    也許,她就是說給自己聽的。

    紀雁雪知道劉浪要去幹什麼,那是要去玩命,四個負責看守充滿警惕性的士兵和三名身心放鬆毫無防備的禽獸完全不具有任何可比性。

    劉浪此去,成功的幾率不足三成,那怕是見識過劉浪乾淨利落殺人手段的紀雁雪能清晰的做出自己的判斷,她也看到了劉浪成功擊斃三名日軍後劇烈起伏的胸膛,那已經是竭盡全力。

    劉浪的耳力很好,回頭沖善良的醜妞兒微微一笑,比了個OK的現代手勢,便悄悄的沒入了微微的夜色中。

    劉浪自然沒有自大到以他現在這個身體狀況就能一人一槍毫髮無損的將四名荷槍實彈的日本老兵乾淨利落的幹掉,只是,他現在必須博。

    小丑妞兒的表演再有天賦,不要十分鐘,那邊的日軍士兵們也會發現這邊的異常,機槍聲一旦響起,在敵軍的地盤上,如同聞見了血腥味兒的豺狼的敵軍會有多少蜂擁而至?劉浪想想就覺得渾身肥肉直顫,那絕對是要重新穿越的節奏,只可惜這兒沒有傳說中的月光寶盒。

    雖然這身肥肉不是很方便,但在夜幕的掩護下,憑藉著前世遠超普通軍人實力的經驗。用了五分鐘,劉浪摸到了距離日軍和國軍俘虜不到十米遠的一個彈坑裡。換句話說,也就是幾名日軍的鼻子底下,打個噴嚏都幾乎能感覺到唾沫的距離。

    當然,這也是日軍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躁動不安的俘虜身上的緣故,這裡算是他們的佔領區,對於外來的威脅,失去領導的日軍終究還是大意了。否則,劉浪在二十米外就已經選擇行動。

    已經成功將俘虜的騷動鎮壓下去的日軍當然想不到,一個肥胖型的死神正扛著鐮刀蹲坑裡瞅著他們。

    聽著國軍士兵鬱悶而沉重的呼吸,劉浪知道,他這次前所未有掛著四十公斤肥肉沙包奇襲的成功率已經提高到了五成。

    以絕大部分吃瓜觀眾的看法,現代最精銳的特種兵對付電視裡只會哇啦亂叫,往往都是我軍搶下之鬼的小鬼子那不是砍瓜切菜一般,身披豬腳光環的主人公一出馬,別說還有槍了,就是拿根棍子,小鬼子也得當成長經驗的小怪。

    要不然那只是電視劇呢?日本兵要是那麼慫,從日軍踏足東北開始算,整整十四年,整個華夏付出接近四千萬傷亡那更是對民族的羞辱。出身軍人世家的劉浪從不小看任何對手,更何況是被稱為“戰將”的老爺子都讚歎的單兵能力極為出眾的日本士兵。

    看看二戰前期日本士兵的訓練大綱就知道,一個士兵從訓練到走上戰場,最少也要經過十一個月的軍訓,其中這一年軍訓的前五個月是新兵集訓,訓煉課目包括隊列、刺殺、打靶及拉鍊。這期間,最少要有一次在嚴冬條件下的五天野營拉鍊,訓煉士兵嚴寒耐力及夜間應戰能力。接下來的兩個月是常規單兵綜合素質訓煉,強調小隊、中隊一級作戰協調。

    除此之外,每天必須有三十公里以上行軍耐力訓煉,由教官掌握其中強行軍比例,但不得低於每日五公里強行軍。再下來一個月是大隊級作戰訓煉,此時的新兵打靶成績已趨穩定,基本要求是應在四百米打出十槍80環的成績。

    新兵從這個月開始接受野戰射擊訓煉,游泳訓練及強化刺殺訓練,另有每天40公里行軍。再下來兩個月搞大隊、聯隊級作戰協同,高級技戰術動作及火線機動,經此訓煉,日本普通士兵除具有出色的單兵技能,而大多能對更大的戰局有很清醒的認識,這就是為什麼日軍常常能在失去指揮官的條件下保持其戰力的原因。

