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抗戰之還我河山 作者:漢唐風月1 (已完結)

 
q781009 2019-8-9 22:4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3 59404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8
第58章 國產化肥

    葉企孫,其實還有個鮮為人知的身份:紅色軍工的鼎力支持者。

    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敵後武工隊搞的地雷戰,正是出自這位之手,如果沒他的技術支持,壓根兒弄不到的炸藥的武工隊們去那兒造地雷去?

    而劉浪之所以還提到自己的將軍爺爺,那是因為,沒有這位在軍工技術上的鼎力支持,失去軍火支持的爺爺以及他率領的那支接近三千人的部隊估計早就被小鬼子鎖死在晉察冀平原上了。

    甚至包括,劉浪靈光一現想出的這個發財大計,都和這位的創造力有極大的關係。

    如果能和他打好關係,這日後劉浪心裡所謀劃的軍工大計就有了最強有力的技術支持。

    所以,當聽到葉企孫這個名字,劉浪就像是後世的粉絲看到了天王巨星,實在是這位科學巨匠,對劉浪的吸引力太大了。

    如果非要用一首歌能表達劉浪此時的心情的話,那必須是“老鼠愛大米”。

    “葉教授,不言重,不言重,您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貫耳。”劉浪握著葉企孫的手,一刻也舍不得鬆開。

    就像看到了這世上最美的姑娘。

    至少在杜月笙眼裡是這樣。

    “咳咳,劉團長,葉教授很忙,我們能不能稍後再敘其他的,先讓葉教授鑑定一下你的理論是否可行。”杜月笙乾咳兩聲,忙打斷了劉浪如潮般地阿諛奉承。

    “也好,請劉團長把公式拿來我看看。”葉企孫連忙就坡下驢,從劉浪手裡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雖然劉浪拍了半天馬屁,但葉企孫做為一個思想進步的學者,對國黨人士一向並無好感,言語之間自然也是半點親近都不看。

    “嘿嘿,葉教授您請看。”劉浪也不以為意,忙把自己所寫的半張紙遞給了葉企孫。

    如果這位對國黨有好感,那以後還麻煩了。

    葉企孫毫不在意的接過了紙,習慣性的推了推自己的金邊眼鏡,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

    做為清華大學理學院院長,若不是正好湊巧來東南大學講學,就算是杜月笙,也沒資格將他從北平請這兒來。饒是如此,杜月笙也是託了若干關係,並答應資助五千大洋供貧困學生求學,否則葉企孫如何會肯來幫一個黑幫大佬來鑑定什麼化學秘方。

    尤其是,聽說那秘方還是一名國軍上校所寫的,那簡直不是開玩笑嗎?

    見葉企孫毫不在意的樣子,杜月笙心裡暗暗一沉。雖說葉企孫的名頭是清華大學最有名的物理學家,但這位可不是一般人,先是畢業於清華學堂大學部,繼而留學美國獲得了芝加哥理學學士,還獲得了哈佛大學哲學博士學位,可以說他所學之博,極少有人能及。

    如果劉浪真的只是鬼畫符糊弄自己,那自己這次可是被這個死胖子騙的夠慘的,八萬大洋到沒什麼,關鍵是若是被別人知道了這件事的始末,那又該怎樣看自己這個老江湖?難道這次,真是八十歲老娘孩兒倒繃孩兒?都是貪心惹的禍啊!杜月笙心裡一陣陣發苦。

    但很快,隨著葉企孫眼神逐漸凝重,看向紙張的神情越發的認真起來,杜月笙的心又被逐漸從深淵裡一步步拉了回來,難道說劉浪並不完全是信口胡謅?

    過了片刻,葉企孫猛的一抬頭,眼神銳利的盯著劉浪:“這化肥裡的主要成分硝酸銨合成的方法真是你想出來的?這種公式結構有些不太穩定,你有沒有做過實驗?”

    科學家就是科學家,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了硝酸銨的某些端倪。只是,您能不能先不要這麼牛?要是杜老闆知道自己生產的這玩意兒稍作加工便可以當炸彈,他會不會想殺了我?

    劉浪現在可不再慶幸遇到了葉企孫了,而是苦惱的思索怎麼給這位一個合理的解釋。想糊弄一位物理大家,真的不容易啊!

    畢竟,劉浪要跟杜月笙合作的產品,是化肥,不是成批量生產炸藥。

    沒錯,就是化肥,可以增加糧食產量的化肥,從1828年,德國化學家維勒在世界上首次用人工方法合成了尿素以來,花費了百餘年時間,逐步在全世界範圍內應用,在20世紀初,獲得了極大的成功,施用化肥的土地,產量提高了百分之四十到六十。

    可以說,化肥的出現,大大的提高了全球的糧食產量。

    說是全球,可這裡面還真不包括中國,近代中國悲催的輕工業連火柴盒都造不了,更別說還屬於“高科技”的化肥了。化肥在近代中國,完全屬於進口物資。

    前世的劉浪不是農學家,別說對解放前化肥的應用不知道,就是現代中國的化肥是怎麼用的夜不清楚。可他是軍人,而且是特種軍人,他要學會使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資做出能殺人的東西。

    比如,他可以用一點點汽油加上硫酸再加上鎂粉額外再配上一顆嚼爛的口香糖,就可以做成一顆將一輛汽車生生燒成渣的微型凝固汽油彈。再比如,給他一袋含有硝酸銨成分的化肥,他就可以做成能將一輛最現代化坦克炸趴窩的超級炸彈。

    再加上葉企孫這位爺爺口中的科學巨匠的存在,劉浪特意學習幾十年前這位首創的硝酸銨化肥變地雷的同時,對於化肥的製造和近百年來的應用特意研究了一下。

    沒想到,會在這裡派上用途。果然,老師從小就告訴我們說:書中自有黃金屋,這話是真的毫無虛言,這是劉浪前日丟出化肥這個大香餑餑之後,從杜月笙杜大老闆瞬間金光閃閃的眼神得出的結論。

    杜月笙能從一文不名的青皮混混成為大上海的地下皇帝,可以說比絕大多數人要聰明,劉浪所說的化肥要是擱一般沒點兒見識的,只會當成個笑話,吃米的人誰會去想肥料,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噁心嗎?

    杜月笙當然不是沒見識的,而且他手底下恰恰還有個公司是專門經營農產品生意的,連續幾年生意都是一般,營業額若是跟夜總會這樣聲色犬馬的娛樂場所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個屁。可偏生杜月笙偏偏就要很固執的開著,別人只當是杜老闆是在懷戀兒時的田園生活。

    只有杜月笙自己知道,他這些年努力將事業從娛樂業賭博業向銀行金融業發展,就是希望擺脫別人對他這個黑道教父的黑道印象,而中國是個農業大國,做農產品日後也必定是大有前途。

    所以關於化肥,杜月笙不僅知道,還知道的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中國人都清楚,從民國十三年進口的一百萬擔到民國二十年的近三百萬擔,化肥的進口量逐年增大,可相對於中國廣袤的土地,依舊是杯水車薪。

    原因很簡單,進口的太貴,政府負擔不起,農民也負擔不起。想不用進口的?很可惜,國外的那些黑心資本家把保密技術做得極好,自己生產不了的中國只能咬著牙被宰。

    可若是像劉浪所說的,有國外的秘方,能自己生產,想想國內廣袤的土地,杜月笙就有種被金磚砸中腦袋的幸福感。

    杜月笙看中的是利益,可在葉企孫這種大物理學家眼裡,看到更多的,卻是劉浪另一種心思。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8
第59章 民國版的校企合作

    “杜老闆,我能跟劉團長單獨談談嗎?”葉企孫突然對杜月笙請求道。

    我才是老闆好不好?

    換成別人,杜大老闆早就勃然大怒,可偏偏葉企孫這樣在學術界都極有影響力的大家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還好,葉企孫也不完全就是迂腐類文人,可能感覺到了杜老闆內心所受的傷害,馬上給他來了顆定心丸:“杜老闆,放心,我敢肯定,劉團長的化肥配方是真的。我只是見獵心喜,想和劉團長討論一下學術方面的問題。”

    杜月笙……

    經過專家肯定,金磚已經把腦門砸了個大包的杜老闆本來應該興奮,但杜老闆總覺得……

    這是說杜某人學問低的意思嗎?

