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戰之還我河山 作者:漢唐風月1 (已完結)

 
q781009 2019-8-9 22:4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3 56235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8
第19章 逃兵

    和放棄了自己唯一機會的林大八大佐相比,那邊虎視眈眈的劉浪正在尋找著自己的機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鬼子的驕狂,亦或是激戰數日之後很是疲憊,在指揮部附近鬼子的巡邏隊出奇的少。

    整整兩個小時過去了,劉浪帶著二十多號殘兵不僅沒有暴露行跡,甚至在距離司令部大約1500米的位置找到一塊兒被廢棄的坑道陣地。

    劉浪毫不猶豫的帶著士兵們遠離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日軍指揮部,進入坑道。

    遠方燈火通明的農家小院在所有人的視野中成為一個小亮點,再次遙不可及。

    這個舉動在絕大部分士兵看來簡直比飛蛾撲火般的進攻敵軍指揮部還要令人難以理解。相對於前者那種可以稱之為割脖子自殺的方式,後者這種慢性自殺方式簡直令人絕望的可以失去所有勇氣。

    在上萬敵人的包圍圈裡構築陣地,這得需要多堅韌的神經?

    可劉浪偏偏就這麼做了。

    劉浪的打算本來很簡單,在國軍發動進攻的前一刻,這幫擁有著簡陋陣地殘兵們將開槍吸引守衛部隊的注意,而他自己將孤身潛入日軍司令部,進行斬首行動。

    本身在歷史上就被突然襲擊打的大敗的日軍在驟然失去指揮後將更是兵敗如山倒,那就是劉浪死中求活的機會了,打不贏士氣正旺的小鬼子,但從已經失去鬥志的小日本手下逃跑應該還是不太難的事。

    要是像遲大奎和士兵們想的那樣端著槍往人家指揮部沖,劉浪才沒那麼二,不說別的,光是架在農家小院大門口的那兩挺機關槍就能讓這二十多人全部飲恨在衝鋒的半路上。

    不過這樣做並不是意味著就沒有風險,那怕就是他們是固守陣地,但就憑著這一架歪把子輕機槍和十來桿步槍,能不能在一個中隊的衝擊下堅守二十分鐘還是個很大的問題。

    守住二十分鐘,僥倖未死的人就能活,守不住,就是團滅的下場,風險同樣巨大。

    看看懷錶,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多了,劉浪正召集遲大奎和趙二狗幾個骨幹準備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他們,耳邊突然傳來隆隆的汽車引擎聲。

    劉浪悚然回頭,漆黑的夜幕中兩盞雪亮的燈光正朝這邊照射過來,雖然還很遠,但下意識中,所有士兵撲倒在地。

    劉浪眯了眯眼睛,隨著汽車發動機轟鳴聲的逐漸接近,劉浪的瞳孔也逐漸適應了不再漆黑一片的亮度。

    鑽出夜幕,離他們還有兩百米之遙的是一輛六輪卡車,行進的方向正是他們所在的位置。也許是因為戰場上坑坑窪窪太多,卡車走的極是緩慢,估摸了一下時間,劉浪不由有點兒想罵娘,這小鬼子開個車咋也整的這麼謹慎,七十年後的中國,八十歲的老太太騎個自行車都能甩他們十條街。

    很快,劉浪就知道這輛卡車為什麼走得如此之慢了。

    只聽“咣當”一聲,汽車停下,只聽車上的小鬼子一陣氣急敗壞的嘰哇亂叫,雖然擱的太遠劉浪聽不清他們在叫喊什麼,但跳下卡車的七八身影所攜帶手電筒的光芒終於讓劉浪看到了阻礙他們速度的是什麼東西。

    卡車後面的黑影,赫然是一架炮。

    可能遇到了大坑,黑乎乎但看著並不怎麼巨大的炮竟然翻在坑裡,七八個小鬼子正努力將炮身扶正。

    一陣巨大的欣喜頓時填滿了劉浪的胸膛,真是瞌睡來了遇枕頭,本是傷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突襲卻有了遠程大殺器。

    日軍果然不負抗戰神劇裡運輸大隊長的稱號,竟然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把這玩意兒送上門來。

    身為共和國最精銳的特種部隊,海陸空三軍的各種玩意兒都訓練過,當年最新式的殲十戰鬥機劉浪都有接近400小時的飛行時間,打炮這活兒自然也沒少幹。劉浪曾有單兵操作PP89式100毫米迫擊炮連續五炮百分百命中的記錄,就是專業炮兵對劉浪也是搖頭歎服這傢伙天生就有打炮的天賦。

    不過七十年前的炮和後世的高科技集成的炮可是有不小的區別,出於謹慎,當然也是抱著瞎貓撞上死耗子的心思,劉浪低聲問道:“你們誰打過炮?”

    劉浪對能在一幫步兵中間找出炮兵這個技術兵種所抱的希望並不大,大不了,多放他幾炮好了,至於能不能轟死小鬼子的指揮官,也只能看運氣了。

    “長官,我以前當過炮兵。”趙二狗突然舉起手。

    “你?”不光是劉浪疑惑,就連遲大奎等人都有點兒傻眼。

    如果劉浪沒記錯的話,趙二狗之前肩膀上軍銜顯示他僅僅只是個上等兵,換而言之,就是傳說中的炮灰。不去搞當下還屬於高科技的炮兵,卻來前線當炮灰,也怪不得包括劉浪在內的所有人很難相信。

    “真的,長官,我沒騙人。”趙二狗臉掙得通紅,低聲爭辯道。

    “我以前在東北張少帥那兒當過炮兵班長,後來日本人來了……”見眾人臉上仍有疑慮,趙二狗臉色羞慚,弱弱的解釋道。

    原來,他是個逃兵,從東北的白山黑土逃到了中國腹地的逃兵,一年前那場從領袖到士兵都成了逃兵的逃兵。

    劉浪有些理解曾經的逃兵殺完日本人情緒那般失態了,一退再退,逃無可逃的絕望幾乎能讓正常人崩潰。

    “水平怎麼樣?”劉浪心中欣喜,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嘿嘿,長官,不是我吹,我天生就會打炮,不管是小鬼子的擲彈筒、九二步兵炮,還是西洋戰防炮,我都會使,一千米內,不敢說十發十中,十發九中絕對沒問題!”一說起自己的專業技能,趙二狗的臉上洋溢起自信,彷彿怕劉浪不相信,眯著眼又看了看不遠處還在忙活的日軍,很肯定的說道:“長官,小鬼子那邊拉的就是41式75毫米山炮。”

    “好,就是你了。”劉浪欣然點頭,“現在咱們去幹死小鬼子們,搶了他們的炮。”

    終於能跟鬼子幹了,壓抑了半晚上的士兵們臉上沒有多少畏懼,更多的則是興奮,至於驚動了鬼子以後該怎麼辦,那是長官該想的。

    “啪勾兒”一聲槍響,拉開了劉浪斬首行動正式開始的序幕。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8
第20章 奪炮

    一發6。5mm口徑的尖頭銅芯彈以超過700m/s的初速從槍口呼嘯而出,高速旋轉著,瞬間就穿過一百多米的虛空,準確命中對面坐在駕駛室裡的鬼子士兵,在迎風玻璃反射出的微光裡,灼熱的尖頭銅芯彈從他眉頭位置射入,瞬間將頭蓋骨掀飛大半。

    ?至於鬼子顱腔裡的腦組織,更被高速旋轉的子彈攪成了漫天血雨。

    沒有電子的時代幾乎沒有近視眼,十九路軍的伙食也還不錯,這些士兵們也沒有很多部隊存在的夜盲症,所有人都能隱約看到,槍響之後,擋風玻璃上瞬間一片模糊。如果要是在白天,他們會看到更令人驚悚的一幕,鬼子汽車駕駛員的頭顱就像一個猛然炸碎的西瓜,讓玻璃模糊的,不僅是鮮血,還有更多的新鮮腦組織。

    利用空閒的時間,劉浪早把彈匣裡的五顆子彈進行過人工加工,鋒利的刺刀在彈頭上刻了一個深深的十字,本應該射入敵軍司令官腦袋的達姆彈提前讓這幫小兵們享受了。

    “還愣什麼,都給老子打。”遲大奎一聲怒吼,搶先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屬於歪把子機槍特有的清脆槍響在寂靜的夜空中響起,一個彈夾五發子彈在不到一秒的時間之內傾斜一空。

    若是從遠處看,就像一根帶著光芒的火紅長槍,狠狠的朝前方刺去。

    由於彈藥裝填麻煩,射速勉強達到150發每分的歪把子機槍的持續火力其實是款失敗的作品。

    但對付毫無防備的幾名小鬼子已經是足夠了。

    十來聲槍響次第響起。

    隨之而來的是至少有三名還在發呆的鬼子翻身倒地,從爆發出的慘嚎和他們略顯遲鈍的身影來看,殘兵們有樣學樣,跟他學著刻下十字的子彈起了作用。

    但凡是被達姆彈擊中,能生存的幾率不超過2成,在這個缺乏抗生素的年代。

    一次突襲,就干掉三名小鬼子,加上先前被自己一槍幹掉的鬼子駕駛員,現在就還剩下四名小鬼子了,劉浪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

