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東京警事 作者：蟲草田十（已完結）

第8章 山口千秋的記憶

    從心底裡來說，比起東京的嘈雜和喧鬧，林修一更喜愛浮屠村的寂靜與悠閒。但是作為一個警察，林修一永遠都不會允許奪走別人生命的兇徒逍遙法外，即使他現在還處於“培訓”期間。

    所以在對十年前的浮屠寺命案調查上，林修一和佳奈子的態度來了個180度的變化，佳奈子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對這件案子真相的渴求已經不像當初那樣迫切了，而林修一則因為新的發現而迫不及待的想要對自己提出的假設進行驗證。

    林修一提出的假設完美的破解了雪地中佛堂的密室詭計，這也讓佳奈子開始對林修一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難道林修一的職業是警察或者私家偵探嗎？

    佳奈子雖然對林修一的真實身份有所懷疑，但是既然對方不願意說，她自己也就不好意思去問。不過雪地佛堂密室畢竟是林修一提出的設想破解的。佳奈子已經決定把這個設想作為劇本中解決雪地佛堂密室詭計的答案了。

    第二天上午一大早，林修一就駕車同佳奈子一道趕往甲府市去拜訪十年前負責調查浮屠寺殺人事件的山口千秋警部，而水川監督則先一步返回了東京去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甲府市是山梨縣府所在地，從地理上也恰巧位於山梨縣的中心位置上。林修一直到下午才趕到了位於甲府的山口警部家中。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林修一同樣沒有向山口警部暴露自己警察的身份。畢竟山梨縣也是與東京都接壤的行政區域，警視廳和山梨縣警的關係並不比神奈川那邊強多少。

    山口千秋將林修一和佳奈子讓進了屋裡，山口警部的太太為二人奉上了清茶。在經過一番介紹之後，山口警部終於轉入了正題。開始回憶起了十年前的這起案子。

    “說起來真的是慚愧，十年前的這起案件我雖然拼盡全力，卻始終也沒有找到凶手的下落！這件事也是我警察生涯最大的遺憾！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把這件案子的所有資料都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腦海裡……”

    “那一年我才剛剛升任警部，被派往甲斐市方面本部的搜查一課工作。就在我到任之後不久，就接到了來自浮屠村派出所的通報！”

    “當我趕到案發地點浮屠寺的時候，眼前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詭異，院落內被大雪所覆蓋，目光所及之處只看到零星的幾個腳印。當時我就立刻命人封鎖現場，不許任何人進入。”

    “等到鑑識課的同事趕到之後，他們首先對這些腳印進行了取證工作。經過初步的現場勘驗，鑑識課基本上可以確定這些腳印全部都屬於報案人山本健悟！”

    “而當我們進入佛堂之後，現場的情景就更加詭異了！死者阿玉一襲白衣的倒在了血泊之中，一柄肋差插入了阿玉的胸膛。當時佛堂裡寒風呼嘯，我就算是現在都忘不了那種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的感覺。”

    “我們很快就在凶器肋差上找到了一枚帶血的指紋，經鑑定我們確定這枚指紋既不屬於死者阿玉，也不屬於第一報案人山本健悟。從這一刻開始，我們的調查就徹底陷入了困境之中！”

    “我們對死者阿玉的社會關係做了深刻的調查，不過可惜的是，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阿玉的老家在長野縣，他是被親戚介紹才到這邊工作的。雖然阿玉在老家有一個未婚夫，但是案發時她的未婚夫正在老家，所以很快就被我們排除了嫌疑！”

    “除了情感糾葛這個調查方向之外，我們還對阿玉的財產情況以及人際關係進行了詳細的調查！阿玉工作的時間並不長，手頭雖有積蓄，但是並不足以引來殺身之貨！而且阿玉待人友善，大部分和她打過交道的人都很喜歡她！”

    ……

    林修一認真的傾聽著山口警部的回憶，山口警部是個老警察，在處理案件上經驗非常的豐富。按照他的描述，林修一覺得即使自己接手這個案子也會按照山口警部的方式來進行搜查。不過，因為林修一現在是以記者的身份來拜訪山口警部的。所以他擔心山口警部會出於對受害人的保護，而故意隱瞞一些關鍵的問題。

    “對不起，警部！能否問您一個有關受害人隱私的問題？”林修一突然發問道。

    “你想問什麼，只管說吧！”山口警部不以為意的說道。

    “警部，被害人阿玉生前是否遭受到了性侵呢？”林修一直接了當的問道。

    這句話一出口，房間裡頓時一片寂靜，佳奈子轉過頭來看著林修一，臉上掛著一絲害羞羞赧，又有點尷尬的表情。她萬萬沒有想到林修一居然會這麼直接的去問這種問題！

    “沒有，阿玉小姐還是未婚女子！”山口警部看了林修一一眼，眼神之中頗有一絲瞭然的意味。而他的回答也讓林修一確定了一個關鍵的問題，所謂未婚女子，就是處女的意思！這是一種隱晦說法，畢竟RB是個注重禮儀和隱私的國家，有些事情不好在公開場合談論。

    ……

    對山口警部的採訪持續了大約兩個小時左右，就在採訪接近尾聲的時候，林修一主動向山口警部提到了他所設想的那種破解浮屠寺佛堂密室殺人的方法。他想聽一聽山口警部的想法。

    “能想到這一點也算是難能可貴了，不過我們當年就曾經設想過凶手各種可能的逃跑方式，其實我有一些東西要送給你們，是關於這件案子的警方資料！”山口警部沒有直接回答林修一的問題，反而決定把警方的資料交出來。這可是違反警方紀律的事情啊！

    “警部，您這麼做不會給自己惹麻煩嗎？”林修一趕緊提醒道。雖然山口已經退休了，可是這樣做依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如果上面追究下來，很可能會給他造成很大的困擾。

    “惹麻煩，說實話，這件案子警方早就放棄了，我很高興你們能夠繼續追查這件案子，真希望能早一天為死去的阿玉昭雪啊！如果能夠將凶手繩之以法，這些麻煩又算得了什麼呢？”

第9章 從動機入手

    “修一君，我們現在就回去嗎？”從山口警部家中告別之後，佳奈子看到林修一突然變得沉默了起來，於是藉著詢問接下來的安排來打破車內壓抑的氣氛。

    “如果不麻煩的話，我還有個地方想去！”林修一這才從思緒中清醒過來，他意識到了自己的一直沉浸在案件之中，忽略了同路人佳奈子的感受。

    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從山口警部家中離開的時候，林修一得到了一份完整的有關浮屠寺案件的警方資料。身為一個警察，林修一特別能理解一名退休的刑警將自己無法破獲的案件悄悄的保留下來時的心情。山口千秋是懷著對受害者莫大的愧疚才會這樣做的。哪怕他有可能因為擅自將這份資料交給警察以外的人而給自己帶來莫大的麻煩，也不願意這起案件永遠躺在山梨縣警察本部的檔案櫃裡繼續沉睡下去。

    林修一循著導航的指示將汽車開到了山梨縣立檔案館，他當著佳奈子的面向圖書館的工作人員出示了自己的警察手賬。佳奈子雖然早就對林修一的身份有所懷疑，但是看到警察手帳的時候佳奈子還是吃了一驚。

    “警視廳搜查一課！林修一！警部補？您是警部補？”佳奈子好奇的問道。這麼年輕就是警部補，是不是真的啊！

    “這件事情稍後再說，我想調查一下有關浮屠村近年來的檔案資料，你還記得山本健悟曾今提到過在戰後最困難的時候，曾經有村民在浮屠寺殘骸裡撿到過金小判的事情嗎？而且後來媒體也曾經大肆報導過有人在浮屠寺附近的溪流中撿到過金小判的消息！這就告訴我們一個事情，起碼寶藏的事情不是空穴來風！”