    不管怎樣,包廂裡只剩下葉企孫和劉浪了。

    “劉團長,你想弄這化肥,恐怕,不止是為了錢吧!”葉企孫徑直開門見山問道。

    硝酸銨的公式和合成方式劉浪已經寫得極為清楚。

    葉企孫的確是中國近代史上最強科學巨匠之一,透過公式,很快就從中分析出這種物質有成為炸藥的可能性。

    而且這位物理大家很聰明,竟然能從其中洞悉出劉浪某種不為人知的想法。

    現今世界上廣泛使用的是氮肥、磷肥、鉀肥幾種,硝酸銨類肥料屬於氮肥的一種,但因為硝酸銨類肥料主要用於旱地作物,所以使用範圍上來說並不廣。

    尤其是相對於南方水田遠多於北方旱田的中國來說,硝酸銨類的肥料就顯得極為不適合,可偏偏劉浪拿出來的肥料配,就是這種效能不高而且運輸還有風險的肥料。

    這讓葉企孫難免心存疑竇。

    那怕劉浪提供的硝酸銨提取配方讓葉企孫幾乎可以已經認定那完全可行。

    劉浪苦笑,他雖然對葉企孫已經極為重視,但終究還是小看了這位能在國共兩黨之間左右逢源而且還能為雙方都做出巨大貢獻的科學家。

    葉企孫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劉浪所提供的公式和配方,其實都是盜版十年後葉企孫自己的研究,那份珍貴的手稿至今還保存在共和國國家軍事博物館。

    在曾經的那個時空,紅色部隊在日寇佔領區進行不懈的抵抗,但由於日寇對所有軍用物資進行了瘋狂的管控,迫使紅色部隊只能另闢蹊徑。而葉企孫這位“紅色軍工”指導者,就從一項民用物資——化肥中篩選出了硝酸銨,做為炸藥的最主要成分。

    這才有了後來著名的地雷戰。

    最可笑的是,日本人到最後投降也不知道,那些土八路屢屢炸燬鐵路炸死巡邏人員的炸藥來源,竟然是他們為了加強佔領區糧食產量而大力推行的肥料粉,還是免費發放的那種。

    劉浪當然不能對這位科學家說,他現在就已經開始未雨綢繆,準備利用化肥掙錢的同時,還將這種可以提取出來當炸藥的硝酸銨化肥大量藏於民間。

    日後日寇將會知道,當普通中國人都會造炸藥的恐怖。硝酸銨當炸藥在這個時代需要葉企孫這樣的科學巨匠來創造,但一旦知道其原理,那就沒什麼太大難度了。後世的新聞中,沒讀過書也不懂什麼高科技的農民,把硝酸銨化肥放在鍋裡炒一炒,提取出硝酸銨用來開山炸石,那簡直不要太牛逼。

    “葉教授,您對日本這個國度怎麼看?”劉浪沒有正面回答葉企孫的問題,反問道。

    “日本人狼子野心,遲早會入侵我華北。”葉企孫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劉浪微微一笑,葉企孫這個回答並不出乎他的意料。從東北三省的陷落到上海的大戰,面對日本人咄咄逼人的步步侵吞,連普通人都不再抱有幻想,更何況葉企孫這種社會精英人士。

    不過,他們還是錯誤了日本高層的胃口,或者是說,錯估了已經被軍國主義完全佔據主流的所有日本人的胃口。

    日本人,並沒有滿足佔據區區幾個省的資源,他們的目標,是整個富饒的中國。一條東海之濱的小蛇,自甲午戰爭以來,無時無刻不想吞掉中國這頭古老的東方巨龍。

    搖搖頭,劉浪輕聲說道:“葉教授,你錯了,他們要的不僅是東北,也不僅是華北……你是說……”葉企孫一直溫文爾雅的神情大變。

    “是的,他們要的,我們沒法給,也不能給。”劉浪看著葉企孫,擲地有聲的說道。

    須臾片刻,從震驚中清醒的葉企孫重新審視眼前體型胖胖的軍人。

    單從體型,很符合膏腴滿肚的國軍高官形象,但“不能給”,很簡單的三個字,卻讓葉企孫感到極為強烈的反差,除了真正想保家衛國的真正軍人,不是誰,都能隨便說出這三個字的。

    都是聰明人,不需要說的太明白,葉企孫不再追問劉浪真正的想法,反而靜下心來和劉浪討論起了具體生產硝酸銨的技術細節。

    劉浪苦笑,自己寫的這些東西,可是從眼前的這位在那個時空裡所書寫的原理裡原樣照抄過來的,您老人家才是真正的原創作者,還有必要追問您自個兒的想法嗎?

    還好,葉企孫寥寥幾語一問,就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劉浪這貨對於理化一道純粹是個門外漢,想來這個所謂的秘方也不是他所創造。葉大家向來沒有對牛彈琴的習慣,很快就放過了正在努力回憶只恨沒帶著百度穿越過來的劉浪。

    葉企孫放過了劉浪,卻不料被劉浪又反過來纏上了。

    劉浪那能放過和這位科學巨匠拉近關係的機會?如果能拉到這位,別說他想籌備的輕軍工能順利發展,搞不好只要給他足夠的條件和引導,他連原子彈都能造出來,他那幾位大名鼎鼎的學生,不是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就是新中國的核物理奠基人。近代中國最強物理學家,可不是吹的。

    雖然對劉浪這種還算愛國的國軍上校談不上惡感,但葉企孫顯然也並不想和劉浪親近,不咸不淡的陪劉浪扯了好半天,劉浪也不氣餒,不經意間拋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殺手鐧。

    企業贊助並提供學生實習實訓基地,而大學提供科研技術和人才,所獲技術專利歸兩家共有這種在七十年後的中國最為普通不過的校企合作方式卻在這個時代新鮮的如同春天的花蕾。

    只要學生在手,不愁老師不來,劉浪不光是盯上了老師,還打著將老師學生一鍋端的主意。

    果然,葉企孫被劉浪這種劃時代的主意打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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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主動幫忙的葉教授

    既然物理大家的興趣被劉浪勾起來了,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劉浪承諾會在自己川省的駐地建一個精密機械加工廠,全套設備將從德國引進,葉企孫可以帶著學生來參觀實習並參與技術改造。與此同時,劉浪還承諾會投資百萬元以上建一個亞洲最大的物理實驗室,專供清華大學物理系來他生產基地見習的師生使用。

    前者還好說,只不過是讓學生學以致用,將理論聯繫實際,但後者對葉企孫的誘惑就太大了。物理這門學科本身就是理論建於實踐之上,沒有實踐支撐,所有設想只能是空中樓閣無法實現。為物理系建設一個大型的物理科學實驗室一直是葉企孫最大的心願,但那怕清華大學已經算是中國最高學府,可由於國家經濟積弱,政府就算是想大力投入也是有心無力。

    現在,有這樣一個土豪願意無償建設一個實驗室供師生們使用,葉企孫那有不動心之理?那怕是葉企孫明明看到,眼前的這個白胖子笑得猶如一頭肥胖型的狐狸,眉角眼梢上掛的都是——“快到陷阱裡來”七個大字。

    其實劉浪真沒這麼想,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快到哥碗裡來,你就是哥的菜。

    尤其是看到葉大教授就像一個被外界的燈紅酒綠誘惑,猶猶豫豫羞羞答答默然點頭的那一刻,劉浪只想高歌一曲“滄海一聲笑”來表達自己內心深處的愉悅,有了這樣一位物理大家和他那幫堪稱妖孽白手起家就能造出原子彈的學生們,只要他能提供足夠廣闊的設想,他們還有什麼造不出的?

    一瞬間,97突擊步?10式反器材狙擊槍?勇士單兵作戰系統?99式主戰坦克?劉浪的腦海中出現了許多不太實際的幻想,雖然他很快就清醒過來,那些玩意兒可是整個國家和民族花費了足足七十年的積累和堅持不懈的借鑑才整出來的。

    不過,有了葉企孫這樣的科學家支持,無論是五十年代解放軍裝備的脫胎於AK47的56式半自動步槍還是太平洋戰爭中美國大兵M-1“伽德蘭”半自動步槍或者是德國人StG-44突擊步槍,無論那一種,都能讓小鬼子的三八大蓋弱爆了。

    “劉團長,你若是還有其他什麼想法可以一併說出來的。”葉企孫看著劉浪滿臉的銀笑,各種不靠譜紛至沓來,若不是被劉浪描繪的遠景勾得實在心癢難耐,是斷然不會再跟某人扯下去的。

    葉企孫雖然是科學巨匠,不是經濟學家,但算賬絕對是一流的。別看劉浪只是畫了張大餅,擱別人還真不會上這個空手套白狼傢伙的當,但自從看到那張硝酸銨化肥配方,葉企孫就知道劉浪絕對有那個實力。

    很簡單,中國有四萬萬人口,可百分之八九十都是農民,價格並不高的化肥能讓土地的年產量提高百分之四十到六十,這化肥的購買力將會有多麼強大?就憑這個產品,劉浪和杜月笙成為中國新一代富豪,幾乎是毋庸置疑。

    “啊!那啥,我是心情稍稍有點兒激動。”劉浪暗暗按下內心的各種不淡定,“微紅”著臉解釋道。

    這皮膚白最大的一點兒不好,就是太容易把某些內心情緒反應到臉上。擱前世的劉浪,就算臉紅成秋天的大柿子,別人也是看著面色如常。

    見劉浪一臉的赫然,葉企孫有些好笑,內心也倒是有些釋然,畢竟,這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罷了,這才是面對巨額財富應有的樣子。主動笑道:“劉團長,你是不是在想和杜老闆的利潤分成的事,如果你希望更多一點兒的話,我倒可以說得上話。”