    令“橫刀立馬唯我彭大將軍”的彭總在自傳中都耿耿於懷的四大敗仗之一——關家坳戰鬥,四個滿裝滿員的步兵團圍攻區區500人的岡崎大隊,激戰兩晝夜,所部傷亡千餘,依舊未能全功,日軍的作戰能力可見一斑了。

    劉浪輕輕撫摸著身邊三八式步槍冰冷的槍身,一雙不大的眼睛裡閃爍著精光。輕輕的將一顆被他狠狠“啃”了一口的子彈填入槍膛。

    沒有熟悉的95突擊步,沒有如臂使指的92手,更沒有被稱之為槍中大炮的10狙,他現在只有這枝已經被放在軍事博物館裡的老槍可以依靠。

    屬於敵人的槍。

    敵人的槍,未必不是好槍。雖然落後,但裝備日軍長達四十年,俗稱三八大蓋三八式步槍在整個二戰的參戰國中頂多也只是個二流產品,但要單論射程和準確度,三八式步槍卻是其中的佼佼者。

    三八式步槍的有效射程高達600米,實戰中訓練有素的日軍能在300米外射殺單個目標,700米外射殺集群目標,這是世界上其他同等級步槍都達不到的。

    除了射程,三八式的精度也很高,它所使用的6.5毫米半底緣尖彈使它在四百米的距離有著筆直的彈道。

    有這樣一把槍,一名訓練有素的老兵都能在三百米的距離打爆目標的腦袋,更何況劉浪這樣在軍中受過十餘年嚴苛訓練的特種兵。

    只是,劉浪需要對付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四個,更重要的是,他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解決四名日軍,否則等待他的將是尋聲而至的更多敵人。

    而這個時候,被機槍壓制著的俘虜們的情緒已經越來越激動,其中一個軍裝裂開數個大口子冒出大團大團棉花一臉絡腮鬍子的男人狠狠地砸下自己的軍帽,大聲喊道:“弟兄們,反正到地頭兒也是個死,不如現在就跟小鬼子們拼了。”

    被迫蹲著的俘虜們有五六個頓時長身而起。

    “八格牙路,你們死了死了的幹活。”一名日軍大聲吼著,毫不含糊的端起槍瞄準了絡腮鬍子。

    架著機槍的鬼子也迅速將手扣上了扳機,壓低了槍口,木然的臉上浮起一絲猙獰。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8
第8章 胖子的偷襲(下)

    作為一名已經參軍三年,當機槍手一年的老兵,松田內壽對眼前的俘虜暴動沒有絲毫擔憂,甚至對即將到來的屠殺還多了一絲欣喜。

    繁華的都市本來就不該被低賤的支那人所有,只有大日本帝國才能擁有這麼富庶的土地,他可以把更多的錢寄回帝國給媽媽,還可以隨意享用支那人的花姑娘。如果沒有這幫低賤的支那人不自量力的反抗,他們現在已經完全佔領了上海,這座東方最大最繁華的城市。那用現在初冬時節還要趴在冰冷的土地上?該死的支那人……

    松田內壽一邊默默的詛咒著沒讓他提早享受生活的中國軍人,一邊獰笑著扣下扳機,不會有任何懸念,他手中握著的大正十一式機槍裡的三十發子彈能將眼前這二十多名低賤的支那人送入地獄。

    “啪勾兒”,就在這一刻,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正準備扣下扳機的松田內壽眼前瀰漫起一片血紅,伴隨而來的便是永久的黑暗。

    他的手指已經扣下機槍扳機的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卻成了這名狂熱軍國主義士兵一生都難以踰越的距離。