    林修一趁著工作人員離開的時候，小聲地對佳奈子說道。

    “那您的意思是，阿玉的死有可能和寶藏的事情能夠有關？”佳奈子驚喜地問道。

    “我確實有這種想法，山口警部跟我們說過，阿玉是未婚女子，並且在老家有一個未婚夫！而在案件發生之後，山梨縣警曾經調查過阿玉的未婚夫，並且證實了阿玉未婚夫的不在場證明。所以我覺得，如果從犯罪動機上講，情殺的可能性並不大！”林修一向佳奈子繼續解釋道。

    “那您打算從什麼方面入手？”佳奈子好奇地問道。就在林修一亮明身份的那一刻，佳奈子已經意識到了這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畢竟電視台的編劇不是總有機會跟在警察身邊近距離的體驗搜查的過程。而像林修一這樣願意分享自己搜查思路的警官更是絕無僅有。警察總是把媒體看作天然的敵人，擔心媒體的人會擾亂搜查部署，干擾警方的工作。而這一次，能夠跟隨林修一繼續追查10年前的浮屠寺密室殺人事件絕對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佳奈子慶幸自己沒有得到了鞋印謎題的答案之後，就直接返回東京。她對林修一的支持，換來了更大的回報。

    “調查殺人事件，如果從動機上來講，基本上可以分為幾種大致的類型。鑑於被害人阿玉的年齡，我首先考慮的就是情感糾葛，也就是通常所說的情殺！山口警部曾經調查過阿玉的未婚夫，也就意味著山梨縣警是追查過情殺這條線索的。從結果上看起來這個方向恐怕很難走通……”林修一為佳奈子耐心的分析道，佳奈子不住的點頭。

    “接下來被我排除掉的是激情殺人！因為現場被佈置成了一個封閉的密室，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凶手非常的冷靜！如果我對腳印的猜測是正確的話，他在殺害了死者阿玉之後，並沒有驚慌失措的從佛堂逃走。凶手反而耐心的等待著山本健悟上山，並且在山本健悟發現了屍體，下山報警之後。不緊不慢的跟在山本的身後逃離了案發現場，光是這份膽色和智謀，就不是那種冒冒失失殺了人的傢伙能具備的……”

    “而在剩下的幾種作案動機之中，我比較傾向於侵財殺人。你還記殺死阿玉的那柄凶器嗎？那可是戰國時代流傳下來的肋差，價值不菲……”

    林修一話音剛落，檔案館的工作人員就回到了櫃檯前。在確認了林修一的身份之後他們開始按照林修一的要求從電腦上調取出了所有有關浮屠村的資料。林修一和佳奈子道謝之後，走進了不對公眾開放的查閱區域，然後坐在了電腦前忙碌了起來。

    林修一首先打開了山口警部交給他的警方案卷。這份資料要比佳奈子的那份完整的多。資料之中有案發現場發現的每件證物的圖片，死者被發現時屍體的位置，而林修一首先關注的就是腳印的痕跡。

    林修一認認真真的盯著現場雪地足印的照片，很快就放棄了自己當初的設想。

    照片上的腳印清晰無比，絲毫沒有重疊的痕跡。而且這份資料裡還有山本健悟當時所穿著的鞋子的照片，也許是因為經常走山路的原因吧，山本的鞋印在前腳掌外側的地方有一大塊明顯的磨損。而一般人磨損的位置在後腳跟的位置上。這個特點在腳印的照片上也得到了完整的體現。

    “看來我還是想當然了，事情果然沒有這麼簡單！”林修一自言自語的說道。

    “修一君，有什麼發現嗎？”佳奈子主動詢問道。

    “腳印很清晰，沒有重新踩過的痕跡，所以我的假設並不成立，看來我們又回到原點了！”林修一向佳奈子指著山本健悟鞋底上幾處磨損的痕跡，再同雪地上的腳印痕跡做對比。就算是外行人佳奈子也很快看出了其中的門道。

    “那我們下面該怎麼辦？”佳奈子焦急的問道。

    林修一併沒有因為自己的假設被推翻而感到懊惱，他反而胸有成竹的回答道：“我想查一查有關浮屠村寶藏的事情，還記得山本健悟告訴我們重建浮屠村的原委嗎？在村子裡最需要的時候，幾枚金小判居然就這麼出現了？你不覺得有點太刻意了嗎？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寶藏曾經在浮屠寺的殘骸和山下的溪流中出現過。可是為什麼重建浮屠寺的過程中沒有傳出寶藏的傳聞呢？而且我懷疑死者阿玉胸前的那柄戰國時代的肋差其實也屬於是寶藏的一部分呢！”

第10章 百年巧合

    山梨縣縣立檔案館，這裡保存著山梨縣大部分的政府公文和歷史記錄，其中大部分的資料屬於公開資料，允許普通民眾查閱和使用。而一部分涉及到公民隱私的檔案資料，以及其他一些被認為是不適合向公眾公開的資料，則需要相關人員提供者身份證明才可以借閱和查詢。

    林修一的警察身份讓他可以接觸到太多佳奈子無法接觸的東西。既然林修一將浮屠寺命案的動機假設為了侵財，而現場的凶器又是戰國時代流傳下來的武士肋差。所以這件案子的調查方向不可避免的開始和浮屠寺傳說中的寶藏糾纏在了一起。不得不說的是，檔案館內的很多資料即使在警視廳的內部信息網絡上也無法獲得，因為警視廳的信息數據主要關注於犯罪活動。而有關浮屠寺寶藏的一些消息則必須要到這裡才能得到滿意的結果。

    林修一在電腦屏幕的搜索框內鍵入了兩個關鍵詞，浮屠寺，寶藏。搜索框下方的內容區內很快就出現了相關的搜索結果。這些結果都是從山梨縣縣立檔案館保存的資料中篩查出來的。檢索出來的內容不算太多，也就六七頁左右。為了節約時間，林修一開始和佳奈子分工合作，分別閱讀這些涉及到浮屠寺和寶藏的文獻資料。

    林修一一目十行的瀏覽著這些檢索出來的文獻，希望從中能夠發現一些有用的東西。可是到底什麼東西有用，林修一其實也說不出來。因為現在這種情況下，林修一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

    不過隨著閱讀的深入，林修一逐漸的發現了一個蹊蹺的地方。

    ……

    浮屠村的位置位於山梨縣東南部的山區地帶，自古就是貧瘠的地方，再加上地質結構的原因，浮屠村真可謂是對災多難。在過去的一百年之中，浮屠村曾經發生過4次比較嚴重的自然災害，而在這些災害發生之後，居然全都出現了傳說中的浮屠寺寶藏的身影。

    首先引起林修一關注的事情發生在大正十一年，也就是公元1923年發生的關東大地震期間。這次地震對於RB的影響是巨大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RB未來的政治走向。而位於山梨縣的偏遠小山村浮屠村雖然距離震中較遠，沒有受到地震直接的衝擊。可是正是由於地震的原因，浮屠村發生了嚴重的泥石流災害。由於事發時正值午餐休息的時刻。很多村民正在自家的田地邊享用午飯。因此大部分的村民僥倖的躲過了一劫。不過他們的房屋卻都被強大的泥石流沖走了，幾乎十不存一。

    就在所有村民陷入了絕望之際，一次偶然的機會。有上山拾柴的村民無意間在浮屠寺的山腳下看到了土裡埋著金燦燦的東西。好奇的村民將這包東西挖出來一看，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村民所拾獲的居然是金燦燦金豆子。這些金豆子被帶回村裡之後很快就有人把這些東西送到了東京找熟悉的收藏家去鑑定。而鑑定的結果就讓所有人更吃驚了。

