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東京警事 作者：蟲草田十（已完結）

第10章 突破

    警視廳，地下四層車庫的一角，一輛白色的封閉式輕型貨車現在正靜靜地停放在哪裡。科搜研的同事們正在圍繞著這輛汽車進行鑑識工作，大家有條不紊的為這輛貨車拍照，提取門把手上的指紋，等到這一切都結束了之後，他們才會打開車門對內部進行進一步的搜查工作。

    此時此刻，林修一就站在神木隆之介警部的身後，靜靜的等待著調查的結果。從車輛門把手和方向盤上提取的指紋將會被送到指紋鑑定部門，同在那裡保存的港區棧橋案死者的指紋進行對比，如果真的證實這輛汽車上有死者的指紋，那麼無論是對連續猥褻案，還是對港區棧橋殺人棄屍案，都是重要的突破口。

    “嗚……嗚……”林修一口袋裡的手機發出了震動的聲音，林修一向同事們微微躬身表示歉意，然後快步的走到了角落裡，接通了電話。

    “摩西？摩西？”

    “警部，千代小姐為那些廣告單做了指紋鑑定，很您預想的一樣，那上面果然有被害人的指紋，不過現在提取指紋和比對的工作還沒有全部完成，我先通知您一聲！”電話的那一邊，花形在得知了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打電話通知林修一。雖然這個結果早就在林修一的意料之中了，不過推測始終是推測，警方的一切調查始終要用證據說話。

    通過對案發現場周圍環境的調查，林修一對最後一起連續猥褻案有了更形象的認識。也因此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了兩個疑問。第一，犯罪嫌疑人為何會出現在那片區域，那裡道路情況複雜，就算是在導航軟件的幫助下，想要從案發的小巷走到公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犯罪嫌疑人卻可以輕易做到。除此之外，神木警部專門安排讓那一片的分管警員辨認過死者的照片，分管警員很確定這個傢伙不是這裡的住戶。第二，犯罪嫌疑人為何會認為那裡是理想的犯罪地點，或者說為什麼那裡同時具備犯罪舒適性原則和犯罪最小努力原則？只要搞清楚了這兩個問題，那麼這件案子不合理的地方就會有了合理的解釋。

    林修一最終還是注意到了房前的那些廣告。那片住宅區可是文京區的精華所在地，幾乎每一棟房子的市場價都會過億。正因為那裡是高檔社區，所以周圍很少見到喧鬧的居酒屋和商店。花形說那裡僻靜，看不見人。可是對於大部分的RB人來說，都更喜歡住在安靜的地方。

    在這種高檔住宅區出現了大量的促銷廣告，而且種類和花樣繁多。很容易就可以推測出這些廣告是有專門的公司來負責發放的。這麼大一片住宅區，這麼多的廣告單，如果沒有運輸工具是絕對不合理的。

    另一個引起林秀怡注意的地方就是廣告上的時間了，廣告單中有很多都是商品，餐飲的特價宣傳、限時優惠等內容。從優惠時間的分佈上，可以很容易的為這些廣告單排出一個時間順序。像這種專門負責發放廣告的公司，林修一讀大學的時候曾經去打過工，他們要求不能一直給那些沒有領取廣告的住戶不斷的發廣告。因為廣告公司也要考慮一下自己的成本問題，畢竟出現這種情況，很大幾率是說明住戶外出了。

    可是案發巷子裡的兩處一戶建門口出現的廣告，時間跨度大概在一個星期左右。如果這是犯罪嫌疑人做的，林修一很確定犯罪嫌疑人這是在踩點，很可能嫌疑人有入室行竊的打算。

    林修一的這些推測基本上可以解釋犯罪嫌疑人為何會出現在那裡，以及為何會認為此地是理想的犯罪場所。不過這些推測想要成為事實，還需要證據的幫助。

    廣告單上出現了犯罪嫌疑人的指紋，無疑的讓林修一的推理開始向事實靠近。如果能夠證明那輛在公園停了一個多月的汽車上也有受害人的指紋，那麼確定受害人身份的事情就容易的多了。

    就在林修一剛掛斷電話打算回去的時候，電話又開始震動了起來。林修一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上出現的是美紀的名字。

    “摩西！摩西！”

    “警部，是我，我和相澤前輩已經跟第三名受害人和第四名受害人都確認過了，在事發前幾天，他們都看到有人在附近投遞廣告，不過第一和第二名受害人則沒有印象……”美紀的話語之中充滿了失望。

    “這下頭疼了，看來犯罪嫌疑人還真不是同一個人！”林修一遺憾的說道。

    “警部，您那裡指紋對比的結果怎麼樣了？”相澤在電話的另一邊突然出聲問道。

    “廣告紙上的指紋已經可以確定就是犯罪嫌疑人的，貨車上的指紋還在鑑定中，你們現在先回來吧，如果結果和我們的推測吻合，我們就可以鬆一口氣了！”林修一放下電話之後，立刻回到了神木警部的身邊，把花形和美紀那邊的消息小聲的告訴了神木警部。

    “看來你的推測應該就是事實了，了不起，林警部！不過我建議你暫時先把前兩起猥褻案放一放，全力配合我們偵破港區棧橋的案子。”神木警部拍了拍林修一的肩膀，面帶笑意的說道。

    “哈咿！”林修一低頭回應道。

    從這輛汽車被運回警視廳，到提取指紋進行鑑定，整整讓科搜研忙碌了大半天。雖然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不過大家誰都沒走，都在靜靜地等待著結果的出爐。如果能夠在這輛汽車上找到遇害人的指紋，那麼繁瑣而又枯燥的排查遇害人身份的工作就可以就此結束了。一直到晚上11點鐘左右，科搜研那邊的鑑定終於有了初步的結果。

    “我們在駕駛員一側的車門把手處，以及方向盤上都檢測出了被害人的指紋，基本上可以證實這輛車是死者生前駕駛過的。”

    “車子呢，車子是屬於誰的？”神木警部迫不及待地問道。

    “是都內一家廣告和印刷會社名下的，他們在幾週之前曾經向警視廳報案，聲稱丟失了一輛貨車，從報案信息上來看，應該就是我們找到的這一輛！”本部內一名負責情報的同事回答道。

    “知道名字嗎？”神木警部追問道。

    “哈咿！是神田川印刷廣告株式會社！”

第11章 受害人的身份

    “您好，我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林修一警部，這是我的部下，花形和相澤！”

    “啊……警察！你們……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在神田川印刷廣告株式會社的會客室內，林修一等人見到了神田川印刷廣告株式會社的社長白川勇一。這是一家規模不大的廣告公司，其業務主要是幫助都內的服務業企業印製和發送宣傳廣告。科搜研在林修一找到的汽車上發現了多處港區棧橋受害人的指紋。而那輛汽車又是登記在神田川印刷廣告株式會社名下的，警方自然會找上門來。

    “您看看，這輛汽車是不是貴公司丟失的那一輛？”林修一從身上拿出了那輛汽車的一些照片，然後輕輕地擺在了茶几上。對方疑惑的拿起了照片，仔細的觀察了好一會兒。

    “看起來和我們丟失的那輛差不多，難道你們找到這輛車了嗎，警察先生？”白川社長面帶笑意的問道。

    “社長先生，這輛汽車我們恐怕還要再扣留一段時間，不過，您能不能告訴我這輛汽車是由誰來負責管理的？”林修一好奇的追問道。

    社長白川先是讓林修一等人在此稍後，隨後就離開了接待室，不一會兒，他就拿著一本厚厚的員工名冊走了進來。

    “很抱歉，我們社的很多職員都是臨時招募的，工作上只要求會開車，有駕照就可以。所以我們這裡的人員流動性很大。不過弄丟了汽車的那個傢伙我還是有點印象的，我們一直都聯絡不上他。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才報了警，您看，就是這個人！”白川社長一邊解釋著，一邊翻弄著員工名冊，最後向林修一指認了名冊上的一張照片。

    林修一等人趕緊接過相冊，大家圍攏在一起凝視著員工名冊上的這張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反覆的和記憶中的那個人進行對照，這才確認了相片這個人就是把林修扔下了台階的那個傢伙，也就是港區棧橋案件的受害者，他的名字叫中村申一。