    主角光環,這一定是傳說中的主角光環,劉浪被物理大家突如其來的關心搞得也有些懵逼,他剛才還在盤算著怎麼跟杜老闆討論分成的事兒,沒想到葉大教授就主動請纓幫自己了。

    劉浪還是低估了葉企孫對振興華夏科學的決心,劉浪越有錢,實驗室就越能建成,如果雙方合作融洽的話,劉浪甚至能投入更多的錢建更多的實驗室,想到自己遊歷歐洲看到的那些最頂尖大學的實驗室,葉企孫就有種迫不及待的的慾望——讓眼前的胖子上校掙更多的錢。

    不過,葉企孫自己恐怕都沒意識到,他竟然絲毫沒懷疑過劉浪會說話不算話。

    那怕是劉浪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魅力值,讓一名華夏著名的科學家,看著一張自己畫出的大餅,就無償帶著自己的學生,義無反顧的加入了自己隊伍,那怕名義上只是什麼校企合作。

    終其一生,直到葉企孫臨終之時,拉著同樣垂垂老矣劉浪的手,告訴劉浪,能讓他信任劉浪的其實不過就是劉浪說出的三個字“不能給”而已。一個愛國的軍人,絕不會是一個騙子,科學大家的思維定式就是如此簡單。

    劉浪瀟然淚下。

    那其實是這個時代所有中國人對覬覦自己領土的列強們藏在心底還沒有爆發出來的怒吼聲,他只不過提前說出來了而已。

    既然葉企孫動了這個心思,杜月笙杜老闆就有難了。

    當杜月笙帶著極大的興奮與小小的鬱悶這種極其矛盾的心情重新進入包廂來洽淡人生中最大的一筆生意的時候,內心中再度受到了十萬點兒傷害。

    他花費巨資和人情請來的大師,竟然,竟然和某個比商人還奸詐的上校糾葛到一起,就在短短的半個時辰之內。

    “杜老闆,劉團長所帶來的配方完全符合科學,給我半個月的時間,只要準備好我所需要的設備,我就能給你做出中國第一袋化肥。”葉企孫的話讓杜月笙激動的差點兒跳腳,如果不是他還披著上海灘地下皇帝的稱號的話。

    下一刻,杜月笙就又忍不住想跳腳,不過這次是想大罵。如果不是自己昨日親手奉上五千大洋,杜月笙甚至以為葉企孫是劉浪請的。

    當然,面對國內知名學者和手握金礦所有權的某胖子,杜老闆明智的忍了。

    “不過,我認為這個配方的價值極高,但從實際價值來說,遠超過了其他投資,關於這點兒劉團長恐怕並不清楚,從保護知識產權的角度出發,我希望杜老闆還是更公平一點兒的好。”葉企孫繼續說道。

    “放心,葉教授,我那兒虧待劉團長呢!五成。”杜月笙咬咬牙,沖劉浪伸出一個巴掌。

    劉浪只出一個配方,其餘所有投資全部由自己承擔,五五分成,杜月笙認為自己已經做出了最大讓步。要是沒有葉企孫這番話,杜老闆頂多給劉浪三成,那八萬大洋還要從其中扣除。

    劉浪和葉企孫相視而笑。

    顯然,杜老闆還沒明白,主動權在誰手裡。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8
第61章 開拔

    等某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的那一刻,杜老闆反身一腳踢翻了包廂的太師椅,代價是賠了三塊大洋外加在家休息了一週沒有見客。

    黃花梨制的太師椅堅硬的就連劉浪都沒勇氣一腳踹上去,那玩意兒跟鐵也差不多少了。

    四六分成,這是雙方協議的最後結果。當然,是劉浪六,杜大老闆四。

    劉浪來這個世界上的第一桶金,是從上海最大的資本家身上剝削完成。

    兩天後,劉浪帶著他的五百零七名官兵以及蔡廷鍇硬塞給他的七百多名殘兵,還有個翹家的資本家小姐,坐上了開往西安的軍車專列。

    不得不說,蔣委員長雖然不安好心,但還是給了劉浪獨立團中央軍應有的待遇,至少沒有像其餘雜牌軍一樣是靠的鐵腳板行走千里。

    雖然在初夏時節,坐在號稱鐵皮罐頭車箱裡的感覺也並不是太美好。

    還好,行走了大半天的軍列終於停在一個小站上進行補給,關閉了大半天的車廂大鐵門終於被拉開,清爽的風吹了進來。

    身為獨立團的最高長官,劉浪嘩嘩的流汗。

    “大姐,你這樣讓我有點兒沒信譽啊!紀老闆會在家戳我小紙人的。”劉浪面對著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站在自己面前的紀雁雪,一邊擦著臉上不知是不是因為對紀老闆太過愧疚流下的熱汗,一邊表達著自己的“遺憾”。

    一旁賣力擦著手裡已經被擦得嶄亮漢陽造的趙二狗努力的把頭看向打開的車門外,外面初夏秀麗的風景絕對比團座大人臉上虛偽的表情好看。

    他分明看到團座的嘴角露出的那一抹淺笑,那裡有對人家紀老闆愧疚的心思?哎,怪不得梁山泊和祝英台一個死了一個變蝴蝶都還那麼快活呢!這恐怕就是拐帶大戶小姐私奔的魅力吧!趙二狗冷不丁的聯想起了戲檯子上樑祝的故事,和這一幕貌似有幾分相像呢!

    劉浪和紀雁雪當然沒法知道這貨齷齪的心思,否則,在正處於“私奔”狀態某男女惱羞成怒之下,獨立團未來的炮兵連長極有可能和外面的花花草草去親熱去了。

    “我爹戳不戳你小紙人我不知道,但是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你偷偷開溜是什麼意思?”紀雁雪的臉色顯然不怎麼好看。

    劉浪的玩笑話沒起到應起的作用。

    紀雁雪是沒帶槍,要不然非把槍頂到劉浪腦門上。

    劉浪這個死胖子竟然不說一聲就帶著自己的隊伍開溜,若不是自己有幾個眼線通風報信,自己在最後時間一路狂奔跳上即將出發的火車,他差一點兒就得逞了。說好的以假回家的名義騙點兒軍費呢?還有沒有點兒信用可言了?

    紀老闆如果此時能聽到女兒的心聲,估計背後打劉浪黑槍的心思都有,這特麼的完全是騙人又騙財好吧!有這樣的抗日英雄嗎?

    “開拔,那叫部隊開拔,軍政部的命令來得很急,要求我五天之內必須到師部報導,我尋思著你爹出了兩萬大洋,怎麼說也得讓你這做女兒的多陪陪他老人家一段時間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團的駐地,想來隨時來。”劉浪一臉正氣,指出了瞪著杏眼找說法的紀大小姐說法的錯誤。

    同時,為自己開溜找了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臥槽,趙二狗內心深處不由蹦出了團座大人常說的兩個字,貌似也只有這兩個字才能形容他此刻對團座的敬仰之情。

    這真是太會扯淡了。

    明明是收了人家紀老闆兩萬大洋,怕紀長官如果來了,人家紀老闆追上門要賬他不好交代,只好偷偷開溜,沒想到能被團座大人把理由圓的這麼光面堂皇。

    還好,老子為了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團座日後不會後悔終生,抽空把部隊開拔的消息傳給了小護士小翠。不過話說回來,小翠的屁股可真圓那,絕對能生一窩的小崽子,只可惜咱獨立團不能在第五軍招兵,趙二狗眼前彷彿出現了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小翠在得到消息後衝自己丟的那個媚眼,真是下半邊身子都酥了啊!