    要知道,據戰後統計,國軍總共消耗子彈17億一千萬餘發,共斃傷日軍85萬人,平均下來也就是2000發左右消滅一個敵人,現在攏共射出的子彈也不過二十餘發,能幹掉三個已經是有些撞大運了。

    畢竟,我們都是神槍手,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只是美好的歌唱,槍彈不足的紅色部隊消滅一個鬼子實際也是需要30到50發子彈的。

    剩下的四名鬼子反應很快,紛紛倒地臥倒,往自己放置槍支的地方爬去。

    鬼子兵的做法很正確,借助夜色的掩護,只要能拿到他們架在一旁的步槍,面對火力並不強大的敵人,堅持到援兵到來是一點兒問題也沒有的。

    然並卵,100多米的距離對於曾在1500米距離上射殺過目標的劉浪來說,簡直就像是公園裡氣槍打氣球一樣簡單,尤其是這幾位爬的動靜還有點兒大。

    站起身,劉浪像一頭迅猛的野豬,(沒辦法,就他現在那體型,很難被士兵們往體態修長的獵豹方面想)衝出了坑道,一邊疾速奔跑,一邊冷靜的拉動槍栓,以最快的速度拉栓、退殼,推彈上膛,然後舉槍。

    隨著一聲槍響,一名正在瘋狂朝五米開外爬動的鬼子痛苦哀嚎著翻滾起來,雖然只是被擊中了肩膀,但達姆彈在體內可怕的翻滾幾乎炸開了他整個肩胛,碗口大的傷口能讓他在一分鐘之內喪失全身三分之一的血液。

    哀嚎,僅僅只是僅存一分鐘最後的權利。

    劉浪腳步毫不停歇,拉栓、退殼、推彈上膛,教科書一般的衝鋒射擊,直到第四聲槍響,剛抓到步槍還沒抬起槍口的最後一名日軍頹然倒下,因為視線模糊的緣故,劉浪最後一顆子彈擊中了鋼盔正中的側沿,被刻上十字的彈頭砰然碎裂,失去了穿透鋼盔的動能被碳素鋼製成的90式鋼盔彈開。

    沒能一槍爆頭。可是,依然要了鬼子的命。撞擊產生的巨大動能直接折斷了人體脆弱的脖子。

    根據日軍《步兵操典》中《作戰要務令》條例,戰時不論何種作戰任務,都必須要有哨兵負責警戒,可這幫士兵根本沒有放置哨兵,把長槍一架,就去當搬運工了。

    驕狂和大意,讓一個步兵班的日軍永遠沉睡在華夏大地上,成為莊稼的肥料。來年時,這裡的稻穗一定沉甸甸的讓人心生喜悅。

    就如同圍著75毫米山炮滿臉喜悅的士兵們臉上的笑容一樣。

    “納尼?”當劉浪第一槍響起的時候,正坐在臨時作戰會議室裡的林大八大佐驚疑的從椅子上站起。

    做為一名在軍隊呆了近二十年的軍官,林大八大佐很輕易的就聽出了槍聲屬於三八式步槍,距離應該在1000公尺之外。

    “八嘎,直內君,速速派人去查看那邊究竟是怎麼回事,派一個小隊去。”快步走出作戰室的林大八大佐憤怒的命令著跑過來的直屬中隊中隊長直內少文。

    待直內少佐領命離去,林大八大佐想了想,徑直往小院後方阪田次郎休息的房間走去,隨後而來不斷響起夾雜著歪把子機槍連射的槍聲讓他心裡產生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雖然跟阪田次郎少將不是很對付,但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林大八也不能把師團參謀長置於險地。

    一隻小小的蝴蝶在太平洋的一頭輕輕搧動翅膀,有可能會在太平洋上形成滔天巨浪,恐怕是劉浪也沒想到,他這只時空裂縫中悄悄落下的小蝴蝶,終究是讓歷史的車輪稍稍偏離了一點方向。

    按照前世台灣軍事博物館中保存的對廟行大捷史料記載的說法,第五軍88師突擊隊激戰半日,斃傷數百日軍生俘空閒大佐,至此日軍大敗。

    但日軍官方從未承認過被他們稱之為“上海事變”中有中佐以上的軍官被俘虜的記錄,唯一承認的為天皇盡忠的最高軍銜者就是這位倒霉的林大八大佐,在3月1日的激戰中陣亡。

    真實的歷史究竟是什麼樣,已經被湮沒在史學家們的筆尖上,現在的事實是本應該在一週後陣亡的林大八大佐提前撞到了劉浪的槍口上。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炮口上。

    就在林大八倒霉蛋走到阪田次郎的房間門口的同時,趙二狗操縱著步兵炮,正神情凝重的盯著遠方那一點兒亮光,伸出大拇指比了比:“距離1200公尺……”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8
第21章 提前的總攻

    做為曾經的歷史上和現在都要倒霉的林大八,今天的確是倒霉到家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在電話裡大罵第九山炮聯隊的同僚,第九山炮聯隊也不會為了壓制國軍炮火專門從另外幾個步兵大隊借了幾門步兵炮連夜送往前線的炮兵陣地。

    誰也想不到,一門日軍當前最優秀的41式75毫米步兵炮,直接將一萬多日軍打入了深淵。41式75毫米步兵炮從1917年問世到1945年日本戰敗,一直在日軍中大量使用,不僅僅是日本,就是在中國,也是國軍炮兵部隊的中堅力量,甚至被紅色部隊一直使用到了朝鮮戰場上。

    站在當時的技術水平來說,41式山炮是一門性能非常優秀的山炮,絕對是世界第一流水平。

    它採用了先進的液壓機械復合制退機構技術,火炮的射速高達每分鐘10發,後期採用更先進的一體式炮彈射速更高達每分鐘20發。

    更為重要的是,為了射擊固定目標和工事,41式山炮還能平射。

    也許是為了顯示出自己更大力支持友軍的決心,六輪卡車上竟然堆了整整六箱子的炮彈,按照趙二狗在東北軍炮兵部隊時候的炮彈供應,那足足有3個基數。

    不過,現在都便宜了劉浪和他的士兵們。

    “給老子轟他娘的。”劉浪一聲令下。

    “是”早已調整好角度和測試好炮距的趙二狗猛的一拉。

    “轟”的一聲,平放著的炮口吐出一團火焰。

    初速達360米每秒的炮彈呼嘯著向目標飛去,3秒鐘過後,亮光處騰起更亮的火光。

    趙二狗迅速的抱起炮彈,再度推入炮膛,虛眯著眼用大拇指又調整了一次射距,猛的又是一拉,遠方又是“轟”的一聲巨響,騰起的十幾米高的火焰讓千米外的劉浪都彷彿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熾熱的溫度。

    “媽拉個巴子,好大一顆煙花。”遲大奎不由砸吧砸吧嘴。

    “乖乖,這炮比我們的炮厲害那麼多呢?”趙二狗也被自己開的炮嚇了一跳。

    第一發炮彈就已經精準命中,毫無懸念的將林大八大佐以及心血來潮來找茬的阪田次郎少將和那座被他們佔據的農家小院一起化成了碎片。

    劉浪壓根兒也沒想到某個倒霉蛋的倒霉屬性那麼足,恰恰二十分鐘前從師團彈藥庫運軍火的車隊從此路過,因為輜重隊的主官要給林大八大佐匯報工作,一輛滿載彈藥的車就停留在小院旁邊。為了保證命中稍稍調整了一下角度的趙二狗第二炮直接命中了那一車軍火,整整2噸彈藥的殉爆不僅將方圓200米炸成一片白地,同時還直接帶走了接近五十名小鬼子的生命。

    整個第七聯隊指揮部,蕩然無存。

    倒霉的大佐比歷史上還要慘,歷史上他還是囫圇個被擔架抬回去的,而現在,不用燒,找回去的也只能是骨灰了。

    “快,快,把炮給我推到坑道那邊去。”劉浪沒空去想小鬼子的司令部裡還放那麼多彈藥,轉身就命令士兵們趕緊將步兵炮推回去。

    如果這樣,那位本該被俘虜的鬼子指揮官都還能活的話,他也無話可說。現在最重要的,他得為自己和殘兵們拼出一條血路,至少抵擋一個中隊小鬼子的進攻40分鐘。

    而這門可以平射的步兵炮就是最大的保障。

    41式山炮最大的特點不是炮彈威力大,卻是它相對於其他山炮來說質量很輕,500公斤的重量,兩名士兵就可以推著到處跑,幾乎所有地形都能機動,這裡到坑道只有不到200米的距離,在七八名殘兵的你拖我拽下,很快就被部署到劉浪指定的位置。

    在劉浪忙碌著準備和鬼子拚命的時間,直線距離此處不到十公里的一個地下坑道里。

    一個白面無鬚,穿著黃呢子軍服,肩上扛著兩顆金色三角星的軍人正緊擰著眉頭在點著馬燈極為簡陋的作戰室裡來回踱步沉思著,突然,遠處傳來的巨大爆炸悶雷般的聲響將他驚動,急抬頭看去,對面遠處漆黑天空的邊緣一片紅光。

    這位在抗戰史上有著濃墨重彩一筆的國軍將領很快就意識到對面的日軍遇到麻煩了,因為自己麾下的炮兵有多強的實力他自己很清楚,是決計造不成如此劇烈的爆炸的,能將十公里之外的聲響傳到這裡,就是日寇的海上艦隊巨大的艦炮也沒這麼牛逼。

    於此同時,在馬燈下觀看地圖的少將參謀長也驚奇的抬起頭看著遠方的火光,問道:“軍座,那裡來的爆炸?”