    “我們可以帶走這張照片嗎？除此之外還有沒有有關這個中村申一的其他資料，請一併交給我們？”林修一對白川社長諮詢道。

    “啊……好的！不過那輛汽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給我們呢？”白川社長再一次把話題引向了那輛作為證物的貨車。看得出來，對於神田川印刷廣告株式會社這樣的小公司來說。一輛貨車還是很重要的。

    “車子啊，這個不好說！不過等我們結案之後會盡快還給貴公司的！”林修一打著哈哈說道。

    “警官，是不是那個中村伸一把車子偷走了，這個傢伙實在是太可惡了！”白川社長一聽汽車一時半會兒要不回來，心裡的那個恨啊！

    “具體的情況我們不方便透露，請您諒解，不過我們想問一問，這個中村申一有沒有平日裡比較要好的同事或者是朋友呢？”林修一在告辭之前，還是習慣性的問了一句。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的員工都很少在公司停留，一般都是一直在外面到處奔波的，至於他們工作結束之後的交往，我其實並不清楚！”白川社長無精打采的回答道，大概是那輛汽車眼看找到了，卻不能拿回來，心裡多少都有點打擊吧！

    相澤和花形從神田川印刷廣告株式會社拿到了有關中村伸一的所有資料之後，立刻趕回了警視廳。林修一讓相澤先去把這些資料影印一份，然後才讓他們把資料全都交到了港區棧橋案件的搜查本部。林修一現在始終是性犯罪調查2系的人，殺人案的調查只是林修一的副業，未成年人猥褻案才是林修一的主業。

    “美紀，你和花形下午再去拜訪一下受害人，看一看他們能不能從一堆照片裡把中村伸一認出來，對了，多找幾個別的部門的傢伙，讓他們穿著中村伸一證件照上的那種衣服，如果能夠從一堆照片裡認出來，那才稱得上是完整的證據鏈！”林修一對下屬交代道。昨天他一直都在等著科搜研那邊的結果，現在終於知道了犯罪嫌疑人的真實身份，林修一可不想再跑了。這種事情，當然交給下屬去做了。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麼第三起猥褻案的犯罪嫌疑人應該就是這個中村伸一。至於第一起和第二起案子，林修一還得繼續追查下去。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第一起案件和第二起案件已經基本上可以肯定不是同一個人所為。那麼前兩起猥褻案的線索就斷了。難道自己警察生涯馬上就要遇到懸而未決的案件了嗎？

    林修一打算先把前兩起猥褻案先放一放，反正沒有線索也是白費力氣。倒是那個中村伸一生前在高檔住宅區踩點的線索，讓林修一現在很感興趣。這種手法在系列盜竊案件中其實非常常見。用發廣告的方式來調查屋主是否已經外出，如果廣告被人拿走，那就說明主人在家，如果廣告連續幾天都沒人處理，那就說明屋主長時間外出。中村伸一生前特意找了一份這樣的印刷廣告公司的工作，恐怕從一開始他就沒安什麼好心吧！

    林修一和相澤兩人留在了辦公室裡，因為昨晚都沒怎麼休息好，林修一今天一天都不想去想案子的事情。他在網絡上不停地搜索不動產信息。

    林修一當初到東京來準備公務員考試，身上一直都沒有什麼錢，所以他只能居住在那種專門租給學生黨的廉價公寓裡。不過現在，林修一可是年薪600～700萬日元的精英官僚，再住在那種地方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相澤，如果租房子住的話，最好的地方是哪裡？”林修一看著在一邊無聊的看報紙的相澤，這種問題還是問問本地人的看法比較好。

    “當然是吉祥寺附近了，那可是連續五年被評為東京最受歡迎的居住地方！”相澤放下報紙，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第12章 尷尬

    從刑事偵查學的角度而言，通常情況下只有三種方法可以破案，嫌疑人的供認，物證，人證。林修一警部很順利的就拿到了最後兩起猥褻案受害人的證詞，他們從花形手中的10張備選照片中成功的挑選出了犯罪嫌疑人的照片。最後兩起猥褻案終於可以畫上一個完整的句號了。

    不過這件案子還是給了大家很多的啟示，首先是在串併案分析上，先前接手這件案子的林修一明顯忽略了犯罪嫌疑人在犯罪現場的行為，而現在的林修一恰恰注意到了這一點。並且從中分析出了犯罪嫌疑人在行為上的不同，從而彌補了先前的過失。

    目前擺在林修一面前的還有兩起連續猥褻案，以及一起殺人棄屍案。對於殺人棄屍案，林修一其實並不太關注，因為他只是臨時被借調過去幫忙的，不過林修一還是把受害人很可能有入室盜竊犯罪經歷的線索向神木隆之介警部作了匯報。反倒是前兩起猥褻案，依舊是林修一從警生涯裡尚為偵破的懸案。

    現在林修一雖然隨時要等候搜查本部方面的召喚，可是他還是對尚未完結的兩起猥褻案進行了詳細的分析。從目前受害人的最新筆錄來看，犯罪嫌疑人對於自己的犯罪行為帶有某種負罪感。但是在犯罪地點和受害人的選擇上已經形成了一定的規律。這樣的犯罪嫌疑人其實具有一定的危險性，他本身的良知尚未泯滅，但是心中的惡意卻驅使他不斷的進行犯罪嘗試，而目前看來，犯罪嫌疑人從猥褻案跨越到強姦案其實只差一次成功的犯罪。一旦在他完成自己的第一次成功犯罪之後依舊沒有被警方找到，那麼後果就會是一連串的強姦案受害者。所以從這些分析來看，雖然猥褻案的社會影響力和轟動性遠不如殺人案那麼刺激，但是社會危害性可能並不亞於殺人案。

    對於剩下的兩起未成年人猥褻案，擺在林修一面前的線索只剩下兩名受害人了。當然，還有犯罪嫌疑人犯罪手法上的演變和犯罪現場以及犯罪時間選擇上的偏好。

    “諸位，我們今晚去前兩起案子的犯罪現場看一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新的線索？”林修一突然對大夥說道。

    “晚上？警部，我可是……算了！”花形有些洩氣的說道。

    “你晚上有安排？算了，批准你可以不去，剩下的人呢？還有沒有有安排的？”林修一又問道。

    這一次，相澤不好意思的舉起了手，然後小聲的解釋道：“女兒生日，所以，對不起警部！”

    林修一本來就是臨時起意，既然下屬都提前有了安排，自己也不好做惡人。大不了就自己去案發的附近轉一轉唄！就在林修一已經打定了主意自己去查案的時候，美紀忽然舉起手對林修一說道：“警部，我晚上有時間，我可以陪您一起去。”

    “啊……這樣不太合適吧？”林修一可沒想跟女下屬單獨去查案，他一個二十多歲的單身未婚男士，和自己的女下屬晚上單獨出去查案，說出來恐怕也沒有人相信吧！而且男上司約女下屬晚上單獨出去工作這種在**和深夜劇當中經常出現的橋段實在是有點尷尬啊！

    “警部，請務必讓我跟您一起去，我想跟您學習一流的刑偵技術，拜託了！”美紀嚴肅的深鞠一躬，鄭重的說道。

    “啊……那好吧！”林修一隻能無奈的同意了。

    此時此刻，林修一覺得自己有點難為情，美紀的樣貌似乎在警視廳內的新人當中都是數一數二的，即年輕又可愛，絕對是受歡迎的約會對象。如果美紀不是自己同事的話，林修一是很願意和她約會的。不過大家都在一個單位，雖然說名義上是查案，可是大家都是年輕人，如果在警視廳被當作八卦新聞傳播的話對自己和美紀都不好。不過算了吧，反正都是為了工作！

    下班之後，相澤和花形都率先和大家告辭了，林修一同美紀一起來到了樓下的停車場，領取了一輛公務車直奔文京區。

    林修一之所以選擇下班時間過來，其實是為了在時間上更加靠近犯罪嫌疑人出沒的時間。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體會犯罪嫌疑人對於犯罪時間和地點選擇上的特點。

    前兩起受害人被襲擊的時間大概是在晚上八點鐘左右，被害人從補習班放學，在自己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犯罪嫌疑人。而那個時間點也是大多數人下班的時間。所以林修一有理由懷疑犯罪嫌疑人很可能是上班族。