    趙二狗溫柔的撫摸著手中被擦得嶄亮的漢陽造,彷彿那就是小護士圓圓的屁股。

    “你真是這個意思?”紀雁雪很懷疑的看著劉浪。

    這貨按道理說不是那麼心細如髮的人,但這個理由貌似有些道理,尤其是某胖子說的老人家那個稱呼,怎麼聽怎麼都有點兒像稱呼岳丈他老人家的意思。

    不管怎麼說,死胖子這次倒算是有心了。

    “必須這個意思。”劉浪斬釘截鐵道。

    “好了,紀少校,你去通知前面車廂的遲大奎以及全部的軍官,就說我有命令要宣佈,給他們一分鐘集合時間。”劉浪沒給紀雁雪繼續說話的機會,突然很正式的命令道。

    “是。”紀雁雪條件反射式的敬了個軍禮,轉身離開。

    “二狗。”劉浪突然喊道。

    正在魂遊天外思念小護士圓乎乎屁股的趙二狗渾身寒毛直豎,長官不會知道是我告的密吧!想想長官親手格斃小鬼子的威勢,趙二狗開始懺悔,這女人屁股真是太壞事了。

    “到。”趙二狗心情複雜,但反應卻是不慢,幾乎是從地上彈起來以標準的軍姿立正站好。

    “喊你一聲,這麼大反應幹嘛?你做啥虧心事兒了?”劉浪狐疑地看看自己這位打炮技術極為高明的屬下。

    “嘿嘿,團座,我剛才不是在想我們團是不是也應該成立個野戰醫院什麼的嘛!我覺得紀排長可以當醫院院長。”趙二狗流著冷汗嘿嘿乾笑道。

    人一急,老實人會吭哧半天連個屁都放不出來,聰明的人會立馬想出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趙二狗顯然是屬於後者。

    “哈哈,你個狗日的,還裝大尾巴狼跟我談什麼野戰醫院,你是又在想人家小翠護士了吧!放心,我跟方副院長和張中將還有幾分交情,等我們團要成立野戰醫院,讓他們支援我們幾個醫生和護士那是小意思,到時候保證有你的小翠就行了。”劉浪哈哈大笑。

    對於自己這位屬下的心思,只要看他老喜歡盯人家小護士的屁股就知道了,典型的光棍漢發春了。

    “謝謝團座。”趙二狗大喜過望。

    “你說,紀老闆要是追著我要那兩萬大洋怎麼辦?”劉浪摸摸頜下並沒有多少的胡茬,若有所思的問道。

    趙二狗……

    長官,這真不關我的事兒啊!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8
第62章 有刺頭

    被紀雁雪通知過來開會的其實遠不止遲大奎等幾人,所有參與前幾日考核並成功錄取的尉官都被通知過來,包括臉色還帶著幾分蒼白的陳運發和那個成功把自己跑暈過去的半大小子。

    雖然劉浪搞的廣告煽動性很強,給出的待遇也很高,但實際參與考核的軍官並不多。

    不過,相對於普通的大頭兵們,軍官的錄取率反而高的多,參與考核的34名尉官,竟然錄取了26名,僅僅淘汰了8個。其中還有四個是跑步不行,但第二項考核中槍法排名靠前被錄取進來的。

    站在站台上的劉浪看著眼前不斷從各個車廂朝這邊奔跑過來的軍官們,腦袋感覺有點兒小小的疼。

    先不說自己招募的這幫軍官的素質,算上積功提拔的六名殘兵和少校軍銜的紀雁雪,自己架構中偌大的一個獨立團,竟然才區區33名軍官,加上自己也才3名校官,這幾乎只相當於國軍一個標準步兵營的軍官編制,軍官缺額竟然高達三分之二。

    再看看這幫傢伙們有的是一邊跑一邊手忙腳亂的光著膀子套著軍裝,有的是吊兒郎當站在那兒叼著根菸看著匆忙跑過來的同僚滿臉嗤笑……

    劉浪腦袋都有點兒大,這幫傢伙?能成為自己未來的骨幹?

    很顯然,和普通士兵看重更高的軍餉不同,願意參加考核到獨立團的原十九路軍的軍官們,思想就要複雜的多了。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他們最大的共同點是大多都是在老部隊混得不怎麼得意,想挪個窩換地方重新發展。

    而這樣的人,往往都是刺頭兒。

    刺頭兒,多少都有些本事。

    俞獻誠就是刺頭兒中的佼佼者。

    叼著煙一臉揶揄看著從車尾狂奔過來的同僚們,俞獻誠悠悠然吐出一口煙圈,這幫蠢貨,坐車都不知道選好位置。現在,累的像狗一樣吧!

    所以,他早就瞄好了胖團座所在車廂的位置,上了離他最近的一節車廂,要不然,現在那還能像現在悠閒的點上一根菸等那幫蠢蛋呢?

    其實,每個人到新環境都會有些忐忑,但相對於那幫大頭兵們,他們這想挪窩換地方的軍官們和主官交流的心思顯然會更急迫一些,誰都希望知道自己究竟能在新部隊佔據一個什麼位置。

    但那位胖團座偏偏整整兩天時間都沒找他招募過來的軍官們訓話,這也就是所謂的掉胃口吧!俞獻誠斜眼瞟一瞟面無表情站在站台上的胖子,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如自己所料,這幾天去往駐地的行程裡,胖團座如果再不訓上一次話,那他還真的是佩服那位胖團座的定力了。

    但這位胖團座的定力,顯然,比他的期許,還稍弱了幾分。

    直到幾乎所有人都在劉浪面前站好,俞獻誠這才丟了菸頭,不緊不慢的趕在最後幾個人到來之前站入隊列。

    劉浪虛眯著眼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幫堪稱老兵痞的尉官們,絕大多數的年齡都是在三十上下,這會兒在劉浪冰冷如刀眼神的逼視下,絕大多數都開始的處理自己的儀表,扣緊因為天熱解開的風紀扣,扶正自己的軍帽,軍容軍貌這事兒可不僅僅只屬於解放軍的專利。除了極個別的以外,劉浪很明顯的看到那個先前叼著煙好整以暇看著同僚出醜的軍官正譏誚的看著自己胸前解開的幾顆扣子。

    刺頭兒中的刺頭兒,劉浪嚴峻的臉上浮起一絲淡笑,正所謂殺雞駭猴,正愁找不到雞,竟然就有雞主動的跳出來了。對於種傢伙,久在作戰部隊中的劉浪有一百種辦法讓他服帖。

    五月下午的陽光有些熱辣亮眼,明晃晃的照在劉浪白胖白胖突然變柔和的臉上,本應是陽光燦爛外加溫暖和煦的笑容,卻讓所有人由心底升起一股子透骨的寒意。

    彷彿,站在他們面前和藹的胖團座,隨時會變成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而自己,就是他隨意選擇的食物。

    在這一刻,這幫在軍中少說也指揮過數十人也親手殺過不少鬼子的尉官們紛紛駭然發現,他們竟然在站在陽光中笑得很可愛的胖長官面前,連抵抗的心思都快沒了。

    幾名扛著少尉軍銜的殘兵們跟著老長官遲大奎依照著這段時間劉浪訓練的軍姿,雙手緊貼褲縫,昂首挺胸目不斜視注視著前方。被劉浪用簡單的跑步操練了半個月的殘兵們對胖子長官這個表情太熟悉了,這妥妥的是有人要倒霉啊!

    管他呢,死道友不死貧道,殘兵們根本打算過去提醒那幫子鼻孔朝天壓根兒看不起他們這幫昨天還是士兵的同僚們,不讓他們也領略一下胖長官的“惡毒”,自己這種嘗過的就覺得虧了。

    俞獻誠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貌似,這位長官,比自己想像的還是要強上那麼幾分啊!做為一個帶兵近兩百的上尉實職連長,俞獻誠比其他人更清晰的感覺出了劉浪蘊而不發的威勢,更可怕的是,劉浪那讓人捉摸不透的目光若有若無的好像大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想拿我來立威?畢竟是當過連長的人,俞獻誠第一時間洞悉了劉浪的意圖。

    那就來吧!讓我看看你這個團座是怎麼陰差陽錯幹掉小鬼子的少將的,俞獻誠不驚反喜。

    俞獻誠是刺頭兒,但這個他刺頭兒還真有當刺頭兒的自信,十八歲高中畢業參軍,沒上過任何軍校,就憑藉著遠強於其他士兵的能力在21歲之齡當上了上尉連長,並在此次淞滬抗戰中所率領連隊作戰英勇屢立戰功,要不是實在是剛提拔不過三月,少校肩章戰後就可以戴在肩膀上。

    和別人想挪窩不同,俞獻誠來參加劉浪獨立團的考核,一是想看看劉浪這個抗日英雄是不是名不符實,當然也抱著想給這個跟自己差不多歲數的上校一點兒顏色瞧瞧,帶兵打仗,並不是說靠著運氣一炮端了敵軍的司令部就能行的。那個有些當兒戲的跑步測驗自然是更沒有放在春風得意的青年連長眼裡。

    可是,俞獻誠沒想到自己栽了,全場四千多人,雖然他跑進了前五十,甚至還是軍官中最後一個被淘汰出局的。

    但是,還是有幾十個平時看似不起眼的士兵比他強,就連那個披著一身肥肉的“運氣英雄”也比他要強得多,竟然堅持跑到了最後,跑出了一個他俞獻誠跑炸了肺也無法追趕的成績。

    而且俞獻誠知道,那個胖子沒有作假,因為自己一直注意著他。

    一個土財主的兒子,竟然會有這樣強得意志力?俞獻誠很難以接受,只能將之歸咎於天賦,擅長跑步的天賦。

    這也許就是胖子收買軍心的伎倆,利用自己唯一的長處,俞獻誠不服之餘終於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這一不服不打緊,心高氣傲的俞獻誠竟然當場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要進獨立團,他要讓胖子知道,帶兵不是光靠能跑步的。

    俞獻誠並不知道,他的這個決定,讓他那位吃過酒席喜滋滋拿著劉浪豐厚禮單的歸來的團座大罵了劉浪半宿。

    怪不得他比別人多了一門雙聯機關炮,狗日的劉浪太壞了,竟然把自己麾下最強的步兵連長給挖走了。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8
第63章 年輕師爺?