    專家給出的最終結論是，這批黃金是戰國時期，由武田家負責鑄造的甲州一分金。單是所發現的這些黃金的價值，就足以重建整個被泥石流破壞的浮屠村了。

    喜出望外的村民很快就把這些東西賣給了東京地區的富豪們。當時自然也是造成了不小的轟動。不過由於村民們對發現這些甲州金的地點守口如瓶，再加上RB剛剛經歷了慘痛的關東大地震。這件事情最終還是不了了之了。

    將這些甲州金售賣一空的村民們帶著錢高高興興回到了浮屠村，將所得的錢財分發給村裡所有受災的居民。大家皆大歡喜之下後面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看到這些內容，林修一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山本健悟曾經提到過的重建浮屠寺的原委。同樣是浮屠村的村民遇到了麻煩。而就在最困難的時候，一直被當作傳說的浮屠寺寶藏卻突然現身幫助村民們渡過難關。幾乎相同的故事似乎在戰後又重新在浮屠村出現了，難道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帶著新的疑問。林修一和佳奈子很快就梳理完了所有的檢索結果。而在這一過程中他們又發現了一起類似的事件。這下子林修一再也不相信這是什麼巧合了，他和佳奈子頓時覺得似乎明白了什麼！

    “修一君，我敢百分之百的斷定這絕對不是巧合，幾乎每次浮屠村遇到大難，神秘的寶藏就會突然現身，這絕對是有人有意為之的？”佳奈子驚訝的無以復加，她一遍又一遍的翻看這些檢索出來的記錄，從明治時代開始，直到平成時代結束，記錄在案的發現戰國金銀器的記錄就有三條。而這三條記錄的時間長度相距百年。如果不是有書面的記載，僅憑著記憶恐怕沒人會發現這個規律。

    “確實如此！看來浮屠寺的佛祖還真是靈驗！”林修一頗有深意的說道。

    “可是這個時間上，貌似跨度有點長啊！”佳奈子疑惑的說道。

    “所以，如果有人匿名的用浮屠寺的寶藏來行善的話，就不可能是一個人所為！”林修一半是回答，半是推測的說道。

    “修一君！根據浮屠寺的傳說，當年曾有護送藩主家眷的武士攜帶大批金銀借宿浮屠寺，被寺內的僧人所殺。武士們護衛的女眷和金銀財寶盡數被劫！而後來，有武藝高強的流浪武士流落至此，借宿在浮屠寺內。無意之間撞破了這些僧人的惡行，流浪武士以一己之力殺盡所有僧人，救出了被擄走的女眷，將和尚們搶走的金銀盡數分給窮人……”佳奈子憑著記憶將浮屠寺的傳說重新複述了一遍。在這個傳說中，浮屠寺的僧人可是十足的惡人。而剿滅妖僧，將財寶分給村民的那位狼人武士，無疑是一位羅賓漢式的英雄。”

    “現在看來，這些寶藏的出現，似乎是有人故意為之的。其目的就是為了幫助身處困境的浮屠村村民！不過這樣一來，幾年前在河裡發現的那幾枚金小判反而就顯得有些不正常了。因為所有發現寶藏的時機都位於災害之後，而且那筆錢似乎讓發現者賺了一大筆錢，直接過上了富裕的生活呢？”林修一若有所思的說道。

第11章 信玄的埋藏金

    離開了山梨縣立檔案館之後，林修一和佳奈子已經有了下一步的計畫，他們打算第二天去拜訪一下七年前曾一度名聲大噪的浮屠寺寶藏發現者，同時也是山梨大學的歷史學和考古學教授齋藤公望。

    在所有發現寶藏的記錄當中，唯一一起顯得特別另類的就是7年前在浮屠寺山腳下的河中發現戰國時代金小判的事情了。這件事在當時引起了極大的轟動，NHK電視台甚至還為此出過一集專題節目。

    據說齋藤公望偶然間聽到了有關浮屠寺寶藏的傳說之後，就一直默默地研究著這批寶藏的下落。他認為當年在浮屠寺被殺害的武士並非無名之輩，而是武田家嫡系子孫武田信勝最後的子嗣，而武士們所護送的寶藏之中，很可能隱含著武田信玄終其一生積攢下來的一筆天大的財富武田信玄之埋藏金的最後線索。

    因為第二天依舊要留在甲府市，所以林修一和佳奈子不打算趕回浮屠村了。他們打算等第二天見過齋藤教授之後再回去。既然現在案情毫無進展，再加上本來也是來度假的。所以兩人在甲府市訂好了酒店之後（不要想歪）索性就一起遊覽起了本地的名勝古蹟。

    在戰國時期，山梨縣被稱之為甲斐國。大名鼎鼎的武田信玄正是發跡於此。而甲府市作為武田氏根本之地，擁有著大量戰國時代以及江戶時代的名勝古蹟。林修一和佳奈子在酒店稍事休息之後，就一起來到了甲府城來親身感受這裡的歷史風貌。

    儘管甲府城的修造者並非武田氏的族人，而是滅亡了武田氏的德川家康。但是作為戰國時代的一代兵法家，甲府城依舊陳列了不少有關武田氏的文物。而就是在這裡，林修一第一次見到了在浮屠寺山下的溪流中發現的那枚戰國時代金小判。

    “這就是浮屠寺的寶藏啊！看起來似乎沒多少份量嗎？難道齋藤教授就是靠著這枚金小判一夜暴富的？”林修一看著展櫃中的那枚金小判，略帶失望的說道。雖然林修一不是專業的收藏家，但是他這幾天也大致在網上檢索過金小判的價格。按照報紙上提供的消息，當時齋藤教授在浮屠村的溪流中一共找到了4枚金小判。如果公開拍賣的話，這4枚金小判的價格也不過就是幾千萬円，這筆錢基本上也就剛夠在甲府市購買一棟普普通通一戶建而已。

    “其實齋藤教授在得到了這4枚金小判之後，並沒有全部賣出去！他反而選擇捐贈了一枚金小判給甲府市的博物館，我們現在看到的就是齋藤教授捐贈的那一枚！”佳奈子向林修一介紹道。

    “哦？沒有賣掉？那剩下的三枚呢？”這個結果真是出乎意料，不是說齋藤公望靠著這些寶藏發了大財嗎？如果他沒有把這些東西賣掉，又是靠什麼發的大財？

    “剩下的3枚之中有1枚捐獻給了齋藤教授的母校山梨大學，有1枚被出售給了著名收藏家阪本五郎先生開設的不言堂！還有1枚，則被齋藤教授私人所收藏……”佳奈子為林修一耐心的講解道。

    “這我就不明白了，如果他把這4枚金小判賣出去的話應該能賺不少錢吧！可是一下子捐掉了三枚，那他的錢是哪裡來的？”林修一疑惑的問道。

    “修一君，首先問您一個問題，您知道不言堂嗎？”佳奈子反問道。

    “這個真的沒有聽說過！”林修一坦白地回答道。

    “那我們就從不言堂開始說起吧，不言堂市全RB最具實力的私人收藏機構，而它的創始人阪本五郎先生，更是RB享譽世界的收藏大師。不言堂的藏品以精品中的精品著稱，在六十年代，阪本先生曾經以自己母親的名義向東京國立博物館捐贈了十件中國商周時期的精品青銅器（小鬼子夠狠），可見其在收藏屆實力之雄厚。在歐洲，阪本先生有個綽號叫做小拿破崙，可以說如果談論RB收藏界的話，阪本先生絕對堪稱第一人！”佳奈子耐心的為林修一講解道。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這個齋藤教授賣給不言堂的金小判到底能賺多少錢？而且金小判這種東西似乎並不是什麼特別少見的收藏品，雖然我不懂收藏，但是我在網上看到東京都內的古董店可是有不少存世的金小判在銷售啊！既然不言堂以收藏精品著稱，為什麼還要收藏這麼普通的東西呢？”林修一反問道。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給你說的內容了，您聽說過武田信玄之埋藏金嗎？”佳奈子再次問道。

    “這個我多少有所耳聞！傳說中武田家留下來的傳世寶藏是嗎？”林修一回答道。

    “是的，不過確切的說是武田信玄留給自己的孫子信勝的一筆龐大的財富。甲斐國在戰國時代本來就是黃金主要產地，而且武田信玄還曾經設立金山眾專門來開採金礦。信玄公希望自己的孫子信勝能夠代替自己完成一統天下的大業，所以才選擇了信勝的父親勝賴作為自己的接班人。傳說信玄公在臨死之前，為信勝準備了一大筆軍事資金，埋藏在甲斐國各地。”佳奈子繼續說道。

    “這麼說，傳說中死在浮屠寺的是武田信勝咯？難道寶藏最終落在了浮屠寺的和尚們手裡？”林修一想當然的說道。

    “想不到兩位年紀輕輕，卻對這段歷史這麼熟悉啊?”