    林修一和美紀先是來到了第一起猥褻案發生的地方，這裡距離第二起猥褻案發生的地點還是有點距離的。巷子的兩邊都是牆壁。而整條巷子又深又長，看起來就十分的危險。不過林修一覺的這裡並沒有什麼繼續調查的價值，因為這裡有很多貓出沒的痕跡。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早就沒有繼續調查的價值了。

    失望之餘的林修一又來到了第二處案發地。這裡是一條靠近河川的街道。樹林中偶爾可以看到情侶們相互偎依的身影。看得出來，這裡是一處僻靜的約會場所。

    “美紀，看來這兩個地方都沒什麼再勘察的價值了。我們今天算是白跑了！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吃個晚餐，然後我再送你回家？”

    “啊……警部，還是算了吧，您也幸苦了！我可以自己回家，我家離這裡不遠，走路就能到！”美紀委婉的拒絕道。

    客觀來說，其實這是對林修一最好的回應。但是林修一還是有些失望。不過和女下屬單獨吃飯真的不怎麼好，如果因此而造成工作上的尷尬就太難為情了。

    “嗯……好吧！那我們明天見，我還要把車子送回單位，就不送你了，再見！”

    兩人互道晚安之後就此分手，林修一和中山美紀分別沿著不同的道路離開。就在這時，密林裡一個身影正如飢似渴的盯著美紀的背影。他看到林修一頭也不回的走向了遠處，於是輕手輕腳的沿著美紀的方向跟了上去。

    正在往家趕的美紀現在心裡面有點後悔了，雖然剛才自己拒絕了警部送自己回家的要求，不過其實美紀心裡還是希望能被警部送回家的。但是奈何大家是同一個單位的，過於親密的話還是太難為情了。如果警部不在警視廳工作就好了……


第13章 千鈞一髮

美紀心裡面還在想著剛才拒絕林警部的事情，感覺自己這麼做好像不太禮貌，所以她一直拿著手機，腦子裡反覆考慮著要不要在短信裡給林修一道個歉。

    美紀身後的那個黑影並沒有急著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這裡還不是動手的最好地方，儘管他心裡的那個念頭一直在催促著他，可是為了這次的成功，他還是強行克制住了。

    眼前的獵物對於他來說是那麼的完美，她身材嬌小，看起來非常的年輕，可是卻有著成熟女性的身材。對於已經失敗了兩次的他來說，一個易於控制的真正女人，遠比那些還沒有發育的女人要更有吸引力。

    兩次失敗的犯罪帶給他的是長時間的冷卻器，可是他體內的那團火卻無法熄滅。按摩店的女人可以讓他的身體獲得愉悅，卻永遠無法讓他從心靈上獲得到極大的滿足。他渴望那種可以將女人壓在自己身下為所欲為的感覺。一開始，他選擇那些無法反抗的小學生，期待自己第一次行動就可以成功。雖然為了完成他的第一次狩獵，他精心的挑選著自己的獵物，狩獵的場所。可惜自己的懦弱讓自己失敗了。他感到就連獵物都在看不起他。

    現在，完成一次成功的狩獵已經不僅僅是對慾望的滿足了。更重要的是，他要證明自己可以做到，他要證明自己可以成為一個掌控一切的強者。

    靜謐的樹林中，美紀將自己的短信刪了又寫寫了又刪，可是依舊沒有想好要怎麼跟林警部解釋她拒絕人家好意的事情。也許警部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吧！畢竟在同一個單位的單身男女，太過親密的話反而不利於工作吧！而且真的讓林警部送自己回家的話，要不要請他上來喝杯茶呢？這樣不就成了明顯的暗示了嗎？哎呀，這可真是苦惱！

    美紀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手機上，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走到了那裡？這裡白天是河邊的公園，主婦們會把小孩帶到這裡來，讓小孩自由的玩耍！而這裡也是那些全職主婦們交流的場所。他們會在這裡聊聊天，排解一下獨自在家的寂寞。可是到了晚上，這裡卻又如此的安靜。勞累了一天的丈夫們都回到了家中，享受著和家人在一起的快樂和安寧。而這裡就成為了黑暗中的獵手最好的獵場。

    黑影墊著腳尖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慢慢的從美紀的背後靠了過去，他屏住呼吸，儘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響動。他的腦海裡現在一片空白。

    20米！他放慢了腳步，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早就準備好的手帕，手帕上有讓人暈眩的藥物，可以降低獵物反抗的能力。

    10米！他似乎已經可以聞到獵物頭髮上的香氣了。

    5米！獵物依舊沒有發現他的到來，他對自己成功更有把握了。

    2米！他不再猶豫，不再害怕。就像是電視裡狩獵的獵豹一樣狠狠的撲向了美紀。

    美紀剛聽到身後有想動，還沒來的及轉身，就覺得有一個手臂從背後抱住了自己，隨後一隻手摀住了自己的口鼻。

    美紀拚命的掙扎，她知道自己被襲擊了，她把手伸向後方想要抓住襲擊自己的傢伙，可是口鼻處那股特殊的味道讓她感到暈眩和噁心。她越是掙扎，吸入的藥物就越多，而她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力就越弱。

    不到一分鐘，美紀再也無法反抗了，她的意識雖然清醒，但是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她感到自己就像是靈魂出竅了一般。

    等手了！終於得手了！黑影把自己的獵物拖進了樹林，隨手撿起了獵物掉在地上的手機。

    靜謐的樹林裡，這裡靠近河流，遠離道路，茂密的樹木還可以阻擋路過的人的視線。周圍只有微弱的月光，還有流水與微風吹過樹葉的聲音。

    黑影摘下了罩在自己面部的口罩，在獵物的頭髮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啊，真香啊！原來這個女人身上的味道是這樣的的，清新淡雅。

    黑影將自己的獵物輕輕的放在了地上，隨後跪在獵物的身邊，手就像彈鋼琴一樣劃過她的身體。從哪裡下手呢？他猶豫了一會兒，隨後將手放在了獵物的腹部，輕輕的解開了女式西裝的金色紐扣。

    白色的襯衣，胸口處因為掙扎已經扯開了幾顆扣子，一顆心形的吊墜就落在之間。

    美紀此時此刻就看著自己任人宰割，她看到一個瘦弱的男人正跪在自己身邊，隨後她看到男人伸過手來，一顆一顆的解開了自己襯衣的扣子。

    他將襯衣完全解開，然後從職業套裙裡抽了出來，整齊的擺放在獵物身體的兩邊。多麼漂亮的身體啊！他用顫抖的手慢慢的摸了上去，獵物溫暖的身體似乎可以對他有著無法形容的誘惑力。

    他不慌不忙的挪到了美紀的兩腿之間，然後將美紀的套裙解開了扔到了一遍，隨後粗魯的扯破了美紀的絲襪。美紀的眼中流出了淚水，她絕望了。

    黑影看到獵物的眼淚，快樂的將身體壓了上去，他想嘗嘗獵物絕望之中流出的眼淚是什麼味道，儘管還有內衣的阻隔。

    “　！”一記重擊狠狠的招呼到了黑影的兩腿之間，黑影頓時就失去了反抗，就像一灘爛泥一樣從美紀的身上滑落，然後不斷的在地上滾動著扭曲著自己的身體，嘴裡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哀號聲！

    “啊～～嗚！啊哈～～！”

    “美紀！你怎麼樣！”林修一一擊的手之後，趕緊脫下了自己的西裝蓋在了美紀的身上！然後他憤怒的站起身來，對著在地上哀嚎的犯罪嫌疑人又是一頓暴揍。

    “　！”又是一腳，林修一踩在了犯罪嫌疑人的兩腿之間，儘管犯罪嫌疑人拚命的用手護住自己的要害，但是剛才的傷處在撞擊之下還是產生了巨大的疼痛。林修一這一腳直接就讓他混死了過去。

    林修一用手銬將嫌疑人銬在地上，轉身回來就抱起了美紀，不斷的拍打美紀的面部。

    “美紀！美紀！”

    “警……部，看到您……真……好！”

第14章 安慰

    就在林修一和美紀分開之後，林修一一路都在琢磨著如何找到前兩起連續猥褻案尚未歸案的犯罪嫌疑人。而當他走回到車門旁邊的時候，林修一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這裡可是嫌犯出沒過的地方，這也就意味著這一整片區域都將是下一起猥褻案件甚至是強姦案件發生的高危地帶。美紀一個人回去真的沒事嗎？