    尖銳的子彈從眉心而入,脆弱的大腦被攪成一團漿糊,大腦神經的瞬間切斷,曾經接受過扳動指令的手指也只剩下無意識的抽搐,那樣的力道,根本不足以扳動卡有彈簧的扳機。

    絡腮鬍子和站起來準備拚命的士兵們面對機槍本已必無幸理,沒想到看到的卻竟然是一朵血花在鬼子機槍手腦袋上的綻放。

    微微的夜色中,紅中帶白的曇花突兀的開放,詭異一幕的讓見識過不知多少死亡的士兵們集體顫慄。

    那一槍,不僅准,而且狠。

    紅的是血,而白的……

    一槍爆頭。

    嵌著劉浪牙印的彈頭,在射入人體組織的瞬間,因結構的改變,徹底爆裂,在日軍大腦裡翻滾著釋放出所有的動能,徹底攪亂腦組織的同時,無處宣洩的巨大能量掀開了頭蓋骨。

    達姆彈,頭部中彈百分之九十五死亡率,胸腹部中彈百分之七十死亡率,四肢中彈百分之三十死亡率,就連納粹軍規裡的第五條也規定不准使用的彈頭。

    劉浪用一個深深的牙印驕傲的告訴發明者英軍克萊上尉,論山寨,全世界都服中國,那不是沒有道理的。

    順著槍響的方向,泛起一身雞皮疙瘩的士兵們下意識轉頭,就目瞪口呆的看見距離他們不到十米的彈坑裡,突然跳出一條昂藏大漢……

    更確切點兒說,是一個胖子,一個肥胖的日軍軍曹,臉上凶神惡煞的抹著幾條黑槓,很有些像京劇裡的花臉。

    也怨不得國軍士兵們大吃一驚。

    如果說大花臉從容不迫的拉動著槍栓,彎著腰平舉著槍就像一頭狩獵中的肥胖型獵豹很有幾分氣勢的話,可那身明顯小了兩號的軍服在他做動作的時候露出白生生肉坨坨的胳膊又算什麼?

    套用一句現代詞就是——那是什麼鬼?

    剩下的三名日軍士兵們的反應可就比國軍士兵們強多了,在聽到槍聲的那一刻,他們迅速判斷出敵襲,顧不得開槍射殺眼前的俘虜,紛紛伏地翻身,調轉槍口指向自己的身側——他們極為熟悉的三八式步槍槍響的位置。

    如果擱在訓練中,劉浪說不好要給這三位小鬼子鼓鼓掌,很標準的單兵戰鬥動作,保護自己的同時還能打擊敵人。

    只可惜,現在是戰場,不是訓練場。整體實力比中國軍隊強大太多的日軍應該很少遇到這樣的單兵偷襲,他們的反應敏捷,卻太教條化了。

    如果不是他們手中的那枝加上刺刀總長度快超過1.7米的三八式步槍的話。

    在翻滾動作中還要將1.7米長的長槍從身下抽出再舉起,所用的時間,足以讓敵人把他們送入地獄。

    當然,這種教條化也就是在劉浪眼中是這樣。

    七十年的時代差是這幾名日軍士兵難以踰越的天塹。如果不是遇到劉浪這名來自後世華夏最精銳的特種兵的話,三名日軍士兵無可挑剔的標準單兵動作不說一舉斃敵,但堅持到援軍來幾乎毫無問題。

    至少,從有些發呆的國軍士兵眼中,劉浪沒看出他們生出多大的希望。

    戰時一個全副武裝的日軍身上會帶有120發子彈和2枚手雷,在所有士兵們看來,手持著一枝步槍的大花臉勝算著實不大,六枚日軍制式手雷能把大花臉炸成大塊的五花肉,還是可以直接下鍋炒的那種。

    最兇猛的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跳出彈坑的劉浪根本沒想和這三位打持久戰,在一槍擊斃機槍手之後,劉浪平端著槍就躥出了彈坑。