    透過瞭望孔仔細又看了兩眼,國軍將領臉上浮起一絲疑慮,應道:“爆炸點應該是在東北方向,距離我們這兒不少於十公里。”

    “東北方向,一萬公尺以外。”參謀長在桌面地圖上手指迅速滑動,臉上的驚奇之色更濃:“那是廟行鎮北,距離我們白天才丟失的陣地也不過兩公里左右,應該全是小鬼子了,小鬼子在搞什麼鬼?”

    “那片陣地是國軍那支部隊守的?查查。”國軍將領神色突然一動,說道。

    “不用查,那是十九路軍蔡軍長61師下屬三團的防區,全軍下達撤退命令後,由於該團接到命令太晚,不得不令一個加強連斷後,該連223人無一生還。”少將參謀長神色黯然的回答道。

    “無一生還……”國軍將領亦是默然。

    這個傷亡,的確是有些太慘重了。

    旋即,淡淡的哀傷被更多的堅毅所取代,正所謂慈不掌兵,沒有犧牲就沒有勝利,現在他麾下的2萬餘名士兵還在等他的命令。

    正在這時,地下掩體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名上校氣喘吁吁的衝了進來,雙腿一併大聲道:“報告。”

    “講”

    “軍座,日軍的電報突然變頻繁了,就像炸了鍋一樣,你看原定的作戰計畫是不是……?”

    “唔……”國軍將領的眉頭不僅又皺了皺,沉思片刻,彷彿下定了決心,大聲命令道:“我命令。”

    屋內兩名將校神色一正,集體雙腿併攏身體站直。

    “88師俞濟時部,十九路軍61師毛唯壽部及87師所部,由88師擔任主攻,61師和87師負責兩翼,全軍將士需全力殺敵,不得後退半步。”略微停頓半秒,又繼續說道:“但凡退者,就地槍決。張治中。”

    少將參謀長和上校對望一眼,再看看軍長張治中堅毅的眼神,再無遲疑,齊聲應道:“是。”

    “對了,把截獲的日軍電文傳給中央保密局,讓他們看看能不能解密。”張治中隨即對軍部機要科科長吩咐道。

    張治中,這位被共和國第一任總理評價為愛國主義者的將領在這一刻無疑做出了他一生中不亞於十六年後那次起義的明智抉擇。

    本應在二十分鐘後的進攻,提前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8
第22章 100VS28

    張治中只是出於一位優秀軍事將領的直覺,依據當前戰場的形勢本能的下達了發動進攻的命令。

    他並不知道他將會因為這區區的二十分鐘,會獲得怎樣的勝利。正如他在曾經的歷史時空裡,在回憶錄裡對於這場戰役這樣寫道:犧牲是應該的,生還,反而是意外的。

    是的,那怕是在曾經的時空裡廟行大捷殲敵近4000人,戰前的張治中也沒這樣奢望過。沒有飛機,沒有艦炮,唯一的幾個炮團也在與日軍的炮戰中傷亡慘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率領他麾下的五萬名戰士,用犧牲,向侵略者證明,中國人,不是東亞病夫。

    就和他現在正在做的一樣,將總指揮部挪在距離前線不到4公里的地方,那是除了南京大本營以外,五萬大軍最高指揮機構,按照戰時條例,他這名中將,應該在二十公里的後方。

    在赴前線之前,曾給家裡寫下“正是國家民族存亡之秋,治中身為軍人,理應身赴疆場荷戈奮戰,保衛我神聖領土,但求馬革裹尸,不願忍辱偷生,如不幸犧牲,望能以熱血頭顱喚起全民抗戰,前赴後繼,堅持戰鬥,抗擊強權,衛我國土……”的中將,用實際行動告訴自己指揮的士兵們,他和他們在一起。

    殺身成仁的勇氣,敏銳的判斷,再加上上天開的那個小後門,三者相輔相成,一場震驚全世界的勝利的大幕,就這麼拉開了。

    “轟,轟……”戰爭之神的怒吼宣告了中國人復仇的開始。

    日式38式150毫米野戰榴彈炮、德制克虜伯75mm山炮、德制75毫米le.IG18步兵炮、德制PAK37戰防炮……國軍將自己所有能打的響的大炮,全部向日寇的陣地上傾瀉而去。

    不再打一炮換個地方,不再節約炮彈,上峰的指令很簡單:打光所有炮彈,拿著槍和步兵弟兄們一起跟小鬼子拚命。

    別看國軍的炮五花八門,甚至在日軍眼中,那些75毫米的山炮都只能叫步兵炮連炮兵序列都不能算,37毫米戰防炮則更是個笑話,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耍橫的怕不要命的,幾個殘存炮團打出的幾輪炮火將日軍的陣地炸了個底朝天。

    卻,意外的沒有遭到對面日軍瘋狂的報復。

    就和歷史上一樣,疲憊不堪的日軍根本沒料到一直在撤退的國軍竟然會在這個時間點上進行全線反擊。更何況,自從那聲巨大的爆炸聲之後,他們的大隊長們再也聯繫不上聯隊司令部了,面對國軍三個師共計2萬4千人全線進攻,向來是組織嚴明,作戰能力強悍的日軍懵逼了……

    前線的日軍懵逼了,受命前來查看情況的聯隊司令部直屬中隊少佐直內少文可沒懵。

    出於謹慎,直內少文特意帶了2個滿編小隊合計近100人朝槍聲響起處以搜索陣形前進,殊不料剛前進了400公尺,隨著前方響起的兩聲令人心悸的嘯叫,一個巨大的火球就從身後升騰而起。

    灼熱的氣浪甚至將走在最後的士兵震倒在地。

    張大了嘴,連續眨了幾下眼,才確定剛才化成火球的位置非司令部莫屬,直內少文傻了。

    他負責保護的大佐和他朝夕相處的士兵們,就在他的眼前,化成了一片火雨。

    隨著這片火雨的逐漸凋零,同時凋零的還有直內少文的心。聯隊長的盡忠,也宣告了他前途盡毀,他這個負責聯隊司令部安全的第一責任人,就算不站上軍事法庭的被告席,軍事生涯也基本可以宣告結束,更甚至有可能被命令剖腹。

    悚然回頭,直內少文盯著前方,眼裡儘是瘋狂。

    這是一門41式山炮平射的後果。

    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年僅二十八歲就升至少佐的直內少文憑藉的不光是林大八大佐的賞識,還有和其資歷所書寫的那樣優秀。

    在極短的時間,直內少文就判斷出了造成這一切的真正元兇。

    那幫殺害大佐閣下卑鄙的支那人,就在前方,距離絕不會超過800公尺,直內少文眼望著前方恍若惡魔大口的黑夜,心中充滿了恨意。

    “八嘎,全速前進。”直內少文毫不遲疑的下達命令。

    那怕在數十秒過後,前線突然亮如白晝,隆隆的炮聲預示著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偷襲,直內少佐也沒動搖讓士兵休息十分鐘後全力發動進攻的決心。

    他要把那幫只會偷襲的支那地老鼠找出來,用刺刀挖出他們的心肝風乾在刀尖上,唯有這樣,才能洗刷他直內少文的恥辱。

    劉浪和他的殘兵們面臨著一場前所未有的惡戰。

    一門步兵炮,一架輕機槍,還不能人手一支共計十九桿三八大蓋,連帶自己和一名女少尉合在一起二十八名士兵。而面對的是被仇恨填滿胸膛的直內少佐和他麾下全副武裝滿員滿編的兩個小隊8個步兵班100名日軍,每個步兵班一架輕機槍和一具擲彈筒的標準配置能讓一個指揮官絕望。

    就連戰後多年,劉浪回憶起這個夜晚,也不由有些心悸,那是100個瘋狂的日本人給他上的所謂武士道精神第一課,用的是淋漓的鮮血。

    當然,中國人從不缺乏犧牲的勇氣,從遙遠的長城之巔到溫婉的江南水鄉,從上古先秦到劉浪現代記憶嘎然而止,從不。

    一場四萬人的廝殺和一場100對28的戰鬥,幾乎,同時開始。

    做為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高材生,直內少文並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在讓急速行軍的士兵們休息十分鐘,恢復體力的同時,他也在觀察著300米外那處敵軍陣地。