    林修一想到了這裡瞬間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趕緊轉身朝著美紀離去的方向追去。

    這一路上，林修一都在祈禱美紀不要真的遇上壞人，雖然他不知道美紀的家在哪裡，但是從剛才分開的地方開始，就只有一條道路通向遠處的住宅區，而美紀也正好是朝著這個方向前進的。

    當林修一最終趕到現場的時候，犯罪嫌疑人差一點就要得手了。林修一的身體並不強壯，他沒有把握可以輕易的制服嫌犯。所以林修一一上來就使出了必殺計。他直接朝著嫌犯的要害部位下了重手。幸運的是，嫌犯對林修一的到來毫無察覺，並且在林修一的攻擊下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看著美紀驚魂未定的模樣，林修一用自己的外套遮住了美紀的身體。隨後林修一首先聯繫了救護車，然後又撥打了110電話聯繫到了最近的派出所（RB的報警電話也是妖妖靈）。附近的警員動作很快，他們先於救護車趕到了現場。林修一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就將犯罪嫌疑人交給了他們，由他們暫時負責羈押。等到救護車來了之後，林修一直接跟車把美紀送到了醫院。

    相澤和花形接到了消息也陸續的趕到了醫院，林修一害怕嫌犯羈押在派出所裡夜長夢多，所以吩咐相澤和花形趕緊把嫌犯從派出所裡提走，抓緊時間連夜審問。看看這個傢伙是不是前兩起猥褻案件的幕後真兇。

    經過醫生初步檢查之後，可以確認美紀的身上只有一些擦傷之類的痕跡，嫌犯並沒有對美紀造成更加嚴重的身體傷害。嫌犯使用的麻醉藥品經檢查也沒有什麼毒副作用，對身體的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只是這件事對美紀心靈上的打擊實在是……

    林修一沒有急著趕回警視廳。他相信相澤和花形可以處理好犯罪嫌疑人的事情。這一次，犯罪嫌疑人被林修一抓了個現行，證據確鑿。至於前兩起猥褻案，如果真是他做的，相信那些受害的小學生應該可以認出嫌犯的照片。

    美紀的情緒直到中午才徹底的平復了下來，而就在一個小時之前，相澤和花形已經分別從前兩起未成年人猥褻案受害人的家中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結果。因為犯罪嫌疑人當初太過膽小，反而讓受害人印象深刻。兩名小學生幾乎毫不猶豫的就從十張照片中挑出了嫌犯的照片。到此為止，林修一手上的連續猥褻案終於全部偵結。

    在獲得了醫生的許可之後，林修一終於見到了美紀。此時此刻，美紀平日裡那種活力滿滿的感覺蕩然無存。她看起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美紀沉沒的倦縮在床上，她低著頭，默默地注視著自己的雙手，林修一根本看不到美紀的面容。他只能看到美紀的手不斷的在輕輕的撕扯著自己的衣角。

    林修一默默地走到了美紀的床邊，輕輕的坐了下來。沉默了半天，林修一突然對美紀說道：“不知道醫院裡的伙食怎麼樣，跟警視廳的豬扒飯比起來哪個好吃呢？”

    “撲哧！“美紀被林修一的玩笑給逗樂了，她沒想到林警部一進來會問自己這件事，“豬排飯”那可是警視廳的招牌菜，是傳說中犯罪嫌疑人吃了會主動招認的神奇料理。不過這個梗早就被各種影視劇和警察自己給玩壞了。

    “警部！沒想到您會用這麼老的梗來安慰我。”美紀抬起頭對林修一說道。

    “怎麼？你這麼快就沒事了？”林修一剛才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場，但是他發現自己完全想錯了，美紀其實並沒有她外表看起來那麼柔弱。

    “沒事！我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居然會被犯人嚇住！”美紀說完這句話再次低下了頭。

    林修一這下子明白了，美紀的心結不是被人非禮後的那種精神創傷，而是作為警察的榮譽感，堂堂警視廳的精英，居然差點成為受害者。換做是誰都不會服氣吧！

    “美紀，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放著殺人案不管，非要揪著這兩起無關輕重的猥褻案件不放呢？”林修一反問道。

    美紀再次抬起了頭，疑惑的看著林修一。說實話，對於任何一個警察來說，參與殺人案的搜查遠比參與像林警部手上的猥褻案要有成就感的多。原本連續猥褻案能夠引起警視廳的重視，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受害人全都是未成年人，而且後兩起案件已經構成了嚴重的猥褻行為。在第一次指認犯罪嫌疑人之後，林修一已經確定了犯罪嫌疑人是兩個人。鑑於後兩起猥褻案的犯罪嫌疑人已死，而前兩起案件情節非常的輕微，就算是檢察官也很有可能會因為罪行太輕而放棄起訴。其實林修一是可以直接宣佈結案的。可是就是這件吃力不討好的案子，居然被林修一放在了比殺人案還重要的位置上。這麼想來，還真是有點奇怪啊！

    “林警官，難道您特別痛恨猥褻兒童的嫌犯？”美紀反問道。

    “那倒沒有，我只是覺得，讓這麼一個無法控制自己慾望的人繼續逍遙法外，早晚有一天他會得手的。而從那時開始，只要我們一天抓不住他，那麼受害者就會越來越多。雖然從法律的角度上講，這個傢伙的罪行並不嚴重，也許和那些喝醉了酒，在大街上小便的上班族差不多。可是我們難道非要等到有了更多的遭受了更大傷害的受害者出現之後才要採取行動嗎？”林修一向美紀解釋道。

    “所以，你沒有什麼可難為情的，你所拯救的，其實是一堆還沒有遭遇危險的受害者……”林修一對美紀語重心長的說道。

第15章 不合作的嫌疑人

    林修一為美紀詳細的解釋了看似不起眼的連續猥褻案其實可能更具社會危害性之後，美紀也終於放下了心結。而解開了心結的美紀很快就又變成了林修一熟悉的那個美紀。

    美紀在醫院裡還要繼續觀察幾天，在這段時間裡她還要接受警視廳的心理評估，判斷這件事是否真的對美紀沒有造成嚴重的影響。而林修一則先一步返回了警視廳，協助相澤和花形處理結案的事情。

    別以為一件案子找到了犯罪嫌疑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在RB的司法訴訟體系下，這才只是剛剛開始而已。接下來這件案子會移交到檢事廳進入正式的司法程序。而案件在移交之前，林修一有大量的文書工作要做。

    林修一對做寫報告毫無興趣，所以他就把這件事全都推給了下屬去做，他只是負責最後對報告進行審閱還有簽字就可以了。不過這件案子始終是林修一主導偵破的，花形和相澤總是時不時的要問林修一一些問題。因此林修一其實一點都閒不下來。

    “大家加油啊，等到這些討厭的工作結束了，我們就去找個地方放鬆一下好了！”林修一對疲憊的下屬們說道。

    “警部，那件殺人案怎麼辦？”相澤好心的提醒道。

    “殺人案自然讓搜查九系的人去負責了，不要懷疑神木警部的能力！”林修一事不關己的說道。

    從林修一內心來說，他其實一點都不想參加港區殺人棄屍案的後續搜查工作。在RB職場上，新人過於表現自己往往會惹來同事的不滿。要知道在警視廳，像林修一這樣的精英組官員大部分都出身於RB名校。和他同期進入警視廳的幾位警部補基本上一多半都是東大和早稻田畢業的，林修一這個鹿兒島大學的畢業生在這裡其實很孤獨。所以在港區殺人棄屍案的搜查工作上，如果不是神木隆之介主動開口，林修一是不會主動過問的。他可不想在案件的偵破過程中搶了九系的風頭。

    “警部，我聽說神木警部讓九系全體出動，調查最近一年之內在文京區發生過的入市盜竊案。這工作量，和他們比起來我們好幸福！”花形假裝同情的說道。

    林修一聽到花形這麼說，心裡倒是覺得有點安慰，雖然這段時間來神木警部沒有召見過林修一，但是聽到自己的建議被神木採納，林修一還是覺得挺高興的。不過這也間接地說明了搜查本部並沒有在中村伸一的社會關係上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因為如果真的有突破的話，神木也不會讓手下去大海撈針了。