    看著三個早已觀察好的目標緊急倒地翻滾尋找掩體的同時,劉浪從容不迫的拉動槍栓,“啪勾兒”一槍將距離最遠的那個正努力抽出身下長槍的士兵擊斃。

    在國軍士兵們驚駭的眼神中,劉浪奮力一擲,手中帶著刺刀的三八式以比它槍膛中的子彈的彈道還要平直的軌道,將十米之外已經探出槍口的士兵釘在地上。

    “啊”一陣不似人類的慘嚎聲在士兵們耳邊響起,長達三十餘釐米的刺刀帶著槍管,完全貫入地上趴伏著的日軍士兵的脖頸。

    瞬間被切斷的脊椎神經已經完全阻斷了小鬼子脖子以下軀體的活動能力,被長槍釘住的日軍現在表達的方式除了能嘶聲長嚎以外,只剩下因為巨大的痛楚而努力翹起帶著鋼盔的腦袋。

    就像一條未完全死去的長蛇,全身癱軟,唯獨剩下一顆張著大口而倍顯猙獰的蛇頭證明它離真正死亡的距離。

    慘烈的殺戮讓久經戰場的士兵們都覺得頭皮發麻,這個反水的胖軍曹,真是個狠角色。

    “馬勒戈壁,你們再不幫忙,老子就要掛了。”在僅剩的日軍士兵槍響之前,劉浪一邊雙臂展開向前躍起一邊開口怒罵道。

    一個標準的狗吃屎動作把士兵們集體砸醒。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8
第9章 擋不住的大餅臉

    大花臉要是被小鬼子幹掉,接下來倒霉的必然是他們。四個全副武裝的日軍他們投鼠忌器不敢搞,剩下這一個已經開了一槍還需要半秒鐘拉槍栓半秒瞄準的小鬼子他們二十多個人還不敢搞,那可真是可以去死了。

    七八個國軍士兵在絡腮鬍子的帶領下,瘋狂的一哄而上。

    短短的五六米距離,絕望的日軍士兵在開了一槍擊中一個倒霉鬼的胳膊之後,就被七八個國軍士兵死死的按在身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一名已經失去自我保護能力的士兵被憤怒中的敵方士兵壓在身下是什麼結果?神智稍微清醒點兒的人用屁股都能想得出來。

    被所有能拿得出來的硬物活活砸死的經歷,估計是人都不想經歷。

    活到最後才是笑到最後的真理對於這個日軍步兵小隊的士兵來說並不適用,在陷入死亡的黑暗之前,他一定是極為羨慕那名被一槍爆頭的同僚的吧!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用盡平生之力熱烈投向大地母親懷抱卻被撞得七葷八素的劉浪捂著腦袋想罵娘。

    本打算一個標準前滾翻躲避攻擊的劉浪終究還是錯估了自己這身肥肉膘的力量,不足普通成人大半的力量要支撐兩個成人的重量,其結果自然和他想像中略有差距。

    就算特麼自己估算錯誤,特麼那幫傢伙反應也太慢了吧!劉浪對反應遲鈍的國軍士兵們怨念前所未有的大,只要他們反應稍微快那麼一點兒,沖上去吸引僅剩的那名小鬼子的注意力,他背後插著的兩把刺刀絕對能將那貨的蛋黃都挖出來。

    曾經三十米外以一把虎牙軍刀甩中一隻蝙蝠的劉浪有這個自信。

    搖搖有些眩暈的頭,劉浪齜牙咧嘴的抽出了背後雪亮的軍刺,嚇得正往這邊跑的絡腮鬍子一個急剎。

    為躲槍生生一腦袋扎地上,這位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的大花臉可是他遲大奎平生僅見的狠角色,敵我未明之前,親手砍下過三個日本人腦袋的遲大奎也不敢放鬆警惕。

    “兄弟,你那部分的?”遲大奎停在距離劉浪三四米的距離遲疑著問道。

    掃眼一看,一群士兵正拿著可用的一切瘋狂的砸著一個哀嚎聲不斷低去的人形,劉浪心神一鬆,憤怒的跳起來:“那部分你麻痺,你們特麼是那個混蛋帶出來的兵?還有沒有點兒團隊意識?老子差點兒被你們這群笨蛋害死知道不知道?”