    那是他花費了四名尖兵的代價才得出的結論,那幫他本來認為應該抱頭鼠竄的支那小股部隊竟然選擇了原地固守。

    難道支那軍的指揮官是瘋子嗎?明知道自己身處於接近兩萬敵軍的包圍,還有勇氣原地固守待援。還是說,他有把握他們的軍隊一定會突破帝國軍隊的防線,這個詭異的念頭從直內少文的頭腦中只是一閃即過,那實在是太可笑了。

    一支人數高達幾十萬人一槍不發連丟百萬國土的部隊,怎麼可能是驍勇善戰的帝國軍隊的敵手?那怕就是聯隊長已經向天皇陛下盡忠,直內少文也不覺得對面裝備簡陋士氣低迷的部隊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但不管怎麼想,直內少文沒有小看對面這支人數應該不多的支那小分隊,能在己方的陣線滲透幾公里,一炮炸掉司令部,能數槍在黑夜中狙殺自己的四名尖兵,那是絕對的精銳。

    所以,直內少文選擇了帝國最傳統的進攻手段。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8
第23章 戰鬥之始

    所謂傳統,就是劉浪曾說過的鬼子一百年不變的三角進攻。

    雖然劉浪嘴裡對三角進攻極為不屑。

    可當劉浪看到300多米外陣地側翼人影綽綽準備開始進攻的鬼子身影時,嘴巴裡還是有些發苦。

    鬼子採用這種穩妥而不激進的進攻方式,可正擊中他兵力不足的軟肋。

    對鬼子這種常用的的攻堅戰術,劉浪在南京陸軍學院專門還研究過,屬於近代史上極為有特點的戰法,其傚法西方而超越英美,講究側翼攻擊.聯隊攻擊時,一般先以一個中隊抵近佯攻,引誘敵人暴露其火力支撐桌及兵力配置,同時以一中隊實施側翼過回。一旦迂迴中隊(一般加強有多挺重機及輕重迫)到位.聯隊以重炮進行火力準備,?然後發起攻擊.攻擊中隊應呈楔形推進,?從四百米外開始,?交替掩護前進。

    由於三八步槍射程遠,精度高,加之日軍步兵出色的射擊技術,經常能於攻擊行進中大量殺傷試圖向日軍射擊的中國官兵.?而且對於已經疲於應付正面進攻的守軍,?日軍側翼火力加入會使情況急劇惡化,從而引發守軍全線崩潰.日軍迂迴部隊還常常抽出多股小部隊再行迂迴至守軍撤退路線上,?對潰退之軍進行突襲,?更是屢收奇效.?由於這些日軍不是從正面攻擊部隊中出發,其突襲時間無從估量,?張自忠等多位國軍將領均是倒在這種陰狠的突襲中.

    當然,再牛逼的戰法,也有破解的方法,在長期的抗日鬥爭中,花費了巨大的犧牲,紅色部隊總結出了兩種方法:一為積極防衘,一為防守反擊。

    積極防衘的重奌在於消除敵人側翼威脅,?迫便敵人在我防銜正面攻擊,?從而予敵以最大殺傷.?防守反擊重點在打破敵人合擊態勢,常見於突圍及扮豬吞虎之戰例.

    ?亮劍劇首戰鬥中,李雲龍部突圍是典型的防守反擊,片中李雲龍所言‘仗打到這份上,?我就只會進攻了’切中要害。雖然他率領獨立團從數千精銳日軍的包圍圈中沒傷筋動骨的突圍而出純屬YY。

    而劉浪就算知道該怎麼打,但以他現在的兵力和火力,甭說防守反擊,就是積極防禦都困難。

    唯一讓劉浪安心的是,他還有門步兵炮。當然,兩三百米的距離對於一門炮來說其實起到的作用還不如一把刺刀,那怕這門射程為5公里的炮還有平射功能。

    一開始,劉浪就讓趙二狗帶著四名士兵和步兵炮停留在自己陣地的後方500公尺處,從突襲到鬼子到來,短暫的二十分鐘,這已經是他們能將炮運到的最遠距離了。

    劉浪只能給他們兩支三八大蓋和100發子彈以及兩把刺刀做為防禦武器,這已經是劉浪在不十分破壞他佈置的防禦陣型所能給的極限了。

    如果陣地都沒了,他們這二十來人損失殆盡,大炮再牛逼,其結果也是全軍覆沒。可劉浪用屁股也想得到,最擅長抄人後路的小鬼子如果見有大炮的威脅而不派士兵前去偷襲,那除非對方指揮官腦袋壞了。

    顯然,能在司令部都被人一炮端了的情況下還能忍著憤怒不一擁而上幹掉仇人的指揮官不僅不傻,還很冷靜,是個高手。

    此時雖是凌晨,但遠方的雙發的炮火打的就像過年放煙花,不斷升騰而起的巨大火球將這片不在前線的戰場照的也再是那麼漆黑一片,隱隱綽綽的人影閃動甚至能看到鬼子雪亮刺刀的寒光。

    針對日軍即將發動的進攻,劉浪迅速進行了重新佈置。

    一共就十九支槍,趙二狗五人帶了兩支到最後方,剩下的十七支槍有十二支被劉浪安排在正面陣地上,五支負責防禦側面,趙大奎拿著機槍做為最重要的火力點被劉浪隱藏在陣地後方二十米的位置,一個沒分到槍的士兵負責給他當供彈手。而劉浪的任務更重,他需要對兩面進行支援,能給他的,也就是一支三八大蓋和分到最多的120發子彈。

    至於小丑妞,劉浪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把自己槍上的刺刀卸下給她,這是他能給她的最後武器。

    紀雁雪抿了抿嘴,將刺刀牢牢的握在手中,咬著嘴唇看了劉浪一眼,默默的坐在一名趴在坑道上全神貫注盯著前方的士兵身後。

    劉浪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終究還是一個字沒說,從小丑妞晶瑩而倔強的眼睛裡,劉浪知道這小妞是決計不會聽從他的建議躲到最後去的。

    她的刺刀,不是插進敵人身體,就是刺入自己的胸膛。

    戰爭,應該讓女人走開。但,戰場,卻不分男女。

    劉浪提著槍彎著腰準備進入自己的第一個狙擊位,敵人眼看就要進攻了。

    “長官。”

    劉浪回頭。

    “我們能勝利。”小丑妞突然舉起手中的刺刀,髒乎乎的小臉上綻開一個燦爛的微笑。

    在即將來臨的戰鬥之前,在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明天太陽的戰場上,一個舉著刺刀朝你微笑的燦爛笑容,一個既是戰士又是女人的士兵,告訴你,我們能勝利。

    是的,我們能勝利。

    在那一刻,劉浪敢說自己從來沒那麼自信過,他必須活著,為了自己,也為了這群敢跟著坦然赴死的士兵們。

    沖紀雁雪做了個OK的手勢,劉浪徑直進入了戰位。

    而對面的直內少文已經將一個小隊運動至側翼,親率另一個小隊在300米外發起了佯攻。

    所謂佯攻,就是利用自己的攻勢誘出敵人的火力點,然後利用自己的火力優勢,將敵方的火力點一一拔除。

    很多人都被各種抗日神劇所誤導,我方部隊對於敵方進攻部隊視而不見,直到敵人進入五十米區域內,喊一聲打,就把鬼子打的人仰馬翻,屍橫片野。

    那其實都是扯淡,真要讓鬼子進入陣地前100米,鬼子精準的槍法和機槍密集的火力,基本是誰冒頭誰死的結局,100米的全速衝擊,僅僅只是十幾秒的時間而已,陣破人亡幾乎成為必然。

    劉浪在日軍進攻之初,就斷然的開了自己第一槍,一個弓著腰衝在最前面的小鬼子翻身倒地。

    毫不遲疑,劉浪翻身滾出自己的位置,幾顆子彈瞬間將他剛才的藏身之處打的灰塵只冒,鬼子在兩三百米這個距離上精準的射術再次得到了驗證。

    正面陣地上的士兵們也紛紛瞄準各自的目標開槍,然後按照劉浪的交待,迅速躲入坑道,饒是如此,依舊有一名士兵躲避不及被一顆子彈擊中鋼盔,巨大的衝擊力將鋼盔撞擊了個大坑,同時也帶走了士兵的生命。

    僅僅只是第一輪接觸,劉浪就損失了一名士兵,而日軍依舊在堅定的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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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底牌盡出

    日軍並沒有全力衝鋒,只是依託地形隱蔽機動,劉浪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一個彈夾擊發完畢,連續擊殺五名日軍。