    看著眼前這只桀驁不馴的“雞”,劉浪笑的很歡暢。

    俞獻誠這個名字,起先並不起眼,他也只是因為這位是26位尉官中唯一一位實職連長投至自己麾下而多加關注了幾眼。

    僅僅只用了三年,這位就從一名二等兵像坐火箭一樣變成了上尉連長,很輝煌的經歷,無怪乎他會如此桀驁不馴。

    當然,這都不是劉浪笑的如此歡暢的理由。

    可能俞獻誠自己都不知道,當前兩天他俞獻誠這個名字很突兀地再次在劉浪腦海中出現的時候,他眼前這位令人捉摸不透的胖子長官當時目瞪口呆的憨傻模樣可是讓小翠護士捂著胸口痛罵了好幾句色狼。

    民國時期的衣領比特麼七十年後高多了好吧!回過神來的劉浪哭笑不得,更為自己多了個叫俞獻誠的屬下哭笑不得。

    說起俞獻誠,沒幾個人聽說過這個名字,恐怕也只有未來強大的互聯網共享數據庫才能找到這個名字的些許端倪。可若是說起徐立行,普通人也許不太清楚,但在300萬解放軍中,他可是大名鼎鼎。

    因為在抗戰時期長期做輔助工作,徐立行在這個世紀五十年代新中國成立時沒評上將軍,只撈到了個大校,直到六十年代,才評上了少將。但他的功績,可不是僅僅看軍銜的。

    這位的從軍經歷,正是從十九路軍的連長開始,到新中國核研究院院長終結,其中最過輝煌的莫過於紅色政權第二野戰軍特戰大隊主官的經歷,開創了紅色政權特種作戰的先河。甚至可以說,新中國以後的特種作戰中,都有這位將軍的影子。

    而這位叫徐立行的將軍,他的曾用名,叫俞獻誠。

    特種兵的祖師爺,現在卻成了自己的屬下,尤其是,當想到這位,還是自己老爹的老師,劉浪就忍不住有點兒撓頭。

    再看看他微翹的嘴角,簡直比自己當年的那位上市總裁公子身份參軍的戰友還要屌幾分,如果給他一身西裝,頭上再整點兒髮膠,完全就是後世一霸道總裁模樣。

    怪不得女人總說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張破嘴,劉浪對自家老爹滿腹蜚語,傳說中一派儒將風範的特種兵之父那去了?就是眼前這位“霸道總裁”范兒十足的年輕上尉?

    就他這模樣,如果拿去泡紀雁雪這種傻妞的話,劉浪微不可察的用眼角瞟瞟隊伍最當頭站得筆直的紀雁雪,心中微微一嘆,估計也是不成的,那小妞凶悍的緊,估計是不會喜歡他這種小白臉的。

    好吧,師爺成了小弟,還是斜著眼撇著嘴想跟自己挑釁的小弟,劉浪回到了現實,畢竟,自家那位老爺子目前也才十八歲,屬於乳臭未乾的小子一類,現在估計抗的還是紅纓槍呢。

    “前天,十九路軍的將士們讓我看到了什麼叫精銳,整整二十五公里,有個叫陳運發的士兵幾乎用生命捍衛了十九路軍的榮譽,我很欣慰,我為獨立團擁有這樣的士兵感到驕傲。”劉浪面色和煦,緩聲娓娓道來。

    聽著劉浪的溢美之詞,尉官們卻未有半點兒欣悅,反而是心中警報拉響,渾身寒毛直豎,劉浪讚美的是士兵,那有半點兒說他們這群軍官們的意思?

    不愧都是當官的,揣摩上司的意圖都很精準。

    只見劉浪面色突然肅然,話鋒一轉:“但,我對你們,我獨立團未來的營長連長排長們,卻很失望。”

    “遲大奎,唸唸這些官老爺們前日的考核成績。”劉浪突然大吼道。

    “是。”遲大奎大聲應是,麻利的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張紙大聲唸起來:“跑步考核:俞獻誠,第39名;朱大酋,第84名;周德昌,第128名;鄭則仕,第206名……”

    遲大奎的嗓門不小,在空曠的小站站台上吼的不光是站得筆直的尉官們聽得到,就連還停留在車廂中被嚴令不得下車的士兵們都被這大嗓門吸引的從敞開大鐵門中探出頭來,看看長官們究竟在搞什麼鬼。

    一看這情形,靠近站台的幾個車廂的士兵們更是群情洶湧,密密麻麻的腦袋硬是將好幾米寬的車廂大門給填了個大半。天天被長官訓,突然見到長官們被更大的長官訓,這情形簡直是不看都對不起自己。

    尤其是那些聽到熟悉長官名次排到自己之後的士兵,難免會情不自禁的發出幾分自得的笑聲。搞了半天,自己比長官都還強些。

    聽到身後傳來的議論聲,不少尉官站立難安,心裡多少有些彆扭,暗自埋怨劉浪也太不給面了,他們好歹也是軍官,被士兵知道自己跑步考核的成績這麼差,以後還怎麼管這些兵?

    尤其是那幾個跑步考核更差的,臉色憋得通紅,心中更是暗悔自己怎麼上了劉浪的當,跑他這兒來受窩囊氣,在十九路軍好歹是個連副,現在被劉浪這麼一搞,以後恐怕連個連副都沒臉當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下馬威吧!俞獻誠嘴角弧起一絲不屑的冷笑,心中對劉浪的評價再次調低了一分。

    在他看來,劉浪用這種方式來打擊剛招募來的這群軍官們,著實有些不智。這群官油子可不是他,俞獻誠心裡很清楚,這幫傢伙目的是想乘著獨立團缺乏人手來混個更好的位置,而不是一開始就來被劉浪在士兵們面前打壓的。如果劉浪就給不了他們想要的,他們怎麼會聽劉浪的?陰奉陽違都是好的,不在下面使小動作給劉浪添堵那還就不是他們了。

    如果換成是他,一定是先採取懷柔政策籠絡人心,再通過瞭解觀察,根據每個人的自身特點將其放在合適的崗位上,假若是沒特點又想混日子的,一個冷板凳就足以讓這樣的人主動滾蛋了。

    還是太嫩了,尤其是他根本沒有當過軍事主官的經歷,俞獻誠在心裡微嘆一口氣,對自己先前的決定也稍稍有些後悔起來,自己那會兒一定是豬油蒙了心了。

    一直等到遲大奎唸完,標標準准行了個軍禮重新站回隊列,劉浪這才開口道:“這就是你們的成績,如果以士兵的標準,你們還不錯,好歹還有人進了前五十,前一百,可你們不是,你們是他們的頭兒,是他們的長官。”

    再度掃視一遍軍官們臉上紛紛表現出來的臉色,劉浪又道:“當然,你們可能會不服氣,就因為你們是長官,所以你們最大的責任是指揮士兵,利用集體的力量殺傷更多的敵兵,而不是靠個人的武勇衝鋒在前,那頂多只是一介匹夫耳。”

    “對啊!劉團長您說得一點兒都不錯,我很欣賞你這樣坦誠的長官。”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突然響起。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8
第64章 卯上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自然是已經對自己陝川之行產生後悔之意的俞獻誠。

    以21歲之齡就當上了十九路軍61師一團的實職連長,師旅團數級長官的欣賞已經顯而易見,俞獻誠其實已經踏上了一條康莊之路,不出什麼大的意外的話,踏足將軍之林也就是十來年的光景,尤其是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

    所以別說他的團長旅長想不通他俞獻誠怎麼會主動跑去獨立團搞什麼考核,就是俞獻誠自己都有點兒迷糊。

    現在細細想來,或許是橫空出世的“抗日英雄”通信官的確太耀眼了些,這讓淞滬大戰中同樣立下大功卻因為年齡之故被暫且壓下功勞的俞獻誠多少有些不忿,跑去參加劉浪那個什麼耐力與意志力比拚的跑步考核,更是聽說劉浪自己也要參加之後,啪啪打下抗日英雄的臉的意味兒在青年俞獻誠的思維中那是噴薄欲出。

    可惜,俞獻誠高估了自己的同時,亦低估了運氣英雄劉浪,當劉浪肥胖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而自己連雙腿挪動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俞獻誠某種不可遏制的執念一次次的湧上心頭。

    他是俞獻誠,怎麼能輸給一個運氣好點兒跑步天賦強點兒的胖子呢?沒錯,劉浪之所以能勝利,俞獻誠只能把那歸咎於胖子的某種天賦,跑步的天賦,除此之外,他無法再用別的來解釋。