    就在林修一和佳奈子熱烈討論之際，身後忽然傳來了另外一個人聲音。

    “啊！很抱歉打擾兩位，不過聽到兩位對這枚金小判的歷史如此的熟悉，我實在是忍不住過來想和二位認識一下！鄙人山崎一耕助，目前在這裡擔任研究員，兩位談到的齋藤公望教授正是我研修士階段的老師！”

    山崎耕助一邊說著，一邊向林修一和佳奈子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林修一給佳奈子悄悄使了個眼色，佳奈子心領神會的介紹到，你好我是朝日電視台的編劇木村佳奈子，這位是我的同事林修一。

第12章 寶藏迷蹤

    “真是太巧了，我們正好和齋藤教授約好了明天的採訪，想不到居然能在這裡提前見到齋藤教授的高徒呢？”佳奈子熱情的說道。

    “那裡，那裡！有幸跟隨齋藤教授學習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經歷。現在回想起來，當年和齋藤教授在浮屠村發現寶藏的情形依舊是歷歷在目呢？”山崎一耕助感觸良深的說道。

    “哦！您當年也參與了發掘浮屠村寶藏的工作？”林修一聽到這裡突然來了興趣。

    “是的，這也是我一生難忘的一段經歷，簡直就像可以和戰國時代的人物直接對話一樣！剛才聽到佳奈子小姐對浮屠村寶藏出土時情況的描述，讓我又想起了當年的經歷，所以忍不住上前想和兩位認識一下。對了，你們剛才提到了信玄的埋藏金是嗎？不知道兩位對這個問題有什麼獨到的見解？”山崎向佳奈子詢問道。

    “有您這位專家在場，我是不敢獻醜了！我們其實更想聽聽專業人士的介紹，是吧修一君！”佳奈子話鋒一轉，把解釋權重新還給了山崎一耕助。

    “既然兩位如此謙虛，那我就獻醜了！說起信玄的埋藏金，著似乎已經成為RB戰國史中的一個難解卻又令人著迷的謎團！”

    “信玄公晚年身體日漸不支，自知命不久長。因此開始考慮繼承人的問題。而在信玄公的諸多子嗣之中，長子義信犯上作亂被勒令切腹，次子信親天生雙目失明無法帶兵征戰，三男信之早夭，而四子勝賴生性魯莽，好勇無謀！環顧西下諸子，竟沒有繼承家督之位的合適人選。”

    “正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信玄公將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孫輩上。在諸多的孫子當中，唯有勝賴之子信勝最得信玄公歡心，因此信玄公就將家督之位傳給了自己的四子勝賴，希望勝賴為信勝守住家業，待信勝成年之後武田家一統天下的霸業。”

    “信玄公生前曾經留下了大量的黃金作為未來信勝即位之後征戰天下的軍資。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勝賴即位之後短短幾年的時間就將偌大的武田家業敗的一乾二淨。最後勝賴和信勝，以及武田家六子信貞皆死於天目山之戰。”

    “天目山之戰，武田家僅剩48武士，遭到瀧川一益3000人的部隊包圍陷於苦戰。正史記載信勝戰死，勝賴自盡。但是民間卻曾經流傳著天目山中信勝的屍體是影武者所扮，真正的信勝其實被自家的武士救下逃往他處。”

    “而湊巧的是就在天目山之戰結束之後不久，甲州浮屠村一帶就流傳著浮屠寺僧人謀財害命的傳說。不過在齋藤教授看來，浮屠寺本屬於天台宗，而信玄公本人就是天台宗的大僧正。謀財害命的說法其實非常的可疑。”

    ……

    山崎一耕助對著林修一和佳奈子侃侃而談，林修一自感收穫良多。一開始林修一還以為山崎是有意在佳奈子面前賣弄學問。不過山崎對於林修一時不時的插嘴請教並不厭煩，反而樂於解答，林修一覺得山崎其實只是單純的喜歡和人探討歷史問題而已。

    一翻暢談之後，三個人逐漸熟悉了起來。林修一此時的心中還有一個大疑問，那就是齋藤教授為什麼不將到手的金小判拿去賣掉，反而要捐獻給博物館和大學呢？

    山崎一耕助沒有直截了當地回答，反而繼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修一君，在明治時期浮屠村附近的山谷中曾經發現過一具摔死的男屍，身上藏有數十根金小判以及一本記載了信玄公埋藏金的筆記。當年曾經引發了千人到此掘金的熱潮。不過雖然人數眾多，卻始終一無所獲。”

    “從那之後，史學界就掀起了一股研究信玄埋藏金的熱潮，不過從明治時代直到現在，唯一在這方面有所突破的就是齋藤教授了，他可以算是百年來唯一一位成功的發掘出了信玄埋藏金的學者了。”

    ……

    山崎一耕助沒有繼續往下說，看到林修一依舊一臉迷茫，佳奈子索性為林修一解釋道。

    “齋藤教授發現了信玄寶藏的新線索之後，為此出版了數部面向普通人的專著，在出版界贏得了廣泛的好評。而那之後不久，不言堂也高薪將齋藤教授聘請為特別顧問。除此之外，因為這次的發現在考古界和史學界意義重大，齋藤教授成為了山梨大學最年輕的正教授……”

    林修一聽到此刻才恍然大悟，難怪都說齋藤教授發了大財，別的不說，光是國立大學正教授的職位就年入過千萬了，這還沒有算上不言堂的顧問費，以及那些衝著寶藏而來的讀者呢。看起來這個齋藤教授將自己發現的金小判捐贈出去之後，賺到的遠遠超過了直接將這些寶物拍賣所得啊！

    “不好意思，我剛才問的問題有些過分了！”林修一再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之後，主動道歉說道。

    “請不要介意，齋藤教授的人生本就傳奇，不知情的人對此感興趣也是正常的！”山崎一耕助笑了笑說道。

    “對了，您還記不記得當年齋藤教授發現這些金小判時候的情景？”林修一對這個齋藤教授原來越感興趣了，除此之外對寶藏的線索也很關注。因為殺死阿玉的那柄肋差可不是什麼普通貨色，那是一把戰國時代的武士肋差。這柄肋差會不會和寶藏有關係呢？

    “當年的那次發掘工作我也參加了，發掘這些寶物時激動地情景至今仍歷歷在目！那時候我正在山梨大學進行研修士的學業。暑假時跟隨著齋藤教授到浮屠村對一座被盜掘過的戰國時期武士墓葬進行發掘工作。就在我們為被盜的墓葬感到遺憾和氣氛的時候，齋藤教授奇蹟般地在墓葬中找到了這四枚戰國時期的金小判……”