    “看來神木警部那邊的調查又陷入了困境啊！”林修一剛感慨完，沒想到自己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修一君，聽說你那邊結案了？”電話的那頭傳來了神木警部的聲音。

    “是的，警部！不過我們現在還有很多文件要準備！”林修一向神木警部推脫道。

    “那種事情交給手下去做好了，你過來一下！我們這裡有新發現……”神木警部沒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林修一無奈的向手下交代了幾句，隨後他就獨自前往十三層的搜查本部。剛從電梯裡走出來，林修一就被九系的人拉到了樓下的一間審訊室裡。

    “你來了！”神木警部抱著手站在審訊室隔壁的單透鏡面前，眉頭緊鎖的看著審訊室裡面的情況。

    “這是誰？”林修一好奇地看著隔壁房間的那個沒見過的傢伙問道。

    “中村伸一的同鄉，也曾經在神田川印刷廣告株式會社工作過，不過就在半個多月之前，這個傢伙突然辭掉了工作回了老家。我們今天剛把他從神奈川縣押回來！這傢伙曾經有過犯罪前科，從回來到現在幾乎一句話都不說，而我們又沒有什麼好辦法，所以想問問你有什麼好想法？可以讓這個傢伙在48小時之內自己認罪……”神木警部依舊面無表情的說道。

    “您為什麼這麼肯定是他幹的？”林修一首先問道。

    “首先是他辭職的時間，剛好是在屍體被發現之前10天，這點實在是太巧合了，巧合的根本無法自圓其說。其次就是直覺了……不過這些都不是直接能夠給他定罪的證據！”神木警部搖了搖頭回答道。

    “藏屍體的地點呢？我們有沒有找到死者中村伸一在被扔進大海之前藏在什麼地方？”林修一趕緊追問道。

    “目前還不清楚，不過我們已經查遍了死者中村伸一的所有社會關係。只有這個傢伙最符合，而且他鬼鬼祟祟的跑回老家簡直是不打自招！”神木警部的下屬為林修一解釋道。

    “還什麼證據都沒有呢？就這樣把人直接抓回來了!”林修一在心裡嘀咕道。他站在神木警部的身邊，靜靜的看著面對他的犯人。

    林修一眼前的這面鏡子具有單面透視功能，林修一等人可以看到嫌犯，嫌犯卻看不到對面一屋子的警察。

    對面坐著的嫌犯看起來非常的普通，屬於那種扔到人堆裡就找不著的傢伙。不過這個傢伙在警視廳的審訊室裡居然如此的沉著，不愧是有過前科的人。看來他對對付警察非常的在行。

    因為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此人謀殺了中村伸一，所以他被帶回是以協助調查的名義進行的。而且時間上只有48小時。可是犯人從被帶回來到現在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要知道，能夠破案的方式其實只有三種，供認，人證，物證。三者之中隨便哪種方法都可以破案。可是現在看來，供認絕不可能。人證？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如果有人證早就去報案了。至於物證，那起碼也要先找到第一犯罪現場中才行。

    供認，人證，物證三種方法都行不通，對手又是一個和警察打過交道的傢伙，況且時間上還只有48小時審訊時間。無論怎麼看，這都像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第16章 從盜竊案入手

    對於不合作的犯罪嫌疑人，林修一不想花費力氣在他的身上，因為犯罪嫌疑人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能被扣留48小時。

    真正讓林修一感興趣的是第一案發現場。中村伸一是在什麼地方被殺的，之後又被放置在何地，嫌疑人為什麼會選擇港區棧橋附近拋屍呢？林修一堅信這一切都是有聯繫的。

    現在受害人和嫌疑人唯一的聯繫就是神田川印刷廣告株式會社，而嫌疑人唯一讓警方懷疑的地方就是他離職的時間和曾經的犯罪前科。但是基於這兩點而得出的結論還僅僅只是推測，根本算不上是證據。

    棧橋、神田川印刷廣告株式會社、輕型貨車、中村伸一，以及現在被懷疑殺害了中村伸一的犯罪嫌疑人石原隼人。種種這些因素還處於割裂狀態，只要把這些因素完整的串聯起來，那麼就有可能發現可以將凶手定罪的證據。總而言之，林修一現在必須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將犯罪嫌疑人控制起來並非是神木警部的敗筆，這樣做是有其必要性的，畢竟犯罪嫌疑人這次是跑回了老家，如果他跑到什麼不為人知的地方躲起來，那樣就會更麻煩。但是神木警部這樣做也同樣驚動了犯罪嫌疑人，如果四十八小時之內無法找到可以指正犯罪嫌疑人的證據，那麼犯罪嫌疑人很可能在離開警局之後銷聲匿跡。

    “對了，警部！您剛才說他有犯罪前科，具體是什麼？”林修一向神木警部求教道。

    “銷售贓物！這傢伙過去在神奈川開了一家二手名牌店，不過有一部分貨物的來路不正，所以這個傢伙曾經被抓過幾次，還被罰了一大筆錢，就連店也被警方查封了。之後不久他就跑到東京來工作了……”神木警部指著審訊室裡的石原隼人說道。

    林修一聽了這番話，總算是明白為什麼神木警部十分肯定這個石原隼人就是凶手，如果只有一兩點符合警方對犯人的描述的話，當然具有很大的偶然性，可是這個石原隼人的實在是太符合了。首先他有接觸到中村伸一的機會，兩個人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他們不認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其次，這個石原隼人逃跑的時間和警方估算出來的中村伸一的屍體被扔進大海的時間也非常的吻合。最後一點就是，石原隼人有著銷贓的前科，而中村伸一在犯下猥褻案之前一直在那片高檔住宅區踩點。他們在一起如果不計畫著入室盜竊，還真是有些說不過去啊！

    這麼說來，自己推測的盜竊團夥這條路還真是蒙對了。有神田川印刷廣告株式會社提供合法的身份來掩護他們對潛在目標即無人居住的豪華一戶建進行踩點，再對選中的目標進行入室盜竊行為，隨後有同夥負責銷售偷來的贓物。看起來這是一個非常完整的盜竊集團啊！那麼有沒有這種可能，中村伸一因為某種行為惹怒了盜竊集團的其他同夥，進而遭到了殺害……

    從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這種推測是顯而易見的。不過林修一還是有了新的想法，要知道中村伸一進行踩點的地方可是一大片區域。如果這個盜竊團夥只有兩個人的話，未免也太貪心了些。所以林修一覺得這個團夥絕對不止是中村伸一和石原隼人兩個人，他們吃不下這麼一大片富人區的生意。

    “警部，我想我們也許應該問問第六強行犯搜查-強盜犯搜查本部1-6系的警部們，看看他們那裡有沒有發生過在時間上和犯罪手法上符合中村伸一和石原隼人特點的入室盜竊案件。也許我們在48小時之內找到石原隼人殺人的證據不太可能，但是如果能夠找到他盜竊的證據，那麼我們就可以繼續扣留他了……”林修一耐心的為神木警部分析道。

    “修一君，你真的是才剛剛加入警視廳的嗎？”聽到了林修一的建議，神木警部一直緊繃的表情終於放鬆了下來，笑容滿面的看著林修一。

    在得到了神木警部的首肯之後，林修一就帶著搜查本部的同事們回到了第六強行犯搜查-強盜犯搜查本部。說起來，林修一所在的性犯罪調查2系也屬於這個本部。這一次的案子實在是太麻煩了，一開始以為是性犯罪案件，後來又變成了殺人案，最後又懷疑其中可能還發生了盜竊案件。由於各個部門彼此負責的業務不同，大家的搜查情報大部分都是割裂的。所以要牽扯到好幾個部門。

    作為同屬於第六本部的同事，部門裡的其他警部們對於林修一的請求自然是極為配合的。現在誰都知道林修一是精英組的官員，而且在考察期間表現良好。在三個月的警部補考察期結束之後，晉陞警部已經毫無懸念了。並且林修一未來很有可能會成為性調查2系的負責人。這時候能夠做點順水人情自然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未來大家還要友好的相處下去不是。