    於是俞獻誠又做了個自己都不明白的驚人之舉,加入獨立團,他要讓那個好運氣的胖子上校團長明白,光靠跑步,做不了這個時代中國最出色的軍人。

    所以,他俞獻誠站在了這裡。

    遲大奎猛然回頭,沖俞獻誠怒目而視。

    俞獻誠他當然認識,不僅認識,而且還很熟悉。整個61師,沒人會忽視這個沒讀過軍校卻以自己實實在在的能力積功升至上尉連長的男人。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遲大奎很清楚,獨立團二營營長的位置必然是他的。

    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有當眾質疑長官的資格。

    自從劉浪一躍而出戰壕,孤身撞向人數遠超己方的日軍隊列,遲大奎就已經認定,劉浪是他要追隨一生的長官,誰與他做對,就是他遲大奎的敵人。

    俞獻誠也莫能例外。

    趙二狗反而沒像自己的老連長那般激動,依舊依照著劉浪訓練半月的軍姿兩眼直視前方雙手緊貼褲縫站得筆直筆直的,心裡卻是樂開了花。早就看這位一副天下我最牛逼模樣的俞連長不順眼了,這下,恐怖的長官恐怕能把這位像對付小娘們一樣擺出三十六種姿勢出來。

    當然,趙二狗必須不能說,他對俞獻誠最大的怨念其實是來自這位天天自個兒叼根菸,卻從來沒給人發的意思。

    其餘所有軍官臉上則都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態,他們雖然不太明白俞獻誠為何會跑到這兒來跟他們為伍,但他們都清楚,有這位出頭,某胖子上校的囂張氣焰絕對能得到有效的遏制。十九路軍最優秀的連長可不是光靠嘴皮子功夫的。

    “呵呵,剛才說話的是俞獻誠俞連長是吧!”

    哎,師爺啊!真不是我故意想殺您這只“肥雞”啊!只是,您目前最得瑟,我想不殺,別人都看不下去啊!劉浪抱歉的朝俞獻誠笑了笑。至於說其中所謂的歉意究竟有幾分真的,也只有劉浪自己心裡清楚。

    畢竟,他少年時被父親狂虐,據稱其中很多的方法就是從這位師爺這兒學來的,尤其是老爹那習慣性弧起嘴角表達的輕蔑,跟眼前年輕的師爺簡直一模一樣,那是少年劉浪最痛恨的表情,沒有之一。

    “是我。”

    劉浪突兀的一笑很詭異,讓俞獻誠都忍不住腚眼一涼,心中竟然突兀的生起一絲不太好的預感,貌似,這個平平無奇的胖子好像專門在等著自己出頭一樣。

    不過,既然已經出頭了,俞獻誠自然不會中途退縮,他也有信心無論劉浪出什麼招,以他的能力都足以應對,除了那個傻不呼呼的跑步以外。

    按下心頭的驚懼,俞獻誠眉梢微挑,繼續一副淡然的表情看向劉浪。

    “俞連長的大名我早有耳聞,十九路軍最優秀的連長之一,不過,就你剛才的回答,我卻認為你說的不對。一名優秀的基層軍官,最重要的就是能遵從上峰的命令如臂指使般的指揮著自己麾下的士兵完成作戰任務。可若是這名軍官認為自己就應該穩坐後方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俞連長認為,下面的弟兄們會不會為這樣的長官效死拚命?”劉浪微笑道。

    俞獻誠白淨的面皮飛起一絲紅潤。

    劉浪的話很客氣,但其中表達的意思卻很明白,你個基層小連長,跟老子這個團長談什麼領兵指揮?你特麼要是沒點兒真本領,下面的士兵都不會服你。

    “劉團長,我61師一團在廟行大戰關鍵時刻,梁團座親提長槍上前線督戰,我三連166人自我以下陣亡28人,傷45人,換來的是殲敵68人的戰果,死於本人槍下的小鬼子沒有五個,四個也是有的。您覺得,像我這樣的連長合格不合格?”俞獻誠怒聲說道。

    此言一出,別說軍官們有些躁動,就是附近豎著耳朵偷聽的士兵們都是一陣嘩然。假若真是這樣,這個俞連長,著實了不得。

    廟行一役,盡殲第七聯隊五千人看著殲敵數目不少,但那可是整個大部第五軍合十九路軍61師全軍合計三萬人幹的,像他這一個百把人的連隊殲敵68人,而且傷亡不算太大,確實是極為了不得的成績。

    相對這些,他一個人幹掉四個小鬼子的功勞也能讓人驚掉大牙。不管怎麼罵小鬼子狗日的怎麼該死,但這次淞滬大戰的確給了一直自認為精銳的十九路軍全體官兵一個不大不小的悶棍。

    日軍比想像中要難對付的多。刨除他們在武器上的優勢,單從單兵作戰能力,喪生在對手三四百米外精準射術下的士兵不知凡幾。假若不是有突如其來的的廟行大捷,其實在許多人心裡,本以為注定會輸掉這一戰。

    趙二狗不屑的撇撇嘴,幹掉四個小鬼子就敢在這兒吹?要是你知道胖子長官一個人用冷兵器就干掉超過十名小鬼子,會不會嚇爆的你的蛋黃?

    一個戰功卓著個人軍事素養同樣出色的連長對上傳說中的抗日英雄團長,這下有好戲看了。精力無限的士兵們那會怕事兒鬧大,他們就怕事兒鬧不大。

    軍中,從來都是強者為尊。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9
第65章 給你三個機會

    “嘿嘿,俞連長不說,這份戰報我也看過,本來以這份戰功,俞連長少說也是個少校營長,可由於一些客觀原因,俞連長還得再熬熬資歷。但我認為,你的上峰沒有提拔你,就目前來說,非常正確。”劉浪微笑的面容突然一整,肅然說道。

    “哦?俞某願聞其詳。”本來還筆直站著的俞獻誠主動走出隊列。

    顯然,劉浪赤果果的挑戰,他接受了。

    “看來俞連長脾氣還不小,這樣,我輩軍人,也不光拼嘴皮子,今天咱們也不分什麼團長連長先比上幾場再來交流心得體會如何?”劉浪燦然一笑。

    “團座好心胸,俞獻誠先前孟浪了。”俞獻誠聽劉浪這麼一說,反倒是給劉浪先行了個軍禮。

    軍隊中最講究上下尊卑,無論何朝何代,否則將如何指揮校,校又如何指揮兵?俞獻誠先前的那番傲氣行為,擱心眼小點兒的主官,根本不搭理你,直接安排個冷板凳就能讓你冷一輩子,再有本事你也得憋著。

    劉浪能這麼說,心胸方面絕對能跟他肥碩的胸部有得一拼,哪怕是心裡將劉浪快貶到谷底的俞獻誠也得領劉浪這個情。

    “這樣,俞連長你出題。”劉浪抬頭看看天色,沖俞獻誠伸出三根白嫩肥碩的手指說道:“時間緊迫,我只能給你三個機會。”

    剛對劉浪有點兒好感的俞獻誠差點兒沒吐血,這特麼都狂的沒邊兒了,什麼叫給我三個機會,三個討教的機會嗎?

    劉浪這副模樣,怎麼看怎麼像老師教學生。

    俞獻誠不知道,劉浪老爹向來對劉浪只是伸一根手指,而那個狗屁習慣卻是從年近花甲的自己哪兒學來的。現在劉浪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

    劉浪看著年輕師爺一臉踩到狗屎鬱悶模樣,心懷大暢,少年時天天被鄙視的一口惡氣終於在始作俑者這兒出了,老天爺果然是給老子開了後門了啊!