    很快,他就被衝到200米附近的日軍盯上了,已經摸清對面火力不過十餘支步槍的日軍開始肆無忌憚的火力覆蓋,正面的三挺機槍開始全力追著劉浪的屁股全力開火不說。

    日軍的擲彈筒也開始顯現出巨大的威力,劉浪只是從老爺子嘴裡聽說過小鬼子的擲彈筒打的極準,幾乎多數鬼子都能在兩發打叉之後第三發就能命中目標。

    到了這場和日軍第一次真正面對面的野戰,劉浪才知道,老爺子不僅沒有說錯,反而對日軍擲彈手的能力有所保留。

    被三挺機槍和十來名鬼子射手盯上不得不在坑道里藏著的劉浪親眼目睹十幾米外日軍兩發榴彈直接命中藏在坑道中並沒有露頭的士兵,口徑50毫米射程175公尺的10式擲彈筒發射的榴彈威力幾乎和一顆迫擊炮彈差不多。

    被迫擊炮直接命中的結果顯而易見,兩名士兵的軀體在騰起的煙火中四分五裂,包括他們的槍。

    側翼的槍聲也隨之響起,側翼的鬼子也開始大舉進攻了。

    劉浪拿起腰裡掛著的被前世稱之為甜瓜手雷的91式手榴彈,用力在頭盔上一磕,用盡吃奶的力氣朝坑道外扔了出去。

    胖子的原本的力氣就不小,手榴彈劃過一道弧線,飛越了接近四十米的距離,轟然爆炸。這已經是一名極為優秀的擲彈手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雖然前世有記錄解放軍中扔手榴彈最遠的士兵曾扔出過102米,但那畢竟是訓練,身體極為舒展,像胖子這樣蹲著甩出三四十米,那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然並卵,不說日軍還在150公尺開外,這枚爆炸的手榴彈僅相當於放了個大炮仗,讓直內少佐頗有些無語的是,這群被他認為是支那精銳的士兵竟然連方向都搞不清,把手榴彈扔到自己身後去了。

    套用一句現代語,直內少佐感覺真是日了狗了。

    “開炮,開炮,炸死那幫狗娘養的。”500公尺外,趙二狗聲嘶力竭的大吼。

    “轟”的一聲,不過700米的距離,花了不到兩秒,75毫米山炮的炮彈就狠狠的撞到了正在進攻中的日軍隊列裡。

    幾名距離較近的日軍就像天女散花般騰空而起,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從他們一動不動的身姿來看,回歸天照大神懷抱的幾率基本是百分之一百。

    劉浪的手榴彈只是一個信號,讓趙二狗開炮的信號,漆黑的夜中根本不需要瞄準,劉浪早已給他劃好射擊諸元,只要看到信號,他就向陣地正前方250公尺到100公尺處開炮,不用停歇,直到打光所有炮彈。

    劉浪要讓小鬼子進攻最犀利的這個區域,成為他們最悲傷之地。

    火炮被之所以被稱之為戰爭之神,就是因為它巨大的威力,曾有過記載,二戰期間一個德軍營後撤休息,結果蘇軍的一顆203毫米的榴彈炮落在這個營地裡,然後這個營就直接被取消了建制。

    75毫米的山炮雖然沒一炮轟死幾百人那麼牛逼,但一炮落下,方圓30米內幾乎沒有工事躲藏的日軍也是非死即傷。

    直內少文直到這一刻才想起來,該死的支那人還有一門大炮,一門足以把他率領的100人全部轟成渣的大炮。

    撤退已經是不可能了,聯隊長成了灰灰,帶著100人進攻十幾個人還被打成了渣,沒被大炮打死回去也是個拿刀戳自己肚子外帶劃拉一刀的結果。

    不能撤退,就只能進攻。

    “殺給給。”直內少佐扯開自己的衣領,拔出自己的指揮刀,朝前一揮,撕聲怒吼。

    這是決死進攻。不是敵死,就是我亡。

    不僅是正面,側翼的鬼子在收到進攻的命令後,也開始全力向劉浪等人的陣地衝來。

    日軍這次終於拿出了全部力氣,兩個小隊所有的6挺機槍全部噴出火舌,對對面防禦陣地進行火力壓制,掩護步兵衝鋒。

    與對面雨點般傾瀉而來的彈雨相比,總共不到二十支步槍的國軍殘兵防線實在有些太孱弱了,就彷彿在滔天巨浪裡的小舟,下一刻就會覆亡。

    可劉浪的嘴角卻露出一絲微笑,在大炮的威懾下,鬼子終於忍不住,露出了他們全部的底牌。

    而他,手裡卻還有大牌沒有出。

    鬼子終究是鬼子,始終沒弄明白孫子兵法三十六計的真意,什麼叫示敵以弱,什麼又叫攻其不備。

    遲大奎伏在匆匆建好的掩體內,兩眼通紅的瞪著對面弓著身子向陣地衝來的數十鬼子,激動的渾身顫慄,終於,輪到他遲大奎發威了。

    按照劉浪戰前的命令,鬼子只要不全力進攻,他的機槍,就不得開火。

    親眼看見自己的兄弟在自己面前被小鬼子的榴彈炸成漫天血雨,而自己卻只能瞪大眼睛看著一槍也不能發,那種錐心的痛楚,對於遲大奎來說,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現在,唯有鬼子的鮮血才能止痛。

    “噠噠噠”瞄準目標的遲大奎扣下扳機。

    瞬間擊發的十發子彈在夜空中就像一條火紅的鞭子,狠狠抽在衝鋒中的鬼子士兵隊形裡,四五個鬼子應聲倒下。

    經過特殊改造的6.5毫米子彈透過11式機槍更大膛壓的加速,獲得了更大的動能同時,也給被擊中的日軍更大的傷害。

    一名日軍的胳膊正好被機槍彈掃過,只聽“砰”的一聲,他的整條胳膊竟然整個被炸斷飛起,因為體內外的壓力差,殘肢傷口的血就像是驟然被打開的水槍,猛然噴出,噴的旁邊猝不及防的兩個士兵滿頭滿臉都是。

    恰在此時,遠方的一顆炸響的炮彈不知是不是引起了殉爆,劇烈的爆炸將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紅色,突然閃起的亮光中,所有人視野中的這名日軍,就像是忽然綻放的一朵花。

    血紅而妖異。

    而當事人卻似乎毫無所覺,在兩名同伴呆滯的目光中,他竟然還在向前奔跑,奔跑了接近十米。

    直到,一陣令人難以忍受的劇痛襲來,鬼子士兵這才發現自己的胳膊已經不翼而飛。

    捂著殘肢不似人類的慘嚎剛剛響起,就已經結束,直內少文親自一槍結束了自己士兵的生命。

    不僅是為了早點兒結束他的痛苦,更是為了不能再低落的士氣。

    一名優秀的日軍指揮官,不光要對敵人狠,對自己人必須也不是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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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恐怖的槍法

    不過短短的十秒,倒在遲大奎機槍下的鬼子就高達十人。

    這當然和遲大奎胸中的怒火燒的有多高無關,在戰場上,衣服一扯就要玩命兒的武勇不是主旋律。而是看誰更冷靜,誰要人命的技巧越高。

    在軍隊裡混跡了十餘年,參加了大大小小百餘場戰鬥的遲大奎的射術比對面子彈喂出來的鬼子還要強,所以他活著,十名鬼子卻成了他的槍下之魂。

    直內少文沒想到支那人的指揮官如此有耐心,在火力遠遠不足的情況下,竟然還將一處射術如此精準的火力點一直隱而不發,直到自己發動決死進攻才驟然發難。

    不待直內少文下令,正面戰場上的三挺機槍齊齊丟掉那個可怕的狙擊手,追著遲大奎槍口噴發出的烈焰,朝遲大奎所在的位置狂掃。

    直到這時,一直躲著的劉浪翻身而起。

    日軍再次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遲大奎的機槍固然可怕,但,一個能在一千米外就能將目標一槍爆頭的狙擊手有多可怕?一個能讓數百名基地分子主動後撤數百公里的西陲之虎有多可怕?恐怕只有那幫已經死翹翹的63名恐怖組織成員能告訴這幫小鬼子了。

    “啪勾兒。”劉浪開槍,然後拉動槍栓,上膛,再次開槍……

    短短三秒,連續三槍,擊中正趴伏著拚命射擊的三名機槍手,90式頭盔在不到200米的距離上,跟紙糊的基本沒多大區別。

    三挺機槍幾乎是集體啞火。

    在直內少文呆滯的眼神中,劉浪的表演還沒完,又是連續兩槍,兩名正在瞄準劉浪位置的擲彈手相繼發出慘叫倒地。

    一個彈夾總共五發子彈,竟然沒有一發落空,連續斃殺五名士兵,而且還是在子彈橫飛的戰場上,這是怎樣的射術,這又是怎樣可怕的敵人?