    所以在林修一說明來意之後，第六本部1-6系負責的警部們都很配合。他們讓自己所在系所有在本部待命的下屬們都暫時放下手上的工作，全力查找在中村伸一被害之前發生的入室盜竊案件。重點關注在文京區發生的，而且案發地點是那些長期無人居住的入室搶劫案。

    “林警部，我們這裡發現一起，和您描述的非常類似。地點位於文京區小石川町附近的一處高檔住宅裡。屋主是外交官，常年在國外生活，直到最近一次回國她們才發現自己家裡被盜了。因為時間太久，所以這件案子一直都沒有偵破。此外，嫌犯還很有技巧的沒有破壞大門，所以周圍的鄰居們幾乎都沒有注意到這裡被盜了……”

    “林警部，我們這裡也有一起類似的，同樣是屋主長期不在家，案發地點位於小日向町一番，主要被盜的物品是貴重首飾，名貴箱包，衣物，還有現金等……”

    “林警部，我們這裡也有一起未偵破的……”

    “林警部，在春日町也發現了類似的案件……”

第17章 系列盜竊案

    在第六本部的全力配合下，大家一共找到了22起分佈在文京區，千代田區，港區的入室盜竊案。這些案件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遭到入室行竊的住宅大多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無人居住，而當受害人發現自己遭到了入室盜竊之後，又因為案發時間過久而無法取證。所以這些案件大部分都是懸案。對於這些案子，警方只能暫時掛起來，等到以後發現了相關的線索之後再繼續跟進。

    林修一把這些案件發生的地點和神田川印刷廣告株式會社發放廣告的地區做了一個比較。結果正如他所設想的那樣，這些失竊的住宅全都位於神田川株式會社發放廣告的業務區域內。

    22起盜竊案，想不留下任何證據的概率是多少？如果一起完美盜竊案的發生概率是三十分之一的話。那麼22起入室盜竊案一絲證據不留的概率就是三十分之一的22次冪。這個概率意味著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所以當林修一和第六本部的同事們將這22起盜竊案的所有證物全都檢查一遍的時候。他們毫不費力的就到了一大堆的潛在定罪線索。

    比如在赤阪的一處一戶建內，失竊現場發現了神田川株式會社印製的宣傳單，而這份宣傳單現在就保存在警視廳的證物房裡。很快就有人拿著這張宣傳單去鑑識課申請指紋鑑定了。

    又比如，在小石川町被盜現場的院落裡，發現了幾處清晰的腳印痕跡，腳印的中間部位恰好發現了一處模糊不清的標記。在這件案子剛剛被調查的時候，因為這處標記已經磨損了，所以到底上面印的什麼鑑識課和科搜研都無法給出確切的圖案。而林修一帶著全新的調查思路一下子就把這個圖案和神田川株式會社配發的鞋子聯繫了起來。神田川株式會社的員工常年在外奔波，所以他們的鞋子都是由公司統一定做的。所以在鞋底的部位有公司的圖案一點都不奇怪。

    除此之外，在春日町犯罪現場外還發現過清晰的輪胎痕跡，牆壁上也留下了一些攀登的鞋印。這些東西原本都是孤立的。因為從盜竊案的角度來考慮的話，這些案發地點非常的分散，雖然每一起案件都發生在無人居住的房屋內。但是這並不是一處顯著的犯罪特徵，很少有盜竊犯敢於在房內有人的情況下就進行盜竊活動。此外，現場丟失的物品也沒有什麼顯著的特徵，有的案件丟失了屋內的貴重首飾，有的丟失的是名牌衣物，箱包，有的則主要是現金方面的損失。總之這些案件並沒有什麼顯著的規律，而第六本部負責盜竊案件的一共有六個系，每個系平均有十幾名警官，而其中只有一到兩名警官會負責其中的某件案子。

    如此多的案件，又分佈在如此多的警官手中，如果不是林修一一開始就先入為主的從連續盜竊案的角度來考慮的話，是根本不可能將這些案件做併案處理的。串併案分析可是刑警們的基本功。要知道林修過去也曾經是刑警大隊的破案能手，中國的刑警大隊不會像警視廳這樣把各種案件劃分得如此之細。中國的刑警都是多面手，通常殺人案，盜搶案，強姦案，甚至涉毒案等案件如果發生在同一轄區內，基本上都是由同一刑警大隊在負責。可是在東京都，搜查一課下不同的本部負責不同的案子，有的本部專門負責殺人案件，有的本部則專門負責盜搶案件。林修一所在的第六本部2系是專門處理性犯罪案件的。大家按照分工來處理不同類型的案件已經是警視廳固定的程式了。但是這一次，神木警部他們就吃了警視廳分工太細的虧。

    看到第六本部這邊一下子找到了22起案件，而且還有很多案件依舊處於篩查之中。神木警部派來的人感到一個頭兩個大，他們將林修一悄悄的拉到一邊，對林修一小聲地問道：“警部，這麼多案子，我們這些人能在48小時之內看完所有的資料就不錯了，這個……”

    “你們不用著急，你看剛才不是發現了輪胎印和鞋印了嗎？你們現在就去神田川株式會社，把石原隼人在那裡工作時駕駛過的汽車先扣下，讓鑑識課去調查一下汽車輪胎的痕跡，輪胎上可是有磨損的，如果能證實這些輪胎印確實和這22起盜竊案其中發現的某些輪胎痕跡相吻合，我們就可以以盜竊罪繼續扣留犯罪嫌疑人石原隼人，還有就是去他家裡，還有他曾經工作過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他穿過的鞋子。帶回來進行鞋印足跡分析，我就不信這次還留不住他……”林修一自信的對神木警部的部下吩咐道。

    “哈咿！”神木的下屬興奮的回應道，然後就向林修一告辭去取證了。

    林修一轉身走進辦公室，一名擔任系長的警部遞給了林修一一杯咖啡，高興的對他說道：“修一君，你這次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如果這22起案件能夠一次性偵破的話，我們第六本部絕對會讓佐藤課長刮目相看的！”

    “那裡，前輩，這次只是我運氣好，你們平時有那麼多的案子要處理，如果不是為了幫我的忙，那會有這份時間和精力翻查這麼多的案卷呢？說到底，我還要好好的謝謝你們才是啊！全靠前輩們的鼎力相助，實在是萬分感謝，給大家添了這麼多麻煩！”林修一說完對在場所有的警察都深深的鞠了一躬。

    現在第六本部負責盜竊搜查的6個系已經不再把重新複查案卷當作是給林修一幫忙的額外工作了，他們反而迫切的希望能夠再多發現幾起相似的案子，如果這些懸案能夠繼續併入石原隼人和中村伸一的系列搶劫案的話，那可是能省不少事情。

    一個小時之後，原本的22起盜竊案又增加了4起，一共變成了26起案件。這些案卷現在全部擺放在一張單獨的桌子上，林修一還有其餘的幾名警部，警部補都圍在這張桌子旁。26起盜竊案，將近上千件現場發現的證物。林修一發誓如果這樣都不能撬開石原隼人的嘴，他就把這一桌子的案卷都吃了。

第18章 繼續扣留

    第二天下午，距離羈押石原隼人的最後期限只剩下20分鐘了，而警方到現在為止依舊沒有從石原隼人的口中拿到一個字的口供。

    就在這個時候，當石原已經在心裡開始為這次兩天一夜警視廳之旅做最後的倒計時之時，林修一忽然帶著一大群的警察走進了審訊室。

    石原抬起頭來，歪著身子看著屋子了這些人，輕蔑的哼了一聲。

    林修一沒有對石原的態度做出過多的反應。他輕輕的抬起右手，身後的一名警察向他鞠了一躬，然後遞上了一副白手套。

    林修一戴上了白手套之後，盯著石原隼人看了好一會兒。石原隼人不喜歡林修一的眼神，可是他馬上就要重獲自由了，不想再橫生枝節，所以石原隼人只能採取忍耐的方法，主動避開林修一的眼神。直到林修一再次舉起了右手之後，另外一群人又走進了這間房間，而他們唯一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手上都拿著一個大紙箱子。

    小小的審訊室一下子擠進了將近二十個警察，石原隼人覺得這裡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而坐在他對面的林修一，還有所有進來的警察都在盯著他，就連他身後的警察也是如此。石原隼人實在是受不了警察們的這種咄咄逼人的氣場，他感到非常的煩躁和不爽。