    “兄弟,是我們不對……“遲大奎被突然暴起的大花臉罵得滿臉通紅,心神卻是一鬆。

    中國話說得這麼溜,必須是中國人,那肯定不是敵人了,怪不得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這麼彆扭,連帶著英雄氣概都削弱了幾分。”行了,帶著你的兄弟們趕緊滾蛋,這裡不安全。“見大鬍子認錯的態度還算不錯,劉浪齜牙咧嘴的揉揉被大地母親親腫的額頭,擺擺手就準備轉身跑路,一副風緊扯呼的態勢。

    完全沒有英雄光環掛滿全身主角應有的覺悟。

    在這樣的戰場上,目標越大,死的越快。劉浪可沒打算和這群軍事素養一般的國軍士兵抱團取暖。

    他只要悄悄找個地方躲起來,等著凌晨一點國軍大反攻收復失地就可以悠哉悠哉的回到後方養病,等這場還有十來天就會結束的戰役畫上句號。

    反正不管怎麼說,劉浪現在是有多遠想滾多遠。

    “你是劉長官?”有些傻眼的遲大奎期期艾艾的看著毫不遲疑轉身就走的劉浪背影問道。”我不是什麼劉長官。“劉浪悶聲悶氣的丟下一句話。”你是劉朗,師部通信參謀劉長官?你別走,紀雁雪紀排長在這兒呢?“遲大奎眼見劉浪就要消失在夜色中,心下一急,忙脫口喊道。

    臥槽,紀雁雪又是誰?鐵了心要溜的劉浪微微一呆。這一聽就是個女人的名字,聽那意思還是個和自己這具胖子身體關係匪淺的女人,萬一是那貨老婆的話,那就有些太對不起胖子了。

    畢竟,自己佔據了這貨的身體,也算是有一段因果。

    女人,你的代名詞叫麻煩。

    麻煩來了,躲是躲不掉的,劉浪只能在心底微微嘆氣,轉過頭問道:”我是劉浪,紀雁雪是誰?“

    果然是那個全師聞名的浪人,聽到劉浪的回答後,遲大奎總算是確定了劉浪的身份。就這個體型,整個十九路軍再也找不出第二份兒。

    “真是劉長官……”遲大奎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乾乾的自言自語。

    實在是眼前的大花臉和記憶中的那個劉長官差別實在太大了,如果不是劉浪親口承認,遲大奎是打死也不敢真的就相信這個用了兩發子彈就干掉三個鬼子的胖子就是以前被稱之為61師之恥的胖通信官的。

    那怕是先前他還用著這種不太可能的念頭詢問過。

    “紀排長她……”遲大奎看看遠方的廢墟,那邊依稀還傳來淒慘的尖叫,不由有些遲疑。

    軍中傳聞,劉大公子對師部一枝花素來垂涎已久,從到軍中的第一天就展開熱烈的追求。現在看來,果然不是妄言。

    只是……現在給他說這個,也不知道他會怎樣的心情。

    他不會發狂把自己也幹掉吧,想想那個被活活釘死在地上掙命的小鬼子,遲大奎臉有點兒綠綠的。

    “她在那兒?”劉浪擰著眉頭問道。

    女人麻煩,還特麼會傳染?你個比絕大部分男人都還醜的大鬍子扭捏個什麼勁兒?

    “她被三個鬼子帶那邊去了。”遲大奎打了個激靈,只能老老實實的指著百米開外的廢墟道。

    話一說完,遲大奎的臉色唰的變了。

    直到現在,他終於想起一個極為重要的事,在那邊,還有三個活著的小鬼子。雖說他們現在有機槍一挺,步槍三桿並不怕他們,但只要一打起來,用不了多久,來支援的日軍不用來人太多,一排小鋼炮下來就能把他們這二十幾個人交待在這兒。

    “噢,是她啊!那沒事兒了。”劉浪無所謂的點點頭,見遲大奎臉色大變著發愣,只得又附加了一句:“那三個小鬼子早被我幹掉了,柴火妞兒在那兒演戲呢。”

    遲大奎張大著嘴巴徹底成了一個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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