    “好,既然團座如此大度,那獻誠就膽大妄為一會。我看團座特別推崇個人軍事素養,這樣,我們先比試槍法和技擊這兩項軍人必備之道,再談其他可好。”俞獻誠臉上鬱悶,嘴裡卻是不出惡言。

    但其中的含義卻是在座諸人都聽得明白的,他俞獻誠有信心用兩項比試就把某胖團座幹得不知東南西北,至於第三項,到時候不比也罷。

    “好啊!那這樣,讓弟兄們都來觀摩一下,反正他們現在都快變長頸鹿了。”劉浪微微一笑。

    年輕時的師爺還是怪可愛的,比他那個可惡的徒弟可是好多了。

    還沒等一眾尉官明白什麼是長頸鹿,劉浪就已經吩咐遲大奎及幾名殘兵去宣佈自己的命令。

    早已迫不及待的士兵們一哄而下,在各處找好自己的位置,火車頂上,附近空曠的田野裡,都坐滿了士兵和拄著枴杖空著袖筒的傷殘老兵們。

    已經準備妥當可以開車的火車司機和為數不多負責保衛的士兵只能無奈的也湊過來找個合適的位置看著這位上校長官發瘋。

    這趟軍列本是來運劉浪和他的二百士兵及第五軍的一個團,結果劉浪帶了五百多正式官兵不說,還額外帶了七百多傷殘老兵,合計一千二百餘人。劉浪給主管運輸的某上校塞了500大洋外加杜月笙的夜總會裡呆了一晚,於是,軍列就成了劉浪獨立團的專列了。

    劉浪成了這趟軍列上最高長官。

    當然,這些費用都是杜老闆幫著買單的。原因很簡單,劉團座很光棍的拍著荷包說自己沒錢了。

    “嘖嘖,要開幹了,來,來,我坐莊,賭團座贏的一賠四,俞連長勝的一賠二,趕緊來,攢不攢得齊老婆本就看今天了。”一個歪戴著軍帽,軍裝敞著懷,嘴裡叼著一個快燒到嘴唇煙屁股的老兵飛快的掏出一個小本,大聲的朝周圍吆喝著。

    我壓團座,我壓俞連長……

    一塊塊大洋被士兵們從口袋裡掏出來,丟到老兵腳下。

    “好勒,好勒,枴子們莫急,等老子一個個記到。”操著漢腔的老兵滿臉喜色一邊將地上的大洋往一個布袋裡裝,一邊拿著筆在小本子上畫著別人看不懂的符號。

    從他那個熟練程度來看,這聚眾賭博當莊對他來說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小三子,你是不是傻了,投團座五塊大洋,俞連長的槍法可是號稱咱們團第一,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年齡三十左右的士兵訓斥身邊一個年輕士兵。

    “嘿嘿,我覺得我們團座挺厲害的,我們不都沒跑過他嘛,要是團座贏了,老猴子可得賠我……我算算,十好幾塊大洋吧!”年輕士兵憨笑著掰掰手指頭,硬是沒弄清坐莊的老兵得賠自己多少。

    “個憨包,你和小鬼子開干的時候光靠跑步啊!”年長士兵無奈的搖搖頭。

    這可不光是他一個人是這麼想的,幾乎是所有明眼人的共識。從賠率和士兵們投注的對象來看,顯然,他們絕大多數人沒法看好只在跑步中牛逼了一把的胖子團座。畢竟,意志力和耐力再強,也替代不了槍法和武力值,真正開干的時候,還是後者更靠譜一些。

    而俞獻誠,那是有名的神槍手,一身不知學自那裡的功夫也是平常五六名士兵近不了身,否則,他怎麼會三年時間就連跨六級提了連長?

    “陳大哥,咱們是不是也去支持團座一把?我這兒有七塊大洋,算咱倆投的。”一個身體瘦弱身上的軍服明顯大了一號臉上還帶著幾分青澀的小兵推推身邊一直躺著出神看著天花板的陳運發,輕聲說道。

    “小貓,你是想支持團座?還是覺得團座會贏?”陳運發超於常人巨大的身軀坐了起來,沉聲問道。

    “我是覺得他們都不投團座會贏,我很不舒服,我覺得團座會贏。”小兵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哈哈,說得好!”陳運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這次老子一定要讓狗日的老猴子把褲子都輸給老子。”

    說完,陳運發站起身,拎起身邊的一個褡褳,轉身就準備出車廂。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9
第66章 紀大小姐要押注

    “不要啊!陳大哥,那是團座給你老娘治病的錢啊!”小兵慌忙拉著陳運發的胳膊,心裡是後悔不迭。

    顯然,準備把自己的全部財產都去支持劉浪,但其實小兵心裡對此也是沒底的。

    “嘿嘿,放心,給老娘的五十大洋我已經讓同鄉捎回去了,這五十大洋是老子的老婆本,娶個婆娘回去伺候老娘的,現在看來,老猴子能讓老子娶四個了。”陳運發嘿嘿笑道。

    “你那麼相信團座能贏?”小兵愣愣的問道。

    “嘿嘿,小貓,我告訴你個秘密。”陳運發攬住名如其人小兵略顯羸弱的肩膀,彎下腰,低頭湊向他耳邊。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壯漢想和身高不過一米五的小兵說悄悄話,著實是有些難度。

    小兵顯然不是很適應和一個如此巨大的同性如此親暱,稍微扭捏了一下,但還是被壯漢頗具誘惑力的秘密吸引,側耳傾聽壯漢所說的驚天之秘。

    “我告訴你哈,小貓,因為我覺得團座能贏,他就能贏。”陳運發大聲的說道。

    在小兵一臉呆滯中,陳運發哈哈大笑拎著裝著自己老婆本的五十大洋大踏步的走出車廂。

    “這算什麼秘密?大個子你騙我。”小兵呆呆的自言自語一句,才醒悟過來自己被陳運發給騙了,怒氣衝衝地追了出去。

    “哎,老猴子今天可要發財了,這兩個傻蛋。”一名坐在車廂門口準備看長官們演戲的士兵搖搖頭滿臉遺憾。

    他並不知道,除了陳運發和小貓兩個傻蛋,傻蛋還真有不少。

    坐莊的老猴子這會兒心情有些複雜,本該因為收了數百大洋投注團座大人掙大發而歡欣鼓舞的他,這會兒卻很難高興的起來。

    新晉少尉趙二狗丟的那一百大洋倒沒啥,但全軍最美風景紀雁雪少校徑直丟了一張填有一萬大洋數目的白紙算什麼?

    “紀長官,您這數目太大了,我不敢收啊!”老猴子哭喪著臉說道。

    “不敢收?那你還坐什麼莊,不如這個莊交給我來坐。”紀雁雪冷著臉說道。

    聽到趙二狗說來賺錢,根本沒怎麼擔心劉浪輸贏的紀雁雪抱著來看熱鬧的心態來瞅瞅,那知道一看那開出的賠率,紀雁雪那有不大怒的道理?

    劉浪雖然是個不負責任膽敢偷跑的死胖子,但那也只能是她來說,這幫大頭兵們竟然敢看輕他,簡直是打狗不看主人那,那必須砸死他們,用錢砸。

    紀大小姐其實有時候也很任性的,一抬手就把自己偷跑時從老爹那兒偷的一萬大洋銀行承兌匯票給丟了出來,那是她準備以後劉浪缺軍費的時候拿出來救急用的。

    劉浪這會兒當然不知道他已經成了小狗一隻,某女主人正在拿錢砸人。否則,否則他一定會親女主人一口的,看在一萬大洋的份上。

    老猴子那會願意把這賺錢的賭盤讓給紀雁雪來做,可又不敢惹紀雁雪。現在全團上下千把號人誰不知道美女少校是追著團座大人來的,雖然都會覺得一顆好白菜被豬拱了,但那頭豬是團長。

    老猴子也只能咬著牙死扛:“可是,您看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上哪兒取錢去啊!弟兄們其實也就是圖個樂子,為長官們吶喊助威不是?”

    那意思就是您這錢再多也不是現金,沒人會認賬的,您還是別這兒搗亂了。

    “你那意思是非現金不可是吧,行,你看這個成不?”紀雁雪氣極反笑,早就聽說老兵痞們搞別的不成,糊弄起長官來是一套又一套,現在讓她給碰上了。

    一怒之下,紀雁雪把軍服往上拉了拉,白生生手腕上的一個翠汪汪綠油油的鐲子差點兒沒亮花一眾士兵的眼。

    就算是再沒見識,只看這翡翠的水色,也知道這鐲子價值不菲,恐怕,比那張紙上寫得一萬大洋還要多了那麼一些,說不定,還是好幾些。

    老猴子快哭了。

    紀少校這是要逼死個人啊!要是團座贏了,他賠不起錢大不了賠條命,可若是團座輸了呢?而且還有很大可能輸,這鐲子他敢要?以他的看人的眼光來看,別看團座大部分時間笑呵呵的就像個富家翁,其實骨子裡壞的很,要是被他知道了,整死整殘都是小事兒,就怕整個不死不活那才叫慘啊!要是不要,從一個賭徒的角度出發,連贏來的賭注都不敢要,這以後也不用開盤了。不賭博,更加生不如死。

    “紀少校,您看這樣行不行,我私人借您五十大洋投團座,如果您輸了,下個月發餉還我就成,贏了,我一分不少賠給您。您要是還不同意,這盤不開也罷。”老猴子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樣說道。

    “哼,我找你借什麼錢?當我沒錢嗎?”紀雁雪冷哼一聲,不露痕跡的拉下衣袖蓋住了鐲子。

    心下也有些後悔剛才太過激動把壓箱底的寶貝給漏出來了,這鐲子也是她從家商行偷跑的時候從老娘那裡順的,本意自然也是萬一軍費不夠鐲子來湊,這以後大家如果知道她賣鐲子給某死胖子湊軍費,那該多丟她紀大小姐的人那。

    紀大小姐在這兒後悔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個兒要賣鐲子幫某胖湊軍費,可沒想到兩百公里外她老爹老娘這會兒正在上海商行裡相對無言。古人云:女大不中留,這名言對他們家完全不適用。

    這姑娘留了一封信偷偷開溜不說,還順走了一萬大洋的銀行匯票,那倒也無所謂,就當她平時生活開銷,可是,為何把給她當嫁妝專門從南洋花了三萬大洋買的祖母綠鐲子都帶跑了,這是要私奔嗎?