    “幹什麼，沒證據就像靠著人多來嚇唬我啊，警官！”石原隼人昂著頭，挑著下巴對林修一挑釁道。

    林修一微微一笑，然後伸手從一旁的警察手裡接過了一個文件袋。林修一在打開文件袋的過程中始終都沒有迴避過石原隼人的眼神，而且他的嘴角上一直都掛著一種戲謔的笑容，這讓石原隼人覺得林修一一直在嘲笑自己。

    林修一從文件袋裡掏出了一張照片，然後翻過來，慢慢的擺在了石原隼人的面前，嘴裡不緊不慢的說道：“春日町！東大教授家中失竊，丟失了大量的金銀首飾和現金……”

    林修一說完這句話又從文件袋裡摸出了另外一張照片，緊挨著上一張放在了石原隼人面前。隨後又對他說道：“世田谷區！東京都議員家宅被竊，屋內現金被洗劫一空。”

    “對了，還有這一件，發生在赤阪，同樣是入室行竊，這一次被洗劫的是一家高檔和服商店，屋內的珍貴面料，金絲銀線等被盜……”

    ……

    林修一不緊不慢的從文件袋裡拿出一張又一張的照片。而此時此刻，坐在他對面的石原隼人則開始有些心虛了。林修一所說的每一件案子，石原隼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警方知道多少，他就不清楚了！但是時間明明就不多了，這個警察還在這裡費什麼話，要是有證據，幹嘛不抓自己呢。非要在這裡白費口舌？

    “喂，說夠了沒有，這些東西關我什麼事？”石原隼人不願意林修一再這麼嘮叨下去了，他趕緊出聲打斷了林修一的話語，同時還不經意的開始躲避林修一的眼神，此時此刻他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現在石原隼人有一種感覺，他覺得林修一彷彿能夠看穿他的內心一般。林修一所說的每一件案子他都參與過，他是怎麼知道的，他到底有沒有證據把自己留下，自己應該怎麼辦？如果時間到了自己能走嗎？

    “你知道警察最害怕什麼樣的犯人嗎？是那種幹一票就收手的犯人，就像“三億日元劫案”那樣。在實效期限到來之前，警方始終無法偵破那起案子。那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已經永遠不會受到法律的追究了！”林修一像是拉家常一樣，突然又扯到了著名的三億日元劫案。這起案子發生在1968年12月10日。犯人在警察已經做好了事先防備的情況下，從警方的眼皮子地下搶走了三億日元的運鈔車，從此銷聲匿跡。而媒體也在警方宣佈停止對三億日元案件繼續進行搜查之後，將三億日元案件稱作是完美的犯罪。

    在隨後的幾十年裡，有關於三億日元案件的影視劇，小說，動漫層出不窮，當年的這起劫案儼然成為了RB全社會家喻戶曉的神秘案件。而那些逃脫法網的劫匪甚至還被很多立志於作姦犯科的傢伙視為偶像……

    “警官，您和我說這個沒用，還有三分鐘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石原隼人對林修一東一句西一句的瞎扯感到不耐煩。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掛表，距離自己的警視廳之旅結束還有不到3分鐘。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林修一不打算繼續扯淡了，他直接從文件袋裡拿出了一疊文件放在了桌面上，然後對石原隼人接著說道：“很抱歉石原先生，因為您您可能涉嫌幾個月前在春日町發生的入室盜竊案，所以我們很遺憾的通知您將繼續扣留48小時，感謝您的配合……”林修一說完就把第一張文件放在了石原隼人面前。

    “你……你想幹什麼？”石原隼人沒想到林修一居然使賤招。隨便那他參與過的一件入室盜竊案就又拘留了他48小時。

    “幹什麼！你不是不在乎在警視廳待48小時嗎？那好，我們就一件案子接一件案子的進行調查，我們手上一共有26起入室盜竊案，全部都是在你擔任神田川株式會社社員的時候負責過的區域。26起案子，每一起扣留你48小時，恐怕你得在警視廳住兩個月吧！”林修一得意的對石原隼人說道，石原隼人現在恨不得跳起來掐死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警察。實在太招人恨了。

    “你不能這麼做，你憑什麼扣留我這麼長時間，你有證據嗎？”石原隼人不服氣的問道。

    “我告訴過你了，幹一票就走的犯罪嫌疑人是最讓警方頭疼的！可是如果有人連續犯案26起，你覺得他會一點痕跡都不留嗎？，案發現場的傳單上有你的指紋，還有從你家發現的一雙運動鞋和春日町案發現場鞋印極度相似，你駕駛的那輛神田川株式會社的輕型貨車，車轍印可是和在犯罪現場發現的非常的吻合……”

第19章 忙碌的2系

    “你想威脅我，你以為我會怕你嗎？混蛋……我跟你拼了……”惱羞成怒的石原突然暴起撲向林修一，可惜這裡一屋子都是警察，他才剛站起來就被人從身後按了回去。

    “威脅？警察怎麼可能威脅你，你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們有26件案子需要你的協助！去，給石原先生安排個住處，我們要相處相當長一段日子呢！”林修一說完就直接起身，緊接著所有警察都跟著他離開了。屋子裡再次剩下了石原隼人一個人。

    “啊！”

    “嘣！”

    石原隼人絕望的嚎叫著，然後狠狠地用拳頭砸在了桌子上。

    林修一離開了審訊室之後轉身又回到了隔壁，他一進門，神木警部就招呼他坐到自己的身邊。

    “聽說你一出手就幫第六本部處理了26件盜竊案！修一君，你到底能給我多少驚喜？”神木警部欣賞的看著林修一，用一種熟人之間才有的親近語氣說道。

    “警部，這些都是意外收穫，眼下港區的案子才是我們的重點。”林修一沒有接過話茬繼續和神木警部探討盜竊案。神木警部來自第四強行犯搜查-殺人犯搜查本部第九系，他們只負責調查殺人，傷害事件。盜竊案並不是他們的菜。

    “不管怎麼樣，我們算是把這個傢伙給摁在這裡了！盜竊案也好，殺人案也罷！我們有的是時間讓他一點一點的都給我吐出來，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神木警部親自給林修一倒了一杯茶，林修一趕緊雙手接過，躬身致謝。對於林修一來說，能夠遇到像神木警部這樣的重視屬下意見的警部是非常幸運的。林修一是第六搜查本部的人，第四搜查本部沒有義務幫助第六本部培養新人。但是神木警部依舊放手讓林修一發揮，毫不掩飾自己對林修一的愛護。

    林修一兩世為人，又在閻學禮的販毒集團做了三年的臥底。在警視廳這個官僚集團裡天生就知道如何生存下去。只要在這次的港區案件中表現出色，他在警視廳今後的道路將會好走得多。而且需要注意的一點是，神木警部並非像林修一一樣出身精英官僚。他是實打實的職業組晉陞上來的警部。雖然精英官僚們前途無量，但是在警視廳最重要的部門刑事部，按照慣例能夠擔任部長的只能是從職業組晉陞上來的刑警，因此刑事部長也被稱作是職業組的CAREER NO.1。如果能夠得到職業組警部們的認可，對於林修一這個並非出身於名校的警視廳新參者有著莫大的好處。

    歸根結底，警視廳依舊是一個官場，RB官僚階層的那些規矩在這裡同樣適用。而對於並非出身名校卻又以精英組警部補的身份加入警視廳的林修一來說，精英組和職業組都不是他天然的靠山。只有他拿出真本事來，才能更好的在警視廳生存下去。

    “警部，石原隼人那裡還要麻煩您繼續跟進，我想我這段日子可能要重點調查一下石原隼人和中村伸一的盜竊案件案發現場周圍的情況，我覺得中村伸一被殺害的第一現場，以及被殺之後凶手藏屍的地點就應該在這片區域附近。尤其是港區那裡發生的幾起盜竊案案發現場周邊，很難想像他們會冒險從很遠的地方將屍體運到棧橋拋進大海，這樣做風險是在太大了！”林修一沉思了良久，最後把自己下一步的想法告訴了神木警部。林修一已經看出來了，神木警部根本就不能拿他當剛入警的菜鳥警察對待，神木警部現在完全放手讓林修一領導搜查。但是這件案子畢竟是神木警部來負責的，一旦最後搜查失敗，案子成為了懸案，最終結果都需要神木警部來承擔。這份情義林修一已經默默的記在了心裡。