    直內少文渾身一片冰涼,直到這一刻,他終於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他低估了敵人的裝備,低估了敵人的狡猾,更低估了敵人的實力。

    有這樣一個可怕的神槍手的存在,就意味著他的士兵們,將會成為一個個移動靶子,在對方子彈足夠的情況下。

    直到這一刻,劉浪才翻出了自己最大的底牌。

    那就是他自己。

    已經越來越熟悉自己身體的劉浪搏殺技能比不上前世,但因禍得福,胖子遺存下來的超遠視力,使他的射術甚至還超過了前世。

    如果再讓現在的他孤身面對那座擁有63名恐怖分子的基地,劉浪甚至可以拿著一把國產10式反器材狙擊槍在1800米以外將他們一一狙殺。

    雖然劉浪在接戰之初,就表現出了精準的射術,連續殺傷了數人,但那並不足以讓直內少文提高警惕。如果劉浪一開始就在300米的距離五秒鐘之內連續射殺五名敵人,那直內少文還有沒有繼續進攻的勇氣還真是兩說。

    沒錯,劉浪一開始就設置好了陷阱,從示敵以弱到遲大奎開槍吸引敵人機槍火力,他可以毫無顧忌的用這個時代其他人難以企及的槍法。日軍喜歡佯攻來發現並打擊對方的火力點,劉浪用了同樣的方法。

    沒了火力掩護日軍攻堅的威力將減少大半,以守對攻的殘兵們還有一門步兵炮的助陣,實力的天平正在拉平。

    劉浪再次換好彈夾,將三名撲到機槍上準備繼續射擊的副射手擊斃之後,正面戰場上決死進攻的鬼子在步兵炮不停的怒吼聲中全部撲到在地,至於那三挺機槍,誰愛玩兒誰玩兒。

    再怎麼決死,也不能馬上就死,這道理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懂。

    不懂的,都已經變成了死人。

    而此時側翼攻來的一個小隊40多名日軍已經衝到了五十米的範圍,在和五名不敢露頭的殘兵對射的衝鋒中,他們幾乎連一個士兵都沒損失。

    不過,他們很快就體會到了和直內少文少佐所率領正面進攻小隊一樣的痛楚,在打趴了正面進攻小隊以後,劉浪和遲大奎不約而同的將槍口對準了側翼。

    50公尺的距離,正常人只需要七秒,一個全副武裝的日軍士兵全力衝鋒的時候,恐怕也慢不了多少,可這七秒鐘,對於側翼的鬼子們來說,同樣漫長。

    七秒鐘,已經足夠劉浪射出五顆子彈,已經足夠遲大奎打空兩個子彈條,五顆子彈精準的將機槍手和威脅最大的擲彈手一一擊殺,沒有了機槍火力的壓制,遲大奎的20發機槍子彈就像兩條長鞭,狠狠的抽倒了近十名日軍。

    一名來自現代的超級狙擊手和一名精準的機槍手,在這一刻,統治了整個戰場。

    “八嘎,起來,都給我起來,為了天皇陛下,進攻。”直內少文躲在一處彈坑裡,聲嘶力竭的大喊。

    直內少文很痛苦,進攻一個不到二十人的支那人,他竟然損失了高達四十名士兵,幾乎佔了他屬下兩個小隊的一半,這簡直是對帝國勇士們的最大侮辱。更痛苦的是,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他的士兵竟然離目標還很遠。

    同時直內少文也很聰明,他明白,他現在唯一勝利的機會,不是躲避,而是進攻,衝到支那人的陣地上,就是勝利。雖然到現在為止,他已經損失了四十名的士兵,但人數依舊遠遠高於支那人的小分隊,只要短兵相接,對面的支那人將沒有任何機會,那怕是那名惡魔般的神槍手,也無法阻擋帝國皇軍將鋒利的刺刀刺進他們的心臟。

    沒錯,直內少文所做的正是劉浪的軟肋,遠距離射擊,劉浪當然不怕,只要給他充足的子彈,曾經的共和國利刃能將他們一一送進地獄。但若是沖上陣地,短兵相接,接受過拼刺刀專業訓練的鬼子可真不是現在這幫殘兵們所能比擬的。

    曾經的歷史時空中,一次肉搏戰時,可是有一名日軍將三名紅色部隊的戰士生生刺死的記錄。

    小鬼子在戰術上極為服從命令,在直內少文的命令下,匍匐前進的鬼子們一邊弓著腰努力奔跑,一邊開槍還擊,打的陣地上灰塵直冒。

    興許是為了激勵部下,直內少文跳出隱蔽點,揮著指揮刀大聲疾呼著鼓舞士氣。

    身形有些太過顯眼,不僅拚命還擊的國軍士兵們看見了,劉浪也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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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反衝鋒

    不過,還有什麼比子彈更快?

    趙二狗會告訴你,還有他的炮彈。

    劉浪看見的只是那名有些囂張的鬼子在炮火中消失的身影。

    被75毫米步兵炮正面擊中是什麼後果?直內少文少佐用自己的身體給出答案。

    一陣火光過後,直內少文直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除了騰起的煙塵,不留一絲痕跡。

    我擦,劉浪也不僅打了寒戰,那貨不會也穿越了吧!

    那可能是趙二狗平生打的最準的一炮,也是他此時認為打的最歪的一炮,因為被偷襲過來的敵人擊中,腹部中彈的趙二狗在倒地之前拼盡全力拉響了跑栓。

    “馬拉個巴子,打歪了。”趙二狗看著遠方騰起的火光遺憾的說道,接下來等著他的就是一片黑暗。

    他並不知道,他一炮直接幹掉了日軍的指揮官,間接的宣佈了這支100名鬼子兵的覆滅。

    也許趙二狗永遠也不會知道他會這麼牛逼,五名鬼子朝這個炮位圍了過來。

    四名士兵,只有兩支槍,兩把刺刀……

    指揮官的陣亡,日軍雖然士氣低落,但並沒有崩潰,依舊在各自小隊長的指揮下,堅決的朝劉浪的陣地上衝了過來。

    鬼子雖然腦袋一根筋,但變態的武士道精神讓他們也不缺乏勇氣和犧牲。

    劉浪臉上的神色嚴峻,後面的槍聲響起,趙二狗的炮也停了,但他不能管也管不了,兩面合計四五十名的鬼子正嚎叫著朝他們衝來。

    衝過來,陣地上的二十人必死。

    “全體,上刺刀。”劉浪厲聲喊道。

    與此同時,國軍前線指揮部。

    參謀長祝邵周掛上電話,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容:“軍座,前方戰事極為順利啊!剛才俞師長打來電話匯報,他的兩個團已經突破日軍陣地,正在向前推進,被殲滅的日軍還沒來得及統計。”

    沒有回頭,一直拿著望遠鏡透過瞭望孔仔細盯著前方的張治中臉上卻沒有多少喜色,反而帶著一絲濃重的疑慮道:“芾南,你沒覺得眼前的日軍不像我們曾碰到的日軍嗎?指揮混亂不說,士氣也極為低迷,這才多久?整整一個日軍大隊的防線就近乎崩潰。”

    也難怪作戰經驗豐富的張治中疑惑不解,眼前的日軍孱弱的太出乎意外。包括他自己在內,所有進攻的國軍幾乎都是抱著拼一個夠本拼兩個賺一個的心思向敵軍發起了衝鋒,可是,想像中硬碰硬的場面不僅沒出現,反而,整條日軍防線就像薄薄的****一捅即破。

    如果說日軍打的是誘敵深入的主意,那張治中還真有點兒佩服日軍指揮官了,能把自己放在正面戰場高達五千人的一個聯隊當成誘餌,那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氣。

    電話鈴聲連續響起,參謀長接完電話已經完全抑制不住自己臉上的笑容。

    不僅是正面戰場左右兩翼同時傳來捷報,日軍在倉皇后撤,殲敵無數。

    “好,芾南,傳我命令,不再保留預備隊,所有人,只要是能拿槍的,都給我壓上去,這個誘餌我張治中吃了,給他吃乾淨。”張治中一拍桌子,下定了決心。

    話音方落,門外陡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旋即有人旋風似地衝了進來,卻是軍部機要科的科長,不等兩名長官發問,機要科長便氣喘吁吁地說道:“軍座,好……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保密局技術科已經破譯出先前日軍頻繁傳送的電碼了!”

    “哦!”張治中眉頭一挑,露出喜色:“念,我看看小鬼子究竟在搞什麼鬼。”

    “前線的鬼子,和他們司令部失去聯繫了。”機要科長說出的內容讓張治中和參謀長祝邵周兩人一呆。

    “查出原因了嗎?”