    一提到當時的發掘經歷，山崎一耕助就特別的興奮，他甚至還向林修一介紹了一些發掘之後如何清理這些金小判時需要注意的事情。

    “這些金小判因為年代久遠，上面有很多使用過的痕跡，比如一些孔隙和裂痕之中的淤泥和污垢，對於這些痕跡，我們同樣要完整的保存下來，因為這些痕跡同樣是歷史的見證……”

第13章 齋藤教授

    “歡迎你們，說實話，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人關心我當年發掘這批文物的經歷！”

    齋藤教授和佳奈子約見的地點就位於他在甲府市北郊的別墅裡，別墅的四周是一望無際的葡萄園，就連空氣中都飄蕩的水果的清香。雖然這裡的不動產價格無法和東京相比，但是能住在這種地方，想想也知道是富人才有的權利了。

    “昨天我們在參觀甲府城的時候，偶然間遇到過您的學生山崎一耕助。他和我們談起了您當年發掘信玄埋藏金的經歷。就算是我這樣對考古一竅不通的外行人都對您欽佩不已……”林修一對齋藤教授恭維道。

    “那裡！那裡！都是7年前的事情了！”齋藤教授樂呵呵的回應道。

    初見齋藤教授的時候，林修一有些吃驚，因為齋藤教授年輕的超過了自己的想像。看起來也就是剛剛四十歲出頭的樣子。這個年紀能夠在RB的公立大學裡擔任正教授，在RB這樣一個講究論資排輩的社會裡，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齋藤教授，我們今天來是想請教一些有關戰國時代的服飾和文化方面的內容，我們正在為正當紅的系列推理劇創作新年特別篇的劇本，想把十年前發生在浮屠寺中的那起密室殺人事件搬上螢幕……”佳奈子向齋藤教授解釋著這次到訪的目的。齋藤教授瞭然的點了點頭。

    “齋藤教授，聽說您的手裡還掌握著一塊當年發掘出來的金小判，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很想親眼見識一下這間傳說中的寶藏。”林修一緊接著說道。

    “當然可以，請和我到這邊來！”齋藤教授毫不介意的將林修一和佳奈子帶到了自己的書房內。這間房間看起來頗有些歐式的風格，地板上鋪著柔軟的羊毛地毯，兩邊陳列著兩排氣派的書櫃，上面的書籍琳瑯滿目。書桌擺放在靠窗的位置上，從這裡向外望去，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迷人的自然田園風光。

    “這就是那枚金小判，外表看起來是標準的橢圓形狀，在首尾兩端都有武田菱的標記。小判的正反兩面都有水平形狀的線條，這樣的設計是為了防止被人故意刮下金屑，中間的文字則標記著這枚小判的重量十兩，在戰國時代，武田家的小判只用於同那些實力雄厚的商人進行大規模的貿易而鑄造，普通人很難有機會見到這種東西……”齋藤教授從自己的書櫃裡取出了這枚安放在水晶盒中的小判，擺放在自己的書桌上供林修一觀賞。並且在一邊為兩人講解著其中的知識。

    林修一俯下身子去，認真的觀察著這枚小判。大概是因為年代久遠，雖然是純金製品，但是已經沒有那種金燦燦的光澤了，反而給人一種溫潤的感覺。林修一在國內的時候也經常觀看鑑寶類的節目，他知道，這是歲月在金器的表面留下了一層包漿。

    “啊，真是太美了！真的沒想到戰國時代的小判是這樣的！”佳奈子由衷的讚歎道。在這裡見到的金小判和甲州城中見到的雖然是同一種金器，但是也許是距離更近了吧，很多細節都看的更加清楚。這讓佳奈子有了一種見證歷史的感覺。

    欣賞完金器之後，齋藤教授就招呼大家在書房坐下休息，並且奉上了茶點。然後就開始談起了當年發現信玄寶藏的一些經歷。

    “在我山梨大學修讀研修士課程的時候，偶然間有機會接觸到了關於信玄埋藏金的一些資料，這讓我對埋藏金的下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後來我從山梨縣立檔案館中查閱明治年間警察記錄的時候，偶然間讀到了當年警方曾經在一名墜崖而死的男子身上找到過帶有武田家標記的十枚金小判的記錄，這讓我更加肯定了信玄埋藏金是確有事的。”

    “不過因為記錄上的事件發生在明治時期，這些金小判的下落已經無法查證了。而且警方記錄中還提到一同發現的還有一本記載著信玄埋藏金的筆記，這本筆記的下落也不翼而飛。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在當年引起了很大的轟動，曾經有數千人為此到甲州專程來尋找寶藏的線索……”

    “從那以後，我就把追尋埋藏金的下落當做了我一生的目標。說來慚愧，當時我實在是太過倔強，一度跟我所學習的山梨大學鬧得很僵，不過好在最後終於發現了埋藏金的線索……”

    齋藤講述著自己的傳奇經歷，林修一就在那裡靜靜的聽著。林修一聽得出來，齋藤似乎對自己的經歷非常熟悉，幾乎不假思索就可以說出幾年前的事情。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齋藤教授在發現了這些金小判之後，一下子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他應該和很多媒體都談論過自己的這段經歷吧。

    採訪結束之後，齋藤教授邀請林修一和佳奈子一起吃頓便飯，佳奈子推脫不過便答應了下來。可是沒成想齋藤教授所謂的便飯居然是非常高級的懷石料理。

    “讓您如此破費實在是過意不去！”林修一和佳奈子趕忙道謝道。

    “不要介意，這裡也是我和朋友一道經營的料理亭，希望可以重現安土桃山時代以及江戶時代的餐飲文化！”齋藤教授解釋道。

    “沒想到您對飲食也這麼有研究啊！”林修一恭維道，說實話林修一還從來沒有吃過懷石料理呢！畢竟他剛剛脫離窮學生的日子不過短短的幾個月而已。

    “懷石起源於禪道，原意是指僧人為了在長久的聽禪過程中抵禦飢餓，腹前懷石一塊，再後來就出現了聽禪時的茶點，漸漸的演變成懷石料理……”

    齋藤經營的這家料亭名為風林屋，似乎隱喻著武田家的風林火山四字真訣。不得不說這裡看起來就是高檔消費的地方，先不說裝修和環境，就連這裡的菜單都是手寫的書法，品味可不是一般的高。

第14章 懷石料理

    林修一和佳奈子在齋藤教授的邀請下來到了風林亭，這裡從外面看絲毫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青灰色的圍牆將風林亭與外界隔開，入口處是一座木質的RB古代風格的大門，大門的木料用桐油刷過，還保存著木材本身的顏色。這裡沒有懸掛任何的招牌或者是牌匾，如果不是齋藤教授領著兩人前來，林修一絕對會以為這是哪位大人物的住所。

    但是當你走進風林亭之後，你會恍然間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江戶時代一般。寬大的院落裡僅有一間傳統的和式房屋，院內用灰白色的細石鋪設出水波的效果。庭院的正中是一小塊茂密的苔蘚，苔蘚上擺放著一立一臥兩塊巨石，而院落的四周栽種著一些年代久遠的羅漢松。這正是RB庭院中獨具一格的枯山水風格。

    “所謂枯山水，就是要在方寸之地幻出千岩萬壑，傳說枯山水起源於中國，靈感來自於中國的盆景，當然這已經無法考證了！”好為人師的齋藤教授向林修一講解道。

    庭院中的道路是幾塊未經雕琢的原石，林修一和佳奈子跟在齋藤教授的身後，穿過了庭院走進了料亭之中。

    林修一和佳奈子脫去了鞋子，在侍者的帶領下穿過走廊被領到了一間房間裡。

    房間左右兩邊的牆壁上掛著畫軸，畫中的內容大概是和佛教典故有關，最中間則是一扇落地的窗戶，窗邊擺放著插花。而窗外則是進剛才來時看到的庭院。

    “齋藤教授，懷石料理我雖然在東京也見識過，不過實不相瞞，如此高檔的懷石料理我還是第一次見識！”林修一老實的承認道

    “東京的懷石料理包含了太多的商業味道，已經失去了懷石茶料理的本意。懷石茶料理起源於茶道，而茶道怎麼能缺少茶室，捲軸，花道和枯山水庭院呢？”