    和神木警部告辭之後，林修一打算回辦公室找相澤一起出外勤。剛走到門口，辦公室裡辦公室裡就傳來了熟悉的笑聲。林修一聽到這個銀鈴般的聲音就知道美紀回來了。

    “警部，我回來報導了！”美紀看到林修一進來了，感激起身向林修一行禮。

    “回來了，美紀！那實在是太好了，對不起諸位，我要向大家宣佈一個重要的消息！第六本部剛剛發現了26起連續盜竊案的重要線索，我們需要抽調一個人過去協助他們，怎麼樣花形，跑一趟吧！”林修一一進門就向花形交代道。

    “警部，交給東京地檢署的那四件猥褻案的文書我們還沒有整理好啊！”花形以為是上麵攤派下來的任務，明顯想要敷衍。

    “花形，你要是不去的話，我們2系的功勞怎麼算？”林修一面帶微笑的反問道。

    “警部，您……”花形疑惑的反問道。

    “這26起案子我們也有份參與搜查工作的!”林修一點點頭，可是就是不跟花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警部，我現在就去，您真是太厲害了！”花形興奮的站起身來，和同事們告別，然後高高興興的跑去報導了。他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能夠參與其他系的搜查工作，就意味著2系的人並非是去打醬油的。單憑這一點，就足夠花形高興的了。26起盜竊案啊！自從林修一出院之後，已經偵破了4起猥褻案了，這一次又多了26起盜竊案，林修一和2系這一次想低調都不可能了。

    “警部，到底怎麼回事？”相澤和花形顯然也不知道林修一在第六本部大出風頭的事，而剛從醫院回來的美紀自然也不清楚。林修一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港區案件的最新進展情況，大家一下子都振奮了起來。

    “美紀，你雖然剛出院，但是我們的工作也不少，猥褻案上報東京地檢署的工作暫時交給你來負責，我和相澤要去查找中村伸一被殺的第一案發現場，繼續協助神木警部那邊的搜查工作！接下來的這幾天，恐怕我們2系都要忙起來了，等過了這段日子，我會給大家慶功的！”

第20章 漂亮的房子

    在已經發現的26起盜竊案之中，有6起案件發生在港區，如果從地圖上來看這六起案件分佈的地點，大約就散佈在從六本木一町目到白金高輪一代的高級住宅區內。

    這一帶距離東京灣已經非常近了，周圍有四條高速公路和兩條地鐵線路通過這裡。區域內路網密佈，道路眾多。這些都是林修一搜查行動的不利因素。不過比起當初的兩眼一抹黑，現在林修一已經很滿足了。

    雖然現有的證據已經可以把死者中村伸一和犯罪嫌疑人石原隼人聯繫在了一起，可是想要直接從石原口中取得突破性口供的可能性卻不大。從這幾天的審訊過程中林修一已經看出來了，犯罪嫌疑人石原隼人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傢伙。除非能有更確鑿的證據將他逼入絕境，否則是不可能從口供上取得什麼突破的。

    “警部？您現在有什麼計畫？”相澤一邊開著車一邊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林修一問道。

    “沒什麼計畫，昨天和物業公司的人約好了，先去案發現場周圍轉轉！”林修一不停的在地圖上查找著周邊的建築物和環境，期望從犯罪嫌疑人的角度來思考偵查方向。這是林修一多年臥底生涯培養出來的一種特殊的思考方式。因為林修一曾經長時間和狡猾的販毒集團生活在一起，所以他比一般的警察更加理解犯罪分子的想法。畢竟閻學禮讓他參與過的一些運毒活動不可能每一次都向組織打好招呼，有的時候閻學禮突然讓他帶人運一批貨回國，他只能臨時想辦法。事後再向組織進行匯報。

    林修一和相澤首先來到了白金高論附近的案發現場，這是一幢位於高台之上的豪華不動產，有一條坡道直接連接了院落的正門和附近的街道。因為地勢高，所以視野也相當不錯，遠處的東京灣風光盡收眼底。

    “真搞不懂那些有錢人為什麼要把這麼好的房子空著？真是浪費啊！”林修一下車之後，看著眼前的這棟豪宅，再聯想到自己現在租住的公寓。心裡不由得升起了無限的感慨。他的年薪現在大約是600萬日元左右，這個薪水和那些大型商社的正式職員比起來要少不少，大公司的正式社員年收入普遍在1000萬日元左右。雖然比上不足但是比下有餘，和RB大多數累死累活的“社畜”們比起來，公務員的待遇足以讓大多數人感到眼紅，因為普通上班族的年收入在400萬日元左右。當然了如果林修一晉陞到警部的話，他的收入會達到800萬日元。不過即使這份收入幹到退休，林修一也負擔不起這麼好的房子啊！

    林修一和相澤沿著坡道朝著正門走去，剛走了幾步，就看到了一位身著職業裝的女性在大門口處等候。當她看到了林修一和相澤，隔著老遠就開始向兩人鞠躬行禮，林修一和相澤見狀先是停下腳步回禮，隨後加快了腳步走向對方。

    “您好，我是野田先生委託的物業公司的職員，我叫相崎咲，這是我的名片！”對方從名片夾中拿出了自己的名片分別遞給了林修一和相澤，林修一和相澤也趕緊取出自己的名片交給對方。隨後林修一向相崎咲說明了今天的來意，對方很配合的從一個信封中取出了一串鑰匙。

    “這裡的主人還是沒有回國嗎？”林修一好奇的問道。

    “是的，野田先生在出國之前將這裡委託給了我們公司！由我們物業公司負責平日裡的維護和清潔工作！”相崎咲一邊說著，一邊熟練的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既然屋主不在家，那麼又是誰發現這裡失竊了呢？”林修一好奇的問道。他不記得案卷中提到過報案人是否就是屋主。

    “是我們會社的社員，我們有固定的清潔人員每週過來清掃，當時我們的工作人員發現屋子裡有翻動過的痕跡，就立刻報了警……”相崎咲把當時的情況又介紹了一遍。林修一一邊認真的聽著，一邊在心裡和案捲上的內容做著比較。相崎咲敘述的內容和資料上記載的差不多，並沒有什麼新的內容。

    大門被打開之後，林修一和相澤尾隨著相崎咲走進了院落之中，這一處院落不大不小，收拾的極為整齊。儘管主人不在家，但是通往房子的石子路上並沒有發現有落葉的存在。院落臨街的那邊種植著不少庭院植物，樣式明顯是精心修剪過的，看起來非常的整齊。而另一邊則是草坪，草坪上有幾把庭院木椅，椅子的朝向正好對著東邊的大海，光是這副庭院的景色，就完全對得起這裡的房價。

    “真是讓人羨慕的房子啊！”連一向沉穩的相澤看著這裡美麗的景緻，也不禁發出了感慨之言。

    “這裡確實很漂亮！不過野田先生和家人現在都生活在國外，這裡就一直空下來了！”相崎咲並沒有催促林修一和相澤，反而耐心的在房子的門口處等待著兩人。林修一和相澤突然醒悟過來自己是來辦案的，人家相崎咲也有工作要做。雖然人家沒說什麼，但是耽誤人家的時間總是不好的。

    “很抱歉，這裡簡直太漂亮了，請問您經常到這裡來嗎？”林修一趕緊跟上去躬身致歉，然後隨口問道。

    “其實我也是第二次來，當初和野田先生簽委託協議的時候來過一次，不瞞您說，我當時和您現在的表現一樣，也被這裡的景色給迷住了。還好野田先生沒有介意！”相崎咲說完，拿出了鑰匙直接打開了房門。三人在門口脫去了鞋子，隨後就走進了這棟房子。

    房子內部非常的乾淨，看得出來的確是經常清潔。整棟房子一共兩層，一層是客廳，起居室還有餐廳，二樓則是臥室等地方。客廳的窗戶是一整塊落地的玻璃，因為整個建築也是被架高了的。所以從客廳的窗子同樣可以看到遠處的大海景色，而餐廳那邊窗子則可以看到庭院內精心修剪過的植物。林修一和相澤在相崎咲的帶領下來到了二樓。相崎咲在二樓的書房裡描述了清潔人員在這裡發現失竊時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