    “後面譯出的電報中反覆提到了被襲,情報部門分析得出的結論是他們的司令部被人偷襲了,而且,極有可能成功了。”上校機要科長的眼中滿是興奮。

    “好,命令俞濟時他們三個師長,給我查查究竟是那支部隊干的,我要上報總統府,給他們嘉獎。”張治中大喜說道。

    和反擊前那聲異常的爆炸相聯繫,張治中確認了情報的真實性,小鬼子那裡還是什麼狗屁的誘敵深入,那純粹是倒了血黴,連指揮部都被一鍋端了。

    激動的來回踱了幾步,臉上突然又變得嚴肅起來,繼續快速說道:“不對,在鬼子心窩裡插一刀的弟兄們現在肯定很危險,芾南,命令俞濟時,讓他派出一個連,不,一個營,朝東北方機動,尋找那支斷掉鬼子指揮部的部隊,不惜一切代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是全部死完了,那也要把遺體給我搶回來。”

    劉浪不知道他現在正在被淞滬戰場上最高指揮官惦記著,就算知道,他也沒空感謝將軍的惦念,他現在首先得活著,讓他的士兵們也活著。

    想活,就得拚命。

    “所有人,跟著我,沖。”劉浪下達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命令,包括正急速衝鋒過來的日軍。

    是的,反衝鋒。

    日本人有給天皇盡忠的武士道精神,華夏民族同樣有犧牲的勇氣,不是為了青史留名,也不是為了榮華富貴,只是為了能看到明天的太陽,能再喊一聲娘。

    僅存的十七名殘兵,緊跟著劉浪躍出戰壕肥碩的身軀,義無反顧的衝了出去,端著手裡的長槍,隊伍的最後面,是緊握著刺刀同樣堅定眼神的姑娘。

    “八嘎。”剛剛還在彎著腰衝鋒的日軍短暫的呆滯之後,勃然大怒。

    跳出戰壕的支那人的意圖讓人很清楚,他們是要拼刺刀。

    不用等長官下令,日軍紛紛嚎叫著迎了過來。

    十五人組成的陣型,和陣地正面接近三十人的日軍相比,有些稀疏,但在氣勢洶洶撲過來的日軍眼裡,那些孱弱的支那人,更像是一群瘋子。

    除了瘋子,可能誰也不會放棄可以藏身的戰壕,和人數大大超過他們的敵人拼刺刀吧!尤其是那個領頭的肥的近乎有些可笑的胖子,他跑那麼快,是希望用肥肉撞死人嗎?

    劉浪是瘋了,那怕就是前世單獨面對63名恐怖分子,他也沒如此瘋狂。那一天,他在1000米外狙殺了視野中所有能看見的人,也是從那一天,他不眠不休整整三天三夜,潛伏、暗殺,追襲,已經崩潰的恐怖分子被他一一斬殺,直到最後他砍下賊首的頭顱。

    可是,跟眼前瘋狂的相比,劉浪覺得前世的自己實在是太冷靜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8
第27章 以命搏命

    誰都可以逃,唯獨劉浪不能逃,逃了,所有士兵必死。

    不能逃,又不想死,那就只有瘋,只有癲。

    現在的劉浪,沒有前世千錘百煉的軀體,沒有可防槍彈防劈刺的特種防護服,也沒有前世吹毛可斷能斬金切玉的虎牙軍刀。

    體內的血,就像是要馬上燃燒的大火,迎面撲來夾雜著初春寒意的風,也不能吹散他眼睛裡的紅色。

    血紅。

    不僅僅是在劉浪眼裡。

    一個爆發出全力,像一頭野豬一樣奔跑的胖子究竟有多可怕?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

    衝鋒中的劉浪先是一槍撂倒了沖在鬼子隊伍正前方狂叫“八嘎”的小鬼子軍曹,接著就在鬼子震天的狂嚎聲中一頭撞進了鬼子的隊列。

    被一個瞬間速度達80邁體重達100公斤的胖子撞上,說實在話,那絕不亞於被一輛小車迎面碰擊。

    “咔擦”一聲令人牙酸的骨折聲過後,一個被劉浪手一撥盪開手中的刺刀中門大開的鬼子踉蹌著連連後退。

    口中大口噴著暗黑色的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軍服,眼見是不得活了。

    藉著撞開人體的反作用力,劉浪猛然彈起,身形一錯,避開當胸刺過來的敵人刺刀,單手拎著沒有刺刀的三八大蓋,猛的往下砸去。

    “咣”的一聲巨響,堅硬的樺木槍托和碳素鋼製成的90式鋼盔以極為瘆人的方式相碰。

    槍托變成幾塊,90式鋼盔足夠堅硬並沒有完全變形,但鬼子卻憑空矮了一截,變形的鋼盔直接坐到了鬼子兵的肩膀上。

    劉浪這一棒,竟然直接將鬼子的腦袋砸進了胸腔。

    慘烈的一幕讓附近目睹胖子凶殘的鬼子兵都是一呆,劉浪卻沒停手,雙手握住已經殘缺的長槍,猛的往前一插,撕心裂肺的慘嚎聲響起。

    劉浪不帶刺刀的槍頭竟然徑直插進了一個鬼子的胸口,鈍器和銳器皆能殺人,不過殺人的方式卻大有不同,劉浪竟然用銳器特有的方式以鈍器實現,巨大的傷口帶來了巨大的疼痛,也難怪鬼子嚎的如此驚天動地。

    最讓鬼子兩股戰戰的是,當那個瘋子一樣的胖子雙手一用力,又把那桿已經破爛不堪的槍拔出來,那個帶著基準點圈的槍口上掛著的塊狀物體,是肺葉嗎?

    從兒拳大的傷口噴泉一樣噴出的鮮血,在已經被炮火炸的亮如白晝的夜空裡形成了一片霧。

    血霧。

    飄飄揚揚的撒在惡魔肥碩的臉上。

    而連續殘忍殺掉三人的惡魔卻似乎毫無所覺,露出滿口森然的白牙,面對不自覺減速衝來的鬼子們勾了勾手指。

    僅僅只是一個接觸,日軍三人當場斃命,還是殺人如麻的日軍士兵快嚇尿的死法,劉浪就用這樣的方式宣告了七十年後華夏單兵之王的降臨。

    近十名日軍圍著做出挑釁手勢的劉浪,躊躇不前。

    不是劉浪想裝逼搞得跟黃飛鴻一樣,如果日軍細心一點兒,就會發現,不光他們的兩條小短腿兒再顫,惡魔那雙大粗腿也在抖。

    剛才的爆發已經幾乎讓劉浪油盡燈枯,這具肥胖而略顯虛弱的軀體那怕是腎上腺素劇烈分泌也無法讓他再完成下一場戰鬥。

    可惜,受到驚嚇的鬼子沒這麼敏銳的觀察力,也沒時間去觀察。

    就像巨浪拍擊礁石,十幾名名殘兵兇猛的和剩下的十幾名日軍猛然撞上。

    黑夜中綻開的朵朵血花使空氣中的血腥味兒更加濃重,濃的彷彿人在虛空中一撈,都能撈上一綹滑膩。

    劉浪沒動,可眼裡的紅色越發濃重,彷彿就是一團燃燒的火,遇到了風。

    他看到一個鬼子端著刺刀正衝著紀雁雪衝去,紀雁雪髒髒的小臉上卻沒有恐懼,高舉著手裡的刺刀,迎著刀鋒。

    直上。

    奔跑的風吹掉了她的頭盔,吹亂了她的短髮,沒吹散她眼中的堅定。

    但她的速度,顯然還是慢了。

    一名劉浪不知道名字的殘兵,猛然加速,超過了紀雁雪。

    殘兵手裡根本沒拿任何武器,或許是因為剛才高速奔跑中一次摔倒,讓他丟失了手裡那桿只剩下槍托的步槍。

    或許是因為沒有負重的緣故,掉隊的殘兵終於趕上了全力衝鋒中的隊伍,並堅定的超越了紀雁雪。

    離他不到三米,就是鬼子閃著寒光的刺刀。

    只要是正常人,潛意識一定是躲避,可這名殘兵卻像是百米短跑的運動員,終於看到了終點……

    沒有慷慨激昂的大笑,沒有感人肺腑的臨終感言,那名身材的士兵只是繼續加速。

    就像一道閃電。

    挺著胸膛,在鬼子驚駭的目光中,主動迎上了刺刀。

    刺刀毫不費力的穿透了士兵瘦弱的胸膛,接著是槍口,槍身,兩邊瘋狂的衝擊產生的巨大力量使鬼子的手都插進了殘兵的胸膛,彷彿鬼子的手一動,都能觸摸到已經不應該再跳動士兵的心臟。

    鬼子沒時間去感受支那人心臟是否柔軟,在鬼子驚駭欲絕的眼神中,主動尋死的支那士兵一口咬在了他的頸動脈上……

    支那人都是瘋子,徹底的瘋子。

    沒人去看自己戰友的傷情,瘋子一樣的支那士兵嘴裡叼著的條狀物已經證明了他不可能再活著。

    和殘兵對沖而來的鬼子氣勢再度一滯。

    “小栓啊……”緊跟而上的遲大奎嘶聲大吼,扣動了手中的機槍扳機。

    打光了最後兩個彈夾上的子彈,經驗豐富的老兵用這樣的方式替自己的兄弟報了仇。

    七八個鬼子應聲倒下。

    支那人不光是瘋子,還是卑鄙無恥的瘋子,死去的鬼子一定滿心委屈。

    雖然沒有像幾十年後各種神劇和神作裡寫的那樣,日軍拼刺刀時會主動退出槍膛裡的子彈,但日軍《步兵操典》裡的確要求士兵關掉射擊保險,小部分原因是38式步槍子彈穿透力極強,會因此誤傷友軍。當然,更主要的恐怕是日軍極度的自信,認為在拼刺刀這方面,他們是天下無敵,必定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於是,主動關了保險的鬼子碰到了端著機槍的遲大奎,算是倒了血黴。