    林修一自知沒有齋藤教授那種藝術修養，雖然庭院的枯山水很美，但是林修一卻看不出其中隱含的禪意。於是他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份手寫的菜單上。

    大家首先欣賞了一下畫室內的捲軸和庭院的景緻，然後喝下了一杯日式抹茶之後，懷石料理的表演終於要開始了。

    首先上場的是一份米飯，配有一碗湯和一份刺身，雖然刺身被端了上來，但是卻不能立刻享用。首先要享用的是米飯和湯。飯只有一口大小，被擺成一字放在碗中。而湯則是海鮮醬湯。

    吃完米飯，又把湯水喝光，稍事休息之後，店家便奉上了清酒。在傳統的懷石料理中顯然是不應該有酒的存在的，風林亭看來也稍微做了一點改良。刺身有四種，紅色的是鮪魚有三片。白色的是鮑魚只有兩片，此外還有海老和魷魚刺身各一片。四種食材被精緻的擺放在精美的器皿中，光是看起來就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在懷石料理中，刺身被叫做向付，意思是第一道菜。

    吃過了向付之後，接下來店家奉上的是被稱作煮物的RB燉菜。煮物被放在碗狀的器皿之中，其中的主要內容是新鮮的時令蔬菜，碗中還帶著湯汁。煮物的份量同樣不多，幾口就可以吃完。雖然到現在為止基本上可以說沒吃多少東西，但是懷石料理的儀式感非常強，真正體驗的並非只是食物本身而已。

    煮物過後，接下來店家奉上的是被稱作燒物的烤魚。魚是鯛魚，肉質鮮美。林修一用筷子輕輕地從魚的背部劃開魚肉，正要夾起一塊放入口中，突然之間，他停住了筷子，楞了一下。

    向付，煮物，燒物！接下來的是什麼，難道是天婦羅不成？

    林修一耐著性子吃完了燒物，等到所有餐具都撤下之後，再一次被端上來的果然是被稱作揚物的天婦羅。見到此情此景，林修一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她猛然之間想起了當初在梅垣屋吃的那頓定食。當時水川監督曾經稱讚梅垣屋的定食不輸給京都料亭的懷石料理。那時林修一以為水川監督是在有意讚美梅垣屋的料理而說出的誇張之言。但是現在，當林修一享受到名副其實的懷石料理之後，他終於知道了水川監督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認真的。

    林修一仔細的回憶梅垣屋的定食，其中刺身對應的是向付，新鮮時蔬似乎對應的是煮物，烤魚對應的是燒物，天婦羅則對應的是揚物，還有一份油煎豆腐，它對應的是什麼？

    林修一看向菜單後面還有三道菜，分別是吸物，香物，和菓子。待到被稱為吸物的油煎豆腐被端上來的時候，林修一對自己的猜想更加的肯定了。

    “梅垣屋的女將梅垣鞠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她居然懂得懷食料理。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林修一在心裡暗自嘀咕著，現在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頓懷食料理上了，反而在關注在了梅垣屋的那頓不過千円的定食上。

    林修一雖然不是懷石料理方面的專家，但是也懂得真正的懷石料理號稱一汁三菜。其中向付，煮物，燒物是不不可少的，其餘的過程則豐儉由人。嚴格說起來，梅垣屋的定食和風林亭的料理都遵循了這一原則。即使食材的價格千差萬別，但是懷食料理的意境確是相通的。

    ……

    午飯結束之後，林修一和佳奈子向齋藤教授告別致謝，隨後就踏上了返回浮屠村的旅程。在路上，林修一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佳奈子。

    “不會吧！簡直難以置信，我們在梅垣屋吃的千円定食居然是懷石料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佳奈子驚訝的說到。

    “雖然不可思議，但是這確實是事實！我其實一直想問你，這個梅垣鞠子到底是什麼來頭。說起來，他可是和死者阿玉有著密切的關係啊！”林修一向佳奈子打聽到。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在東京的時候只知道梅垣鞠子是死者阿玉的老闆，但是對於她本人的情況我一無所知。我曾經想採訪梅垣鞠子，可是她卻用各種理由推脫掉了！”佳奈子剛回答完，就看到遠處掛在路桿上的路牌上居然寫的是長野縣。

    “你幹嘛，這是去長野的方向！”佳奈子焦急的提醒道，她以為林修一走錯了道路。

    “我知道，我們下一步要去死者阿玉的老家一趟，去問一問她生前的事情！”林修一淡定的回答道。

第15章 懷疑

    阿玉的家鄉在長野縣下條村，那裡是長野縣和山梨縣交界的地方，距離甲府市的路途並不遠。林修一和佳奈子駕車在下午三點鐘左右離開甲府市，預計大約在晚上七點鐘左右就可以趕到下條村了。

    長野縣和山梨縣一樣同樣是著名的旅遊地區，長野地區在戰國時被稱做信濃國，當時信濃國是著名的優秀軍馬產地，也因此成為了兵家必爭之地。武田信玄和上杉謙信之間著名的五次川中島合戰就爆發在這裡。

    在1998年長野冬奧會過後，這裡就成為RB知名的滑雪度假勝地。和山梨縣相似的是，長野縣的水果同樣也很有名，這裡最知名的特產是市田柿，這是一種廣受歡迎的柿干，常被RB人當做茶點享用。除此之外這裡的蕎麥麵和馬肉刺身也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晚上我們可以吃蕎麥麵嗎？”一進入長野縣境內，林修一就向佳奈子徵詢起了晚餐的事情。

    “您可是警官啊，難道不應該先去關係一下如何調查被害人的情況嗎？”佳奈子調侃道。

    “我說，中午那頓懷石料理根本就吃不飽啊！餓著肚子開車可是很危險的！”林修一半開玩笑似得說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過難得到長野來，不嘗嘗這裡的馬肉刺身恐怕說不過去，再說了，我們可都是來修假的，為什麼不出去喝一杯呢……”佳奈子建議道。

    ……

    就這樣，兩人一路上都在討論吃什麼的問題，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抵達了下條村之後，兩人從Airbnb上定了一間當地頗受好評的民宿，很輕易的解決了住宿的問題。這裡雖然名字叫做下條村，但是由於旅遊業發達，這裡規模其實更接近中國的小鎮。下條村的商業街位於整個村子的中心地帶，因為現在正好是旅遊旺季，這裡還時不時的可以看到外國人的身影。

    佳奈子找到了一家既可以吃馬肉刺身又可以吃蕎麥麵的居酒屋，兩個人要了一壺酒，幾碟下酒的小菜，開始討論起了接下來的計畫。

    “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阿玉的家人還在不在這裡！”佳奈子挑起了一團蕎麥麵，放在蘸料小杯裡泡了一下，隨後一口吸溜到嘴裡。蕎麥麵入口之後口感勁道，再加上湯汁提鮮，滋味真不是一般的好，尤其是在炎熱的天氣裡吃這種涼涼的蕎麥麵，是最合適不過的選擇了。

    林修一隻要了半份蕎麥麵，因為他還想嘗嘗馬肉刺身的味道。他拿起餐盤中的山葵和擦板，悠閒地擦著山葵泥。林修一擦了半天，總算搞到了一點點山葵泥。他夾起一片馬肉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碟子裡，輕輕地抹上了一點點山葵泥，然後用沒有沾到山葵泥的那一面沾了沾醬油。