    不知怎麼的,一想到送姑娘回家的那個白胖子手拿兩萬大洋笑眯了眼的模樣,紀老闆心頭就一陣火起,只能默默安慰自己自家女兒必定沒那麼眼瞎。

    還好,紀老闆沒在劉浪軍中安插自己餓眼線,否則,能不能活到再次看見可惡的白胖子那一刻都還是兩說。

    有時候,不知道,才是幸福。

    紀雁雪這會兒當然沒錢,除了給某胖準備的幾萬大洋軍費,紀大小姐要錢幹什麼?

    但現在騎虎難下,紀雁雪必須嚥不下這口氣,眼珠一轉,紀雁雪沖周圍士兵們嫣然一笑:“各位大哥能不能借小妹一點兒,無論輸贏,明日雁雪必當雙倍奉還。”

    “紀長官,我老牛借你五塊。”

    “我三塊。”

    別說紀雁雪是長官,就衝著她是上千男人中唯一的一朵花,她這樣求助了,那還怕沒人回應?

    只兩三分鐘,老猴子面前銀洋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幾乎不用數,都能肯定在上千以上。

    “二狗,你幫我把兄弟們的名字和金額都記上。”紀雁雪吩咐趙二狗道,繼而對老猴子輕輕一笑道:“這可以了吧!全壓劉胖子贏。”

    此時,劉浪和俞獻誠一人手提一桿漢陽造已經站到了場上。

    團座,你要是贏了,老候這條命可就沒了啊!老猴子看著劉浪寬闊的背影,淚眼婆娑。
q781009 發表於 2019-8-9 22:49
第67章 精準槍法

    劉浪和俞獻誠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決定某些人人生道路路口的指示牌。

    “團座,我提出的比槍法,不如現在由你來定是打死靶還是活靶。”俞獻誠單手握著漢陽造槍托上方,槍口虛虛朝下,側首看向劉浪,嘴角彎起一絲弧度。

    自信,極度的自信。

    當俞獻誠握著搶的那一刻,這是所有圍觀士兵們心中最直觀的感覺。

    雖然俞獻誠笑的很帥,但所有人還是忍不住生起一絲寒意。那怕是槍口朝下,但全場沒有人能認為,當他抬起槍的時候,有人能逃脫他槍膛內的子彈。

    不愧是華夏現代特種作戰的祖師爺,劉浪微不可察的點點頭。

    俞獻誠握槍的手,白皙細長而有力,最重要的是他握槍的位置,處於長0.95米重3.6公斤漢陽造重心所在,這樣的位置能讓他以最小的力氣舉槍的同時還能最大限度保持槍支的平衡。

    面對這樣一位可怕的槍手,只要你給了他一秒鐘時間,他就能一槍打爆你的頭。

    不過,光憑這些,想要對付五年後鋪天蓋地洶湧而至的小鬼子,恐怕還不夠啊!劉浪淡淡的笑了笑,道:“死靶和解?活靶又如何說?”

    說的氣勢已達巔峰的俞獻誠一窘。在他看來,劉浪這純粹是在浪費時間,再蠢的人也能理解死靶和活靶的含義好吧!

    “死靶就是我們平時打的訓練胸靶,活靶就是打活物,比如兔子或者是鳥。”再不耐煩,俞獻誠也得忍著無奈,給劉浪解釋道。

    “哦,這樣啊!”劉浪恍然大悟,“死靶太麻煩,還要人去佈置,那就打活靶吧,萬一能打隻兔子或是斑鳩晚上還能加個餐,就這麼愉快的定了。”

    俞獻誠覺得自己這輩子還從沒想這麼想打一個胖子過,尤其是看到某胖子提到要加餐時那張“貪婪”的大餅臉的時候。

    等會兒一定要好好讓胖子嘗嘗什麼叫八極拳,俞獻誠在心裡默默發誓。

    “誰先?”

    “你先。”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俞獻誠手腕微一用力,重達3.6公斤的漢陽造突然彈起,槍口朝天。

    “砰”的一聲,俞獻誠毫無徵兆的對天開了一槍。

    俞連長這是瘋了?大部分士兵一陣茫然,已經壓好的彈夾總共就五發子彈,您老對老天弄一槍是想搞什麼?

    只到小站周邊樹林裡飛起一群飛鳥,所有人才驚覺,他空放一槍以驚醒飛鳥的目的。

    這自信心之強也是沒準了。

    下一刻,只見俞獻誠迅速拉動槍栓,改用雙手舉槍,對準百米外鳥群盤旋的方向,“砰……”,拉動槍栓,“砰……”

    用時不過半分鐘,俞獻誠打完了自己槍內所有的子彈。

    而戰果是,所有人都親眼看見至少有一隻鳥哀鳴著從空中翻滾著落下。

    他的槍法竟然精準如斯,四槍就打下一隻百米外因受驚而急速飛行的鳥,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若是人的話……其結果不言而喻,怪不得他射殺了多達四名訓練有素的日軍。

    胖子團座,有可能超過這樣的精準槍法嗎?

    見過了俞獻誠的槍法,沒人再對劉浪能取得這場比試的勝利還抱有想法,包括不太多的抱有投機想法買劉浪勝的那些士兵們。

    當然,那些人不包括遲大奎和紀雁雪他們那幾名殘兵。他們可永遠也忘不了劉浪在黑夜中僅靠遠方炮彈炸起的一點兒火光,將四百米外的日軍一槍爆頭的場景,那才叫神槍手。

    光打個鳥,又算鳥啊!

    老候熱淚盈眶,俞連長,真心的貴人啊!他終於不用操心被借錢賭博的紀長官欺壓了。有錢有勢有貌了不起嗎?賭博開盤這玩意兒看的是眼光啊!

    “俞長官的槍法好厲害,比我還強。”小貓靠在陳大發身邊張大了嘴巴,繼而很沮喪的說道:“糟了,我的七塊大洋沒了,陳大哥你的老婆本也沒了。”

    不用人吩咐,至少有十名最外圍的士兵朝鳥群的下方狂奔而去。

    每個人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牛逼哄哄的俞獻誠會打下幾隻鳥。

    稍傾,兩名士兵一人提了一隻長尾鳥從樹林中疾奔過來。

    “報告俞長官,經仔細搜查,就發現這兩隻鳥。”其中一名士兵衝入場中,沖俞獻誠大聲報告道。

    士兵只顧著向單手提槍傲然挺立當場的俞獻誠報告,竟然選擇性的遺忘了一旁的最高長官劉浪。

    劉浪也不為杵,軍中向來是以強者為尊。自家這位師爺的一手槍法的確不錯,四槍搞定兩隻飛鳥,如果去當獵人,絕對能發家致富,也怨不得這個士兵成為他的粉絲。

    看一陣疾跑的士兵額上汗珠滾滾,可士兵連擦都不擦,只顧盯著玉樹臨風般傲立著的年輕師爺滿眼崇拜的小眼神就知道,這一刻,年輕師爺就是他眼中最閃亮的明星。

    只不過,他的舞台是在戰場。

    “兩隻,俞長官竟然四槍就打了兩隻。”周圍的士兵們一片嘩然。

    此刻,恐怕只有“牛逼”這兩個字可以形容大部分人此時的心情。

    “俞連長,槍法不錯。”劉浪微微一笑。

    笑得俞獻誠一陣膩歪,劉浪這姿態,站得實在是稍高了些,怎麼看怎麼像高手在給低一層次的勉勵一樣。

    俞獻誠不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是曾經的他自己,少年劉浪無論如何努力,從父親那兒換來的最大獎勵,也僅僅就是一句不錯而已,那幾乎已經是他的夢魘。

    現在,只是習慣性的還回去了而已。

    “但是,俞連長你知道不知道,你犯了個錯誤,你竟然槍殺了兩隻保護動物,尤其是身為國家公職人員。”劉浪指著被士兵丟到場上的兩隻已經死透了的長尾鳥一本正經的說道。

    長尾鳥劉浪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鳥,但只看其絢麗的羽毛,劉浪就知道,這在幾十年後一定屬於珍稀保護動物。原因很簡單,但凡是長得漂亮的,幾十年的光景,都快被國人們宰光了,直到六十年後,大部分國人才幡然悔悟。

    你特麼還能不能有點兒當團座的覺悟?人都保護不了,你跟老子談什麼保護動物?第一次聽到保護動物這個新鮮名詞的俞獻誠差點兒沒吐血。

    很顯然,這是找茬,徹徹底底,赤果果,完全沒有廉恥的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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