    更關鍵的是,他們,突然變成了人少的一方。

    尤其是,可怕的惡魔也開始動了。

    殺戮,再度開啟。

    當五分鐘過後,解決了戰壕裡阻擋進攻的四名國軍士兵拚死反抗,從側翼衝來的三十多名的日軍,不約而同的止步不前。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8
第28章 最後戰場

    那是一處和遠處的喧囂對比顯得有些寂靜的戰場。

    如果說不遠處炮火連天槍聲大做的戰鬥是激昂的交響樂,那這處戰場上不時響起的“噗嗤噗嗤”令人牙根發酸冷兵器入肉的聲音就像是一曲淒婉的長笛。

    六七個蹣跚的身影,正手持著長槍,挨個翻動著戰場上每一具軀體,找到目標,舉起長槍,毫不猶豫的紮下拔起再紮下拔起。

    沒有抵抗,唯有母語痛苦的哀求,但這一切並沒有用,衝鋒而來的日軍目睜欲裂的看著一名自己的同胞可能受傷還不算重,被一刀刺下從昏迷中疼醒過後,拚命爬動著向前企圖逃脫厄運。

    但卻被他身後的一名瘦下的支那士兵快步趕上,一刀剁在脖頸上,不知道是不是那個該死的支那人有著怎樣暴虐的心思,在同胞震天的哀嚎聲中,他竟然瘋狂的連剁了十幾刀也沒完全將同胞殺死。

    一時間不得死去殺豬般的慘嚎聲使每個聽到的日軍渾身寒毛直豎,怪不得他們用了十幾刀才刺死的支那人會叫得那麼慘,原來,真的很痛啊!

    飛濺的鮮血不停噴在紀雁雪的臉上,和紀雁雪噴湧而出的淚水混在一起,黑水混合著血水卻綻開笑容的臉,刺激得日軍集體頭皮發麻。

    瘋狂的支那人。

    第一次殺人的紀雁雪卻破天荒的沒覺得噁心,相反,心裡有一種巨大的愉悅,她終於可以和石小栓說,她替他殺了一個鬼子了。

    石小栓,那個她包紮過傷兵的名字,也是替她用胸膛擋住刺刀士兵的名字,同樣,也是跟她說過夢想,那個想替自己被日軍虐殺的堂兄再多殺一個鬼子的殘兵的名字。

    有些步履蹣跚的劉浪走過來,拍拍紀雁雪的肩膀,沖那邊的遲大奎招招手,已經打掃完戰場包括遲大奎在內僅剩下的六名士兵走了過來。

    “報告長官,小鬼子全宰了,沒留一個活口,弟兄們……”說到這兒遲大奎哽嚥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大顆大顆的淚珠,從這個粗豪的陝西漢子眼中落下。

    這場白刃戰,他有一半的兄弟,永遠的留在這兒了。

    伴隨著身後數百米外的一聲巨響,劉浪身體微微一僵,趙二狗那邊,完了。

    但劉浪卻笑了,哈哈大笑。

    拍怕遲大奎的肩膀,指著三十米開外人影憧憧的日軍身影道:“哈哈,遲大奎你個哭個毛線,弟兄們不過就是早走一步而已,咱們馬上就會跟上。遲大奎,你告訴我,那邊還有幾十個鬼子兵,你怕不怕跟他們幹?”

    “驢球日的,老子最喜歡和小鬼子干,怕了就不是好漢。”遲大奎銅鈴眼一瞪,冷不丁的來了一句順口溜。

    “哎喲,臥槽,遲連長還會寫詩啊!”劉浪和幾名殘兵都哈哈大笑起來,對著對面三十把森然的刺刀大笑。

    紀雁雪也呲著細小的銀牙笑了,站在劉浪身邊,繼續緊握住手中的刺刀。

    “跟著我,幹他們狗日的。”劉浪環顧自己身邊的七人,眼裡滿滿的都是驕傲。

    帶著十五個殘兵,一場殘酷的白刃戰下來,在干翻了三十餘名鬼子之後,竟然還能活下來一半人,劉浪足以自傲。

    驕傲,不僅僅只是勝利。

    還有,坦然面對死亡。

    再度面對數目遠超己方的鬼子,擺出衝鋒陣型開始逐漸加速的八人,卻恍若統領著千軍萬馬,衝天的氣勢讓日軍都是一震。

    一場力戰過後,殘存的幾人,竟然還敢衝鋒,敢率先衝鋒。

    劉浪很累,連殺八名鬼子,已經耗費了他所有體力,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現在就躺下,連眼皮都不想睜開。可他睡不著,渾身上下,佈滿無數傷口無處不痛的身體提醒著他,一旦閉眼,他就很有可能再也醒不來了。

    他也不能睡,這一刻,他不是什麼七十年後的最強精銳,他也不是什麼想活著實現打鬼子的軍人後代,他現在只是一名軍人,一名帶著七名士兵的長官。

    他要帶著他們去死,去告訴鬼子,去特麼的什麼裝備,去特麼的什麼戰術,咱中國人,發起瘋來,自己都怕,一人一口,也能把全倭國人給生吞了。

    步槍太重,劉浪乾脆甩掉了長槍,反握著刺刀,在鬼子瞪圓的眼珠中,他一邊奔跑著一邊給自己的胳膊上狠狠來了一刀,沒有鮮血飈射,只有泊泊流動,滴滴掉落的血滴被奔跑的風捲成一條細細的血線飄落在劉浪身後。

    不僅是用劇烈的疼痛來刺激自己保持清醒,生物在體力消耗達到極限的時候,大量放血是能短時間恢復體力,就如同古人在衝刺的最後給奔馬放血能再度提高速度一樣,但是這無異於在透支生命,最後的結局基本只能是死亡!

    指揮官瘋了,士兵們也瘋了,紛紛有樣學樣,狂叫著狠狠劃開自己的血肉,讓已經不多的鮮血在身後飄揚。

    緊跟在劉浪身後,遲大奎開始加速,那怕已經乾涸的肺就像要馬上炸開,可他依舊發力奔跑,那怕他手中的機槍,幾乎已經只剩下一根鐵管,那是連續砸碎兩名鬼子頭顱留下的紀念。

    事實證明,人的頭骨,真的很硬。

    劉大柱也在加速,那怕他落在了隊伍最後,他依舊拖著被刺刀挑開一個大口子還在不停飆血的腿,一瘸一拐的再加速。

    血,流的再快點兒,也許,身體就更輕點兒。

    衣衫襤褸,比叫花子也強不了多少的殘兵們借用劇烈的疼痛刺激發力衝鋒,可衝鋒的速度,在肅穆站著的日軍眼裡,多少有些可笑。

    可沒人笑。

    這是一群尋死的軍人。

    “八嘎,舉槍。”在小隊長短促的吼聲中,所有人日軍神色肅穆的端平了手中的長槍。

    這樣的敵人,是真正的軍人,在戰鬥中死去,是給予他們最高的尊敬。

    槍聲大作……

    步槍、機關槍、駁殼槍……很多槍,突兀的在這片寂靜而慘烈的戰場上響起。

    猝不及防的日軍至少有一半打著旋翻到在地。

    “衝啊!”

    “打鬼子!”

    “干死狗日的!”

    伴隨著槍聲,是一片呼喊聲和急促的腳步聲。

    殘餘的日軍一看這形式,那還會跟七八名殘兵較勁?拖著長槍迅速後撤,再不跑,從後面偷襲過來的幾百支那人可就要給他們包餃子了。

    槍聲響起的第一刻,劉浪就大吼一聲:“臥倒。”

    然後,他那具重達100公斤的軀體就狠狠的撲倒在地,砸得大地母親灰塵直冒,自個兒眼冒金星。

    長官果然是個狠人,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啊!這是劉大柱在把自己摔昏的那一刻,腦袋裡殘存的最後一個念頭,他甚至感覺自己都是被劉長官撲地之後產生的震動震倒的。

    “麻辣隔壁的,這特麼不是救人,是殺人,個狗日的,差點兒給老子就廢了。”劉浪在昏迷之前,摸摸褲襠,然後碎碎唸著幸福的昏了過去。

    經典的國罵最大的好處,就是讓你能清晰的分辨出是敵是友,那玩意兒比什麼口令好使的多,除了中國人,其他任何人種,面對“干”這一個字擁有的多種含義都得麻爪。

    整個戰場上,屍橫片野。

    只有一個瘦小的國軍士兵搖晃著一個鬼子胖軍曹的身體在那兒淚眼婆娑

    這是快跑斷腿的88軍264旅陳振新營383名國軍士兵衝上來之後看到的最後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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