    馬肉片放入口中之後，口感上不如鮪魚嫩滑，但是很有嚼勁。而山葵的辛辣和醬油的鮮咸很好的掩蓋了馬肉的腥味。林修一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吃過馬肉刺身，可是吃過之後才發現，味道雖然和平日裡吃到的刺身大相逕庭，但是卻別具一格，林修一很快就喜歡上了這種味道。

    “原來是這樣的味道，真是好吃！”林修一不由得稱讚道。

    現在正好是晚餐的時間，居酒屋裡到處都是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出來放鬆的顧客。林修一和佳奈子一邊品嚐著這裡的特色料理，一邊談論著殺死阿玉的凶手。

    “佳奈子，你覺不覺得這個齋藤教授很可疑啊！”林修一突然小聲的問道。

    “可疑，人家可是請你吃了一頓上好的懷石料理，你居然懷疑他？”佳奈子對林修一的懷疑感到有些驚訝，說實話她根本就不覺得齋藤教授和阿玉之間會有什麼聯繫。

    “按照我們之前的分析，我覺得阿玉被殺案凶手的犯罪動機有可能是侵財！而在阿玉被害的三年之後，怎麼就這麼湊巧在浮屠寺山腳下的溪流中發現了信玄的埋藏金呢？”林修一反問道。

    “這有什麼不可能？而且這兩件事之間相隔了整整三年，如果這也能夠聯繫的上未免太過牽強了吧！”佳奈子不服氣的反問道，她倒不是有意維護齋藤教授，而是不喜歡警察毫無證據就開始隨便懷疑人，畢竟佳奈子也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自然會站在普通人的立場上來考慮問題。

    “我現在說的也只是假設而已！你看，浮屠寺附近在三年之內分別發生了兩件大事，阿玉被殺，信玄埋藏金被發現。而殺死阿玉的凶器湊巧就是一柄戰國時代的肋差。我怎麼想都覺得這柄肋差和那四根金小判只間是有聯繫的。況且這個三年之期也很好解釋。阿玉死的時候，恰好是年末，而齋藤教授發現這些埋藏金的時間恰好是初春時節。按照警視廳一般的慣例，殺人案的搜查如果在一年之內無法取得突破就會被當做積案對待，搜查一課就會把案件從強行犯搜查-殺人犯搜查室轉移到特別搜查和調查對策室來處理。畢竟辦案也是要考慮成本的，如果花費太多精力和資源在無法取得突破的案件上，只能是白白浪費納稅人的稅金……”林修一為佳奈子仔細的分析道，說道辦案成本，畢竟警察部門的預算也不是無限制的，要把好鋼用在刀刃上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不光是警察部門，司法部部門同樣也會考慮成本問題。即使是中國的刑法也有類似普通公民在國外犯罪，但依據中國刑法在有期徒刑三年以下，回國後可以不再追究刑事責任的條款。

    “那你想怎麼辦，通知山梨縣警調查齋藤教授嗎？”佳奈子好奇的問道。

    “那可不行，我現在可是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齋藤教授就是殺害阿玉的凶手。就算通知山梨縣警他們也不會調查齋藤的。”林修一搖頭苦笑道。

    “那就是你也束手無策了，林警部！”佳奈子很高興看到林修一吃癟的樣子。

    “誰說的，現在沒有不代表將來不會有。”林修一說完這句話，一臉得意的從口袋了拿出了一個小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齋藤教授的名片？”佳奈子一臉迷茫的問道。

    “是的，上面有齋藤教授的指紋，我想我們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林修一拿起酒杯，隨後一飲而盡。

第16章 指紋比對

    櫻田門駅，隨著工作時間的臨近，大量穿著著單調職業套裝的人潮從這裡湧出，開始了忙碌的一天。這個時間從櫻田門駅走出的上班族們，十個有九個都是令人羨慕的公務員，而且是RB官僚階層中最令人羨慕的一群在千代田區工作的公務員。

    一個身材嬌小的美女走出櫻田門駅，駐足在路邊等候著紅燈的結束。也許是相貌太過出眾的緣故，不少男士都時不時的偷偷地打量著這個迷人的女人。而美女似乎已經對此習以為常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從口袋了掏出了胸卡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如果此時有人能夠看到胸卡上的內容的話，肯定會為這麼美女感到遺憾。因為那上面在職務一欄赫然寫著警視廳刑事部鑑識課法醫研究員的字樣。

    漫長的紅燈終於結束了，田中千代踩著高跟鞋穿過馬路，腳下傳來了鞋跟敲擊地面極富韻律的節奏聲。從櫻田門駅穿過櫻田大道之後，再往回走上幾百米就是警視廳了。千代跟隨者人流走進大樓，刷卡穿過大堂內的閘機，坐上電梯來到了自己的樓層。正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千代醬，哦哈喲！”

    “由裡子！你今天終於不用遲到了嗎？”

    田中千代看到和自己同一屆加入警視廳的由裡子，高興地和她打招呼道。

    “男朋友送我來的，千代醬，昨天的聯誼怎麼樣？”由裡子一臉八卦的問道。

    “深度打擊！一聽到我是法醫研究員現場的氣氛都變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參加聯誼了！”田中千代長嘆一聲說道。

    “哦！千代醬好可憐，為何同在警視廳上班，命運卻如此的不同！”由裡子一邊說著，一邊舉起左手在田中千代的面前炫耀了一下。由裡子是在炫耀手中的那枚鑽戒。

    “由裡子我要和你絕交！”千代咬牙切齒的說道。

    ……

    兩人走到了走廊的盡頭之後就分道揚鑣，各自返回自己的部門去工作了，由裡子在總務部企劃課工作，主要的工作內容就是負責警視廳的宣傳和策劃，既不用和狡猾凶殘的犯罪分子打交道，也不用面對冷冰冰的屍體。

    千代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作為一名法醫研究員，她的工作就是和屍體打交道，而在面對社會交往時，又因為大部分人對法醫這個職業有所忌諱。因此千代總是感到很受傷。每天回到家中之後，千代基本上都是一手拿著啤酒，一手拿著電視遙控器度過的。

    “千代，哦哈喲，昨晚的聯誼怎麼樣？”

    “別提了，實在是……算不上有趣”

    “別灰心，總會遇上好男人的，加油千代醬！”

    千代在更衣室裡遇到了同是法醫研究員的女同事，沒想到對方又問到了昨晚聯誼的事情，這讓千代再次遭受到了無情的打擊。

    “哦，對了，千代醬！好像有你的一個包裹，就放在你的桌子上……”另外一名同事走進來的時候，對千代提醒道。

    “包裹？誰寄給我的？”千代感到非常的奇怪，她走出更衣室，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果然看到了一個精緻的包裹。包裹的寄出地址是長野縣的下條村。千代感到非常的奇怪，到底是誰寄來的，自己沒有熟悉的人住在這個地方啊！

    撕開包裹的外包裝之後，千代看到的是一個精緻的禮盒。禮盒上印著“長野名物”、“南信州冬天的風景詩”、“市田柿”等字樣。禮盒上還貼著一個小巧的信封。

    千代拆開信封，這才知道這些長野特產是林修一寄來了。林修一在信上說他現在正在長野縣調查一些事情，想讓千代幫他檢測一下某個嫌疑人的指紋。樣本就是隨信奉上的那張印刷著齋藤公望、山梨大學歷史學與考古學教授字樣的名片。而需要比對的指紋則是發生在10年前山梨縣浮屠寺的未完結案件。

    “這個林修一，去‘培訓’也不閒著！”千代搖了搖頭，看在禮物的份上，千代還是打算幫林修一這個忙的。

    雖然是十年前的舊案。但是當初留在刀柄上的指紋早就輸入到了警方的信息庫中，一旦有新的容疑人錄入指紋，系統就會將這些未偵破案件的指紋和新錄入的指紋進行比對，這也要多虧科學和技術的日新月異。

    因為指紋的提取介質是紙張，這種情況下採用茚三酮反應法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其原理是由於汗液中含有大量的氨基酸，而茚三酮在加熱條件及弱酸環境下可以和氨基酸反應生成藍紫色的物質。這種反應非常的林敏，當茚三酮反應發生之後可以根據反應所生成的藍紫色的深淺，用分光光度計在570nm波長下進行比色就可得到清晰的指紋了。

    林修一當初接名片的時候特意留意過齋藤公望是用兩隻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名片上方的兩個角，規規矩矩的遞過來的，而林修一也是規規矩矩的捏住了名片下方的兩個角之後接過來的。如果這張名片之前是干淨的話，那麼千代應該可以從上面提取到8枚指紋。而當年留在浮屠寺兇案現場的血指紋，恰好也是屬於大拇指的。

    如果林修一的猜測是正確的話，毫無防備的齋藤教授這次就死定了，因為指紋是不會說謊的。到目前為止，如果以侵財為動機來考慮這件案子的話，名利雙收的齋藤教授絕對是最大的容疑人。

    千代很順利的就從名片上取到了4枚大拇指和4枚食指的指紋，因為林修一的指紋在警視廳留有備案，他的指紋立刻就被排除了。隨後千代用剩下的兩枚大拇指的指紋和十年前浮屠寺兇案留下的血指紋進行比對。結果……

    ……

    一陣震動過後之後，林修一一個翻身從座位上了起來，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看到是千代發來的，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信息。

    “市田柿很好吃，可惜指紋不匹配！”

第17章 阿玉

    “你好，我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林修一警部補，我想瞭解一下十年前在浮屠寺遇害的女子阿玉還有家人在下條村嗎？”在下條村的駐村警署裡，林修一向這裡的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警察手賬。

    “警視廳……搜查……搜查一課！”接待的警員明顯被林修一的名頭給嚇住了。

    “您是林修一警部補，請您稍等，我這就為你查一下！”林修一瞥了一眼接待他的警員的名字，高木山誠巡查。於是繼續說道：

    “謝謝您，高木刑事！對了，您是本地人嗎？”

    “嗯，是的！我從小就生活在這裡，高中畢業之後，很幸運的考上了這裡的警察！”高木有些拘謹地回答道。

    “請不要介意啊，在您工作的時候來麻煩您！其實我是受山梨縣警察本部搜查一課的山口千秋警部委託到這裡來瞭解一下阿玉的情況的。當然了，這件案子山梨縣警已經放棄搜查了，所以我只能以私人的身份來拜託您了……”林修一客氣的說道。

    “您太客氣了，林警部！啊……真是太遺憾了，阿玉家的戶籍已經從這裡遷出去了！”高木看到電腦上檢索的結果，不由得有些尷尬的回答道。

    “沒關係，和您瞭解情況也是一樣的，您現在有時間嗎？”林修一詢問道。

    “有，當然有，您想問什麼？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訴您！”也許是林修一和高木的級別差的太多，高木始終在以一種和上級說話的方式來回應林修一。不過林修一畢竟不是因為公務來調查阿玉的案子，所以他始終對高木很客氣。

    “您聽說過阿玉的案子嗎？”林修一首先問道。

    “這個自然聽說過，不過那時我還在上小學！所以印象不太深，不過我倒是對阿玉很有印象！”高木說著說著，逐漸放鬆了下來，和林修一的交談也不再是一問一答的古板方式了。

    “為什麼你會對阿玉有印象？”林修一好奇的問道，阿玉和高目的年紀相差很多啊，阿玉被害的時候，高木還是小學生呢！

    “您是不知道啊，阿玉曾經是我們學校排球隊的主將，我們下條村的小學和初中是在一起的，雖然我入學的時候阿玉前輩已經升入到阪田市內的高中了，可是她當年代表我們下條學校征戰縣大賽的事蹟一直都是我們學校的傳奇，當年獲得的獎盃現在還陳列在學校裡呢？”高木頗為自豪的說道。

    “哦？阿玉還有這樣的經歷啊！我聽說她當年有個未婚夫是嗎？他的未婚夫一家現在怎麼樣了？”林修一又問道。

    “阿玉的未婚夫？他們家似乎也都搬到東京去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願意留在我們這個小村子裡生活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老人一去世之後，和這裡的聯繫也就斷了……”高木說到了這裡不由得感慨道，說實話，雖然這幾年長野縣的林果經濟和觀光業發展的還不錯，但是下條村這裡似乎發展的並不好，也因此造成了人口的外流，畢竟如果在老家掙不到錢的話，去東京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那實在是太遺憾了，請問本地還有誰比較熟悉阿玉情況？其實我是想打聽一下十年前阿玉的社會關係！”林修一向高木諮詢到。

    “對了，她當年的老師還在我們這裡，不過我上學那會兒她已經是下條學校的校長了！”高木猛然間想起了這件事，立刻就告訴了林修一。

    “那太好了。您能幫我們聯繫一下嗎？”林修一請求道。

    “這樣吧！反正我這裡也快要下班了，不如就讓我送您二位過去吧，我正好有些表格給要交給秋山校長！”高木說著，就拿起了自己的警帽扣在了頭上，然後從辦公桌的紙堆中找到了那份要交給秋山校長的表格，隨後拿起鑰匙鎖好門就領著林修一等人往下條學校走去。

    此時已經是學校放學的時間了，越是靠近下條學校，越是能看到很多三三兩兩放學的小學生。高木領著林修一和佳奈子穿過小路，很快就看到了學校的正門。

    “再見，注意安全！不要在外面待太久，盡快回家！”

    “校長再見……”

    學校門口有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士正在和放學的學生們告別，不用介紹，林修一也知道這應該就是校長了。

    “請問您是秋山校長嗎？”林修一走過去先鞠了一躬，然後詢問道。

    “啊！您是……？”秋山校長一臉迷茫的問道。

    “校長，他是從東京來的警察，想跟您諮詢一下有關十年前遇害的您的學生阿玉的一些情況！”

    “阿玉，你們找到殺害他的凶手了？”校長關切的問道。

    “很遺憾，還沒有！我這次是受山口警官的委託以私人的名義來繼續調查這件案子的！”林修一自我介紹道，隨後他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了秋山校長。

    “阿玉那個可憐的孩子，唉，直到現在我還記得她的樣子啊！”秋山校長感慨道。

    大家相互介紹了一番之後，秋山校長就把林修一領到了學校裡，剛一走進教學樓的大門，就看到了學校的榮譽陳列櫃。林修一突然想起來高木曾經說過阿玉是下條學校排球隊的主將，曾經征戰過縣大賽的！於是林修一突然停住了腳步，開始駐足在了學校榮譽陳列櫃前。

    秋山校長楞了一下，隨後走到林修一的身邊，為他介紹道：“你看，這就是阿玉當年為我們贏回來的縣大賽獎盃，當時阿玉真是可愛啊，誰能想到她居然會出這種事！”

    秋山校長似乎一直都記得阿玉的事情，即使這枚獎盃已經贏得了快二十年了，但是在秋山校長的印象裡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她把林修一等人領進自己的辦公室，從書櫃了找到了當年學校女子排球隊隊員們的合影。

    林修一一張接著一張的翻看著這些照片，腦海裡對阿玉模糊的印象逐漸清晰了起來，一個活潑的，堅毅的小女孩的身影開始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咦！這個女孩是誰？為什麼阿玉每一張合影都喜歡和她站在一起？”林修一潛意識裡覺得很在意這件事情，於是他向秋山校長詢問道。

    “她啊，他叫美羽，也是校女子排球隊的隊員，她是阿玉最好的朋友！可惜就在阿玉死後不就，美羽也去世了！”秋山校長頗有些傷感的說道。

    “她怎麼死的？”林修一警覺地問道。

    “應該是腦癌吧！”秋山校長說道。